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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居然會和顧霖說這些話，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缺愛太久了，也可能是鈕鈷祿旭旭影響到了他的理智。
將不該打開的話匣子重新關上，柳旭同顧霖說， “走吧，回小區裏看看我爸我媽那邊收拾好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再搭把手。”
柳父柳母看起來不需要收拾太多東西，然而零零碎碎的物件太多了，哪怕四個人全部上手，依舊才收拾了一半不到，見柳旭和顧霖進屋來，柳母趕緊道: “小顧啊，你先坐在沙發上歇著，旭兒，趕緊收拾你屋裏那些東西去，你的衣裳和書，我都沒敢動手，自己收拾自己打包。”
柳旭‘哦’一聲，喊顧霖進屋去幫忙。
柳母和柳父對視了一眼，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但又覺得柳旭可能只是讓顧霖進去幫忙搬出之類，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柳旭同顧霖說， “我主要的東西就是書和衣裳，書都是專業東西，我不敢讓別人來幫忙弄，怕把資料弄亂，衣裳沒那麽多的講究，我都疊好了，你幫我放到收納袋裏就可以。”
“哦，行。”
柳旭埋頭整理自己的書籍資料，分好類之後，放進不同的箱子裏，他收拾了一半，突然感覺顧霖不動了，然後就見顧霖手裏拿著一條花裏胡哨的丁字褲呆楞著站在那兒，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柳旭的臉瞬間爆紅，生怕顧霖想歪，趕緊解釋道: “這是我之前過生日的時候，一個同學惡搞送的，聽說還很貴，羞恥得沒法兒穿上身，丟掉還覺得有點可惜，我就一直放在櫃子裏。”
“哦……”顧霖目光幽幽。
柳旭看著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總感覺他想表達什麽， “趕緊收拾，馬上就到飯點兒了，收拾好之後出去吃，吃飽下午還有一場硬仗得打。對了，你把家安在麓湖生態域，東西什麽都沒買，是不是得添點兒東西年應該不是在這邊過吧，你得回京城去。”
顧霖搖頭， “年貨也得置辦，我媽給我打電話了，今年過年他們也到天府這邊來，原先到天府都是出差住酒店，知道天府好玩，但一直沒機會，今年過年在這邊過，住到京大那邊開學再回去。”
“那你得買不少東西，一起”柳旭問。
顧霖笑道: “那是自然，我看你挑東西挺細致的，我比較糙，很多事兒還得麻煩你。”
柳旭問， “我現在說我反悔了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顧霖伸手從柳旭身後把柳旭一抱，動手想要替柳旭將那個又沈又重的書箱子搬走，哪曾想到柳母突然推開虛掩的門進來， “哎，旭兒，新買的房子那邊有電磁爐微波爐這些，沒有鍋碗瓢……”
‘盆’字還沒說出口，柳母識趣地轉了個身， “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看到。”
柳旭: “……”
顧霖: “……”
“你媽知道咱倆的事兒了不應該啊……”顧霖有點慌。
柳旭冷笑， “我之前和我爸媽出櫃了，除了我爸和我弟之外，你在我的臥室中待的時間最長。而且我從小就特別抗拒別人和我有肢體接觸，連我媽我爸碰我，我都不樂意。唯一一個能碰我的，就是我弟，那也是因為打小就在一塊兒玩，忍著忍著忍習慣了。”
“我媽見到你用胳膊環著我，能不多想嗎而且我這好不容易鐵樹開一次花，她肯定不會反對。再加上有些人吧，天生油嘴滑舌會哄人，吹噓遛馬的工夫爐火純青，我媽就喜歡你這種會捧人臭腳的……”
顧霖嘿嘿直笑， “那正好。”
柳旭無語。
顧霖又同他說， “我發現你這人吧，和你熟之前與熟之後，完全就是兩張面孔。和你不熟的時候，總覺得你特別客氣，對誰都和和氣氣的，但和你熟了之後，你這才多久，白眼都翻夠一沓了。”
柳旭假笑， “趕緊幫我把這書箱子用膠帶密封好，然後搬下去。”
……
廚房裏，發現新大陸的柳母忍不住同柳父嘀咕， “旭兒有情況了。”
柳父沒聽清楚， “啊你說啥有情況了”
柳母掐了柳父一把， “你小點聲，我說旭兒有情況了，多半就是那個小顧。我剛剛進屋想問問旭兒新買的房子那邊有沒有鍋碗瓢盆，如果有的話，咱就不費老鼻子力氣搬了，結果旭兒和那小顧正抱在一起……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兒，旭兒那性格冷冷清清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會主動的人，怎麽到了小顧身上，他就那麽主動了”
柳父覺得自家婆娘可能對‘主動’這個詞有點誤解，便問， “主動嗎我怎麽覺得旭兒表現得很牽強啊……”
“就算表現得牽強，那也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要是換個別的人過來，旭兒連牽強都不會吧……”
柳父聽了柳母的話後，覺得十分有道理。但哪怕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會兒想到自家養大的豬可能會變成個白菜，還被別人家養大的豬給折騰，柳父心裏就不是個滋味。
————————————————
樓上樓下的人看著麓湖生態域的車停在小區樓下，見柳父柳母柳旭柳昶柳菁再加上一個沒見過面的小夥子忙上忙下地搬東西，便湊上門來打聽， “老柳，你們這是真要搬了真在麓湖生態域買的房子多大的啊”
“是真的，就在麓湖生態域買的，實際占地面積是三百多平米，但房子是三層嘛，空間面積大概有個六七百平吧，今天就搬過去了，那邊都是精裝修好的，直接住進去就可以。”柳父的語氣裏有點不太明顯的嘚瑟。
鄰居都羨慕死了， “那麽大的房子多少錢買的”
“好像是三千多萬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是旭兒掏的錢。”柳母湊出頭來搭了一句腔。
鄰居羨慕的都想認柳旭當幹兒子了， “你們家旭旭真有本事，你們倆能跟著享福了。不像我們家這種情況，哎，在這老房子裏住了十多年，估計得一直住到不能住了。”
“哎呀，你得這麽想，你們家孩子也很有出息啊，說不準哪天就暴富呢!”
