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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迎在家裏氣得險些當場去世，柳旭對此事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關心。
或許他這個人，從骨子裏看，就是冷漠的。
因為天府市發現得疫情最早，故而金高院的專家們都奔赴天府市進行援助了，其他研究機構的團隊原本還打算與金高院協同合作，哪能想到這種疫情遍地開花，不同研究機構只能分別前往不同的城市，但他們心裏慌啊!
這種感染體的傳播性那麽厲害，他們該怎麽遏制從發病到去世，一共就四十個小時，每八小時服用一次藥，只能服用五次，有什麽特效藥能用嗎
雖說金高院附屬醫院的官網上已經對外公布了‘感染但未發病’的臨床判識依據，可大家心裏依舊沒底。
當初在重林市狂化病毒防疫抗疫戰場上碰過頭的幾位首席科學家再次開了個會，這次他們有的留守京城，有的前往滬上，有的奔向平沙……大家拿著金高院對外公布的那些材料研究了好幾遍，討論了將近四個小時，最終都只能敲定一個大致的診療章程，大方向上還是沿用金高院的治療思路，只不過不同的首席科學家擅長的方向不同，他們在具體的治療方案上，有著各自的見解，最後一群首席科學家綜合了一下意見，決定拿去臨床上試試。
有一位金陵藥科大學出身的首席科學家與謝書堯的關系不錯，他問其他的首席科學家， “要不，我們和金高院那邊的老謝聯系一下看能不能拉個群，互相分享一些有效的治療方案”
其他首席科學家一臉你特娘是在逗我的表情， “我們樂意，她會樂意嗎金高院早就超脫世俗了，人家有一個絕對獨立的研究團隊，基本上很少同我們這些團隊交流，之前在重林市的時候，你口中的老謝同志直接摔了杯子，指著我們的鼻子罵，現在還能合作就算我們樂意，人家也不樂意啊……”
金陵藥科大學的那位首席科學家姓鄒，叫鄒陽律，因為金高院同金陵藥科大學的關系一直都處在蜜月期，連帶著他與謝書堯的私交關系也很好，這會兒沒忍住說了一句公道話， “那還不是你們太狹隘了說好了科研成功共享，但人家把研究出來的東西都向你們通報了，你們卻藏著掖著，眼看著那麽多的病人等著，你們卻為了誰能更早發論文的事情磨磨唧唧不合作，要是換做我，我也和你們拍桌子。”
“可那些成果要是給了金高院，金高院那群造論文的機器能放過別說是吃肉啃骨頭了，怕是連點肉湯都不會給我們留下。”一位首席黑著臉說。
鄒首席笑了， “我還是頭一次聽人把自個兒團隊實力不行說的這麽清新脫俗，你們藏著自己的研究成果不通報，還想拿著人家的研究成果用，後來怎麽著老謝的那個學生，秦海，金高院二代人才裏的扛把子，人家帶著團隊去覆盤實驗，雖然做實驗做研究的時候比你們晚了一步，可人家最後論文發的早啊，人家的論文都已經見刊了，你們的論文還在修改……搞笑呢!”
“我不管你們這次怎麽打算的，我反正會去和她商量，拉一個群，要是有什麽治療經驗或者是研究發現，第一時間互相通報。我們這邊寫論文的速度比不上金高院，我幹脆就不要論文了，我的目的是救人，先把疫情控制住再說。”
“而且金高院的那種清高做事態度，你們真不知道麽朕覺得人家會貪圖咱們的那一點成果人家只要用了咱的成果，肯定會給咱的團隊掛名，要說學術公開，學術公平與學術透明，國內國外放眼一塊兒看，都找不到三家研究機構能和金高院比吧。”
鄒首席收了自己桌面上的文件，道: “我這次是去重林市支援，聽說金高院附屬傳染病醫院的設備，人才都很給力，所以我們這次就把駐點定在金高院附屬傳染病醫院了。”
鄒首席笑著同幾位老夥伴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帶著自己的學生走了。
京大醫學部的那兩位首席看了看其他人，也收起材料來， “老謝怎麽說也是我們京大醫學部畢業的，早些年雖然有些牽扯，但早就和解了，同我們的關系也不錯，我和老鄒的看法一樣，去和老謝談談，我們國內只有一個金高院，但防疫抗疫的戰線上不能只有一個金高院，不然要我們這些團隊幹什麽該學人家的就學，不能固步自封。我們團隊有幾個博士後要留校，我打算和老謝溝通一下，把那些博士後派去天府市，跟著人家多看多學，我們團隊的感染病研究水平也必須提上來。”
和諧醫學院的首席想了想，也說， “我們這邊有幾位教授同老謝的關系好，我打算找那幾位教授說說情，大家一塊兒拉個群，互相通報一些判斷，多商量，畢竟我們的目標都一樣。”
眼看著這群墻頭草被鄒陽律的妖風一吹就倒了個七七八八，當初與謝書堯在重林市鬧過紅臉的周首席和倪首席滿心無奈， “要是真能拉起一個群來，記得把我們倆也拉進去。他們那邊就算不缺有腦子的研究員，總缺動手做實驗的人吧，我們團隊有不少憨憨，可以幹苦力活兒。”
一群首席就‘金高院會不會答應協同合作’的事情討論了半天，這個老夥計團隊還險些崩潰掉，然而到了金高院這邊，鄒陽律首席同謝書堯說的時候，謝書堯沒有半點兒猶豫，直接讓駐守金高院的團隊和願意與金高院合作的團隊接洽，負責為那些團隊臨時開放金高院內部的科研系統。
金高院的效率極高，從與其他首席科學家的團隊開始溝通到臨時科研系統賬戶開放，僅僅花費了八十分鐘的時間，其間還搭建出一個‘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的單獨模塊，金高院關於‘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的全部研究結果都會在這個模塊上公布，包括一些臨時判識結論等等，都不會藏著掖著。
至於其他團隊提出的意見，金高院內部也不會忽略，但要說指望其他團隊將研究成功公開透明，在重林市栽過跟頭的謝書堯並沒什麽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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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院的團隊到來之後，謝書堯，秦海，杜岳，包萌這金高院的‘四大天王’第一時間與柳旭碰了個面，金高院附屬醫院內的絕大多數醫生都是在金高院取得醫學博士學位的，這會兒見到‘金高院五帝’碰頭，也都拿著筆記本過來旁聽。
謝書堯沒講任何一句廢話， “小柳，說說你的判斷。”
“謝導，我可以確定，是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進行了結合，這種感染源在人體內出現了一種耦合效應。克氏熱菌本身就能破壞人體的免疫系統，導致紅，腫，熱，痛的的出現，而線粒病毒同樣會攻陷人體免疫細胞，為克氏熱菌在器官組織中的飛速繁殖奠定基礎。所以，當這種感染源作用在人體上的時候，人體的免疫系統根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謝書堯眉頭緊鎖， “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這兩個相隔幾萬裏，怎麽就組合在一起了秦海，做溯源研究。”
柳旭張了張嘴，謝書堯見狀，道: “小柳，有什麽話你就直說，你最熟悉這種問題，你最有話語權。”
“謝導，溯源研究必須做，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做大溯源，而是做小溯源。我說一下個人的懷疑，沒什麽根據，但我希望秦教授能夠盡快帶隊排查。這種感染體一開始都是在產婦群體中出現的，隨後才向其他群體蔓延傳播，而且不是從一個產婦中出現，是差不多在相同的時間裏，全國各地的產婦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所以我懷疑，感染源是某一種藥物，更精確地來說，是某一種基本上所有的產婦都會用到的藥物，我懷疑是某種疫苗沒有進行完全的滅活，或者說，是有心人利用了某些漏洞，在疫苗上動了手腳。”
在會議室中的所有人全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顧苗慘白著一張臉說， “要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謝書堯點頭， “小柳，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十分高，而且也是最有可能的。包萌，你來負責這個，同不同城市，不同醫院的第一輪發病人員取證驗證，先鎖定可疑的範圍，然後再逐步排查，記得，速度一定要快!一定要快!”
