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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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我回來了。”孫思思推開家門，語氣雀躍，即便看到廳裏沒有人，心情依舊開心。她摸著臉蛋，心虛環視周邊，下意識踮著腳溜進房間。
與大多數同齡人相比，孫思思認為自己生活已經是很幸福，家裏雖然地方小，但勉強能分出三個房間，父母一間，弟弟一間，她和姐姐共用一個房間，只要展開席草屏，將房間一分為二，擁有自己的小空間。而別人是好幾個兄弟姐妹擠在一個房間，完全沒有自己的空間，甚至沒有自己的床，只能打地鋪。
孫思思小心翼翼攏上房門，收起中間的草屏，看著對方那張有些許淩亂的床，小聲問：“姐，我想借你的鏡子照一下，你不出聲，我當你同意了。”說完她從枕頭下抽出一面小鏡子，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鄔院長說我好看，可是我還是原來的模樣，不過現在看，我的眼睛還是確實亮晶晶，皮膚雖然黑了點，但是平整光滑，不長紅痘痘。
“嘿嘿，我以前怎麽沒發現我眼睛亮晶晶，皮膚也很健康細膩。真好呀，能遇上鄔院長這樣有目光的人。”孫思思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樂滋滋說。她靠近鏡子，細細觀察著自己的眼睛，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睫毛濃而迷，撲閃撲閃的。
“二姐，做飯了。”
一道聒噪又難聽聲音在孫思思耳邊炸起，孫思思捂著撲通撲通急跳的心臟，她大聲吼道：“你喊什麽喊，你聲音太大，嚇到我了。”
“叫什麽叫，你自己沒手！”孫思思怒氣沖沖打開門，她還沒有欣賞夠呢。
門外是個高高瘦瘦，臉上零散散布著幾個小紅點，嘴角邊有道快結疤的刮痕的瘦高男生，他攤開手，正處於變聲期的他，聲音嘶啞難聽，但卻能理直氣壯說：“我不會做，媽叫你做晚飯，她和大姐去買東西。”
“大姐的東西還沒有買完？”孫思思撓著頭發，苦惱說，“算了吧，我來弄晚飯。”
“二姐，火力不要太大，這樣不容易糊。最近大姐脾氣比較爆，容易生氣。”孫強強心有餘悸說，大姐最近為了結婚的事情，整個人仿佛個炸藥桶，一點就燃。他真不懂，結個婚，忙上忙上忙了好幾天，也沒見家裏添購了什麽東西，大姐的眼光也太高，挑來挑去，還是沒挑到合適的。現在大家結婚，誰不是簡單去買點枕頭巾或者喜糖啥的，要是口袋富裕點，還會弄臺縫紉機、手表或者自行車。
孫思思瞥了孫強強，冷笑說：“以後你結婚，家裏會更忙。”她不用想，也知道孫強強在想些什麽，毛也沒長齊的人知道啥。大姐性子要強，知道想要在婆家站穩，必須爭一口氣，表現出來不能比妯娌差，要不然後面容易站不穩腳步。本來自家的條件略遜一籌，嫁妝不弄好點，別人豈不是更看不起孫家。尤其在很多人看來，大姐搭上金龜婿是走大運，一個普通女工高攀副局長公子。
似乎想起什麽，孫思思不經意問上一句：“強強，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孫強強摸著下巴，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遲緩說：“有。”
“哪裏？”
“頭發和早上不一樣，亂糟糟油乎乎的。”
孫思思眼一瞪，“哼，沒眼光。”她嘴裏哼著小調，蹦蹦跳跳去廚房。
