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135章
莫哀歲再一次被囚禁了。
她被囚禁在別墅區裏, 哪裏也不能去，到處都是穆權臺派來的人, 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到她與穆權臺訂婚宴結束。
待到最終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之時，她才能再談實驗室的事。
這大概就是穆權臺所說的驚喜麽？
一個她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也沒有發表過意見與看法，甚至連拒絕權力都不曾有的訂婚？
一想到今早穆權臺的異常與自己腦袋上貼著的電極片，莫哀歲便止不住的慌亂。
今天是她驗證結果的日子，偏偏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如何令她不著急上火？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她不由得這樣去想, 去猜測。
膽戰心驚，惶恐非常。
少時，就連莫哀歲的臉上都沁出來了薄薄的汗水, 天氣炎熱，她竟然覺得有些發冷。
“女士？女士？”年輕的化妝師伸出手在莫哀歲眼前晃了晃, 將莫哀歲的眼神給拉回現實，詢問道, “您看看這個妝容效果怎麽樣？”
黑色口罩戴在下巴上的化妝師擺正鏡子，看著鏡子裏的莫哀歲，而後又在其臉上添加了一筆，這樣才滿意地點點頭。
莫哀歲意識回籠，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猛然間打了一個哆嗦。
鏡子裏的那個自己, 頭發被梳理整齊地盤在腦後, 額角處的發絲打著卷耷拉至耳邊, 由知名設計師設計的珠寶點綴在長頸與發間, 隨著自己細小的動作而在燈光之下熠熠生輝，流轉著波光。
再加上抹胸束腰長裙, 將她身形曲線完美勾勒出來，俏皮與端莊碰撞，陌生的讓莫哀歲瞧不出自己的真實模樣來，被裝飾的像是櫥窗裏的精美娃娃。
——美則美矣，實則毫無靈魂。
自從她穿書之後，她鮮少照鏡子，她怕自己看到與現實中與自己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然後迷失在書中世界，抑制不住地暗示自己——這裏才是現實世界，是她之前出現了幻覺，虛構了一個自由平等的“現實世界”，因為這裏充滿沖突與痛苦才覺得這裏是虛構的書中世界。
她怕自己精神錯亂。
這是她唯一能夠暫時麻痹自己的方式。
可，她再怎麽不願，現在仍舊被壓在桌前任人打扮，以便迎接那個所謂的“訂婚”。
莫哀歲生的漂亮，稍加打扮之後，現在得更加得精致美麗了，但眸中的驚恐與恐懼硬生生將這份美折半。
她像是一只驚恐過度而又脆弱精致的瓷娃娃，稍有不慎就會崩碎在鏡子面前。
化妝師見此，惋惜不已。
“女士，笑一笑，好日子應該笑一笑，運氣才不會差麻……”
只見鏡子裏面的人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垂著眸，規避著與鏡子中的人對視。
但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誰也不曾知道……
化妝間的氣氛又再一次地冷了下來，化妝師不忍再次打擾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莫哀歲，仔細地檢查著莫哀歲的妝容，起碼在視覺上看起來精神一些，好看一些。
不知道在莫哀歲的臉上打了多少層的腮紅，但效果依舊是並不盡人意。
但化妝師已經盡力了。
就在萬事準備就緒時，孟月笙由外推開門，她穿著喜慶、修身的旗袍，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
看著化好妝的莫哀歲，笑意更甚。
現在的時間到了，再拖就不合適了，穆家的人得等久了，她在化妝師退後幾步後走上前來，微微彎腰，對著鏡子裏的莫哀歲說：
“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舉辦訂婚宴的地方並不在莫哀歲所在的別墅中，而是在另外一個場地中，距離聯邦政府市政建築並不遠。
穆權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女主角的到來。
莫哀歲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來，一點眼神都不曾施舍給孟月笙。
泛著琉璃珠光的裙擺垂在腿間，繼而滑落，發出叮叮當當的一串脆響。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尖銳物體，想著制服年輕化妝師與嬌弱的孟月笙，從這裏逃離的可能性。
但是，等到莫哀歲面前的門被打開，待看到別墅門口，一身肅殺、低沈之氣的穆權臺時，心中的那些離開逃去實驗室的心思便消散的一幹二凈，渾身驟然變得一片冰涼。
她手裏的物體甚至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燙手山芋，現在藏也不得，不藏也不得，仿佛一切都暴露在穆權臺的面前，無所遁形。
穆權臺淡淡望過來，黑眸之中深不見底，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僅一眼，仿佛便看透了莫哀歲全部的所思所想，那眼神似乎在說——我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所以，我便親自來接你。
他上前幾步，從孟月笙的手裏接過莫哀歲，手指點在莫哀歲的唇角，動作輕柔：“很漂亮，但是有些不像你。”
繼而，牽起了莫哀歲的手，緊緊地握著，由不得莫哀歲反抗半分。
莫哀歲只覺得穆權臺病得越發不輕。
但她擡眸看著穆權臺，只能看到高她一個頭他，邁著堅定而又緩慢的腳步走在莫哀歲的左前方。
似是心有靈犀一般，穆權臺這一瞬間也回過了頭，神情依舊淡淡的，還有一抹不可覺察的笑意，千丈懸崖百丈冰，那一刻冰雪都消融。