包萌當即就拿出手機來，開始給自己的學生布置任務，並將相關的消息在科研系統內公布了出去。
其他首席科學家看到這條消息後，都懵了一會兒，他們沒想到金高院真的會將所有階段性判斷都公布出來。
羞愧一陣後，這些首席紛紛響應，立馬派人去查。
柳旭又說， “具體的治療思路我還沒有，希望能和家屬進行溝通，從法醫學的角度看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是如何耦合作用，又是如何破壞的，對不同臟器的損傷具體作用到了什麽程度，但病人家屬都不同意。我嘗試著根據脈象顯示出來的一些特征，從《雜病源流犀燭》中找到一張藥房——涼血清脾飲，結合病人的發病情況稍微調整了一些藥物的劑量，目前已經取得了正面的效果，病人的體溫開始回落，出血情況也出現了減輕，但無法根治，只能暫時控制。”
“涼血清脾飲當歸地黃石菖蒲那個”謝書堯給柳旭豎了個大拇指， “確實對癥，在這種覆合感染體的致病機理沒有辦法想清楚之前，先對外公布這一張藥方，把所有危癥，重癥患者從死亡線上拉下來。另外，因為涉及到孕婦和產婦，死者家屬不願意解剖，我們能夠理解。”
“杜岳，皮米核磁與CT的成像動態監測設備，立馬送去金陵市那邊的附屬醫院，讓那邊與患者家屬溝通，我們需要找三位大體老師來進行檢測，另外，還需要找確診的志願者溝通，我們不僅要獲得最終的結果，還要獲得這種覆合感染體在人體中耦合作用的動態過程。”
柳旭楞住， “皮米核磁國際上最精細化的核磁設備不是納米核磁嗎”
“國際是國際，金高院是金高院，我們金高院同科學院，工程院那邊聯手砸進去七百多億，才搞出這麽一臺設備來，怎麽可能輕易拿出來嘚瑟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臺設備之前一直都在做一些航天材料以及稀土材料的研究，也就杜岳研究人體微生物菌群的時候用過一兩次，之前一直藏著，不想公布，現在公布了吧。”
“通過皮米核磁與CT的成像動態監測設備獲得的數據，只有超算才能處理那龐大的信息流，就在那邊建好模型之後發過來。”
柳旭當場編輯消息，將涼血清脾飲的調整後配方公布了出去，特別@了不同的團隊。
杜岳也趕緊在科研系統內公布了要求，並直接@了金高院設備科與金陵市的金高院附屬醫院。
那些首席科學家聽到手機叮咚一聲，打開再看，先是看到柳旭公布的藥方，立馬讓人給危重癥患者安排上，然後便看到了杜岳公布的消息，這些首席科學家臉越發黑了。
我們連精確納米核磁技術都沒用上呢，你們就把皮米核磁搞出來了，就不能停下來等等我們
一位首席科學家沒忍住爆了出口， “臥槽，特娘金高院的研究員和我們就不是一個物種吧，都是搞醫學研究的，人家怎麽什麽都先進”
他的學生安慰道: “正常，金高院那邊每年招收的都是國際人才，科研經費也十分充足，我當時也給金高院投過簡歷，結果連第一輪審核都沒通過。”
那位首席科學家覺得這信息量略大，消化了一會兒之後，才目光幽幽地問， “你什麽意思，是在說我的團隊就是廢品收購站嗎”
那學生立馬噤聲，尷尬地笑著， “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位首席科學家沒再吭聲，轉頭就給他的研究團隊發布了要求， “我們好歹也是一個國際一流的團隊，有我們的專業特長，不能一直都等著看金高院通報的消息，我們也要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想法，發揮我們的作用。真把自己當成金高院的下屬了一方面抓好金高院通報的消息，不錯過任何的關鍵信息，另外一方面，我們也要沈下心去研究，金高院就算再強，也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我們不求在‘百密’上與他們匹敵，只要能找到他們的‘一疏’，我們就不算白做工作!”
回頭再想想，這位首席科學家心裏挺服氣的，自己這邊還在抓瞎，人家團隊已經從一團亂麻中理出這麽多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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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醫藥高等研究院原先有‘四大天王’，指的是謝書堯與她的那三位學生，後來柳旭憑借出色的中醫藥本領進入眾人的視野，而後便有了‘五方大帝’。
杜岳去進行設備的調配以及病人體內覆合感染體耦合感染的數字建模，秦海去做病毒的傳播學研究，包萌去做病毒病理學的小溯源，謝書堯與柳旭則是站在了臨床的一線。
涼血清脾飲確實是有效的，但無法達到根治的效果，只能減緩病人身上的癥狀，無法幫助病人痊愈。
相比起只擅長中醫藥研究的柳旭，謝書堯的知識面要寬廣許多，她及時采用了許多種西醫研究領域的方法，也有收效，但收效甚微。
死亡人數每天都在攀升，絕對透明的數據公布揪緊了所有人的心，這次不用說別人強求不讓出門了，吃瓜群眾在得知這次病毒爆發之後基本上沒救之外，都安分守己地縮在了家裏，加上政府之前有應對重林市疫情的經驗在，給群眾的物資供應都能跟得上，水電供應崗位上依舊有人在堅守保障，又是一個被攪得不像年的年。
藥神系統遲遲沒有給發布任務，柳旭盯著藥神系統給出的半張藥方，每天都在想，絞盡腦汁地從藥典中翻出那些藥材來，放到藥神系統中去匹配，可他好像是走入了一個思維的死胡同，一直尋不到出路。
網絡上已經有悲觀的情緒在蔓延。
這個時候，包萌教授帶領的團隊突然從一種安胎疫苗中分離到了並未完全滅活的線粒病毒的毒株，包萌已經算是研究領域中的大牛，但面對這樣的情況，整個人還是雙眼發黑，只能找謝書堯拿主意， “謝導，這可怎麽辦，這種藥是常用藥，捅了大簍子啊，百分之九十五的孕婦都會在懷孕二十七周的時候用這種疫苗，這牽連範圍實在是太廣了。”
杜岳，秦海也都感覺到了問題的棘手。
柳旭看了看謝書堯，見謝書堯不說話，便道: “包教授，謝導，其實我們沒有別的選擇。當務之急是，不管這種疫苗的風險有多麽高，我們都必須叫停這種疫苗的臨床使用，否則會有更多的人進入潛在風險期。在叫停這種疫苗的臨床使用前，還需要報警，及時控制疫苗生產廠家，從根源去查這種疫苗，究竟是從哪一批開始，這些疫苗就被混入了線粒病毒的毒株，然後就是拿到疫苗流通渠道的記錄，將所有疫苗集中回收處理。”
柳旭頓了頓，又道: “我們暫時不能對外公布這種研究成果，需要先報警，警方控制疫苗生產廠家之後，才能對外公布，否則定會打草驚蛇。”
謝書堯點頭， “沒錯，這是最佳做法。包萌，你現在立馬聯系距離天府最近的附屬醫院，以保密的形式，再抽檢一批這種疫苗，我們需要估算問題疫苗的占比。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只查到了線粒病毒，那克氏熱菌呢克氏熱菌呢克氏熱菌又是從哪兒來的又是在哪兒組合出來的”
她的手指點在桌子上，敲得篤篤作響， “原先我們都以為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是在體外組成之後感染的孕婦，但現在我們發現，線粒病毒與克氏熱菌極有可能是分開的，這兩種感染源是在人體內發生的組合。問題變得更覆雜了，克氏熱菌究竟藏在哪裏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拿這處附屬醫院婦產科懷孕二十七周以上的孕婦舉例，這些孕婦都註射過未滅活的毒疫苗，但是，並不是所有孕婦都感染發病了，這又是為什麽”
“是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在人體內的組合存在不確定性，在那些孕婦體內組合失敗，被免疫系統清除了還是說，那些孕婦並沒有接觸到第二種感染源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二種，因為就拿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的繁殖速度太快了，他們能在人體內進行一比一的任意組合，組合失敗的可能性太小。”
“包萌，再去查那些未發病孕婦的分泌物與排洩物，看裏面有沒有出現克氏熱菌。克氏熱菌作用於人體的消化系統，如果那些未發病孕婦也有感染克氏熱菌，從分泌物與排洩物中一定能夠查出來!”
