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跟蹤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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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跟蹤祖孫
起先是母親無故失蹤，緊接著是年幼的弟弟憑空消失。
鄭青年這才知道自己做了蠢事，跑到神祠給黃大仙神像磕頭請罪，卻無濟於事。
在他絕望之際，有雲游四海的仙人經過，聽聞此事後感念他心地善良。於是收了那黃大仙做屬下，又答應將鄭青年的母親與幼弟送回。鄭青年滿心期待，一連等了數日，卻不見母親與幼弟歸來。
正坐在家中焦急苦等時，忽聽院外有人扣門，他連忙開門，卻大吃一驚。門外站著一大一小兩條黃鼠狼，口吐人言，竟是他的母親與幼弟。此消息不脛而走，村民把他們一家當怪物，但鄭青年卻依舊孝敬母親，愛護幼弟。
如此過了月餘，那仙人又至，大讚青年仁善，施了仙法將母親與幼弟身上的法術祛除。
至此，一家人終於團聚，皆大歡喜。
這故事雖簡單老套又有不合邏輯的地方，但勝在劉三叔是個會講故事的人，酒肆內的食客們聽得聚精會神，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而駱梧聽完後微微蹙眉，緊抿嘴唇，半晌不語。她總覺著腦子裏有兩條線，只差那麽一點點就能接上。可那一點卻不知究竟是什麽。
她默然看著那七八歲的小男孩，不由自主就想起將與山那夜的那個瘦弱的孩子。
那半人半蛛的怪物緊追那孩子不放……
緊追著那孩子不放……
駱梧陡然間臉色煞白，呆坐在桌前。
“駱姑娘？”楮知白察覺她神色不對，於是出聲詢問。
駱梧低著頭沒有回應，內心卻如驚濤駭浪。
她被自己的一個想法驚到了。
直到楮知白略有擔憂地再次詢問，這才用指尖沾了一點酒水，在飯桌上快速寫了個“跟”字，然後又迅速抹去。
她擡頭，見楮知白眼中流露出驚訝，而林懷言則微微一笑，獨自喝著酒。
劉三叔的書說完了，小童在酒肆內收了一圈的銅板，然後乖巧地回到爺爺身邊。爺孫倆用收來的賞錢要了兩碗素面慢慢地吃。
吃罷這極簡單的一餐，爺孫兩人跟眾多食客打了個招呼，便相互攙扶著離去。
見狀，駱梧三人結賬，悄然跟在後面。
三人都有修為在身，要想瞞過兩個凡人的眼睛，實在太過容易。一路上，爺孫倆都沒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向東行了不遠一段路，爺孫倆走進了一間神祠。裏面並無神像，供桌被布置成了床鋪，旁邊還擺放著一些日用品，靠近門口的地方支了一口鍋。
看來這間神祠廢棄已久，被這對爺孫當做了住所占據。
許是年歲老邁，精力不濟，劉三叔一進神祠便打著哈欠躺在了供桌上。他困倦地對孫子道：“興兒，爺爺累了，瞇一會。你想玩就自己出去玩吧，記著不要跟別人走啊。”
興兒應了一聲，道：“那我去找那個小哥哥玩。”
“哎，行，去吧。”劉三叔答應，翻了個身合上眼睛。
興兒倒是沒有立刻離開，似乎要等爺爺睡熟了再走，全然不知神祠外有三個人在註視著他和爺爺的一舉一動。
見興兒暫時不會走，駱梧三人悄悄退開。
這對爺孫是林懷言去查另一起偷盜案時遇見的。起先他只覺得劉三叔講的這個故事古怪獵奇，並未往心裏去。直到他發現那孩子身上的小蜘蛛，才驚覺無意間發現了重大線索，一路跟了回來。
在路上，他聽那孩子跟旁人道，這個故事是別人講給他聽的，且是真實發生的事。便仔仔細細回想那故事，越琢磨越心驚。回來後，他沒立刻返回驛站，而是繼續跟蹤這爺孫二人，摸透兩人平日出入地方和作息時間後才離開。
三人在外面等了不多時，神祠內便有呼嚕聲傳出來。緊接著，那叫興兒的小男孩自神祠內走出來，一路東摸摸西看看地朝南面的朱雀大街走去。
這座小城的富戶幾乎都集中在了朱雀大街，像他這樣要住廢棄神祠的孩子，應該很少來這片區域才對。可興兒似乎對朱雀大街很熟，游游逛逛間已然走到一處朱門高墻前。
