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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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這是一個小城，但也有駐軍守衛。
柳奕辰他們連夜出發，千裏奔襲。對於敵軍來說，幾乎是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地勢原因，這個小城池天然占有有利位置，易守難攻。
所以在敵軍反應過來之後，也迅速展開反擊。
但畢竟舊朝廷貪汙腐敗，皇帝和大臣們耽於享樂，已經很久沒向這裏撥過款，駐軍的裝備和人員訓練都比不上柳奕辰他們這方。
柳奕辰在爬上城墻之後，回身往後看，能看到低低的地面，他甚至有一種，跳下去就一切結束的錯覺。
他慢慢往後躺，打算體驗一番降落的感覺。
聽說人在騰空時，意識是超越時間的。
腳跟還沒離開城墻邊。
“啪！”
一巴掌將他拍回原位。
“辰哥你幹啥，你差點就掉下去了！還好跟在你後面的是我，不然一般人可沒有我這個力氣。”李龍邀功的說著自己的厲害。
他心裏想著，‘又一次展現了我力氣大的優勢，我可真不錯。’
柳奕辰看著李龍臉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點頭敷衍，“是，要不是你，我就掉下去了。”
語氣裏帶著李龍聽不懂的心理。
柳奕辰說完，重新看向其他地方的敵人，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們的厲害了！”
李龍可不知道柳奕辰在想什麽，他只是本能的跟著張嘴大笑一聲，“是啊，看看我們誰厲害！”
說完，緊跟著柳奕辰的步伐沖向城墻上的敵人。
短兵相接，兵器裝備的優劣就體現出來了。
柳奕辰手上的刀雖然舊，但起碼鋒利。
對方的刀則明顯看出破敗。
刀身上覆蓋著泛黃的鐵銹。
不是所有敵人都拿著破敗的刀，但拿著破敗刀劍的是和柳奕辰他們戰鬥的大多數。
手中有鋥光瓦亮刀具的人，不是棄城而逃，就是武藝不精已經死亡。
戰到最後，柳奕辰幾乎是重覆著同樣的動作。
他的對手幾乎都是一刀斃命。
一刀斃命，也是他的渴望。
看到自己旗下的士兵遇到危機，柳奕辰也會立刻上前格擋。
沒辦法，總不能看著那些叫自己辰哥的人，眼睜睜的死在自己面前吧。
打到後來，他也看不清哪個是自己旗下的，哪個是其他人旗下的了。
大軍並沒有無休止的殺戮，在對方投降言敗之後，柳奕辰他們也停止的動作。
沒看周圍的環境，也不顧地上的臟汙，柳奕辰坐了下來。
但他也沒休息多久，因為需要人員去做關押俘虜、審判俘虜的任務。
而戰場上輕傷和無傷的寥寥無幾。
柳奕辰就是其中之一。
被人砍了一刀，但依舊活蹦亂跳的李龍也被歸為輕傷。
柳奕辰旗下的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被他硬踢進醫帳。
他也想踢李龍，但李龍可一點不怕他踢，甚至還故意道，太輕，不夠。
對於李龍，柳奕辰只能帶著他一起行動。
和其他士兵一起，將俘虜們帶到城裏的監獄處，先粗略登記他們的基本信息，登記完之後，暫時先將他們關押進去，等待後續審查。
在他們做這件事的時候，城裏街道上除了兵丁，一個普通百姓也看不見。
柳奕辰本以為百姓都逃幹凈了。
結果在做完事情，往回走時，路過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的木門上有些破洞，那破洞像是刻意摳出來的，好觀察外界行動。
一瞬間的警醒，令柳奕辰看了過去。
結果，他在一扇木門後，看到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
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眼睛。
許是柳奕辰在那扇門前停留的有些久，李龍也跟著看了過來。
剛打過仗，士兵們身上的血氣和煞氣還沒有完全消退。
在這種煞氣逼人的視線下，門裏的小孩嚇得不斷往後躲閃，一門之隔的柳奕辰能聽到小孩後退時摔倒的聲音，和他的哭聲，以及哭聲之後他家中人驚慌安撫讓他安靜的聲音。
嚇哭了小孩，有人卻開始哈哈大笑。
