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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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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那我便不怕。”◎

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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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折, 你還好嗎?”何滿慈眼瞧著謝折嘔出一口血來,忙走上前去,擡手想要將人扶住。

謝折緩緩直起腰, 他擡手擦去嘴角的血漬,對著何滿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因著謝折被自己氣吐血了,虞枝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擡手想要扶住謝折,卻又怕謝折正在氣頭上,將她甩開了去。

而方才躲得遠了些的姚綠見謝折周身的殺氣消散,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你們還好嗎?”

謝折擡眸看向姚綠,眸光冷冽,沒說話。

虞枝則是對著姚綠又道了聲謝,“多虧你, 我才能進到幻境將我師姐師弟喚醒。”

姚綠擺了擺手, 她的視線在虞枝幾人身上轉了一圈, 只是在與謝折對上的瞬間, 便叫他眼底的冰冷激得忙轉過臉去, “我是想說, 剩下的一路, 我們要不要相互照應著走,人多總要安全些。”

聽到姚綠的提議,虞枝沒說話,她轉眸看向何滿慈。

何滿慈視線微垂, 顯然正在考慮姚綠方才的提議。

“姚姑娘的提議……”何滿慈剛說出幾個字, 便察覺到周邊景色在快速變換。

她有些詫異地擡眸向四周望去, “這是……練境被撤走了?”

“是,布下練境的陣法被撤走時,周圍的景致便是這樣的。”姚綠接話道,只是她面上也有些疑惑,只見她轉眼看向站在身側的玄黃,“我們這次進入練境幾日了?怎麽這般快就將陣法撤走了?”

只見玄黃從腰間摸出一個羅盤狀的寶器,他盯著那羅盤看了許久,“剛剛七日。”

七日。

對於進入練境的大多數人而言,都太短了。

往年的練境,短也會持續月餘,有些時候能持續三個月還不止。

“一定是出事了。”姚綠面色變得有些凝重,她抱緊了自己的古琴,與玄黃並肩而戰,“即便是陣法消失了也要小心。”

姚綠的話自是盡數落在了虞枝他們的耳朵裏。

何滿慈與虞枝對視一眼,抽出長劍,長身而立。

而謝折則是輕輕勾住了虞枝的手腕,將人拉到了自己身後護著。

周圍景致的變幻大致持續了一炷香的工夫。

四周的景色很快變回了原先的那個山頭。

而進入練境中的修士也逐漸開始出現,聚集,不一會兒的功夫,方才只有虞枝他們五人的地方,已經有了二三十人。

姚綠的眉心皺得更緊了,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虞枝三人,而後微微踮起腳,湊到了玄黃耳邊,“練境的出口在我們所在的地方,等會兒要更小心些。”

虞枝的視線在陸續出現的修士身上逐一掃過,並沒有祝知禮的身影。

直到後來,這一處的修士幾乎是人擠人站著的,她也沒能找到祝知禮。

虞枝難免有些擔心,她湊到何滿慈耳邊,小聲道,“師姐,所有的修士都會在這兒出現嗎?”

何滿慈回憶了一番先前練境的情景,點了點頭道,“只是這次,練境中的修士太多了,不似以往,撤走陣法時,只剩寥寥幾個修士。”

虞枝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可是師兄不在這兒。”

何滿慈也擡眸掃視一圈,她搖了搖頭,“許是人太多看差了,又或是師兄已經離開了練境,無須太過擔心他。”

只是何滿慈雖是這樣說,虞枝仍舊有些擔憂。

畢竟何滿慈與謝折領著個毫無根骨的虞枝,遇見的妖獸也好,幻境也罷,都是這樣難度的了。

祝知禮獨自一人,萬一遇上了什麽,便是能幫一幫他的人都沒有。

虞枝將擔憂壓下,擡眸看向四周。

人群在往兩側散開,應該是練境已經消失了。

有細微的不安從虞枝的心中升起,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只是在虞枝背後就是山壁,她退無可退。