他望了大門一眼，腳下一轉朝這戶人家的後院墻走去。
駱梧跟著小男孩掃了一眼那大門。
此地風俗不興在大門口掛牌匾，寫上“李府”“王宅”一類的字，她這一眼，也並未看出什麽。
興兒繞到後面，徑直朝一處野草堆而去。只見他用兩只小手一撥那野草，竟然露出一個狗洞，剛好夠他這般大小的孩童鉆進去。
他人小鬼大，四下看看無人，又沖那狗洞學了兩聲狗叫。見沒有任何響動，才一彎腰鉆了進去。
駱梧有些無語地瞟了林懷言一眼，心說不至於讓他們一起跟著鉆狗洞吧。
她早就把形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丟在腦後。可瞧著楮知白一身寬袍廣袖，冷峻瀟然，要是有樣學樣撅著腚鉆狗洞，她會有種自己罪大惡極的感覺。
幸而林懷言自己還是需要形象的。他腳下一點地，人已經躍到空中，飄然落到了院內。
駱梧與楮知白緊隨其後進入院中。
這院子緊挨著後墻，算得上是偏僻。院中布置也有些蕭索，看起來仿佛沒有人住。
而那叫興兒的孩子正倚在廂房的門前，似是跟裏面的人講話。那道木制房門外上了把鐵鎖，門板上貼了好幾張黃符。
駱梧仔細辨認，發現是畫的不太準確的鎮邪符箓。
裏面關了什麽，竟然要用上鎮邪的符紙？
三人互相使了眼色，屏氣凝神去聽興兒與內門之人的對話。
“小哥哥，前幾日我跟爺爺去了百禾鎮。爺爺給我買了兩個面人兒，我分給你一個。”興兒說著，自懷裏摸出一支面人兒舉在手中。
那面人被他揣的久了，有些變形，顏色也掉了。只勉強看出是個腳架祥雲的仙人姿態。
連哄小孩的面人兒都要捏個神仙，可見世人崇仙尚道的風氣。
房內之人似乎很低地嘆息一聲，道：“是什麽樣兒的？我看不見，你告訴我。”
竟然是個小小少年的聲音，稚嫩中又似乎帶了點別的什麽。聽上去有些奇怪，仿佛聲音是從喉管裏擠出來的。
興兒有些興奮地道：“是會飛的神仙，腳底下還踩著雲彩呢，可威風了。”
“神仙嗎……”那小少年聲音忽然一滯，“你離近些，把面人兒從門縫裏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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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是母親無故失蹤，緊接著是年幼的弟弟憑空消失。
鄭青年這才知道自己做了蠢事，跑到神祠給黃大仙神像磕頭請罪，卻無濟於事。
在他絕望之際，有雲游四海的仙人經過，聽聞此事後感念他心地善良。於是收了那黃大仙做屬下，又答應將鄭青年的母親與幼弟送回。鄭青年滿心期待，一連等了數日，卻不見母親與幼弟歸來。
正坐在家中焦急苦等時，忽聽院外有人扣門，他連忙開門，卻大吃一驚。門外站著一大一小兩條黃鼠狼，口吐人言，竟是他的母親與幼弟。此消息不脛而走，村民把他們一家當怪物，但鄭青年卻依舊孝敬母親，愛護幼弟。
如此過了月餘，那仙人又至，大讚青年仁善，施了仙法將母親與幼弟身上的法術祛除。
至此，一家人終於團聚，皆大歡喜。
這故事雖簡單老套又有不合邏輯的地方，但勝在劉三叔是個會講故事的人，酒肆內的食客們聽得聚精會神，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而駱梧聽完後微微蹙眉，緊抿嘴唇，半晌不語。她總覺著腦子裏有兩條線，只差那麽一點點就能接上。可那一點卻不知究竟是什麽。
她默然看著那七八歲的小男孩，不由自主就想起將與山那夜的那個瘦弱的孩子。
那半人半蛛的怪物緊追那孩子不放……
緊追著那孩子不放……
駱梧陡然間臉色煞白，呆坐在桌前。
“駱姑娘？”楮知白察覺她神色不對，於是出聲詢問。
駱梧低著頭沒有回應，內心卻如驚濤駭浪。
她被自己的一個想法驚到了。
直到楮知白略有擔憂地再次詢問，這才用指尖沾了一點酒水，在飯桌上快速寫了個“跟”字，然後又迅速抹去。
