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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種動輒兩三個小時的講座相比，柳旭開的這一場講座簡直就是迷你型的，他沒有從多麽恢宏的大格局上面講，而是以‘浮小麥’這種常常容易被人忽視，卻在之前的狂化病毒防疫抗疫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的藥材作為介紹對象，直接挑明一個絕大多數人都會在習慣上忽略，甚至是刻意違背的事實——學中醫藥，得用中醫藥的理論來看。
用現代醫學來解釋中醫，就好比是拿著解方程的思路去分析甲骨文一樣，寫甲骨文的老祖先們哪知道啥玩意兒叫方程
這場匯報做完，有一些中醫系的老教授提出了不少問題，諸如說大家最關心的‘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的覆合感染體該如何用藥
柳旭見距離他與那些師兄師姐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便又多講一點私貨——如何利用現代醫學的檢測手段去判定中醫理論中的病癥。
升降沈浮這種涉及到‘氣’的東西，別說是一般的檢測設備了，就是將金高院新研制出來的皮米核磁拿過來，那也檢測不到，但對於臟器中一些實質性的病變，用現代醫學的檢測手段還是能看出來的。
比如說肺癰，就是肺部產生的癰瘍，表現在發病癥狀上，就是體溫升高，咳嗽，胸痛，氣急，甚至會出現一躺下就開始驚天動地的咳，好似能把肺給咳炸一般，吐出來的都是又腥又臭的濃痰，甚至有些病情比較嚴重的人還會吐出膿血來。
肺癰的發病情況就相當難確定，究竟是發病在肺大泡來，還是一些毛細管中若是沒有多年臨床經驗，單憑兩根手指頭的話，這是很難確定的，但如果結合上核磁技術與CT技術，那就好確診的多了，究竟是哪兒堵了，拍一張片子看看不就行了
借著這個機會，柳旭還分享了一個很重要的經驗——天府市金高院附屬醫院如何確定‘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覆合感染體作用於人體的致病機制。
若是利用好現代醫學的檢測設備，其實可以幫助那些診斷經驗不足的年輕醫生更好的確診，能彌補一截資歷上的欠缺。
在京大醫學部中醫系學生戀戀不舍的目光裏，柳旭離開階梯教室，站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悄悄給自己捏了一把汗。雖說他已經習慣了面對各路大佬的情形，但面對這些學生，情形還是不一樣的，很多大佬們不會問到的問題，學生們會問到，而且這些學生們有很多的奇思妙想，一不留神就可能會掉進坑裏去。
某個中醫系的女學生看著柳旭離去的背影，花癡道: “柳醫生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男神，品行高潔，醫術精湛，最關鍵的是，他那種禁欲的長相完完全全地長在了我的審美上，我太喜歡他身上那種禁欲氣質了!”
這個女學生沒想到的是，柳旭去京城金高院附屬醫院同幾位師兄師姐碰了個頭，吃了一頓飯，約定好第二天去附屬醫院的時間，然後才打車回了酒店。
進到房間，柳旭聽到有水流的聲音，楞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掏出房卡來確診一遍，沒啥問題，這才循著水流的聲音走進了衛生間。
水流聲依舊在嘩啦嘩啦地響，柳旭進了衛生間一看，就見到了讓自己血脈噴張的一幕——顧霖正在裏面洗的歡騰。
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場面乍一下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那胳膊上的線條，腰肢上的線條，彰顯雄風的線條……柳旭吞了吞口水，正要退出去，就見顧霖關了花灑，打開門，問他， “要不一起洗”
柳旭強迫自己用理智壓下了色膽，冷著臉說， “不知羞恥。”
顧霖指了指柳旭的小腹之下， “我是由內及外的不知羞恥，你這……表裏不一”
柳旭的老臉一紅，轉身要走，沒想到顧霖就這樣攀上來，胳膊摟在他肩膀上的那一瞬，柳旭感覺自己已經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了，浴室中的朦朧水霧為這本就旖旎的氣氛添了三分色氣。
理智的防線直接被沖得七零八落，一件衣服接著一件衣服地扔出衛生間，原先僅僅是顧霖一方坦誠，現在柳旭也坦誠許多。
在這方面，顧霖實在是太主動了，柳旭哪怕想要主動一點，可還是處於被支配的劣勢。
主動兩三次都沒有什麽結果之後，柳旭索性就放棄了。
既然反抗不過，不如好好享受。
萬事開頭難，熬過開頭便是漸入佳境，然後便是靈魂與肉體的契合與升華。
單單是開頭階段，就耗費了將近兩個小時，等到漸入佳境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一直鬧騰到兩點多，顧霖才拖著柳旭又進衛生間洗了一次，最後二人跑到另外一張幹凈的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柳旭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被對折了好幾遍一樣，顧霖此刻還在睡著，他被那一雙胳膊環在懷裏，並沒有感受到被柳昶壓著時的那種‘被打擾’感，反倒有一種踏實與心安。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空中飄了太久太久的心突然落地。
如果能夠忽略下半身的不適感的話，柳旭覺得自己還能再睡個回籠覺。
可是啊，柳旭這個人太悶騷了，而且內心戲極多，他躺在床上，心中突然生出酸楚來，守身如玉這麽多年，昨天怎麽就沒有把持得住他這才和顧霖確定關系多久啊，怎麽就這麽不矜持
戲精附身之後的柳旭整個人都變得很喪，想著上午得去京城金高院附屬醫院那邊與幾個師兄師姐會診，便撐著胳膊打算起，他一動，顧霖就醒了。
“誒，你醒了我聽說第一次都會比較疼，還有可能會腫，所以買了藥，昨天你做完之後太累了，我給你上藥的時候，你都睡著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柳旭: “……”難怪菊花上涼颼颼的，就仿佛有風在吹一樣。
見柳旭沒搭理他，顧霖一把把人拽回到自己懷裏，說， “再睡一會兒吧，我爸我媽說中午飯回家去吃。”
柳旭沒好氣地說， “這個可能真不行，我約好了去附屬醫院那邊會診，可能還會在中醫科那邊坐診兩三天，應該沒時間。你被拉著我，我得洗漱一下去吃飯，吃了飯還得去附屬醫院呢。”
“啊你上午還有安排”顧霖松開胳膊，麻利地穿衣裳， “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出去給你叫早餐，有什麽忌口的沒”
柳旭幽幽地看了顧霖一眼，抽著嘴角說， “不能吃辣。”
顧霖沒憋住笑，見柳旭抄起枕頭來就要砸他，連忙穿上衣服顛顛得跑了。
柳旭下床活動了一下，感覺全身酸疼，他查了一下自己的健康值，發現健康值降低了七，已經掉到了亞健康的狀態，心道， “這種事情果然傷身，需要節制。”
然後，柳旭便在開闊的地方做起了操——藥神系統給他的強身健體操秘籍圖譜。據說只要根據這玩意兒堅持鍛煉，就能獲得健康加成。
柳旭咬牙撐著大汗淋漓地做了一遍，做的時候全身酸疼，但堅持下來之後，卻感覺到全身都在微微發熱，身上的疲乏減輕不少，下半身的不適感也得到了很明顯的緩解。
趁熱打鐵地做了三遍，柳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健康值，稍微提升了兩點，證明這強身健體操確實有效，便打定主意要常做多做。
身上已經沒那麽難受了，只是做強身健體操的時候除了一身汗，這會兒黏糊糊的，他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看著身上那些紅痕，嘴角不停地抽搐。
他還沒洗完澡，顧霖已經將早飯買回來了，柳旭從衛生間出來時，顧霖正在收拾昨天晚上弄的那一片狼藉。
“吃吧，我特地上網查過的，你適宜吃這些東西。另外，我看網上說，第一次過後，小腹可能會脹痛一陣子，你別擔心，過幾天就好了。等身體習慣之後，第二次第三次會比第一次的感覺舒服很多。”
在沒有發生這種關系之前，顧霖雖然騷話一套接著一套，但他並不像現在這樣坦然，這會兒他計謀得逞，直接把說話的語氣變成了那種老夫老夫的腔調。
柳旭就沒有顧霖這麽強大的接受能力，他的臉皮還是有些薄， ‘嗯’一聲，後知後覺地擡頭看向顧霖， “我是醫生，你覺得這些東西，我會不懂”
