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給你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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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給你一次機會
【孩子, 本伯爵給你一個機會。】
忽然間，弗雷德的眼眶發紅。
熟悉，怎麽能不熟悉。
自亞特蘭斯死訊傳來後, 他走遍各個星球調查, 到最後被人拐騙到這亞北區受盡□□, 都是靠著這位伯爵的一句話支撐過來的, 才能夠有今天亞北區阿佛洛狄忒的弗雷德。
是亞特蘭斯給了他價值，給了他一個嶄新的人生。得到求學資格後的那段時光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光明。在南遠星帝國軍校的他有多麽意氣風發，就越讓他無法忘卻這份恩情。
他賭對了, 他就知道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長得這麽像亞特蘭斯。
“為我做事，如何？你應該認出我了，也知道我的意思。”司熠說, “在人族與獸人決裂，亞特蘭斯身死之後，你還一意孤行地來到銀女星，應該也是想要知道當年帝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弗雷德顫顫，強忍住手心的戰栗。
是的，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當初在南遠星幫助流浪獸人歸家, 甚至前往銀女星為獸人出資建設的亞特蘭斯伯爵會是在戰場上無情背叛盟友獲得勝利的南遠星之刃。
也不相信亞特蘭斯會因此隱退, 最後病逝於帝國。
弗雷德啞聲開口：“我願意……”
“殿下、我願意，這條命是殿下給的, 我弗雷德願為殿下赴湯蹈火。”
司熠這才收起了剛剛那副架子, 嘆了口氣。
果然，他現在是無法一直保持伯爵的那種高高在上了，畢竟現在最深刻的記憶, 可是當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 頂多是個園長管管園裏的員工。
做伯爵太累了, 司熠決定隨心。
隨後司熠對人開口，“起來吧，讓他們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
弗雷德頓了頓，按著自己的傷口有些艱難地開口：“殿下，我起不來……能否……”
司熠伸手將人拉起。
摸到人那層手套，忽然間想通了對方剛剛戴上手套的原因。
弗雷德早就認定他是亞特蘭斯，只是用了一種偏激的方式來確認並表示衷心。
所以，在他觸碰自己之前，竟然還細心地戴上了手套，一種仿若虔誠的行為讓司熠感到一陣怪異。
弗雷德站穩後，靠著身後的墻面道了句謝。
司熠搖了搖頭，反正剛剛也懲罰過了。這不是扇了一巴掌解氣麽，他現在手心還是麻的，也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了：“以後在外人面前別叫殿下。”
說罷，司熠往硬開出的墻門處走去，讓懷熾和懷塵二人進了屋，並讓懷熾帶弗雷德去處理傷口。
懷塵此時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一進門就上前跪地。
不過身子半屈就被司熠攔了下來：“站好。”
懷塵不敢違抗，還是咬牙站直了身子，卻因著剛剛動作似乎引人不悅而更加害怕。
司熠默默在心底嘆氣，和懷熾比起來，懷塵的膽子是小了些。也不知道懷熾是如何教他這弟弟的，或者說那麽多年來懷熾一直忙於為亞特蘭斯伯爵瞻前顧後，而疏忽了對弟弟性格的正確引導？
