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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倒你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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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倒你夫君

自那之後,宮裏來的宴請帖子都被雲景一一拒了。

每日就盯著沈妍把藥喝完然後去藥浴。

雲景覺得沈妍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便提出讓沈妍陪他一起去圍場狩獵。

雲景一邊給她剝橘子一邊問:“如今你身子好了不少,不如同我去圍場逛逛?”

“我又不會射藝,去做什麽?”

“雲淮雲翎都去了,我怎麽放心把你一人丟在這。”雲景思索片刻,“要不我讓雲翎留下陪你吧。”

雲景知道她的脾氣,不喜歡麻煩任何人,定不會同意讓雲翎留下。

沈妍嘆了口氣,語氣平和,“我去那能做什麽,又給你添麻煩。”

“誰說你給我添麻煩?”雲景眉尾一揚,“撕爛他的嘴。”

她擡眸看他一眼,輕聲說道:“沒有誰說,是我自己覺得。”

“那就不要有這種想法。”

沈妍抿著唇,“知道了。”

雲景眉梢輕佻,語氣不太正經,“我聽聞各位府上的夫人都去了,你若不去,如何讓旁人知曉誰是侯府夫人。”

“你本就沒有侯府夫人。”

“沈妍。”雲景的表情突然嚴肅,“你還是不願嫁我是嗎?”

沈妍聽到雲景喚她全名時有些微怔,許久都沒人這麽叫她了。

“沒有。”沈妍站起身來往屋裏走去,“乏了。”

雲景不知道沈妍是在生氣亦或是其他什麽情緒,自南夏回來後,沈妍便不愛說話,從前都是沈妍在說他在聽,如今變成他說沈妍許久才應一句。

早知如此,就該直接攻過來。

夜裏歇息時沈妍的情緒依舊不高,雲景忍不住道歉,“我錯了,過幾日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沈妍假裝沒聽見,可起伏不平的呼吸聲出賣了她,雲景的手撫過她的臉,探尋著她的眼眸。

雲景感受到指尖的微濕知道她又偷偷哭了,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擁在懷裏,“不嫁便不嫁,哭什麽,我都還沒哭呢。”

雲景察覺到懷中的人在微微顫抖著,安慰道:“難過就哭出聲來,這裏不是寧王府更不是宮裏。”

沈妍蜷縮成一團,肩膀微微顫抖,用手捂住雙眸,喉頭一哽,瞬間說不出話來。

雲景低頭看她,淚水已經從指縫中溢出,雲景彎腰去吻她的手,沾了一唇的淚。

“到時,給你帶只小兔子回來。”

————

宋澈下了許多帖子請雲景到府上一聚,被雲景轉頭就燒掉。

雲景一連半個月拒絕見客,直至夏苗前一日出發去圍場時雲景才露面。

雲景破天荒地戴著他的面具,如同來時一樣。

雲淮和雲翎都騎著馬,雲景好不容易把沈妍哄來陪他,定是要陪她一起坐馬車的。

雲景牽著她的手規劃行程,“第一日要集體狩獵,到時給你打只兔子回來,或者狐貍怎麽樣,還能給你做件大氅,第二日再帶你去騎馬,你喜歡什麽我們就打什麽,你不是喜歡烤肉嗎,到時也可以試試。”

雲景喋喋不休,沈妍就一直看他,等到雲景征求她意見時她才回應一聲。

雲淮和雲翎並騎,時不時聊上幾句。

出發前雲景交給他們一個任務,第一日集體狩獵時,一個盯齊王一個盯宣王。

雲淮和雲翎在南夏時就喜歡比較,如今身上帶了任務就更來勁。

誰的目標滿載而歸誰就輸了。

沈妍掀起簾子往外看去,已經出城了,風將她的發絲吹亂。雲景給她披上一件鬥篷,“圍場風大,入帳吧。”

沈妍喜歡這種自由的感覺,立在原地沒有動,“夏天的風吹來也是熱的,不會著涼的。”

“往往著涼的都是說這番話的。”

沈妍不願進去雲景便帶她去餵馬,沈妍以為餵馬都是有專人負責的。

雲景梳著馬的鬃毛,“馬匹性子烈,總是要來親自關照的。”

雲景上馬的動作瀟灑,朝她伸出手來,“要上來嗎?”

沈妍伸手去抓馬鞍,雲景俯身單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拎上馬,突然的重心不穩讓沈妍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但被雲景穩穩地護在身前。

沈妍側坐在馬鞍上,覺得姿勢不太舒服,伸腳從馬頭上跨過去,她聽到雲景在身後發出低沈的笑聲。

“笑什麽?”

雲景伸手去抓韁繩將她摟在懷裏,“頭一次見這麽上馬的。”

沈妍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誰讓你擋在後面。”

“好。”雲景湊在她耳邊,“我錯了。”

馬匹揚起馬蹄,沈妍隨之往後仰,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雲景看到她緊緊抓著馬鞍不松手。

“不怕,就在場裏走走。”

被看穿的沈妍沒有狡辯,“嗯。”

雲景帶著沈妍在圍場的外圍走了一圈,還故意在營中也走了一圈,這總該能讓所有人都瞧見了吧。

沈妍見有人守在圍場裏,轉頭問:“獵物都在裏圈嗎?”

