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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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洛言一行人倒是比她們快些。早早地到了金華寺。徐然陪洛言一起去後山祭拜他母親。小桃則站在寺門口，向來路望去。徐然和洛言知她是在望柳綿綿來，便由她去了。
洛母的墓在一片山清水秀之處，鳥鳴啾啾。徐然識趣地回避，離洛言遠遠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洛言過來了，眼睛有些紅，似乎是哭過。徐然把準備的小零食遞給他：“吃一個。”洛言別別扭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但還是接過來吃了。
徐然去找小桃，剛好這時江家的三位夫人來了。她們一個個下轎，走在最前頭的婦人便是江極的正室方氏，微微發福，打扮得很樸素，手中撚一串佛珠。之後是三房宋氏。看著比方氏年輕許多，打扮俏麗，頭上珠環翠繞，一身紅紅綠綠的衣裳，看著十分亮眼。
而後面的柳綿綿，穿著身低調的淺藍衫子，發式也很簡單，沒多少裝飾物。但即便是這樣，她一出場，還是奪去了眾人的目光。
小桃遠遠地看著她，眼泛淚光，下意識就想朝她跑去，被徐然攔住了。柳綿綿也看到了小桃，死氣沈沈的眸子瞬間放出光彩，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垂著頭跟著那兩位婦人一起走上臺階。
徐然在小桃耳邊道：“別慌。”
洛言似乎是去找相熟的和尚聊天去了，有那名武功高強的侍從跟著他，想必也不需要徐然和小桃。她們便悄悄跟著柳綿綿，看她和二位夫人進了內殿，跪拜佛祖。出來時，柳綿綿踉蹌了一下。小桃差點要沖過去。只見柳綿綿身旁的丫鬟扶住了她。方氏關切道：“你怎麽了？”柳綿綿：“可能是未休息好，頭有些暈，不礙事……”
“怎麽不礙事？你一病，老爺該心疼了。”宋氏道。
方氏：“小福，你扶六夫人到廂房裏休息。”
柳綿綿身旁的丫鬟應了一聲，扶著她朝內院走去。
小桃和徐然連忙跟上去。
等小福一走，她們便走入房中。柳綿綿倚靠在床頭，看見她們瞬間展露笑容。“你們來了。”
小桃紅著眼睛：“綿綿姐，你可好？”
“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大家都很照顧我。”
“那我就放心了。”
……
徐然在外面放風。突然看到有兩個人朝這裏走來，走在後面的正是洛言。前邊的那個看起來是個和尚。洛言也看見了她，快步走到她面前：“你怎麽在這兒？”
徐然：“我和小桃來看綿綿，你呢？”
洛言皺眉：“有人說慧凈師父有事找我，邀我過來相見。”
“我沒看到什麽和尚。”
這時兩人都反應過來了，這其中一定有貓膩。而那個引洛言來的和尚一看情形不對，便要逃跑，被洛言當場逮住。“說，你為何把我騙到這裏？”洛言厲聲道。
和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洛言挑眉，“那你跟我去慧凈師父面前對峙！”
和尚慌了，腦門上浸出豆大的汗珠。“不要！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師叔，我說！”
據和尚交代，是江府的一個下人，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把洛言騙到這裏。其餘的他就不清楚了。
洛言皺眉：“你身為出家人，竟如此下作。”
和尚求饒，洛言一腳將他踹開。徐然：“恐怕是江家的哪位夫人想借你陷害綿綿，你快走。”
洛言：“好，那你呢？”
“我去叫小桃。”
於是二人分頭行動，徐然把兩位夫人要陷害柳綿綿的事簡短地告訴了柳綿綿。柳綿綿神色一凜：“我已是如此小心討好，她們竟還是不放過我……”沒過多久，那二位夫人果然跑過來“捉奸”。徐然和小桃便躲在窗下，察看情形。只聽方氏道：“柳妹妹，有人來看過你嗎？”