在司熠眼裏，懷熾幾乎每一方面都能做好，名副其實的八面玲瓏，也不該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弟弟變成個膽小的孩子。
懷塵不知道司熠在思索什麽，只知道對方沈默了許久，在司熠開口前他終於忍不住說道：“殿下，懷塵絕沒有為害殿下的心思！”
又要跪。
仿佛什麽條件反射，司熠真是無奈凝眉，擡手抓住了懷塵的肩膀，引得人一顫。要不是赤岸之心還沒有反應，他都要懷疑懷塵的話是真是假了。
“我相信你。”
司熠說，平靜的語調仿佛緩和了懷塵內心激蕩的波濤。
“他確實對我很有用，做的不錯。”
說罷，輕輕拍了拍懷塵的肩膀示意人跟上，一同離開阿佛洛狄忒夢魘的暗間。
臨走前，司熠又古怪的看了一眼弗雷德口中所謂“錄制完畢後會發送給銀霽”的攝像頭。
不免一個腦袋上三個問號。
所以說弗雷德本就不打算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又要錄像給銀霽做什麽？他記得兩人似乎是好友，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的交情。
要是銀霽真看到了那錄像，說不上又是什麽麻煩。
懷塵見司熠看向房間某處，也下意識地望過去，只見攝像頭早已停止了錄制，並未開啟，稍有些疑惑地開口道：“殿下在看什麽？”
司熠搖了搖頭，“走吧，沒什麽。”
沒辦法，到時候再說吧。總歸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說起來他對銀霽的反應還是蠻好奇的，說不定會私底下找弗雷德打一場，順便問清楚？
想到這裏，司熠又正色，得告訴弗雷德不要向任何人聲張自己的身份，特別是銀霽。
司熠直覺若是銀霽知道了真相，自己會很麻煩。這點直覺沒有依據，但卻無比真切的存在。
司熠看不得銀霽那眼中沈重的感情，好歹他不把自己當做亞特蘭斯時還不用做出任何回應，若是真讓人確定了身份，他又該如何用這個沒有記憶的自己去回應？
他記起來的事情很多，唯獨對銀霽的回憶甚少。在回憶起一切之前，司熠不想讓自己落於被動的地位。
阿佛洛狄忒內設有小型的醫療室，想也知道這種又黑又臟的地方設置醫療室是做什麽的，約摸是怕把人玩死了。
總之懷熾帶弗雷德在內處理包紮完傷口後，就與人相看兩相厭地出門來，正巧撞上了司熠和懷塵以及那位沈默跟隨的親軍。
司熠的視線移到弗雷德微紅的臉側，視若無睹地開口道：“什麽該說，什麽該說你應該知道。”
念及親軍監視器在場，司熠沒有說得很清楚。
而弗雷德卻已經是恢覆了先前見面的模樣，同當時在司熠俯視下喊著我願意的樣子判若兩人，他聳了聳肩似乎絲毫不在意牽動了傷口：“當然。”
司熠點點頭，和幾人離開阿佛洛狄忒回到車上。
已經是接近午時，原本的行程耽誤導致幾人還未到原定的黑貓族旅店就已經天黑。
雖說天黑趕路也沒什麽不好，但恰巧銀霽得知了消息，便已經讓親軍代為傳達消息：今日現在黑貓族主城外歇息，他隨後趕到，明日再一同進城。
有銀霽領隊倒也能夠免去不少麻煩，司熠沒有異議。
晚間在郊外的旅店歇息時，司熠順便還打開了直播，一邊披著半幹的頭發一邊微垂眼簾剪著指甲，給觀眾們預告了明天的行程。
今日在外居住，司熠便直接穿了店裏提供的幹凈浴袍，紮住腰間的綁帶，露出了一片白釉般的胸口和鎖骨。
司熠皮膚白，但身上卻總是點綴著幾顆細小的黑痣，就如眼下、頸後、耳後，甚至現在鎖骨邊也有著一顆勾人視線的痣。
游客13221：【這就是夜間場嗎，愛看愛看愛看！！老婆多播一點麽麽麽麽】
游客2729：【老婆老婆，我幫老婆舔，我牙齒尖，我來啃！】
游客6378：【我根本不敢想象這雙手掐住我脖子，慢慢滑解開我的衣服※※※※的時候我會有多爽！！！】
游客2356：【在我看到直播間封面的時候，我就知道進來肯定滿地的褲子啊啊啊啊你們把褲子穿上！！】
游客12377：【守護直播間！！綠色健康小清新——】
司熠但笑不語，目前他對自己直播間的畫風已經接受良好了。只是覺得星直播網上的用戶還真是蠻有趣且開放的。
