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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香芋地瓜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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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香芋地瓜丸

明日便是女兒的祭日, 姜老太一臉愁容。

姜老太是中年發家的典範,因此更懂得平民百姓的疾苦。

戰亂時,姜老太散財以充國庫, 饑荒時, 姜老太施粥以救災民。一輩子善事做盡的姜老太, 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竟然要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姜老太如今年過花甲, 早已滿頭華發, 念著自己的女兒青絲尚存, 卻早早離開人世, 心裏不勝悲戚。

其實, 姜老太只做錯了一步, 那就是忘了教會女兒如何保護自己。

姜老太本是良善之人,因此教養出來的女兒也過分溫文爾雅, 不懂得深宅中的機關算計,竟被帶過來的陪嫁丫鬟欺了主, 爬上了侯爺的床。

當然, 個中緣由姜老太不甚清楚。侯府那邊給出的解釋, 也不過是姜小姐犯了體虛之癥, 早早拖垮了身體。

姜老太不知道女兒的真實死因, 這也是薛游此趟特意前來的目的。

薛游進門時,姜老太手中正盤著一串佛珠。女兒過世這一年來,姜老太每日吃齋念佛, 以祈求上蒼開眼,讓她的女兒來世能有福報。

薛游看到這樣的姜老太, 一時都有些於心不忍,猶豫著還要不要告訴姜老太真相。

可是, 薛游想起了那日白樺的話。

“對於女兒死亡的真實原因,母親本應有知情的權利。如果所有人都瞞著她,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折磨一個可憐的母親,把她蒙在鼓裏。”

思及此,薛游終究還是硬下心腸,如實向姜老太訴說了姜氏當日身故的實情。

姜老太聽後,用手捂住心口,儼然是一副被氣到的模樣。

“此話當真?”

姜老太說這話時有些氣喘。

姜老太幾乎無法相信,當年她當幹女兒一樣疼的姜鶯鶯,會在陪著小姐去了侯府以後,爬上了侯爺的床,搶了小姐的丈夫,甚至一步步逼死了身為主子的小姐。

薛游無奈道:“晚輩絕無半分虛言。”

“好一個姜鶯鶯,身上插了幾根雞毛,就真把自己當鳳凰了是吧。”姜老太怒極反笑,將手裏的佛珠扔到地上,道:“我當年能把她送去侯府,今日便能把她攆出來。”

姜老太被身邊的大丫鬟扶著站了起來,如今姜老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遠門了。但血海深仇,不得不報,姜老太雖然步履不穩,眼神卻足夠堅定。

姜老太要為她被惡奴欺辱的女兒報仇。

姜老太坐著轎子來到了侯府,侯爺從府裏聽了下人稟報,雖不知道姜老太所為何事,但也沒有攔著親家不讓進門的道理,便開了大門,讓姜老太堂堂正正地入府。

姜鶯鶯聽了姜老太進府的消息,急得如那熱鍋上的螞蟻。

杜鵑、牡丹本就看姜鶯鶯不順眼,此刻不留情面地挖苦:“某人的好日子可是要到頭了。”

“你……你胡說什麽!我出了姜府,便不是姜府的丫鬟,姜老太管不著我。”姜鶯鶯嘴硬道:“更何況,侯爺……侯爺肯定會護著我的!”

杜鵑、牡丹作為姜鶯鶯的房內丫鬟,又怎會不知,姜鶯鶯自從那日在侯爺面前使了性子之後,就和侯爺生了嫌隙,侯爺已經接連幾日沒有來過姜鶯鶯的房裏,而是去了青樓尋歡作樂。

若是侯爺真的與姜鶯鶯情投意合,侯爺早該過來哄人了,侯爺遲遲不來,足以看出,姜鶯鶯在侯爺心中的地位,也就不過如此。

指望侯爺能夠在人前護著她,不過是姜鶯鶯死到臨頭的幻想罷了。

杜鵑和牡丹也不再做爭辯,只是擺出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沒過多久,姜鶯鶯就等到了侯爺傳她到正堂一趟的吩咐。