但那笑極快，莫哀歲一度以為自己花了眼。
長長的紅毯從房間的大廳裏面一直延申到了外面，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也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紅毯那頭的車隊整齊規劃的停在門口，別墅周圍還守著裝備齊全的警衛，別墅的防衛警戒森嚴到連一只蒼蠅也無法飛進。
不知道的還以為此時此刻是在移交星際罪犯。
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整個的星球滅亡。
可是，這僅僅只是一場訂婚，一場可笑的宣告星際的儀式。
坐上車的莫哀歲靜靜地看向窗外，不言不語。
腦袋也停止了運轉，就那麽的將自己置身事外，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
孟月笙與其他莫哀歲並不熟悉的幾個年輕的女生坐在另外一輛車上，數十名年輕但是毫無存在感的Alpha，不動神色地掃視一圈之後，去了與他們相鄰的車輛。
莫哀歲見此，微微坐直身軀，整個人的神情都緊張了起來。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她好像是看到了亞瑟的身影。
不，她絕對沒有看錯。
那頭灰白的頭發和那個身形她不會看錯的，那就是亞瑟！
這樣的地方亞瑟都能出現，那有可能，其他人也在附近……
從他們的反應來看，她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圍繞在車隊附近的這些人不像是穆權臺的親朋好友，更像是數十名身穿便衣、訓練有素的戰士……
想到這裏，她神情一緊。
這場訂婚儀式，是沖著誰來的？
莫哀歲的手心漸漸地沁出了冷汗。
與莫哀歲的神經緊繃的狀態相比，穆權臺則是十分慵懶地倚靠在後座上，不時地把玩著莫哀歲的手指，順便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收眼中，隨後強硬地插/進她的指縫，十指交握，放置於他的腿上。
他掌間幹燥，在莫哀歲的冷汗中，竟是沾染了幾分的溫潤。
等到車子開始行駛的時候，莫哀歲心中那抹怪異便越發得奇怪起來——
他們所在的車輛附近，憑空多了數多輛低調的車，緊緊地縈繞在他們四周，將莫哀歲的車圍得結結實實，隱隱呈現一種保護的姿態，像是在警惕著什麽東西。
甚至他們的車跟莫哀歲乘坐的車是一摸一樣的，就連車牌號也是一樣的！
車窗玻璃漸漸地泛起一層單面透視的朦朧霧氣，遮擋住了窗外的一切事物，車隊的隊形也在不斷變換著。
忽然，就在莫哀歲想法愈深的時候，手指驟然被捏痛，一陣痛感傳來。
她轉頭看去，看到穆權臺額前青筋暴起，眼眸沈了又沈，像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手指處不禁用力，扯痛了莫哀歲。
他手腕上的光腦消息不間斷地閃爍起來，一串接連一串，都不給穆權臺回消息的時間。
莫哀歲眼尾瞥見了這一情況，心思一動，靠近了些許，而恰逢此時，穆權臺的手腕翻轉了過來，阻擋了她探究的視線。
穆權臺似笑非笑地望著莫哀歲，松開了手，手指在光腦上點了幾下，沒過幾秒，在莫哀歲的視線下，所有的車輛統一開始掉頭，往相反的方向開始行駛。
車子懸停在一個平臺上，穆權臺那一側的車門自動打開。
冷冽的風呼呼地灌進車內，莫哀歲剛做的發型立刻變得淩亂起來，雜亂的頭發順著風胡亂地拍打在自己的臉上，抽得生疼，還一度模糊了她的視線。
穆權臺手撐扶在車門框上，那墨色的發絲被風吹的東倒西歪，如數掠在腦後，露出銳利的眉眼，而後探出身子，邁出了車子，繼而消失在了莫哀歲的眼前。
一個眼神都不曾給過莫哀歲，而外面的那群人訓練有素，仿佛早已經走好了流程一樣，唯一不知道事情變數的只有莫哀歲。
莫哀歲睜大眸子，側過身子往車窗外看，可是周圍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現在穆權臺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倒不是她太將自己當回事兒，只是她感覺事有蹊蹺。
結合光腦上不可見的消息，穆權臺異常的反應，以及車隊掉頭往反方向的不同尋常……
一切都在提醒著莫哀歲這事情的不同尋常。
天臺上的那一抹肅殺的身影漸漸形成了一小點，直至消失不見。
而莫哀歲的車門很快就被關上了，莫哀歲現在跟在車隊之中，插翅難飛。
亞瑟所在的車輛緊跟上莫哀歲的車，一向揚起的嘴角此時卻是緊抿，眼眸陰沈，精神力發散在車隊的四周，盡可能地將四周的一切都涵蓋在被自己的精神力範圍內。
可是自己的精神力覆蓋的範圍現在卻是在以一個可知的速度縮小——
他的精神力等級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從SSS+級跌至SSS級了。
雖是狹小的變化，但引起的後果卻是不容小覷。
在Alpha一生中，並不是說永遠不會發生精神力跌落的場景，但是，這種場景大多都是發生於年邁的Alpha之中，那是體能跟不上而導致的結果，是人之常情；少數也會發生在帶有遺產病癥中的年輕Alpha中，那是疾病致使能力退化，這也是正常的。
可是……
像是現下這種情況——數以萬計的Alpha出現了精神力等級跌落的現象，發生的概率極小，甚至在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尤其是，現在的Omega與Beta 的情況卻全然不受任何的影響。
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現象，甚至可以說是，這是一場是一個預謀已久的、針對所有Alpha的陰謀。
而這件事發生的太過蹊蹺，太過不同尋常，打了他們措手不及，以至於他們沒能意識到莫哀歲此時已經落了單。
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莫哀歲所在的車輛被成功地替換掉了。
“砰——”
車門被外界強行開啟，司機扭頭查看車載異常的瞬間，被身穿聯邦政府作戰服、蒙著臉的寧書青一拳砸暈過去。
