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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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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餐桌上擺放全都是莫哀歲愛吃的中式早餐。

色香味俱全的南瓜小米粥, 鮮嫩蝦仁蒸蛋,燒賣, 海苔鮮蝦餅,幾碟各式各樣的小菜,還有一杯蒸騰著熱氣的苦澀咖啡。

莫哀歲剛剛坐下,那道身姿挺拔修長、令人膽寒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

穆權臺黑色及眉的短發被其攏到腦後,露出額頭與深邃的眉眼,襯得穆權臺愈發的矜貴冷漠,質感高級的黑色西裝包裹著他那充滿爆發力的身軀。西裝做工精細, 沒有一絲褶皺,襯衣解開兩顆紐扣,眼眸落在莫哀歲身上, 多了一絲不羈的意味。

莫哀歲收回目光,不由頓感奇怪, 偌大的別墅裏好似只剩下了她與穆權臺兩人。

她望著空蕩蕩的空間,不知道為何, 心忽然生出一絲警惕。

莫哀歲低頭喝了一口粥,強忍住心中那抹怪異感。

“我要的實驗室呢?”

穆權臺走進,在莫哀歲身邊坐下。

袖口挽起,露出胳膊上漂亮結實的線條。

“找好了,吃過飯之後,我送你過去。”

莫哀歲低眉頷首, 不言不語地拿過筷子吃飯。

莫哀歲五官精致, 長相漂亮, 一頭烏黑微卷的濃密長發梳成一束紮在腦後, 氣質溫和淡雅。

她唇角天生微翹,眼眸溫和富有生機, 笑起來應當是十分漂亮。

但在大多數的時間裏,嘴角時常抿成一條直線,露出冷淡又厭惡的神情,而彎如柳葉的眉也很難沖淡清冷眉宇間的倔強與疏離感。

一如此時。

穆權臺瞇了瞇眼眸,將杯中咖啡一飲而盡,他確實沒有見過莫哀歲笑時的模樣。

他生來便是穆家掌權人,過往的經歷不允許他像一個怨婦一樣患得患失。

穆權臺扯了扯嘴角,紅眸變得暗沈、晦澀,繼而一絲癲狂一閃而過。

他得不到莫哀歲的愛又能怎樣?

她除了他,再也不會有其他的選擇。

莫哀歲不知道身邊的人在想什麽。

穆權臺身形高大,即便他不言語,僅僅坐在那裏,也無法讓她忽視他的存在。

明明是很美味的早餐,莫哀歲卻吃的沒滋沒味。

機器人滾著輪子端著兩杯水走進餐廳,用它那可愛的表情朝莫哀歲笑笑。

她喝了一口清水,擦了擦嘴角,見穆權臺已經用好之後,她站起身催促。

“走吧。”

穆權臺理好衣袖,神態自然地撫上莫哀歲的後頸,半托著她的後腦,吻上她的唇角。

苦澀的咖啡與清冷的氣味撲面而來,舌頭靈活地闖入莫哀歲的牙關,肆意地與其共舞。

莫哀歲眼眸睜大,眼眸透著不可置信與可驚可愕,她沒有預料到這一舉動,等反應過來之後,穆權臺早已抽身,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櫻紅的唇瓣。

“你——”

莫哀歲拂開穆權臺的手,來不及說什麽,而後無法抑制地彎腰幹嘔起來,手不斷地拍打著胸膛,剛剛吃過的東西,悉數都吐了出來。

穆權臺心中無端生出一絲連他都不曾覺察到的怒氣。

他神情平淡,甚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透著一抹危險與冷意。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他。

那個死人,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一旦提起那個死人,穆權臺避無可避地會想起莫哀歲與他之間的那個主動的吻。

那時候的她與現在大相徑庭。

“這麽長時間還沒有適應。”穆權臺拉過莫哀歲側坐在他的腿上,手撫在她的脊背上,“你是想為誰守節?”