不過笑了一會兒，司熠就沒那麽高興了。精神力恢覆100之後，他的五感在日益增長，幾乎要比擬自己精神力超2000的巔峰時期。
而從體內泛起的那一絲熱潮根本逃不過司熠的感知，在其迅猛地出現並往全身擴散時，司熠的身上便開始浮現層層薄紅，並不顯眼。
但還是被眼尖的直播間觀眾們指了出來，開始關切地問道：
游客5164：【園長是不是著涼發燒了，臉上有點紅誒】
游客63128：【是喝酒了吧？胸口處也開始泛紅了！！】
游客15166：【老婆是不是酒精過敏啊啊】
司熠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微微困惑間回憶起了今早在阿佛洛狄忒夢魘的暗間裏，弗雷德所說的話：
「這屋子內有阿佛洛狄忒特制的香料，無色無味。普通人只要吸入後待上兩個小時便會□□焚身」
司熠微不可查地蹙眉，當時過了兩個小時也無事發生，況且之後弗雷德也一字未提。他就放下心來，看來是出了什麽問題……
甚至，司熠除卻隱隱的燥熱外，還能感受到一絲難捱的疼痛。
這絕不僅僅是弗雷德口中阿佛洛狄忒的秘制香。
……
另一邊在路上的銀霽忽然間收到了一條訊息。
但銀霽已經在車上睡去，是累的。
早晨前往家族駐地將銀明那孩子放出來後，還同這個弟弟爭吵了一番。
他和銀明的關系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出現了裂縫。銀明恨他在那場戰爭中選擇相信亞特蘭斯、相信人類，但這恨又小於愛。
因著銀明從小帶有的基因缺陷，導致人身體發育永遠停滯在了少年時期，並且精神力也遲遲未進行二次覺醒。
銀明被家族認為無法擔於重任，所以重擔都落在了銀霽這個兄長身上。銀霽對銀明很上心，也從不埋怨，甚至一直在尋找治療此種缺陷的方法。
所以知曉這一切的銀明再不認同銀霽的決定，也只是在私下裏同銀霽爭論，從不在外人面前忤逆銀霽，對銀霽的調遣也基本是言聽計從。
銀明得知銀霽將那與亞特蘭斯樣貌相似的人留在家裏，還打算跟隨對方到其他種族領地，甚至其他星球，他終於爆發了。
“你還不懂嗎？我們現在的處境是誰造成的！銀女星周圍的大小星球被圈進南遠星系，剩下的資源百年內就會陷入危機，這些是誰造成的？”
“人類！亞特蘭斯騙了我們！讓整個軍隊葬身星海，餵了蟲肚子！”
“哥，把他殺了吧。”
“你知道亞特蘭斯死了不是嗎？這樣的替代品你留他做什麽？”
銀霽抵著額角，銀明的聲音就不斷在耳邊回響。他今早怎麽回應的？好像是說了句“我知道”，就離開了。
那孩子恐怕會更討厭自己，又或者將這討厭轉移到對亞特蘭斯的恨意上。無論哪一種他都不願見到。
他午時在車上將G108墜毀一事收尾後，就陷入了這一場睡眠。
他又夢到了亞特蘭斯、夢到了羽，這些夢魘自從再次見到司熠，就一直纏繞著他不放。一次又一次提醒他，曾經的摯友、反目的摯友、兒時情竇初開的對象，不願意與他相認。
沒有人能夠窺探銀霽的夢境，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亞特蘭斯在夢裏輕彈他腦門笑罵，羽在夢裏同他一起在垃圾城內調查談論生活未來。
包括那個玩笑般擦槍走火的吻。
……
這一次從夢中醒來，銀霽無機質的雙眼灰暗了幾個度，但沈浸於夢境美好被打碎的痛楚的他並未發現體內蔓延的微弱毒素。
再之後，他終於打開了幾個小時前收到的訊息。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殊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
弗雷德和銀霽的關系大概就是游弋在好與一般之間，兩人間可以說的話很多，但又極少主動聯系對方，之間又有身份的隔閡。他們都知道對方在尋找亞特蘭斯，但卻沒有開口討論過，心知肚明的兩位聰明人。畢竟一個是想效忠報恩，一個是不可告人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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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本伯爵給你一個機會。】