這一幕似曾相識，孫強強摸著下巴，苦苦想了一會，恍然大悟，左手握拳敲打著右手心，“二姐這幅模樣不就是像大姐有對象那段日子的樣子，莫名其妙捂臉笑，走路蹦蹦跳跳。噫~~”
孫強強摸著胳膊，情不自禁打個寒顫，居然有人敢看上二姐，日常不怕被罵被打嗎。他搖頭嘆息，二姐平時沈默安靜的模樣究竟騙了多少人，殊不知私底下，二姐動不動就揮著手臂，說要揍人，拳頭砸人還挺疼的。
樓道外，漸漸地熱鬧起來，下班回來的疲憊沈重的腳步聲，打罵調皮孩子聲，霹靂乓啷的鍋碗碰撞聲，各種人間煙火聲音和諧摻雜在一起，仿若無數個筒子樓的縮影。
“思思，晚飯做好了沒有？”在外陪女兒奔波一天的孫母終於回來，她摸著癟癟的肚皮，大聲詢問。
緊接孫母身後的是個苗條的姑娘，她的五官與孫思思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她的臉型更為小巧，皮膚白皙。孫紅紅煩躁坐下來，一把推開身邊坐著的孫強強，“太熱了，離我遠點。”
孫強強正看得入迷，被人一推，心生怒氣，眼見就要爆發，眼神觸碰到孫紅紅陰沈的臉色後，氣焰不由低下來，不滿說：“大姐你坐那邊凳子不行嗎，我這書是借同學的，你這樣推我，萬一我不小心弄壞了，要賠錢的。”
“呵，賠錢就賠錢。”孫紅紅冷笑說，眼裏明晃晃帶著威脅，你這小子，以後可不要找我討要零花錢。
孫強強不敢出聲，慫慫拎著書本坐另一邊。目睹這一切的孫父抖抖報紙，清嗓子說：“大紅，還沒找到滿意的？”
“煩死了，我和媽跑了好幾家，好不容易看上眼的，卻已經被人訂完。”孫紅紅悶悶不樂說，婚期越來越近，她還沒有找到滿意的，太氣人。
“大紅呀，我看你未來親家那邊人性格不錯，你們是不是想的有點多。”
孫紅紅斜了孫父一眼，道：“爸你才是想得太少，往後我要和他們長期相處，進門沒擺好架勢，以後吵架都要落下風，我肯定被欺負得很淒慘。爸你要知道，不是每個家庭都像我們家這樣人口簡單。”
“呸呸，大紅亂說什麽，快點呸呸，重說一遍。有怪莫怪，小孩子不懂事，走過路過的各位先人，不要放在心上。祖宗保佑，我們大紅小兩口生活定是幸福美滿的。”孫父放下報紙，站起來，雙手合十朝周圍拜三拜。
“爸，你怎麽又搞這套，不能搞這套。”孫紅紅捂著額頭，嚴肅說。
孫父訕訕放下手，小聲說：“還不是因為你亂說話，還沒出門，總說晦氣話，萬一說多了......呸呸呸，咱們家大紅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聽到孫父這樣說，孫紅紅神色和緩，“爸，你放心。我有辦法解決的。”
孫紅紅回房間，孫父憂愁嘆口氣，扭頭看見無憂無慮的兒子後，說：“小強呀，你以後要努力賺媳婦本。幸好你現在還小，要不然你們姐弟三的喜事堆在一起，我和你媽愁的頭發都掉光。”
從廚房拿著碗筷出來的孫母，聽到孫父的一番話，用力拍著孫父的肩膀，“老孫，接下來的日子有得你愁的。別以為兒子小，忙完大紅的，就要幫思思和小強看對象。我們還不下手，優秀的姑娘和小夥子就要被其他人訂下來。到時候，思思和小強能挑的人更少。”
孫強強滿不在乎說：“爸媽，你們不用愁二姐。”氣氛突然凝滯了，他遲鈍擡頭，怎麽回事，爸媽怎麽不出聲？
孫母慌忙瞥了一眼廚房門，迅速挨著兒子坐下來，懊惱問：“小強，你二姐有情況？她偷偷告訴你的？難道我這段日子忙著大紅的事情，忽視思思這丫頭，不知道思思有了對象？”
孫父一臉懵，怎麽回事，小強說思思有了對象，他內心極度不願意大女兒嫁出去，眼看著小女兒也快嫁出去，他接受不了家裏一下子少了兩個人，整個人陷入恍惚的狀態中。
相比孫父的反應，孫母不僅淡定，還十分興奮，“真的嗎，小強你快告訴我，他長得什麽樣，家裏有幾口人，做什麽工作，家住哪裏......”