柳綿綿冷淡的聲音：“無人。”
宋氏：“這可就奇怪了呀。小福，你說。”
小福：“奴婢看到……看到洛少爺方才進了屋。”
柳綿綿：“你果真看到了？”
“是。”
“在哪裏看到的？”
“就在屋外。”
柳綿綿冷笑一聲：“在屋外？屋外可是一片空地，哪裏有藏身之處？莫非洛少爺看見了你，還任由你去報信？”
“這、這……”小福有些慌亂。這時宋氏接上了話：“或許你當時正躲在樹林裏吧？”
“對！正如三夫人所說。”小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忙道。
“躲在樹林？那麽遠的距離，你都能看到來我房間的人是洛少爺，你怕不是有千裏眼？”柳綿綿嘲諷道。
二位夫人這才察覺到，柳綿綿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然而如今已騎虎難下。宋氏沈下臉：“來人，搜查這裏！”
她身後的丫鬟婆子正要行動。柳綿綿厲聲道：“慢！”
“怎麽？心虛了？不敢讓人搜？”宋氏笑嘻嘻道。
柳綿綿：“三夫人請慎言。我身為江家六夫人，若是隨隨便便被人搜查房間，傳出去別人該如何說我們江家？我倒是不礙事，但若傷及了老爺的臉面，罪過就大了。”
宋氏變了臉色：“別拿老爺來壓我！你以為你能受寵多久？不過是仗著年輕……”
“是啊，我年輕，比不得二位姐姐資歷高。”柳綿綿淡淡道。
這分明是在暗示她們年紀大了。頓時，方氏和宋氏臉色都變得不好看。
“好了，”方氏皺眉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柳妹妹，你就讓人搜一搜吧，也好打消眾人心裏的疑慮。”
柳綿綿冷冷道：“搜可以，不過，若是搜不出什麽來呢？”
方氏：“若搜不出來，就代表小福這丫頭說了謊，編排主子乃是大忌。便把小福發賣，以示懲戒，妹妹看如何？”
小福一臉驚愕。柳綿綿：“那便依姐姐所言吧。”
小福臉色慘白。丫鬟婆子毫不客氣，在小小的廂房內仔細搜尋，然而沒人在此。
房間裏一時靜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小福。小福瘋狂大叫：“他一定是跑了！我、我親眼看到他過來的！難道、難道是那和尚……”
“什麽和尚？”柳綿綿立即道。
“不，沒有什麽和尚，我亂說的……”
柳綿綿：“小福，若是你能從實招來，或許還能饒你一命。說，你冤枉我一事，背後是否有人指使？”
小福下意識看向宋氏。宋氏瞪著眼睛，踹了小福一腳：“你個死丫頭！看我做什麽？”
這一腳直把小福踹得吐血。小福：“沒人指使我……”
方氏淡淡道：“把她拖下去。”
小福的慘叫聲越來越遠。方氏和宋氏向柳綿綿道了歉，離開了。
這時小桃和徐然才進了屋。
小桃抹著眼淚：“她們竟然這麽欺負你。要是今天洛少爺真被騙來了，那你……”
柳綿綿安慰她：“我沒事的。”
為免再生事端，小桃和徐然告別柳綿綿，回到了洛言身邊。徐然沒把這事告訴洛言，不想他因為這些腌臜事不高興。
一行人回去了。
另一邊，回到江府的三人。
柳綿綿推說身體不適，回房間休息去了。傍晚時分，江極回來。方氏和宋氏正要提前將此事告知江極，卻見柳綿綿也來了。她臉上脂粉未施，臉上猶帶病容，楚楚可憐，由著丫鬟攙扶著走過來。江極立馬被她吸引了所有註意力：“綿綿，你怎麽了？”
柳綿綿淒慘一笑：“還是請老爺休了妾身吧。”
江極臉色一變：“綿綿何出此言？”
“妾身出身卑微，幸得老爺垂憐，自嫁給老爺後妾身一心改過，恭謹做人，誰曾想，即便如此，仍被懷疑妾身清白。既如此，還不如休了妾身，免得旁人說三道四，丟了老爺您的臉面。”
說這話時，她雖是笑著的，眼中卻含淚。
江極握住她的手：“誰敢說你？”
柳綿綿只是哭。她身旁的丫鬟一臉欲言又止。江極：“你說。”
丫鬟：“老爺，您可要為夫人做主啊！今日……”
她詳細地把方氏和宋氏闖進柳綿綿廂房的事說了出來，重點突出柳綿綿的柔弱無助。
聽完，江極臉色陰沈，道：“綿綿，你不用走，我相信你。”
