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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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閣
葉似之百依百順，立刻命人備車。
路上，葉似之閉目眠，突然間開口“可是對我有愧才會如此？”
林兮只答“放寬心，不想這些。”
睜眼看來，人面桃花，杏眸泛漪，林兮細細打扮過後仍是那個美得令人一擲千金不足惜的林樂師，面上還看不出皺紋，只不過比當年的氣色差了許多，臉色有些發黃，拿脂粉修飾後倒也是不甚明顯。
葉似之瞇眼瞧著，下意識的探身吻過去。知
林兮清瘦，自己比她重些，不舍得壓到林兮身上，一只手撐著坐墊，一手撐著車廂，將林兮圍在懷裏。
林兮的氣息很溫暖，總讓葉似之覺得能暖化了心窩，甜到了心坎。
半晌後，葉似之擡起頭來，滿足的笑笑，眼裏的情意幾要溢出來，像只小鹿。
“林兮，你好甜。處處都甜，連名字都是甜的。”
林兮臉微紅，推開她“肉麻。”
待車停下，林兮坦坦蕩蕩的站在紅袖閣前，不少人將她認了出來，高喊著“林樂師回來了！”
林兮身姿飄逸，步如行雲，一身精致繁覆的玄衣極美，步子輕快，走動著頭上發飾卻不怎麽晃動，身姿綽約，儀態萬千。
葉似之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滿眼欣賞與自豪。
林兮似是這紅袖閣的王，是貓也可是豹子，乖順久了，總會有些淡忘她霸氣的模樣。
沈賀親自出來迎接，紅袖閣內所有人都註視著林兮，早前見過的紛紛道一聲“林樂師，好久不見。”
未見過的都細細打量著林兮是何模樣，能名揚四海。
沈賀拱手行了一禮“林樂師，不知您要來，若有怠慢還望擔待。”
林兮淺笑著回禮“沈閣主海涵，是林兮唐突了。
聽到她這自稱的一聲林兮，眾人心下一顫，確實是她，確實是林兮回來了，
是林兮……
千金一擲不足惜，一曲可抵城千裏。
林兮繼續道“慚愧，本只是想回來看看，不曾想給您添麻煩了。”
沈賀是個人精，算盤打了起來，只道“無礙，若今日能聽林樂師奏一曲，那真是死而無憾了，這在場的各位也是仰慕您許久，不知您可賞臉，奏一曲？”
林兮微微點頭，再次踏上多年未來的高臺，抱了把琵琶，指尖撥弦，彈起了蘭陵王破陣曲。
霎時間紅袖閣內一片寂靜，只有琵琶聲聲。
葉似之笑著露出了排白牙，望著林兮移不開眼，林兮身上似有道光。
她笑著眼角落下幾滴淚，林兮啊林兮，你這般意氣，我才安心。
這才該是你……
林兮偶往下瞥一眼，見葉似之又哭又笑，這般模樣有些可愛。
輕揚了嘴角，手中琵琶彈得熟稔，輕重快慢，嘈嘈切切錯雜彈，場下人聽的如癡如醉。
林兮彈得好，長得也好，落在眼中是幅畫，奏樂聽到耳裏是天籟，修長的五指靈動的撥著弦似是撩人心弦。
許是有些人天生就像是仙子般，譬如林兮。
一曲終了，眾人雷動，叫好不絕，往前湧動著直道再來一曲，葉似之不幹，直接拉了林兮下來。
林兮只是想轉轉而已，又非是來包場的，都看猴一樣看著，才不可！
二話不說拉著林兮就去了廊間，葉似之忽然撒開她的手跑到欄邊，微微喘著氣看著林兮，迎著風大聲喊“林兮，我喜歡你。”
一如九年前……
林兮緩步走過去，滿眼含笑，溫柔若春風“這次答應你。