包萌立馬去做。
秦海伸手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放大了一張圖譜，盯著看一會兒之後，將手機拍在了桌子上， “謝導，我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這種覆合感染體是人工修飾合成的。”
“克氏熱菌細胞膜表面的糖蛋白經過了人工修飾，若是在修飾之前，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基本上不會結合。線粒病毒寄生在雨林中的猩猩身上，克氏熱菌卻是只存在於火山溫泉中，而且還是深層熱泉中，那些火山溫泉的淺層熱水中因為含硫量較低的緣故，並不適宜克氏熱菌的生存，所以，克氏熱菌一直都被火山溫泉的淺層熱水封印在地下，只是在一次科學實驗中才從深層熱泉中取到，一般人去泡火山溫泉是根本不會感染克氏熱菌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深層熱泉洩露到了自然環境中，沒有足夠的含硫量，會大大限制他們的生理活性，基本上不存在自然洩露的可能。更不用說，一種存在於猩猩身上的病毒與克氏熱菌恰如其分的結合，最後跑到了我們這邊孕婦的身上。在自然條件下發生這種變異的可能性不會高於我說一句現在就會地球爆炸，然後地球立馬就爆炸的可能性。”
謝書堯皺眉問秦海， “你有證據嗎”
“要是沒有充分的證據，我不會這麽說。”秦海語氣相當的篤定。
謝書堯當下就拍板道: “那你和我去一趟京城，帶著足夠的證據去，這種事情已經不是我們這些科研人員能控制的。我現在立馬就去打電話，我們需要向上面去匯報。”
“小柳，這邊就交給你了，用藥的時候，你大膽一點，不要畏手畏腳。另外，皮米核磁的數據建模很快就會出來了，你結合皮米核磁的分析，去看這種覆合感染體在人體內的發病過程，多次辯證，要是在現代醫學的方案上有什麽問題，記得進科研系統找那些首席科學家商量，他們在各自的學術領域都做的很好，不能讓他們真的打了醬油。”
“包萌，繼續查!不出意外的話，這種疫苗今天就會公開叫停，但這並不代表我們走過了中點，沒有明確有效的治療方案，我們就一直都在起點。”
“散會!”
謝書堯出去打電話了，柳旭站在醫院的走廊上，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他在婦產科內的所見所聞，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麽，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抓住。
“柳醫生，快點過來，有病人吐血了，三號搶救室!”
柳旭拔腿就往三號搶救室跑。
各科室最優秀的醫生都聚在了三號搶救室，然而救治工作依舊是徒勞，搶救三十五分鐘後，因為出血量遲遲無法取得有效控制，病人遺憾地去世。
因為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耦合而成的覆合感染體具有的傳播性太強，連遺體告別儀式都不能開，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帶著隔離封裝袋進來，將人打包好之後，當場推走。
患者的丈夫在玻璃門外哭得聲嘶力竭，而患者的母親當場崩潰，暈倒在地上。
這樣的情況，在附屬醫院已經見怪不怪了。
去世的感染者名叫李沛，二十七歲，工商管理專業的碩士畢業生，剛參加工作，人生就畫上了句號。
柳旭聽著隔離門外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幾聲‘沛沛’，眼中發酸，站在消毒間裏站了十五分鐘，等消毒燈滅，他才進了更衣室，將那一身已經穿廢掉的防護服換掉。
他親手參與過李沛的救治工作，李沛也一直都有積極接受治療，可惜收效甚微。
柳旭腦海中一幕又一幕地閃過他查房時的畫面，突然瞳孔急縮，他抓住了那個之前一直想抓但沒能抓住的東西。
是一種為孕婦提供充足營養物質的高檔進口奶粉!
金高院針對所有感染發病的孕婦做過一次排查，把那些第一輪就感染到的孕婦與之後被傳染上的孕婦分別開來，柳旭之前總是覺得哪些地方有點不對勁，但一直沒想明白蹊蹺之處，現在他想明白了。
第一輪感染的孕婦，家境條件都普遍優渥，而那些第二輪被傳染上的孕婦，家庭條件都較為一般。
準確地來說，他在那些第一輪感染的孕婦的病床頭都見過一種名叫‘育嬰天堂’的高檔進口奶粉!