顧霖: “……行吧，那我就不多嘴了，你看喜歡吃什麽就吃，吃剩下的東西我吃。對了，我剛剛看那些衣服，昨天晚上沒太註意，有些濕了，有些皺了，你有帶換洗的衣裳吧，待會兒換了，我給你送去洗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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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段穩定的關系中，發生關系和沒發生關系是涇渭分明的，發生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關系之後，兩個人就沒有了界限，哪怕柳旭臉皮再薄，人再矯情，很多事情還是放開了，像顧霖這種沒皮沒臉沒羞沒臊的人，他放得更開，窗簾沒開，他洗完澡之後，身上只是披了件浴袍，連腰帶都沒系，就那樣‘坦坦蕩蕩’地在屋子裏轉悠來轉悠去，看的柳旭心頭有開始冒火。
不行不行，必須克制，白日宣淫是大忌。
柳旭強迫自己低頭不去看顧霖，三下五除二地將早飯給吃飯，從行李箱中翻出換洗衣服來穿上，然後便打算去金高院附屬醫院。
顧霖問他， “中午什麽時候過去接你”
“不知道呢，我師兄師姐應該還會喊我去吃飯，你自個兒吃吧。晚上也別管我，我不確定什麽時候能回來。”柳旭不太敢和顧霖對視，主要是顧霖這會兒還是松松垮垮的披著一件浴袍，他擔心自個兒又會看到想看但不敢看，一看就會壞事的東西。
說完之後，柳旭就腳步飛快地出了門，擔心顧霖跟不上，他猛地剎住腳，回頭一臉提防地指著顧霖說， “你註意一點形象，身上穿著什麽呢就敢往門口走萬一被人撞到怎麽樣”
顧霖吃吃地笑著， “怎麽，控制欲這麽強呢擔心我被人看光了”
“呵……”柳旭冷笑， “我是擔心保潔阿姨長雞眼。”
顧霖親眼看著柳旭如同踩了筋鬥雲一樣溜走，打開手機，先是將自己收藏夾裏珍藏許久的情侶頭像拿出來，發給柳旭一張，自己換上另外一張，然後還給柳旭發了一條語音， “我看你身體素質挺好的，走路基本上沒受什麽影響。”
在柳旭的個人小世界裏，手機基本上就是被放逐的，常年處於靜音狀態，別人想要聯系他，一般都是靠緣分。
他在地鐵上難得地掏出手機來，看見顧霖的語音之後，隨手點開，不知怎麽的，他手機的聲音特別大，一句十秒鐘不到的語音放完，坐在柳旭旁邊的那個小姐姐的眼睛立馬就亮了。
柳旭耳朵發紅，強行挽尊， “你這不是廢話麽，當誰都和你一樣，基本上不運動不過你也別擔心，健身就是這樣，剛開始的那幾天會疼，過上三五天就習慣了。”
顧霖: “”
以下的聊天內容，顧霖依舊發的是語音，柳旭機智地選擇了語音轉文字，坐在他旁邊的小姐姐側著耳朵等了半天，沒吃到自己想要的瓜，最後才郁郁地轉過頭去。
和顧霖在微信上貧了幾句，柳旭看話題往剎不住車的方向跑了，及時地終止了話題，然後又去看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
對於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柳旭是相當佛系的。
你之前找我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打了之後沒打通就不打了，那肯定是事情不重要，回不回覆都無所謂。
你給我發微信連著問了我十句在不在卻不說正事，看著很急，但我懷疑你另有所圖，如果你發消息的時候，手機恰好在手邊，那回覆一句兩句沒什麽問題，要是你一連發了許多句話卻沒有一句重點，而我剛好很忙，那抱歉，我不會回你的消息，並且認為你是在騷擾我。
柳旭就是一個將‘有事請直說，並且說重點’貫徹到行為中去的人，原先剛入大學的時候，很多人都說他性格太獨，不懂得人際溝通，後來卻發現，很多人際溝通都是非必要的，柳旭總能將時間用在最該用的地方去，漸漸的，大家知道自己勸在多次也改變不了柳旭的這種性格之後，也就不再權了，而是接受裏柳旭的這種行為，就連謝書堯給柳旭布置任務，都一直是‘有話直說並且講重點’的，溝通效率極高。
柳旭將未接來電看了一遍，沒篩選到什麽特別有用的消息，便將手機打開成震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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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金高院附屬醫院。
柳旭一到，立馬就享受到了來自師兄師姐們的關懷，他被拉去給兩個術後恢覆狀況不是很好的病人做了會診，開出一些有利於傷口恢覆的藥來，附屬醫院的執行院長也過來了，非要讓柳旭辦一個研討會，將柳旭弄得很不好意思。
同時，柳旭還有點困惑，自己與這幾位師兄師姐說的只是私下裏聚聚，怎麽能驚動人家的執行院長
在飯桌上，柳旭心中的困惑解開了。
那執行院長一臉憨厚的笑容， “柳醫生，是這樣的，咱們金高院附屬醫院京城分院這邊和琉球國那邊的鹿城醫院是和諧友好醫院，鹿城醫院想從咱們醫院買走一批對抗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覆合感染體的特效藥，但咱們國家現在對這些藥物是管控著的，我們分院將自己勻到的藥物全部贈予那邊，那邊依舊不夠用，所以我們想找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出面幫忙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柳旭放下筷子，笑著問那執行院長， “咱們京城分院的藥物供給都轉贈給那邊，那邊還不夠”
執行院長以為有戲，端起酒杯來同柳旭碰了一個，道: “哎，咱們國內的疫情雖然降下去了，但是在世界範圍之內，這種覆合感染體卻全面爆發了。哪怕有你發布出來的那些文章在，很多地方都能沒走什麽彎路就及時有效地控制住了疫情的死亡率，可確診感染者的數量依舊每天都在攀升。鹿城那邊是琉球國的重災區，現在感染人數已經占據全部市民的一半了，我們轉贈過去的那些藥物……杯水車薪啊。”
柳旭反問那執行院長， “國內的疫情雖然已經控制住了，但每天都有輸入病例，金高院附屬醫院的京城分院作為京城三大之一，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所有從首都機場和大興機場檢測到的患者，都是往金高院附屬醫院京城分院送吧，你把金高院分配給這邊的配給轉贈出去，來了輸入性病例，你們怎麽應對”
“還有，轉贈這種明確禁止自行調度的藥物，是誰給你們的權利那些藥物作為緊急供應資源，金高院的誰給你們的批文”
那執行院長這會兒才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勁，柳旭的態度貌似並非他所想的那樣，連忙解釋道: “柳醫生，咱們國家的疫情這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京城一共有三個定點醫院有儲備藥物，足夠應對那兩座機場裏的輸入性病例了。我們既然做這個決定，之前肯定是評估過的。”
“評估過就能自己做決定了嗎之前的疫情金高院會出手，這次為什麽不出手，理由你們不知道嗎”
“之前的疫情是天災，而這次的疫情是人禍。”
“這是人為合成的覆合感染體，我們已經有明確的證據揪出黑手，可國際社會的態度還是相當暧昧，這才是不出手的理由。人為合成的覆合感染體，這已經算是一種生物武器了，危害到的是什麽群體是孕婦，產婦和新生兒。可能京城爆發這種疫情的時候，已經有涼血清脾飲的藥方公布了，你們不知道有多少人突然重癥轉危癥，死在了急救室。你們做這個決定前評估過一處分院的評估，有效嗎你們評估的時候，有替那些染病去世的人想過嗎”
“金高院不是國家科研機構，有絕對的自主權。況且，金高院的規矩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所有個人研制出來的藥物，決定權僅有研發者有。換句話說，這種藥該給哪個醫院，不該給哪個醫院，如果給的話，那又該給多少，這些都只有我說了才算。你們的評估算什麽”
柳旭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冷眼看著那執行院長以及之前同他相當客氣的師兄師姐， “金高院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我不管，我只負責如實上報。但我個人研發出來的所有藥物，已經研發的，將來研發的，都不會再考慮京城分院。”
之前同柳旭關系還算近的一位師兄立馬站起來， “師弟，先消消氣，現在得顧全大局。”
柳旭嗆了回去， “你有能耐你顧全大局，你憑什麽替我顧全大局我是一個普通人，我會生氣，會記仇，我親眼看到那些同我說說笑笑過的病人因為這種人造的覆合感染體而去世，她的腹中還有懷胎七八個月的孩子，我就不會原諒那些造出這種覆合感染體的人。他們既然有能力造出這種覆合感染體，怎麽就沒有能力研發特效藥了”
“可柳師弟你這是拿著這麽多人的命去要挾!”