杜鵑和牡丹互相傳遞了一個眼神,知道好戲馬上登場,便一左一右扶著腿都嚇軟了的姜鶯鶯,幾乎是把姜鶯鶯拖了過去。

姜鶯鶯來到正堂,見到侯爺坐在主座之上,一臉神色肅穆,並無往日的半分情誼,而主座旁的位置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姜鶯鶯昔日的主子——姜老太。

姜老太年紀雖大,但尊享了半輩子榮華富貴,身上早已自帶上位者的威壓。

臉上帶笑時,尚有幾分老年人的慈祥,若是不笑了,那便是一位高權重的主子,輕輕一句話,便可決定一位奴仆的生死。

姜老太指著剛剛踏入房門的姜鶯鶯,斥道:“你個孽障,還不跪下?”

姜鶯鶯知道此時若是跪下,那便是服了軟,往後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只得強撐著,爭道:“我先前是姜家的丫鬟,聽命於您,是我的本分。如今我已隨小姐來了侯府,侯爺才是我的主人。因此,您的要求,我恕難從命。”

姜老太半生禮佛,本不願造殺生之孽。

來之前,姜老太便想著,若是這姜鶯鶯尚有幾分良知,在她的面前表現出悔恨至極、痛改前非的模樣,雖不至於將殺女之仇一筆勾銷,到底能平息姜老太的幾分怒氣。姜老太會考慮從輕發落,給姜鶯鶯留一條活路。

誰知這欺主的惡奴這般驕橫,竟以為有了靠山便可以不敬從前的主子,連跪都不肯跪。姜老太見狀,知道這姜鶯鶯並無半分悔改之心,便也不再心慈手軟。

姜鶯鶯自以為是的自救,不過是在自掘墳墓。

姜鶯鶯頂撞了姜老太,本以為姜老太會借機為難自己,卻沒想到姜老太一臉無所謂將頭轉向了侯爺那一邊,視姜鶯鶯為空氣,仿佛姜鶯鶯不過是那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她跪與不跪,姜老太根本不在乎。

只聽姜老太用嘮家常的語氣,對著侯爺說道:“近日我聽到了一些坊間謠言,雖知道謠言不可盡信,但又恐三人成虎,傷了兩家的顏面,所以特意來問一下女婿——”

“你,有沒有為了姜鶯鶯,怠慢了我姜家的女兒?”

姜老太一字一頓地說道,雖是打著嘮家常的名義,言語間卻並無半分和緩,儼然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姜家是胤朝的望族,皇帝面前也是能遞上去話的,侯爺哪裏敢得罪。當年侯爺會迎娶她不愛的姜家女兒,也不過是貪圖姜家之女過門後,能夠帶來的可觀的利益。

侯爺見東窗事發,蒼白地爭辯道:“是這姜鶯鶯勾.引我在先,我那日喝多了酒,神志不清……”

“哦,這麽說,我發落這犯錯之人姜鶯鶯,侯爺可有什麽意見?”

姜老太對侯爺的稱呼從“女婿”變成了“侯爺”,明眼人都能看出姜老太對侯爺的不滿,侯爺作為官場上摸爬滾打的過來人,又哪裏不懂,慌忙與姜鶯鶯撇清了關系。

“姜鶯鶯本就是姜家奴仆,您要如何發落,都是理所當然。”

侯爺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討好,只希望姜老太發落完了姜鶯鶯,能夠減輕對他的怒意。而姜鶯鶯見自以為的“免死金牌”完全不護著自己,內心的悲憤滿得幾乎快要溢出來,當即用手抹淚,一臉不忿。

姜老太這才轉頭,正對上堂下姜鶯鶯的目光,道:“現在,你跪是不跪?”