她身子敏捷地鉆進駕駛室中，迅速地將暈過去的司機推到副駕駛座上，開始操控起車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莫哀歲沈寂的心突然澎湃，咚咚咚地跳動起來，血管中湧動著炙熱、躁動的血。
莫哀歲捂住胸口，試探性地問出那個，她日日想念、擔憂不已的名字。
“寧書青？”
古老的、已經報廢許多年的對講機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艾絲繡笑道：“我說吧，她第一眼便能認出你，這簡直沒有任何的意外。”
刺耳的沙沙聲中，是隱藏不住的爽朗的笑意。
笑聲極小，但傳遞至莫哀歲的耳膜中，大了些許。
莫哀歲後座中探出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駕駛座上那個蒙著臉、不辨男女的人。
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驚喜，剛剛艾絲繡的話她也聽到了，眼前的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寧書青！
她真的沒死！
現在就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寧書青拉下面罩，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向莫哀歲，笑了笑，眉眼之間盡是柔和的笑意：“是我，我還活著。”
莫哀歲從後座回望著寧書青，細細地打量著她。
她比之前更加的憔悴，也比之前更加內斂淡漠，雙眼之間盡是疲憊。
不知道她在失蹤的這段時間裏，到底都經歷了一些什麽……
要是情況允許，莫哀歲必定會沖到寧書青的面前，緊緊擁抱著她，訴說對她的想念。
但是，現在情況危機，根本不允許她浪費時間說她的那些早在腦海當中練習了很多遍的話語。
莫哀歲很快就收拾好思緒，大腦快速運轉。
“書青，我們得快些更換一輛車，聯邦政府大本營距離我們並不遠，，若我們在不采取措施的話，他們恐怕很快便會追上來……”
“不用。”寧書青按掉了對講機，沈著冷靜地觀察路況與四周環境，將車子拐進高大、破敗的建築叢中，然後開口朝莫哀解釋道，“希薩克率領他麾下的所有軍隊，對聯邦政府再次發起攻勢，與此同時，Alpha內部爆發異常——”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猜測在莫哀歲的腦海中漸漸成型。
“這個異樣……指的是精神力等級跌落嗎？”
“是，歲歲，你的計劃奏效了。”寧書青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雀躍，這是她最近以來聽到的最令人開心的事情。
但莫哀歲卻是開心不起來，這個所有的Alpha之中，就包括著寧書青自己。
她擔憂地看向寧書青，問道：“那你呢？你現在精神力等級跌落到哪一種程度了？”
“S+級，不過，並無大礙。等級掉落為我規避了許多的風險。歲歲，我等級跌落一事與你並沒有關系，早在幾個月之前，我便被unity感染了。”寧書青自後視鏡看了一眼莫哀歲，安慰道。
就算是沒有莫哀歲的舉措，她等級掉落的這件事也不可避免。
因此，她並不會因此埋怨莫哀歲，當然，她更不希望莫哀歲因此而自責。
她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能夠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就已經夠本了。
“現在他們已經自顧不暇，我們身後有艾絲繡他們負責掃尾，我們只需要逃出這個地方即可——”
話音未落間，莫哀歲凝望寧書青的眼眸搖搖頭，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不，我不能離開這裏，我要去氚匯實驗室，我的一項成果還在那裏，我需要它。”
寧書青什麽都沒有問，而是打開對講機，對艾絲繡說到：“計劃有變，我與莫哀歲先去氚匯實驗室取一樣東西，你們註意安全。”
艾絲繡迅速回覆道：“好的，收到，你也註意，我們這邊盡量拖延一些時間。”
“……你都不問問我要取什麽東西嗎？”莫哀歲不禁啞然。
“不需要問，我知道你所需要的東西，對你而言都至關重要，我只需要竭盡全力幫你就好。”
莫哀歲捏了捏拳頭，深吸一口氣，終於打算把自己埋在心底的那件事情吐露出來，只聽莫哀歲緩緩地說道：“書青，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接下來所說的話，但是，我不想瞞你，因為我要離開這裏了。”
寧書青一臉疑惑地看著莫哀歲，眸子中情緒難辨。
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沈默地看著莫哀歲，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方向盤。
“書青，我要取的東西是一臺時光穿梭機，我借助它才能從這個虛假的書中世界回到現實世界，從而找到那個創造這個世界的創作者，改變我們所有人的結局。”
窗外的風聲呼嘯而過，但在車內，則是寂靜的只有莫哀歲的聲音。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在寧書青的腦海當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小說世界，而你是小說女主角，我是小說中那個承載著後世穿越女配溫舟舟靈魂的載體，機緣巧合之下，我穿書進來，提前占據了創作者為溫舟舟量身定做的身體，自此，我代替原主‘莫哀歲’在這個世界活了下去，與溫舟舟的靈魂共存，成了世人眼中那個具有雙重人格的莫哀歲。我改變了所有人結局的走勢，我幫助你去實現你理想中的那個七姓平等的世界；我的存在卻是……”
“……寧書青，這個世界爛透了，當世亂，後世亦亂，只有我回去找到創作者，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莫哀歲說了許多，有些話她聽來都感覺有些詞不達意，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寧書青接受度良好。