柳旭站起來，拿了一張紙，擦擦嘴，道: “我就是拿著這麽多病人的命去要挾，那又怎麽了有人研制出這種覆合感染體的時候，他們可曾發過聲他們的領導人可曾站在公平正義的一方當時集體失聲，現在還想等著用藥，做夢!他們得不到藥物的援助，也只是因為他們沒有站在人道的一方做出選擇，僅此而已。”
“雪山崩塌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人類同樣也是。”
“你拿著一個感染者的數字和我說多麽慘烈，可我想告訴你的是，那麽多人，我都不認識，與他們沒有任何的往來，我心裏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我要給那些我所親眼見到的，本來可以順利生子，一家和樂，卻因為這種覆合感染體而家破人亡的家庭討一個答案。”
“能夠公布那麽多的診療方案，已經是仁至義盡。始作俑者什麽時候承擔後果，金高院什麽時候重啟這種特效藥的研究。”
柳旭不知道的是，在飯桌上的人中，還有一位是《京公報》的記者。
飯局變成了這樣，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
柳旭回到酒店之後，感覺自己沒吃好，又拉著顧霖去大排檔吃了一頓燒烤，二人喝了一箱啤酒，回到酒店後，顧霖還算清醒，柳旭已經瘋了起來，叫囂著要反攻。
顧霖哪能和一個醉醺醺的人講理他哪怕再不願意，也得咬牙受著，這他預想中的恐怖並沒有出現，他都躺平等著了，卻發現柳旭呆呆地看著他，眼尾發紅， “這個……第一步是該怎麽弄來著”
顧霖一個擡腿，將某個嘴上叫囂著反攻的人壓倒，酒勁兒肆意地揮霍。
兩個人本就血氣方剛，再加上初食禁果，自然食髓知味，再加上醉意蒙蔽了理智……足足折騰到了深夜才消停。
第二天早晨，柳旭整個人都癱掉了，他的皮膚比較白，被硬一點的東西稍微一劃或者是被什麽東西用力一夾一捏，就會出現一條明顯的劃痕，他這會兒看自己的身體，那一條條的青紅之跡都在控訴著昨晚戰況之慘烈。
他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睡覺的顧霖，顧霖的悲傷更慘，都是被指甲劃出來的紅痕，甚至還有一些傷口滲血結痂。
那指甲是誰的……柳旭不想承認。
在京城荒唐了幾天，柳旭腰膝酸軟地返回了金陵，十分堅定地拒絕了顧霖的同居邀請，在家休養生息幾天之後，開始著手裝修當初買下來的門面房。
診所應該繼續開業了。
時隔將近一周的時間， 《京公報》終於刊發了一篇文章——《解密金高院:寧肯背上罵名，也要討一個說法，等一個道歉!》
文章的作者說他有幸與金高院的柳旭研究員同桌吃過一次飯，親眼看到了柳旭醫生的態度，也了解到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金高院規則，並且將柳旭將對金高院附屬醫院京城分院進行部分藥物斷供的事情也擺了出來，講明了金高院為什麽遲遲沒有研發出特效藥的原因。
按照金高院那種非凡的研究速度， ‘藥材儲備量不夠’這個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想想之前研發球狀病毒特效藥時的速度，再看看現在，簡直慢到令人發指。
經過這篇文章的解密之後，眾人才知道，並不是金高院在研發過程中遇到了瓶頸，而是主要研究人員還在等一個道歉，直接停滯了相關的特效藥研究。換句話說，那些在等特效藥工業生產的人，是在白等。
有人直呼柳旭這種做法解氣，也有人說柳旭做的決定太過魯莽，拿那麽多人的生命在賭……甭管別人怎麽說，柳旭都不會理會，他正忙著診所裝修的事情。
柳父柳母最近也沒閑著，有人盯上了柳父柳母原先住的那套房，說是那房子裏住處一個大人物來，想要沾沾柳旭的喜氣兒，決定出高價把那房子買下，柳母覺得那房子留著也沒用，便和柳父商量著，打算將那房子給出手。
當初柳旭盤下來的那個診所被隔壁水果店的老板盯上許久了，見柳父柳母打算賣住房，便提了買下那處門面房的想法，價格稍微提了提，沒提太多，柳母同柳旭商量過之後，便也辦理了轉賣手續。
柳家人同那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小區正式說了再見。
家裏原先還有一些東西沒搬，柳父和柳母又回去拾掇了拾掇，讓柳旭開車拉了兩三次，將還能派上用場的東西都拿走，餘下的一些家具等等就全都賣給了舊貨二手市場。
柳旭開車載柳父柳母離開的時候，小區裏的不少人都來送了，這些人嘴上說著舍不得柳父柳母，其實是舍不得柳旭，準確地說，是舍不得柳旭開的診所。
距離自家近，收費低，醫術還好，這樣的診所能遇到一個都是幸運的，還想遇到十個八個
一位老太太嘆氣說， “小柳醫生這麽一搬家，之後再想找小柳醫生看個病買個藥啥的，地鐵都得坐倆小時!”
另外一個老大爺附和道: “還不是怪那柳愛黨一家柳愛黨一家不做人，四處敗壞他這親侄子的名聲，惹得人家不想在這住了，哎，柳愛黨一家就是造孽，那個謝迎就是一個攪家精!”