九年了，這次答應你。便將餘生都許給你，斯人已逝，能彌補你又作何再讓你去受傷。
“不可！”一聲驚呼傳來，嚇得二人齊齊回頭望去，眼見白發蒼蒼，是三年前的那位老樂師。
“女子與女子豈可胡來。 ”
林兮霎時間變了臉色，凝眉冷目，很是不悅。
她也曾顧慮過這些，可既已決定，就絕不會回頭。
“老師傅，有何不可？”
見林兮皺眉將自己護在身後，葉似之乖乖的像個小孩子在她身後看著，笑的極甜，像個吃到了糖的孩子，心底直呼‘林兮威武’。
林兮難得開竅護著自己，自是要好好體會一次。
老師傅很是義憤填膺“林樂師，對您老夫一直是萬般敬仰，您怎能做出如此糊塗事。你是她的師父，是阿姐。又同為女子，不顧陰陽，不顧禮教，你不覺羞恥？天下第一的林兮竟做如此荒唐事，豈能容於世俗，我勸你二人早日回頭。”
林兮眸中暗了暗，不入世俗，漫天謾罵，可能承受？
葉似之看著垂眸不言的林兮，心下一緊，心慌害怕的輕輕晃了晃林兮的手“林兮，若你怕了，這次我仍可放你走。”
這次若她走了，自己便去奈河橋上等她，這人世待得厭了。不會再等，不會再渾渾噩噩。
“這許多年該有個了斷，我已無處可去。”
林兮看小孩子一樣，看著洩了氣的葉似之，心疼起來，心裏明白自己的一句話或許會是她的一生，長嘆道“這次既說了彌補你，便不會再走。”
她想清楚了，此生到底不欠蘇故知，他在時，她一直是滿心滿眼情真意切的愛著，若說虧欠，不如說是覺得遺憾才會覺得虧欠。可當真欠葉似之的卻是太多太多，欠了十二年的牽掛，欠了九年的心傷，欠了三年的光陰歲月。
“這次我再怯弱也不敢離你而去。”
也不過九年，大可以還你十八年，將餘生都賠你。
葉似之感動了，心下唾棄自己容易滿足，卻仍滿意的笑著“不怕挨罵了？”
“怕！”林兮反握住她的手“但更怕你怨恨我，更怕這輩子欠你的還不完。”
為情所困是癡傻之事，可幼時初見林兮便是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林兮為人親和友善，待人溫柔細膩，可終歸還是在這個小孩子處糾纏不清。
葉似之撒嬌，磨著林兮要她的偏愛，林兮予之，那時也註定林兮與葉似之糾纏不清。
“林兮，不怕。”
她擋在林兮身前，身後緊握住林兮的手，昂首睨著“老師傅何必較真。”
老樂師氣憤，搬出蘇故知來講，當年林兮肯為他離開紅袖閣，如今勸回林兮想必也只蘇故知“你如此對蘇大人不覺愧疚”
覺察身後林兮的手僵住，葉似之回頭看，那張清瘦絕美的臉上又籠上哀傷。
葉似之一時間慌了，可又不知該說何，想了許久，道“莫傷心，若有來生，我決不糾纏你，你可好好與蘇故知一起。”
林分輕聲道“若有來生還是不要再見了，這一世我欠你又負他，只願生生世世不覆相見。”
“我還是他”葉似之不知她說的誰，只定定的看著她。
“欠你的還未還完，日後兩不相欠時，再談來世。”林分笑笑，幾分滄桑，幾分悲戚。目光堅定的看著老樂師“斯人已逝，活著的人何必作繭自縛。”
老師傅聞言氣的哆嗦，萬萬沒想到林兮竟如此不顧一切，大罵“不知廉恥，還不如那凝香閣賣肉的。
說罷，直接動手要趕林兮走，葉似之護著林今下去，撥開熱切的人群，將林兮護著出了紅袖閣，剛出門，樓上便倒下盆臟水，幸好二人走的快，不然便惹得一身臟。
林兮忽的有些迷惘，世人如此看不過，以後的路又該如何走。看了眼葉似之拉著自己的手，心下稍安。
二人身影一黑一白，緊握著手不放開。
“林兮，這三年你去了何處”
“秦州，我的故鄉。