姜鶯鶯這才一臉不甘心地跪下。

姜老太的臉上卻沒有半分勝利者的愉悅,畢竟,即便姜老太可以輕松懲治這欺主的惡奴,她的女兒,她悉心教養了多年的女兒,也再不會回來了。

只聽姜老太道:“在我發落你之前,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姜老太終究不是那狠心之人,還是想要聽一聽姜鶯鶯的苦衷。

“我不甘心。”

姜鶯鶯道:“我會爬上侯爺的床,就是因為我不甘心。僅僅是因為出身不同,小姐什麽也不用做,便可以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而我機關算盡,也不過是要被小姐壓上一頭。如今您大可以用主子的身份壓著我、發落我,反正我一輩子也只是個丫鬟。我的命,也就這樣了。”

姜鶯鶯說這話時,一臉苦笑,倒像是自己才是那個被欺負的人。

“混賬!”姜老太道:“你可知我當年為何要在眾多丫鬟中,允了年幼不知事的你陪小姐嫁到侯爺府中來?”

姜鶯鶯聽了這話,呆呆地搖了搖頭。

姜老太續道:“府裏丫鬟眾多,我最信得過你,當年讓你隨小姐出嫁,陪在小姐身邊,自然是不會讓你吃虧。我本打算等你到了出嫁的年紀,便放了你的賣身契,再給你補上一份豐厚的嫁妝,到時候,你願意嫁人也好,想要自立門戶也罷,你都是自由的。”

姜老太的話,讓姜鶯鶯回想起了小時候在姜老太面前侍奉的往事。

彼時的姜鶯鶯人小嘴甜,雖然做活不行,卻總能哄得姜老太發笑,成了能夠陪在姜老太身邊的開心果。姜老太自然偏愛姜鶯鶯幾分,別的丫鬟有的,姜鶯鶯有一份,別的丫鬟沒有的,姜鶯鶯也有一份。

府裏的丫鬟誰要是敢欺負了姜鶯鶯,姜老太第一時間為姜鶯鶯做主,反之姜鶯鶯若是得罪了他人,姜老太卻總是息事寧人,從不肯重罰姜鶯鶯一次。

誰曾想,就是被姜老太當幹女兒一般疼愛的姜鶯鶯,卻在姜老太的縱容下,嫉妒心愈發膨脹,竟然開始惦記上了主子的位置。

小姐出嫁前一日,姜鶯鶯一邊給姜老太捶腿,一邊軟聲求道:“奴婢想跟著小姐一起出嫁,以後陪在小姐身邊,盡心侍奉小姐。”

姜老太很震驚,道:“你可想好了?”

“奴婢願意一生侍奉小姐,求主子成全。”

姜鶯鶯當即跪下,臉上的表情再真誠不過,那時的姜老太對姜鶯鶯信任太過,哪裏知道姜鶯鶯的主動裏包藏禍心。

姜老太在心中盤算,姜鶯鶯雖然手腳不夠麻利,但姜小姐的身邊已經派去了做事穩妥的杜鵑和牡丹,再把姜鶯鶯派過去,時不時能夠逗小姐開心,讓小姐的後宅生活豐富一些,也是極好的。

就是這姜鶯鶯不太能吃苦,此去一趟怕是要受罪不少。姜老太決定,既然姜鶯鶯能夠有陪小姐出嫁的勇氣,那姜家也絕不會虧待了她。待姜鶯鶯婚配之時,姜家必是要備上一份厚厚的彩禮,給姜鶯鶯牽一段好的姻緣,讓可以穩妥地度過後半生。

只可惜,姜老太的萬全謀劃,終究是一廂情願。

姜鶯鶯剛一到了侯府,便卯足了勁頭,當起了那攀高枝的鳥兒。自作聰明地爬上侯爺的床榻,一心想要改變自己陪嫁的“命運”。

後宅消息閉塞,姜鶯鶯又有心隱瞞,便順理成章地瞞住了好多年,直到把小姐積郁成疾,病逝一周年之際,姜老太才在薛游的告知之下,得知女兒死亡的真相。

多年以後,姜老太不止一次地後悔過。

若是當初沒有對姜鶯鶯心軟,不答應姜鶯鶯陪嫁小姐去侯府的要求,或許姜老太嫁去侯府的女兒,便會有不一樣的命運,可以相夫教子,安度此生。

姜鶯鶯從姜老太口中,聽到了與自己的想象完全不同的真相。

姜鶯鶯原本以為,身為丫鬟身份卑賤,註定要為自己謀出路,才能有一個好的人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麽些年來,每當姜鶯鶯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都是如此說服自己的。

