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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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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給小師姐道歉◎

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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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有些涼, 吹在虞枝手背上時,讓她有些瑟縮。

可謝折卻是半禁錮著她,這讓虞枝連逃避都不大做得到。

“如果我沒有猜錯……”虞枝抿了抿唇, “你遇見的那只螭,在我八歲那年,從離月宗後方群山地下,爬出來過。”

有關八年前的事情, 整個離月宗都沒有人提。

那件事,仿佛被所有人默契地遺忘了。

虞枝有時候會想,他們不提,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當年能活下來, 用了許多離月宗的靈器法寶,為了避免閑言碎語,所以不再提這事兒呢。

現在謝折突然提起,那些本以為早就遺忘的記憶, 竟是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虞枝擡眼看向湊得極近的謝折, 悠悠吐出一口氣, “先把飯吃了吧。”

因著在畫中, 所以他們並未特別明顯的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實際上現在, 天色已然有些晚了。

聽虞枝這樣說, 謝折這才側過身, 給虞枝讓出了一條路來。

實際上,從虞枝的視角來看,當年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什麽好說的, 三兩句便能說全了。

他們上山去玩兒, 卻遇見了解決不了的螭。

為了引開螭, 虞枝當年受了很重的傷。

虞枝坐在謝折的對面,她手裏握著竹筷,另一只手則是撐著下巴,滿眼不解。

“當年,我明明都已經跑進茂密樹叢了,那只螭那樣大的身子,不該會追上我才是。”虞枝嘆了一口氣,“可它突然變小,還將我捅了個對穿。”即便是現在說起,虞枝也是沒忍住,吸了一口涼氣,她放下手中竹筷,在胸前比畫著,“師公將離月宗壓箱底的靈器都用在了我身上,我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虞枝微微歪過頭,面前的謝折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可是卻又不像是在看自己,反倒像是滿腹的心事。

“你……”虞枝剛起了個話頭,便驚呼一聲,整個人向後仰去。

而謝折,則是伸出手,懸在了半空中。

那位置,正是虞枝方才比畫的,叫螭捅個對穿的位置。

也就是,胸口正中央。

“謝折,你幹什麽?!”虞枝下意識擡手捂住了胸口,她擡眼瞪向謝折,難得面上有怒氣浮現。

可謝折卻是恍若未聞一般,他半擡起身子,彎腰朝著虞枝的方向。

手上力道極大,幾乎是不容虞枝拒絕。

虞枝唇舌之間溢出輕呼,謝折已經伸手抓住了她橫在胸前的胳膊。

她想要躲,卻叫施壓在身上的力帶得倒在了地上。

謝折則是順著那力一起撲倒。

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

“虞枝,我要確定一件事。”謝折看著面前那雙驚疑不定,帶著怒氣的眼睛,低聲道。

話音落下,也不等虞枝回答,謝折便借著虞枝腰間的短刃,劃破了食指指尖。

血珠從傷口處滾落,滴在了虞枝的胸前。

本該洇入虞枝裙衫的血珠,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在虞枝的皮膚上彈跳起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虞枝的怒氣散了兩分,她定定地看著胸口跳舞一般的血珠,有些訥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謝折沒說話,他死死盯著虞枝胸口的位置。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渾身緊繃的謝折陡然洩了力,他垂眸看向躺在自己身下的,因為驚慌而臉色有些煞白,一雙眼睛有水光浮現的人,撐著胳膊坐了起來。

謝折坐在了虞枝身側,而後伸出了手,“你師公對你可真是好,這樣的寶貝都舍得拿出來給你用。”

虞枝瞥了眼謝折伸出的手,並未牽住,而是自己爬坐起來,攏了攏衣衫。“什麽意思?”

謝折垂著眼,大半個身子都在陰影下方,他沈默片刻,突然伸手,在虞枝腦門上,輕輕叩了一下。

“難怪當日我逃出來,會遇見你。”

謝折這話,說得沒頭沒尾。

虞枝聽得直皺眉,仍想問些什麽,可面前的人卻是一副不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謝折站起了身,坐回了桌前。

見虞枝還在地上坐著,微微挑眉,夾起一塊糖醋肉丟進了嘴裏。

等到糖醋肉被他咽了下去,謝折才疑惑道,“你怎麽還在地上坐著?不吃飯嗎?”

虞枝氣急反笑。

她三兩下爬了起來,瞪著謝折,“你自個兒吃吧!”

