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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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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老縣令摸了摸胡子, “信啊,郡主能請來仙人?”

他萬分期待的看著崔舒若,然而崔舒若不帶半分遲疑的搖頭, 老縣令只好失望的低頭。沒有仙人也不打緊, 他繼續指揮為數不多的守衛來守城。

庫房裏的弓箭全拿上, 拿著弓箭的守衛分作兩排, 最前邊的,則是以盾牌抵禦遮掩。

眼看敵人越來越近, 隨著老縣令的一聲令下, 似漫天星般的流矢飛射而下, 但老縣令在治理庶務上有些能耐,可帶兵打仗嘛,大抵真的沒有這個天分。

只見流矢落下,甚至沒有射到敵人,明顯差了一段距離, 而且守衛們訓練不多, 能力也大多參差不齊,和對面精良的騎兵相比, 差得簡直不要太多。

他們氣勢磅礴, 以極為整齊的隊列不斷上前, 隨後,挽弓搭箭。

不同於化明縣的守衛,那些騎兵面目嚴肅, 訓練有素,崔舒若毫不懷疑下一刻人家的箭能射中自己的腦袋。

她推開了面前陡然合上的幾塊盾牌, 頂著旁人詫異的目光,站了出來。

崔舒若想起自己攢的十幾萬功德值, 而今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在關鍵時刻,她並不吝惜,而是毫不猶豫的道:“若是上蒼垂憐化明縣的百姓,這箭便射不到城墻!”

她廣袖揮動,目光奕奕,一副洞察天機的凜然模樣。

事實上,崔舒若外表看著多厲害,腦海裏的語速就有多狼狽不堪,她得趕著人家射箭之前念完,“十息內,方圓三裏所有正對我射箭的人,只要拉弓,弦就會因為太過用力而崩裂。”

她心裏迅速念完,差點屏住氣,維持不住臉上深奧玄妙的笑容。

所幸,在腦海裏念全一整句話不過兩息的功夫。

恰好那些騎兵們已經挽弓,同時要將箭射出時,弓弦突然崩裂。細細卻筋道的弓弦也能變作殺人利器,將射箭之人的手劃傷,還有些倒黴的,連臉都被帶出深深血痕。

而被好幾個守衛拿著盾牌擋得嚴嚴實實的老縣令,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推開盾牌一角,看了看天,確實沒有如預想般見到密密麻麻的箭簇。

待守衛們的頭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時,崔舒若一人站在城墻最前,呼嘯的風將她身上的衣袍吹得呼呼作響,她還系著湖綠色的披風,處於戰場之上,一介女娘也有了大將的從容風範。

她舉起一邊手,神情清醒冷漠,“上蒼庇佑化明縣!”

再一看底下拿著殘弓,或多或少受了傷的騎兵們,迷茫中的化明縣守衛們稀裏糊塗跟著不斷舉拳,大聲吶喊,“上天庇佑化明縣!”

即便是假的,跟隨所有人大聲吶喊之下,聲音一聲勝一聲堅定,如海浪般翻騰起來,他們也漸漸相信了上蒼真的會庇佑化明縣。

守衛們的面色已經從迷茫、恐懼、麻木,漸漸變得興奮起來,所有人的心中都燃起烈火和使不出的起勁。

與此相比,崔舒若聽著系統扣除兩千功德值的提示音,也不覺得多難受了。十幾萬功德值扣掉兩千可以,可以忍受!

被騎兵們拱衛,臉上戴著可怖的惡鬼面具的男人煞有興致的笑了一聲,“士氣?”

是的,就是士氣。

即便註定要打仗,可明知不可勝的赴死,與鬥志昂揚的赴死,二者給敵軍帶來的打擊截然不同。

而並州離化明縣如此之近,他們這些要想攻破此處,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就只能淪為他人魚肉,任人宰割。

方才的一切雖然詭異,可對於戴著惡鬼面具的將軍而言,他從不信鬼神,若是鬼神有用,他又怎會在人間受阿鼻地獄般的煎熬。

救不了他的,即便是真神,他亦會用手中刀劍,屠戮!