卻沒想到,從陪姜小姐嫁過來的那一天起,姜老太早已為姜鶯鶯謀劃好了更好的人生,只要姜鶯鶯盡心竭力地侍奉小姐,便可以在嫁人後擺脫奴籍,後半生過上逍遙富貴的日子。

姜鶯鶯回想起小時候姜老太對自己的偏愛,每一次姜鶯鶯做錯事,姜老太非但不罰姜鶯鶯,還總是笑呵呵地輕揉姜鶯鶯的腦袋,寬聲安慰道:“我們鶯鶯還小呢,以後再學也不打緊。”

而若是別的丫鬟犯了事,哪怕只是打碎了杯盞摔破了舊碗,也早就被姜老太打發到外頭去做事,哪裏還有在姜老太面前侍奉的機會。

回想起從前種種,姜鶯鶯這才知道姜老太待自己的不同,甚至在姜鶯鶯不知情的情況下,替姜鶯鶯謀劃好了安穩的人生。

姜鶯鶯第一次,發自真心地產生了後悔的情緒。

姜鶯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額頭的傷口早已流出了汩汩的鮮血,姜鶯鶯也渾然不覺,只一味地磕頭。

頓悟、愧疚、自責、難過,四種情緒將姜鶯鶯層層折磨,姜鶯鶯不敢再正眼瞧姜老太,接下來的每一句話,全都在低著頭說。

姜鶯鶯愧道:“奴婢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奴婢戴罪之身,不敢奢求您的原諒,只願從此剃發為尼,終生為姜家誦經祈福。”

逝者已矣,即便將這姜鶯鶯千刀萬剮,也不能挽救小姐的生命。

姜老太半生禮佛,慈悲為懷,終究還是松了口,饒過了姜鶯鶯的性命:“既如此,我姜家從此與你劃清關系。你願意做什麽,隨你自願。”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誠心一般,姜鶯鶯突然沖到侯爺面前,拔起了侯爺的佩劍,一刀捅入腹腔之中。

昏迷之前,姜鶯鶯終於想明白,侯爺這些年待她的好,究竟是為什麽。

其實這侯爺雖然面子上身份顯赫,卻也不過是膽小鼠輩,既貪慕姜家的權,又欣賞姜鶯鶯的顏。姜鶯鶯的知情知趣,讓侯爺平淡的後宅生活多了樂子,自然願意偏寵幾分。

但金絲雀就是金絲雀,金絲雀永遠不可能爬到主子的頭上,侯爺從未把姜鶯鶯視作心上之人。侯爺與姜鶯鶯情投意合時願意說些體己的情話,只有姜鶯鶯當真,竟為此負了姜家,忘了本。

姜鶯鶯愧不能當,見姜老太不相信自己的誠心,幹脆以死自證。姜鶯鶯甘願死後下阿鼻地獄,賠償對姜家多年來的虧欠。

只可惜,姜鶯鶯到底是沒死成。

姜老太叫來姜鶯鶯身邊的杜鵑、牡丹,道:“找個大夫治好她,送去廟宇吧。”