“誰要是再敢懷疑你，我不會放過他的。”
說這話時，他目光在方氏和宋氏的臉上一一掠過。
江極推開了丫鬟，親自扶著柳綿綿回房，徹底無視方氏和宋氏二人。等他們走遠後，宋氏終於維持不了笑臉，長長的指甲嵌入掌心：“這個下賤的妓子！”
她看向方氏，後者神色平靜，不由奇道：“你就不生氣？”
方氏淡淡道：“生氣能解決問題嗎？何況，我比你更了解老爺。他面上不在乎，其實心裏還是懷疑得很呢。”
“等著看吧，總有一天他會徹底爆發。”方氏唇角一勾，笑意冰冷。
江極冷落了方氏和宋氏好幾日。最後是宋氏的兒子江遠，委婉暗示江極，他母親因為聽信奸人所言誤會六夫人，內心十分愧疚，連帶著身體也變得不好，請江極過去看一看母親。
江極瞥他一眼：“你倒是有孝心，不像江天，那臭小子，天天只知道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
江遠微笑垂首：“大哥只是性子直爽。”
江極滿意點頭：“好吧，我會去看看你母親的。”
江遠從江極的書房裏退出來時，遇到了江天。江天瞪著他：“你又到爹面前賣乖？是不是又說我壞話了？”
江遠面色平淡：“我只是跟爹說了些家常話而已。”
江天厭惡皺眉。其實論長相，二人不分伯仲，一般的俊秀。但江天常年縱情聲色，內裏已經被掏空，看著要疲憊猥瑣些。
而江遠則不同，他飽讀詩書，行為舉止自有一股清朗之氣。和江天站在一起，更是襯托得他身姿俊逸。
江天自身也明白，這個弟弟比他更討喜，因此愈發厭惡江遠，盡管江遠對他總是恭敬，但他就是看到江遠就不爽。像是見到路邊臟兮兮的狗，忍不住地想去踢一腳。
“我遲早會當上家主，到時候，你和你娘就準備滾蛋吧。”
江天湊近他，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江遠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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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母的墓在一片山清水秀之處，鳥鳴啾啾。徐然識趣地回避，離洛言遠遠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洛言過來了，眼睛有些紅，似乎是哭過。徐然把準備的小零食遞給他：“吃一個。”洛言別別扭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但還是接過來吃了。
徐然去找小桃，剛好這時江家的三位夫人來了。她們一個個下轎，走在最前頭的婦人便是江極的正室方氏，微微發福，打扮得很樸素，手中撚一串佛珠。之後是三房宋氏。看著比方氏年輕許多，打扮俏麗，頭上珠環翠繞，一身紅紅綠綠的衣裳，看著十分亮眼。
而後面的柳綿綿，穿著身低調的淺藍衫子，發式也很簡單，沒多少裝飾物。但即便是這樣，她一出場，還是奪去了眾人的目光。
小桃遠遠地看著她，眼泛淚光，下意識就想朝她跑去，被徐然攔住了。柳綿綿也看到了小桃，死氣沈沈的眸子瞬間放出光彩，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垂著頭跟著那兩位婦人一起走上臺階。
徐然在小桃耳邊道：“別慌。”
洛言似乎是去找相熟的和尚聊天去了，有那名武功高強的侍從跟著他，想必也不需要徐然和小桃。她們便悄悄跟著柳綿綿，看她和二位夫人進了內殿，跪拜佛祖。出來時，柳綿綿踉蹌了一下。小桃差點要沖過去。只見柳綿綿身旁的丫鬟扶住了她。方氏關切道：“你怎麽了？”柳綿綿：“可能是未休息好，頭有些暈，不礙事……”
“怎麽不礙事？你一病，老爺該心疼了。”宋氏道。
方氏：“小福，你扶六夫人到廂房裏休息。”
柳綿綿身旁的丫鬟應了一聲，扶著她朝內院走去。
小桃和徐然連忙跟上去。
等小福一走，她們便走入房中。柳綿綿倚靠在床頭，看見她們瞬間展露笑容。“你們來了。”
小桃紅著眼睛：“綿綿姐，你可好？”