“你可知，我曾偷偷派人找過你。
“猜到了。”
“你嫁我可好’
林兮詫異的轉頭看向葉似之“不是你要嫁我麽？”
“都一樣，在床上做你的林夫人就好，娶親這種費錢費力的事情我來做。”
葉似之沒羞沒臊的在林兮耳邊道，霎時只見林兮耳朵發紅，林兮耳朵好看，不薄不厚，弧度線條優美，葉似之一時難以自控，輕輕咬了咬，驚的林兮往一旁撒了幾步。
羞憤的嗔道，“不知羞。”
葉似之好像得手的賊，笑瞇瞇的看著林兮，有時她都在想，林兮爹娘該有多好看，能生出林兮這麽標致的孩子，且不是那般妖嬈嫵媚亦或是弱柳扶風般的傳統美人，而是冷冷清清，大氣端莊，氣質出塵的凡間仙女。
“都怪你生的這般好看。”
林兮不理她，離她兩步遠走著，也不再同她拉手。
葉似之想娶林兮，可一旦公諸於天下，那要承受的是驚濤駭浪，自己身有爵位，倒是無礙，可林兮又從何來勇氣去面對那些。
罷了，低調些，在府內平平淡淡也未嘗不可，如今又逢年關，先好好陪林兮過個年，再講其它。
林兮喜歡看燈，無人知曉的是，在三年前二人本命之年時，正好蘇故知成親的那個正月十五，上元佳節，葉似之命做燈籠的做了許多，在東苑，一一掛起，千百個燈籠亮著，美輪美奐。最深處，被圍繞著的是個一人高的馬型燈籠，林兮與她同屬馬。
她親手放了盞燈祈願，只寫著，願林兮餘生安好。
面葉似之不知的是，那年林兮也放了燈，三盞，一盞為蘇故知，一盞為璇兒，
一盞為她。
除夕夜，葉似之同林兮帶著璇兒去放煙火。林兮思膽大，玩的不亦樂乎，璇兒隨娘親，也不怕。
可葉似之玩的並不歡活，她有些怕那火焰兇猛的煙花。
林兮笑她膽小，她便一把抱住林兮，“就是怕了，如何？”
“無礙，反正我不怕。”
煙火映瞳，亮閃閃的，林兮看著她笑著，
一如當年走夜路，你怕黑，我不怕，可護著你。長安煙火絢爛，吃了年夜飯似之便守在林兮旁邊，東山與華裳趴在腿前，三人玩起了游戲。
“林兮，秦州可好玩？”
林兮點點頭，秦州很美，她很喜歡。
葉似之嘀咕著“那待過完上元節，我陪你回秦州玩些時日可好？
林兮又點點頭“可。”
大年初一皇帝便來粘著葉似之，委委屈屈的哭訴“以往都是你陪朕過年，今年知林兮回來，朕昨日都不曾來叨擾你，但朕在皇城待不下去了，老樣子，還住你這裏。”
皇帝也是可憐，生死關上走一遭，如今卻還要調養好身子再要懷孕，不過只天家香火不可斷。
夜裏皇帝睡去了北苑，那一直是她的臥房。璇兒也去偏房睡下，葉似之爬到林兮床上，抱著她，林兮雖瘦，可抱著也還算舒服，葉似之愛極她的氣息，很快睡著。
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來，向著林兮拱了拱，察覺林兮不大對勁，似是在抽泣，摸到她面上，濕濕的滿臉淚水。
“兮兮？”
林兮不答，還在睡夢中，葉似之抱住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沒事兒……兮兮。”
葉似之皺著眉，清醒過來，寒夜裏寂靜的能聽見風吹過，林兮的抽泣聲聽的很清，可眼前的黑暗地看不見她的臉，似隔著層紗，同她不知她為何而哭。
懷中的人兒動了動，醒過來，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往葉似之懷裏鉆，葉似之連連安撫，林兮輕聲道“似之？我有些怕。