從此,胤朝的一家廟宇之中,多了一位潛心修行的女僧人。這女僧話極少,從不與他人來往,只是每日虔誠地抄誦經文,跪於蒲團之上為人誦經祈福。

僧人中有好奇心重的,趁這女僧離開後湊過腦袋去看,只見到什麽“姜家萬安”的字眼。胤朝只有一個姜家,僧人知道此事八成又是一樁高門恩怨,便也不敢細問,只冷眼旁觀。

誰料這女僧風雨無阻,終於在有一日的暴雨後,摔倒後再沒爬起來。

廟宇的主持按照姜家的囑托,在後山給她立了個墳頭,沒讓她落得個曝屍荒野的下場。最終,姜鶯鶯與姜家的恩怨,在身死後一筆勾銷。

時間拉回到姜老太去找侯爺算賬那日。

侯爺見姜老太輕易發落了姜鶯鶯,不由得兩股戰戰,面上露怯,不知道姜老太打算如何處置負了姜家女的自己。

姜老太道:“我兒已身死,便與侯爺再無姻親之說。此後橋歸橋,路歸路,侯爺姻親自由,我姜家絕不幹涉。”

侯爺哪裏還聽不懂姜老太的語中之意,這話明面上是放他姻親自由,言外之意卻是“你不再是我親家,但你要膽敢再娶,休怪姜家不客氣”。

侯爺在姜老太的威壓下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討饒道:“我與貴女本是情投意合,是被這奸人從中挑撥,才因此生了嫌隙。薛某此生願意為了守住姜家清白,終身不再另娶。”

這話雖然強詞奪理,把負心的責任全都推在姜鶯鶯的身上,卻也正中姜老太下懷,若侯爺說到做到,終身不再另娶,以示對姜家女的敬重,姜老太也願意放他一馬。

姜老太冷哼一聲,道:“隨你吧。”

只不過,姜家雖然沒有打擊報覆,朝野之中,卻還有無數仇家盯著侯府。沒了姜家在朝廷中的幫扶,侯爺在幾次被參後逐漸失了聖心,成了朝堂上的邊緣人物。

侯府逐漸式微,此後不再話下。

卻說那日姜老太在侯府出盡了風頭,搶盡了威風,卻沒有任何快意恩仇的爽感。

姜老太在丫鬟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出了侯府,在坐上回家的轎子上時,才終於露出了那不輕易示人的脆弱。

姜老太的眼角,劃下一行熱淚。

“我兒,終究是娘害了你呀。”

姜老太一輩子與人為善,卻因為一次善念錯信他人,葬送了女兒的生命。這成了姜老太終身的悔恨,永遠沒有償還的可能。

某日,白樺的小飯桌突然收到一包沈甸甸的銀兩。

白樺墊了墊手裏頭銀子的分量,便知道這包銀兩出自於誰。除了薛游這個不差錢的主,誰還能這般大方。

果不其然,白樺在角落處找到了薛游的落款:“大恩不言謝,薛。”

自送來那包銀兩以後,薛游再也沒有來過白樺的小飯桌。

一是因為侯府家道中落,薛游再不能像從前那般出手闊綽,二是因為白樺的小飯桌曾經看到過薛游隱秘的心事,薛游雖然心存感激,但到底做不到坦蕩從容。

白樺的小飯桌又只剩下了孫瑞和陸昭兩人,白樺依然盡心給這二人做著吃食。

今日的飯後甜點,是炸得酥香入味的香芋地瓜丸。

不同於現代人常吃的速食,白樺所做的香芋地瓜丸完全是純手工制作,用得真材實料,吃得絕對放心。

白樺搟面時混入了大量的地瓜,讓丸子的外衣變成真實的橙黃色。同時,白樺又用芋頭和紫薯攪碎成泥,作為丸子的餡料。

如此做出來的香芋地瓜丸,每一口的香甜都來自於食材本身的甜蜜,每一口的美味都是來自於白樺對烹飪的上心。

看著兩個小團子吃得開心,白樺卻陷入了兩難的問題。

白樺本不是個善於經營之人,昨日一算賬目,小飯桌營業至今,竟因為食客稀少,陷入了生存危機。

若是因此降低餐食質量,未免對信任他的陸昭和孫瑞不公,也有愧於白樺身為國宴傳人的良心。若想維持現在的餐食質量,那便需要吸納更多食客平攤運營成本,才能在不降低餐食質量的情況下,將小飯桌繼續運營下去。

這該怎麽辦呢?

白樺眉頭緊鎖,忽然腦子一轉,想到了一個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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