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酒肆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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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酒肆說書
酒肆夥計聽得此言，有些懷疑地重新打量三人，似是在估量這三位是不是來沒事找事的。
只是打量了一番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更不敢輕易得罪，便恭恭敬敬地把三人迎進來，特地騰了一張桌子。
駱梧三人一進來，本有些吵鬧的酒肆頓時安靜了許多。
食客們大約也同酒肆夥計一般想法，看過來的目光帶了驚奇與探尋，以及若有似無的警惕。
安定門修士做得久了，駱梧和林懷言早已對這樣的目光免疫。楮知白則依然是那副冷峻面孔，看不太出他的情緒。
三人一同落座點菜。
這樣的小酒肆也沒什麽好飯食，酒卻是不錯。
夥計才將泥封拍開，一股酒香便撲鼻而來。駱梧提鼻子聞聞，覺著自己肚子裏的酒蟲被引的活了過來。
親自給大家斟了酒，駱梧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對楮知白道：“楮公子，此番多次得你相救，他日如需相助，駱梧定不會推辭。今日，就以薄酒一杯，聊表感激之情。”
林懷言同樣也端起酒杯，說了兩句客套話。
楮知白看了眼桌上的酒杯，略顯遲疑地端起，只朝二人點點頭，便飲了下去。
趁著這個空檔，駱梧飛快地向林懷言使了個眼色，而後者只沖她一眨眼，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駱梧得了信號，一面慢慢品著杯中酒，一面狀似無意地問：“師兄，你去查另一起偷盜案，有何收獲？”
林懷言一笑，先自斟自飲一杯，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收獲嘛，說沒有也沒有，說有倒是也有。”
說罷劍眉眉梢一挑，笑呵呵地看著她和楮知白。
他本樣貌英俊，器宇軒昂，便是耍怪做鬼臉也比普通人要好看許多。可也不知怎的，他一做這裝腔作勢的樣子，就十分惹人嫌。
明知他是故意的，而且是做給旁人看的，但駱梧內心還是湧出了想要打他的想法。
實在不忍直視，駱梧幹脆催促道：“師兄，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見駱梧不配合，林懷言也只是淡淡笑了下。
他放下酒杯，道：“另一起偷盜案破了。”
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下，他繼續道：“跟之前的連環偷盜案沒什麽聯系。是個當地慣偷下的手。我回來時已經跟佐政司報備。人過兩天就能到案。”
聞言，駱梧半垂眼簾，晃了晃酒杯裏的一點殘酒。
“這樣看來，”礙於周圍人多，駱梧沒有直說，“那二人的一些做法更接近我們的猜測了。”
“不知林公子所說的收獲又指什麽？”一直沈默著的楮知白忽然插口問道。
林懷言顯然還不想把葫蘆裏的藥都倒凈，故作高深地道：“楮公子莫急，等下就知道了。來來來，在下再敬公子一杯。”
楮知白便不再問了，可林懷言敬過來的酒也不再接。
見林懷言在比自己年少數歲的少年面前碰釘子，駱梧忍不住偷笑。然而一擡頭，正好跟看過來的楮知白目光相撞，她略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卻瞧見一對爺孫自外面走進酒肆。
這一老一少剛一走進來，便有人嚷道：“劉三叔，今兒你可來晚了，我們都等半天了。”
被人稱呼劉三叔的老者呵呵一笑，朝那人拱了拱手。他身邊的小孫子雖然只有七八歲的模樣，卻也不怕人，笑嘻嘻地替老者解釋道：“爺爺害暑困，是我把爺爺叫起來的。不然今兒就來不成了。”
此言一出，滿堂哄笑。
劉三叔伸手一點小孫子的額頭，笑罵了句，然後找了個空座坐下。
“今兒來晚了，老朽我就多講一個鄉野小故事，權當賠罪啊。”
說罷從懷裏摸出一塊已經包漿的驚堂木，往飯桌上一拍，便說了起來。
這一段小故事頗有野趣，又略帶葷腥，引得酒肆內的食客頓時興奮起來。雖說是賠罪的小段子，但還是有人將那小童叫過去，給了幾個銅板。
駱梧見那小男孩乖巧懂事，不免生了憐惜之心，於是也把人叫過來，給了他一串銅板。
