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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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8點05分，車開出梁家別墅。
雲瑯坐在車裏，不經意擡眼，透過車窗，頂上的天空像是蒙了一層濃霧。
今天的天氣預報說是陰天。
可看這天氣……
“難不成要下雨嗎？”雲瑯話音剛落，遠處一道閃電劃破長空。
雷聲轟隆而至，車窗外淅淅瀝瀝地淋上數道雨滴。
前方，綠燈一瞬熄滅。
“看這路況……”司機遙望了一下前方排起的長龍，又看了看導航上醒目的紅色，“估計是堵車了。”
下雨加堵車，實在是不太好的預兆。
雲瑯想了想，拿起手機，點進通訊錄，撥出了梁陌的號碼。
電話鈴聲在包廂中突兀地響起。
梁陌餘光看到來電顯示，正想接的時候，孫冊捷笑了笑，“聽說梁少爺酒量不錯，怎麽今天跟我，就喝這麽一點？”
“梁少爺，我說了，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的，你要是不相信，覺得我別有用心，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孫冊捷拿過那個白色的酒杯，一口氣把杯子裏的酒全喝了。
喝完，孫冊捷把酒杯倒過來。
一滴不剩。
“現在，梁少爺應該相信我了吧？”
按說那酒是酒吧自供的，趙訶澤端上來的時候，瓶蓋都是密封的，孫冊捷應該也動不了什麽手腳，梁陌稍稍放了點心。
“我可沒有說不相信你。”梁陌拿過自己的藍色酒杯，也幹了。
孫冊捷很輕地鼓了鼓掌，“好！”過了一會，他又說：“不知道我弟的酒量，跟梁少爺比起來，是好還是壞？”
“他……差不多吧。”梁陌還想說些什麽，卻感覺酒氣上湧，眼前有一瞬間的模糊。
身後，電話鈴聲也似乎遠去。
模模糊糊的，直到電話被自動掛斷。
梁陌突然就忘了，那通電話的主人，到底是誰了。
“那我弟可真是榮幸，能跟梁少爺相提並論，不像我，只是想跟梁少爺交個朋友而已，這麽多阻礙……”
孫冊捷的聲音一直帶著笑意，梁陌卻有些聽不進去。
而此時，包廂外面，不遠處的過道，趙訶澤打開手機，定了一個鬧鐘。
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收回口袋，眼前一個人影閃過。
孫吹風冷笑著開口，“趙訶澤，你跟我哥，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趙訶澤對於孫吹風的出現很意外，楞了一小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孫先生怎麽突然問這個？”
“別裝了。”孫吹風語氣更冷了，“半個小時之前，你不是才跟我哥打過照面嗎？”
“你……”趙訶澤睜大雙眼，有些慌亂地往後退，“孫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趙訶澤匆忙轉身，似乎是想要逃離。
緊走幾步，孫吹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去哪啊？”
“這麽著急，是要去找梁陌嗎？”
孫吹風的聲音不大，也沒什麽情緒，但趙訶澤就是覺得，那聲音從耳畔炸開，嗡鳴一陣。
趙訶澤臉上更慌了。
與趙訶澤同樣心慌的，還有雲瑯。
雲瑯眼看著雨越下越大，前方的堵車也越來越嚴重，更要緊的是，他給梁陌打了好幾個電話，一個都沒接。
總不能是報覆雲瑯前幾天不回覆消息。
“梁陌應該，不會這麽小心眼吧……”雲瑯按住胸口，心跳聲實在慌亂無章，他往前靠了靠，問司機：“還有多遠啊？”
“這個……”司機也有些為難，“雲總，現在下雨，堵車太嚴重了，這麽堵下去，至少得一個半小時才到。”
“一個半小時？”雲瑯的語氣無法淡定了，“能繞路嗎？有沒有什麽小路可以走？”
“小路……”司機想了想，“好像有一條小路，就是不知道現在下雨，小路還開不開，等過了下一個路口，我試試。”