柳母這種觀點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除了給人畫大餅，不切實際的安慰人，並沒有什麽實際作用。
有個詞叫‘幸存者偏差’，在相當激烈的競爭環境中，肯定會有幸存者產出，在幸存者看來，競爭並不那麽激烈，說不準還有運氣成分在內，相當得簡單，但是對於那些在競爭中被淘汰掉的人來說，競爭環境簡直就是修羅場。
頂著一眾鄰居們羨慕的目光，柳家人搬走了。
麓湖生態域的物業保潔已經將兩套房子給收拾出來了，只是還有點消毒水的味道在，需要開窗通通風，把東西都從車上挪進屋子，全都堆到了客廳裏，門鎖上，全家人出去到市區吃飯去了。
吃過飯後，一行人又去商圈裏采購了一番，除去家中需要添置的新東西來，每個人還添了兩身行頭，顧霖原本沒有打算買，但被柳旭帶著也去添了兩件衣裳。
在外面折騰到了晚上六七點，一行人才打車回了麓湖生態域，柳父柳母商量著第二天去周邊的超市置辦年貨的事兒，顧霖聽到後，提了一句， “阿姨，您置辦年貨的時候，能不能喊上我，我也得置辦年貨。”
“啊小顧，你家不是京城的麽過年不回去要是你一個人過的話，那就稍微置辦點兒，飯菜不用張羅，來我們這邊吃吧，走路也就三五分鐘的事兒。”
顧霖解釋道: “我爸我媽要過來，我爸學校那邊有點事兒，可能得臘月二十五六才能過來，到時候再置辦年貨就有點晚，我得提前置辦上。”
“哦，這個啊，那就咱一塊兒去置辦。”
想法挺美好，所有人似乎都已經看到了其樂融融的年味兒，然而，當晚，一通電話打到了柳旭的手機上。
是金高院附屬醫院在天府市分院的顧苗打來的。
“柳師弟，你現在在天府還是在金陵我們這邊突然有一個病房內的三個產婦同時出現了高燒不止的狀況，口腔鼻腔裏都出現了滲血的狀況，其中有一名產婦這會兒已經有便血的癥狀出現了。我們做了檢查和會診，發現是病人的消化系統中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結合體，看起來像是病毒和細菌結合出現的，病毒寄生於細菌上，會先於細菌來感染健康的組織與器官，尤其是攻陷人體的免疫系統，緊接著，細菌就會大面積感染，我們初步的推測是，在病人發熱之前，病毒就已經完成了人體內增殖的過程，所以，這種病是有很長潛伏期的，發燒前就具有了傳染性。”
柳旭現在聽到‘病毒’就感覺腦殼兒疼，他連忙坐直了身子， “顧師姐，整座病房立馬隔離，相鄰的病房也要隔離，相關的醫護人員也需要立即隔離，統計醫護人員的行蹤，將所有進過那間病房的醫護人員去過的病房，全部設為隔離區，醫院樓道的消毒燈立馬打開，調到最強的模式。另外，這件事情立馬向謝導匯報，一邊請金高院把這種病通報給疾控中心，另外一邊，我們也得向天府市疾控中心通報。兩手準備，現在地鐵已經停了，我住的這邊一般沒出租車過來，我得找交通工具，可能得晚一些。病人家屬與病人需要隔離，醫護人員全部以最高的防護等級進行防護，我立馬趕過來。”
顧苗的聲音裏滿是疲憊， “這世界到底是怎麽樣了，怎麽這種那種的病全都出現了柳師弟，既然你出行不是很方便，那你發個定位過來，我同院裏聯系，讓院裏派車過去接你，順帶著將防護服，口罩，護目鏡這些都給你送過去。”
“行，師姐，立馬把這個消息匯報給謝導，不敢有任何的延遲。我們不能讓重林市的悲劇再重演。”
“我明白，現在就給謝導發郵件。”
“不，不能發郵件，直接打電話。甭管謝導這會兒睡還是沒睡，都得打電話過去，發郵件可能會延誤時機。另外，記得將檢測結果都打包傳給謝導。”
掛斷電話，柳旭麻利地穿上衣裳，他走到客廳時，柳昶和柳菁還沒睡，兄妹倆正在召喚師峽谷中散步，見柳旭神色匆匆，柳昶問， “哥，你幹啥去”
柳旭吐了一口氣， “昶兒，菁子，咱爸咱媽這會兒可能已經睡下了，我就不去打擾了，直把事情和你們說一聲。現在金高院附屬醫院那邊出現了一種病毒和細菌伴生傳染的情況，目前是在婦產科出現的第一例，很嚴重，高燒不止，鼻腔，口腔等都有出血的情況，傳染能力很強，你們和咱媽說，年貨沒有置辦的話，就不用置辦了，家裏有什麽吃什麽。”
“搬家的時候我看了，咱家的米面都有，蛋肉牛奶這些，咱爸咱媽臘月初就買好了，絕對夠吃到正月，千萬不要出去置辦年後，具體的情況我也沒見到，暫時不敢說太多，只有一點，在家好好的，別出去。哪怕憋瘋了，咱家三百平的院子裏使勁兒蹦跶都行，這邊的環境好，人也少，傳播開來的可能性不大。”
“另外，去書房，右手邊第一個抽屜裏有門面房卷閘門的鑰匙，打開卷閘門之後，電子密碼是咱媽生日的每一個數字加上三，你們去找一個藍白色條紋相間的箱子，裏面都是口罩，拿回家來備用。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出們。”
柳旭看向柳昶， “尤其是你，最不聽話了。菁子，你負責監督你二哥，他要是敢出門，你打電話告訴我，我給他來一針，讓他終身不舉。”
柳昶: “……哥，你想啥呢，我好歹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熏陶的人，怎麽會那麽不懂事呢我們現在出去買行不行我記得咱們家附近有一個二十四小時自助生鮮超市，價格雖然貴了點，但勝在東西新鮮。”
柳旭猶豫了一番，他考慮到麓湖生態域這邊住的人不是很多，安保也管得嚴，平時很少會有外人進來，應該傳播不到這裏，便同意了， “你們稍等一下，我給顧霖打個電話，讓他和你們一起去。口罩有點沈，昶兒你和顧霖擡著點，到時候分他一些。”
柳昶目光微閃，沒敢多問。
撥通顧霖的電話，聽著那頭的聲音，顧霖貌似已經睡了，柳旭長話短說，把情況簡單明了地給顧霖介紹了一番，然後同顧霖說， “叔叔阿姨那邊，你讓他們也做好防護，具體會怎麽發展，我們都無法確定，如果是全國範圍內都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我建議叔叔和阿姨戴好口罩到這邊來，有我在，我肯定會盡力為安全護持。但如果僅僅是天府市出現零星病例的話，我建議叔叔和阿姨就待在京城，不要往這邊跑。另外，哪怕是在京城，也需要做好防護，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
睡得迷迷糊糊的顧霖整個人都被嚇清醒了， “你說什麽怎麽又來了老天爺不讓人活了是吧!”
聽著還帶著鼻音的消息，柳旭笑了一聲， “沒空和你磨嘰，我現在已經打算出門去金高院附屬醫院那邊了，醫院派車過來接我。你現在穿衣服起來吧，門面坊那邊存著不少醫療衛生用品，我讓我弟拿了鑰匙，待會兒你和他們一起去拿了，我弟和我妹張羅著要去二十四小時自助生鮮超市買東西，你和他們一塊兒去，我擔心我弟我妹犯楞，把整個生鮮超市都搬空，你幫忙盯著點，夠用就行，給別人家也留點兒物資。”
顧霖問， “我和你一起去醫院吧。”
“你跟我去醫院幹嘛當累贅嗎替我在家盯著我爸我媽還有我弟我妹，要不你直接鎖了你那邊的人，住到我們家這邊來，反正你也不會做飯，蹭我媽做的飯就行了。不說了，這麓湖生態域的環境雖然好，但到了晚上比市中心冷多了，我怕把手機給凍關機了。有事兒我給你發微信說。”
將手機塞回口袋裏，柳旭搓了搓手，調整了一下口罩，臨出生態域大門的時候，被保安攔住，只能解釋道: “附屬醫院那邊有個病人的情況挺嚴重的，我得趕緊出去一趟。”
保安白天才見了很多次柳旭，知道這是業主，讓柳旭做了登記之後才放行。
在小區門口等了將近十分鐘，一輛救護車停在了路邊，有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問柳旭， “是柳醫生嗎”
“我是!”
