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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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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一棵正盛古樹正對著西門,上有【德山公主府側門】幾個大字。

轉眼間,三人就來到了公主府內。

賈玉陽身後跟著宋於,剛來到公主府大門,守門侍衛就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賈公子好。

她沒有拜帖,但也並未讓人通告,只是說了同府內劉宗約好了賞景。

侍衛退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也並未遲疑半刻,可見二人平日關系了。

賈玉陽被人帶路,往劉宗住所走去,半路,假山一側,看到了一人。

這人如此熟悉。

——恒否。

“怎麽了?”宋於見人停了下來,不免疑惑。

順著她的視線,宋於也見到了那人,穿著雖顯淺暗,卻掩不住周身氣派,這人他還真的沒有見過。

遺然而立,有種與世隔絕的仙氣來。

賈玉陽是透過間隙,看到公主府的人帶領著恒否後又跟著二隨從,從一路而過。

若不是有緊要之事需要去辦,她真的要駐足咂舌一段,這個才是美人啊!

比品茗閣的那些美人兒,都要有風采,這在哥哥的生辰宴上,倒是沒有那麽的突兀,因當時還要端著不要露餡。

雖如今她也是以哥哥的身份來找的劉宗,但是如是哥哥今日在家,斷然不會選擇在生辰後的幾日就來到劉宗這裏,因為陰十五後,府內是最為繁忙的,就是靈都幾處莊子,都要有了新的收成。

恒否去的方向,不是劉宗處,那這公主府內……他又是要去找誰?

誰不知道,公主府,並無外人。

這個外人,指的就是非公主府附屬之人了。

駙馬就更不可能了。駙馬好好的待在城西駙馬劉府內,就是當初哄得公主失去原則的時候,駙馬來公主府,也不是整日在府內住下,而是有去有回的。

難道?是面首?

不可能!

賈玉陽搖了搖頭,總是覺得跟他那身氣度不相符合。

可是人又非都像自己這般隨心所欲,總是會有身不由己,既是承了公主的恩,他遇事沈著穩重,反而是自己的性子,沒有什麽規定人是什麽品性,就該居何位置的,畢竟這世間,還有一個詞叫出身。

“公子果然器宇不凡,所結交之人,乃君子豪傑。”佛子開口。

他一般不會去主動評價他人,就是有評價,也幾乎是不帶個人色彩的陳述語句。

“我聽著,佛子你可是看外表誇人了?”賈玉陽甩開扇子,扇了扇,“改日有機會帶你一見,這可是我兄弟。”

佛子搖搖頭:“有緣自會相識,無需多此一舉。”

賈玉陽恢覆正經,“佛子說的甚是正確,”而後就往劉宗住處去了。

今日劉宗是在府內,但私鹽一事緊急,所以自卯時,就已經在了書房。

賈玉陽幾人之所以來的如此順利,這其中原由不僅僅是劉宗有囑咐,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她的身份。

——賈府少爺,賈成陰。

公主府早就有意結識,但賈成陰生性正直剛正,不為財不為寶,喜好情緒都不在面上,根本就讓人無法買通,輕易不能靠近,且天生一份疏離感,如是今日沒有劉宗,估計這公主府,是絕對看不到賈成陰的。

奈何他公主府權利多大,都請不動賈府公子。

靈都百年權貴世家,這皇室還真的不一定能夠捍衛得了其中的位置。

“少爺……”來人小廝道。

屋內有人使了一個眼色:“不是說了,勿要打擾了主子。”

那小廝擡頭,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麽,還未講出口,門口就出了聲音,

“怎麽劉宗哥哥都這麽的見外了?”賈玉陽扇著手裏的扇子。

這扇子上還有一個芙字,跟蕭芙對弈,這就是勝利的彩頭。

聽到賈玉陽的聲音,劉宗捏著紙張的動作停了下來,隨後起身,二人行禮。

“成陰兄,”劉宗道。

賈玉陽:“本是想著書信的,但是又怕言語不到位,亦或是有洩露。”

她道出這次的目的,臉上依舊是似笑溫和的神情,倒像是玩笑話,不過對於劉宗來說,他知道賈成陰必然是有更加要緊的事情。

他們二人要緊的事情,當然就是那一件了。

但這才,劉宗覺得,該是有別的事情。

“成陰兄請說,”他說完,就看了一眼伺候的隨從,屋內人都退了下去。

賈玉陽坐了下來,也對著跟著自己的宋於擺手,側方桌子上,有放好的茶水,賈玉陽不緊不慢的端了起來,“啊”,發出誇張的讚美聲,隨後道,“劉宗哥哥也知道的,弟弟是從未參加過什麽靈都世家子弟聚集的大型活動,總是覺得自己不會合群,因為有這個傳聞在,也有擔心被人照顧,但,如今又突覺有趣。”

她說著還沖著宋於眨眼:“對吧?”

宋於趕忙點頭,示意讚同她說的內容。

劉宗:“世家子弟聚集,也並非趣事。”

賈玉陽一噎,但也有料到他會這麽說,畢竟能夠跟哥哥相識嘛,大概也是同類中人。

賈玉:“劉兄想法是有偏見,該是不常參加這些,若是參加一二,方知道,其中滋味。”

隨後她站了起來,側著身子,弓腰到了劉宗身邊,在他耳邊道:“所謂是鬧世有新奇,你怎麽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劉宗沒有任何表情一般,將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靈都各大聚集,我參加很多。”

“呵呵……”賈玉陽道,“這就對了……經常參加……經常參加是吧,那怎能覺得無聊呢?”