“好。”雲瑯急切地應了一聲。
說話的時候，對面的車道，車輛動了起來，一排排的轉向燈從雲瑯眼前晃過去。
有些刺眼。
雲瑯閉了閉眼，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很擔心梁陌。
……
“梁少爺？”流光掠影的包廂裏，孫冊捷拿著酒瓶在梁陌眼前搖了搖，“這酒還要喝嗎？”
梁陌盯著那個酒瓶，視線中似乎出現了重影。
梁陌實在是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喝了一杯，還是喝了很多杯。
用力地眨了眨眼，梁陌試圖看清孫冊捷的表情，“你……剛剛說什麽？”
“哦，沒什麽。”孫冊捷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光了，又倒了一杯，“我是說，今天這個約，梁少爺能來赴，我很開心。”
孫冊捷用自己的酒杯，和梁陌的酒杯碰了一下，“今天過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梁陌依稀聽到“朋友”兩個字，皺著眉把酒杯往外推了一下，“不是。”
“我喝酒，不代表我跟你是朋友。”
“看在我弟的面子上，也不能跟我交個朋友嗎？”孫冊捷晃了晃酒杯。
“你弟是你弟，你是你。”梁陌勉強維持著理智，“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要談集團之間的合作，找我是沒用的，如果你要交朋友，我跟你，也沒什麽可聊的……”
話沒說完，梁陌覺得有點頭疼，他背過身去撐著頭，“孫大少爺，你走吧。”
“這麽快就趕人了？”孫冊捷滿眼的善意，他看著梁陌的背影，默不作聲地，把那瓶酒剩下的全喝完了。
很快，孫冊捷站起身，往包廂門口走去。
“沒關系，梁少爺今天不待見我，我下次再來就好。”
孫冊捷拉開包廂門，對門口等著的保鏢說：“王潛，梁少爺喝醉了，今天這賬就記我頭上。”
臨了要離開的時候，孫冊捷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又說：“哦，對了，去跟服務員說一聲，讓他們來把酒瓶和酒杯收走，免得梁少爺聞到酒氣，不舒服。”
“好。”
王潛應了一聲，人卻沒動，而是擺弄著自己提著的那個盒子。
盒子的鎖頭一擰，露出來個小口。
似乎是鏡頭。
而那鏡頭，很巧，就對準了包廂裏的梁陌。
梁陌撐著頭，費力地晃了晃，忽然，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梁陌聽到電話鈴聲忽遠忽近，努力睜著眼一看，才發現是雲瑯給他打來的電話。
“雲瑯……”梁陌喃喃著，想點接通，但是眼前重影太多，他怎麽點都點不到。
直到電話再次掛斷。
梁陌心裏有些煩悶，還有些燥熱，他不得不拿起手機，想去外面透透氣。
站在包廂門口守著的王潛看到他，伸手攔了一下，被梁陌拍開了。
“走開！”
梁陌臉色不太好，王潛還想再攔，卻被梁陌狠狠地瞪了一眼。
與此同時，包廂外的過道裏，趙訶澤的鬧鐘響了起來。
“孫先生，我是真的有事要忙，不是你想的那樣。”趙訶澤關掉鬧鐘，心慌得不行，就要往包廂的方向走。
孫吹風冷靜地看著趙訶澤。
直到趙訶澤緊張兮兮地離開。
“哎。”孫吹風無奈地嘆了口氣。
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
趙訶澤走過拐角，眼看就要到梁陌所在的包廂，忽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
趙訶澤連忙彎腰將人扶住。
“梁先生？您怎麽……”趙訶澤話沒問完，擡眼，看到了梁陌身後跟著的王潛。
還有王潛手裏的盒子。
鏡頭直直對準過來，像是劃出一聲長鳴。
長鳴結束的那刻，流光掠影的門口，梁家的車停了下來。
司機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側過頭。