只是，寧書青接下來的話完全出乎莫哀歲的意料。
“歲歲，你回去之後，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莫哀歲覺得這個問題難以回答，因為，她也無法知道她們能不能再見面，她還能不能再與那個眸子盛滿笑意的他見上一面。
寧書青笑了笑，也沒有過多的糾結什麽，只是囑托莫哀歲道：
“歲歲，你回去的之後，若是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創作者，請務必像創作者傳達我的一個請求，至於請求是什麽，等你走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莫哀歲鄭重的點點頭。
很快，兩人便達到了氚匯實驗室。
此時，實驗室已經被艾絲繡與索拉論搶先攻占下，見兩人趕過來，艾絲繡立馬打開大門。
“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想要拿什麽東西要盡快了，要不然，穆權臺他們很快便能發現任何的不對勁。”
莫哀歲點點頭，說道：“如果待會兒他們趕過來，你們就立刻帶著寧書青走，一定要保全自己，千萬不要管我。”
事不宜遲，她沒有時間解釋了，由艾絲繡等人把門，莫哀歲提起裙邊飛快地趕往實驗室。
門一開，莫哀歲傻了眼，她的機器被人拆解開了一半，零零散散的儀器零件散落在各地，像是遇見什麽緊急的事情便收手了。
莫哀歲心裏十分焦急，但手上的動作不停，她只能按照記憶中的順序重新將機器重新組好，然後再查看了一下那兩只蟲族的狀態——一切如莫哀歲所想的那樣，在B蟲族身上發現了A蟲族才有的訓練痕跡與反應。
這就足夠了。
——
莫哀歲被人劫走了。
穆權臺處理好精神力等級降低所帶來的動蕩後，他這才發現——莫哀歲被人劫走了。
——[系統：穆權臺大大……宿主與莫哀歲是能夠交流的，只是系統聽不到莫哀歲的話，只能聽見宿主溫舟舟的話。]
——[系統：很奇怪，她們經常說一些系統不懂的話。明明莫哀歲是能夠聽到宿主的話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宿主老是在問時空穿梭機的事，明明改變後世的機會盡在眼前……]
“報告，確定她們位置了，目前在氚匯實驗室，已經五分鐘左右沒有移動過位置了。”
穆權臺神色忽而變了。
“調動氚匯實驗室附近所有兵力，活捉莫哀歲。”
穆權臺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每一個字上都仿佛是淬上了一層冰，令人不寒而栗。
亞瑟此時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即跟了上去。
皇室破滅之後，弗道危游離在幾大勢力之外，自然能夠抽出人力物力去竊取與莫哀歲有關的消息。
今日異常頻發，如果他是寧書青的話，那麽他必定會在今日出手，解救莫哀歲，於是他提前在各個莫哀歲可能經過的路口安插上了自己的人。
只是，弗道危左等右等，都未能在寧書青等人的必經之路上看見他們的身影。
他皺了皺眉，察覺到事情突生變故，發生了異常。
“發生了什麽……”
弗道危轉頭之際，發現自己已經被異軍團團圍住。
“數據加載中——”
莫哀歲心急如焚，她一邊查看著儀器的狀態，一邊看向門口。
此時穆權臺的人已經追過來了，而艾絲繡、寧書青與索拉論等人在門口苦苦支撐，打鬥的聲音不絕於耳，聲聲震蕩在耳邊。
“數據加載成功，請輸入位置坐標——”
“砰——”門口發出一道巨大的響聲。
寧書青整個人受到巨大的沖擊後，徑直以自己的身軀撞開了門，身體堪堪在莫哀歲腳邊停下，口中鮮血直流。
“還差幾分鐘……？”
“30秒——”
“好。”
得到回答的寧書青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再次沖了出去，以一己之力，將所有人盡數攔在門外。
30秒……
30秒而已。
“倒計時開始，十、九、八、七……”
寧書青聽著倒計時的聲音，調動全身的精神力朝自己的精神力源攻擊去，臨腳一刻，她回過頭道。
“歲歲，如果你能夠見到她，請告訴她，我想要改變這一切。”
“還有……歲歲，生日快樂……”
“三……二……一”
機器發出一道射線，正中莫哀歲的身體，她無法動彈片刻，只能怔怔地看著寧書青粲然一笑，眼睜睜地看著寧書青的身體開始分崩離析。
巨大的光亮消失後，寧書青連帶著門口那些開道的人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不——”
莫哀歲目眥盡裂，無法掙紮，舌尖咬破，也無法潛進半寸——此時有一只“大手”正在不斷地撕扯著莫哀歲的靈魂，這股大力想要硬生生將她從這具身體裏剝離。
靈魂好似被鈍刀切割。
痛……
好痛……
穆權臺闖進這裏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莫哀歲癱倒在機器旁邊，嘴角帶著笑意與釋然。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到劇烈的心痛。
一陣白光閃過，莫哀歲意識朦朧中，好像聽到了什麽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一定是錯覺吧。
所有人都為她死了，怎麽會有人擔心自己呢……
此時，一個幼小的靈魂正左右蹦跳著，拼命擺脫身體的束縛。
“夾上我，夾上我。”
白光驟然消失，黑暗降臨。
莫哀歲猛然睜開眼，從床上驚坐起來，她看著熟悉的寢室。
恍若大夢初醒。
不知是她夢見了自己做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做了自己……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入寢室的時候，莫哀歲看著她那些熟睡的舍友發出一聲囈語，坐起已久的莫哀歲這才確信——
自己真的穿回來了……