孫強強捏著書，一動不敢動，在孫母期待的眼神下，他戰戰兢兢道：“我不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思思有對象的？”
“今天二姐一回來心情好的不得了，變得喜歡照鏡子，雙手捂著臉，在原地蹦跶，還問我有沒有覺得她不一樣，走路蹦蹦跳跳。二姐跟大姐之前談對象的樣子很像，所以我才覺得二姐可能談了對象。”
孫母眼睛咻一下亮起來，掐著孫父的胳膊說：“老孫，思思有對象。”
“思思還小，不著急找對象。”
孫母怒氣沖沖瞪了孫父一眼，尤有幾分理智的她壓低聲音說：“你忘了街道那邊，又號召年輕人下鄉了嗎？思思下鄉幹苦活，我問你心疼不心疼！要是思思能幹，找個有工作的，不需要吃苦。”
“我找人問問廠裏還招不招臨時工。”
“叫你平時悶不吭聲，你能找誰幫忙，崗位就那麽幾個，誰家沒有幾個適齡的孩子，我們盯著它，別人家也盯著。”
孫父摸著鼻子，道：“要不把你食堂的工作讓給思思，我那份讓給小強。”
“那也行。”孫母咬咬牙說，孩子接任工作，工資少了點是少了點，起碼能留在城裏。她想到曾經看到回來探親的知青，又黑又瘦的可憐模樣，不由嘆息。
孫強強試探開口：“其實我可以下鄉的，我和同學約好....”
“絕對不行，孫強強你如果敢偷偷背著我報名下鄉，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孫母氣狠狠說，下鄉容易，回來難，一腔熱血下鄉的知青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或許要在鄉下待上一輩子。她絕對不會讓家裏的孩子下鄉的！
“啊啊啊，媽你看！”孫紅紅舉著小玩偶，頭發淩亂跑出來。
“嚇死人了，看什麽看？哪裏的小人偶，還挺精致的。”
孫紅紅捏著小人偶的布料，興奮說：“媽你看它的布料，花紋精致，顏色也特別鮮艷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布料，如果用它來做衣服，我結婚那天穿，肯定是特別好看驚艷的！”
“菜做好了，吃飯嘍！”孫思思小心翼翼端著瓦鍋過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她下意識退了一步，結結巴巴說，“你們怎麽看著我？”
“姐，你發現我偷用你的鏡子了？”
“孫思思，你又偷用我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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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多數同齡人相比，孫思思認為自己生活已經是很幸福，家裏雖然地方小，但勉強能分出三個房間，父母一間，弟弟一間，她和姐姐共用一個房間，只要展開席草屏，將房間一分為二，擁有自己的小空間。而別人是好幾個兄弟姐妹擠在一個房間，完全沒有自己的空間，甚至沒有自己的床，只能打地鋪。
孫思思小心翼翼攏上房門，收起中間的草屏，看著對方那張有些許淩亂的床，小聲問：“姐，我想借你的鏡子照一下，你不出聲，我當你同意了。”說完她從枕頭下抽出一面小鏡子，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鄔院長說我好看，可是我還是原來的模樣，不過現在看，我的眼睛還是確實亮晶晶，皮膚雖然黑了點，但是平整光滑，不長紅痘痘。
“嘿嘿，我以前怎麽沒發現我眼睛亮晶晶，皮膚也很健康細膩。真好呀，能遇上鄔院長這樣有目光的人。”孫思思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樂滋滋說。她靠近鏡子，細細觀察著自己的眼睛，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睫毛濃而迷，撲閃撲閃的。
“二姐，做飯了。”