忽然間，弗雷德的眼眶發紅。
熟悉，怎麽能不熟悉。
自亞特蘭斯死訊傳來後, 他走遍各個星球調查, 到最後被人拐騙到這亞北區受盡□□, 都是靠著這位伯爵的一句話支撐過來的, 才能夠有今天亞北區阿佛洛狄忒的弗雷德。
是亞特蘭斯給了他價值，給了他一個嶄新的人生。得到求學資格後的那段時光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光明。在南遠星帝國軍校的他有多麽意氣風發，就越讓他無法忘卻這份恩情。
他賭對了, 他就知道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長得這麽像亞特蘭斯。
“為我做事，如何？你應該認出我了，也知道我的意思。”司熠說, “在人族與獸人決裂，亞特蘭斯身死之後，你還一意孤行地來到銀女星，應該也是想要知道當年帝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弗雷德顫顫，強忍住手心的戰栗。
是的，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當初在南遠星幫助流浪獸人歸家, 甚至前往銀女星為獸人出資建設的亞特蘭斯伯爵會是在戰場上無情背叛盟友獲得勝利的南遠星之刃。
也不相信亞特蘭斯會因此隱退, 最後病逝於帝國。
弗雷德啞聲開口：“我願意……”
“殿下、我願意，這條命是殿下給的, 我弗雷德願為殿下赴湯蹈火。”
司熠這才收起了剛剛那副架子, 嘆了口氣。
果然，他現在是無法一直保持伯爵的那種高高在上了，畢竟現在最深刻的記憶, 可是當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 頂多是個園長管管園裏的員工。
做伯爵太累了, 司熠決定隨心。
隨後司熠對人開口，“起來吧，讓他們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
弗雷德頓了頓，按著自己的傷口有些艱難地開口：“殿下，我起不來……能否……”
司熠伸手將人拉起。
摸到人那層手套，忽然間想通了對方剛剛戴上手套的原因。
弗雷德早就認定他是亞特蘭斯，只是用了一種偏激的方式來確認並表示衷心。
所以，在他觸碰自己之前，竟然還細心地戴上了手套，一種仿若虔誠的行為讓司熠感到一陣怪異。
弗雷德站穩後，靠著身後的墻面道了句謝。
司熠搖了搖頭，反正剛剛也懲罰過了。這不是扇了一巴掌解氣麽，他現在手心還是麻的，也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了：“以後在外人面前別叫殿下。”
說罷，司熠往硬開出的墻門處走去，讓懷熾和懷塵二人進了屋，並讓懷熾帶弗雷德去處理傷口。
懷塵此時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一進門就上前跪地。
不過身子半屈就被司熠攔了下來：“站好。”
懷塵不敢違抗，還是咬牙站直了身子，卻因著剛剛動作似乎引人不悅而更加害怕。
司熠默默在心底嘆氣，和懷熾比起來，懷塵的膽子是小了些。也不知道懷熾是如何教他這弟弟的，或者說那麽多年來懷熾一直忙於為亞特蘭斯伯爵瞻前顧後，而疏忽了對弟弟性格的正確引導？
在司熠眼裏，懷熾幾乎每一方面都能做好，名副其實的八面玲瓏，也不該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弟弟變成個膽小的孩子。
懷塵不知道司熠在思索什麽，只知道對方沈默了許久，在司熠開口前他終於忍不住說道：“殿下，懷塵絕沒有為害殿下的心思！”
又要跪。