充滿嘲諷的語氣,令莫哀歲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一杯水抵在莫哀歲的唇間,她剛一張嘴,便被灌了一口漱口水,吐在機器人舉起的盆中。

嘔吐的滋味並不好受,短短時間內,她的後背沁出大量汗水。

莫哀歲滿腹的怨氣,但穆權臺完全沒有留給她說話的機會。

清潔幹凈後,穆權臺便俯身而上,但,眼眸中並沒有多少情/欲,情緒抽離在外,細細地磨礪著莫哀歲,一步也不曾退讓。

在穆權臺的掌控下,他們不間斷地重覆以上動作。

一來二去,直到她胃中的東西吐了一幹二凈,吐無可吐。

等到最後穆權臺再次吻上來的時候,莫哀歲只能倚靠在穆權臺的胸前,手指緊捏著他的衣服,粗粗地喘著氣,再無一點想吐的欲望,氣息不穩,眸子漣漣。

口腔裏還殘留著那苦澀咖啡的味道,混合著嘔吐過後從胃裏翻湧上來的胃酸,莫哀歲就連呼吸之間還是想吐。

而穆權臺平整的西裝被莫哀歲抓得皺皺巴巴,難以撫平。

穆權臺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胸膛震動,震得莫哀歲心尖發顫,她掐了掐指尖,生生止住了指尖那一抹癢意。

莫哀歲感到怪異,穆權臺越來越奇怪了,這種奇怪下,好似於黑暗中隱藏著什麽怪異的東西靜靜地等待著她……

等到穆權臺整理好衣服,送莫哀歲去實驗室時,已經臨近中午。

莫哀歲煩悶不已,但又無可奈何。

她深吸一口氣,平覆好心情後,推開了獨屬於她的實驗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莫哀歲細細地將實驗室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生怕錯過一絲細節導致她功虧一簣。

好在,實驗室裏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後世研制的時空穿梭機原理並不算覆雜,但是這臺機器需要一個特殊的發射器,其內部構件有些許的覆雜,在莫哀歲再三的推算下,歷經一天時間,最終敲定了發射器的方案。

她拋開心中的雜念,全身心地投入覆刻時空機器的過程中。

自從這天之後,莫哀歲便開始嚴格控制自己進入身體深處的時間,比如夜晚陷入沈睡,那她則趕在清晨五點之前退出潛意識,以防萬一再次被穆權臺察覺到異樣。

長此以往,莫哀歲與溫舟舟交流的信息就更多了,她對於未來“回家”方案的策劃也更為清晰、細致。

*

月色降臨,萬物俱寂,而南北兩方控制邊界線的破舊小區內則是繁鬧一片,人來人往的,絡繹不絕。

空曠的廣場的附近開了一家流動的燒烤攤,每當夜晚來臨之際,商販們都會在空曠的街道上支起攤子,招徠客人。

燒烤攤煙霧繚繞,在燈光昏暗的廣場上擺放了數十張桌子,地上的酒瓶子四仰八叉,竹簽子短的短,長的長,亂插在瓶口。

熟悉的人們團團坐在一起,脫去T恤,袒露著肥膩、有礙觀瞻的啤酒肚,一邊吃著燒烤,一邊喝著酒,與熟人聊著近日的發生的事。

“你們聽說了沒?聯邦政府那邊有大動靜了,聽人說,好像是誰要訂婚……”

鄰近幾桌聞言,紛紛探過頭來,表情似是不可置信。

“訂婚?這個時候?沒有搞錯吧?”

“誰能有這麽大的陣仗?”

其中一個人,用“大家都懂得”的眼神來繪聲繪色地講著他所知道的小道消息,“聽說之前從皇家基地逃走的Omega與某個權力很高、只手遮天的人……不過,用腳趾頭想,也就那幾個人。”

幾個人一聽到這個消息,興奮得瞪大了眼睛,興奮地說:“哎喲我操他奶奶的。這不是我們攻下他們的良好時機嗎?趁他們不備,取他們首級!”

“我們能夠想到,人家自然也能夠想到,說這些事全無蛋用!來,喝酒喝酒。”

數十桌上發生的情景都相差無幾,像是粘貼覆制的一般,他們大肆地談論著,時不時地冒出幾句臟話。

這些場景大體上相似,但總有所區別,比如坐在明亮與黑暗交接地帶的幾個Beta,他們穿著灰撲撲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灰塵,像是在戰場上受過傷的傷患一樣,全然沈默著,與這裏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

戰爭爆發後,在種種原因下,許多人流離失所,有的也因此戰而受傷,而現在戰亂平緩之際,在幾方勢力相盤踞的中間地帶聚集了大量的逃亡之人和一些獨立於各方勢力的小組織,但這些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們只能於控制線範圍內掙紮求生。