那老太太又說，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要搬走，那也是謝迎一家搬走啊，憑什麽是小柳醫生一家搬走謝迎被救護車拉走那一回，險些把周邊這一片兒小區的人都給嚇到，雖說後來沒啥事，吊了幾瓶吊針就回來了，可她們家的名聲徹底臭了啊，她們家咋不搬走”
那老大爺樂了， “說得好像你們家想搬走就能搬走一樣，這搬家得先買房吧，現在的房價那個貴，哪是一般人說買就能買得起的之前謝迎總嘚瑟他兒子做直播能賺多少多少錢，現在我聽我孫子說，謝迎他兒子做直播也不賺錢了，經濟形勢不好，沒人願意給他砸錢，估計很快就做不下去了。”
沒牙的老太太和禿頭的老大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沒註意到一個帶著帽子的人拎著一兜菜從他們倆背後走了過去，那個人正是謝迎。
謝迎當初只是簡單的感冒，結果她自己嚇唬自己，以為自己感染了什麽病毒，打了120，而現如今的整個社會都‘談病毒色變’，急救醫生不敢大意，載著謝迎去做了一個十分詳細的檢查，最終確定謝迎只是簡單的感冒發燒之後，給謝迎吊了幾瓶吊針，然後便讓家屬把謝迎接回家去了。
打吊針不算貴，但那麽多的檢測做下來，縱然有醫保報銷一大部分，謝迎都出了一萬多塊錢，險些把她給心疼死。
更難過的還在後面，謝迎康覆了之後，又去找她的麻友們打麻將，結果就被人暗示了，你謝迎品行不好，和柳醫生關系不好，我們怕和你走的太近被柳醫生遷怒，所以咱們能不見面還是不見面了。
暗示謝迎的這人說話還算委婉，她同謝迎說的時候還埋汰了柳旭幾句， “你家侄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但要是把他給惹怒了，那張嘴能把人給活活噴死。謝迎啊，你就多體諒體諒我們，不是我們想孤立你，而是我們也不確定自個兒什麽時候就得病得求到你侄子那兒去了，我們這次可聽說了，你侄子聽說你染了重病，人家直接買了機票飛京城，就是為了躲你!你說說你該有多討人嫌我們不敢同你走的太近，你往後也自覺些。”
這話說的確實挺委婉，但謝迎並沒有被安慰到。
不過意識到自己地位驟降的謝迎還是因此而收起了自己的尾巴，整個人都變得安分守己許多，譬如說現在，她聽到老頭老太太談論她，都可以裝作不是談論自己而路過了，若是放在之前，她能和這老頭老太太掐上一架。
回到家中，謝迎見柳海正躺在沙發上打游戲，就把氣都撒在了柳海身上，
“玩!玩!玩!你整天就知道個玩!能不能想想別的!”
謝迎開口的那一瞬間，柳海還以為狗進家門了，沖著他汪汪汪呢，待發現是謝迎之後，他縮了縮脖子， “我不玩游戲還能幹什麽做直播現在也不賺錢了，我和汽修廠聯系過，人家和我說的明明白白，汽修廠現在不要臨時工，一幹就得幹三年，三年之內工資固定，三年之後再決定給不給漲工資。”
謝迎傻眼， “他一個破汽修廠，條件這麽苛刻，有人願意去嗎”
“怎麽沒人，現在經濟蕭條，很多人都失業了，汽修廠的工作都能算是香餑餑，你知道多少人因為失業沒工資而被房貸車貸愁的睡不著汽修廠當時願意給我開七千的工資，現在只開六千，都有人搶著去。”柳海全身上下，只有一種氣質——頹。
謝迎想了想，提議道: “海子，要不你和你堂哥再說一說，看看你堂哥那兒還用不用人不用開太多的工資，就和當初給你的福利待遇一樣就成。基本工資七八千，每個月還有獎勵的那種。”
柳海翻了個白眼， “媽，洗洗睡吧，你想的這些條件，夢裏都會有。我堂哥現在根本不接我的電話，發微信也不回，我哪有臉再去找人家我想好了，先把車給賣了，能撐一陣子，實在不行再把我買的那套房也給賣了，那套房值不少錢呢。”
“不行!”謝迎氣得站了起來， “買那麽一套房容易嗎你說賣就賣你要是沒臉找他，我替你找!”
“你拿什麽找我起碼還沒被拉黑呢，你都被人家拉到黑名單裏去了。媽，你就省省吧，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哥對我真挺好的，你別出去亂講，你就是聽不進去。眼饞肚飽的，我都不知道你整天在鬧騰啥……”
謝迎氣得全身發抖， “你不知道我整天在鬧騰啥我還不是為了你!同樣是老柳家的孩子，人家能賺幾千個億，你連人家的零頭都沒賺到，你還有臉在我這兒吼你三叔家三個孩子小時候沒地方吃飯，都是在街邊小攤上吃的，結果人家個個都考上大學了，一個比一個有能耐，你呢我本來也能進紡織廠上班的，但我沒去，為的就是在家裏給你做飯，結果你連高中都沒念下來。你丟不丟人”
“你不去紡織廠的原因怎麽就變成為了給我做飯，難道不是你想打麻將嗎”柳海一邊拆謝迎的臺，一邊打游戲，眉頭皺起老高，臉上寫滿了不爽。
謝迎氣得哭了出來， “柳海，你有沒有良心!我不管幹什麽都想著你，都是為了你好，你學習學習不努力，還出去搞同性戀，把我的臉都給丟盡了!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能比得上你堂哥人家全身上下都是閃光點，你全身上下都是缺點!人家勤快，你懶!人家聰明，你笨!人家有本事，你蠢!”
謝迎一句接著一句的數落，柳海煩不勝煩，將手機和耳機摔在地上，大吼出聲， “我是什麽都比不上我堂哥，你是不是就盼著我死!”
“沒錯!你怎麽不去死!我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不爭氣的東西來!我現在想想就後悔，當初剛生下你來的時候，就應該掐死!”
柳海冷笑一聲，朝著廚房跑去，翻身上了竈臺，用手攀著窗戶用力往外一跳，直接從四樓跳了下去。
這一切一切的經過，不到十秒鐘。
謝迎止了哭聲，她瘋了一樣地沖出房間，沖下樓時，柳海已經倒在了綠化帶裏，在樓下健身聊天的兩個老太太險些被柳海給砸到，兩位老太太被嚇得魂兒都要飛了，見謝迎六神無主地抱著柳海哭，趕緊道: “你哭什麽哭，叫救護車啊!”