瞧那架勢,顯然是因為方才的那一遭氣得極了。

謝折仍舊端坐在桌邊,他看著虞枝走得遠了,並沒有起身去追的意思。

等到人徹底消失在視野裏,謝折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將面前的碗輕輕一推,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謝折才起身離開。

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後,手裏捧著一小把麥谷,踱著步走到了房間中的鳥架旁。

鳥架上,站著一只渡鴉和一只雪雀。

謝折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摩挲著雪雁的腦袋,視線卻是落在渡鴉身上。

渡鴉藏匿於黑夜,只在經過明月時,投下了一襲影子。

-

那天的事,兩人沒有再提。

好像有什麽發生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總歸每日的生活都是按部就班的,虞枝日日跟著謝折一道上課。

比起先前,虞枝長進了不少,至少控劍的力道變得又準又穩,若是遇見三五只低階妖獸,憑著劍術,虞枝也能毫發無傷。

只是更多的,卻也是沒有了。

明遠這段時間,想了許多法子想要充盈虞枝體內的靈氣,可是多少靈物寶器用下去,虞枝體內的靈氣都是寥寥,就像是有個吞食靈氣怪物一般。

比起明遠看得出的懨懨,虞枝反倒穩重了許多。

時間過得極快,轉眼間,凈水鎮修士集會的日子近在眼前。

明遠給謝折與虞枝放了假期,讓兩人提前兩天下山去,幫襯著何滿慈一行。

這樣算起來,何滿慈與祝知禮,也有月餘沒有回過山上了。

虞枝下山前,特意央了郭衡陽做了一籠子糕點提上了。

謝折等在廚房外,見虞枝提著糕點走了出來,嘴角微微向下,“你對他們,倒是上心得很。”

虞枝瞥了眼謝折,那天的事兒,她可還沒忘呢。

是以這些天,她對著謝折說不上熱絡,總是淡淡的。

不過也怪,她不曾上趕著哄騙謝折,謝折腦袋上的好感反倒自個兒長了幾點,如今已經八十五的好感度了。

“我與師兄師姐,青梅竹馬,如同親姐弟,自然上心。”虞枝收回了落在謝折身上的目光,哼了一聲,提著手中糕點往下走。

在聽虞枝說到青梅竹馬時,謝折嘴角向下的弧度更明顯了。

只是緊接著又是一句如同親姐弟。謝折擡手掩唇咳了咳,瞥見虞枝手腕上戴著的,正是自己給她的那條玉鐲,眉眼微微舒展。

“這兩日凈水鎮好吃的東西不會少,倒也不用你將這糕點千裏迢迢地帶下去。”謝折擡腳跟上了虞枝的步子,“這次的熱鬧,定是比先前年集要大上不少。”

“說得好似你經常去修士年集的樣子。”虞枝頭也沒回,輕哼一聲。

謝折應了一聲,“那是自然,等到了鎮上,你跟著我,我給你挑些好東西。”

虞枝笑了一聲,她回過頭,雙眸彎若月。

只見她晃了晃腰間別著的小包,語氣也微微上揚,“謝折,我可是有師父特意替我準備的靈石用來買東西。只是他似乎沒有給你準備吧?”

虞枝面上滿是狡黠,她轉過身去,“你給我好好解釋那日晚上發生的事兒,我許是會善心大發,這次集會替你買下你想要的東西,不然,你只能幹看著,卻沒有靈石付咯。”

謝折呼吸微滯,他似是嘆了一口氣,垂眸看向虞枝時,也帶著些許的無奈,“那晚的事兒,你已經冷落我月餘了。”

聽起來,似乎還帶著幾分委屈。

虞枝又哼了一聲,“謝折,你那樣的舉動,若是我告訴師父,你定是要去洗月閣待上三五天的,我沒有向師父告狀,已經是看在你是我小師弟的份上了。”

“是,小師姐。”謝折輕嘆了一口氣,三兩步追到了虞枝的身側,他驀然伸出手,橫在了虞枝身前,半擋住了她的腳步,“我知錯了,那日行事莽撞,現在同你道歉。”

歉字落下,謝折虛握成拳的手掌張開,一枚玉佩輕輕滑落。

那玉佩周身籠著一股靈氣,便是靠近,都叫人覺得身心舒暢。

“賠罪的禮物。”謝折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垂眸看向虞枝。

虞枝的視線落在了玉佩上,她倒也無須謝折給她送什麽禮物,遂只是擺了擺手道,“你知錯了就好,這樣貴重的玉佩還是收……”

不等虞枝說完,謝折已經彎腰,將玉佩掛在了虞枝的腰上。

“虞枝,修士集會上會有很多人。”謝折低聲道,一改方才的狹促,多了幾分正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能夠使你起死回生的寶器,許是會叫許多人眼熱。”

虞枝一楞,自然是想起了謝折那日頗有些沒頭沒尾的話。

——你師公倒是疼你,這樣的寶貝都舍得給你用。

可是虞枝的疑惑卻是更重了。

她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傷口的位置,謝折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那救自己一命的東西,還在自己身體裏嗎?