接過那人遞來的防護服和護目鏡，柳旭快速穿好，鉆進了救護車裏，問， “病人是怎樣一種情況現在有幾位病人感染了有沒有出現醫護人員感染確診的情況”
急救車上的隨行醫生說， “一間病房內的六個產婦都出現了感染，其中四位重癥，兩位中度，醫護人員中，有兩位護士出現了發熱的情況，但傳染科的醫生過去說，感染情況只會更嚴重，只是目前還沒有有效確診的手段。”
柳旭點頭，拿過隨行醫生遞過來的材料，篩選出關鍵信息來一一過目。
“粘膜出血，高熱不退……”柳旭問隨行醫生， “登革熱癥，檢測過嗎”
隨行醫生道: “檢測過了，不是。”
急救車在路上疾馳，車內沒人再說話，只剩下柳旭翻看材料時發出的聲音，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隨行醫生見是附屬醫院打來的，便直接開了免提。
“你們接到柳醫生了嗎剛剛有一名產婦突然嘔血，送到搶救室之後，情況不斷惡化，目前已經判定為醫學死亡。情況很嚴重，說是七竅流血也不為過，還有兩位產婦這會兒也出現了嘔血情況。”
“好的，最遲五分鐘，我們就能到醫院。”
掛斷電話之後，急救車的隨行醫生同柳旭說， “柳醫生，一個病人……沒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病人發熱”柳旭問。
隨行醫生打開手機，進了通報群，看了一眼病歷通報，答道: “昨天早晨九點測體溫時，才發現病人體溫偏高，等到十一點的時候，病人高燒不止，眼結膜出現充血的癥狀，並針對病人的血尿進行了常規檢測，今天下午三點，血尿常規檢測結果出來，傳染科與婦產科以及內科進行會診，確定了初步治療方案，晚上九點半的時候，病人的情況再度惡化，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二十，病人不治身亡。”
柳旭的心掉到了谷底， “所以說，從發病到確診，一共都不到四十個小時”
隨行醫生點頭， “沒錯，三十八個小時。”
柳旭拿出手機來，將這個情況也匯報給了謝書堯。
謝書堯原本已經歇下了，突然接到顧苗的電話，生生被嚇出一身冷汗來，連忙爬起來，連夜給相關部門打了電話。
一年前，狂化病毒在重林市肆虐，如今，天府市又出現了一種更危險的病毒。
重林市那一場抗疫站中，不知道多少人因為瀆職而落馬，這會兒突然接到金高院的通報，疫情防控中心的主任險些嚇得心臟病發，嗑了幾粒藥，喝著熱水緩了半分鐘，他立馬撥通了下屬的電話，開始部署緊急任務。
僅僅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基本上所有該知道情況的人都知道了。
天府市防疫中心的領導晚上總是失眠，所以睡覺前特意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還吃了一片安眠藥，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足足有四十分鐘，一直都沒察覺到，最後還是他妻子被手機屏幕的亮光給晃醒之後，生生推醒她的。
“咋了正困著呢……”防疫中心的主任打著哈欠說。
他妻子指了指手機， “一直有人給你打電話，手機屏幕太亮，把我給晃醒了。你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
“能有什麽事兒，有事兒也明天再說，睡覺最重要。”這位主任伸手將手機翻了個面兒，他也跟著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他妻子推他， “知道你這私人電話號碼的人可沒幾個，萬一是什麽緊急公務呢”
防疫中心的主任一下子就醒了，他連忙做了起來，打開床頭燈，摸索到自己的老花鏡戴上，一看聯系電話，有三十多個電話是他的秘書打來的，餘下的電話要麽是省委，要麽是市委，要麽就是他的直管領導，將未接來電從頭看到尾看過去，他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真是要完，這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兒，這麽這麽多的消息。”防疫中心的主任心慌意亂地嘀咕道。
他妻子說， “大半夜找你，該不會是又有什麽病毒爆發了吧。”
“你別危言聳聽，哪有那麽多的病毒”防疫中心的主任訓了一句後，深呼吸幾口氣，撥通了他那秘書的電話，問， “小孫，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剛剛睡得比較沈，沒聽到電話。”
“領導，快來金高院附屬醫院這邊，省裏的領導和市裏的領導都到了，金高院的專家也往這邊趕了，金高院附屬醫院婦產科這邊對外聲稱是有一種病毒與細菌的結合感染，很嚴重，是急性的，四十小時就能要了人命。現在那個柳醫生已經進去了，他剛剛提了一句，說是具體情況還無法判定，一切結果得等評估結果出來。現在這邊已經完全封鎖隔離，只能進不能出。”
防疫中心的主任心都涼了， “四十小時就能要了人命這是急性病你說金高院的柳醫生，是那個捐了兩千多億的柳醫生”
“就是他，他本來就是金高院的，這邊才出事，人就跑過來支援了，這會兒正在裏面針對重癥病人開展搶救工作。主任，您趕緊過來吧，基本上各單位的領導都過來，就咱們這邊缺了一個您，我看直屬領導的臉都已經黑成鍋底了，估計隨時都可能罵人。”
防疫中心的主任掛斷電話，一邊穿衣服一邊同他妻子說， “真讓你的烏鴉嘴說中了，有心的病毒出現了，醫院已經封鎖隔離，我必須得去現場指導工作，現場只能進，不能出。聽說是急性傳染病，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兩說，你最近不要出門，給兒子打電話，不管家裏有沒有事，近期都不許回來。如果家裏沒事，明年暑假讓他回來，如果家裏出事了，他就在外面紮根自立!”
說完之後，這位主任穿上鞋，連頭發都沒顧得上梳，從車庫裏開出車來，直奔金高院附屬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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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見到了結膜已經開始滲血的病人，他這會兒哪還能顧得上自己診斷，直接將藥神系統的界面打開，朝著藥神系統給出的診斷判斷看去。
“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伴生感染。建議用藥:生地黃，當歸，黃芩，石菖蒲……”
柳旭依據前幾味藥將藥神系統給出的藥方認了出來，正是《雜病源流犀燭》中的涼血清脾飲，他將藥方填進去之後，本以為藥神系統的評分不會低於八十分，卻沒想到藥神系統給出的評分只有六十七分，僅僅屬於勉勉強強能見效的水平，連七十分的基本合格線都達不到。
“這……”柳旭遲疑片刻，又調整了幾味藥，藥神系統給出的評分提高了五分，變成了七十二，進入了基本合格的範疇，然而距離八十分‘對癥下藥’的水平還很遠。
他又嘗試著調整了藥方，但藥神系統給出的評分卻沒有再增加。
柳旭只能將評分為七十二分的藥方寫下，讓護士拿去趕緊煎藥，護士跑走的時候，他掃了那護士一眼，藥神系統居然也給出了‘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伴生感染’的提示。
檢測科的醫生拿著單子過來，愁眉不展地說， “確實有檢測到病毒與病菌伴生感染的情況，但我們比對了國內的細菌與病毒的數據庫，並沒有篩選到符合條件的案例。另外，這種病毒的糖蛋白外殼具有很強的生理活性，根據經驗來判斷，傳染性要高於狂化病毒，以及球狀病毒。”