一道聒噪又難聽聲音在孫思思耳邊炸起，孫思思捂著撲通撲通急跳的心臟，她大聲吼道：“你喊什麽喊，你聲音太大，嚇到我了。”
“叫什麽叫，你自己沒手！”孫思思怒氣沖沖打開門，她還沒有欣賞夠呢。
門外是個高高瘦瘦，臉上零散散布著幾個小紅點，嘴角邊有道快結疤的刮痕的瘦高男生，他攤開手，正處於變聲期的他，聲音嘶啞難聽，但卻能理直氣壯說：“我不會做，媽叫你做晚飯，她和大姐去買東西。”
“大姐的東西還沒有買完？”孫思思撓著頭發，苦惱說，“算了吧，我來弄晚飯。”
“二姐，火力不要太大，這樣不容易糊。最近大姐脾氣比較爆，容易生氣。”孫強強心有餘悸說，大姐最近為了結婚的事情，整個人仿佛個炸藥桶，一點就燃。他真不懂，結個婚，忙上忙上忙了好幾天，也沒見家裏添購了什麽東西，大姐的眼光也太高，挑來挑去，還是沒挑到合適的。現在大家結婚，誰不是簡單去買點枕頭巾或者喜糖啥的，要是口袋富裕點，還會弄臺縫紉機、手表或者自行車。
孫思思瞥了孫強強，冷笑說：“以後你結婚，家裏會更忙。”她不用想，也知道孫強強在想些什麽，毛也沒長齊的人知道啥。大姐性子要強，知道想要在婆家站穩，必須爭一口氣，表現出來不能比妯娌差，要不然後面容易站不穩腳步。本來自家的條件略遜一籌，嫁妝不弄好點，別人豈不是更看不起孫家。尤其在很多人看來，大姐搭上金龜婿是走大運，一個普通女工高攀副局長公子。
似乎想起什麽，孫思思不經意問上一句：“強強，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孫強強摸著下巴，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遲緩說：“有。”
“哪裏？”
“頭發和早上不一樣，亂糟糟油乎乎的。”
孫思思眼一瞪，“哼，沒眼光。”她嘴裏哼著小調，蹦蹦跳跳去廚房。
這一幕似曾相識，孫強強摸著下巴，苦苦想了一會，恍然大悟，左手握拳敲打著右手心，“二姐這幅模樣不就是像大姐有對象那段日子的樣子，莫名其妙捂臉笑，走路蹦蹦跳跳。噫~~”
孫強強摸著胳膊，情不自禁打個寒顫，居然有人敢看上二姐，日常不怕被罵被打嗎。他搖頭嘆息，二姐平時沈默安靜的模樣究竟騙了多少人，殊不知私底下，二姐動不動就揮著手臂，說要揍人，拳頭砸人還挺疼的。
樓道外，漸漸地熱鬧起來，下班回來的疲憊沈重的腳步聲，打罵調皮孩子聲，霹靂乓啷的鍋碗碰撞聲，各種人間煙火聲音和諧摻雜在一起，仿若無數個筒子樓的縮影。
“思思，晚飯做好了沒有？”在外陪女兒奔波一天的孫母終於回來，她摸著癟癟的肚皮，大聲詢問。
緊接孫母身後的是個苗條的姑娘，她的五官與孫思思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她的臉型更為小巧，皮膚白皙。孫紅紅煩躁坐下來，一把推開身邊坐著的孫強強，“太熱了，離我遠點。”
孫強強正看得入迷，被人一推，心生怒氣，眼見就要爆發，眼神觸碰到孫紅紅陰沈的臉色後，氣焰不由低下來，不滿說：“大姐你坐那邊凳子不行嗎，我這書是借同學的，你這樣推我，萬一我不小心弄壞了，要賠錢的。”
“呵，賠錢就賠錢。”孫紅紅冷笑說，眼裏明晃晃帶著威脅，你這小子，以後可不要找我討要零花錢。
孫強強不敢出聲，慫慫拎著書本坐另一邊。目睹這一切的孫父抖抖報紙，清嗓子說：“大紅，還沒找到滿意的？”
“煩死了，我和媽跑了好幾家，好不容易看上眼的，卻已經被人訂完。”孫紅紅悶悶不樂說，婚期越來越近，她還沒有找到滿意的，太氣人。
“大紅呀，我看你未來親家那邊人性格不錯，你們是不是想的有點多。”
孫紅紅斜了孫父一眼，道：“爸你才是想得太少，往後我要和他們長期相處，進門沒擺好架勢，以後吵架都要落下風，我肯定被欺負得很淒慘。爸你要知道，不是每個家庭都像我們家這樣人口簡單。”
“呸呸，大紅亂說什麽，快點呸呸，重說一遍。有怪莫怪，小孩子不懂事，走過路過的各位先人，不要放在心上。祖宗保佑，我們大紅小兩口生活定是幸福美滿的。”孫父放下報紙，站起來，雙手合十朝周圍拜三拜。
“爸，你怎麽又搞這套，不能搞這套。”孫紅紅捂著額頭，嚴肅說。