讓人群散開的,是聞人開霽。

一行穿著白袍的人停在了何滿慈他們面前,聞人開霽的視線落在了虞枝身上。

“將她抓起來。”聞人開霽一揮手,跟在他身後的人便朝著虞枝走了過去。

謝折將虞枝護在身後,手腕輕轉,長劍祭出。

何滿慈往前走了一步,她蹙眉看向聞人開霽,“聞人先生,究竟是發生了何事,你上來不擲只言片語,便要帶人抓走我師妹——”

“難不成,你蒼羽宗這般的大宗派,便是這樣欺壓小宗小派的嗎?!”何滿慈的聲音不算低,能叫四周的人都聽清楚。

在場的修士中,並非個個都是大宗門出來的,多的是小宗小派或是沒宗沒派的散修。

聽到何滿慈的話,大家自然是碎碎有聲。

聞人開霽挑眉掃過在場眾人,他笑了一聲,“諸位在這練境之中許是不知,就在五日前,魔修渡瘴氣而來,一夜之間占領了榆城。”

“若非我蒼羽宗弟子全力相抵,諸位怕是都要死在這練境之中了!”

“聞人先生,你這話說得莫名,魔修的事兒,與我師妹又有何幹?”何滿慈厲聲道。

只見聞人開霽一擡手,虞枝腰間掛著的小玉牌便飛到了他手中。

那小玉牌是進到練境時,每個修士都要帶著的。

只見聞人開霽雙手微微用力,虞枝的那塊小玉牌便化作齏粉,風一吹,那些粉末被卷著往上升去。

粉末匯集之處,出現了略有些模糊的畫面。

在場的人裏,有人認出了畫面中的妖獸,遂低呼出聲,“竟是梵天坐佛。”

虞枝也擡眸朝著那畫面看了過去。

聞人開霽放出來的,正是梵天坐佛死前的場景。

那個略有些瘆人的人影,直勾勾地伸手指著虞枝厲喝,“異世之魂!”

何滿慈看清畫面上的場景後臉色微變,當時情況緊急,緊接著便是心魔飛蟲,所以那時,她來不及細想什麽,現在,聞人開霽的作為,顯然是要將虞枝說成禍害天下的妖魔。

“聞人先生!你如今將一個妖獸說的話拿出來汙蔑我師妹,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位小姑娘。”聞人開霽擡手,示意擋在他面前的一位修士推開半步,他停在了何滿慈身前,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梵天坐佛雖是妖獸,可臨死之言卻是至理箴言,他說你的師妹是異世之魂,那她定是此次惹得魔修霍亂的罪魁禍首!”

“倘若你今日非要包庇你的小師妹,那莫要怪我對你們離月宗趕盡殺絕!”聞人開霽的聲音陡然變厲!

虞枝心頭一顫,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然而下一刻,謝折突然有了動作,虞枝腰間一緊,被謝折攬得騰雲飛起。

在他們飛起的瞬間,謝折揮劍落下一片劍氣。

許多人並沒有準備,叫那劍氣所傷,場面一時間亂作一團。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妖女跑了,我往南邊追,你們四散開去追!”

虞枝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過了許久,才小聲道,“妖女?他是在說我嗎?”

謝折沒接話,他垂眸看向虞枝,眉心微蹙。

也不知過了多久,榆城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不久前才待過的,有不少人住著的榆城,現在被人高的草給覆蓋。

放眼望去,高草似是相連著的,在高草與高草之間,有一個個類似於先前蟲繭的東西。

“城裏的人沒死,只是暫時被困在了高草之中。”謝折落在城樓上,他落地的瞬間,那些高草先是朝著他們的方向湧了過來,下一刻,卻又猛地退開,給虞枝謝折,留出了一塊站立的地方。

虞枝緩慢眨了眨眼,她擡頭看向謝折,一時沒明白謝折的意思。

謝折垂眸看向她,低聲解釋道,“這城裏的魔修,聽命於我。”

好家夥?!