擦擦淚，將臉埋在葉似之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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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似之瞇眼瞧著，下意識的探身吻過去。知
林兮清瘦，自己比她重些，不舍得壓到林兮身上，一只手撐著坐墊，一手撐著車廂，將林兮圍在懷裏。
林兮的氣息很溫暖，總讓葉似之覺得能暖化了心窩，甜到了心坎。
半晌後，葉似之擡起頭來，滿足的笑笑，眼裏的情意幾要溢出來，像只小鹿。
“林兮，你好甜。處處都甜，連名字都是甜的。”
林兮臉微紅，推開她“肉麻。”
待車停下，林兮坦坦蕩蕩的站在紅袖閣前，不少人將她認了出來，高喊著“林樂師回來了！”
林兮身姿飄逸，步如行雲，一身精致繁覆的玄衣極美，步子輕快，走動著頭上發飾卻不怎麽晃動，身姿綽約，儀態萬千。
葉似之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滿眼欣賞與自豪。
林兮似是這紅袖閣的王，是貓也可是豹子，乖順久了，總會有些淡忘她霸氣的模樣。
沈賀親自出來迎接，紅袖閣內所有人都註視著林兮，早前見過的紛紛道一聲“林樂師，好久不見。”
未見過的都細細打量著林兮是何模樣，能名揚四海。
沈賀拱手行了一禮“林樂師，不知您要來，若有怠慢還望擔待。”
林兮淺笑著回禮“沈閣主海涵，是林兮唐突了。
聽到她這自稱的一聲林兮，眾人心下一顫，確實是她，確實是林兮回來了，
是林兮……
千金一擲不足惜，一曲可抵城千裏。
林兮繼續道“慚愧，本只是想回來看看，不曾想給您添麻煩了。”
沈賀是個人精，算盤打了起來，只道“無礙，若今日能聽林樂師奏一曲，那真是死而無憾了，這在場的各位也是仰慕您許久，不知您可賞臉，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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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紅袖閣內一片寂靜，只有琵琶聲聲。
葉似之笑著露出了排白牙，望著林兮移不開眼，林兮身上似有道光。
她笑著眼角落下幾滴淚，林兮啊林兮，你這般意氣，我才安心。
這才該是你……
林兮偶往下瞥一眼，見葉似之又哭又笑，這般模樣有些可愛。
輕揚了嘴角，手中琵琶彈得熟稔，輕重快慢，嘈嘈切切錯雜彈，場下人聽的如癡如醉。
林兮彈得好，長得也好，落在眼中是幅畫，奏樂聽到耳裏是天籟，修長的五指靈動的撥著弦似是撩人心弦。
許是有些人天生就像是仙子般，譬如林兮。
一曲終了，眾人雷動，叫好不絕，往前湧動著直道再來一曲，葉似之不幹，直接拉了林兮下來。
林兮只是想轉轉而已，又非是來包場的，都看猴一樣看著，才不可！
二話不說拉著林兮就去了廊間，葉似之忽然撒開她的手跑到欄邊，微微喘著氣看著林兮，迎著風大聲喊“林兮，我喜歡你。”
一如九年前……
林兮緩步走過去，滿眼含笑，溫柔若春風“這次答應你。
九年了，這次答應你。便將餘生都許給你，斯人已逝，能彌補你又作何再讓你去受傷。
“不可！”一聲驚呼傳來，嚇得二人齊齊回頭望去，眼見白發蒼蒼，是三年前的那位老樂師。