柳旭跑進隔離病房，見有護士已經在收拾李沛的遺物了，連忙同李沛的丈夫說， “先生，我們現在發現一個很可疑的感染源，是‘育嬰天堂’高檔進口奶粉，能不能把這些奶粉分給我們一點，現在送去檢測用。”
李沛的丈夫從一個黑色塑料袋中拿出好幾罐來，含著淚說， “我們買了很多，沛沛說這種奶粉的味道很好，猜喝了兩罐多一點，有些是已經打開包裝的，有些還沒有，都留在這兒吧。柳醫生，我知道你是國際傳染病學的專家，請你一定一定要盡力而為，不，請你一定一定要全力以赴，每走一個病人，就至少會有三個家庭破碎。”
住在同一間隔離病房的另外一位孕婦每天看著與自己說說笑笑的孕友去世，心態崩了之後又奇跡般的自愈，她笑著溫溫柔柔地喊了一聲， “柳醫生。”
柳旭轉過頭去，問， “怎麽了是哪兒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的話，盡快同我們說，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施救的。”
那個孕婦搖頭，神色溫柔，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堅定， “不是，柳醫生，我每天都在上網，我知道這次的疫情比之前要更覆雜，所以，你不用安慰我了。你們的努力，我們都能看得到，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是想說，如果我也撐不過去，我同意將我的遺體用作解剖，希望你們能夠更清楚地認清楚這種病，在理論上取得突破，好去救更多的人。”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柳旭笑道: “你放心吧，我們金高院有更高端的設備，目前已經在金陵那邊展開測試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我們就能得到一個更明確的信息，到時候會調整治療方案，治愈的希望很大很大，都要加油。千萬不能放棄，想想自己，想想家人，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
同這孕婦說話的時候，柳旭臉上還帶著笑，走出病房的他卻是突然紅了眼睛。
他的淚點向來不高。
將那兩桶‘育嬰天堂’高端進口奶粉送給包萌，包萌雖然不知道柳旭為什麽會對奶粉起疑，但還是打開設備做了檢測，她一邊做檢測一邊說， “這種奶粉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因為在進出口的時候，都會進行專門的檢疫。如果有問題，不會進入國內市場。”
話才說完，她就慘遭打臉。
“不對，這包已經打開的奶粉裏真的有克氏熱菌。小柳，再拆一桶看。”包萌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柳旭又將那兩桶沒有拆開包裝的高端進口奶粉打開，用奶粉勺舀出一勺來，包萌再度開始檢測，這兩桶新拆開包裝的奶粉中卻沒有看到克氏熱菌的蹤跡。
包萌說， “可能是之前病人服用的時候，通過奶粉勺等中介物質進行了傳播。”
柳旭不信，他取來塑料袋，將那兩罐奶粉分別倒進去，摘掉手套，伸手在奶粉上撚了撚，目光落在奶粉罐中的吸濕包裝上，腦海中有淩廣閃過，他將祛濕包裝拆開，同包萌說， “包教授，再測這個!”
將吸濕包裝內的粉末放進容易中，加入無菌濾液，經過半分鐘的高頻振蕩後，包萌將那濾液放到了高倍顯微鏡下，密密麻麻的克氏熱菌看得她頭發絲都似乎要一根一根地站了起來。
包萌失聲道: “小柳，真的是在這種吸濕包裝裏，另外一種感染源找到了。”
柳旭將那些含菌濾液裝進試管，取來一只問題疫苗滴進去，用手握住試管，輕輕的搖晃著，他同包萌說， “包教授，我們只剩下最後一關了，我現在體溫溫度下看看，這兩種感染源能否自然結合，如果能的話，一切便都水落石出了。”
以手心的溫度輔以加熱，大概過了十分鐘，拿去檢測室一測，多數線粒病毒與克氏熱菌已經結合，秦海拿著這些結合好的‘試驗品’去做生物活體實驗，柳旭用最快的速度同謝書堯取得了聯系，並且將兩種感染源的具體名字，生產廠家，生產批號等等全部給謝書堯發了過去。
謝書堯同柳旭說道: “小柳，皮米核磁與CT的數據已經在超算中進行模型構建了，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將所有數據理清楚，建成一個三維模型，數據包預估在400G左右，因為這些資料不方便上網，所以會有專機直接將裝載有模型的電腦送到你那兒去。”
“小柳，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超乎我們所有人的想想，具體消息我不方便同你透露太多，只能同你說一句，國家已經將你列為重點保護人才，會為你配專門的司機，其實是保鏢。另外，你的安全將由中央直接接管，之後在出入境方面，可能會受到很多的限制，國家層面需要我與你仔細溝通一下，希望你能理解，不要有負面情緒。”
柳旭道: “我不會有什麽負面情緒的，國家也是為了我好。具體的原因我能猜到一點，請國家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再說了，我這個人比較宅，沒有去全世界看看的野心。”
“好，小柳，加油!我們都能熬過這一關的。”
若是謝書堯不說這句話，柳旭心裏對謝書堯還會有所期待，可是聽謝書堯用了‘熬’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導師或許也已經無計可施了。
若非到了智窮才盡的地步，誰會用上‘熬’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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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金高院官網刊登了一則消息，並且在發布後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裏，就得到了國內各大媒體的轉發。準確地說，是國內各大媒體提前就收到了消息，只不過他們需要轉載金高院官網發布的消息，所以才等金高院刊登公布。
“根據金高院檢測，在全國多地出現的‘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覆合感染體系由元生生物制藥旗下生產的保胎疫苗‘安胎一號’中未完全滅活的線粒病毒與海外知名孕婦營養奶粉‘育嬰天堂’中吸濕劑中休眠的克氏熱菌在常溫潮濕的環境中結合而生成，傳播能力極強，建議近期接種過‘安胎一號’並食用過‘育嬰天堂’孕婦營養奶粉的消費者盡快自我隔離，並撥打距離最近的金高院附屬醫院進行檢測，最近接觸過的人也應當盡快采取隔離措施。”
這麽一條新聞，險些將渣浪的服務器給撐炸。
不管是‘安胎一號’還是‘育嬰天堂’，都在絕大多數孕婦們的購買清單上，現在突然說這兩種產品出現了大問題，有幾個人能接受的
消息公布當天，售賣‘育嬰天堂’產品的旗艦店就被憤怒的消費者群體砸了幾十家。
有些人家裏有親戚在元生生物制藥集團上班，直接打電話過去把那親戚罵了一頓， “你們就在那吃人血饅頭的黑心公司裏上班呢你是不是心肝兒也都黑了!你們是國家的罪人，應該送去吃槍子兒!”
網絡上也有很多直覺敏銳的人意識到問題所在，一些無比接近真相的言論開始在網上流傳開來。
一架飛機緩緩降落在天府國際機場，一臺筆記本電腦被加急送往金高院附屬醫院。
柳旭收到筆記本電腦之後，立馬打開解析模型的軟件，與一眾主治醫師分析這種覆合感染體進入人體之後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尤其是對各臟器的傷害，柳旭還在這個模型上完成了自己之前的假設驗證——表現出來的滲血，並不僅僅是在結膜上，而是全部血管中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如果有做法醫學檢測的話，一刀下去，絕對全部飄紅。
將模型切成不同的區域，顧苗指著脾臟部分道: “你們看，脾臟部分果然是最先受到攻擊的，在脾臟部分出現明顯滲血點前，病人的體溫並沒有出現明顯的增加，脾臟出現明顯的滲血點之後，病人全身各區域都出現了大幅增溫的情況，而這種覆合感染體的繁殖，也在脾臟出現滲血點之後急速上升，脾臟功能性癱瘓的那個時間點，便是這種覆合感染體在人體內增殖的拐點!”
“柳師弟，這也證明了一點，你根據感染者的臨床表現選用涼血清脾飲是正確的!”
柳旭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操作鼠標將病人體內所有組織，器官的情況全部看了一遍之後，心裏有了數。
他得到是的藥神系統，不是醫神系統，哪怕藥神系統每次都給出了癥狀介紹以及大半張藥方，他僅憑幾根手指都無法完全摸清楚病人體內的真實情況，有了基於皮米核磁技術而建立的這個模型之後，病人體內的情況以更直觀的形式出現在來他的面前，他發現了自己當初用藥時忽略掉的許多地方以及僅憑借脈象而判斷錯的好幾個地方，連忙更正了藥方。
果然，當初那張被判定為七十八分的藥方，這下子直接變成了九十四分。
遺憾的是，與這張藥方所對應的病人，此刻已經開始了生命的下一個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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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萬太累了，沙雕作者明天再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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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迎在家裏氣得險些當場去世，柳旭對此事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關心。
或許他這個人，從骨子裏看，就是冷漠的。
因為天府市發現得疫情最早，故而金高院的專家們都奔赴天府市進行援助了，其他研究機構的團隊原本還打算與金高院協同合作，哪能想到這種疫情遍地開花，不同研究機構只能分別前往不同的城市，但他們心裏慌啊!