虞枝一口氣險些沒吸進去,她閉了閉眼,許久都沒有睜開。

自打認識謝折來,她幾乎每日都與謝折在一起,也沒見他有什麽走上歪路的意思,什麽時候就讓這麽些魔修聽命於他了。

“你……”虞枝睜開眼,聲音有些打顫,“是想要滅世嗎?”

謝折輕輕點了點頭,虞枝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甚至於自個兒突然成了魔女這事兒都不如謝折這一點頭給她帶來的沖擊大,合著這段時間她白幹了!

好在謝折的聲音很快響起,“原先,我的確是那樣的想法,只是在離月宗的這段時間,我決定換一種方式。”

“當年參與進事情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所以魔修這步棋,我一定要走。”謝折低聲道,“我想要以離月宗的名號與魔修對抗……”

謝折並沒有將自己的計劃說全,他低眉看向虞枝,“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會將你牽扯進來,我……”

聽到謝折先前的解釋,虞枝算是松了一口氣,不想滅世,那說明自己沒有白幹。

至於將自己牽扯進去這件事,虞枝並沒有將事情怪到虞枝頭上,畢竟她的確是異世之魂,若是要怪,自然要怪那個什麽聞人開霽。

虞枝擡頭,她正要說話,卻忽然發現有一抹白離他們越來越近,“謝折!有人追過來了。”

謝折聞言回頭去看,看清來人後,他一瞬間變僵的脊背松了兩分。

虞枝從謝折背後探出腦袋,看清來人的臉時,她下意識低呼出聲,“彌夜?!”

追著他們而來的人分明穿著離月宗的白色道袍,可那張臉,分明是虞枝在幻境中見過的彌夜的臉。

見虞枝認出彌夜,謝折恍然想起了幻境中的事情,他擡眸看向彌夜時,視線中多了些不滿。

彌夜落在了城樓上,他看了一眼虞枝,“少主,離月宗對虞姑娘勢在必得。”

“為了鎮山骨?”謝折反問道。

彌夜點了點頭,他瞥了眼虞枝,幾番欲言又止。

見他這樣,虞枝會意,“謝折,你們閑聊,我想去取些東西走。”虞枝擡手指了指城中。

謝折見狀,擡手在虞枝額上輕點了一下,“去吧,我很快就去尋你。”

虞枝擡腳從城樓上走了下去,她所到的地方,高草自會避讓。

等到虞枝走得有些遠了,彌夜才低聲道,“少主,如今最好的法子,是將虞枝交……”

謝折的視線投來,彌夜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垂下頭,避開了謝折的視線,“聞人開霽是不會輕易放過虞枝的,倘若離月宗不願交出虞枝,或許會影響少主你原先的打算。”

謝折沒有接話,他轉眸看向城中的方向,“所以我想叫阿枝假死避開魔修之亂。”

彌夜抿了抿唇,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折瞥了他一眼,“想說什麽便說吧。”

彌夜垂下眼,“我記得少主先前說過,要等自己恢覆了十成十再動手,可是現在……”

謝折搖了搖頭,“雖沒有完全恢覆,但也恢覆了七八成,況且,我與明遠……”謝折默了默,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擡眸看向彌夜,“你先去尋彌星吧,等我與阿枝說好,你再過來。”