因此,他親自舉起手裏的弓箭,對準顯眼的崔舒若,當即便要親自動手。

那惡鬼面具漆黑如墨,除了咧開的嗜血大嘴,便只有露出的一雙眼睛帶著其他色調,但此刻,那雙眼睛陰狠戾氣,如對準獵物的老鷹般註視著崔舒若。

崔舒若毫不懷疑,那支箭能輕而易舉的穿透她的腦袋。

並非只有刀劍相加才是對決,人身上的狠決氣勢才是交鋒的第一步。崔舒若能察覺到那人的厲害,一個能做到令三千騎兵全聽他,一個手勢一個動作都令人畏懼的人,絕不簡單。

當他將弓拉到最滿時,崔舒若依舊在心間重新念起方才的話。

下一刻,惡鬼面具下的男人也如其他人一般,被劃傷了手心,蒼白如紙的手溢出鮮紅血滴。不僅如此,弓弦在崩裂時,打中了他的側額,連帶著面具也被帶下,頭發披散,露出他面若好女的臉龐。

即便是崔舒若,也不曾見過如此美貌的男人。

她迄今為止,見過相貌最出眾的二人,無非是崔成德和魏成淮,可一人是世家風流的灑脫自在,一人是沙場肅殺的穆然俊美,都是極為男性的長相。

可那惡鬼面具下的男人不同,陰柔美麗,面如桃花,尤其是發絲披散下,若非那雙眼睛的銳利,竟分不出男女。

或者說,若他是女子,崔舒若同樣也不曾見過容貌勝於他的人。

如斯美麗。

他的美貌與白皙和嚴肅端穆的戰場格格不入,太過顯眼,甚至是他身邊的將士有的都不免晃神,崔舒若這邊的守衛更是不少眼神癡迷。

即便是在絕境中,美貌依然擁有引人前仆後繼的誘惑力,甚至變本加厲,惡鬼面具下的男子,正是其中翹楚,猶如罌粟。

被許多癡迷、黏糊的目光盯著,惡鬼面具的男子眼裏流露出厭惡與惱羞成怒,可即便如此,依舊美得動人。

只見他重新戴好面具,隔絕那些覬覦的目光,而後沈甸甸的目光直指崔舒若,抄起身旁屬下的長矛,直接對著崔舒若投擲。

“三裏內面向我戴惡鬼面具的男人,會因為拋擲用力而骨折!”她在心裏默念道。

【叮,功德值減2000點!】

崔舒若:“???”

剛剛不過是崩弦受傷,他一個人就扣了八百功德值,現在骨折扣兩千點功德值,這合理嗎?

【親親,很合理哦,因為論對歷史的影響,下面所有的人都比不上他一個呢~】

崔舒若卻沒空理系統,她意識到了什麽,立即看向即便骨折了也悶聲不肯,在城墻下用吞噬惡鬼般的眼神註視自己的男人。

面若好女、惡鬼面具、還是帶兵打仗的好手……

崔舒若總覺得十分熟悉,可當她漸漸有印象是,一聲怒喝打斷了她的思緒,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

“原來堂堂齊王之女,也會使鬼魅的骯臟手段!”

他極盡嘲諷,奚落起崔舒若。

“若你的仙人當真有本事,便在頃刻間將我等殺滅,否則……”他語氣轉而淩厲,嘲弄不已。

崔舒若還真沒這樣的本事。

她不能直接取走旁人的性命,必須用烏鴉嘴的方式間接殺人,可在毫無外力的情況下,她想要將底下三千人全部殺死,除非用天地自然之力,一旦用了那些,她怕自己的功德值就止不住了……

而且,單純的用自然之力整蠱他人和殺人之間所耗費的功德值,不可同日而語。

如系統所言,是為了避免宿主使用功德值濫殺無辜,所以任何一種導致人死亡的方式,都會比捉弄和惡意受傷耗費的功德值要多得多。

崔舒若真把那些人全殺了,尤其是還有一個身份不明,很可能是史書記載的歷史人物,怕是她的功德值並不夠用。

所以她沈默了。

見此情狀,戴著惡鬼面具的男子愈發得意,他哈哈大笑,“殺我啊!衡陽郡主?仙人弟子?”