這種感染體的傳播性那麽厲害，他們該怎麽遏制從發病到去世，一共就四十個小時，每八小時服用一次藥，只能服用五次，有什麽特效藥能用嗎
雖說金高院附屬醫院的官網上已經對外公布了‘感染但未發病’的臨床判識依據，可大家心裏依舊沒底。
當初在重林市狂化病毒防疫抗疫戰場上碰過頭的幾位首席科學家再次開了個會，這次他們有的留守京城，有的前往滬上，有的奔向平沙……大家拿著金高院對外公布的那些材料研究了好幾遍，討論了將近四個小時，最終都只能敲定一個大致的診療章程，大方向上還是沿用金高院的治療思路，只不過不同的首席科學家擅長的方向不同，他們在具體的治療方案上，有著各自的見解，最後一群首席科學家綜合了一下意見，決定拿去臨床上試試。
有一位金陵藥科大學出身的首席科學家與謝書堯的關系不錯，他問其他的首席科學家， “要不，我們和金高院那邊的老謝聯系一下看能不能拉個群，互相分享一些有效的治療方案”
其他首席科學家一臉你特娘是在逗我的表情， “我們樂意，她會樂意嗎金高院早就超脫世俗了，人家有一個絕對獨立的研究團隊，基本上很少同我們這些團隊交流，之前在重林市的時候，你口中的老謝同志直接摔了杯子，指著我們的鼻子罵，現在還能合作就算我們樂意，人家也不樂意啊……”
金陵藥科大學的那位首席科學家姓鄒，叫鄒陽律，因為金高院同金陵藥科大學的關系一直都處在蜜月期，連帶著他與謝書堯的私交關系也很好，這會兒沒忍住說了一句公道話， “那還不是你們太狹隘了說好了科研成功共享，但人家把研究出來的東西都向你們通報了，你們卻藏著掖著，眼看著那麽多的病人等著，你們卻為了誰能更早發論文的事情磨磨唧唧不合作，要是換做我，我也和你們拍桌子。”
“可那些成果要是給了金高院，金高院那群造論文的機器能放過別說是吃肉啃骨頭了，怕是連點肉湯都不會給我們留下。”一位首席黑著臉說。
鄒首席笑了， “我還是頭一次聽人把自個兒團隊實力不行說的這麽清新脫俗，你們藏著自己的研究成果不通報，還想拿著人家的研究成果用，後來怎麽著老謝的那個學生，秦海，金高院二代人才裏的扛把子，人家帶著團隊去覆盤實驗，雖然做實驗做研究的時候比你們晚了一步，可人家最後論文發的早啊，人家的論文都已經見刊了，你們的論文還在修改……搞笑呢!”
“我不管你們這次怎麽打算的，我反正會去和她商量，拉一個群，要是有什麽治療經驗或者是研究發現，第一時間互相通報。我們這邊寫論文的速度比不上金高院，我幹脆就不要論文了，我的目的是救人，先把疫情控制住再說。”
“而且金高院的那種清高做事態度，你們真不知道麽朕覺得人家會貪圖咱們的那一點成果人家只要用了咱的成果，肯定會給咱的團隊掛名，要說學術公開，學術公平與學術透明，國內國外放眼一塊兒看，都找不到三家研究機構能和金高院比吧。”
鄒首席收了自己桌面上的文件，道: “我這次是去重林市支援，聽說金高院附屬傳染病醫院的設備，人才都很給力，所以我們這次就把駐點定在金高院附屬傳染病醫院了。”
鄒首席笑著同幾位老夥伴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帶著自己的學生走了。
京大醫學部的那兩位首席看了看其他人，也收起材料來， “老謝怎麽說也是我們京大醫學部畢業的，早些年雖然有些牽扯，但早就和解了，同我們的關系也不錯，我和老鄒的看法一樣，去和老謝談談，我們國內只有一個金高院，但防疫抗疫的戰線上不能只有一個金高院，不然要我們這些團隊幹什麽該學人家的就學，不能固步自封。我們團隊有幾個博士後要留校，我打算和老謝溝通一下，把那些博士後派去天府市，跟著人家多看多學，我們團隊的感染病研究水平也必須提上來。”
和諧醫學院的首席想了想，也說， “我們這邊有幾位教授同老謝的關系好，我打算找那幾位教授說說情，大家一塊兒拉個群，互相通報一些判斷，多商量，畢竟我們的目標都一樣。”
眼看著這群墻頭草被鄒陽律的妖風一吹就倒了個七七八八，當初與謝書堯在重林市鬧過紅臉的周首席和倪首席滿心無奈， “要是真能拉起一個群來，記得把我們倆也拉進去。他們那邊就算不缺有腦子的研究員，總缺動手做實驗的人吧，我們團隊有不少憨憨，可以幹苦力活兒。”
一群首席就‘金高院會不會答應協同合作’的事情討論了半天，這個老夥計團隊還險些崩潰掉，然而到了金高院這邊，鄒陽律首席同謝書堯說的時候，謝書堯沒有半點兒猶豫，直接讓駐守金高院的團隊和願意與金高院合作的團隊接洽，負責為那些團隊臨時開放金高院內部的科研系統。
金高院的效率極高，從與其他首席科學家的團隊開始溝通到臨時科研系統賬戶開放，僅僅花費了八十分鐘的時間，其間還搭建出一個‘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的單獨模塊，金高院關於‘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的全部研究結果都會在這個模塊上公布，包括一些臨時判識結論等等，都不會藏著掖著。
至於其他團隊提出的意見，金高院內部也不會忽略，但要說指望其他團隊將研究成功公開透明，在重林市栽過跟頭的謝書堯並沒什麽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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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院的團隊到來之後，謝書堯，秦海，杜岳，包萌這金高院的‘四大天王’第一時間與柳旭碰了個面，金高院附屬醫院內的絕大多數醫生都是在金高院取得醫學博士學位的，這會兒見到‘金高院五帝’碰頭，也都拿著筆記本過來旁聽。
謝書堯沒講任何一句廢話， “小柳，說說你的判斷。”
“謝導，我可以確定，是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進行了結合，這種感染源在人體內出現了一種耦合效應。克氏熱菌本身就能破壞人體的免疫系統，導致紅，腫，熱，痛的的出現，而線粒病毒同樣會攻陷人體免疫細胞，為克氏熱菌在器官組織中的飛速繁殖奠定基礎。所以，當這種感染源作用在人體上的時候，人體的免疫系統根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謝書堯眉頭緊鎖， “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這兩個相隔幾萬裏，怎麽就組合在一起了秦海，做溯源研究。”
柳旭張了張嘴，謝書堯見狀，道: “小柳，有什麽話你就直說，你最熟悉這種問題，你最有話語權。”
“謝導，溯源研究必須做，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做大溯源，而是做小溯源。我說一下個人的懷疑，沒什麽根據，但我希望秦教授能夠盡快帶隊排查。這種感染體一開始都是在產婦群體中出現的，隨後才向其他群體蔓延傳播，而且不是從一個產婦中出現，是差不多在相同的時間裏，全國各地的產婦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所以我懷疑，感染源是某一種藥物，更精確地來說，是某一種基本上所有的產婦都會用到的藥物，我懷疑是某種疫苗沒有進行完全的滅活，或者說，是有心人利用了某些漏洞，在疫苗上動了手腳。”
在會議室中的所有人全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顧苗慘白著一張臉說， “要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謝書堯點頭， “小柳，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十分高，而且也是最有可能的。包萌，你來負責這個，同不同城市，不同醫院的第一輪發病人員取證驗證，先鎖定可疑的範圍，然後再逐步排查，記得，速度一定要快!一定要快!”