虞枝按著自己記憶中的道路找到了小竹的家。

稍有些破舊的屋子裏,有一大一小的兩個草團子,應該就是小竹和她的爺爺。

靠近那兩個草團子時,虞枝甚至還能聽到草團子中傳來的,頗為平緩的呼吸。

她繞過那些高草,走進了小竹存放纏絲草的房間。

剛剛進屋,虞枝便看到了自己的那盆纏絲草。

那盆纏絲草被小竹小心翼翼地收斂在高處,那是每日上午日光最盛的地方,比起上一次見到,這一盆纏絲草長高了許多。

虞枝踮起腳,將裝有纏絲草的花盆抱了下來,那纏絲草似是感受到了用血哺養自己的人到來了,根莖輕輕顫動著。

虞枝就站在那兒,看著手中那盆纏絲草許久。

而謝折,則是站在門邊,看了虞枝許久。

“虞枝。”也不知看了多久,謝折終於開口。

虞枝回眸看向謝折,日光從她背後傾灑,宛若一片金光。

“我……”謝折頓了頓,他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

虞枝啊,喜歡熱鬧,日日拘在一個地方,定是會心情郁悴,只是,倘若不這麽做,那麽不說謝折,整個離月宗都有可能成為修士中的敵人。

即便是明遠不在意,何滿慈不在意,那麽其他人呢。

離月宗上上下下那麽多人,就算如今各個喜愛虞枝,疼愛虞枝,倘若當真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那麽點疼愛,又能夠持續多久呢。

虞枝看向謝折,見面前的人竟是難得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笑了笑,“怎麽了?是想出怎麽幫我避禍了嗎?”

謝折輕輕點了點頭,他看向虞枝,聲音聽起來有些溫吞,“虞枝,我不願騙你,有更好的,無須你去犧牲的法子,只是我自私了些,希望早日解決魔修之亂,早日報我龍族之仇,所以才會選擇這一條路。”

虞枝抱著纏絲草走到了謝折身前,她擡眸看向謝折,“讓我猜猜,你想的法子,是不是讓我假死避開?”

看著一下猜到自己所想的虞枝,謝折眸光暗了暗。

“是,瘴氣之地尋常人進不得,那兒也有我的親信在,我會將你安置在那兒,等到所有的事情都了結,再將你接出來。”

虞枝點了點頭,“是於每個人都有利的方法,謝折,你為什麽要覺得內疚?”

謝折垂眸看向虞枝。

面前的人臉上沒有什麽委屈的神色,謝折一時之間,不免有些恍惚。

虞枝平日裏,總是嬌嬌的,平日遇見什麽事情,總是撒嬌賣乖。

可當真面對重要的事情時,她便乖巧地惹人心疼。

謝折伸手,他似是想要像先前那樣,擡手在虞枝額頭上輕輕叩上一下,可是伸出的手過了許久,都沒有落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假死的事,離月宗中,我只會告知明遠,便是連何滿慈以及祝知禮,都不會知道你是假死。”

“這意味,何滿慈不能陪你在瘴氣之地中避世。”謝折聲音頓了頓,虞枝仍舊像方才那樣看著他,沒有半點不滿的情緒,“我尋了一個人陪著你。”

“關影宗的寧雁靈。”

虞枝微微瞪大了眼,她有些驚訝。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獨自一人在瘴氣之地中避世三五年的準備,現在忽然得知還有個同伴,自然有些詫異。

只是這個同伴的人選讓虞枝有些意想不到。

“寧雁靈?”

謝折點了點頭,“她欠了我些東西,是個會安安分分陪著你的人。”

“好。”虞枝應了下來,“那我是不是該在眾人面前死去,才能讓他們信服?”

謝折點了點頭,“沒關系,我們還有時間,你還能……”

能什麽呢,在這個長滿高草的城裏枯坐著嗎?