柳旭拿過那張檢測的單子來，將所有數據都看了一遍，同那檢測科的醫生說， “細菌是克氏熱菌，病毒是線粒病毒。二者伴生感染，優先作用於胃部，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病人前期出現過反酸與胃部灼熱的情況，最後病人吐血，也是因為胃腸粘膜穿孔導致的大出血。至於說七竅出血，便是線粒病毒進入人體血管之中後，因為粘膜處比較薄弱的情況，所以才會才產生明顯出血點。有聯系過死者嗎建議進行法醫學解剖，個人猜測，我們看到的七竅流血只是一種表象，真正的情況是，病人體內同時出現多處出血點。”
“克氏熱菌”檢測科的醫生仔細回想了一下克氏熱菌的基本情況，倒吸一口涼氣， “確實像克氏熱菌，但克氏熱菌不是只在南半球的火山溫泉中出現嗎這種細菌的生存溫度域十分寬，低於二十四攝氏度後，會進入休眠狀態，一旦超過二十攝氏度，就會激發生理活性，在兩百七十多度的高溫下才會滅活，可問題是，這種細菌根本不會出現在我們北半球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結合了，線粒病毒是在雨林區的一種猩猩身上發現的。我好奇是的，這兩種東西怎麽會合在一起難道雨林區的猩猩跑到火山溫泉裏洗了個澡，洗出了這種大殺器來，然後這種大殺器又漂洋過海跑到了天府市，感染了一屋子的孕婦”
柳旭已經把話說得不能再明白了。
在場的那位最位高權重的老人臉色變了幾變，同柳旭說， “柳醫生，你說這話，有什麽證據嗎”
“都是在國際知名期刊上發表過學術論文的，那些論文都能查到。”柳旭同那檢測科的醫生說， “不要拿國內的細菌庫與病毒庫對比了，直接根據那些論文中公布的數據進行一次對比，我去聯系秦海教授，他是這方面的專家，這種怪胎一樣的感染源，必須盡快溯源。”
那位位高權重的老人聲音有點顫， “柳醫生，這種病毒和細菌的傳播能力怎麽樣”
“非常強。”柳旭如實回答。
聽到這種回答之後，那位位高權重的老人立馬拍板， “以區為單位，全部封鎖，通知交通責任單位，火車，高鐵，飛機，全部統一調控，還有，細化居民最小居住單元進行隔離防疫。”
二把手問， “這樣做，是不是影響太大了”
“吃一塹，必須長一智。寧肯過度防衛，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另外，發布告市民通知，全球最頂尖的防疫抗疫專家就在我們市，我們這裏雖然危險，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防疫抗疫專家的能力，如果有什麽新的治療方法，我們這兒絕對會是第一個投入使用的，換作其他地方，可能就需要有一定的延遲了。”
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相當大的魄力。
重癥病人一遍又一遍地陷入病危，被推進急救室搶救，涼血清脾飲熬好之後，隔離病區內的所有產婦都喝了這種藥，半小時後，體溫首次出現了回落，第二批藥物已經熬制好，所有與確診患者直接接觸過的醫護人員以及與這些醫護人員直接接觸過的人也全部服用。
柳旭絞盡腦汁地想著藥典中的藥物，嘗試著變更了兩種藥材，將總評分提到了七十八分，然後便再也沒有辦法了。
金高院的人正在緊急趕來的路上，天漸漸變亮。
一條熱搜空降渣浪——天府封城。
新聞是天府官方發布出來的，對外公布了金高院附屬醫院發現產婦感染一種‘病毒與細菌結合體感染源’的病例，並確定這種結合體感染源具有超強的感染能力，呼籲所有人居家隔離，並且還公布了感染這種結合體感染源之後最常出現的三種癥狀——胃部反酸與灼熱，眼結膜充血，嚴重者可能出現滲血，體溫明顯升高，服用退燒藥不起任何作用。
在這條新聞中，天府官方還公布了急救電話專線，配圖是柳旭穿著防護服的照片。
很多網友都以為自己沒睡醒，是在做噩夢。
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到當場飆淚，他們這才能確定，這不是做夢，是真的。
“臥槽，這是地球打算一鍵重裝系統了嗎”
“我們是不是進入地獄級難度的副本了”
“這一定不是真的，我要回去睡個覺，醒來之後肯定沒這條熱搜。”
網友們還在討論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天府市的市民已經驚呆了。
沒有任何預告的，就封城了，小區也封了，有些人昨天晚上還在街上逛吃逛吃逛吃，誰能想到，就是睡了一覺，感覺自己就像穿越回了去年一樣。
柳父柳母看著堆在地上的那麽多蔬菜和肉類以及面粉，大米，沒看到熱搜的老兩口也是懵的。
“昶兒，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
柳昶眼下頂著倆黑眼圈，打著哈欠說， “昨天晚上買的。”
“買這麽多幹什麽不是說今天才去置辦年貨嗎”
柳菁把手機拿給柳母看， “又有病毒出現了，這次在我們天府，據說比狂化病毒還要嚴重，我哥昨天晚上十一點多被打電話叫去支援的，他走之前說是應該會很嚴重，讓我們提前備好東西，做好隔離的準備。所以我們仨昨天晚上就去了二十四小時無人售貨商超，囤了足夠三個月吃的東西，衛生紙都買了十提，絕對夠用了。”
柳母: “你們仨你哥不是走麽”
柳昶道: “我哥讓顧霖哥過來和我們一塊兒去買的，顧霖哥大概率走不了，我哥說就和咱們一塊兒吃飯吧，我哥還讓我們去門面房裏拿了口罩，一共三箱。”
“哦，這樣啊，那小顧呢”柳母又問。
柳菁實在困得撐不住了，但還是想在渣浪上繼續感受緊張氣氛，指了指樓上， “在我哥書房裏呢，說是有生意上的事情得安排，灌了三杯特濃黑咖啡上去的。媽，你盯著我爸，今天就都別出門了，有些必須冷凍冷藏的東西，咱家冰箱裏放不下，在顧霖哥家的冰箱裏放著，先吃咱家的，不夠的話，我們捂個口罩去拿。我倆撐到現在，就是擔心你們出去去菜市場買東西，現在通知到位了，回屋睡覺去了。”
柳母熬了點稀粥，又烙了幾張餅，從書房裏招呼顧霖下來吃了，然後便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來開始關註新聞。
“到了!由謝書堯帶隊的金高院專家組已經抵達天府，金高院留在重林市的相關實驗設備，檢測設備正在緊急調往天府，預計下午可送達!”
“一人去世，六人病危，二十四人重癥，傳染能力與致病能力或達史上最高!”
“據知情人透露，這種感染源的出現十分蹊蹺，背後疑雲滾滾，似有驚天陰謀!”
這些瓜一個比一個噎人，一個比一個嚇人，網友們都被嚇壞了。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
結合天府市給出的辯證方法，滬上一所婦幼醫院發現將近三百位疑似患者，均出現反酸，胃部灼熱的情況，有人已經發燒!
重林市第四人民醫院發現三例確診!
鵬城某月子中心有產婦感染，兩百人被隔離!
平沙市婦幼保健院展開摸底調查，初步發現感染者比例不低於百分之六十。
每一條消息都讓人心驚肉跳，柳母看了一會兒就不敢再看了，她有心想給娘家打個電話過去，可是又有點氣娘家人的不通情理，最後只給她娘家媽打了個電話，讓老太太不要閑不住出來搓麻將，有事沒事都宅在家裏。
而柳家人這會兒都已經後悔死了，其中謝迎是相當後悔的那一撥。
謝迎同柳愛黨哭， “愛黨，你同老三說說，一家人哪有什麽隔夜仇咱之前怎麽相處之後還怎麽相處啊，家裏有這麽一個能耐的醫生，原本咱什麽都不用害怕的，結果把人家給惹毛了，說是就算病死，人家都不會參加遺體告別儀式，你說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柳愛黨臉黑如墨， “要說你說去，我可沒那個臉。”
謝迎看向柳海，柳海趕緊開溜， “媽，我也沒那個臉，我去開直播了，您別來打擾我。”這純粹就是他找的一個借口，如今經濟下滑，願意給主播刷禮物的人越來越少了，再加上他的粉絲一直都在等他賣純中藥洗劑，他不好意思同粉絲說自己已經和柳旭鬧掰，只能一拖再拖，拖到後來，粉絲數量驟減，現在開兩個小時直播，賺不到五十塊錢，基本上等於涼了。
謝迎氣鼓鼓地說， “你們不說我說，我就不信他真能不認我這個二大媽!”