謝迎滿臉茫然，那老太太氣得罵道: “看你平時咋咋呼呼挺能耐，沒想到也是一個不中用的。我幫你叫救護車，老李，你給小柳醫生打電話，就說他堂弟跳樓了!”老李是另外一位老太太。
接到電話時，柳旭正在門診上盯著裝修的事情，他一聽柳海從四樓上跳了下來，嚇得提上衣服就往外跑。
柳母見問， “旭兒，咋了”
柳旭同柳父柳母說， “爸，媽，你們在這邊幫我盯著，我去一趟我二大媽家，海子跳樓了。”
柳父柳母也被這消息嚇得變了臉色，柳母道: “老柳，你也跟著去。旭兒，這邊你放心，媽盯著。”
顧霖見柳旭已經手抖得不成樣子了，拿了車鑰匙就跑，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開車。”
柳旭站在診所門口不斷地深呼吸，借此來平覆心緒。
顧霖將柳旭的車從車庫裏開出來，打開副駕駛的門，同柳旭說， “你說去哪兒，我來開。你的手都抖成那個樣子了，開車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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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這本書快結束了，成績平平，得回去搞論文的事情了，可能會停筆一段時間，把學位拿下來之後工作穩定了，會繼續回來寫的。這是最近做的一個比較大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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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種動輒兩三個小時的講座相比，柳旭開的這一場講座簡直就是迷你型的，他沒有從多麽恢宏的大格局上面講，而是以‘浮小麥’這種常常容易被人忽視，卻在之前的狂化病毒防疫抗疫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的藥材作為介紹對象，直接挑明一個絕大多數人都會在習慣上忽略，甚至是刻意違背的事實——學中醫藥，得用中醫藥的理論來看。
用現代醫學來解釋中醫，就好比是拿著解方程的思路去分析甲骨文一樣，寫甲骨文的老祖先們哪知道啥玩意兒叫方程
這場匯報做完，有一些中醫系的老教授提出了不少問題，諸如說大家最關心的‘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的覆合感染體該如何用藥
柳旭見距離他與那些師兄師姐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便又多講一點私貨——如何利用現代醫學的檢測手段去判定中醫理論中的病癥。
升降沈浮這種涉及到‘氣’的東西，別說是一般的檢測設備了，就是將金高院新研制出來的皮米核磁拿過來，那也檢測不到，但對於臟器中一些實質性的病變，用現代醫學的檢測手段還是能看出來的。
比如說肺癰，就是肺部產生的癰瘍，表現在發病癥狀上，就是體溫升高，咳嗽，胸痛，氣急，甚至會出現一躺下就開始驚天動地的咳，好似能把肺給咳炸一般，吐出來的都是又腥又臭的濃痰，甚至有些病情比較嚴重的人還會吐出膿血來。
肺癰的發病情況就相當難確定，究竟是發病在肺大泡來，還是一些毛細管中若是沒有多年臨床經驗，單憑兩根手指頭的話，這是很難確定的，但如果結合上核磁技術與CT技術，那就好確診的多了，究竟是哪兒堵了，拍一張片子看看不就行了
借著這個機會，柳旭還分享了一個很重要的經驗——天府市金高院附屬醫院如何確定‘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覆合感染體作用於人體的致病機制。
若是利用好現代醫學的檢測設備，其實可以幫助那些診斷經驗不足的年輕醫生更好的確診，能彌補一截資歷上的欠缺。
在京大醫學部中醫系學生戀戀不舍的目光裏，柳旭離開階梯教室，站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悄悄給自己捏了一把汗。雖說他已經習慣了面對各路大佬的情形，但面對這些學生，情形還是不一樣的，很多大佬們不會問到的問題，學生們會問到，而且這些學生們有很多的奇思妙想，一不留神就可能會掉進坑裏去。
某個中醫系的女學生看著柳旭離去的背影，花癡道: “柳醫生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男神，品行高潔，醫術精湛，最關鍵的是，他那種禁欲的長相完完全全地長在了我的審美上，我太喜歡他身上那種禁欲氣質了!”
這個女學生沒想到的是，柳旭去京城金高院附屬醫院同幾位師兄師姐碰了個頭，吃了一頓飯，約定好第二天去附屬醫院的時間，然後才打車回了酒店。
進到房間，柳旭聽到有水流的聲音，楞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掏出房卡來確診一遍，沒啥問題，這才循著水流的聲音走進了衛生間。
水流聲依舊在嘩啦嘩啦地響，柳旭進了衛生間一看，就見到了讓自己血脈噴張的一幕——顧霖正在裏面洗的歡騰。
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場面乍一下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那胳膊上的線條，腰肢上的線條，彰顯雄風的線條……柳旭吞了吞口水，正要退出去，就見顧霖關了花灑，打開門，問他， “要不一起洗”
柳旭強迫自己用理智壓下了色膽，冷著臉說， “不知羞恥。”
顧霖指了指柳旭的小腹之下， “我是由內及外的不知羞恥，你這……表裏不一”
柳旭的老臉一紅，轉身要走，沒想到顧霖就這樣攀上來，胳膊摟在他肩膀上的那一瞬，柳旭感覺自己已經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了，浴室中的朦朧水霧為這本就旖旎的氣氛添了三分色氣。
理智的防線直接被沖得七零八落，一件衣服接著一件衣服地扔出衛生間，原先僅僅是顧霖一方坦誠，現在柳旭也坦誠許多。
在這方面，顧霖實在是太主動了，柳旭哪怕想要主動一點，可還是處於被支配的劣勢。
主動兩三次都沒有什麽結果之後，柳旭索性就放棄了。
既然反抗不過，不如好好享受。
萬事開頭難，熬過開頭便是漸入佳境，然後便是靈魂與肉體的契合與升華。
單單是開頭階段，就耗費了將近兩個小時，等到漸入佳境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一直鬧騰到兩點多，顧霖才拖著柳旭又進衛生間洗了一次，最後二人跑到另外一張幹凈的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柳旭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被對折了好幾遍一樣，顧霖此刻還在睡著，他被那一雙胳膊環在懷裏，並沒有感受到被柳昶壓著時的那種‘被打擾’感，反倒有一種踏實與心安。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空中飄了太久太久的心突然落地。
如果能夠忽略下半身的不適感的話，柳旭覺得自己還能再睡個回籠覺。
可是啊，柳旭這個人太悶騷了，而且內心戲極多，他躺在床上，心中突然生出酸楚來，守身如玉這麽多年，昨天怎麽就沒有把持得住他這才和顧霖確定關系多久啊，怎麽就這麽不矜持
戲精附身之後的柳旭整個人都變得很喪，想著上午得去京城金高院附屬醫院那邊與幾個師兄師姐會診，便撐著胳膊打算起，他一動，顧霖就醒了。
“誒，你醒了我聽說第一次都會比較疼，還有可能會腫，所以買了藥，昨天你做完之後太累了，我給你上藥的時候，你都睡著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柳旭: “……”難怪菊花上涼颼颼的，就仿佛有風在吹一樣。
見柳旭沒搭理他，顧霖一把把人拽回到自己懷裏，說， “再睡一會兒吧，我爸我媽說中午飯回家去吃。”
柳旭沒好氣地說， “這個可能真不行，我約好了去附屬醫院那邊會診，可能還會在中醫科那邊坐診兩三天，應該沒時間。你被拉著我，我得洗漱一下去吃飯，吃了飯還得去附屬醫院呢。”
“啊你上午還有安排”顧霖松開胳膊，麻利地穿衣裳， “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出去給你叫早餐，有什麽忌口的沒”
柳旭幽幽地看了顧霖一眼，抽著嘴角說， “不能吃辣。”
顧霖沒憋住笑，見柳旭抄起枕頭來就要砸他，連忙穿上衣服顛顛得跑了。
柳旭下床活動了一下，感覺全身酸疼，他查了一下自己的健康值，發現健康值降低了七，已經掉到了亞健康的狀態，心道， “這種事情果然傷身，需要節制。”
然後，柳旭便在開闊的地方做起了操——藥神系統給他的強身健體操秘籍圖譜。據說只要根據這玩意兒堅持鍛煉，就能獲得健康加成。
柳旭咬牙撐著大汗淋漓地做了一遍，做的時候全身酸疼，但堅持下來之後，卻感覺到全身都在微微發熱，身上的疲乏減輕不少，下半身的不適感也得到了很明顯的緩解。
趁熱打鐵地做了三遍，柳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健康值，稍微提升了兩點，證明這強身健體操確實有效，便打定主意要常做多做。
身上已經沒那麽難受了，只是做強身健體操的時候除了一身汗，這會兒黏糊糊的，他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看著身上那些紅痕，嘴角不停地抽搐。