——正文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莫哀歲再一次被囚禁了。
她被囚禁在別墅區裏, 哪裏也不能去，到處都是穆權臺派來的人, 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到她與穆權臺訂婚宴結束。
待到最終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之時，她才能再談實驗室的事。
這大概就是穆權臺所說的驚喜麽？
一個她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也沒有發表過意見與看法，甚至連拒絕權力都不曾有的訂婚？
一想到今早穆權臺的異常與自己腦袋上貼著的電極片，莫哀歲便止不住的慌亂。
今天是她驗證結果的日子，偏偏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如何令她不著急上火？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她不由得這樣去想, 去猜測。
膽戰心驚，惶恐非常。
少時，就連莫哀歲的臉上都沁出來了薄薄的汗水, 天氣炎熱，她竟然覺得有些發冷。
“女士？女士？”年輕的化妝師伸出手在莫哀歲眼前晃了晃, 將莫哀歲的眼神給拉回現實，詢問道, “您看看這個妝容效果怎麽樣？”
黑色口罩戴在下巴上的化妝師擺正鏡子，看著鏡子裏的莫哀歲，而後又在其臉上添加了一筆，這樣才滿意地點點頭。
莫哀歲意識回籠，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猛然間打了一個哆嗦。
鏡子裏的那個自己, 頭發被梳理整齊地盤在腦後, 額角處的發絲打著卷耷拉至耳邊, 由知名設計師設計的珠寶點綴在長頸與發間, 隨著自己細小的動作而在燈光之下熠熠生輝，流轉著波光。
再加上抹胸束腰長裙, 將她身形曲線完美勾勒出來，俏皮與端莊碰撞，陌生的讓莫哀歲瞧不出自己的真實模樣來，被裝飾的像是櫥窗裏的精美娃娃。
——美則美矣，實則毫無靈魂。
自從她穿書之後，她鮮少照鏡子，她怕自己看到與現實中與自己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然後迷失在書中世界，抑制不住地暗示自己——這裏才是現實世界，是她之前出現了幻覺，虛構了一個自由平等的“現實世界”，因為這裏充滿沖突與痛苦才覺得這裏是虛構的書中世界。
她怕自己精神錯亂。
這是她唯一能夠暫時麻痹自己的方式。
可，她再怎麽不願，現在仍舊被壓在桌前任人打扮，以便迎接那個所謂的“訂婚”。
莫哀歲生的漂亮，稍加打扮之後，現在得更加得精致美麗了，但眸中的驚恐與恐懼硬生生將這份美折半。
她像是一只驚恐過度而又脆弱精致的瓷娃娃，稍有不慎就會崩碎在鏡子面前。
化妝師見此，惋惜不已。
“女士，笑一笑，好日子應該笑一笑，運氣才不會差麻……”
只見鏡子裏面的人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垂著眸，規避著與鏡子中的人對視。
但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誰也不曾知道……
化妝間的氣氛又再一次地冷了下來，化妝師不忍再次打擾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莫哀歲，仔細地檢查著莫哀歲的妝容，起碼在視覺上看起來精神一些，好看一些。
不知道在莫哀歲的臉上打了多少層的腮紅，但效果依舊是並不盡人意。
但化妝師已經盡力了。
就在萬事準備就緒時，孟月笙由外推開門，她穿著喜慶、修身的旗袍，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
看著化好妝的莫哀歲，笑意更甚。
現在的時間到了，再拖就不合適了，穆家的人得等久了，她在化妝師退後幾步後走上前來，微微彎腰，對著鏡子裏的莫哀歲說：
“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舉辦訂婚宴的地方並不在莫哀歲所在的別墅中，而是在另外一個場地中，距離聯邦政府市政建築並不遠。
穆權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女主角的到來。
莫哀歲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起身來，一點眼神都不曾施舍給孟月笙。
泛著琉璃珠光的裙擺垂在腿間，繼而滑落，發出叮叮當當的一串脆響。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尖銳物體，想著制服年輕化妝師與嬌弱的孟月笙，從這裏逃離的可能性。
但是，等到莫哀歲面前的門被打開，待看到別墅門口，一身肅殺、低沈之氣的穆權臺時，心中的那些離開逃去實驗室的心思便消散的一幹二凈，渾身驟然變得一片冰涼。
她手裏的物體甚至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燙手山芋，現在藏也不得，不藏也不得，仿佛一切都暴露在穆權臺的面前，無所遁形。
穆權臺淡淡望過來，黑眸之中深不見底，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僅一眼，仿佛便看透了莫哀歲全部的所思所想，那眼神似乎在說——我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所以，我便親自來接你。
他上前幾步，從孟月笙的手裏接過莫哀歲，手指點在莫哀歲的唇角，動作輕柔：“很漂亮，但是有些不像你。”
繼而，牽起了莫哀歲的手，緊緊地握著，由不得莫哀歲反抗半分。
莫哀歲只覺得穆權臺病得越發不輕。
但她擡眸看著穆權臺，只能看到高她一個頭他，邁著堅定而又緩慢的腳步走在莫哀歲的左前方。
似是心有靈犀一般，穆權臺這一瞬間也回過了頭，神情依舊淡淡的，還有一抹不可覺察的笑意，千丈懸崖百丈冰，那一刻冰雪都消融。
但那笑極快，莫哀歲一度以為自己花了眼。
