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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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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貓尾

“此人並非大虞人士,仙盟商會那裏有他購買制符材料的記錄,一開始的確是仙修的路子,至於為什麽會有如此轉變,這就不得而知了。”

應戌黎說完,岳綰又補充道:“近來有消息,說這個知蹇子可能是為了見一個人而來。”

停頓片刻,這件事岳綰也沒有多大把握,某種程度上已經很接近道聽途說了,但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也只好接著說:“就是魔宗大護法留閑尊者。”

以這次跟知蹇子打交道的經歷來看,岳綰幾乎可以斷定,知蹇子絕不是單打獨鬥,他身後肯定有某個勢力龐大的邪修組織。

在這個世界,邪修和魔修並不是一回事,前者指的是拋棄正道、為了提升修為而不擇手段的修行者,後者指的是利用魔氣、心魔一類手段進行修行,根本就不是一個路子。

這二者都是正道仙修的打擊對象,一旦聯手,自然令人頭疼。

這些年來,對於邪修和魔修的聯手,正道仙修一向是看到苗頭就狠狠打擊,從來沒有說心慈手軟的,所以岳綰才會如此躊躇,畢竟她也不想就這麽否定這麽多年來的努力成果,就是提到“留閑尊者”幾個字,語氣也發生了細微變化。

應戌黎對此也是有所耳聞,她擔心木獲不知道,特意解釋道:“魔修一向是正道仙修大敵,早年魔尊伏誅之後,魔修已經不成氣候,數百年前,又有魔修組建魔宗,網羅了不少人。倘若這些人邪魔外道合夥,對正道仙修來說,的確不是什麽好事。”

龍族中也不乏墮落者,應戌黎是知道的,不過她可不願意在這裏揭自家的短。

木獲若有所思,倒是一直呼呼大睡的貓突然起身,把單獨豎起來的尾巴一收。

“留閑尊者?什麽留閑尊者?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貓現在的樣子,就是貓毛都還是迷迷糊糊的,貓眼卻睜得大大的,腦袋轉了轉,視線跟著落在木獲身上,“木獲,你說是吧?”

木獲緩緩道:“就是你在海上,一爪子拍死的那個。”

貓眼瞬間亮了。

應戌黎和岳綰是又驚奇又困惑。

因此,木獲便簡要說明當時海上發生的事,並且告知了具體方位。

岳綰的註意力完全被“泰臨宗紀隱真”幾個字吸引,“前輩,這個上古宗門,不會真的留下了什麽傳承吧?”

她其實很想問有沒有“泰臨宗”的線索,話到嘴邊,就成了別的意思。

木獲道:“這個難說。”

應戌黎倒是仔細回憶海圖,想著那個地方是屬於哪一位龍族同道管轄,這不想不要緊,一想就要命。

“前輩,那個地方,並不屬於龍族。”

“咦?海裏面的事,還有不屬於龍族的?”

崔什殷也是大為驚奇,立刻追問道:“那屬於誰?”

應戌黎再次跟木獲確認了方位,這才道:“那個地方有點奇怪,我們龍族只要靠近,就會渾身不舒服,說不上來原因,此前也曾調查過,都沒有結果,所以龍族都不管,也不會靠近,也不知是誰起的頭,稱那個地方為遮龍海。”

“遮龍海,這個名字有意思。”

崔什殷調整姿勢,把一旁的小毯子扯過來,蓋住了大半只貓,又道:“我們當時遠遠看見了靈氣升騰,這才過去的,說起來簡單,其實那個距離,就是你們兩個去了也看不出什麽,那魔宗的人竟然提前得了消息,應該是有什麽門路吧。”

應戌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對貓的話當然不敢懷疑,只是道:“魔修出現在海上,龍族未能發現,實在是疏忽大意。”

岳綰聽了,心中嫌這應戌黎著實護短,一句“疏忽大意”就想把事情遮掩過去,誰知道會不會是龍族內部有敗類與魔修勾結呢?只是大家如今屬於同一陣營,有些話不好明說。

於是,岳綰搶著道:“應道友此言差矣,這些年還是多虧了龍族的同道,海面上才會如此平靜,不過人總有疏忽的時候,更何況魔修若是不曾對龍族出手,想必龍族也不會主動攻擊,很多事情也就到不了大家面前。”

這是岳綰在暗戳戳地說龍族長期以來企圖井水不犯河水的處世之道,人不可能永遠置身事外的,龍當然也不可能。

應戌黎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她上次回家說明自己化龍的事,是希望借機告知龍族長輩,人族出了厲害的高人,要做好以後合作的準備,因此岳綰這樣說她,她也只是笑笑道:“岳道友說的在理。”

