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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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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赫得溫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莫哀歲的臉頰, 濕濕熱熱的,攜著躁動的氣息, 赫得溫的身軀如同小山般,他背對著光,灰色的影子遮蓋住莫哀歲全身,也擋住了莫哀歲所有的視線,她被人為地困在了“一方天地”,除了頭頂上的時間,她再也看不見其他。

星際時間淩晨11:58……

灼熱的溫度讓渾身泛著涼意的莫哀歲顫了顫, 她驚懼且茫然地眨眨眸子,她的四肢仿佛被鐵鏈鎖住了一樣,除了帶著體溫的能夠從眼眶中自由滑落的溫熱液體外……

她失敗了……

即使她成功研制了二次分化阻滯劑, 也無法阻止自己分化成Omega……

事到如今,不論她怎麽掙紮, 都無濟於事了……

莫哀歲眉眼間升起一股青灰色的死氣,她的意識好像脫離了身體, 仿佛身處的這一切都沒了意義。

莫哀歲眼眶紅紅的,意識被黑暗裹挾著浮浮沈沈,眼前的燈光也在明面交替的閃爍。

在莫哀歲耳邊的是無休止刺耳的警鈴聲以及來自她自己胸膛砰砰的心跳聲,但在赫得溫的眼前只有……

莫哀歲……

這是赫得溫第一次親吻莫哀歲,意料之外的觸感讓赫得溫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狀態,他緊了緊手腕, 犬牙泛氣止不住的癢意, 他迫切地想要啃咬或者……標註什麽……

赫得溫藍色的眼眸愈發的幽深, 像極了深海深處, 他再次收緊了手臂的力量,迫使莫哀歲更加地貼近自己。

不同於男性身軀的堅硬挺拔, 女性的身體綿軟、纖細,赫得溫他下意識地托住了莫哀歲的後頸,固定住莫哀歲的頭顱,溫柔的動作帶著一絲強硬,不遠不近地與莫哀歲貼著。

赫得溫小心謹慎地控制著他與莫哀歲的距離,防止莫哀歲突然張嘴咬下他一塊血肉來,就像當時在原始森林裏對穆權臺那般。

赫得溫手指輕輕地捏在莫哀歲的後頸,察覺到赫得溫燥熱地手掌就要靠近後頸的腺體,莫哀歲眼眸睜大,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然而,就算莫哀歲拼緊全力也無法撼動,她的膝蓋被赫得溫夾在床鋪與他的身體中間,根本無法挪動半步,即使能夠反抗些許,也會被赫得溫生生壓制住。

原本赫得溫有很多次機會與莫哀歲接觸,只是這種機會一次又一次的錯過,現如今,他終於有了機會,這讓他忍不住地索要更多。

赫得溫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錮在莫哀歲的腰間,順帶著將莫哀歲的雙臂也包裹在其中,將其反折在身後,莫哀歲整個人猶豫被捏住翅膀的鳥兒一樣掙紮不得,而赫得溫的手臂則是越收越緊,勒得莫哀歲險些喘不過氣。

她仿佛被扼住了命脈,昔日向往的自由在眼前被人硬生生地砍斷,她的人生之門,被徹底關上了……

不得掙紮,不得喘息,不得自由……

黑暗而不見天日的未來,向她獰笑著,伸來了利爪。

看不見希望的窒息感緊緊包裹著莫哀歲,她想要掙脫這種死氣的窒息感,她想要大口的喘息,她想要大聲的尖叫,她想要將心中那股疏散不去的陰郁情緒發洩出去。

可,莫哀歲卻怎麽也尖叫不出來,喉嚨那裏好像有一團看不見摸不著的綿密棉花結結實實地堵著,胸膛劇烈的起伏。

原本盛放著無限生機的平淡眼眸漸漸染上了絕望。

這種絕望像極了病毒,它自帶傳染特性,存在於眼眸,並以十分快速的速度席卷了莫哀歲整個身軀。

這算什麽?

她這近一年的努力算什麽?

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為什麽!

憑什麽!