孫父訕訕放下手，小聲說：“還不是因為你亂說話，還沒出門，總說晦氣話，萬一說多了......呸呸呸，咱們家大紅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聽到孫父這樣說，孫紅紅神色和緩，“爸，你放心。我有辦法解決的。”
孫紅紅回房間，孫父憂愁嘆口氣，扭頭看見無憂無慮的兒子後，說：“小強呀，你以後要努力賺媳婦本。幸好你現在還小，要不然你們姐弟三的喜事堆在一起，我和你媽愁的頭發都掉光。”
從廚房拿著碗筷出來的孫母，聽到孫父的一番話，用力拍著孫父的肩膀，“老孫，接下來的日子有得你愁的。別以為兒子小，忙完大紅的，就要幫思思和小強看對象。我們還不下手，優秀的姑娘和小夥子就要被其他人訂下來。到時候，思思和小強能挑的人更少。”
孫強強滿不在乎說：“爸媽，你們不用愁二姐。”氣氛突然凝滯了，他遲鈍擡頭，怎麽回事，爸媽怎麽不出聲？
孫母慌忙瞥了一眼廚房門，迅速挨著兒子坐下來，懊惱問：“小強，你二姐有情況？她偷偷告訴你的？難道我這段日子忙著大紅的事情，忽視思思這丫頭，不知道思思有了對象？”
孫父一臉懵，怎麽回事，小強說思思有了對象，他內心極度不願意大女兒嫁出去，眼看著小女兒也快嫁出去，他接受不了家裏一下子少了兩個人，整個人陷入恍惚的狀態中。
相比孫父的反應，孫母不僅淡定，還十分興奮，“真的嗎，小強你快告訴我，他長得什麽樣，家裏有幾口人，做什麽工作，家住哪裏......”
孫強強捏著書，一動不敢動，在孫母期待的眼神下，他戰戰兢兢道：“我不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思思有對象的？”
“今天二姐一回來心情好的不得了，變得喜歡照鏡子，雙手捂著臉，在原地蹦跶，還問我有沒有覺得她不一樣，走路蹦蹦跳跳。二姐跟大姐之前談對象的樣子很像，所以我才覺得二姐可能談了對象。”
孫母眼睛咻一下亮起來，掐著孫父的胳膊說：“老孫，思思有對象。”
“思思還小，不著急找對象。”
孫母怒氣沖沖瞪了孫父一眼，尤有幾分理智的她壓低聲音說：“你忘了街道那邊，又號召年輕人下鄉了嗎？思思下鄉幹苦活，我問你心疼不心疼！要是思思能幹，找個有工作的，不需要吃苦。”
“我找人問問廠裏還招不招臨時工。”
“叫你平時悶不吭聲，你能找誰幫忙，崗位就那麽幾個，誰家沒有幾個適齡的孩子，我們盯著它，別人家也盯著。”
孫父摸著鼻子，道：“要不把你食堂的工作讓給思思，我那份讓給小強。”
“那也行。”孫母咬咬牙說，孩子接任工作，工資少了點是少了點，起碼能留在城裏。她想到曾經看到回來探親的知青，又黑又瘦的可憐模樣，不由嘆息。
孫強強試探開口：“其實我可以下鄉的，我和同學約好....”
“絕對不行，孫強強你如果敢偷偷背著我報名下鄉，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孫母氣狠狠說，下鄉容易，回來難，一腔熱血下鄉的知青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或許要在鄉下待上一輩子。她絕對不會讓家裏的孩子下鄉的！
“啊啊啊，媽你看！”孫紅紅舉著小玩偶，頭發淩亂跑出來。
“嚇死人了，看什麽看？哪裏的小人偶，還挺精致的。”
孫紅紅捏著小人偶的布料，興奮說：“媽你看它的布料，花紋精致，顏色也特別鮮艷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布料，如果用它來做衣服，我結婚那天穿，肯定是特別好看驚艷的！”
“菜做好了，吃飯嘍！”孫思思小心翼翼端著瓦鍋過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她下意識退了一步，結結巴巴說，“你們怎麽看著我？”
“姐，你發現我偷用你的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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