他還沒洗完澡，顧霖已經將早飯買回來了，柳旭從衛生間出來時，顧霖正在收拾昨天晚上弄的那一片狼藉。
“吃吧，我特地上網查過的，你適宜吃這些東西。另外，我看網上說，第一次過後，小腹可能會脹痛一陣子，你別擔心，過幾天就好了。等身體習慣之後，第二次第三次會比第一次的感覺舒服很多。”
在沒有發生這種關系之前，顧霖雖然騷話一套接著一套，但他並不像現在這樣坦然，這會兒他計謀得逞，直接把說話的語氣變成了那種老夫老夫的腔調。
柳旭就沒有顧霖這麽強大的接受能力，他的臉皮還是有些薄， ‘嗯’一聲，後知後覺地擡頭看向顧霖， “我是醫生，你覺得這些東西，我會不懂”
顧霖: “……行吧，那我就不多嘴了，你看喜歡吃什麽就吃，吃剩下的東西我吃。對了，我剛剛看那些衣服，昨天晚上沒太註意，有些濕了，有些皺了，你有帶換洗的衣裳吧，待會兒換了，我給你送去洗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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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段穩定的關系中，發生關系和沒發生關系是涇渭分明的，發生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關系之後，兩個人就沒有了界限，哪怕柳旭臉皮再薄，人再矯情，很多事情還是放開了，像顧霖這種沒皮沒臉沒羞沒臊的人，他放得更開，窗簾沒開，他洗完澡之後，身上只是披了件浴袍，連腰帶都沒系，就那樣‘坦坦蕩蕩’地在屋子裏轉悠來轉悠去，看的柳旭心頭有開始冒火。
不行不行，必須克制，白日宣淫是大忌。
柳旭強迫自己低頭不去看顧霖，三下五除二地將早飯給吃飯，從行李箱中翻出換洗衣服來穿上，然後便打算去金高院附屬醫院。
顧霖問他， “中午什麽時候過去接你”
“不知道呢，我師兄師姐應該還會喊我去吃飯，你自個兒吃吧。晚上也別管我，我不確定什麽時候能回來。”柳旭不太敢和顧霖對視，主要是顧霖這會兒還是松松垮垮的披著一件浴袍，他擔心自個兒又會看到想看但不敢看，一看就會壞事的東西。
說完之後，柳旭就腳步飛快地出了門，擔心顧霖跟不上，他猛地剎住腳，回頭一臉提防地指著顧霖說， “你註意一點形象，身上穿著什麽呢就敢往門口走萬一被人撞到怎麽樣”
顧霖吃吃地笑著， “怎麽，控制欲這麽強呢擔心我被人看光了”
“呵……”柳旭冷笑， “我是擔心保潔阿姨長雞眼。”
顧霖親眼看著柳旭如同踩了筋鬥雲一樣溜走，打開手機，先是將自己收藏夾裏珍藏許久的情侶頭像拿出來，發給柳旭一張，自己換上另外一張，然後還給柳旭發了一條語音， “我看你身體素質挺好的，走路基本上沒受什麽影響。”
在柳旭的個人小世界裏，手機基本上就是被放逐的，常年處於靜音狀態，別人想要聯系他，一般都是靠緣分。
他在地鐵上難得地掏出手機來，看見顧霖的語音之後，隨手點開，不知怎麽的，他手機的聲音特別大，一句十秒鐘不到的語音放完，坐在柳旭旁邊的那個小姐姐的眼睛立馬就亮了。
柳旭耳朵發紅，強行挽尊， “你這不是廢話麽，當誰都和你一樣，基本上不運動不過你也別擔心，健身就是這樣，剛開始的那幾天會疼，過上三五天就習慣了。”
顧霖: “”
以下的聊天內容，顧霖依舊發的是語音，柳旭機智地選擇了語音轉文字，坐在他旁邊的小姐姐側著耳朵等了半天，沒吃到自己想要的瓜，最後才郁郁地轉過頭去。
和顧霖在微信上貧了幾句，柳旭看話題往剎不住車的方向跑了，及時地終止了話題，然後又去看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
對於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柳旭是相當佛系的。
你之前找我的時候給我打過電話打了之後沒打通就不打了，那肯定是事情不重要，回不回覆都無所謂。
你給我發微信連著問了我十句在不在卻不說正事，看著很急，但我懷疑你另有所圖，如果你發消息的時候，手機恰好在手邊，那回覆一句兩句沒什麽問題，要是你一連發了許多句話卻沒有一句重點，而我剛好很忙，那抱歉，我不會回你的消息，並且認為你是在騷擾我。
柳旭就是一個將‘有事請直說，並且說重點’貫徹到行為中去的人，原先剛入大學的時候，很多人都說他性格太獨，不懂得人際溝通，後來卻發現，很多人際溝通都是非必要的，柳旭總能將時間用在最該用的地方去，漸漸的，大家知道自己勸在多次也改變不了柳旭的這種性格之後，也就不再權了，而是接受裏柳旭的這種行為，就連謝書堯給柳旭布置任務，都一直是‘有話直說並且講重點’的，溝通效率極高。
柳旭將未接來電看了一遍，沒篩選到什麽特別有用的消息，便將手機打開成震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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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金高院附屬醫院。
柳旭一到，立馬就享受到了來自師兄師姐們的關懷，他被拉去給兩個術後恢覆狀況不是很好的病人做了會診，開出一些有利於傷口恢覆的藥來，附屬醫院的執行院長也過來了，非要讓柳旭辦一個研討會，將柳旭弄得很不好意思。
同時，柳旭還有點困惑，自己與這幾位師兄師姐說的只是私下裏聚聚，怎麽能驚動人家的執行院長
在飯桌上，柳旭心中的困惑解開了。
那執行院長一臉憨厚的笑容， “柳醫生，是這樣的，咱們金高院附屬醫院京城分院這邊和琉球國那邊的鹿城醫院是和諧友好醫院，鹿城醫院想從咱們醫院買走一批對抗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覆合感染體的特效藥，但咱們國家現在對這些藥物是管控著的，我們分院將自己勻到的藥物全部贈予那邊，那邊依舊不夠用，所以我們想找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出面幫忙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柳旭放下筷子，笑著問那執行院長， “咱們京城分院的藥物供給都轉贈給那邊，那邊還不夠”
執行院長以為有戲，端起酒杯來同柳旭碰了一個，道: “哎，咱們國內的疫情雖然降下去了，但是在世界範圍之內，這種覆合感染體卻全面爆發了。哪怕有你發布出來的那些文章在，很多地方都能沒走什麽彎路就及時有效地控制住了疫情的死亡率，可確診感染者的數量依舊每天都在攀升。鹿城那邊是琉球國的重災區，現在感染人數已經占據全部市民的一半了，我們轉贈過去的那些藥物……杯水車薪啊。”
柳旭反問那執行院長， “國內的疫情雖然已經控制住了，但每天都有輸入病例，金高院附屬醫院的京城分院作為京城三大之一，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所有從首都機場和大興機場檢測到的患者，都是往金高院附屬醫院京城分院送吧，你把金高院分配給這邊的配給轉贈出去，來了輸入性病例，你們怎麽應對”
“還有，轉贈這種明確禁止自行調度的藥物，是誰給你們的權利那些藥物作為緊急供應資源，金高院的誰給你們的批文”
那執行院長這會兒才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勁，柳旭的態度貌似並非他所想的那樣，連忙解釋道: “柳醫生，咱們國家的疫情這不是已經控制住了嗎京城一共有三個定點醫院有儲備藥物，足夠應對那兩座機場裏的輸入性病例了。我們既然做這個決定，之前肯定是評估過的。”
“評估過就能自己做決定了嗎之前的疫情金高院會出手，這次為什麽不出手，理由你們不知道嗎”
“之前的疫情是天災，而這次的疫情是人禍。”
“這是人為合成的覆合感染體，我們已經有明確的證據揪出黑手，可國際社會的態度還是相當暧昧，這才是不出手的理由。人為合成的覆合感染體，這已經算是一種生物武器了，危害到的是什麽群體是孕婦，產婦和新生兒。可能京城爆發這種疫情的時候，已經有涼血清脾飲的藥方公布了，你們不知道有多少人突然重癥轉危癥，死在了急救室。你們做這個決定前評估過一處分院的評估，有效嗎你們評估的時候，有替那些染病去世的人想過嗎”
“金高院不是國家科研機構，有絕對的自主權。況且，金高院的規矩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所有個人研制出來的藥物，決定權僅有研發者有。換句話說，這種藥該給哪個醫院，不該給哪個醫院，如果給的話，那又該給多少，這些都只有我說了才算。你們的評估算什麽”
柳旭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冷眼看著那執行院長以及之前同他相當客氣的師兄師姐， “金高院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我不管，我只負責如實上報。但我個人研發出來的所有藥物，已經研發的，將來研發的，都不會再考慮京城分院。”
之前同柳旭關系還算近的一位師兄立馬站起來， “師弟，先消消氣，現在得顧全大局。”
柳旭嗆了回去， “你有能耐你顧全大局，你憑什麽替我顧全大局我是一個普通人，我會生氣，會記仇，我親眼看到那些同我說說笑笑過的病人因為這種人造的覆合感染體而去世，她的腹中還有懷胎七八個月的孩子，我就不會原諒那些造出這種覆合感染體的人。他們既然有能力造出這種覆合感染體，怎麽就沒有能力研發特效藥了”
“可柳師弟你這是拿著這麽多人的命去要挾!”