莫哀歲眼神越發的幽深怨恨,她想不明白,騰熏裙號吳而四舊0八義92更新漫畫音頻嗚嗚視頻整個人鉆進了牛角尖,她發了狠,硬生生地捏碎了手中那枚已經空瓶的二次分化阻滯劑,鮮血的氣息遠比甜膩的信息要早一步湧入赫得溫的鼻腔。

赫得溫鼻翼微動,瞬間,錯愕地睜開了雙眼,藍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意外,他停止了動作,與莫哀歲拉遠了一點了距離。

赫得溫收斂了身上那股肆意而又張揚的氣息,眼眸極盡溫柔地看著莫哀歲。

“……你受傷了?”

Alpha的嗅覺遠超Beta,在意識到莫哀歲受傷後,赫得溫壓下躁動的情緒,對莫哀歲露出一個可以說是很溫和的表情。

赫得溫松了幾分力氣,將莫哀歲安置在了那張鐵床上,附身認真地看著莫哀歲,試圖將莫哀歲仔細檢查一遍。

就在赫得溫彎下腰扶住莫哀歲的肩膀查看那裏除了問題的時候,忽然,一個混著玻璃碎渣與鮮血的巴掌脆生生地落在了赫得溫小麥色的臉頰上。

“啪——”地一聲脆響。

赫得溫沒能及時覺察,未能躲過來自身前嬌弱的Beta的耳光。

赫得溫自小操練多了,這一輕飄飄沒有任何力氣的巴掌落在臉上,他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的痛意,赫得溫只覺臉上帶著涼意,再就是汩汩外冒的溫熱。

赫得溫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莫哀歲。

嵌在莫哀歲手裏的玻璃殘渣直接劃傷了赫得溫的臉,溫熱的血液順著赫得溫的臉頰滑落到下巴,一滴一滴地摔落在地,濺落在兩人的鞋面上。

“啪嗒……”

一滴接著一滴。

赫得溫的指腹摸了摸臉,有些玻璃碎渣紮進去了,陣陣生疼。

赫得溫覺得自己疼的應該不是臉,那會是什麽呢?

赫得溫並不清楚。

他像是一只親人的小動物,帶著些許的天真,外頭看著眼前的莫哀歲,他徑直將手伸過去,他想問問莫哀歲的手疼不疼,看看莫哀歲手現在受傷有多嚴重。

可是他不知道,正是這種“天真”、這種不顧一切的天真,是對莫哀歲來說是何其的冰冷刺骨,這種打亂莫哀歲所有計劃的事後“關懷”是對莫哀歲莫大的傷害。

是赫得溫,毀了莫哀歲的計劃!

是他一手摧毀了莫哀歲!

莫哀歲沒有了赫得溫的鉗制,直接躲過赫得溫的手,仿佛那是什麽致命病毒一樣,不想沾染上半分。

莫哀歲勾起一抹冷笑,她冷冷地看向赫得溫,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厭惡與疏離。

“滾!別用你那個令人作嘔的眼神看我!惡心!”

看著這種令人作嘔的表情,抽痛的手又開始癢了起來!

只是,這次的赫得溫有了防備,沒讓莫哀歲再次得逞,他輕輕地拉住莫哀歲的手腕。

“再打下去,玻璃陷的就更深了……”

莫哀歲厭惡的抽回手,不想與赫得溫有任何的接觸。

“你給我滾!滾——為什麽是我!為什麽偏偏是我?!”

“你們怎麽不去死——”

莫哀歲清澈的眸子裏全是憎惡與仇恨。

自從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無論莫哀歲經歷過什麽苦難,遇到過什麽不公平的遭遇,聽說過什麽莫哀歲都從未如此失態過!

她竭斯底裏地狂吼,她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

赫得溫看著,被其憤恨、憎恨的眼神刺痛了一瞬。

在情緒大爆發之後,莫哀歲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膛劇烈地起伏,剛剛的話幾乎要耗盡自己所有的力氣;猛然間,莫哀歲突感牙齒泛酸,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她抑制不住的彎腰幹嘔起來。

莫哀歲得舉動越發的癲狂,她試圖將赫得溫接觸的地方都扣下來。

她絲毫不管不憐惜嵌著玻璃碎渣的手,用力的握成拳狠狠地捶打著自己那帶著嚴重窒息與嘔吐感的胸腔,手上鉆心的疼痛,但她依然不管不顧。

這種窒息感來的太過兇猛,莫哀歲一時之間招架不住,她分辨不出她是難過還是絕望。

亦或者……兩者都有。

赫得溫的手就這麽停止在半空,他靜靜地看著莫哀歲,寬大修長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眼神帶著一種莫哀歲都看不清的情緒。