仿佛什麽條件反射，司熠真是無奈凝眉，擡手抓住了懷塵的肩膀，引得人一顫。要不是赤岸之心還沒有反應，他都要懷疑懷塵的話是真是假了。
“我相信你。”
司熠說，平靜的語調仿佛緩和了懷塵內心激蕩的波濤。
“他確實對我很有用，做的不錯。”
說罷，輕輕拍了拍懷塵的肩膀示意人跟上，一同離開阿佛洛狄忒夢魘的暗間。
臨走前，司熠又古怪的看了一眼弗雷德口中所謂“錄制完畢後會發送給銀霽”的攝像頭。
不免一個腦袋上三個問號。
所以說弗雷德本就不打算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又要錄像給銀霽做什麽？他記得兩人似乎是好友，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的交情。
要是銀霽真看到了那錄像，說不上又是什麽麻煩。
懷塵見司熠看向房間某處，也下意識地望過去，只見攝像頭早已停止了錄制，並未開啟，稍有些疑惑地開口道：“殿下在看什麽？”
司熠搖了搖頭，“走吧，沒什麽。”
沒辦法，到時候再說吧。總歸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說起來他對銀霽的反應還是蠻好奇的，說不定會私底下找弗雷德打一場，順便問清楚？
想到這裏，司熠又正色，得告訴弗雷德不要向任何人聲張自己的身份，特別是銀霽。
司熠直覺若是銀霽知道了真相，自己會很麻煩。這點直覺沒有依據，但卻無比真切的存在。
司熠看不得銀霽那眼中沈重的感情，好歹他不把自己當做亞特蘭斯時還不用做出任何回應，若是真讓人確定了身份，他又該如何用這個沒有記憶的自己去回應？
他記起來的事情很多，唯獨對銀霽的回憶甚少。在回憶起一切之前，司熠不想讓自己落於被動的地位。
阿佛洛狄忒內設有小型的醫療室，想也知道這種又黑又臟的地方設置醫療室是做什麽的，約摸是怕把人玩死了。
總之懷熾帶弗雷德在內處理包紮完傷口後，就與人相看兩相厭地出門來，正巧撞上了司熠和懷塵以及那位沈默跟隨的親軍。
司熠的視線移到弗雷德微紅的臉側，視若無睹地開口道：“什麽該說，什麽該說你應該知道。”
念及親軍監視器在場，司熠沒有說得很清楚。
而弗雷德卻已經是恢覆了先前見面的模樣，同當時在司熠俯視下喊著我願意的樣子判若兩人，他聳了聳肩似乎絲毫不在意牽動了傷口：“當然。”
司熠點點頭，和幾人離開阿佛洛狄忒回到車上。
已經是接近午時，原本的行程耽誤導致幾人還未到原定的黑貓族旅店就已經天黑。
雖說天黑趕路也沒什麽不好，但恰巧銀霽得知了消息，便已經讓親軍代為傳達消息：今日現在黑貓族主城外歇息，他隨後趕到，明日再一同進城。
有銀霽領隊倒也能夠免去不少麻煩，司熠沒有異議。
晚間在郊外的旅店歇息時，司熠順便還打開了直播，一邊披著半幹的頭發一邊微垂眼簾剪著指甲，給觀眾們預告了明天的行程。
今日在外居住，司熠便直接穿了店裏提供的幹凈浴袍，紮住腰間的綁帶，露出了一片白釉般的胸口和鎖骨。
司熠皮膚白，但身上卻總是點綴著幾顆細小的黑痣，就如眼下、頸後、耳後，甚至現在鎖骨邊也有著一顆勾人視線的痣。
游客13221：【這就是夜間場嗎，愛看愛看愛看！！老婆多播一點麽麽麽麽】
游客2729：【老婆老婆，我幫老婆舔，我牙齒尖，我來啃！】
游客6378：【我根本不敢想象這雙手掐住我脖子，慢慢滑解開我的衣服※※※※的時候我會有多爽！！！】
游客2356：【在我看到直播間封面的時候，我就知道進來肯定滿地的褲子啊啊啊啊你們把褲子穿上！！】
游客12377：【守護直播間！！綠色健康小清新——】
司熠但笑不語，目前他對自己直播間的畫風已經接受良好了。只是覺得星直播網上的用戶還真是蠻有趣且開放的。
不過笑了一會兒，司熠就沒那麽高興了。精神力恢覆100之後，他的五感在日益增長，幾乎要比擬自己精神力超2000的巔峰時期。
而從體內泛起的那一絲熱潮根本逃不過司熠的感知，在其迅猛地出現並往全身擴散時，司熠的身上便開始浮現層層薄紅，並不顯眼。
但還是被眼尖的直播間觀眾們指了出來，開始關切地問道：