包萌當即就拿出手機來，開始給自己的學生布置任務，並將相關的消息在科研系統內公布了出去。
其他首席科學家看到這條消息後，都懵了一會兒，他們沒想到金高院真的會將所有階段性判斷都公布出來。
羞愧一陣後，這些首席紛紛響應，立馬派人去查。
柳旭又說， “具體的治療思路我還沒有，希望能和家屬進行溝通，從法醫學的角度看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是如何耦合作用，又是如何破壞的，對不同臟器的損傷具體作用到了什麽程度，但病人家屬都不同意。我嘗試著根據脈象顯示出來的一些特征，從《雜病源流犀燭》中找到一張藥房——涼血清脾飲，結合病人的發病情況稍微調整了一些藥物的劑量，目前已經取得了正面的效果，病人的體溫開始回落，出血情況也出現了減輕，但無法根治，只能暫時控制。”
“涼血清脾飲當歸地黃石菖蒲那個”謝書堯給柳旭豎了個大拇指， “確實對癥，在這種覆合感染體的致病機理沒有辦法想清楚之前，先對外公布這一張藥方，把所有危癥，重癥患者從死亡線上拉下來。另外，因為涉及到孕婦和產婦，死者家屬不願意解剖，我們能夠理解。”
“杜岳，皮米核磁與CT的成像動態監測設備，立馬送去金陵市那邊的附屬醫院，讓那邊與患者家屬溝通，我們需要找三位大體老師來進行檢測，另外，還需要找確診的志願者溝通，我們不僅要獲得最終的結果，還要獲得這種覆合感染體在人體中耦合作用的動態過程。”
柳旭楞住， “皮米核磁國際上最精細化的核磁設備不是納米核磁嗎”
“國際是國際，金高院是金高院，我們金高院同科學院，工程院那邊聯手砸進去七百多億，才搞出這麽一臺設備來，怎麽可能輕易拿出來嘚瑟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臺設備之前一直都在做一些航天材料以及稀土材料的研究，也就杜岳研究人體微生物菌群的時候用過一兩次，之前一直藏著，不想公布，現在公布了吧。”
“通過皮米核磁與CT的成像動態監測設備獲得的數據，只有超算才能處理那龐大的信息流，就在那邊建好模型之後發過來。”
柳旭當場編輯消息，將涼血清脾飲的調整後配方公布了出去，特別@了不同的團隊。
杜岳也趕緊在科研系統內公布了要求，並直接@了金高院設備科與金陵市的金高院附屬醫院。
那些首席科學家聽到手機叮咚一聲，打開再看，先是看到柳旭公布的藥方，立馬讓人給危重癥患者安排上，然後便看到了杜岳公布的消息，這些首席科學家臉越發黑了。
我們連精確納米核磁技術都沒用上呢，你們就把皮米核磁搞出來了，就不能停下來等等我們
一位首席科學家沒忍住爆了出口， “臥槽，特娘金高院的研究員和我們就不是一個物種吧，都是搞醫學研究的，人家怎麽什麽都先進”
他的學生安慰道: “正常，金高院那邊每年招收的都是國際人才，科研經費也十分充足，我當時也給金高院投過簡歷，結果連第一輪審核都沒通過。”
那位首席科學家覺得這信息量略大，消化了一會兒之後，才目光幽幽地問， “你什麽意思，是在說我的團隊就是廢品收購站嗎”
那學生立馬噤聲，尷尬地笑著， “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位首席科學家沒再吭聲，轉頭就給他的研究團隊發布了要求， “我們好歹也是一個國際一流的團隊，有我們的專業特長，不能一直都等著看金高院通報的消息，我們也要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想法，發揮我們的作用。真把自己當成金高院的下屬了一方面抓好金高院通報的消息，不錯過任何的關鍵信息，另外一方面，我們也要沈下心去研究，金高院就算再強，也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我們不求在‘百密’上與他們匹敵，只要能找到他們的‘一疏’，我們就不算白做工作!”
回頭再想想，這位首席科學家心裏挺服氣的，自己這邊還在抓瞎，人家團隊已經從一團亂麻中理出這麽多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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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醫藥高等研究院原先有‘四大天王’，指的是謝書堯與她的那三位學生，後來柳旭憑借出色的中醫藥本領進入眾人的視野，而後便有了‘五方大帝’。
杜岳去進行設備的調配以及病人體內覆合感染體耦合感染的數字建模，秦海去做病毒的傳播學研究，包萌去做病毒病理學的小溯源，謝書堯與柳旭則是站在了臨床的一線。
涼血清脾飲確實是有效的，但無法達到根治的效果，只能減緩病人身上的癥狀，無法幫助病人痊愈。
相比起只擅長中醫藥研究的柳旭，謝書堯的知識面要寬廣許多，她及時采用了許多種西醫研究領域的方法，也有收效，但收效甚微。
死亡人數每天都在攀升，絕對透明的數據公布揪緊了所有人的心，這次不用說別人強求不讓出門了，吃瓜群眾在得知這次病毒爆發之後基本上沒救之外，都安分守己地縮在了家裏，加上政府之前有應對重林市疫情的經驗在，給群眾的物資供應都能跟得上，水電供應崗位上依舊有人在堅守保障，又是一個被攪得不像年的年。
藥神系統遲遲沒有給發布任務，柳旭盯著藥神系統給出的半張藥方，每天都在想，絞盡腦汁地從藥典中翻出那些藥材來，放到藥神系統中去匹配，可他好像是走入了一個思維的死胡同，一直尋不到出路。
網絡上已經有悲觀的情緒在蔓延。
這個時候，包萌教授帶領的團隊突然從一種安胎疫苗中分離到了並未完全滅活的線粒病毒的毒株，包萌已經算是研究領域中的大牛，但面對這樣的情況，整個人還是雙眼發黑，只能找謝書堯拿主意， “謝導，這可怎麽辦，這種藥是常用藥，捅了大簍子啊，百分之九十五的孕婦都會在懷孕二十七周的時候用這種疫苗，這牽連範圍實在是太廣了。”
杜岳，秦海也都感覺到了問題的棘手。
柳旭看了看謝書堯，見謝書堯不說話，便道: “包教授，謝導，其實我們沒有別的選擇。當務之急是，不管這種疫苗的風險有多麽高，我們都必須叫停這種疫苗的臨床使用，否則會有更多的人進入潛在風險期。在叫停這種疫苗的臨床使用前，還需要報警，及時控制疫苗生產廠家，從根源去查這種疫苗，究竟是從哪一批開始，這些疫苗就被混入了線粒病毒的毒株，然後就是拿到疫苗流通渠道的記錄，將所有疫苗集中回收處理。”
柳旭頓了頓，又道: “我們暫時不能對外公布這種研究成果，需要先報警，警方控制疫苗生產廠家之後，才能對外公布，否則定會打草驚蛇。”
謝書堯點頭， “沒錯，這是最佳做法。包萌，你現在立馬聯系距離天府最近的附屬醫院，以保密的形式，再抽檢一批這種疫苗，我們需要估算問題疫苗的占比。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只查到了線粒病毒，那克氏熱菌呢克氏熱菌呢克氏熱菌又是從哪兒來的又是在哪兒組合出來的”
她的手指點在桌子上，敲得篤篤作響， “原先我們都以為克氏熱菌和線粒病毒是在體外組成之後感染的孕婦，但現在我們發現，線粒病毒與克氏熱菌極有可能是分開的，這兩種感染源是在人體內發生的組合。問題變得更覆雜了，克氏熱菌究竟藏在哪裏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拿這處附屬醫院婦產科懷孕二十七周以上的孕婦舉例，這些孕婦都註射過未滅活的毒疫苗，但是，並不是所有孕婦都感染發病了，這又是為什麽”
“是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在人體內的組合存在不確定性，在那些孕婦體內組合失敗，被免疫系統清除了還是說，那些孕婦並沒有接觸到第二種感染源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二種，因為就拿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的繁殖速度太快了，他們能在人體內進行一比一的任意組合，組合失敗的可能性太小。”
“包萌，再去查那些未發病孕婦的分泌物與排洩物，看裏面有沒有出現克氏熱菌。克氏熱菌作用於人體的消化系統，如果那些未發病孕婦也有感染克氏熱菌，從分泌物與排洩物中一定能夠查出來!”