李龍甚至笑的直拍柳奕辰後背，“哈哈哈哈，辰哥，你看到沒，那個小孩被嚇哭了，還撲通一聲摔倒了。”
“對對對，絕對摔倒了，我都聽見那聲了。”
有人附和著，說著自己聽到的。
顯然，那扇木門裏，小孩家人安撫的聲音，他們沒聽到。
‘千萬別哭了，惹急了那些人，那些黑臉妖們是會殺人吃肉的！’
“娘求你，別哭了，再哭你的小命不保啊。”
裏面嗚咽的聲音只有柳奕辰聽見了。
“走吧，別打擾他們。”
他開口，喚著李龍離開。
其他人看到沒樂子看，裏面的小孩也不再出來，也跟著往回走。
攻下這座城池的第一時間，城裏的府衙就已經成為柳奕辰他們駐紮的地方。
幾乎是修整完的第二天，不同的分工安排就出來了。
部分人被派出守城，以防這個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城池被敵人搶奪。
還有一部分負責城裏的守衛、巡查。
柳奕辰就被編入負責城裏巡查的人員裏。
憑著幾天前新升任的小旗身份，柳奕辰分到了一片區域的巡查。
吃完早飯，柳奕辰就帶領著自己旗下的士兵，開始巡查。
首先就是挨家挨戶的敲門，登記造冊。
一開始能感受到，門敲開的很費勁。他們在外面敲門，裏面卻半天沒有聲音動靜。
“辰哥，這家是不是沒人啊？”李龍敲完門，回來問著柳奕辰，看他們是不是要往下一家走。
柳奕辰聽著裏面人偶爾的“噓”聲，和竊竊低語。
半響才道，“先去下一家。”
敲了幾家門，都沒人開。柳奕辰已經感到很不好了。
因為他幾乎能聽到那些沒開門的家裏，有人聲傳出。還是老百姓那種怕的不敢開門的聲音。
但他們不開門的行為，可能會給他們招致殺身之禍。
果然，在柳奕辰他們中午休息吃放的時候，聽到不止一條街采取了敲門不開就硬砸的行為，還有不少百姓被打死的消息。
但與此同時，並沒有上官降下處罰
同坐一張桌子的士兵當時沒說話，但一個個都將這些消息在心裏過了過。
顯然，大家的登記行動展開的都不太順利。
等到下午，敲門硬砸和殺人的消息就不單單是在軍營之中流傳，幾乎所有百姓也聽到了。
因為有更多的人采取這個辦法了。
柳奕辰所分派的片區百姓應該是也聽說了這些事。
等待下午柳奕辰他們來敲門，幾乎是敲一下就立刻有人來開門，好像門裏人一直守在門口等著他們來敲，生怕開的慢開的緩而失去性命。
看著百姓即使打開門，但依舊惶惶的神色，柳奕辰沒做多餘的舉動。
只是讓他們會寫字的在冊上簽名，寫上年齡和家中營生。
不會寫的，就由他們口述，柳奕辰執筆記錄。
登記完一家，就從一家離開。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在手下人感嘆，這家的書畫真氣派，那家的桌椅真好看的時候，只是隨意的看向對方，令其禁聲。
久而久之，手下在登記時也只低頭登記情況，不再四顧張望。
在其他街區的巡查官越來越富有，攢足了黃花梨桌椅、紫檀拔步床，和各種珠寶玉墜之後，柳奕辰還是什麽也沒有。
幾日之後，他還不如有些街區巡查官的手下們有錢。
就更別說同一級別的巡查官了。
但他負責的街區，百姓卻比其他街區的富有。
一日兩日，李龍在第三天的晚上，憋不住了。借口和柳奕辰吃飯，說起這事。
“辰哥，他們那些人，打仗不如你，但他們現在過的那麽好，咱們怎麽就現在比不上他們了？”
李龍又喝了一口酒。
“人家那些巡查官，現在哪個不是上好家具的住著，嬌妻美妾的睡著。尤其是那個逢集，之前不是還擠兌過你嗎，說人家的手下住的都你強啊。辰哥，你別說美妾了，就連住的地方都還是那一套之前的家具，我都覺得破破舊舊的，一點不像個當官的。”
“不瞞你說，辰哥，下面的人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們心裏都一個個嘀咕著呢。和其他小旗旗下的人相比，咱們幾個除了餉銀，啥也沒有。”
“你餉銀不夠花了？”
柳奕辰咽下花生，反問一句。
被這一問，李龍噎了一下，半響喏如道，“也不是，就是看他們撈錢，咱們啥也沒有，心裏不得勁。”
“你老家哪的？”
柳奕辰突然令起一個話題，問道。
“辰哥，你咋突然問這個？”李龍喝著酒，瞇著眼睛想著，“我想想啊，我老家，好像是黃葉鎮。”
“辰哥你聽說過這個地方嗎？”
李龍突然問道，但不待柳奕辰思考，李龍又繼續接著道。
“黃葉鎮，到處都是黃沙，挨著北胡。本來吃的喝的就少，他們還時不時來搶掠一番。辰哥，你知道我為什麽進軍營嗎？就是在家裏吃不飽，就想有個地方安安生生的吃飽喝足，沒人敢搶我。”