小男孩擡眼看向她，脆生生地道：“謝謝姐姐。”
駱梧忍不住就想摸摸他的頭頂，然而才剛一伸手，便突然頓住。
自小童腦後發辮竟然爬出一只蜘蛛，只有小手指指甲一般大小，通體發白。
一見這蜘蛛，駱梧的腦袋嗡了一下，臉色就要大變。被林懷言用筷子在手背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這才控制住表情，任由那孩子走開。
駱梧回頭，看向楮知白，見他點頭，知道自己並沒有認錯。
“師兄，怎麽回事？”駱梧壓低聲音問。
林懷言裝模作樣地幽幽嘆口氣，搖了搖頭，低聲道：“小駱梧，你也太心急了。老先生的書說的多好聽啊。”
駱梧頓住，默然轉頭去聽劉三叔說的書。
她這樣做不是因為林懷言的話，而是因為林懷言剛剛朝她打了一個安定門內部才懂的手勢，警告她不要打草驚蛇。
起先駱梧聽書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然而聽了一小會便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段書的內容並不如何波瀾壯闊，倒更像是一個懸疑恐怖的故事。
書中的主人公是個姓鄭的年輕小夥子，祖上做過大官，封妻蔭子。但子孫不爭氣，到他這代已經家道中落。雖算不上家徒四壁，日子也不富裕。
鄭青年的父親早亡，與寡母和幼弟相依為命。他因為聰慧又肯吃苦，被村裏一位做過武師的村民收為徒弟，學成後便以保衛鄉裏安全為己任。
本來平靜的日子忽然起了波瀾。鄭青年鄰居家的小孩頑皮，跑到村裏的神祠內嬉鬧，不小心碰倒了黃大仙的神像。家裏長輩連忙請人重塑神像，奉上貢品，又拉著闖禍的孩子在神像前贖罪，以求黃大仙原諒。不想，幾日後那孩子竟然失蹤，憑空消失仿佛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鄭青年阻止村內精壯四下尋找未果，又聽村中老人信誓旦旦道，乃是黃大仙收了那闖禍的孩子為仙童。鄭青年不滿這等輕易取人性命的黃大仙，於是跑到神祠內將其痛罵一頓。
不成想，第二日那失蹤的孩子便回了家，家人詢問這幾日的去向，那孩子一概說不清楚。那家人松了口氣，然而事情並未結束，那孩子的厄運降臨到鄭青年一家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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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夥計聽得此言，有些懷疑地重新打量三人，似是在估量這三位是不是來沒事找事的。
只是打量了一番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更不敢輕易得罪，便恭恭敬敬地把三人迎進來，特地騰了一張桌子。
駱梧三人一進來，本有些吵鬧的酒肆頓時安靜了許多。
食客們大約也同酒肆夥計一般想法，看過來的目光帶了驚奇與探尋，以及若有似無的警惕。
安定門修士做得久了，駱梧和林懷言早已對這樣的目光免疫。楮知白則依然是那副冷峻面孔，看不太出他的情緒。
三人一同落座點菜。
這樣的小酒肆也沒什麽好飯食，酒卻是不錯。
夥計才將泥封拍開，一股酒香便撲鼻而來。駱梧提鼻子聞聞，覺著自己肚子裏的酒蟲被引的活了過來。
親自給大家斟了酒，駱梧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對楮知白道：“楮公子，此番多次得你相救，他日如需相助，駱梧定不會推辭。今日，就以薄酒一杯，聊表感激之情。”
林懷言同樣也端起酒杯，說了兩句客套話。
楮知白看了眼桌上的酒杯，略顯遲疑地端起，只朝二人點點頭，便飲了下去。
趁著這個空檔，駱梧飛快地向林懷言使了個眼色，而後者只沖她一眨眼，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駱梧得了信號，一面慢慢品著杯中酒，一面狀似無意地問：“師兄，你去查另一起偷盜案，有何收獲？”
林懷言一笑，先自斟自飲一杯，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收獲嘛，說沒有也沒有，說有倒是也有。”
說罷劍眉眉梢一挑，笑呵呵地看著她和楮知白。
他本樣貌英俊，器宇軒昂，便是耍怪做鬼臉也比普通人要好看許多。可也不知怎的，他一做這裝腔作勢的樣子，就十分惹人嫌。