包萌立馬去做。
秦海伸手在手機上點了幾下，放大了一張圖譜，盯著看一會兒之後，將手機拍在了桌子上， “謝導，我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這種覆合感染體是人工修飾合成的。”
“克氏熱菌細胞膜表面的糖蛋白經過了人工修飾，若是在修飾之前，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基本上不會結合。線粒病毒寄生在雨林中的猩猩身上，克氏熱菌卻是只存在於火山溫泉中，而且還是深層熱泉中，那些火山溫泉的淺層熱水中因為含硫量較低的緣故，並不適宜克氏熱菌的生存，所以，克氏熱菌一直都被火山溫泉的淺層熱水封印在地下，只是在一次科學實驗中才從深層熱泉中取到，一般人去泡火山溫泉是根本不會感染克氏熱菌的。”
“退一萬步講，就算深層熱泉洩露到了自然環境中，沒有足夠的含硫量，會大大限制他們的生理活性，基本上不存在自然洩露的可能。更不用說，一種存在於猩猩身上的病毒與克氏熱菌恰如其分的結合，最後跑到了我們這邊孕婦的身上。在自然條件下發生這種變異的可能性不會高於我說一句現在就會地球爆炸，然後地球立馬就爆炸的可能性。”
謝書堯皺眉問秦海， “你有證據嗎”
“要是沒有充分的證據，我不會這麽說。”秦海語氣相當的篤定。
謝書堯當下就拍板道: “那你和我去一趟京城，帶著足夠的證據去，這種事情已經不是我們這些科研人員能控制的。我現在立馬就去打電話，我們需要向上面去匯報。”
“小柳，這邊就交給你了，用藥的時候，你大膽一點，不要畏手畏腳。另外，皮米核磁的數據建模很快就會出來了，你結合皮米核磁的分析，去看這種覆合感染體在人體內的發病過程，多次辯證，要是在現代醫學的方案上有什麽問題，記得進科研系統找那些首席科學家商量，他們在各自的學術領域都做的很好，不能讓他們真的打了醬油。”
“包萌，繼續查!不出意外的話，這種疫苗今天就會公開叫停，但這並不代表我們走過了中點，沒有明確有效的治療方案，我們就一直都在起點。”
“散會!”
謝書堯出去打電話了，柳旭站在醫院的走廊上，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他在婦產科內的所見所聞，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麽，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抓住。
“柳醫生，快點過來，有病人吐血了，三號搶救室!”
柳旭拔腿就往三號搶救室跑。
各科室最優秀的醫生都聚在了三號搶救室，然而救治工作依舊是徒勞，搶救三十五分鐘後，因為出血量遲遲無法取得有效控制，病人遺憾地去世。
因為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耦合而成的覆合感染體具有的傳播性太強，連遺體告別儀式都不能開，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帶著隔離封裝袋進來，將人打包好之後，當場推走。
患者的丈夫在玻璃門外哭得聲嘶力竭，而患者的母親當場崩潰，暈倒在地上。
這樣的情況，在附屬醫院已經見怪不怪了。
去世的感染者名叫李沛，二十七歲，工商管理專業的碩士畢業生，剛參加工作，人生就畫上了句號。
柳旭聽著隔離門外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幾聲‘沛沛’，眼中發酸，站在消毒間裏站了十五分鐘，等消毒燈滅，他才進了更衣室，將那一身已經穿廢掉的防護服換掉。
他親手參與過李沛的救治工作，李沛也一直都有積極接受治療，可惜收效甚微。
柳旭腦海中一幕又一幕地閃過他查房時的畫面，突然瞳孔急縮，他抓住了那個之前一直想抓但沒能抓住的東西。
是一種為孕婦提供充足營養物質的高檔進口奶粉!
金高院針對所有感染發病的孕婦做過一次排查，把那些第一輪就感染到的孕婦與之後被傳染上的孕婦分別開來，柳旭之前總是覺得哪些地方有點不對勁，但一直沒想明白蹊蹺之處，現在他想明白了。
第一輪感染的孕婦，家境條件都普遍優渥，而那些第二輪被傳染上的孕婦，家庭條件都較為一般。
準確地來說，他在那些第一輪感染的孕婦的病床頭都見過一種名叫‘育嬰天堂’的高檔進口奶粉!