找到柳旭的微信號，她發了一條消息，結果就顯示‘您的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謝迎氣成了鬥雞眼，他決定給柳旭打電話過去，她就不信柳旭這能把她的電話也給拉黑。
撥號鍵按了下去，電話裏嘟一聲之後，直接傳來了提示音， “您的電話已撥出，但被對方拉黑了，有話請當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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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日萬日到手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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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居然會和顧霖說這些話，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缺愛太久了，也可能是鈕鈷祿旭旭影響到了他的理智。
將不該打開的話匣子重新關上，柳旭同顧霖說， “走吧，回小區裏看看我爸我媽那邊收拾好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再搭把手。”
柳父柳母看起來不需要收拾太多東西，然而零零碎碎的物件太多了，哪怕四個人全部上手，依舊才收拾了一半不到，見柳旭和顧霖進屋來，柳母趕緊道: “小顧啊，你先坐在沙發上歇著，旭兒，趕緊收拾你屋裏那些東西去，你的衣裳和書，我都沒敢動手，自己收拾自己打包。”
柳旭‘哦’一聲，喊顧霖進屋去幫忙。
柳母和柳父對視了一眼，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但又覺得柳旭可能只是讓顧霖進去幫忙搬出之類，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柳旭同顧霖說， “我主要的東西就是書和衣裳，書都是專業東西，我不敢讓別人來幫忙弄，怕把資料弄亂，衣裳沒那麽多的講究，我都疊好了，你幫我放到收納袋裏就可以。”
“哦，行。”
柳旭埋頭整理自己的書籍資料，分好類之後，放進不同的箱子裏，他收拾了一半，突然感覺顧霖不動了，然後就見顧霖手裏拿著一條花裏胡哨的丁字褲呆楞著站在那兒，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柳旭的臉瞬間爆紅，生怕顧霖想歪，趕緊解釋道: “這是我之前過生日的時候，一個同學惡搞送的，聽說還很貴，羞恥得沒法兒穿上身，丟掉還覺得有點可惜，我就一直放在櫃子裏。”
“哦……”顧霖目光幽幽。
柳旭看著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總感覺他想表達什麽， “趕緊收拾，馬上就到飯點兒了，收拾好之後出去吃，吃飽下午還有一場硬仗得打。對了，你把家安在麓湖生態域，東西什麽都沒買，是不是得添點兒東西年應該不是在這邊過吧，你得回京城去。”
顧霖搖頭， “年貨也得置辦，我媽給我打電話了，今年過年他們也到天府這邊來，原先到天府都是出差住酒店，知道天府好玩，但一直沒機會，今年過年在這邊過，住到京大那邊開學再回去。”
“那你得買不少東西，一起”柳旭問。
顧霖笑道: “那是自然，我看你挑東西挺細致的，我比較糙，很多事兒還得麻煩你。”
柳旭問， “我現在說我反悔了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顧霖伸手從柳旭身後把柳旭一抱，動手想要替柳旭將那個又沈又重的書箱子搬走，哪曾想到柳母突然推開虛掩的門進來， “哎，旭兒，新買的房子那邊有電磁爐微波爐這些，沒有鍋碗瓢……”
‘盆’字還沒說出口，柳母識趣地轉了個身， “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看到。”
柳旭: “……”
顧霖: “……”
“你媽知道咱倆的事兒了不應該啊……”顧霖有點慌。
柳旭冷笑， “我之前和我爸媽出櫃了，除了我爸和我弟之外，你在我的臥室中待的時間最長。而且我從小就特別抗拒別人和我有肢體接觸，連我媽我爸碰我，我都不樂意。唯一一個能碰我的，就是我弟，那也是因為打小就在一塊兒玩，忍著忍著忍習慣了。”
“我媽見到你用胳膊環著我，能不多想嗎而且我這好不容易鐵樹開一次花，她肯定不會反對。再加上有些人吧，天生油嘴滑舌會哄人，吹噓遛馬的工夫爐火純青，我媽就喜歡你這種會捧人臭腳的……”
顧霖嘿嘿直笑， “那正好。”
柳旭無語。
顧霖又同他說， “我發現你這人吧，和你熟之前與熟之後，完全就是兩張面孔。和你不熟的時候，總覺得你特別客氣，對誰都和和氣氣的，但和你熟了之後，你這才多久，白眼都翻夠一沓了。”
柳旭假笑， “趕緊幫我把這書箱子用膠帶密封好，然後搬下去。”
……
廚房裏，發現新大陸的柳母忍不住同柳父嘀咕， “旭兒有情況了。”
柳父沒聽清楚， “啊你說啥有情況了”
柳母掐了柳父一把， “你小點聲，我說旭兒有情況了，多半就是那個小顧。我剛剛進屋想問問旭兒新買的房子那邊有沒有鍋碗瓢盆，如果有的話，咱就不費老鼻子力氣搬了，結果旭兒和那小顧正抱在一起……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兒，旭兒那性格冷冷清清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會主動的人，怎麽到了小顧身上，他就那麽主動了”
柳父覺得自家婆娘可能對‘主動’這個詞有點誤解，便問， “主動嗎我怎麽覺得旭兒表現得很牽強啊……”
“就算表現得牽強，那也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要是換個別的人過來，旭兒連牽強都不會吧……”
柳父聽了柳母的話後，覺得十分有道理。但哪怕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會兒想到自家養大的豬可能會變成個白菜，還被別人家養大的豬給折騰，柳父心裏就不是個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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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樓下的人看著麓湖生態域的車停在小區樓下，見柳父柳母柳旭柳昶柳菁再加上一個沒見過面的小夥子忙上忙下地搬東西，便湊上門來打聽， “老柳，你們這是真要搬了真在麓湖生態域買的房子多大的啊”
“是真的，就在麓湖生態域買的，實際占地面積是三百多平米，但房子是三層嘛，空間面積大概有個六七百平吧，今天就搬過去了，那邊都是精裝修好的，直接住進去就可以。”柳父的語氣裏有點不太明顯的嘚瑟。
鄰居都羨慕死了， “那麽大的房子多少錢買的”
“好像是三千多萬這個我也不大清楚，是旭兒掏的錢。”柳母湊出頭來搭了一句腔。
鄰居羨慕的都想認柳旭當幹兒子了， “你們家旭旭真有本事，你們倆能跟著享福了。不像我們家這種情況，哎，在這老房子裏住了十多年，估計得一直住到不能住了。”
“哎呀，你得這麽想，你們家孩子也很有出息啊，說不準哪天就暴富呢!”