她只說這幾個字,就把岳綰給噎住了。

岳綰不好步步緊逼,何況意思已經傳達,她也沒有當惡人,就客客氣氣地說道:“有勞應道友了。”

木獲見這二人越說越輕松,就故意道:“從海上回來,這一路上算不得太平,夜觀天象,的確是大亂將起的征兆,福禍相依,說不上是好是壞,你們多多留意。”

這樣的話再跟之前的見聞聯系起來,應戌黎和岳綰面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多謝前輩指點,岳綰身為長廬山長老,維護人間秩序,責無旁貸。”

“遮龍海那邊,晚輩會請龍族長輩多多留意,絕不讓魔修得逞。”

說了一通話,又喝了靈茶,吃了靈果,眼看就要到晚飯時間了,岳綰臉皮厚的很,應戌黎拉著她一起離開。

一直到離開嶼山湖的範圍,岳綰才怒氣沖沖地問:“應道友,你這是什麽意思?”

吃一頓飯又有什麽問題?說不定還能趁機請教一些修行方面的問題,這樣的機會,多少人求之不得。

“岳道友,前輩說的話你還不明白嗎?我們要做的事很多,時間,要抓緊時間。”

應戌黎陰沈著臉,事情起因是幾個小妖拿著符箓想要搗毀她的水府,追查下去,卻涉及到後面這麽多了不得的大事,她已經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你說的對,時間寶貴。”

岳綰冷靜下來,忽然問:“你比我先見到那二位前輩,你知不知道那二位前輩的路數?”

這話問得過於直白,應戌黎一臉警惕,看著岳綰,腦海中念頭無數,嘴上一言不發。

岳綰笑道:“你太緊張了,應道友。我並不是懷疑那前輩來歷不明什麽的,我只是在想,如果真的存在一個修行的黃金時代,當年遍地走的仙修大能,怎麽可能一個都不剩了呢?”

如果那二位是來自上古的修士,某些問題似乎可以解釋了。岳綰當然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出來,比如,那位元嬰期的山主嘗試掐算有關一人一貓的事,仍然是一片模糊。

說起傳承,來自上古的修為等級是實打實傳了下來,而元嬰期幾乎是如今這個世界上,位於力量之巔的存在,那樣的人都算不出來的事情,那又是什麽呢?

應戌黎的反應,說明她在岳綰給的信息基礎上開始思考。

對此,岳綰很滿意,她又暗示:“泰臨宗,兩次了,紀隱真,也出現兩次了,應道友,你不覺得紀隱真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嗎?”

應戌黎眉頭一跳,詫異地望著岳綰。

岳綰心滿意足地笑起來,“應道友,這段時間,我還是待在醇寧州,看哪個宵小敢放肆,那個知蹇子要是有了消息,我一定告訴你。”

“多謝。”

二人又說了些別的,這才心事重重地各自離開。

嶼山湖小院。

應、岳二人離開之後,木獲就催促貓繼續下棋,貓沒有辦法,只好從毯子裏鉆出來,認認真真地看了一眼棋盤。

“木獲,你有沒有偷偷動了棋子?”

“絕對沒有,阿殷,我可以發誓。”

“這破棋有什麽好下的?”

“阿殷,你這是要認輸了?”

“沒有,怎麽會?本貓可以力挽狂瀾。”

接下來,在木獲兩次疏忽之下,貓終於取得了些許優勢,朝著和棋進發。

“呼——總算和棋了。”

貓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氣,貓把下巴靠在棋盤上,兩眼微瞇,隨即像是被什麽東西刺激了,立刻精神抖擻地轉過身,抓住一根尾巴開始重重拍打,“臭棋簍子!”

“臭棋簍子!”

“臭棋簍子!”

……

木獲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提示道:“阿殷,剛才跟我下棋的,不是那條尾巴。”

貓的動作頓住,同時驚訝地擡起頭,“啊?那是哪一條?”

她把七條尾巴全都捧起來,展示給木獲看,一點兒也沒有認錯尾巴的尷尬。

木獲強忍著笑意,給出了正確選項。

“臭棋簍子!自不量力!竟敢背著本貓下棋!”

連呵斥帶拍打,崔什殷數落了一條尾巴好一會兒,就連木獲也能看出來那條尾巴似乎蔫蔫的。

“阿殷,晚上要不要吃點東西?”

要轉移貓的註意力,必須要有能讓貓感興趣的東西。

“不吃了!”

“氣飽了!”

“睡覺。”

貓放開尾巴,跳起來,落在地上,拖著七條尾巴,原地踱了一圈,扭過頭來催促木獲:“快走啊。”

“好。”

木獲不敢多說,待貓睡著了,她偷偷摸了摸那條受委屈的貓尾。

都說貓和貓尾是兩種生物,真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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