崔舒若沈著臉註視著對方,其實想要這支隊伍全數被殺很難,可……

她並非不能殺了主將。

崔舒若臉上的神情一點一點暗下,在她殺心漸起時,一道利箭破空而過,直接將對方的旗幟折斷,晃悠兩下,轟然掉落。

敵軍的嘲笑聲在此刻戛然而止。

崔舒若往身後一望,不知何時趙平娘站在了城墻之上。

她手執大弓,眼神冷厲,身姿筆直,比尋常男子還要高挑,更比城墻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冷靜,要有遇見戰事的果決。

崔舒若眼神驚喜,“阿姐!”

趙平娘一身絳紅衣裳,濃烈灼人眼,她比崔舒若還要高出一截,站在身邊時令人無端安心。

她對崔舒若一笑,“莫怕,阿姐來了。”

她身後還有不少人,有男有女,似乎在有條不紊的搬著什麽東西。

崔舒若也笑著點頭,她記得趙平娘最近閑暇,說不準是來尋她的,快到時卻遇到了狼煙示警。也許是因為提前知道趙平娘來日的功績,這樣關鍵的時刻,遇見沈穩淡然的趙平娘,崔舒若也無端生了許多信心。

她信趙平娘。

而趙平娘也站到了城墻前,作為齊王最疼愛的女兒,自幼長於軍營的郡主,趙平娘除了武藝高強,同樣擅長熟讀兵書,擅長用兵之道。

不過是因身為女子,除了爺娘無人信她,才只是安分的做一個郡主。

如今的情形,壓根沒個厲害能主事的。甚至所謂的五百守衛,平日裏多忙於農桑,並非時刻訓練。

真正管他們的是縣尉,可化明縣的縣尉丁憂回了老家,尚還沒有接替的人。

這才輪到縣令這個不擅長兵事的人來管守衛們。

崔舒若聰穎機變,但卻更擅長與人交鋒。她可以想辦法提高士氣,也可以打壓敵人的士氣,可讓她排兵布陣,她確確實實一竅不通。

崔舒若甚至在想,趙平娘來的太是時候了。自己不曾記得史書是如何記載趙平娘,更不清楚她是如何揚名,至少到今日,她都沒有嶄露頭角。

或許,今日就該是趙平娘揚名的時候。

當崔舒若若有所思時,趙平娘的聲音斂而銳利,有著習武之人的渾厚,不像崔舒若非但要自己喊,還得有壯碩的軍漢在一旁大聲重覆,才能叫人聽見。

“兀那小兒,只敢逞口舌之快算什麽本事,既要戰,那便戰個痛快!”她高聲淩厲,自負驕矜,嘲諷不已。

崔舒若猶豫片刻,仍舊選擇相信趙平娘,她清楚趙平娘平日雖高傲,但絕非無的放矢之輩。

底下戴著惡鬼面具的男人,果然面色暗沈,“娘子好生膽色,倒比龜縮不出的漢人男子有骨氣,待我破城,必留你全屍,厚葬!”

趙平娘卻絲毫不給他好臉色,“以面具覆臉,藏頭露尾,小兒爾,何須你來斂屍,待你身死,怕是連埋骨之地都不曾有吧?亡國奴焉?”