長睫輕顫,虞枝微微擡頭,直勾勾地盯著謝折。

直到謝折擡手,按了按她的眉心,“有這玉佩在,至少一部分人見到了,不會與你為難。”

虞枝張了張唇,有滿腹想要問的話。

可是謝折已經轉過身,擡腳走得遠了。

虞枝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擡腳追了上去。

凈水鎮上的人多了很多。

一早收到虞枝雪雀遞來的消息,何滿慈等在了鎮外的茶館上

平日沒什麽人的茶館,今日也是人頭攢動,幾乎找不到空的座位。

遠遠地瞧見虞枝與謝折後,何滿慈站起身,對著兩人招了招手。

“滿慈師姐。”虞枝在何滿慈對面坐了下來,將手中提了一路的糕點放到了桌上,“想著你許久未曾吃到郭伯伯的手藝了,下山前,特意央他做的。”

何滿慈笑了一聲,她撚起一塊糕點,松軟糯口,味道極好。

“阿枝有心了。”她擡眸打量著虞枝,聲音微頓,“怎麽看著瘦削了些,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兒嗎?”

虞枝搖了搖頭,她身子微微前傾,湊到何滿慈耳邊,小聲道,“你與師兄不在的這一個月,我與謝折一道在上課。”

聽到虞枝的話,何滿慈面上閃過了一絲訝然,她深深看了眼虞枝,又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坐在虞枝身側的謝折。

“你身子不好,凡事量力而為。”

“虞枝又不是什麽三歲小童。”謝折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說出的話,著實說不上和善,甚至隱隱約約帶了兩分火藥味兒,“反倒是師姐莫要因為自個兒心中的歉疚,就要阿枝束手束腳,被關在離月宗裏。”

何滿慈臉色微變,她很快反應過來謝折在說什麽。

想到十年前的事兒,何滿慈放在桌上的手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時候,她微微握拳,又很快松開,擠出一個笑來,“還是先去客棧吧,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房間。”

虞枝應了一聲,她擡手,在謝折腰間輕輕掐了一把,而後走到何滿慈身邊,挽住了她的胳膊,“別搭理謝折,師姐,我想同你睡一間房。”

何滿慈笑著拍了拍虞枝的手臂,她擡眼看向謝折,正要說話時,卻見謝折輕嗤了一聲。

“師姐,下山前,師父曾叫我去一趟陳家舊宅,便不與你們一路了。”

何滿慈正因為謝折的嗤笑而有些心煩意亂,聽到謝折的話,她沒有細想,只道了一聲好,將客棧的位置告知謝折後,與虞枝兩人離開了茶館。

茶館的人來來往往,何滿慈並沒有註意到,在他們離開後,原本坐在他們右側桌子的那位客人也拿好包裹,起身離開了茶館。

經過茶館,不過百十來米,便入了凈水鎮。

謝折獨自一人,拐進了往陳家舊宅去的小路。

與外頭大道上的人流相比,這小路上幾乎稱得上一句門可羅雀。

左拐右拐地,很快便連一個人影都見不著了。

謝折停下了步子,靠在青磚墻邊。

身著白衣的男子出現在小道盡頭。

男子長發束起,發冠是蒼羽宗特有的羽毛樣式的玉冠。

謝折看向來人,微微挑眉。

下一刻,那人已然朝著謝折後心而來,那人手中長劍若蛟蛇,迅猛如雷。

謝折側身躲過。

他手中佩劍並未出鞘,只是擡手去擋。

七八招後,劍鞘橫在了來人的脖頸上,謝折眉尾微挑,“看來蒼羽宗的確不錯,彌夜,你從前在我手中可過不了三招。”

白衣男子收劍,他對著謝折屈膝行禮,“少主。”

謝折微微頷首,示意面前的人無須多禮。

“蒼羽宗明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只是我懷疑,蒼羽宗中藏著……”彌夜的聲音低了兩分,“麒麟。”

謝折瞥了眼身側的人,“這次來凈水鎮,是為了替你兄長斂骨,旁的事情,並不急。”