長長的紅毯從房間的大廳裏面一直延申到了外面，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也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紅毯那頭的車隊整齊規劃的停在門口，別墅周圍還守著裝備齊全的警衛，別墅的防衛警戒森嚴到連一只蒼蠅也無法飛進。
不知道的還以為此時此刻是在移交星際罪犯。
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整個的星球滅亡。
可是，這僅僅只是一場訂婚，一場可笑的宣告星際的儀式。
坐上車的莫哀歲靜靜地看向窗外，不言不語。
腦袋也停止了運轉，就那麽的將自己置身事外，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
孟月笙與其他莫哀歲並不熟悉的幾個年輕的女生坐在另外一輛車上，數十名年輕但是毫無存在感的Alpha，不動神色地掃視一圈之後，去了與他們相鄰的車輛。
莫哀歲見此，微微坐直身軀，整個人的神情都緊張了起來。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她好像是看到了亞瑟的身影。
不，她絕對沒有看錯。
那頭灰白的頭發和那個身形她不會看錯的，那就是亞瑟！
這樣的地方亞瑟都能出現，那有可能，其他人也在附近……
從他們的反應來看，她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圍繞在車隊附近的這些人不像是穆權臺的親朋好友，更像是數十名身穿便衣、訓練有素的戰士……
想到這裏，她神情一緊。
這場訂婚儀式，是沖著誰來的？
莫哀歲的手心漸漸地沁出了冷汗。
與莫哀歲的神經緊繃的狀態相比，穆權臺則是十分慵懶地倚靠在後座上，不時地把玩著莫哀歲的手指，順便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收眼中，隨後強硬地插/進她的指縫，十指交握，放置於他的腿上。
他掌間幹燥，在莫哀歲的冷汗中，竟是沾染了幾分的溫潤。
等到車子開始行駛的時候，莫哀歲心中那抹怪異便越發得奇怪起來——
他們所在的車輛附近，憑空多了數多輛低調的車，緊緊地縈繞在他們四周，將莫哀歲的車圍得結結實實，隱隱呈現一種保護的姿態，像是在警惕著什麽東西。
甚至他們的車跟莫哀歲乘坐的車是一摸一樣的，就連車牌號也是一樣的！
車窗玻璃漸漸地泛起一層單面透視的朦朧霧氣，遮擋住了窗外的一切事物，車隊的隊形也在不斷變換著。
忽然，就在莫哀歲想法愈深的時候，手指驟然被捏痛，一陣痛感傳來。
她轉頭看去，看到穆權臺額前青筋暴起，眼眸沈了又沈，像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手指處不禁用力，扯痛了莫哀歲。
他手腕上的光腦消息不間斷地閃爍起來，一串接連一串，都不給穆權臺回消息的時間。
莫哀歲眼尾瞥見了這一情況，心思一動，靠近了些許，而恰逢此時，穆權臺的手腕翻轉了過來，阻擋了她探究的視線。
穆權臺似笑非笑地望著莫哀歲，松開了手，手指在光腦上點了幾下，沒過幾秒，在莫哀歲的視線下，所有的車輛統一開始掉頭，往相反的方向開始行駛。
車子懸停在一個平臺上，穆權臺那一側的車門自動打開。
冷冽的風呼呼地灌進車內，莫哀歲剛做的發型立刻變得淩亂起來，雜亂的頭發順著風胡亂地拍打在自己的臉上，抽得生疼，還一度模糊了她的視線。
穆權臺手撐扶在車門框上，那墨色的發絲被風吹的東倒西歪，如數掠在腦後，露出銳利的眉眼，而後探出身子，邁出了車子，繼而消失在了莫哀歲的眼前。
一個眼神都不曾給過莫哀歲，而外面的那群人訓練有素，仿佛早已經走好了流程一樣，唯一不知道事情變數的只有莫哀歲。
莫哀歲睜大眸子，側過身子往車窗外看，可是周圍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現在穆權臺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倒不是她太將自己當回事兒，只是她感覺事有蹊蹺。
結合光腦上不可見的消息，穆權臺異常的反應，以及車隊掉頭往反方向的不同尋常……
一切都在提醒著莫哀歲這事情的不同尋常。
天臺上的那一抹肅殺的身影漸漸形成了一小點，直至消失不見。
而莫哀歲的車門很快就被關上了，莫哀歲現在跟在車隊之中，插翅難飛。
亞瑟所在的車輛緊跟上莫哀歲的車，一向揚起的嘴角此時卻是緊抿，眼眸陰沈，精神力發散在車隊的四周，盡可能地將四周的一切都涵蓋在被自己的精神力範圍內。
可是自己的精神力覆蓋的範圍現在卻是在以一個可知的速度縮小——
他的精神力等級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從SSS+級跌至SSS級了。
雖是狹小的變化，但引起的後果卻是不容小覷。
在Alpha一生中，並不是說永遠不會發生精神力跌落的場景，但是，這種場景大多都是發生於年邁的Alpha之中，那是體能跟不上而導致的結果，是人之常情；少數也會發生在帶有遺產病癥中的年輕Alpha中，那是疾病致使能力退化，這也是正常的。
可是……
像是現下這種情況——數以萬計的Alpha出現了精神力等級跌落的現象，發生的概率極小，甚至在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尤其是，現在的Omega與Beta 的情況卻全然不受任何的影響。
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現象，甚至可以說是，這是一場是一個預謀已久的、針對所有Alpha的陰謀。
而這件事發生的太過蹊蹺，太過不同尋常，打了他們措手不及，以至於他們沒能意識到莫哀歲此時已經落了單。
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莫哀歲所在的車輛被成功地替換掉了。
“砰——”
車門被外界強行開啟，司機扭頭查看車載異常的瞬間，被身穿聯邦政府作戰服、蒙著臉的寧書青一拳砸暈過去。