“嗯,都已經趕到裏面了,免得有些人一天也找不到一只獵物。”

“會很難嗎?”

“難不倒你夫君。”

一提到這個沈妍就閉嘴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和雲景解釋。

沈妍不經意地轉換話題,“你們平日裏騎馬是什麽感覺?”

“想試試?”

沈妍點點頭。

雲景嘴角漾起弧度,腔調散漫,“那就抓緊了。”

雲景揮手揚鞭,馬匹一聲長嘶,馬蹄如離弦的箭般朝前飛速狂奔,卷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風從沈妍的耳廓呼嘯而過,不知為什麽,她忽然釋懷了,即便是她要走,那也要留下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阿錦。”沈妍朝著無人的林裏大聲喊道,“我愛你。”

沈妍的聲音在空曠的林子裏留下一陣陣的回聲,驚得枝頭的鳥兒都離了巢。

雲景低頭搭在她肩上,“我知道。”

涼風入喉,沈妍禁不住輕咳幾聲,雲景將她摟得更緊了,“這身子也不知道要養到什麽時候。”

沈妍心下微顫,縮了縮指尖。

雲景刻意停了片刻,“無妨,來日方長,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日子。”

沈妍垂下眸子,神色晦暗不明。

沈妍被雲景帶回帳裏喝藥,雲景特意讓沈翊混入安神的藥,喝完就哄著她睡了。

雲景難得親自給馬兒梳毛,連掬衣都看得出,主子今日心情不錯。

今日沈妍在林裏喊的那聲依舊回蕩在雲景耳邊,他有些心急了,想早點回到南夏。

“侯爺還親自梳毛啊。”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

雲景聞聲看去,是淮安侯趙家的長女,雲景還在大紀時與淮安侯打過幾次交道。

雲景沒理她,自顧自地繼續手上的動作,他實在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有這閑工夫他更喜歡陪沈妍去走上一段路。

“聽聞侯爺戰場上的英姿,我很想見識一下侯爺的射藝到底是不是如傳聞那般。”趙郁霧手裏拿著弓,背上有一桶的羽箭。

“明日見分曉。”雲景看了一眼她的弓,心裏盤算著什麽。

“侯爺還打啞謎?”

雲景沒回答她,反問道:“你的弓用什麽做的?”

趙郁霧拿起弓端詳著,“侯爺總不會說自己還沒有一把弓箭吧。”

“本侯有,但本侯的夫人缺一個。”雲景拿過她手裏的弓,對弓臂末端的東西感興趣,“這是什麽?”

“弓弰,可以加強弓弦的蓄勢並減低拉弓需要的力。”趙郁霧又補充道,“是西邊的游牧民族做出的。”

雲景試著將弓弦拉開,確實比他平日裏用的省力,或許可以給沈妍做一個,又想到沈妍只有一只手能用,怕是瞧見會難過。

沈妍睡醒時見帳裏沒人,起身喊掬衣,掬衣也不在,她只能自己去尋,路上問了幾人才尋到雲景在的地方。

遠遠瞧見他正和一女子聊得歡,沈妍認得那是趙郁霧,曾經拒絕了宋樾的那位小姐。

不知道在聊些什麽,見雲景拿著她的弓比劃著,罷了,這些領域她也不懂,還是回去吧。

路上遇到宋樾,她許久沒見宋樾了,瞧著精氣神好了許多。

“殿下今年也來了?”

“嗯。”宋樾一身勁裝正牽著馬走過來,“身子好了不少,想來試試。”

“祝殿下滿載而歸。”

“借你吉言。”宋樾見她一個人走著,問道,“怎麽不見侯爺?”

“他在忙,總不能時時陪著我。”沈妍沒有說起剛剛看到的。

宋樾微微一笑,“說的也是。”

宋樾打算將馬牽回馬廄,碰上了雲景和趙郁霧,又想起剛剛沈妍說的那番話,怕是已經瞧見了。

宋樾只是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既然沈妍有自己的想法,那他不能幹涉。

沈妍回到帳裏發現臉上的胭脂被風吹掉好多,臉色蒼白不少,她又補了一些,免得叫雲景看見說她臉色不好。

每次一擡手手腕的紅繩都能露出來,不是說紅繩帶久了會辟邪擋災嗎,沈妍絲毫沒有感受到它的靈性。

雲景回來時便看到她在銅鏡前發呆,他走到她身後,捏著她的後頸,“發現你近日越來越喜歡打扮了。”

沈妍透過鏡子看他,“不好嗎?”

“自然是好的。”雲景低下身來貼在她的側臉,“感覺好些了嗎?”

沈妍轉頭在他的臉頰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雲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迷住,他從銅鏡裏清清楚楚看見一整個過程,原是這個模樣的。

雲景轉頭盯著她的眼眸,“今日怎麽這麽主動,又是說又是親的,是不是藏了什麽壞心思?”

沈妍回看他,雲景這一雙眸子生得最好,平日裏都是冷冷清清的,但此刻沈妍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濃重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她真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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