“現在已經沒人敢搶你了，不是嗎？”柳奕辰看著醉醺醺的李龍道。
“對，嘿嘿。”李龍聞言傻笑幾聲。
柳奕辰話鋒一轉，
“因為你現在開始想著搶別人的了。”
這話一出，李龍一下子睜大眼睛，憤怒起來。他甚至拍響了桌子，桌上的酒也顛了顛。
“你胡說！”
“我最討厭有人搶我的了，怎麽可能還去搶別人！”
與李龍的憤怒相比，柳奕辰顯得格外平淡，他又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之後，才道，
“對於百姓而言，我們不就是可以隨意搶掠他們的存在嗎？你之前所說的，不就是搶奪他們的東西豐富自己嗎？我看不出來，如果這麽做了，我們和搶掠你老家人的北胡有什麽區別。”
柳奕辰的話一進到李龍的耳朵裏，他便逐漸維持不住憤怒，支架著雙手，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
“我，我，我沒說要搶他們。我就是，就是看其他人這麽做了，咱們不做，，，”李龍囁嚅著，解釋著自己的想法。
解釋到最後，也無法將那些行為洗白。
那確實是搶掠。
只不過披上一層執行公務的外衣。
“我，我。辰哥對不起，我今天喝多了，我，我說的那些屁話，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李龍越想越覺得羞愧和難受。
“我知道，你喝多了，你說的話我不會放心上，但我的說話，還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柳奕辰喝完最後一口酒，“行了，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明天的事呢。”
他拍拍李龍的肩膀，轉身離開這間房。
李龍在柳奕辰離開之後，原地坐了會兒，也起身離開。
一墻之隔的房間內，半響，突然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笑聲。
“懷民啊，你手下還有這樣的人，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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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小城，但也有駐軍守衛。
柳奕辰他們連夜出發，千裏奔襲。對於敵軍來說，幾乎是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地勢原因，這個小城池天然占有有利位置，易守難攻。
所以在敵軍反應過來之後，也迅速展開反擊。
但畢竟舊朝廷貪汙腐敗，皇帝和大臣們耽於享樂，已經很久沒向這裏撥過款，駐軍的裝備和人員訓練都比不上柳奕辰他們這方。
柳奕辰在爬上城墻之後，回身往後看，能看到低低的地面，他甚至有一種，跳下去就一切結束的錯覺。
他慢慢往後躺，打算體驗一番降落的感覺。
聽說人在騰空時，意識是超越時間的。
腳跟還沒離開城墻邊。
“啪！”
一巴掌將他拍回原位。
“辰哥你幹啥，你差點就掉下去了！還好跟在你後面的是我，不然一般人可沒有我這個力氣。”李龍邀功的說著自己的厲害。
他心裏想著，‘又一次展現了我力氣大的優勢，我可真不錯。’
柳奕辰看著李龍臉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點頭敷衍，“是，要不是你，我就掉下去了。”
語氣裏帶著李龍聽不懂的心理。
柳奕辰說完，重新看向其他地方的敵人，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們的厲害了！”
李龍可不知道柳奕辰在想什麽，他只是本能的跟著張嘴大笑一聲，“是啊，看看我們誰厲害！”
說完，緊跟著柳奕辰的步伐沖向城墻上的敵人。
短兵相接，兵器裝備的優劣就體現出來了。
柳奕辰手上的刀雖然舊，但起碼鋒利。
對方的刀則明顯看出破敗。
刀身上覆蓋著泛黃的鐵銹。
不是所有敵人都拿著破敗的刀，但拿著破敗刀劍的是和柳奕辰他們戰鬥的大多數。
手中有鋥光瓦亮刀具的人，不是棄城而逃，就是武藝不精已經死亡。