明知他是故意的，而且是做給旁人看的，但駱梧內心還是湧出了想要打他的想法。
實在不忍直視，駱梧幹脆催促道：“師兄，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見駱梧不配合，林懷言也只是淡淡笑了下。
他放下酒杯，道：“另一起偷盜案破了。”
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下，他繼續道：“跟之前的連環偷盜案沒什麽聯系。是個當地慣偷下的手。我回來時已經跟佐政司報備。人過兩天就能到案。”
聞言，駱梧半垂眼簾，晃了晃酒杯裏的一點殘酒。
“這樣看來，”礙於周圍人多，駱梧沒有直說，“那二人的一些做法更接近我們的猜測了。”
“不知林公子所說的收獲又指什麽？”一直沈默著的楮知白忽然插口問道。
林懷言顯然還不想把葫蘆裏的藥都倒凈，故作高深地道：“楮公子莫急，等下就知道了。來來來，在下再敬公子一杯。”
楮知白便不再問了，可林懷言敬過來的酒也不再接。
見林懷言在比自己年少數歲的少年面前碰釘子，駱梧忍不住偷笑。然而一擡頭，正好跟看過來的楮知白目光相撞，她略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卻瞧見一對爺孫自外面走進酒肆。
這一老一少剛一走進來，便有人嚷道：“劉三叔，今兒你可來晚了，我們都等半天了。”
被人稱呼劉三叔的老者呵呵一笑，朝那人拱了拱手。他身邊的小孫子雖然只有七八歲的模樣，卻也不怕人，笑嘻嘻地替老者解釋道：“爺爺害暑困，是我把爺爺叫起來的。不然今兒就來不成了。”
此言一出，滿堂哄笑。
劉三叔伸手一點小孫子的額頭，笑罵了句，然後找了個空座坐下。
“今兒來晚了，老朽我就多講一個鄉野小故事，權當賠罪啊。”
說罷從懷裏摸出一塊已經包漿的驚堂木，往飯桌上一拍，便說了起來。
這一段小故事頗有野趣，又略帶葷腥，引得酒肆內的食客頓時興奮起來。雖說是賠罪的小段子，但還是有人將那小童叫過去，給了幾個銅板。
駱梧見那小男孩乖巧懂事，不免生了憐惜之心，於是也把人叫過來，給了他一串銅板。
小男孩擡眼看向她，脆生生地道：“謝謝姐姐。”
駱梧忍不住就想摸摸他的頭頂，然而才剛一伸手，便突然頓住。
自小童腦後發辮竟然爬出一只蜘蛛，只有小手指指甲一般大小，通體發白。
一見這蜘蛛，駱梧的腦袋嗡了一下，臉色就要大變。被林懷言用筷子在手背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這才控制住表情，任由那孩子走開。
駱梧回頭，看向楮知白，見他點頭，知道自己並沒有認錯。
“師兄，怎麽回事？”駱梧壓低聲音問。
林懷言裝模作樣地幽幽嘆口氣，搖了搖頭，低聲道：“小駱梧，你也太心急了。老先生的書說的多好聽啊。”
駱梧頓住，默然轉頭去聽劉三叔說的書。
她這樣做不是因為林懷言的話，而是因為林懷言剛剛朝她打了一個安定門內部才懂的手勢，警告她不要打草驚蛇。
起先駱梧聽書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然而聽了一小會便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段書的內容並不如何波瀾壯闊，倒更像是一個懸疑恐怖的故事。
書中的主人公是個姓鄭的年輕小夥子，祖上做過大官，封妻蔭子。但子孫不爭氣，到他這代已經家道中落。雖算不上家徒四壁，日子也不富裕。
鄭青年的父親早亡，與寡母和幼弟相依為命。他因為聰慧又肯吃苦，被村裏一位做過武師的村民收為徒弟，學成後便以保衛鄉裏安全為己任。
本來平靜的日子忽然起了波瀾。鄭青年鄰居家的小孩頑皮，跑到村裏的神祠內嬉鬧，不小心碰倒了黃大仙的神像。家裏長輩連忙請人重塑神像，奉上貢品，又拉著闖禍的孩子在神像前贖罪，以求黃大仙原諒。不想，幾日後那孩子竟然失蹤，憑空消失仿佛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鄭青年阻止村內精壯四下尋找未果，又聽村中老人信誓旦旦道，乃是黃大仙收了那闖禍的孩子為仙童。鄭青年不滿這等輕易取人性命的黃大仙，於是跑到神祠內將其痛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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