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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主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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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主動幫忙

星期二的兩節公開課讓李沅和劉森都安心了不少。

從學生們的課堂表現來看,學生很挺尊重舒捷。

外人一向認為十二中最難管的是紀律,認為十二中的大部分學生都是不聽話的“壞學生”。

但從16班在數學課上的表現,他們看到了“令行禁止”四個大字。

雖然舒捷是一個剛入職的老師,但他似乎在一開始就拿捏住了學生的心,劉森對舒捷是如何做到這件事的十分好奇。

公開課一結束,舒捷就把它拋到了腦後,繼續在辦公室批改上個月發下去的練習冊。

系統比舒捷還要忙碌,它在舒捷批改作業的時候要把每個學生的作業情況錄入人物卡,並進行更專業的分析,只是因為它的運算能力很強大,所以表現得比舒捷愜意了一萬倍。

除了要批改作業,舒捷還得關心杜文澤的狀況,除了希望這個孩子能考上一個好大學外,還為了保住自己的積分。

快到吃午飯的時間時,舒捷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腰桿,說道:“系統,我們去偶遇杜文澤吧!”

“宿主,杜文澤申請了特殊請假單。”系統說道:“他中午要去醫院照顧杜平。”

“那正好。”舒捷說道:“我開車了,我可以送他。”

為了防止杜文澤偷偷溜走,舒捷趁著還沒有下課就堵在了杜文澤的必經之路上。

舒捷看見杜文澤的時候,身材高大但瘦削的男孩低著腦袋,眉目間的愁緒怎麽也化不開,垂下的眼皮遮住了所有的思緒。

哪怕現在陽光燦爛,杜文澤也看起來像是被大雨淋濕的無家可歸的小狗。

看著肩膀沈重地好似壓著兩座大山的學生,舒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走上前一步,主動叫住了沈靜在自我思緒中的杜文澤。

被舒捷叫住讓杜文澤嚇了一跳,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舒老師?”

舒捷走上前來,溫和地笑了笑。說道:“我問了劉老師,你中午要去醫院,我送你。”

一聽到舒捷要送自己,杜文澤很緊張,他現在是越來越怕舒捷了,總覺得舒捷能夠看穿他所有的盔甲,看間他內心最不敢告訴別人的隱秘的角落。

杜文澤已經習慣了被拒絕,他不知道該如何接受別人的好意。

舒捷不等杜文澤說出拒絕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大中午天氣熱,醫院又遠,你下午還要上課,來回奔波太折騰了,走吧,別不好意思。”

“可是……”

“沒什麽可是。”舒捷說道:“照顧你父親的同時,你也得兼顧自己的身體情況,他還沒有出院你就先累病了,這不是得不償失嗎?高三學習又苦,你更得好好休息,要是撐不住了就在車上睡一覺。”

舒捷看杜文澤還是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開起了玩笑:“放心,你們舒老師我大學就拿駕照了,開車上路也很多年了,絕對是個靠譜的老司機。”

杜文澤看舒捷沒有一點要退縮的樣子,只得硬著頭皮跟舒捷走了,小聲說道:“謝謝舒老師。”

前往鳶祥市第三人民醫院的路上,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杜文澤很緊張,手緊緊地抓著安全帶,舒捷放了比較舒緩的音樂,就是希望杜文澤能夠放松下來。

看到杜文澤,舒捷總會想起“眾生皆苦”這句話來,而杜文澤的人生似乎格外苦,但他還沒有被打敗。

舒捷也不希望杜文澤被打敗。

大概是連日的奔波太累,又大概是舒捷播放的音樂太輕柔,又或者舒捷把車開得太穩,杜文澤在車子開出去一段時間後,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沒一會兒就頭歪到一邊的睡了過去。

“宿主,這孩子的身心都很疲憊。”哪怕外人聽不到系統的聲音,它還是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要是再這麽硬撐下去,這孩子要不了多久肯定會生病。”

“如果我每天接送他來回醫院和學校呢?”舒捷問道,他是很認真地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他每天接送杜文澤,至少在坐車的時候,杜文澤可以好好休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路途奔波上,也可以剩下一些交通費。

系統查看了杜文澤的人物卡,憂心忡忡:“以這孩子的自尊心,心理壓力肯定更大了。”

“如果他心理壓力變大,會接受把杜平送到療養院的提意嗎?”舒捷說道:“他父親如果一直住院,對他而言始終是個負擔,畢竟他還是個高三的學生。”

“不好說。”系統說道:“他的內心很矛盾,而且很絕望,他似乎認為讀書並不會成為他人生的出路。”

系統看到了杜文澤內心最隱秘的自卑:“而且,他認為考上再好的大學也沒有意義,因為沒錢,也不想再繼續麻煩劉森。

“他覺得自己虧欠劉森的太多了,他都不敢正視劉森,因為他覺得一輩子都還不起劉森的恩情。”

舒捷嘆了一口氣:“真是個傻孩子,比我當年都傻。”

舒捷想要把當年得到的善意傳遞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決定了,不管杜文澤同不同意,都要每天接送他,攻入他的內心,不能讓他繼續消沈下去!”

醫院的停車位永遠都是緊張的,舒捷沒有去碰運氣,而是將車停在了附近的一個收費停車場,直到把車停好後才叫醒了不知不覺間睡著了的杜文澤。

杜文澤揉了揉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麽沈了:“舒老師?”

“我們到了。”舒捷說道:“我加一下你的微信,等你忙完了聯系我。”

舒捷還是比較顧及杜文澤的自尊心,他看得出來杜文澤並不希望他跟著去病房裏,便選擇退了一步,又問了一句:“你是在醫院吃午飯,還是出來吃?”

“出來吃。”

每次來醫院,杜文澤都沒有胃口,只是為人之子的責任拴著他,讓他不得不來。

哪怕大病了一場,杜平依然舊習不改,頑劣異常,甚至把所有的問題都怪罪到了杜文澤頭上,覺得他生病都是杜文澤的錯,他每日痛得要命也是杜文澤的錯,只要見到杜文澤就破口大罵。

比起兒子,在杜平的眼中,杜文澤更像是他的仇人。

杜文澤不想讓舒捷看到那最不堪、最狼狽的一面,自從杜平醒來後,每次見到杜文澤都會破口大罵,他罵人的話,連旁人都聽不下去,可別人越是護著杜文澤,他就罵得越兇,仿佛整個世界都虧欠他了。

盡管舒捷沒有去到病房,但還是透過人物卡自帶的追蹤功能看到了病房裏發生的一切。

那種刻骨鉆心的疼痛並沒有讓杜平改邪歸正,甚至還變本加厲的折磨杜文澤,甚至還把杜文澤從醫院食堂打來的飯菜全都打翻在地,大半碗湯都灑在了杜文澤的身上。

杜平雙目赤紅,面目猙獰不已,直到疼痛襲來,他痛得在病床上打滾才消停下來。

杜文澤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原本還算幹凈的校服已經臟了,他低著頭不敢與旁人同情、可憐的目光接觸。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看到杜平是如何對待杜文澤之後,舒捷差點把手裏的車鑰匙捏碎了,像杜平這種人根本沒有為人父母的資格。

舒捷下定了決心,他不會再慣著杜文澤逃避了,他原本想的是多給杜文澤一點時間,讓他好好“消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但是現在,舒捷打消了原本的念頭。

為了杜文澤考慮,這件事必須速戰速決,杜平可以蹉跎一輩子,但杜文澤的人生沒法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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