赫得溫並不能理解為什麽莫哀歲會這麽說……

盡管剛剛他的動作很是粗魯,沒有尊重莫哀歲的意願。

但是在他看來,他這麽做分明是在救莫哀歲。

莫哀歲當著他們的面喝下二次分化阻滯劑,已經是在挑釁聯邦政府的權威了。

如果真的阻滯分化成功了,莫哀歲頂著下層Beta的身份,聯邦政府是絕對不會饒了莫哀歲的。

只有成為Omega,聯邦政府才會看在莫哀歲與SSS+Alpha基因匹配率高達90%的面子上,對之前莫哀歲不知天高地厚而去挑釁聯邦政府權威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這麽做,其實……”

赫得溫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完,“為了你好”這四個字還沒能說出口,一道犀利破空的拳頭突然襲了上來,赫得溫一時不查,硬生生挨了這個朝著他臉部傷口襲來的拳頭。

來人未曾收斂半分力氣,Alpha瞬間的爆發力讓赫得溫整個人瞬間倒退幾步,猛烈地撞在了左側的墻體上,墻壁松動,些許灰塵墻皮“簌簌”掉落在地。

一層白色灰塵蒙在鮮紅色的血液之上,赫得溫現在很是落魄,步履不穩而格外踉蹌。

他搖搖頭,索性就這麽靠著墻,然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向來人。

“你在幹什麽??!”

弗道危聲音裏帶著濃烈的怒氣與不加掩飾的殺意,他擋在莫哀歲的身前,隔離開了兩個人,他那雙黑沈的、透出幾分妖冶詭異的眸子,此時此刻正盯著赫得溫,就恨不得現在將其碎屍萬斷。

弗道危一身水霧彌漫在四周,像是剛剛從浴室走出來一般,自室外沖進來,帶著涼絲絲的雨霧與寒氣。

弗道危頭發濕漉漉的,黃色蓬松的碎發一綹一綹地趴在飽滿的額頭上,雨水順著微卷的頭發絲一滴滴地落在後背上,順著少年的脊背、沿著結實緊繃的肌肉線條一路滑緊腰腹,沒入衣物盡頭。

就在弗道危給亞瑟發送消息還沒過多久,天空便忽然地下起了暴雨,路況惡劣,直接導致本應該提前兩三分到的弗道危晚來了幾分鐘。

所以,原本出現在這裏親吻莫哀歲令其二次分化阻滯劑失效的人應該是自己!

而不是這個赫得溫!

弗道危在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就註意到了房間裏鮮血縱橫、狼藉的場面,地上掉落的玻璃渣更加驗證了弗道危的想法。

監獄管控十分嚴苛,任何有可能造成傷害的物品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那這一地的玻璃碎渣......

一路沿著血跡,弗道危的目光移到了莫哀歲鮮血直流的手上,粘稠的血跡將莫哀歲原本白皙的手染得通紅,房間裏面也是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

莫哀歲果然將二次分化阻滯劑偷偷送了進來。

赫得溫臉上的帶血的巴掌印,那恐怕就是莫哀歲留下的痕跡。

點在弗道危眼尾的那一抹紅痣跳躍了幾下。

赫得溫成功阻止了莫哀歲……

但,一旦弗道危想到是赫得溫打斷了莫哀歲的分化,而不是自己,弗道危便嫉妒地發狂,他一度想要宰了赫得溫。

他通知亞瑟讓亞瑟他們阻止莫哀歲分化是一件事,但親眼看到赫得溫搶他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一碼歸一碼。

弗道危掃了一眼墻上的虛擬時間,現在時間是晚上23:59。

空氣中那股香甜的氣息再次重現,弗道危與亞瑟對視一眼,一切都在雙方掌控之中。

莫哀歲見弗道危過來,想迅速遠離,但力氣抽盡,被低矮的床邊絆了一下,後跌坐在床上。

弗道危轉身想扶起莫哀歲,但被莫哀歲憤恨地一把將弗道危推開,玻璃殘渣再向肉裏嵌入幾分,鮮血再次彌漫,但她哀莫大於心死,任何疼痛莫哀歲都無法感知到。

莫哀歲只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切都是那麽殘忍,殘忍到不真實,她真想就這麽睡過去。

莫哀歲心如死灰的垂著頭顱,頭發淩亂不堪,誰都看不到莫哀歲的表情。

“姐姐你的手......”