“雲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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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點05分，車開出梁家別墅。
雲瑯坐在車裏，不經意擡眼，透過車窗，頂上的天空像是蒙了一層濃霧。
今天的天氣預報說是陰天。
可看這天氣……
“難不成要下雨嗎？”雲瑯話音剛落，遠處一道閃電劃破長空。
雷聲轟隆而至，車窗外淅淅瀝瀝地淋上數道雨滴。
前方，綠燈一瞬熄滅。
“看這路況……”司機遙望了一下前方排起的長龍，又看了看導航上醒目的紅色，“估計是堵車了。”
下雨加堵車，實在是不太好的預兆。
雲瑯想了想，拿起手機，點進通訊錄，撥出了梁陌的號碼。
電話鈴聲在包廂中突兀地響起。
梁陌餘光看到來電顯示，正想接的時候，孫冊捷笑了笑，“聽說梁少爺酒量不錯，怎麽今天跟我，就喝這麽一點？”
“梁少爺，我說了，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的，你要是不相信，覺得我別有用心，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孫冊捷拿過那個白色的酒杯，一口氣把杯子裏的酒全喝了。
喝完，孫冊捷把酒杯倒過來。
一滴不剩。
“現在，梁少爺應該相信我了吧？”
按說那酒是酒吧自供的，趙訶澤端上來的時候，瓶蓋都是密封的，孫冊捷應該也動不了什麽手腳，梁陌稍稍放了點心。
“我可沒有說不相信你。”梁陌拿過自己的藍色酒杯，也幹了。
孫冊捷很輕地鼓了鼓掌，“好！”過了一會，他又說：“不知道我弟的酒量，跟梁少爺比起來，是好還是壞？”
“他……差不多吧。”梁陌還想說些什麽，卻感覺酒氣上湧，眼前有一瞬間的模糊。
身後，電話鈴聲也似乎遠去。
模模糊糊的，直到電話被自動掛斷。
梁陌突然就忘了，那通電話的主人，到底是誰了。
“那我弟可真是榮幸，能跟梁少爺相提並論，不像我，只是想跟梁少爺交個朋友而已，這麽多阻礙……”
孫冊捷的聲音一直帶著笑意，梁陌卻有些聽不進去。
而此時，包廂外面，不遠處的過道，趙訶澤打開手機，定了一個鬧鐘。
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收回口袋，眼前一個人影閃過。
孫吹風冷笑著開口，“趙訶澤，你跟我哥，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趙訶澤對於孫吹風的出現很意外，楞了一小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孫先生怎麽突然問這個？”
“別裝了。”孫吹風語氣更冷了，“半個小時之前，你不是才跟我哥打過照面嗎？”
“你……”趙訶澤睜大雙眼，有些慌亂地往後退，“孫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趙訶澤匆忙轉身，似乎是想要逃離。
緊走幾步，孫吹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去哪啊？”
“這麽著急，是要去找梁陌嗎？”
孫吹風的聲音不大，也沒什麽情緒，但趙訶澤就是覺得，那聲音從耳畔炸開，嗡鳴一陣。
趙訶澤臉上更慌了。
與趙訶澤同樣心慌的，還有雲瑯。
雲瑯眼看著雨越下越大，前方的堵車也越來越嚴重，更要緊的是，他給梁陌打了好幾個電話，一個都沒接。
總不能是報覆雲瑯前幾天不回覆消息。
“梁陌應該，不會這麽小心眼吧……”雲瑯按住胸口，心跳聲實在慌亂無章，他往前靠了靠，問司機：“還有多遠啊？”
“這個……”司機也有些為難，“雲總，現在下雨，堵車太嚴重了，這麽堵下去，至少得一個半小時才到。”
“一個半小時？”雲瑯的語氣無法淡定了，“能繞路嗎？有沒有什麽小路可以走？”
“小路……”司機想了想，“好像有一條小路，就是不知道現在下雨，小路還開不開，等過了下一個路口，我試試。”
“好。”雲瑯急切地應了一聲。
說話的時候，對面的車道，車輛動了起來，一排排的轉向燈從雲瑯眼前晃過去。