平時三方勢力的人井水不犯河水,雖然看不慣這些人,但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與他們同處同一片屋檐下,最近以來倒也相安無事。

因此,在相對穩定的環境之下,這裏就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這裏便在廢墟之上建造了新的城市。

這三個灰撲撲扮相的人擡起頭對視一眼,沈默寡言地解決完手上的烤串後,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朝著漆黑的小巷子裏走去,七拐八拐走進一個破舊的小區,見身後沒有人跟上後,這才穿過黑漆漆的走廊,推門而入。

走進室內後,裝作傷病的寧書青摘下帽子,像是這個常住居民一樣打開了室內燈光,沒有半分遮遮掩掩、做賊的模樣。

燈光灑下,若是莫哀歲在這裏,她必定能夠分辨出,眼前這幾人證實失蹤的寧書青與斷了聯系的艾絲繡和索拉論。

艾絲繡坐在沙發上,手指轉動著手腕上那一枚光腦,虛擬圖片遍投射在虛空中,沿著光源的路徑,空氣中塵土飄揚的痕跡清晰可見。

“你們剛剛聽到了沒?結合最近我們得到的消息,幾乎就可以確定莫哀歲,大概就在……”艾絲繡手指輕輕一點,圖片上便顯示出一個大致的範圍,“這個醫院方圓十公裏之內。”

許久不見,索拉論暴躁的性子也沈穩了不少,張揚的橙色發色已經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沈悶且常見的黑色。

他看了一眼地圖後轉頭看向站在窗邊的寧書青,詢問道:“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索拉論已是按捺不住要去營救莫哀歲的心了,他爬時間越拖對莫哀歲的安危就越不利,現在聯邦政府那邊甚至還大張旗鼓地傳出來了要與莫哀歲成婚的消息。

這是什麽意思?

再度將未來的希望寄予在莫哀歲的身上嗎?

一想到這裏,索拉論就格外的憤恨,可是他們現在的實力銳減,目前能信得過的也就寥寥幾人了。

“再等等,一個月,我們只需要再等一個月。”

“??為什麽?”

寧書青看了一眼日期解釋道,“你們與她斷開聯系時在半個月之前,那個時候,她恐怕還沒有研制出那個試劑。以她從皇室基地消失為時間節點去分析的話,最遲一個月後,試劑才會發揮作用。”

艾絲繡挑了挑眉,了然地笑了,隨後打了一個響指。

“我已經聯系好那些人了,待那個期待的場景出現,我們打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屆時,我們只需要於混亂中達成目的就好。”

“嗯。”

寧書青撩開窗簾的一條小細縫,窗外是漆黑的夜,窗內玻璃映照出寧書青淡漠的眼眸。

此次,救莫哀歲為主,消耗兩方勢力為次。

等到藥劑發揮作用,所有人處於同一起跑線的時候,原有階級與固有偏見都將會被重新改寫。

思考過度,太陽穴再次脹痛起來。

寧書青忍著頭痛,散去了思緒。

註射unity阻滯劑的時間過晚了些,那些成分早早流入血液,循環之全身各處,現在一但勞累過度,頭痛欲裂的痛感便會適時出現。

幸且不幸的是,一切都在按照莫哀歲推測的那樣進行著——她精神力等級有所松動,而且現在隱隱有跌下的趨勢。

寧書青有一種預感,不出一周,她的精神力水平即將會跌落至SS級。

最終會跌落至什麽等級,寧書青對此一無所知。

時隔三個星期後的清晨,此時,距離莫哀歲這具身體的生日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

昏暗的房間裏,鬧鐘準時響起,一只纖細的、無名指上帶了一枚銀光閃閃的戒指手從被窩伸出,摁死了鬧鐘。

莫哀歲熟練地掀開腰間手臂,趿著拖鞋往盥洗室走去。

最近加班加點的研制時空機器,昨晚睡得又太晚,睡眠還不足五個小時,現在她只覺得眼前一陣晃動。

二十多天過去了,她的時空機器已經覆刻了大半,最後只需要再驗證機器的功能,便徹底完成了。

不知道為什麽,距離完成這臺機器的時間越近,莫哀歲便越發的不安。

這種不安有關時空機器,也與其他事有關——

所有人遇見她時,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的人心頭一陣惱火,就放佛他們暗中在謀劃什麽與她相關的事,但偏偏只有她不知道具體是什麽,這種感受令她感到十分慌張。

穆權臺近來亦是越來越奇怪,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樣,整日陰沈個眸子,時時刻刻盯著她。

她現在活像一個犯人,被360度無死角的觀察著一舉一動。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莫哀歲晃了晃腦袋,捧起一捧涼水往臉上潑去,水花四濺,令她昏沈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她管不得那些未知的事情,她所能做的只有返回現實,改變目前這一切。

在莫哀歲與系統不斷地交流下,時光機器已經完成!