游客5164：【園長是不是著涼發燒了，臉上有點紅誒】
游客63128：【是喝酒了吧？胸口處也開始泛紅了！！】
游客15166：【老婆是不是酒精過敏啊啊】
司熠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微微困惑間回憶起了今早在阿佛洛狄忒夢魘的暗間裏，弗雷德所說的話：
「這屋子內有阿佛洛狄忒特制的香料，無色無味。普通人只要吸入後待上兩個小時便會□□焚身」
司熠微不可查地蹙眉，當時過了兩個小時也無事發生，況且之後弗雷德也一字未提。他就放下心來，看來是出了什麽問題……
甚至，司熠除卻隱隱的燥熱外，還能感受到一絲難捱的疼痛。
這絕不僅僅是弗雷德口中阿佛洛狄忒的秘制香。
……
另一邊在路上的銀霽忽然間收到了一條訊息。
但銀霽已經在車上睡去，是累的。
早晨前往家族駐地將銀明那孩子放出來後，還同這個弟弟爭吵了一番。
他和銀明的關系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出現了裂縫。銀明恨他在那場戰爭中選擇相信亞特蘭斯、相信人類，但這恨又小於愛。
因著銀明從小帶有的基因缺陷，導致人身體發育永遠停滯在了少年時期，並且精神力也遲遲未進行二次覺醒。
銀明被家族認為無法擔於重任，所以重擔都落在了銀霽這個兄長身上。銀霽對銀明很上心，也從不埋怨，甚至一直在尋找治療此種缺陷的方法。
所以知曉這一切的銀明再不認同銀霽的決定，也只是在私下裏同銀霽爭論，從不在外人面前忤逆銀霽，對銀霽的調遣也基本是言聽計從。
銀明得知銀霽將那與亞特蘭斯樣貌相似的人留在家裏，還打算跟隨對方到其他種族領地，甚至其他星球，他終於爆發了。
“你還不懂嗎？我們現在的處境是誰造成的！銀女星周圍的大小星球被圈進南遠星系，剩下的資源百年內就會陷入危機，這些是誰造成的？”
“人類！亞特蘭斯騙了我們！讓整個軍隊葬身星海，餵了蟲肚子！”
“哥，把他殺了吧。”
“你知道亞特蘭斯死了不是嗎？這樣的替代品你留他做什麽？”
銀霽抵著額角，銀明的聲音就不斷在耳邊回響。他今早怎麽回應的？好像是說了句“我知道”，就離開了。
那孩子恐怕會更討厭自己，又或者將這討厭轉移到對亞特蘭斯的恨意上。無論哪一種他都不願見到。
他午時在車上將G108墜毀一事收尾後，就陷入了這一場睡眠。
他又夢到了亞特蘭斯、夢到了羽，這些夢魘自從再次見到司熠，就一直纏繞著他不放。一次又一次提醒他，曾經的摯友、反目的摯友、兒時情竇初開的對象，不願意與他相認。
沒有人能夠窺探銀霽的夢境，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亞特蘭斯在夢裏輕彈他腦門笑罵，羽在夢裏同他一起在垃圾城內調查談論生活未來。
包括那個玩笑般擦槍走火的吻。
……
這一次從夢中醒來，銀霽無機質的雙眼灰暗了幾個度，但沈浸於夢境美好被打碎的痛楚的他並未發現體內蔓延的微弱毒素。
再之後，他終於打開了幾個小時前收到的訊息。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殊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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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和銀霽的關系大概就是游弋在好與一般之間，兩人間可以說的話很多，但又極少主動聯系對方，之間又有身份的隔閡。他們都知道對方在尋找亞特蘭斯，但卻沒有開口討論過，心知肚明的兩位聰明人。畢竟一個是想效忠報恩，一個是不可告人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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