有些刺眼。
雲瑯閉了閉眼，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很擔心梁陌。
……
“梁少爺？”流光掠影的包廂裏，孫冊捷拿著酒瓶在梁陌眼前搖了搖，“這酒還要喝嗎？”
梁陌盯著那個酒瓶，視線中似乎出現了重影。
梁陌實在是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喝了一杯，還是喝了很多杯。
用力地眨了眨眼，梁陌試圖看清孫冊捷的表情，“你……剛剛說什麽？”
“哦，沒什麽。”孫冊捷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光了，又倒了一杯，“我是說，今天這個約，梁少爺能來赴，我很開心。”
孫冊捷用自己的酒杯，和梁陌的酒杯碰了一下，“今天過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梁陌依稀聽到“朋友”兩個字，皺著眉把酒杯往外推了一下，“不是。”
“我喝酒，不代表我跟你是朋友。”
“看在我弟的面子上，也不能跟我交個朋友嗎？”孫冊捷晃了晃酒杯。
“你弟是你弟，你是你。”梁陌勉強維持著理智，“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要談集團之間的合作，找我是沒用的，如果你要交朋友，我跟你，也沒什麽可聊的……”
話沒說完，梁陌覺得有點頭疼，他背過身去撐著頭，“孫大少爺，你走吧。”
“這麽快就趕人了？”孫冊捷滿眼的善意，他看著梁陌的背影，默不作聲地，把那瓶酒剩下的全喝完了。
很快，孫冊捷站起身，往包廂門口走去。
“沒關系，梁少爺今天不待見我，我下次再來就好。”
孫冊捷拉開包廂門，對門口等著的保鏢說：“王潛，梁少爺喝醉了，今天這賬就記我頭上。”
臨了要離開的時候，孫冊捷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又說：“哦，對了，去跟服務員說一聲，讓他們來把酒瓶和酒杯收走，免得梁少爺聞到酒氣，不舒服。”
“好。”
王潛應了一聲，人卻沒動，而是擺弄著自己提著的那個盒子。
盒子的鎖頭一擰，露出來個小口。
似乎是鏡頭。
而那鏡頭，很巧，就對準了包廂裏的梁陌。
梁陌撐著頭，費力地晃了晃，忽然，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梁陌聽到電話鈴聲忽遠忽近，努力睜著眼一看，才發現是雲瑯給他打來的電話。
“雲瑯……”梁陌喃喃著，想點接通，但是眼前重影太多，他怎麽點都點不到。
直到電話再次掛斷。
梁陌心裏有些煩悶，還有些燥熱，他不得不拿起手機，想去外面透透氣。
站在包廂門口守著的王潛看到他，伸手攔了一下，被梁陌拍開了。
“走開！”
梁陌臉色不太好，王潛還想再攔，卻被梁陌狠狠地瞪了一眼。
與此同時，包廂外的過道裏，趙訶澤的鬧鐘響了起來。
“孫先生，我是真的有事要忙，不是你想的那樣。”趙訶澤關掉鬧鐘，心慌得不行，就要往包廂的方向走。
孫吹風冷靜地看著趙訶澤。
直到趙訶澤緊張兮兮地離開。
“哎。”孫吹風無奈地嘆了口氣。
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
趙訶澤走過拐角，眼看就要到梁陌所在的包廂，忽然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
趙訶澤連忙彎腰將人扶住。
“梁先生？您怎麽……”趙訶澤話沒問完，擡眼，看到了梁陌身後跟著的王潛。
還有王潛手裏的盒子。
鏡頭直直對準過來，像是劃出一聲長鳴。
長鳴結束的那刻，流光掠影的門口，梁家的車停了下來。
司機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側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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