柳旭站起來，拿了一張紙，擦擦嘴，道: “我就是拿著這麽多病人的命去要挾，那又怎麽了有人研制出這種覆合感染體的時候，他們可曾發過聲他們的領導人可曾站在公平正義的一方當時集體失聲，現在還想等著用藥，做夢!他們得不到藥物的援助，也只是因為他們沒有站在人道的一方做出選擇，僅此而已。”
“雪山崩塌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人類同樣也是。”
“你拿著一個感染者的數字和我說多麽慘烈，可我想告訴你的是，那麽多人，我都不認識，與他們沒有任何的往來，我心裏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我要給那些我所親眼見到的，本來可以順利生子，一家和樂，卻因為這種覆合感染體而家破人亡的家庭討一個答案。”
“能夠公布那麽多的診療方案，已經是仁至義盡。始作俑者什麽時候承擔後果，金高院什麽時候重啟這種特效藥的研究。”
柳旭不知道的是，在飯桌上的人中，還有一位是《京公報》的記者。
飯局變成了這樣，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
柳旭回到酒店之後，感覺自己沒吃好，又拉著顧霖去大排檔吃了一頓燒烤，二人喝了一箱啤酒，回到酒店後，顧霖還算清醒，柳旭已經瘋了起來，叫囂著要反攻。
顧霖哪能和一個醉醺醺的人講理他哪怕再不願意，也得咬牙受著，這他預想中的恐怖並沒有出現，他都躺平等著了，卻發現柳旭呆呆地看著他，眼尾發紅， “這個……第一步是該怎麽弄來著”
顧霖一個擡腿，將某個嘴上叫囂著反攻的人壓倒，酒勁兒肆意地揮霍。
兩個人本就血氣方剛，再加上初食禁果，自然食髓知味，再加上醉意蒙蔽了理智……足足折騰到了深夜才消停。
第二天早晨，柳旭整個人都癱掉了，他的皮膚比較白，被硬一點的東西稍微一劃或者是被什麽東西用力一夾一捏，就會出現一條明顯的劃痕，他這會兒看自己的身體，那一條條的青紅之跡都在控訴著昨晚戰況之慘烈。
他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睡覺的顧霖，顧霖的悲傷更慘，都是被指甲劃出來的紅痕，甚至還有一些傷口滲血結痂。
那指甲是誰的……柳旭不想承認。
在京城荒唐了幾天，柳旭腰膝酸軟地返回了金陵，十分堅定地拒絕了顧霖的同居邀請，在家休養生息幾天之後，開始著手裝修當初買下來的門面房。
診所應該繼續開業了。
時隔將近一周的時間， 《京公報》終於刊發了一篇文章——《解密金高院:寧肯背上罵名，也要討一個說法，等一個道歉!》
文章的作者說他有幸與金高院的柳旭研究員同桌吃過一次飯，親眼看到了柳旭醫生的態度，也了解到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金高院規則，並且將柳旭將對金高院附屬醫院京城分院進行部分藥物斷供的事情也擺了出來，講明了金高院為什麽遲遲沒有研發出特效藥的原因。
按照金高院那種非凡的研究速度， ‘藥材儲備量不夠’這個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想想之前研發球狀病毒特效藥時的速度，再看看現在，簡直慢到令人發指。
經過這篇文章的解密之後，眾人才知道，並不是金高院在研發過程中遇到了瓶頸，而是主要研究人員還在等一個道歉，直接停滯了相關的特效藥研究。換句話說，那些在等特效藥工業生產的人，是在白等。
有人直呼柳旭這種做法解氣，也有人說柳旭做的決定太過魯莽，拿那麽多人的生命在賭……甭管別人怎麽說，柳旭都不會理會，他正忙著診所裝修的事情。
柳父柳母最近也沒閑著，有人盯上了柳父柳母原先住的那套房，說是那房子裏住處一個大人物來，想要沾沾柳旭的喜氣兒，決定出高價把那房子買下，柳母覺得那房子留著也沒用，便和柳父商量著，打算將那房子給出手。
當初柳旭盤下來的那個診所被隔壁水果店的老板盯上許久了，見柳父柳母打算賣住房，便提了買下那處門面房的想法，價格稍微提了提，沒提太多，柳母同柳旭商量過之後，便也辦理了轉賣手續。
柳家人同那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小區正式說了再見。
家裏原先還有一些東西沒搬，柳父和柳母又回去拾掇了拾掇，讓柳旭開車拉了兩三次，將還能派上用場的東西都拿走，餘下的一些家具等等就全都賣給了舊貨二手市場。
柳旭開車載柳父柳母離開的時候，小區裏的不少人都來送了，這些人嘴上說著舍不得柳父柳母，其實是舍不得柳旭，準確地說，是舍不得柳旭開的診所。
距離自家近，收費低，醫術還好，這樣的診所能遇到一個都是幸運的，還想遇到十個八個
一位老太太嘆氣說， “小柳醫生這麽一搬家，之後再想找小柳醫生看個病買個藥啥的，地鐵都得坐倆小時!”
另外一個老大爺附和道: “還不是怪那柳愛黨一家柳愛黨一家不做人，四處敗壞他這親侄子的名聲，惹得人家不想在這住了，哎，柳愛黨一家就是造孽，那個謝迎就是一個攪家精!”