她擡頭，見楮知白眼中流露出驚訝，而林懷言則微微一笑，獨自喝著酒。
劉三叔的書說完了，小童在酒肆內收了一圈的銅板，然後乖巧地回到爺爺身邊。爺孫倆用收來的賞錢要了兩碗素面慢慢地吃。
吃罷這極簡單的一餐，爺孫兩人跟眾多食客打了個招呼，便相互攙扶著離去。
見狀，駱梧三人結賬，悄然跟在後面。
三人都有修為在身，要想瞞過兩個凡人的眼睛，實在太過容易。一路上，爺孫倆都沒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向東行了不遠一段路，爺孫倆走進了一間神祠。裏面並無神像，供桌被布置成了床鋪，旁邊還擺放著一些日用品，靠近門口的地方支了一口鍋。
看來這間神祠廢棄已久，被這對爺孫當做了住所占據。
許是年歲老邁，精力不濟，劉三叔一進神祠便打著哈欠躺在了供桌上。他困倦地對孫子道：“興兒，爺爺累了，瞇一會。你想玩就自己出去玩吧，記著不要跟別人走啊。”
興兒應了一聲，道：“那我去找那個小哥哥玩。”
“哎，行，去吧。”劉三叔答應，翻了個身合上眼睛。
興兒倒是沒有立刻離開，似乎要等爺爺睡熟了再走，全然不知神祠外有三個人在註視著他和爺爺的一舉一動。
見興兒暫時不會走，駱梧三人悄悄退開。
這對爺孫是林懷言去查另一起偷盜案時遇見的。起先他只覺得劉三叔講的這個故事古怪獵奇，並未往心裏去。直到他發現那孩子身上的小蜘蛛，才驚覺無意間發現了重大線索，一路跟了回來。
在路上，他聽那孩子跟旁人道，這個故事是別人講給他聽的，且是真實發生的事。便仔仔細細回想那故事，越琢磨越心驚。回來後，他沒立刻返回驛站，而是繼續跟蹤這爺孫二人，摸透兩人平日出入地方和作息時間後才離開。
三人在外面等了不多時，神祠內便有呼嚕聲傳出來。緊接著，那叫興兒的小男孩自神祠內走出來，一路東摸摸西看看地朝南面的朱雀大街走去。
這座小城的富戶幾乎都集中在了朱雀大街，像他這樣要住廢棄神祠的孩子，應該很少來這片區域才對。可興兒似乎對朱雀大街很熟，游游逛逛間已然走到一處朱門高墻前。
他望了大門一眼，腳下一轉朝這戶人家的後院墻走去。
駱梧跟著小男孩掃了一眼那大門。
此地風俗不興在大門口掛牌匾，寫上“李府”“王宅”一類的字，她這一眼，也並未看出什麽。
興兒繞到後面，徑直朝一處野草堆而去。只見他用兩只小手一撥那野草，竟然露出一個狗洞，剛好夠他這般大小的孩童鉆進去。
他人小鬼大，四下看看無人，又沖那狗洞學了兩聲狗叫。見沒有任何響動，才一彎腰鉆了進去。
駱梧有些無語地瞟了林懷言一眼，心說不至於讓他們一起跟著鉆狗洞吧。
她早就把形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丟在腦後。可瞧著楮知白一身寬袍廣袖，冷峻瀟然，要是有樣學樣撅著腚鉆狗洞，她會有種自己罪大惡極的感覺。
幸而林懷言自己還是需要形象的。他腳下一點地，人已經躍到空中，飄然落到了院內。
駱梧與楮知白緊隨其後進入院中。
這院子緊挨著後墻，算得上是偏僻。院中布置也有些蕭索，看起來仿佛沒有人住。
而那叫興兒的孩子正倚在廂房的門前，似是跟裏面的人講話。那道木制房門外上了把鐵鎖，門板上貼了好幾張黃符。
駱梧仔細辨認，發現是畫的不太準確的鎮邪符箓。
裏面關了什麽，竟然要用上鎮邪的符紙？
三人互相使了眼色，屏氣凝神去聽興兒與內門之人的對話。
“小哥哥，前幾日我跟爺爺去了百禾鎮。爺爺給我買了兩個面人兒，我分給你一個。”興兒說著，自懷裏摸出一支面人兒舉在手中。
那面人被他揣的久了，有些變形，顏色也掉了。只勉強看出是個腳架祥雲的仙人姿態。
連哄小孩的面人兒都要捏個神仙，可見世人崇仙尚道的風氣。
房內之人似乎很低地嘆息一聲，道：“是什麽樣兒的？我看不見，你告訴我。”
竟然是個小小少年的聲音，稚嫩中又似乎帶了點別的什麽。聽上去有些奇怪，仿佛聲音是從喉管裏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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