她似乎知道惡鬼面具男子的來歷,短短一句話就戳到對方痛處,叫他跳腳。

直接命人攻城。

其實不必趙平娘相激,他也會這麽做,畢竟要搶在並州的援軍來之前侵占此處,否則他們所有人都絕無生路。所以只宜速戰速決,若非崔舒若方才所為太過詭譎,壓根拖不了這麽久。

戴著惡鬼面具的男人,舉起右手重重一揮,將士們騎著駿馬向前奔襲,眼看離城墻越來越近,趙平娘含笑而望,胸有成竹。

突然,趙平娘一聲令下,方才那些搬東西上城墻的男男女女都將一壇壇東西向下拋擲。

隨著壇子破損,透明的液體溢出,氣味漸漸濃郁,崔舒若眼睛一亮,是酒!

而不知何時,趙平娘早已暗中吩咐人在烈酒中浸泡過的箭頭都分發到將士手裏,隨著火把點燃,一簇簇流矢帶著火光射向城墻之下。

那些被酒浸染的衣裳、馬毛,還有土地,瞬間燃起烈火。

正因為底下的人,全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甲胄嚴整,想要脫下並不容易,烈火燒身,盔甲和皮肉粘連,痛苦只會愈發強烈。

而馬兒也受不住陡然著起的火焰,還有突然的驚嚇,要麽是馱著主人飛奔,要麽是嘶吼、左右亂撞。

原本整齊進攻的隊伍,瞬間亂做一團。

戴著惡鬼面具的男人註視著這一切,雖然臉被面具遮住了,但單看他陰沈沈的眼睛,也不難猜出他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

而這些壓根不可能讓敵軍退卻,戴盔甲的男子命人將受傷的將士帶回來。

繼續虎視眈眈,似乎隨時都能沖上來。

趙平娘本也不準備就此趕走對方,她不過是爭取些時辰罷了,好能把城墻上的一盤散沙規整規整,至少也要撐到援軍來。

五百守軍,即便差些,城墻矮些,想撐幾個時辰並非難事。

怕就怕守軍們一團散沙,做主的又是個不懂兵事的。

趙平娘看了眼亂七八糟一窩蜂守在城墻上,半點陣型都沒有的守衛們,下意識蹙眉。她拿起彰顯身份的玉牌,“吾乃安陽郡主,爾等餘下皆聽我號令。”

她能在極短的時辰內召集縣內百姓,又湊齊這麽多酒壇,本身就是極具號召力的人。

方才的一番交鋒,更是佐證了趙平娘的能力。化明縣縣令自己不擅長兵事,但他有個好處,心寬優容,順其自然,既然趙平娘出現,就必定有她出現的理由,將一切交托給她,說不準能有轉機。

至於男女之分,老縣令還真沒那麽看重,有能者居之嘛。

他看得很開。

當趙平娘如此說後,他立刻道:“悉數聽安陽郡主的!”

有了老縣令的大力扶持,趙平娘方才又揚了威,崔舒若更是證明了化明縣有神明庇護,守衛們漸漸安下心,完全聽從趙平娘的安排。

不僅是兩軍對壘講究陣型,守城又何嘗不是,總不好讓人像無頭蒼蠅一般亂轉悠,誰守在何處,人死了如何接替,這些都有講究。

趙平娘最熟悉的就是這些,她在腦海裏演算過無數次,可到了今日,才終於有用武之地。

在她的指揮下,原本亂糟糟的城墻總算有了秩序,所有人各司其職,不許如無頭蒼蠅般左右跑。至於底下,還有自發而來的百姓在依照趙平娘的吩咐做事。

一切井井有條,人心也漸漸安穩。

只要……熬過這兩個時辰就夠了!