柳旭跑進隔離病房，見有護士已經在收拾李沛的遺物了，連忙同李沛的丈夫說， “先生，我們現在發現一個很可疑的感染源，是‘育嬰天堂’高檔進口奶粉，能不能把這些奶粉分給我們一點，現在送去檢測用。”
李沛的丈夫從一個黑色塑料袋中拿出好幾罐來，含著淚說， “我們買了很多，沛沛說這種奶粉的味道很好，猜喝了兩罐多一點，有些是已經打開包裝的，有些還沒有，都留在這兒吧。柳醫生，我知道你是國際傳染病學的專家，請你一定一定要盡力而為，不，請你一定一定要全力以赴，每走一個病人，就至少會有三個家庭破碎。”
住在同一間隔離病房的另外一位孕婦每天看著與自己說說笑笑的孕友去世，心態崩了之後又奇跡般的自愈，她笑著溫溫柔柔地喊了一聲， “柳醫生。”
柳旭轉過頭去，問， “怎麽了是哪兒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的話，盡快同我們說，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施救的。”
那個孕婦搖頭，神色溫柔，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堅定， “不是，柳醫生，我每天都在上網，我知道這次的疫情比之前要更覆雜，所以，你不用安慰我了。你們的努力，我們都能看得到，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是想說，如果我也撐不過去，我同意將我的遺體用作解剖，希望你們能夠更清楚地認清楚這種病，在理論上取得突破，好去救更多的人。”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柳旭笑道: “你放心吧，我們金高院有更高端的設備，目前已經在金陵那邊展開測試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我們就能得到一個更明確的信息，到時候會調整治療方案，治愈的希望很大很大，都要加油。千萬不能放棄，想想自己，想想家人，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
同這孕婦說話的時候，柳旭臉上還帶著笑，走出病房的他卻是突然紅了眼睛。
他的淚點向來不高。
將那兩桶‘育嬰天堂’高端進口奶粉送給包萌，包萌雖然不知道柳旭為什麽會對奶粉起疑，但還是打開設備做了檢測，她一邊做檢測一邊說， “這種奶粉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因為在進出口的時候，都會進行專門的檢疫。如果有問題，不會進入國內市場。”
話才說完，她就慘遭打臉。
“不對，這包已經打開的奶粉裏真的有克氏熱菌。小柳，再拆一桶看。”包萌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柳旭又將那兩桶沒有拆開包裝的高端進口奶粉打開，用奶粉勺舀出一勺來，包萌再度開始檢測，這兩桶新拆開包裝的奶粉中卻沒有看到克氏熱菌的蹤跡。
包萌說， “可能是之前病人服用的時候，通過奶粉勺等中介物質進行了傳播。”
柳旭不信，他取來塑料袋，將那兩罐奶粉分別倒進去，摘掉手套，伸手在奶粉上撚了撚，目光落在奶粉罐中的吸濕包裝上，腦海中有淩廣閃過，他將祛濕包裝拆開，同包萌說， “包教授，再測這個!”
將吸濕包裝內的粉末放進容易中，加入無菌濾液，經過半分鐘的高頻振蕩後，包萌將那濾液放到了高倍顯微鏡下，密密麻麻的克氏熱菌看得她頭發絲都似乎要一根一根地站了起來。
包萌失聲道: “小柳，真的是在這種吸濕包裝裏，另外一種感染源找到了。”
柳旭將那些含菌濾液裝進試管，取來一只問題疫苗滴進去，用手握住試管，輕輕的搖晃著，他同包萌說， “包教授，我們只剩下最後一關了，我現在體溫溫度下看看，這兩種感染源能否自然結合，如果能的話，一切便都水落石出了。”
以手心的溫度輔以加熱，大概過了十分鐘，拿去檢測室一測，多數線粒病毒與克氏熱菌已經結合，秦海拿著這些結合好的‘試驗品’去做生物活體實驗，柳旭用最快的速度同謝書堯取得了聯系，並且將兩種感染源的具體名字，生產廠家，生產批號等等全部給謝書堯發了過去。
謝書堯同柳旭說道: “小柳，皮米核磁與CT的數據已經在超算中進行模型構建了，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將所有數據理清楚，建成一個三維模型，數據包預估在400G左右，因為這些資料不方便上網，所以會有專機直接將裝載有模型的電腦送到你那兒去。”
“小柳，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超乎我們所有人的想想，具體消息我不方便同你透露太多，只能同你說一句，國家已經將你列為重點保護人才，會為你配專門的司機，其實是保鏢。另外，你的安全將由中央直接接管，之後在出入境方面，可能會受到很多的限制，國家層面需要我與你仔細溝通一下，希望你能理解，不要有負面情緒。”
柳旭道: “我不會有什麽負面情緒的，國家也是為了我好。具體的原因我能猜到一點，請國家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再說了，我這個人比較宅，沒有去全世界看看的野心。”
“好，小柳，加油!我們都能熬過這一關的。”
若是謝書堯不說這句話，柳旭心裏對謝書堯還會有所期待，可是聽謝書堯用了‘熬’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導師或許也已經無計可施了。
若非到了智窮才盡的地步，誰會用上‘熬’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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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金高院官網刊登了一則消息，並且在發布後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裏，就得到了國內各大媒體的轉發。準確地說，是國內各大媒體提前就收到了消息，只不過他們需要轉載金高院官網發布的消息，所以才等金高院刊登公布。
“根據金高院檢測，在全國多地出現的‘克氏熱菌與線粒病毒’覆合感染體系由元生生物制藥旗下生產的保胎疫苗‘安胎一號’中未完全滅活的線粒病毒與海外知名孕婦營養奶粉‘育嬰天堂’中吸濕劑中休眠的克氏熱菌在常溫潮濕的環境中結合而生成，傳播能力極強，建議近期接種過‘安胎一號’並食用過‘育嬰天堂’孕婦營養奶粉的消費者盡快自我隔離，並撥打距離最近的金高院附屬醫院進行檢測，最近接觸過的人也應當盡快采取隔離措施。”
這麽一條新聞，險些將渣浪的服務器給撐炸。
不管是‘安胎一號’還是‘育嬰天堂’，都在絕大多數孕婦們的購買清單上，現在突然說這兩種產品出現了大問題，有幾個人能接受的
消息公布當天，售賣‘育嬰天堂’產品的旗艦店就被憤怒的消費者群體砸了幾十家。
有些人家裏有親戚在元生生物制藥集團上班，直接打電話過去把那親戚罵了一頓， “你們就在那吃人血饅頭的黑心公司裏上班呢你是不是心肝兒也都黑了!你們是國家的罪人，應該送去吃槍子兒!”
網絡上也有很多直覺敏銳的人意識到問題所在，一些無比接近真相的言論開始在網上流傳開來。
一架飛機緩緩降落在天府國際機場，一臺筆記本電腦被加急送往金高院附屬醫院。
柳旭收到筆記本電腦之後，立馬打開解析模型的軟件，與一眾主治醫師分析這種覆合感染體進入人體之後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尤其是對各臟器的傷害，柳旭還在這個模型上完成了自己之前的假設驗證——表現出來的滲血，並不僅僅是在結膜上，而是全部血管中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如果有做法醫學檢測的話，一刀下去，絕對全部飄紅。
將模型切成不同的區域，顧苗指著脾臟部分道: “你們看，脾臟部分果然是最先受到攻擊的，在脾臟部分出現明顯滲血點前，病人的體溫並沒有出現明顯的增加，脾臟出現明顯的滲血點之後，病人全身各區域都出現了大幅增溫的情況，而這種覆合感染體的繁殖，也在脾臟出現滲血點之後急速上升，脾臟功能性癱瘓的那個時間點，便是這種覆合感染體在人體內增殖的拐點!”
“柳師弟，這也證明了一點，你根據感染者的臨床表現選用涼血清脾飲是正確的!”
柳旭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操作鼠標將病人體內所有組織，器官的情況全部看了一遍之後，心裏有了數。
他得到是的藥神系統，不是醫神系統，哪怕藥神系統每次都給出了癥狀介紹以及大半張藥方，他僅憑幾根手指都無法完全摸清楚病人體內的真實情況，有了基於皮米核磁技術而建立的這個模型之後，病人體內的情況以更直觀的形式出現在來他的面前，他發現了自己當初用藥時忽略掉的許多地方以及僅憑借脈象而判斷錯的好幾個地方，連忙更正了藥方。
果然，當初那張被判定為七十八分的藥方，這下子直接變成了九十四分。
遺憾的是，與這張藥方所對應的病人，此刻已經開始了生命的下一個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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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萬太累了，沙雕作者明天再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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