“女子與女子豈可胡來。 ”
林兮霎時間變了臉色，凝眉冷目，很是不悅。
她也曾顧慮過這些，可既已決定，就絕不會回頭。
“老師傅，有何不可？”
見林兮皺眉將自己護在身後，葉似之乖乖的像個小孩子在她身後看著，笑的極甜，像個吃到了糖的孩子，心底直呼‘林兮威武’。
林兮難得開竅護著自己，自是要好好體會一次。
老師傅很是義憤填膺“林樂師，對您老夫一直是萬般敬仰，您怎能做出如此糊塗事。你是她的師父，是阿姐。又同為女子，不顧陰陽，不顧禮教，你不覺羞恥？天下第一的林兮竟做如此荒唐事，豈能容於世俗，我勸你二人早日回頭。”
林兮眸中暗了暗，不入世俗，漫天謾罵，可能承受？
葉似之看著垂眸不言的林兮，心下一緊，心慌害怕的輕輕晃了晃林兮的手“林兮，若你怕了，這次我仍可放你走。”
這次若她走了，自己便去奈河橋上等她，這人世待得厭了。不會再等，不會再渾渾噩噩。
“這許多年該有個了斷，我已無處可去。”
林兮看小孩子一樣，看著洩了氣的葉似之，心疼起來，心裏明白自己的一句話或許會是她的一生，長嘆道“這次既說了彌補你，便不會再走。”
她想清楚了，此生到底不欠蘇故知，他在時，她一直是滿心滿眼情真意切的愛著，若說虧欠，不如說是覺得遺憾才會覺得虧欠。可當真欠葉似之的卻是太多太多，欠了十二年的牽掛，欠了九年的心傷，欠了三年的光陰歲月。
“這次我再怯弱也不敢離你而去。”
也不過九年，大可以還你十八年，將餘生都賠你。
葉似之感動了，心下唾棄自己容易滿足，卻仍滿意的笑著“不怕挨罵了？”
“怕！”林兮反握住她的手“但更怕你怨恨我，更怕這輩子欠你的還不完。”
為情所困是癡傻之事，可幼時初見林兮便是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林兮為人親和友善，待人溫柔細膩，可終歸還是在這個小孩子處糾纏不清。
葉似之撒嬌，磨著林兮要她的偏愛，林兮予之，那時也註定林兮與葉似之糾纏不清。
“林兮，不怕。”
她擋在林兮身前，身後緊握住林兮的手，昂首睨著“老師傅何必較真。”
老樂師氣憤，搬出蘇故知來講，當年林兮肯為他離開紅袖閣，如今勸回林兮想必也只蘇故知“你如此對蘇大人不覺愧疚”
覺察身後林兮的手僵住，葉似之回頭看，那張清瘦絕美的臉上又籠上哀傷。
葉似之一時間慌了，可又不知該說何，想了許久，道“莫傷心，若有來生，我決不糾纏你，你可好好與蘇故知一起。”
林分輕聲道“若有來生還是不要再見了，這一世我欠你又負他，只願生生世世不覆相見。”
“我還是他”葉似之不知她說的誰，只定定的看著她。
“欠你的還未還完，日後兩不相欠時，再談來世。”林分笑笑，幾分滄桑，幾分悲戚。目光堅定的看著老樂師“斯人已逝，活著的人何必作繭自縛。”
老師傅聞言氣的哆嗦，萬萬沒想到林兮竟如此不顧一切，大罵“不知廉恥，還不如那凝香閣賣肉的。
說罷，直接動手要趕林兮走，葉似之護著林今下去，撥開熱切的人群，將林兮護著出了紅袖閣，剛出門，樓上便倒下盆臟水，幸好二人走的快，不然便惹得一身臟。
林兮忽的有些迷惘，世人如此看不過，以後的路又該如何走。看了眼葉似之拉著自己的手，心下稍安。
二人身影一黑一白，緊握著手不放開。
“林兮，這三年你去了何處”
“秦州，我的故鄉。
“你可知，我曾偷偷派人找過你。
“猜到了。”
“你嫁我可好’
林兮詫異的轉頭看向葉似之“不是你要嫁我麽？”
