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求故人（二）

“王二小姐，我家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小女特地想求王大人幫幫忙想想想辦法，能不能替家父收個全屍，也想打聽打聽家母屍首在何處。”

王秋寒撫著胸口，用帕子捂住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憐憫的樣子：“江大人壯烈千古，我們都很欽佩，只是現在風口浪尖上，只怕是……”

“吳痕。”江清涼示意。

吳痕將一個小木箱放到桌上。

“這是一點小意思，還望轉達王大人，請他念在我爹與他往日的情分上，能幫上一幫。

王秋寒笑笑，只將小木箱推了推，說道：“江小姐，這個收回去吧，你現在也是用錢的時候。小桃。”

侍女小桃拿出幾錠銀子。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不要嫌棄。”

江清涼定定地看著王秋寒，王秋寒撇嘴一笑。神情自若地喝起茶來。

吳痕一雙手能握出水來。當初王同知遭到知府陷害，差點丟了性命。是老爺，據理力爭，保下了他的命。現在找他幫忙將老爺的頭顱拿回來，入土為安，連面都不敢見。簡直是忘恩負義。

江清涼突然微微一笑，起身說道：“還望轉達。告辭。”

王秋寒坐著，只道：“會的。”

出了門，聽見王秋寒特意拔高的聲音：“哎呀，過些天就是春社日，邱紹哥哥早早地就來邀請帖子，我得趕緊備好衣服才是。”

聽到邱紹這個名字，江清涼頓了頓腳步。然後一哂，她本來準備下一家就是去邱家。

邱家在應天府財大勢大，邱紹一直隱隱約約地對江清涼表達他的傾慕。那時候的她置若罔聞，沒想到王秋寒跟在她屁股後頭還有這層意思。

“大小姐，還去邱家嗎？”吳痕問。

“去，即便是一絲希望我也要去嘗試。”江清涼的背挺得筆直，堅強隱忍的樣子，讓吳痕心如刀割。

“吳痕，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想將那幾錠銀子砸在王二頭上，但是我不能，因為得罪了她，就得罪了王大人，我們現在就是螻蟻，誰都可以踐踏。”

吳痕點頭，有老爺在的時候，他們在其羽翼下悠然自得。一下子失去庇護，世界上的牛鬼神蛇，魑魅魍魎都現出了原形。

可笑的是邱家，邱家連門都沒讓他們進。

一身疲憊的江清涼回到客棧，雲星給她遞上泡好的杏花茶。

“怎麽樣？”

江清涼喝下暖暖香香的茶水，胃被熨帖。搖頭，呆住。他們找遍了之前跟江大人有過交往的官員。好點的是閉門不見，差點的就像王家，派個王二出來惡心她，更差的遠遠的見著他就派人驅趕她。好在吳痕身手好，將那些狗仗人勢的家丁打的屁滾尿流。

“不管怎樣，先吃點東西吧。大小姐，保重好身體，才有精力做事。”

雲星生怕江清涼不吃東西，苦口婆心地勸著。

雖然江清涼確實沒有一點胃口，但是她強撐著拿起飯碗。

碗底下露出一張字條。

“狄隱已經回到她來的地方，勿念。”江清涼念出上面的字，落款是一個甲骨文的火字。

“雲星這飯食哪裏來的。”

“我去下面端的，一直守在這裏，沒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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