柳母這種觀點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除了給人畫大餅，不切實際的安慰人，並沒有什麽實際作用。
有個詞叫‘幸存者偏差’，在相當激烈的競爭環境中，肯定會有幸存者產出，在幸存者看來，競爭並不那麽激烈，說不準還有運氣成分在內，相當得簡單，但是對於那些在競爭中被淘汰掉的人來說，競爭環境簡直就是修羅場。
頂著一眾鄰居們羨慕的目光，柳家人搬走了。
麓湖生態域的物業保潔已經將兩套房子給收拾出來了，只是還有點消毒水的味道在，需要開窗通通風，把東西都從車上挪進屋子，全都堆到了客廳裏，門鎖上，全家人出去到市區吃飯去了。
吃過飯後，一行人又去商圈裏采購了一番，除去家中需要添置的新東西來，每個人還添了兩身行頭，顧霖原本沒有打算買，但被柳旭帶著也去添了兩件衣裳。
在外面折騰到了晚上六七點，一行人才打車回了麓湖生態域，柳父柳母商量著第二天去周邊的超市置辦年貨的事兒，顧霖聽到後，提了一句， “阿姨，您置辦年貨的時候，能不能喊上我，我也得置辦年貨。”
“啊小顧，你家不是京城的麽過年不回去要是你一個人過的話，那就稍微置辦點兒，飯菜不用張羅，來我們這邊吃吧，走路也就三五分鐘的事兒。”
顧霖解釋道: “我爸我媽要過來，我爸學校那邊有點事兒，可能得臘月二十五六才能過來，到時候再置辦年貨就有點晚，我得提前置辦上。”
“哦，這個啊，那就咱一塊兒去置辦。”
想法挺美好，所有人似乎都已經看到了其樂融融的年味兒，然而，當晚，一通電話打到了柳旭的手機上。
是金高院附屬醫院在天府市分院的顧苗打來的。
“柳師弟，你現在在天府還是在金陵我們這邊突然有一個病房內的三個產婦同時出現了高燒不止的狀況，口腔鼻腔裏都出現了滲血的狀況，其中有一名產婦這會兒已經有便血的癥狀出現了。我們做了檢查和會診，發現是病人的消化系統中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結合體，看起來像是病毒和細菌結合出現的，病毒寄生於細菌上，會先於細菌來感染健康的組織與器官，尤其是攻陷人體的免疫系統，緊接著，細菌就會大面積感染，我們初步的推測是，在病人發熱之前，病毒就已經完成了人體內增殖的過程，所以，這種病是有很長潛伏期的，發燒前就具有了傳染性。”
柳旭現在聽到‘病毒’就感覺腦殼兒疼，他連忙坐直了身子， “顧師姐，整座病房立馬隔離，相鄰的病房也要隔離，相關的醫護人員也需要立即隔離，統計醫護人員的行蹤，將所有進過那間病房的醫護人員去過的病房，全部設為隔離區，醫院樓道的消毒燈立馬打開，調到最強的模式。另外，這件事情立馬向謝導匯報，一邊請金高院把這種病通報給疾控中心，另外一邊，我們也得向天府市疾控中心通報。兩手準備，現在地鐵已經停了，我住的這邊一般沒出租車過來，我得找交通工具，可能得晚一些。病人家屬與病人需要隔離，醫護人員全部以最高的防護等級進行防護，我立馬趕過來。”
顧苗的聲音裏滿是疲憊， “這世界到底是怎麽樣了，怎麽這種那種的病全都出現了柳師弟，既然你出行不是很方便，那你發個定位過來，我同院裏聯系，讓院裏派車過去接你，順帶著將防護服，口罩，護目鏡這些都給你送過去。”
“行，師姐，立馬把這個消息匯報給謝導，不敢有任何的延遲。我們不能讓重林市的悲劇再重演。”
“我明白，現在就給謝導發郵件。”
“不，不能發郵件，直接打電話。甭管謝導這會兒睡還是沒睡，都得打電話過去，發郵件可能會延誤時機。另外，記得將檢測結果都打包傳給謝導。”
掛斷電話，柳旭麻利地穿上衣裳，他走到客廳時，柳昶和柳菁還沒睡，兄妹倆正在召喚師峽谷中散步，見柳旭神色匆匆，柳昶問， “哥，你幹啥去”
柳旭吐了一口氣， “昶兒，菁子，咱爸咱媽這會兒可能已經睡下了，我就不去打擾了，直把事情和你們說一聲。現在金高院附屬醫院那邊出現了一種病毒和細菌伴生傳染的情況，目前是在婦產科出現的第一例，很嚴重，高燒不止，鼻腔，口腔等都有出血的情況，傳染能力很強，你們和咱媽說，年貨沒有置辦的話，就不用置辦了，家裏有什麽吃什麽。”
“搬家的時候我看了，咱家的米面都有，蛋肉牛奶這些，咱爸咱媽臘月初就買好了，絕對夠吃到正月，千萬不要出去置辦年後，具體的情況我也沒見到，暫時不敢說太多，只有一點，在家好好的，別出去。哪怕憋瘋了，咱家三百平的院子裏使勁兒蹦跶都行，這邊的環境好，人也少，傳播開來的可能性不大。”
“另外，去書房，右手邊第一個抽屜裏有門面房卷閘門的鑰匙，打開卷閘門之後，電子密碼是咱媽生日的每一個數字加上三，你們去找一個藍白色條紋相間的箱子，裏面都是口罩，拿回家來備用。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出們。”
柳旭看向柳昶， “尤其是你，最不聽話了。菁子，你負責監督你二哥，他要是敢出門，你打電話告訴我，我給他來一針，讓他終身不舉。”
柳昶: “……哥，你想啥呢，我好歹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熏陶的人，怎麽會那麽不懂事呢我們現在出去買行不行我記得咱們家附近有一個二十四小時自助生鮮超市，價格雖然貴了點，但勝在東西新鮮。”
柳旭猶豫了一番，他考慮到麓湖生態域這邊住的人不是很多，安保也管得嚴，平時很少會有外人進來，應該傳播不到這裏，便同意了， “你們稍等一下，我給顧霖打個電話，讓他和你們一起去。口罩有點沈，昶兒你和顧霖擡著點，到時候分他一些。”
柳昶目光微閃，沒敢多問。
撥通顧霖的電話，聽著那頭的聲音，顧霖貌似已經睡了，柳旭長話短說，把情況簡單明了地給顧霖介紹了一番，然後同顧霖說， “叔叔阿姨那邊，你讓他們也做好防護，具體會怎麽發展，我們都無法確定，如果是全國範圍內都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我建議叔叔和阿姨戴好口罩到這邊來，有我在，我肯定會盡力為安全護持。但如果僅僅是天府市出現零星病例的話，我建議叔叔和阿姨就待在京城，不要往這邊跑。另外，哪怕是在京城，也需要做好防護，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
睡得迷迷糊糊的顧霖整個人都被嚇清醒了， “你說什麽怎麽又來了老天爺不讓人活了是吧!”
聽著還帶著鼻音的消息，柳旭笑了一聲， “沒空和你磨嘰，我現在已經打算出門去金高院附屬醫院那邊了，醫院派車過來接我。你現在穿衣服起來吧，門面坊那邊存著不少醫療衛生用品，我讓我弟拿了鑰匙，待會兒你和他們一起去拿了，我弟和我妹張羅著要去二十四小時自助生鮮超市買東西，你和他們一塊兒去，我擔心我弟我妹犯楞，把整個生鮮超市都搬空，你幫忙盯著點，夠用就行，給別人家也留點兒物資。”
顧霖問， “我和你一起去醫院吧。”
“你跟我去醫院幹嘛當累贅嗎替我在家盯著我爸我媽還有我弟我妹，要不你直接鎖了你那邊的人，住到我們家這邊來，反正你也不會做飯，蹭我媽做的飯就行了。不說了，這麓湖生態域的環境雖然好，但到了晚上比市中心冷多了，我怕把手機給凍關機了。有事兒我給你發微信說。”
將手機塞回口袋裏，柳旭搓了搓手，調整了一下口罩，臨出生態域大門的時候，被保安攔住，只能解釋道: “附屬醫院那邊有個病人的情況挺嚴重的，我得趕緊出去一趟。”
保安白天才見了很多次柳旭，知道這是業主，讓柳旭做了登記之後才放行。
在小區門口等了將近十分鐘，一輛救護車停在了路邊，有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問柳旭， “是柳醫生嗎”
“我是!”