那老太太又說，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要搬走，那也是謝迎一家搬走啊，憑什麽是小柳醫生一家搬走謝迎被救護車拉走那一回，險些把周邊這一片兒小區的人都給嚇到，雖說後來沒啥事，吊了幾瓶吊針就回來了，可她們家的名聲徹底臭了啊，她們家咋不搬走”
那老大爺樂了， “說得好像你們家想搬走就能搬走一樣，這搬家得先買房吧，現在的房價那個貴，哪是一般人說買就能買得起的之前謝迎總嘚瑟他兒子做直播能賺多少多少錢，現在我聽我孫子說，謝迎他兒子做直播也不賺錢了，經濟形勢不好，沒人願意給他砸錢，估計很快就做不下去了。”
沒牙的老太太和禿頭的老大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沒註意到一個帶著帽子的人拎著一兜菜從他們倆背後走了過去，那個人正是謝迎。
謝迎當初只是簡單的感冒，結果她自己嚇唬自己，以為自己感染了什麽病毒，打了120，而現如今的整個社會都‘談病毒色變’，急救醫生不敢大意，載著謝迎去做了一個十分詳細的檢查，最終確定謝迎只是簡單的感冒發燒之後，給謝迎吊了幾瓶吊針，然後便讓家屬把謝迎接回家去了。
打吊針不算貴，但那麽多的檢測做下來，縱然有醫保報銷一大部分，謝迎都出了一萬多塊錢，險些把她給心疼死。
更難過的還在後面，謝迎康覆了之後，又去找她的麻友們打麻將，結果就被人暗示了，你謝迎品行不好，和柳醫生關系不好，我們怕和你走的太近被柳醫生遷怒，所以咱們能不見面還是不見面了。
暗示謝迎的這人說話還算委婉，她同謝迎說的時候還埋汰了柳旭幾句， “你家侄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但要是把他給惹怒了，那張嘴能把人給活活噴死。謝迎啊，你就多體諒體諒我們，不是我們想孤立你，而是我們也不確定自個兒什麽時候就得病得求到你侄子那兒去了，我們這次可聽說了，你侄子聽說你染了重病，人家直接買了機票飛京城，就是為了躲你!你說說你該有多討人嫌我們不敢同你走的太近，你往後也自覺些。”
這話說的確實挺委婉，但謝迎並沒有被安慰到。
不過意識到自己地位驟降的謝迎還是因此而收起了自己的尾巴，整個人都變得安分守己許多，譬如說現在，她聽到老頭老太太談論她，都可以裝作不是談論自己而路過了，若是放在之前，她能和這老頭老太太掐上一架。
回到家中，謝迎見柳海正躺在沙發上打游戲，就把氣都撒在了柳海身上，
“玩!玩!玩!你整天就知道個玩!能不能想想別的!”
謝迎開口的那一瞬間，柳海還以為狗進家門了，沖著他汪汪汪呢，待發現是謝迎之後，他縮了縮脖子， “我不玩游戲還能幹什麽做直播現在也不賺錢了，我和汽修廠聯系過，人家和我說的明明白白，汽修廠現在不要臨時工，一幹就得幹三年，三年之內工資固定，三年之後再決定給不給漲工資。”
謝迎傻眼， “他一個破汽修廠，條件這麽苛刻，有人願意去嗎”
“怎麽沒人，現在經濟蕭條，很多人都失業了，汽修廠的工作都能算是香餑餑，你知道多少人因為失業沒工資而被房貸車貸愁的睡不著汽修廠當時願意給我開七千的工資，現在只開六千，都有人搶著去。”柳海全身上下，只有一種氣質——頹。
謝迎想了想，提議道: “海子，要不你和你堂哥再說一說，看看你堂哥那兒還用不用人不用開太多的工資，就和當初給你的福利待遇一樣就成。基本工資七八千，每個月還有獎勵的那種。”
柳海翻了個白眼， “媽，洗洗睡吧，你想的這些條件，夢裏都會有。我堂哥現在根本不接我的電話，發微信也不回，我哪有臉再去找人家我想好了，先把車給賣了，能撐一陣子，實在不行再把我買的那套房也給賣了，那套房值不少錢呢。”
“不行!”謝迎氣得站了起來， “買那麽一套房容易嗎你說賣就賣你要是沒臉找他，我替你找!”
“你拿什麽找我起碼還沒被拉黑呢，你都被人家拉到黑名單裏去了。媽，你就省省吧，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哥對我真挺好的，你別出去亂講，你就是聽不進去。眼饞肚飽的，我都不知道你整天在鬧騰啥……”
謝迎氣得全身發抖， “你不知道我整天在鬧騰啥我還不是為了你!同樣是老柳家的孩子，人家能賺幾千個億，你連人家的零頭都沒賺到，你還有臉在我這兒吼你三叔家三個孩子小時候沒地方吃飯，都是在街邊小攤上吃的，結果人家個個都考上大學了，一個比一個有能耐，你呢我本來也能進紡織廠上班的，但我沒去，為的就是在家裏給你做飯，結果你連高中都沒念下來。你丟不丟人”
“你不去紡織廠的原因怎麽就變成為了給我做飯，難道不是你想打麻將嗎”柳海一邊拆謝迎的臺，一邊打游戲，眉頭皺起老高，臉上寫滿了不爽。
謝迎氣得哭了出來， “柳海，你有沒有良心!我不管幹什麽都想著你，都是為了你好，你學習學習不努力，還出去搞同性戀，把我的臉都給丟盡了!你全身上下，有哪一點能比得上你堂哥人家全身上下都是閃光點，你全身上下都是缺點!人家勤快，你懶!人家聰明，你笨!人家有本事，你蠢!”
謝迎一句接著一句的數落，柳海煩不勝煩，將手機和耳機摔在地上，大吼出聲， “我是什麽都比不上我堂哥，你是不是就盼著我死!”
“沒錯!你怎麽不去死!我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不爭氣的東西來!我現在想想就後悔，當初剛生下你來的時候，就應該掐死!”
柳海冷笑一聲，朝著廚房跑去，翻身上了竈臺，用手攀著窗戶用力往外一跳，直接從四樓跳了下去。
這一切一切的經過，不到十秒鐘。
謝迎止了哭聲，她瘋了一樣地沖出房間，沖下樓時，柳海已經倒在了綠化帶裏，在樓下健身聊天的兩個老太太險些被柳海給砸到，兩位老太太被嚇得魂兒都要飛了，見謝迎六神無主地抱著柳海哭，趕緊道: “你哭什麽哭，叫救護車啊!”
謝迎滿臉茫然，那老太太氣得罵道: “看你平時咋咋呼呼挺能耐，沒想到也是一個不中用的。我幫你叫救護車，老李，你給小柳醫生打電話，就說他堂弟跳樓了!”老李是另外一位老太太。
接到電話時，柳旭正在門診上盯著裝修的事情，他一聽柳海從四樓上跳了下來，嚇得提上衣服就往外跑。
柳母見問， “旭兒，咋了”
柳旭同柳父柳母說， “爸，媽，你們在這邊幫我盯著，我去一趟我二大媽家，海子跳樓了。”
柳父柳母也被這消息嚇得變了臉色，柳母道: “老柳，你也跟著去。旭兒，這邊你放心，媽盯著。”
顧霖見柳旭已經手抖得不成樣子了，拿了車鑰匙就跑，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開車。”
柳旭站在診所門口不斷地深呼吸，借此來平覆心緒。
顧霖將柳旭的車從車庫裏開出來，打開副駕駛的門，同柳旭說， “你說去哪兒，我來開。你的手都抖成那個樣子了，開車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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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這本書快結束了，成績平平，得回去搞論文的事情了，可能會停筆一段時間，把學位拿下來之後工作穩定了，會繼續回來寫的。這是最近做的一個比較大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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