“都一樣，在床上做你的林夫人就好，娶親這種費錢費力的事情我來做。”
葉似之沒羞沒臊的在林兮耳邊道，霎時只見林兮耳朵發紅，林兮耳朵好看，不薄不厚，弧度線條優美，葉似之一時難以自控，輕輕咬了咬，驚的林兮往一旁撒了幾步。
羞憤的嗔道，“不知羞。”
葉似之好像得手的賊，笑瞇瞇的看著林兮，有時她都在想，林兮爹娘該有多好看，能生出林兮這麽標致的孩子，且不是那般妖嬈嫵媚亦或是弱柳扶風般的傳統美人，而是冷冷清清，大氣端莊，氣質出塵的凡間仙女。
“都怪你生的這般好看。”
林兮不理她，離她兩步遠走著，也不再同她拉手。
葉似之想娶林兮，可一旦公諸於天下，那要承受的是驚濤駭浪，自己身有爵位，倒是無礙，可林兮又從何來勇氣去面對那些。
罷了，低調些，在府內平平淡淡也未嘗不可，如今又逢年關，先好好陪林兮過個年，再講其它。
林兮喜歡看燈，無人知曉的是，在三年前二人本命之年時，正好蘇故知成親的那個正月十五，上元佳節，葉似之命做燈籠的做了許多，在東苑，一一掛起，千百個燈籠亮著，美輪美奐。最深處，被圍繞著的是個一人高的馬型燈籠，林兮與她同屬馬。
她親手放了盞燈祈願，只寫著，願林兮餘生安好。
面葉似之不知的是，那年林兮也放了燈，三盞，一盞為蘇故知，一盞為璇兒，
一盞為她。
除夕夜，葉似之同林兮帶著璇兒去放煙火。林兮思膽大，玩的不亦樂乎，璇兒隨娘親，也不怕。
可葉似之玩的並不歡活，她有些怕那火焰兇猛的煙花。
林兮笑她膽小，她便一把抱住林兮，“就是怕了，如何？”
“無礙，反正我不怕。”
煙火映瞳，亮閃閃的，林兮看著她笑著，
一如當年走夜路，你怕黑，我不怕，可護著你。長安煙火絢爛，吃了年夜飯似之便守在林兮旁邊，東山與華裳趴在腿前，三人玩起了游戲。
“林兮，秦州可好玩？”
林兮點點頭，秦州很美，她很喜歡。
葉似之嘀咕著“那待過完上元節，我陪你回秦州玩些時日可好？
林兮又點點頭“可。”
大年初一皇帝便來粘著葉似之，委委屈屈的哭訴“以往都是你陪朕過年，今年知林兮回來，朕昨日都不曾來叨擾你，但朕在皇城待不下去了，老樣子，還住你這裏。”
皇帝也是可憐，生死關上走一遭，如今卻還要調養好身子再要懷孕，不過只天家香火不可斷。
夜裏皇帝睡去了北苑，那一直是她的臥房。璇兒也去偏房睡下，葉似之爬到林兮床上，抱著她，林兮雖瘦，可抱著也還算舒服，葉似之愛極她的氣息，很快睡著。
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來，向著林兮拱了拱，察覺林兮不大對勁，似是在抽泣，摸到她面上，濕濕的滿臉淚水。
“兮兮？”
林兮不答，還在睡夢中，葉似之抱住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沒事兒……兮兮。”
葉似之皺著眉，清醒過來，寒夜裏寂靜的能聽見風吹過，林兮的抽泣聲聽的很清，可眼前的黑暗地看不見她的臉，似隔著層紗，同她不知她為何而哭。
懷中的人兒動了動，醒過來，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往葉似之懷裏鉆，葉似之連連安撫，林兮輕聲道“似之？我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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