接過那人遞來的防護服和護目鏡，柳旭快速穿好，鉆進了救護車裏，問， “病人是怎樣一種情況現在有幾位病人感染了有沒有出現醫護人員感染確診的情況”
急救車上的隨行醫生說， “一間病房內的六個產婦都出現了感染，其中四位重癥，兩位中度，醫護人員中，有兩位護士出現了發熱的情況，但傳染科的醫生過去說，感染情況只會更嚴重，只是目前還沒有有效確診的手段。”
柳旭點頭，拿過隨行醫生遞過來的材料，篩選出關鍵信息來一一過目。
“粘膜出血，高熱不退……”柳旭問隨行醫生， “登革熱癥，檢測過嗎”
隨行醫生道: “檢測過了，不是。”
急救車在路上疾馳，車內沒人再說話，只剩下柳旭翻看材料時發出的聲音，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隨行醫生見是附屬醫院打來的，便直接開了免提。
“你們接到柳醫生了嗎剛剛有一名產婦突然嘔血，送到搶救室之後，情況不斷惡化，目前已經判定為醫學死亡。情況很嚴重，說是七竅流血也不為過，還有兩位產婦這會兒也出現了嘔血情況。”
“好的，最遲五分鐘，我們就能到醫院。”
掛斷電話之後，急救車的隨行醫生同柳旭說， “柳醫生，一個病人……沒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病人發熱”柳旭問。
隨行醫生打開手機，進了通報群，看了一眼病歷通報，答道: “昨天早晨九點測體溫時，才發現病人體溫偏高，等到十一點的時候，病人高燒不止，眼結膜出現充血的癥狀，並針對病人的血尿進行了常規檢測，今天下午三點，血尿常規檢測結果出來，傳染科與婦產科以及內科進行會診，確定了初步治療方案，晚上九點半的時候，病人的情況再度惡化，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二十，病人不治身亡。”
柳旭的心掉到了谷底， “所以說，從發病到確診，一共都不到四十個小時”
隨行醫生點頭， “沒錯，三十八個小時。”
柳旭拿出手機來，將這個情況也匯報給了謝書堯。
謝書堯原本已經歇下了，突然接到顧苗的電話，生生被嚇出一身冷汗來，連忙爬起來，連夜給相關部門打了電話。
一年前，狂化病毒在重林市肆虐，如今，天府市又出現了一種更危險的病毒。
重林市那一場抗疫站中，不知道多少人因為瀆職而落馬，這會兒突然接到金高院的通報，疫情防控中心的主任險些嚇得心臟病發，嗑了幾粒藥，喝著熱水緩了半分鐘，他立馬撥通了下屬的電話，開始部署緊急任務。
僅僅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基本上所有該知道情況的人都知道了。
天府市防疫中心的領導晚上總是失眠，所以睡覺前特意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還吃了一片安眠藥，他的手機屏幕亮了足足有四十分鐘，一直都沒察覺到，最後還是他妻子被手機屏幕的亮光給晃醒之後，生生推醒她的。
“咋了正困著呢……”防疫中心的主任打著哈欠說。
他妻子指了指手機， “一直有人給你打電話，手機屏幕太亮，把我給晃醒了。你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
“能有什麽事兒，有事兒也明天再說，睡覺最重要。”這位主任伸手將手機翻了個面兒，他也跟著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他妻子推他， “知道你這私人電話號碼的人可沒幾個，萬一是什麽緊急公務呢”
防疫中心的主任一下子就醒了，他連忙做了起來，打開床頭燈，摸索到自己的老花鏡戴上，一看聯系電話，有三十多個電話是他的秘書打來的，餘下的電話要麽是省委，要麽是市委，要麽就是他的直管領導，將未接來電從頭看到尾看過去，他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真是要完，這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兒，這麽這麽多的消息。”防疫中心的主任心慌意亂地嘀咕道。
他妻子說， “大半夜找你，該不會是又有什麽病毒爆發了吧。”
“你別危言聳聽，哪有那麽多的病毒”防疫中心的主任訓了一句後，深呼吸幾口氣，撥通了他那秘書的電話，問， “小孫，發生什麽事情了我剛剛睡得比較沈，沒聽到電話。”
“領導，快來金高院附屬醫院這邊，省裏的領導和市裏的領導都到了，金高院的專家也往這邊趕了，金高院附屬醫院婦產科這邊對外聲稱是有一種病毒與細菌的結合感染，很嚴重，是急性的，四十小時就能要了人命。現在那個柳醫生已經進去了，他剛剛提了一句，說是具體情況還無法判定，一切結果得等評估結果出來。現在這邊已經完全封鎖隔離，只能進不能出。”
防疫中心的主任心都涼了， “四十小時就能要了人命這是急性病你說金高院的柳醫生，是那個捐了兩千多億的柳醫生”
“就是他，他本來就是金高院的，這邊才出事，人就跑過來支援了，這會兒正在裏面針對重癥病人開展搶救工作。主任，您趕緊過來吧，基本上各單位的領導都過來，就咱們這邊缺了一個您，我看直屬領導的臉都已經黑成鍋底了，估計隨時都可能罵人。”
防疫中心的主任掛斷電話，一邊穿衣服一邊同他妻子說， “真讓你的烏鴉嘴說中了，有心的病毒出現了，醫院已經封鎖隔離，我必須得去現場指導工作，現場只能進，不能出。聽說是急性傳染病，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兩說，你最近不要出門，給兒子打電話，不管家裏有沒有事，近期都不許回來。如果家裏沒事，明年暑假讓他回來，如果家裏出事了，他就在外面紮根自立!”
說完之後，這位主任穿上鞋，連頭發都沒顧得上梳，從車庫裏開出車來，直奔金高院附屬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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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見到了結膜已經開始滲血的病人，他這會兒哪還能顧得上自己診斷，直接將藥神系統的界面打開，朝著藥神系統給出的診斷判斷看去。
“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伴生感染。建議用藥:生地黃，當歸，黃芩，石菖蒲……”
柳旭依據前幾味藥將藥神系統給出的藥方認了出來，正是《雜病源流犀燭》中的涼血清脾飲，他將藥方填進去之後，本以為藥神系統的評分不會低於八十分，卻沒想到藥神系統給出的評分只有六十七分，僅僅屬於勉勉強強能見效的水平，連七十分的基本合格線都達不到。
“這……”柳旭遲疑片刻，又調整了幾味藥，藥神系統給出的評分提高了五分，變成了七十二，進入了基本合格的範疇，然而距離八十分‘對癥下藥’的水平還很遠。
他又嘗試著調整了藥方，但藥神系統給出的評分卻沒有再增加。
柳旭只能將評分為七十二分的藥方寫下，讓護士拿去趕緊煎藥，護士跑走的時候，他掃了那護士一眼，藥神系統居然也給出了‘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伴生感染’的提示。
檢測科的醫生拿著單子過來，愁眉不展地說， “確實有檢測到病毒與病菌伴生感染的情況，但我們比對了國內的細菌與病毒的數據庫，並沒有篩選到符合條件的案例。另外，這種病毒的糖蛋白外殼具有很強的生理活性，根據經驗來判斷，傳染性要高於狂化病毒，以及球狀病毒。”
柳旭拿過那張檢測的單子來，將所有數據都看了一遍，同那檢測科的醫生說， “細菌是克氏熱菌，病毒是線粒病毒。二者伴生感染，優先作用於胃部，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病人前期出現過反酸與胃部灼熱的情況，最後病人吐血，也是因為胃腸粘膜穿孔導致的大出血。至於說七竅出血，便是線粒病毒進入人體血管之中後，因為粘膜處比較薄弱的情況，所以才會才產生明顯出血點。有聯系過死者嗎建議進行法醫學解剖，個人猜測，我們看到的七竅流血只是一種表象，真正的情況是，病人體內同時出現多處出血點。”