留給謝折的時間太短了,他沒有辦法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來。

現在看著面前的人,謝折只覺得虧欠,覺得內疚。

偏偏面前的人,看著卻絲毫都不委屈,這讓謝折心中的情緒激蕩更甚。

“謝折,我還有件事兒求你。”虞枝開口道,她擡手指了指身側的兩個草團子,“能把他們爺孫兩個安置在城外嗎?小竹替我將纏絲草照顧得很好,他們相依為命,老爺子看起來……”虞枝頓了頓,“總不好叫他們最後的日子都在這裏面待著。”

“好。”謝折低聲道,“我會安排妥當。”

虞枝又轉了一圈,她轉眸看向謝折,“那我們便準備準備去做這一出大戲吧。”

謝折帶著虞枝回到了城樓之上,彌夜等在那裏。

見人回來了,他擡了擡手中的匕首,“少主,得罪了。”

謝折側過身,擋住了虞枝的視線。

虞枝什麽都沒有看到,卻聞到了空氣中彌漫開來的淡淡的血腥味兒。

“燒焦的屍體彌月已經準備好了。”彌夜垂著頭道,“就安置在火山口下,少主你帶著虞姑娘去火山口處,等眾人趕到,虞姑娘你便跳下火山口。”

彌夜擡頭看向虞枝,“我們的人藏在下方接應,到時候會帶你離開。”

虞枝道了一身好。

謝折將人帶著朝著火山口的方向禦劍而去。

而彌夜跟了上去,一段距離後,他點燃了引信。

那是蒼羽宗中用來緊急傳信的引信,蒼羽宗,或是其他修士,很快就會趕過來。

這火山口如今正沈睡著。

即便如此,虞枝站在火山口仍舊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意。

謝折扶著她在火山口外站定,“怕嗎?”

“什麽?”四周的風有些大,虞枝一時有些沒有聽清,她側過身,湊到了謝折身邊。

“我問你,怕不怕?”謝折扶著虞枝的手臂,垂眼看向她。

虞枝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道,“謝折,你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嗎?”

“不會。”

“那我便不怕。”

說話間,彌夜領著一大群人跟了上來。

瞥見聞人開霽就在人群中,彌夜擡高了聲音,“我知你是被妖女蠱惑了,只要交出妖女,我們不會傷你!”

何滿慈在人群之中氣急,竟是擡著劍朝著彌夜砍了過去。

只是她還沒有靠近,便叫彌夜身側的人提劍震開。

虞枝的視線從人群中穿過,落在了何滿慈身上,而後粲然一笑。

她退了半步,擡眸看向謝折,聲音很低,“你會去看我嗎?”

謝折擡手從虞枝的側臉輕輕拂過,“當然,我來去極快,只要有空便會去看你。”

虞枝擡起頭看向面前的人。

她已經許久沒有去註意謝折頭頂的好感了,也不知什麽時候,那好感已經到了九十三點。

虞枝嘴角微翹,對著謝折笑了起來。

她伸出手輕輕抱了抱謝折,下一刻,猛然伸手,將身側的人推得遠了。

虞枝的聲音清脆,在場的人都能聽清。

“你們說我是妖女,說這魔修之難是由我引起的,那我今日便烈火焚身,但求我死後——”虞枝的視線從在場眾人面前掃過,“這魔修之難能到此為止!”

何滿慈意識到了什麽,她從人群中沖了出來,只是仍舊是晚了。

她的小師妹,那樣嬌俏的小師妹,宛若一只秋日蝶,飄進了那烈焰湧蕩的火山口。

謝折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拉虞枝。

可虞枝的手卻是從他之間劃過,分明是做戲,分明謝折知道是做戲,可他仍舊是有些怔怔地看著火山口的方向。

何滿慈撲倒了火山口邊,可哪裏還看得到虞枝。

她驚懼到極點,卻又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趔趄著起步,劍背重重砸在了謝折身上。

“你離師妹那般近,為何沒有拉住她!”

謝折背上原本止了血的傷口崩開,他沒有動,任由何滿慈在他身上宣洩著怒氣。

謝折只是偏過頭,看著虞枝落下去的方向。

他心裏清楚,虞枝不會有事。

彌月親自帶人在下面等著,若是虞枝出事,自己也會有所感應。

可謝折心中,仍舊升騰起了一股,虞枝就此離自己遠去的茫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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