劉宗:“是經常參加,無趣事,此為成陰兄原話。”

賈玉陽內心:得,原來是哥哥說的,怪不得呢。

“實話跟你說,我對今年的秋獵有些興趣。”賈玉陽不再賣關子,但是關於狐貍一事,她是不打算去告訴劉宗。

此人是哥哥友人,但也並非陌懷民那樣的關系,就是陌懷民,她也根本不知曉其府內的情況不是。

怎麽樣是最為真誠,最能打動人?

真話假話參差,才最真情實切。

這麽多年,她都是這樣對哥哥跟墨染的,很多時候,王青他們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但是近幾年就不一樣了,只要是小少爺說的話,就默認是假的,大家就很少被騙了,不過作用也不太大,因為王青這樣府內的家丁跟侍衛,根本就不是賈玉陽的對手,就是賈成陰專門去請的上等輕功侍衛,也攔不住她絲毫,何況是追人回府了。

真假與是否被騙,有何意義。

劉宗低頭思索,他知道,今年的秋獵,是與往年不同。

“我正好想與你商議,今年的秋獵,非我主辦,也非劉氏。”劉宗道。

他是想著將手頭的案子處理好,在與賈成陰商議的,二人如今,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劉氏?

他不就是劉宗嗎?

不過面首的本家姓氏,應該不會是這個。

賈玉陽覺得奇怪,因這公主的面首,又是公主府的人,就算是喜愛,或者是賜姓,也不該是賜一個夫君的姓,駙馬怎麽忍受得了?何況是天高皇帝遠,公主在靈都,也只是面子上比這些世家尊貴些,實際上並非,與其說是擁護公主,不如說是推出來一個替死鬼。

不管怎麽的,反正哥哥是肯定知道的。

這樣她就無需多問。

賈玉陽:“所以往年都是你舉辦,那就自然是熟悉流程了。”

劉宗:“今年的流程,也許有調,但大致該是不變的。”

“既然不是劉家主辦,那怎麽我倒是聽說是劉羏在張羅?”賈玉陽疑惑,“實不相瞞,我在府內就遇到公主府的侍衛來下旨,讓賈府本公子務必參加。”

誰不知道賈府只有一位主子,這就是不點名,賈成陰也沒有可以相替的,而其他府內,若是點了哪個王孫世子參加,還可以用其他兄弟姐妹代替。

這般的大費周章,屬實是奇怪。

若是不去,大概是會在公主府的不敬名單裏,公主府掌管靈都的律法,也是有一定影響的。

違抗之下,就是抗旨,抗旨……

抗旨就是造反。

靈都有人造反,閬蒼七大都,順勢而為,到時候就是一片硝煙。

人人都想著起義,但是,總有人需要成為第一個人。

而第一個,一個可就是千古罪人。

是要受到萬代唾棄,被寫在史書上的。

賈府當不起這個責任。否則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可真的會不得安息啊。

當然這只是分析,真實情況,也不一定如此。但若是靈都有人起義,剩下的六大都一起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都來攻打靈都,到時候,靈都將會是第一個淪陷之地。

所以這樣做,公主府也會有害處。

“劉羏背後是公主,雖有劉府助力,但這次事件主要,是公主。”劉宗解釋。

賈玉陽知道劉羏是公主跟駙馬獨子,所以他的話,應該是公主府的意思。

“所以你說,劉羏代表的是公主府,那麽這一切就是公主方面的勢力了,”賈玉陽又像是想到什麽似得,豁然到,“那!你的意思,這麽些年,靈都的律法,也都是劉羏在處理了?”

劉羏處理靈都大小雜事,各個縣令有何問題,一級一級上報……最後審批,若經手人都是劉羏,這也太炸裂了。

賈玉陽在品茗閣見過此人,他就是一個沾花惹草的混混了,連自己都不如。

當然也不排除他手下養著些忠心且有腦子的門客。

不怕君主蠢笨,就怕君主蠢笨但是又想要做點什麽。什麽都不做,就是萬事大吉了,沒準劉羏就是一個甘願把大權交由手下的主子呢。

劉宗:“是我。”

賈玉陽嘆息:“確實,我覺得那劉羏都不如你半分。”

佛子這會子,也不在此處,當然這也是今日他們帶佛子來的目的——看看公主府的布局。

宋於接話:“是人家在處理。”

賈玉陽一時沒有理解:“對呀,我就是說……”

她才恍然大悟:“一直都是你?”

要是劉宗,就說的過去了。

靈都既然是罕事頗多,幾乎每年都會有異地人來這裏游玩,為的不是山水風景,而是這裏的江湖故事,而這裏的百姓,卻是能夠保持安定,雖也有作奸犯科者,但會有相應懲戒,總體是民之幸福安康的,若要說是劉宗……賈玉陽上下打量,滿意的點了點頭,是他就沒有問題了。

哥哥這陣子不在靈都,賈玉陽因為麒麟一事,跟他相處的也不少,這樣一來一往多了,所以就接觸到了一些哥哥跟劉宗一起處理的事情,劉宗處事嚴謹果斷,又及其縝密,還跟哥哥一樣最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當然或許人家本就是不茍言笑的。

劉宗點頭,這些年,都是他在處理。

“那你算是公主府的人?還是駙馬劉府,你是要比劉羏大上幾歲吧。”賈玉陽一連串問,都忘了自己的來時目的,直到宋於輕咳,將人給拉了回來,賈玉陽才道,“所以,還是給我講講秋獵的行程吧?”

劉宗並沒有掩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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