她身子敏捷地鉆進駕駛室中，迅速地將暈過去的司機推到副駕駛座上，開始操控起車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莫哀歲沈寂的心突然澎湃，咚咚咚地跳動起來，血管中湧動著炙熱、躁動的血。
莫哀歲捂住胸口，試探性地問出那個，她日日想念、擔憂不已的名字。
“寧書青？”
古老的、已經報廢許多年的對講機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艾絲繡笑道：“我說吧，她第一眼便能認出你，這簡直沒有任何的意外。”
刺耳的沙沙聲中，是隱藏不住的爽朗的笑意。
笑聲極小，但傳遞至莫哀歲的耳膜中，大了些許。
莫哀歲後座中探出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駕駛座上那個蒙著臉、不辨男女的人。
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驚喜，剛剛艾絲繡的話她也聽到了，眼前的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寧書青！
她真的沒死！
現在就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寧書青拉下面罩，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向莫哀歲，笑了笑，眉眼之間盡是柔和的笑意：“是我，我還活著。”
莫哀歲從後座回望著寧書青，細細地打量著她。
她比之前更加的憔悴，也比之前更加內斂淡漠，雙眼之間盡是疲憊。
不知道她在失蹤的這段時間裏，到底都經歷了一些什麽……
要是情況允許，莫哀歲必定會沖到寧書青的面前，緊緊擁抱著她，訴說對她的想念。
但是，現在情況危機，根本不允許她浪費時間說她的那些早在腦海當中練習了很多遍的話語。
莫哀歲很快就收拾好思緒，大腦快速運轉。
“書青，我們得快些更換一輛車，聯邦政府大本營距離我們並不遠，，若我們在不采取措施的話，他們恐怕很快便會追上來……”
“不用。”寧書青按掉了對講機，沈著冷靜地觀察路況與四周環境，將車子拐進高大、破敗的建築叢中，然後開口朝莫哀解釋道，“希薩克率領他麾下的所有軍隊，對聯邦政府再次發起攻勢，與此同時，Alpha內部爆發異常——”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猜測在莫哀歲的腦海中漸漸成型。
“這個異樣……指的是精神力等級跌落嗎？”
“是，歲歲，你的計劃奏效了。”寧書青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雀躍，這是她最近以來聽到的最令人開心的事情。
但莫哀歲卻是開心不起來，這個所有的Alpha之中，就包括著寧書青自己。
她擔憂地看向寧書青，問道：“那你呢？你現在精神力等級跌落到哪一種程度了？”
“S+級，不過，並無大礙。等級掉落為我規避了許多的風險。歲歲，我等級跌落一事與你並沒有關系，早在幾個月之前，我便被unity感染了。”寧書青自後視鏡看了一眼莫哀歲，安慰道。
就算是沒有莫哀歲的舉措，她等級掉落的這件事也不可避免。
因此，她並不會因此埋怨莫哀歲，當然，她更不希望莫哀歲因此而自責。
她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能夠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就已經夠本了。
“現在他們已經自顧不暇，我們身後有艾絲繡他們負責掃尾，我們只需要逃出這個地方即可——”
話音未落間，莫哀歲凝望寧書青的眼眸搖搖頭，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不，我不能離開這裏，我要去氚匯實驗室，我的一項成果還在那裏，我需要它。”
寧書青什麽都沒有問，而是打開對講機，對艾絲繡說到：“計劃有變，我與莫哀歲先去氚匯實驗室取一樣東西，你們註意安全。”
艾絲繡迅速回覆道：“好的，收到，你也註意，我們這邊盡量拖延一些時間。”
“……你都不問問我要取什麽東西嗎？”莫哀歲不禁啞然。
“不需要問，我知道你所需要的東西，對你而言都至關重要，我只需要竭盡全力幫你就好。”
莫哀歲捏了捏拳頭，深吸一口氣，終於打算把自己埋在心底的那件事情吐露出來，只聽莫哀歲緩緩地說道：“書青，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接下來所說的話，但是，我不想瞞你，因為我要離開這裏了。”
寧書青一臉疑惑地看著莫哀歲，眸子中情緒難辨。
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沈默地看著莫哀歲，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方向盤。
“書青，我要取的東西是一臺時光穿梭機，我借助它才能從這個虛假的書中世界回到現實世界，從而找到那個創造這個世界的創作者，改變我們所有人的結局。”
窗外的風聲呼嘯而過，但在車內，則是寂靜的只有莫哀歲的聲音。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在寧書青的腦海當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小說世界，而你是小說女主角，我是小說中那個承載著後世穿越女配溫舟舟靈魂的載體，機緣巧合之下，我穿書進來，提前占據了創作者為溫舟舟量身定做的身體，自此，我代替原主‘莫哀歲’在這個世界活了下去，與溫舟舟的靈魂共存，成了世人眼中那個具有雙重人格的莫哀歲。我改變了所有人結局的走勢，我幫助你去實現你理想中的那個七姓平等的世界；我的存在卻是……”
“……寧書青，這個世界爛透了，當世亂，後世亦亂，只有我回去找到創作者，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莫哀歲說了許多，有些話她聽來都感覺有些詞不達意，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寧書青接受度良好。