戰到最後，柳奕辰幾乎是重覆著同樣的動作。
他的對手幾乎都是一刀斃命。
一刀斃命，也是他的渴望。
看到自己旗下的士兵遇到危機，柳奕辰也會立刻上前格擋。
沒辦法，總不能看著那些叫自己辰哥的人，眼睜睜的死在自己面前吧。
打到後來，他也看不清哪個是自己旗下的，哪個是其他人旗下的了。
大軍並沒有無休止的殺戮，在對方投降言敗之後，柳奕辰他們也停止的動作。
沒看周圍的環境，也不顧地上的臟汙，柳奕辰坐了下來。
但他也沒休息多久，因為需要人員去做關押俘虜、審判俘虜的任務。
而戰場上輕傷和無傷的寥寥無幾。
柳奕辰就是其中之一。
被人砍了一刀，但依舊活蹦亂跳的李龍也被歸為輕傷。
柳奕辰旗下的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被他硬踢進醫帳。
他也想踢李龍，但李龍可一點不怕他踢，甚至還故意道，太輕，不夠。
對於李龍，柳奕辰只能帶著他一起行動。
和其他士兵一起，將俘虜們帶到城裏的監獄處，先粗略登記他們的基本信息，登記完之後，暫時先將他們關押進去，等待後續審查。
在他們做這件事的時候，城裏街道上除了兵丁，一個普通百姓也看不見。
柳奕辰本以為百姓都逃幹凈了。
結果在做完事情，往回走時，路過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的木門上有些破洞，那破洞像是刻意摳出來的，好觀察外界行動。
一瞬間的警醒，令柳奕辰看了過去。
結果，他在一扇木門後，看到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
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眼睛。
許是柳奕辰在那扇門前停留的有些久，李龍也跟著看了過來。
剛打過仗，士兵們身上的血氣和煞氣還沒有完全消退。
在這種煞氣逼人的視線下，門裏的小孩嚇得不斷往後躲閃，一門之隔的柳奕辰能聽到小孩後退時摔倒的聲音，和他的哭聲，以及哭聲之後他家中人驚慌安撫讓他安靜的聲音。
嚇哭了小孩，有人卻開始哈哈大笑。
李龍甚至笑的直拍柳奕辰後背，“哈哈哈哈，辰哥，你看到沒，那個小孩被嚇哭了，還撲通一聲摔倒了。”
“對對對，絕對摔倒了，我都聽見那聲了。”
有人附和著，說著自己聽到的。
顯然，那扇木門裏，小孩家人安撫的聲音，他們沒聽到。
‘千萬別哭了，惹急了那些人，那些黑臉妖們是會殺人吃肉的！’
“娘求你，別哭了，再哭你的小命不保啊。”
裏面嗚咽的聲音只有柳奕辰聽見了。
“走吧，別打擾他們。”
他開口，喚著李龍離開。
其他人看到沒樂子看，裏面的小孩也不再出來，也跟著往回走。
攻下這座城池的第一時間，城裏的府衙就已經成為柳奕辰他們駐紮的地方。
幾乎是修整完的第二天，不同的分工安排就出來了。
部分人被派出守城，以防這個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城池被敵人搶奪。
還有一部分負責城裏的守衛、巡查。
柳奕辰就被編入負責城裏巡查的人員裏。
憑著幾天前新升任的小旗身份，柳奕辰分到了一片區域的巡查。
吃完早飯，柳奕辰就帶領著自己旗下的士兵，開始巡查。
首先就是挨家挨戶的敲門，登記造冊。
一開始能感受到，門敲開的很費勁。他們在外面敲門，裏面卻半天沒有聲音動靜。
“辰哥，這家是不是沒人啊？”李龍敲完門，回來問著柳奕辰，看他們是不是要往下一家走。
柳奕辰聽著裏面人偶爾的“噓”聲，和竊竊低語。
半響才道，“先去下一家。”
敲了幾家門，都沒人開。柳奕辰已經感到很不好了。
因為他幾乎能聽到那些沒開門的家裏，有人聲傳出。還是老百姓那種怕的不敢開門的聲音。
但他們不開門的行為，可能會給他們招致殺身之禍。
果然，在柳奕辰他們中午休息吃放的時候，聽到不止一條街采取了敲門不開就硬砸的行為，還有不少百姓被打死的消息。
但與此同時，並沒有上官降下處罰
同坐一張桌子的士兵當時沒說話，但一個個都將這些消息在心裏過了過。
顯然，大家的登記行動展開的都不太順利。
等到下午，敲門硬砸和殺人的消息就不單單是在軍營之中流傳，幾乎所有百姓也聽到了。
因為有更多的人采取這個辦法了。
柳奕辰所分派的片區百姓應該是也聽說了這些事。
等待下午柳奕辰他們來敲門，幾乎是敲一下就立刻有人來開門，好像門裏人一直守在門口等著他們來敲，生怕開的慢開的緩而失去性命。