“克氏熱菌”檢測科的醫生仔細回想了一下克氏熱菌的基本情況，倒吸一口涼氣， “確實像克氏熱菌，但克氏熱菌不是只在南半球的火山溫泉中出現嗎這種細菌的生存溫度域十分寬，低於二十四攝氏度後，會進入休眠狀態，一旦超過二十攝氏度，就會激發生理活性，在兩百七十多度的高溫下才會滅活，可問題是，這種細菌根本不會出現在我們北半球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結合了，線粒病毒是在雨林區的一種猩猩身上發現的。我好奇是的，這兩種東西怎麽會合在一起難道雨林區的猩猩跑到火山溫泉裏洗了個澡，洗出了這種大殺器來，然後這種大殺器又漂洋過海跑到了天府市，感染了一屋子的孕婦”
柳旭已經把話說得不能再明白了。
在場的那位最位高權重的老人臉色變了幾變，同柳旭說， “柳醫生，你說這話，有什麽證據嗎”
“都是在國際知名期刊上發表過學術論文的，那些論文都能查到。”柳旭同那檢測科的醫生說， “不要拿國內的細菌庫與病毒庫對比了，直接根據那些論文中公布的數據進行一次對比，我去聯系秦海教授，他是這方面的專家，這種怪胎一樣的感染源，必須盡快溯源。”
那位位高權重的老人聲音有點顫， “柳醫生，這種病毒和細菌的傳播能力怎麽樣”
“非常強。”柳旭如實回答。
聽到這種回答之後，那位位高權重的老人立馬拍板， “以區為單位，全部封鎖，通知交通責任單位，火車，高鐵，飛機，全部統一調控，還有，細化居民最小居住單元進行隔離防疫。”
二把手問， “這樣做，是不是影響太大了”
“吃一塹，必須長一智。寧肯過度防衛，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另外，發布告市民通知，全球最頂尖的防疫抗疫專家就在我們市，我們這裏雖然危險，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防疫抗疫專家的能力，如果有什麽新的治療方法，我們這兒絕對會是第一個投入使用的，換作其他地方，可能就需要有一定的延遲了。”
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相當大的魄力。
重癥病人一遍又一遍地陷入病危，被推進急救室搶救，涼血清脾飲熬好之後，隔離病區內的所有產婦都喝了這種藥，半小時後，體溫首次出現了回落，第二批藥物已經熬制好，所有與確診患者直接接觸過的醫護人員以及與這些醫護人員直接接觸過的人也全部服用。
柳旭絞盡腦汁地想著藥典中的藥物，嘗試著變更了兩種藥材，將總評分提到了七十八分，然後便再也沒有辦法了。
金高院的人正在緊急趕來的路上，天漸漸變亮。
一條熱搜空降渣浪——天府封城。
新聞是天府官方發布出來的，對外公布了金高院附屬醫院發現產婦感染一種‘病毒與細菌結合體感染源’的病例，並確定這種結合體感染源具有超強的感染能力，呼籲所有人居家隔離，並且還公布了感染這種結合體感染源之後最常出現的三種癥狀——胃部反酸與灼熱，眼結膜充血，嚴重者可能出現滲血，體溫明顯升高，服用退燒藥不起任何作用。
在這條新聞中，天府官方還公布了急救電話專線，配圖是柳旭穿著防護服的照片。
很多網友都以為自己沒睡醒，是在做噩夢。
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到當場飆淚，他們這才能確定，這不是做夢，是真的。
“臥槽，這是地球打算一鍵重裝系統了嗎”
“我們是不是進入地獄級難度的副本了”
“這一定不是真的，我要回去睡個覺，醒來之後肯定沒這條熱搜。”
網友們還在討論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天府市的市民已經驚呆了。
沒有任何預告的，就封城了，小區也封了，有些人昨天晚上還在街上逛吃逛吃逛吃，誰能想到，就是睡了一覺，感覺自己就像穿越回了去年一樣。
柳父柳母看著堆在地上的那麽多蔬菜和肉類以及面粉，大米，沒看到熱搜的老兩口也是懵的。
“昶兒，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
柳昶眼下頂著倆黑眼圈，打著哈欠說， “昨天晚上買的。”
“買這麽多幹什麽不是說今天才去置辦年貨嗎”
柳菁把手機拿給柳母看， “又有病毒出現了，這次在我們天府，據說比狂化病毒還要嚴重，我哥昨天晚上十一點多被打電話叫去支援的，他走之前說是應該會很嚴重，讓我們提前備好東西，做好隔離的準備。所以我們仨昨天晚上就去了二十四小時無人售貨商超，囤了足夠三個月吃的東西，衛生紙都買了十提，絕對夠用了。”
柳母: “你們仨你哥不是走麽”
柳昶道: “我哥讓顧霖哥過來和我們一塊兒去買的，顧霖哥大概率走不了，我哥說就和咱們一塊兒吃飯吧，我哥還讓我們去門面房裏拿了口罩，一共三箱。”
“哦，這樣啊，那小顧呢”柳母又問。
柳菁實在困得撐不住了，但還是想在渣浪上繼續感受緊張氣氛，指了指樓上， “在我哥書房裏呢，說是有生意上的事情得安排，灌了三杯特濃黑咖啡上去的。媽，你盯著我爸，今天就都別出門了，有些必須冷凍冷藏的東西，咱家冰箱裏放不下，在顧霖哥家的冰箱裏放著，先吃咱家的，不夠的話，我們捂個口罩去拿。我倆撐到現在，就是擔心你們出去去菜市場買東西，現在通知到位了，回屋睡覺去了。”
柳母熬了點稀粥，又烙了幾張餅，從書房裏招呼顧霖下來吃了，然後便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來開始關註新聞。
“到了!由謝書堯帶隊的金高院專家組已經抵達天府，金高院留在重林市的相關實驗設備，檢測設備正在緊急調往天府，預計下午可送達!”
“一人去世，六人病危，二十四人重癥，傳染能力與致病能力或達史上最高!”
“據知情人透露，這種感染源的出現十分蹊蹺，背後疑雲滾滾，似有驚天陰謀!”
這些瓜一個比一個噎人，一個比一個嚇人，網友們都被嚇壞了。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
結合天府市給出的辯證方法，滬上一所婦幼醫院發現將近三百位疑似患者，均出現反酸，胃部灼熱的情況，有人已經發燒!
重林市第四人民醫院發現三例確診!
鵬城某月子中心有產婦感染，兩百人被隔離!
平沙市婦幼保健院展開摸底調查，初步發現感染者比例不低於百分之六十。
每一條消息都讓人心驚肉跳，柳母看了一會兒就不敢再看了，她有心想給娘家打個電話過去，可是又有點氣娘家人的不通情理，最後只給她娘家媽打了個電話，讓老太太不要閑不住出來搓麻將，有事沒事都宅在家裏。
而柳家人這會兒都已經後悔死了，其中謝迎是相當後悔的那一撥。
謝迎同柳愛黨哭， “愛黨，你同老三說說，一家人哪有什麽隔夜仇咱之前怎麽相處之後還怎麽相處啊，家裏有這麽一個能耐的醫生，原本咱什麽都不用害怕的，結果把人家給惹毛了，說是就算病死，人家都不會參加遺體告別儀式，你說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柳愛黨臉黑如墨， “要說你說去，我可沒那個臉。”
謝迎看向柳海，柳海趕緊開溜， “媽，我也沒那個臉，我去開直播了，您別來打擾我。”這純粹就是他找的一個借口，如今經濟下滑，願意給主播刷禮物的人越來越少了，再加上他的粉絲一直都在等他賣純中藥洗劑，他不好意思同粉絲說自己已經和柳旭鬧掰，只能一拖再拖，拖到後來，粉絲數量驟減，現在開兩個小時直播，賺不到五十塊錢，基本上等於涼了。
謝迎氣鼓鼓地說， “你們不說我說，我就不信他真能不認我這個二大媽!”
找到柳旭的微信號，她發了一條消息，結果就顯示‘您的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謝迎氣成了鬥雞眼，他決定給柳旭打電話過去，她就不信柳旭這能把她的電話也給拉黑。
撥號鍵按了下去，電話裏嘟一聲之後，直接傳來了提示音， “您的電話已撥出，但被對方拉黑了，有話請當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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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日萬日到手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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