“刺啦——”

光束粒子飛出,正中經受過相關訓練的蟲族A。

在莫哀歲的觀測下,它漸漸被吞噬,光芒消失後,留下呆若木雞的蟲族身體,機器的旁邊的籠子裏還關著另外一只尚未受過訓練的蟲族B。

二十四小時過後,如果能夠在這只未受過訓練的蟲族B身上體現出訓練痕跡或者表達的時候,那實驗則成功。

莫哀歲收拾好實驗室,將門鎖了一重又一重之後,安下心,返回住所。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她或許會一直住在實驗室裏,等待最終結果的降臨。

別墅中——

莫盟與孟月笙並排坐在穆權臺的對面,等待莫哀歲回來。

莫哀歲早出晚歸,也只有晚上這一會兒能夠尋得時機去商量著明日的流程。

莫盟笑著,對穆權臺安排的訂婚流程滿意得不得了。

明日便是莫哀歲的生日,正好好事雙臨,迎一個好彩頭。

就是尤蘭在得知這件事之後,說什麽也不想跟著來,只道還有事需要他處理。

莫哀歲甫一進門便看到了她不想見到的三人組,她擰了擰眉,未作停留便直接轉身回了房間。

莫盟:“……”

就在他即將發作指責莫哀歲不懂事的時候,望見穆權臺,他便什麽話也說不出了。

……年輕人的事,他摻和不得,聯邦政府掌權人的事,他更摻和不得。

解決了莫哀歲的婚事一事,他也算是徹底放心了下來。

臥室內被重新整修了一遍,衣帽間裏的衣服塞得滿滿當當,甚至空間過小、有些擠不開,甚至有一部分衣服被堆在了房間角落處。

莫哀歲心下怪異,但沒有多想,洗漱完之後立即倒頭就睡。

午夜,穆權臺處理完明日的安排之後,帶著一身冷意進入房間,自她身後擁其入懷,大手握著她纖細的手指。

當穆權臺溫熱的手指碰觸到莫哀歲手間無法摘掉的戒指時,情緒松了幾分。

再也沒有那個惱人的手鐲的存在。

穆權臺低眸看向莫哀歲,忽然覺得不對勁。

莫哀歲今天太安靜了,以往這個時候莫哀歲就會立即醒來,推開自己,現在卻是十分安靜。

他掐著莫哀歲的下巴,細細打量著,手指探進衣袖,卻不見莫哀歲任何反應。

穆權臺瞇了瞇眼眸,眼眸看向一旁自取來便閑置在一旁的對話顯示儀器。

冰涼的電極片貼在莫哀歲頭部各處,莫哀歲都沒有產生任何的反應。

不久,顯示屏上便出現了一排排泛著淡藍色的光的字。

系統:[系統檢測,數據異常……數據異常……修覆中……]

不知道是不是操作有誤,顯示屏出現的內容與之前完全不同,像是侵入什麽程序一般,呈現多種程序語言。

“……你是哪個人格?”

系統:[??莫哀歲?是你在與系統對話嗎?……%&怎麽是男生……¥莫哀歲難道不是女生嗎?出錯了……系統自檢中。]

系統沈默了幾分鐘,繼而主動地反問道:

[你是誰?]

“穆權臺。”

顯示屏上,頃刻之間冒出了許多令人看不懂的語言符號,情緒看起來是那樣的諂媚又奉承。

系統尖叫道:[穆權臺大人?!]

月光東升於夜空,隨著的時間的消逝而往西挪移,在黎明之時懸在了西方群山之上。

穆權臺似是一座雕像,在那裏獨坐著,一直等到莫哀歲夢中驚醒。

莫哀歲猛然睜開眼眸,房間一隅有黑影潛伏,她猛然被嚇了一跳,她趕緊摁開燈光,這時正好與暗沈、情緒難辨的眼眸對上。

“醒了?今天是你生日,實驗室的事放在一邊,我想,有一個驚喜在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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