彌夜周身的氣壓低了兩分,他低道了一聲是。

兩人一前一後,避開人,翻進了陳家的舊宅。

舊宅遭了火,陳家的人又都死了,所以整個舊宅並未被修繕,仍舊是當日滅火之後的殘破模樣。

乍一看,幾乎看不出半點先前的影子。

謝折落在院中,伸手一撚,數只小螢從他袖口飛出,飛成了長長的一條。

先前的密室入口,已經叫枯木落石堵了個嚴實。

彌夜走上前去,聚氣將那些枯木落石移開,一個黑森森的洞口,出現在了他們二人面前。

謝折擡腳,走了進去。

這段半長不長的階梯,謝折先前已經走過一遭,再走一次,倒是不再似先前那般心緒。

小螢聚作一團,飛在兩人前方。

在小螢悠悠的光下,不難看到落在地上的森然白骨。

彌夜呼吸一滯,旋即快步向前,半跪在地上。

謝折站在他身側,垂眸看著地上的那幾截白骨。

兩人都未曾開口說話,只餘下呼吸聲此起彼伏,交錯在一起。

彌夜垂眼,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白骨收斂到了一處。

他退開半截,對著面前的白骨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大禮。

謝折擡手,按在了彌夜的肩上。

他沒有說話,彌夜也沒有。

火焰悠悠跳躍著,被彌夜收斂到一處的白骨在那火舌的舔舐下,漸漸化作齏粉。

彌夜垂著眼,待到火焰燃盡,他伸出手,將那些粉籠到一起,收進了腰間帶著的錦袋中。

“兄長從前以為,自己會死在戰場上。”彌夜的聲音有些發啞,像是壓抑了許久,“死在剎地之土上。”

“彌夜,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回到剎地。”謝折垂眸看向彌夜,他緩聲道,字字皆是低沈。

彌夜點了點頭,他擡起頭,雙目因為充血而顯得有些赤紅。“少主,蒼羽宗中人見我根骨極佳,遂這段日子我探查不算困難。”

“只是……”彌夜頓了頓,他微微蹙眉,“少主,您要我去查聞人羽,這段日子下來,我察覺蒼羽宗似乎並不是聞人羽在主持大局。”

謝折低低應了一聲,“你在蒼羽宗安心待著,不要莽撞行事。”

“是。”彌夜低聲道,他搓了搓手腕,又道,“少主,彌月那邊……”

“彌月給我傳過信,魔族欲在年尾行事,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不足一年。”謝折的聲音聽起來,不大聽得出情緒,“足夠了,到時候,我會親自報抽骨褪鱗之刑。”

彌夜聞此言,沒有再說話。

他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謝折察覺到身側人的欲言又止,給了他一個視線,“想說什麽,直說就是,吞吞吐吐的。”

彌夜這才有些遲疑道,“我方才看見,夫人的鐲子,在少女身邊的女子身上。”

謝折唔了一聲,沒接話。

彌夜看起來有些掙紮,眼瞧著快要出巷子,兩人不能再一路走下去,索性將心一橫,話趕話道,“少主,那玉鐲,是夫人留給未來少夫人的,你……”

“我知道。”謝折瞥了眼彌夜,似是在看什麽傻子一般,“我想送便送了,有什麽問題嗎?”

“可那人,是離月宗的,也許是……”

謝折擡手,阻止了彌夜繼續說下去,他看起來有些不耐,“離月宗的煉龍法陣我大抵有了眉目,左右這不關阿枝的事,我那玉鐲送給她,你有何不滿?”

“彌夜不敢。”身側的人垂下頭道,“只是少主身邊,該站一位與您相配,能夠站在眾人頂端的姑娘才是。”

謝折又笑了一聲,劍鞘在彌夜腰間落了不輕不重的一下,“彌夜,我看上的女子,從沒有什麽配不配站在我身側。”

“我只怕,我有一日,不配站在她的身側。”謝折輕聲道,他側過身,看向一旁的彌夜,“給尋找鎮山骨的人傳信,叫他們潛伏進各宗門中,無須再尋鎮山骨。”

彌夜有些疑惑地擡頭,“少主,你的傷若有鎮山骨在,便不足為懼,為何不叫他們繼續尋下去。”

謝折搖了搖頭,“我已經尋到了鎮山骨,而鎮山骨也已認主……”

“認主?”彌夜的聲音裏透著幾絲荒誕,“鎮山骨是我族聖物,若是叫人占去,抽出來……”

彌夜的聲音驟然止住,站在他身側的人面色十分難看,周身氣息也冷峻無比。

“我說了,鎮山骨的事情無須再提,我的傷,我自有旁的法子!”

彌夜打了個冷戰,他低下頭,沈聲應了一句是。

作者有話說:

小謝:是時候換個手下了,這人是個傻的,想讓我去剖老婆的骨——感謝在2023-11-27 18:03:23~2023-11-28 18:43: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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