而在短暫的喘息過後,隨著戴了惡鬼面具的男人一聲令下,騎兵們再次進攻,並且以盾牌合圍,猶如行走的方陣,穩步向前推進,在此種情形下,再想用酒燒人,便不是件易事了。

但趙平娘也沒想過一招鮮吃遍天,她等著這些人進攻。

城門一時半會攻不破,想要破城就必須用雲梯攀爬城墻。也許在平原上,這些騎兵確實沒有敵手,可在攻城上,優勢並不明顯。

所以趙平娘一點也沒有驚慌失措。

她冷靜的分析利弊。

也許她文不如趙仲平,謀略不比崔舒若,可作為齊王的女兒,熟讀兵書,有著女將軍的志向,她的天賦此刻正一點一點展現著。

等到敵軍通過雲梯,快要爬到城墻上時,趙平娘一聲令下,被指示過的百姓提著木桶飛奔到自己對應的人身邊。

而守衛拿起木桶,傾斜而下,裏頭裝的是滾燙的開水。

在極短的時辰內,一戶戶百姓拿出自家的鍋,抱來自家的柴火,齊心協力在底下支鍋起火。

不僅如此,除了支鍋燒水的人,其餘人則背起籮筐,開始背石頭,不斷的送上去。

先是滾燙的開水,又是迎面而來的滾石,想要攀爬上去實在是難。

崔舒若看著趙平娘沈穩指揮的模樣,心中嘆服,不愧是來日能以女子之身在男子間殺出重圍載入史書的人。

她的阿姐,趙氏平娘,此刻正熠熠生輝。

崔舒若站在那,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要做什麽,她有心讓路給背著沈重滾石的百姓,結果身後卻是一個咬牙提著木桶的人。

她差點與對方相撞,幸好被一個守衛突然攔住,才避免了滾水濺身。

那守衛穿的衣服有些不同,大抵是守衛裏的某個領頭,他替崔舒若擋了滾水,卻面不改色。崔舒若連忙道:“你可還好?”

守衛面容普通,神色卻沈穩,他一拱手,“卑下無事!”

這邊的一點小變故引起趙平娘的註意,她連忙幹活來,崔舒若卻在守衛拱手行禮時,註意到了他內側衣裳袖口似乎繡了什麽圖案,十分熟悉。

不等崔舒若深究,趙平娘已經走到了崔舒若身邊,擔憂的問,“有燙到嗎?”

崔舒若搖頭。

趙平娘此刻卻不能帶著崔舒若走,她還得坐鎮,於是心情不暢的咒道:“一介男寵,也敢如此猖狂,待並州援軍一來,我倒要看看他怎麽狼狽逃竄!”

崔舒若卻終於想清楚了對方的身份,她抓住趙平娘的衣袖,“阿姐,你是說他是西秦皇帝的男寵?他是否是左丘燕至?曾經的後魏皇子?”

趙平娘點頭,“正是他,雌伏於西秦老皇帝才換的而今權勢,算是胡人將軍裏的後起之秀,攻伐兇猛,但面若好女,故而常以惡鬼面具覆面。你不必擔憂,雖說暫且拿他不得,但守城兩個時辰,你阿姐尚有把握。”

崔舒若卻有了其他成算,她有法子解化明縣之危了。

況且,左丘燕至不能死於此。

他該是殺了西秦老皇帝的人才對,因為他,羌族四分五裂,盡管身為胡人,後來還建國了,但卻是攪屎棍般的存在,不能讓他這麽早就死了。

崔舒若環顧左右,命旁邊的守衛撕下一塊衣擺,她拿著一整塊布帛,用手沾起一旁的地面上的血,開始寫字,時不時就要再沾一些。

好不容易寫完,如何傳給對方卻成了難事。

她想了想,把布綁在箭矢上,看向了趙平娘。

趙平娘對崔舒若的舉動很不解,滿眼疑惑,可當崔舒若問趙平娘能否把這箭射到左丘燕至身邊時,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連個究竟都未曾問。

左丘燕至看著射來的箭嘲諷一笑,輕輕一擋就落了下來,但也正是因此,叫他看清上頭綁著的東西。

在他的示意下,副將把布給撿了起來,雙手奉到他面前。

原本左丘燕至的眼神還輕蔑著,可當他看清布上所寫的一起,眉頭漸漸蹙起,眼神銳利又震驚,最後看向城墻上的一眼,不甘又興奮。

但他下一刻便下令退兵。

城墻上的趙平娘見著如潮水般退去的敵軍,難掩吃驚,回身看向崔舒若,“你在布上寫了何事,竟能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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