只是，寧書青接下來的話完全出乎莫哀歲的意料。
“歲歲，你回去之後，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莫哀歲覺得這個問題難以回答，因為，她也無法知道她們能不能再見面，她還能不能再與那個眸子盛滿笑意的他見上一面。
寧書青笑了笑，也沒有過多的糾結什麽，只是囑托莫哀歲道：
“歲歲，你回去的之後，若是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創作者，請務必像創作者傳達我的一個請求，至於請求是什麽，等你走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莫哀歲鄭重的點點頭。
很快，兩人便達到了氚匯實驗室。
此時，實驗室已經被艾絲繡與索拉論搶先攻占下，見兩人趕過來，艾絲繡立馬打開大門。
“我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想要拿什麽東西要盡快了，要不然，穆權臺他們很快便能發現任何的不對勁。”
莫哀歲點點頭，說道：“如果待會兒他們趕過來，你們就立刻帶著寧書青走，一定要保全自己，千萬不要管我。”
事不宜遲，她沒有時間解釋了，由艾絲繡等人把門，莫哀歲提起裙邊飛快地趕往實驗室。
門一開，莫哀歲傻了眼，她的機器被人拆解開了一半，零零散散的儀器零件散落在各地，像是遇見什麽緊急的事情便收手了。
莫哀歲心裏十分焦急，但手上的動作不停，她只能按照記憶中的順序重新將機器重新組好，然後再查看了一下那兩只蟲族的狀態——一切如莫哀歲所想的那樣，在B蟲族身上發現了A蟲族才有的訓練痕跡與反應。
這就足夠了。
——
莫哀歲被人劫走了。
穆權臺處理好精神力等級降低所帶來的動蕩後，他這才發現——莫哀歲被人劫走了。
——[系統：穆權臺大大……宿主與莫哀歲是能夠交流的，只是系統聽不到莫哀歲的話，只能聽見宿主溫舟舟的話。]
——[系統：很奇怪，她們經常說一些系統不懂的話。明明莫哀歲是能夠聽到宿主的話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宿主老是在問時空穿梭機的事，明明改變後世的機會盡在眼前……]
“報告，確定她們位置了，目前在氚匯實驗室，已經五分鐘左右沒有移動過位置了。”
穆權臺神色忽而變了。
“調動氚匯實驗室附近所有兵力，活捉莫哀歲。”
穆權臺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每一個字上都仿佛是淬上了一層冰，令人不寒而栗。
亞瑟此時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即跟了上去。
皇室破滅之後，弗道危游離在幾大勢力之外，自然能夠抽出人力物力去竊取與莫哀歲有關的消息。
今日異常頻發，如果他是寧書青的話，那麽他必定會在今日出手，解救莫哀歲，於是他提前在各個莫哀歲可能經過的路口安插上了自己的人。
只是，弗道危左等右等，都未能在寧書青等人的必經之路上看見他們的身影。
他皺了皺眉，察覺到事情突生變故，發生了異常。
“發生了什麽……”
弗道危轉頭之際，發現自己已經被異軍團團圍住。
“數據加載中——”
莫哀歲心急如焚，她一邊查看著儀器的狀態，一邊看向門口。
此時穆權臺的人已經追過來了，而艾絲繡、寧書青與索拉論等人在門口苦苦支撐，打鬥的聲音不絕於耳，聲聲震蕩在耳邊。
“數據加載成功，請輸入位置坐標——”
“砰——”門口發出一道巨大的響聲。
寧書青整個人受到巨大的沖擊後，徑直以自己的身軀撞開了門，身體堪堪在莫哀歲腳邊停下，口中鮮血直流。
“還差幾分鐘……？”
“30秒——”
“好。”
得到回答的寧書青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再次沖了出去，以一己之力，將所有人盡數攔在門外。
30秒……
30秒而已。
“倒計時開始，十、九、八、七……”
寧書青聽著倒計時的聲音，調動全身的精神力朝自己的精神力源攻擊去，臨腳一刻，她回過頭道。
“歲歲，如果你能夠見到她，請告訴她，我想要改變這一切。”
“還有……歲歲，生日快樂……”
“三……二……一”
機器發出一道射線，正中莫哀歲的身體，她無法動彈片刻，只能怔怔地看著寧書青粲然一笑，眼睜睜地看著寧書青的身體開始分崩離析。
巨大的光亮消失後，寧書青連帶著門口那些開道的人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不——”
莫哀歲目眥盡裂，無法掙紮，舌尖咬破，也無法潛進半寸——此時有一只“大手”正在不斷地撕扯著莫哀歲的靈魂，這股大力想要硬生生將她從這具身體裏剝離。
靈魂好似被鈍刀切割。
痛……
好痛……
穆權臺闖進這裏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莫哀歲癱倒在機器旁邊，嘴角帶著笑意與釋然。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到劇烈的心痛。
一陣白光閃過，莫哀歲意識朦朧中，好像聽到了什麽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一定是錯覺吧。
所有人都為她死了，怎麽會有人擔心自己呢……
此時，一個幼小的靈魂正左右蹦跳著，拼命擺脫身體的束縛。
“夾上我，夾上我。”
白光驟然消失，黑暗降臨。
莫哀歲猛然睜開眼，從床上驚坐起來，她看著熟悉的寢室。
恍若大夢初醒。
不知是她夢見了自己做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做了自己……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入寢室的時候，莫哀歲看著她那些熟睡的舍友發出一聲囈語，坐起已久的莫哀歲這才確信——
自己真的穿回來了……
——正文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