看著百姓即使打開門，但依舊惶惶的神色，柳奕辰沒做多餘的舉動。
只是讓他們會寫字的在冊上簽名，寫上年齡和家中營生。
不會寫的，就由他們口述，柳奕辰執筆記錄。
登記完一家，就從一家離開。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在手下人感嘆，這家的書畫真氣派，那家的桌椅真好看的時候，只是隨意的看向對方，令其禁聲。
久而久之，手下在登記時也只低頭登記情況，不再四顧張望。
在其他街區的巡查官越來越富有，攢足了黃花梨桌椅、紫檀拔步床，和各種珠寶玉墜之後，柳奕辰還是什麽也沒有。
幾日之後，他還不如有些街區巡查官的手下們有錢。
就更別說同一級別的巡查官了。
但他負責的街區，百姓卻比其他街區的富有。
一日兩日，李龍在第三天的晚上，憋不住了。借口和柳奕辰吃飯，說起這事。
“辰哥，他們那些人，打仗不如你，但他們現在過的那麽好，咱們怎麽就現在比不上他們了？”
李龍又喝了一口酒。
“人家那些巡查官，現在哪個不是上好家具的住著，嬌妻美妾的睡著。尤其是那個逢集，之前不是還擠兌過你嗎，說人家的手下住的都你強啊。辰哥，你別說美妾了，就連住的地方都還是那一套之前的家具，我都覺得破破舊舊的，一點不像個當官的。”
“不瞞你說，辰哥，下面的人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們心裏都一個個嘀咕著呢。和其他小旗旗下的人相比，咱們幾個除了餉銀，啥也沒有。”
“你餉銀不夠花了？”
柳奕辰咽下花生，反問一句。
被這一問，李龍噎了一下，半響喏如道，“也不是，就是看他們撈錢，咱們啥也沒有，心裏不得勁。”
“你老家哪的？”
柳奕辰突然令起一個話題，問道。
“辰哥，你咋突然問這個？”李龍喝著酒，瞇著眼睛想著，“我想想啊，我老家，好像是黃葉鎮。”
“辰哥你聽說過這個地方嗎？”
李龍突然問道，但不待柳奕辰思考，李龍又繼續接著道。
“黃葉鎮，到處都是黃沙，挨著北胡。本來吃的喝的就少，他們還時不時來搶掠一番。辰哥，你知道我為什麽進軍營嗎？就是在家裏吃不飽，就想有個地方安安生生的吃飽喝足，沒人敢搶我。”
“現在已經沒人敢搶你了，不是嗎？”柳奕辰看著醉醺醺的李龍道。
“對，嘿嘿。”李龍聞言傻笑幾聲。
柳奕辰話鋒一轉，
“因為你現在開始想著搶別人的了。”
這話一出，李龍一下子睜大眼睛，憤怒起來。他甚至拍響了桌子，桌上的酒也顛了顛。
“你胡說！”
“我最討厭有人搶我的了，怎麽可能還去搶別人！”
與李龍的憤怒相比，柳奕辰顯得格外平淡，他又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之後，才道，
“對於百姓而言，我們不就是可以隨意搶掠他們的存在嗎？你之前所說的，不就是搶奪他們的東西豐富自己嗎？我看不出來，如果這麽做了，我們和搶掠你老家人的北胡有什麽區別。”
柳奕辰的話一進到李龍的耳朵裏，他便逐漸維持不住憤怒，支架著雙手，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
“我，我，我沒說要搶他們。我就是，就是看其他人這麽做了，咱們不做，，，”李龍囁嚅著，解釋著自己的想法。
解釋到最後，也無法將那些行為洗白。
那確實是搶掠。
只不過披上一層執行公務的外衣。
“我，我。辰哥對不起，我今天喝多了，我，我說的那些屁話，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李龍越想越覺得羞愧和難受。
“我知道，你喝多了，你說的話我不會放心上，但我的說話，還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柳奕辰喝完最後一口酒，“行了，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明天的事呢。”
他拍拍李龍的肩膀，轉身離開這間房。
李龍在柳奕辰離開之後，原地坐了會兒，也起身離開。
一墻之隔的房間內，半響，突然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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