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故人

江清涼自己用棉布輕輕擦幹頭發，她如瀑布般的長發，之前柔順黑亮。每隔三天，雲星都會用最好的桂花油，替她護發，如今短短時日就變得幹枯毛躁起來。

江清涼拿出剪子，“哢擦”一聲將長發從中間剪斷。

“小姐!”雲星來不及阻止。

門口的吳痕聽到聲響，推門而入。

見江清涼手裏拿著剪斷的斷發，臉色黯然地低下頭。

隔壁穿著一身家丁服的賀一堂，耳朵緊緊地貼著墻壁，似要偷聽丁點聲音。

“小姐，你這是何苦呢？”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今父母不在，我斷發替父母守孝三年。”江清涼將手中的發扔到地上。

雲星連忙撿起來收到一個錦袋裏。

“吳痕，收著這些銀子，我們去太平街王家。”江清涼邊說邊用一根白色的緞帶，將只到肩膀的頭發束起，一身縞素。

“雲星，留在這裏，做接應。這次不能不聽話了。”江清涼看一眼，欲言又止的雲星。

雲星只得作罷，她不明白，明明自己跟大小姐形影不離，現在小姐對她如此冷淡，她的心好痛。

江清涼出門不久，莫山就到了隔壁。

賀一堂正著急自己要等莫山的消息，而不能尾隨大小姐。

“打聽到了嗎？”賀一堂急沖沖地問。

莫山跑得口裏冒煙，少爺打發去給他報信的小乞丐，拉著他一路狂奔。

莫山吞口唾沫，說道：“義莊那邊回覆，亂葬崗最近屍體成堆，他們也沒怎麽關註。倒是能二爺說，最近出事的江家莫過於守城戰死的江通判了。江通判的頭至今掛在城門上，江夫人去要頭時，被官兵給殺了。聽人說江大小姐傻了。被抓進大牢充雞。”

賀一堂拍案而起：“豈有此理！”

莫山終於得空給自己倒杯茶，繼續說道：“少爺，你遇到的就是應天府前通判家的大小姐，她在找的就是江夫人的屍體。”

“除了應天府通判的江家，在江寧府只有一家，哎呀呀，江寧府江家是大家族啊。”

莫山點頭。

賀一堂道：“不怕，此時的大小姐，正是需要關懷的時候，我只要努力一點還怕不能贏得芳心嗎？”

“可是少爺，那是官家。”

“官家怎麽了，有志者事竟成，不行，我就用銀子砸。怎麽的也得讓我砸個洞出來。”

實在不行，我大不了買個官做。賀一堂默默地想。不過他不會說出來，因為當年賀父賀母逼他考學時，他信誓旦旦地說，這輩子進官場，他就是王八。

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早，這酸爽。

太平街王家，是應天府同知的宅邸。

江清涼枯坐在門廳裏，臉上毫無波動。門房已經通傳許久，仍不見王同知出來。

一陣濃烈的香風浮動，王家二小姐出來。艷紅的唇脂顯得她的嘴巴更大了。

“清涼，不好意思，你來得不湊巧，家父剛剛出門去衙門聽差。有什麽事跟我說也一樣的。上茶。”王二小姐王秋寒慢條斯理地吩咐下人。

江清涼看過去，往日裏跟在自己後頭，奉承巴結的人真面目終於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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