但莫哀歲置若罔聞。

赫得溫倚靠在墻上,看著弗道危,不禁露出一個乖戾的神情,戰意被弗道危挑起,他活動活動筋骨。

既然弗道危想跟自己幹一架,他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剛才是弗道危偷襲,才讓他得手。

這麽多年以來,他除了沒打贏過穆權臺之外,對上其他的人,他從來都沒有輸過,永遠都占據在上風。

只要穆權臺不在,他有信心贏得過在場的每一個。

但弗道危又不是傻子。

赫得溫的體質等級比他高,監獄裏又有精神力屏蔽儀,他犯不上與赫得溫硬碰硬。

“赫得溫,沒有人告訴你喜歡一個人的前提是尊重嗎?”弗道危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楊,目光似有若無地督一眼神情悲憤的莫哀歲,繼而挑釁地瞅著赫得溫,似笑非笑。

“強扭的瓜不甜可不哦~”

看吧,姐姐,赫得溫也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蛋。

如果非要選,那就選我吧姐姐。

我跟他可不一樣,我現在可是改正了哦!

想到這裏,現在的弗道危忽然開始慶幸起來,慶幸不是自己阻止了莫哀歲的分化。

要不然,莫哀歲記恨的可就是自己了。

弗道危微瞇著雙眸,唇角在莫哀歲註意不到的地方瘋狂上揚,他才不要做這個罪人,誤打誤撞下,自己也有了一個替罪羊,也蠻好。

真是諷刺,狼群一邊截住羊地退路,一邊口口聲聲地向獵物訴說著真情。

眼前酸澀,莫哀歲只覺眼前迷霧重重,陣陣絕望將莫哀歲淹沒,沖垮了莫哀歲最後的心理防線。

等到莫哀歲回過神來,臉上淚已決堤,豆大般的淚珠一顆顆掉落,竟是自己哭了。

赫得溫眼裏浮現出幾分古怪之色,他斂去眸子裏的戰意,紅棕色的短發被他揪的亂七八糟。

他好像有些明白莫哀歲為什麽做出這樣的反應了……

可是,除了這個,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法子能夠讓莫哀歲擺脫這個罪名麽?

赫得溫啞了聲,不再言語,剛剛想上前給弗道危幾拳的沖動此時也偃旗息鼓了。

亞瑟倚靠在墻邊,看著如他料想的一般的場面在眼前發生,他瞇了瞇眼,隱藏住嘴角的笑意。

耳邊是響徹天際的警鳴聲,眼前是狗咬狗的畫面,好不熱鬧。

但是場面還不夠混亂,達不到自己預期的程度。

亞瑟認為弗道危應該繼續出手,打起來才好。這樣,他才能夠趁此事而一舉搬倒基因匹配數據比他高的弗道危啊。

亞瑟面上雖然不顯,心裏卻是忍不住微微嘆息一聲。

看來,皇家那邊也都知道了各自與莫哀歲的基因匹配數據,或許,還連帶著他們這些未曾暴露過的,不然弗道危也不可能在如此關鍵時刻將信息發給他。

弗道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可惜的是,他亞瑟有腦子。

他與莫哀歲的基因匹配率比赫得溫那個蠢貨要高上許多,強闖監獄阻止莫哀歲計劃的人決計不能是自己,但又不能不去阻止莫哀歲的計劃,思來想去,恐怕身邊只有赫得溫那個蠢貨最為合適。

“都別動!”

門外雨勢漸大,淅淅瀝瀝的雨聲壓過外面嘈雜的聲音,不知何時,警報聲已經解除。

走廊盡頭聲控燈逐漸亮起,不遠處一堆人正往這裏趕來。

亞瑟扭過頭,往門外看去。

哦,原來是姍姍來遲的聯邦警察。

後面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穆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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