“我很好，你呢？”
“我也好。大家都很照顧我。”
“那我就放心了。”
……
徐然在外面放風。突然看到有兩個人朝這裏走來，走在後面的正是洛言。前邊的那個看起來是個和尚。洛言也看見了她，快步走到她面前：“你怎麽在這兒？”
徐然：“我和小桃來看綿綿，你呢？”
洛言皺眉：“有人說慧凈師父有事找我，邀我過來相見。”
“我沒看到什麽和尚。”
這時兩人都反應過來了，這其中一定有貓膩。而那個引洛言來的和尚一看情形不對，便要逃跑，被洛言當場逮住。“說，你為何把我騙到這裏？”洛言厲聲道。
和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洛言挑眉，“那你跟我去慧凈師父面前對峙！”
和尚慌了，腦門上浸出豆大的汗珠。“不要！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師叔，我說！”
據和尚交代，是江府的一個下人，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把洛言騙到這裏。其餘的他就不清楚了。
洛言皺眉：“你身為出家人，竟如此下作。”
和尚求饒，洛言一腳將他踹開。徐然：“恐怕是江家的哪位夫人想借你陷害綿綿，你快走。”
洛言：“好，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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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二人分頭行動，徐然把兩位夫人要陷害柳綿綿的事簡短地告訴了柳綿綿。柳綿綿神色一凜：“我已是如此小心討好，她們竟還是不放過我……”沒過多久，那二位夫人果然跑過來“捉奸”。徐然和小桃便躲在窗下，察看情形。只聽方氏道：“柳妹妹，有人來看過你嗎？”
柳綿綿冷淡的聲音：“無人。”
宋氏：“這可就奇怪了呀。小福，你說。”
小福：“奴婢看到……看到洛少爺方才進了屋。”
柳綿綿：“你果真看到了？”
“是。”
“在哪裏看到的？”
“就在屋外。”
柳綿綿冷笑一聲：“在屋外？屋外可是一片空地，哪裏有藏身之處？莫非洛少爺看見了你，還任由你去報信？”
“這、這……”小福有些慌亂。這時宋氏接上了話：“或許你當時正躲在樹林裏吧？”
“對！正如三夫人所說。”小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忙道。
“躲在樹林？那麽遠的距離，你都能看到來我房間的人是洛少爺，你怕不是有千裏眼？”柳綿綿嘲諷道。
二位夫人這才察覺到，柳綿綿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然而如今已騎虎難下。宋氏沈下臉：“來人，搜查這裏！”
她身後的丫鬟婆子正要行動。柳綿綿厲聲道：“慢！”
“怎麽？心虛了？不敢讓人搜？”宋氏笑嘻嘻道。
柳綿綿：“三夫人請慎言。我身為江家六夫人，若是隨隨便便被人搜查房間，傳出去別人該如何說我們江家？我倒是不礙事，但若傷及了老爺的臉面，罪過就大了。”
宋氏變了臉色：“別拿老爺來壓我！你以為你能受寵多久？不過是仗著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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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在暗示她們年紀大了。頓時，方氏和宋氏臉色都變得不好看。
“好了，”方氏皺眉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柳妹妹，你就讓人搜一搜吧，也好打消眾人心裏的疑慮。”
柳綿綿冷冷道：“搜可以，不過，若是搜不出什麽來呢？”
方氏：“若搜不出來，就代表小福這丫頭說了謊，編排主子乃是大忌。便把小福發賣，以示懲戒，妹妹看如何？”
小福一臉驚愕。柳綿綿：“那便依姐姐所言吧。”
小福臉色慘白。丫鬟婆子毫不客氣，在小小的廂房內仔細搜尋，然而沒人在此。
房間裏一時靜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小福。小福瘋狂大叫：“他一定是跑了！我、我親眼看到他過來的！難道、難道是那和尚……”
“什麽和尚？”柳綿綿立即道。
“不，沒有什麽和尚，我亂說的……”
柳綿綿：“小福，若是你能從實招來，或許還能饒你一命。說，你冤枉我一事，背後是否有人指使？”
小福下意識看向宋氏。宋氏瞪著眼睛，踹了小福一腳：“你個死丫頭！看我做什麽？”
這一腳直把小福踹得吐血。小福：“沒人指使我……”
方氏淡淡道：“把她拖下去。”
小福的慘叫聲越來越遠。方氏和宋氏向柳綿綿道了歉，離開了。
這時小桃和徐然才進了屋。
小桃抹著眼淚：“她們竟然這麽欺負你。要是今天洛少爺真被騙來了，那你……”
柳綿綿安慰她：“我沒事的。”
為免再生事端，小桃和徐然告別柳綿綿，回到了洛言身邊。徐然沒把這事告訴洛言，不想他因為這些腌臜事不高興。
一行人回去了。
另一邊，回到江府的三人。
柳綿綿推說身體不適，回房間休息去了。傍晚時分，江極回來。方氏和宋氏正要提前將此事告知江極，卻見柳綿綿也來了。她臉上脂粉未施，臉上猶帶病容，楚楚可憐，由著丫鬟攙扶著走過來。江極立馬被她吸引了所有註意力：“綿綿，你怎麽了？”
柳綿綿淒慘一笑：“還是請老爺休了妾身吧。”
江極臉色一變：“綿綿何出此言？”
“妾身出身卑微，幸得老爺垂憐，自嫁給老爺後妾身一心改過，恭謹做人，誰曾想，即便如此，仍被懷疑妾身清白。既如此，還不如休了妾身，免得旁人說三道四，丟了老爺您的臉面。”
說這話時，她雖是笑著的，眼中卻含淚。
江極握住她的手：“誰敢說你？”
柳綿綿只是哭。她身旁的丫鬟一臉欲言又止。江極：“你說。”
丫鬟：“老爺，您可要為夫人做主啊！今日……”
她詳細地把方氏和宋氏闖進柳綿綿廂房的事說了出來，重點突出柳綿綿的柔弱無助。
聽完，江極臉色陰沈，道：“綿綿，你不用走，我相信你。”
“誰要是再敢懷疑你，我不會放過他的。”
說這話時，他目光在方氏和宋氏的臉上一一掠過。
江極推開了丫鬟，親自扶著柳綿綿回房，徹底無視方氏和宋氏二人。等他們走遠後，宋氏終於維持不了笑臉，長長的指甲嵌入掌心：“這個下賤的妓子！”
她看向方氏，後者神色平靜，不由奇道：“你就不生氣？”
方氏淡淡道：“生氣能解決問題嗎？何況，我比你更了解老爺。他面上不在乎，其實心裏還是懷疑得很呢。”
“等著看吧，總有一天他會徹底爆發。”方氏唇角一勾，笑意冰冷。
江極冷落了方氏和宋氏好幾日。最後是宋氏的兒子江遠，委婉暗示江極，他母親因為聽信奸人所言誤會六夫人，內心十分愧疚，連帶著身體也變得不好，請江極過去看一看母親。
江極瞥他一眼：“你倒是有孝心，不像江天，那臭小子，天天只知道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
江遠微笑垂首：“大哥只是性子直爽。”
江極滿意點頭：“好吧，我會去看看你母親的。”
江遠從江極的書房裏退出來時，遇到了江天。江天瞪著他：“你又到爹面前賣乖？是不是又說我壞話了？”
江遠面色平淡：“我只是跟爹說了些家常話而已。”
江天厭惡皺眉。其實論長相，二人不分伯仲，一般的俊秀。但江天常年縱情聲色，內裏已經被掏空，看著要疲憊猥瑣些。
而江遠則不同，他飽讀詩書，行為舉止自有一股清朗之氣。和江天站在一起，更是襯托得他身姿俊逸。
江天自身也明白，這個弟弟比他更討喜，因此愈發厭惡江遠，盡管江遠對他總是恭敬，但他就是看到江遠就不爽。像是見到路邊臟兮兮的狗，忍不住地想去踢一腳。
“我遲早會當上家主，到時候，你和你娘就準備滾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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