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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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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舟曲看著楞楞的夜婉兒,羨慕嫉妒恨地道:“是。”

夜婉兒還楞著,似乎不知好事降臨,甚至還想跟著舟曲一道離開。

閻槐翻手拿出一道竹卷,上面有關“岐山閣”的“輝煌過往“,他已擬好,交由商瀾,讓他領著夜婉兒下去了。

半晌過後,閻槐側身一看,皺眉道:“你怎麽還在這兒。”

舟曲捧臉道:“帝君,您看我俊麽?”

閻槐:“……”

舟曲又眨了眨眼:“要不您也把我留下?”

不得不說這位仙人原本長得極好,一派仙風,容貌美艷不可方物,此刻他鬢角飄逸長發稍稍被急出來的熱汗浸透,美眸中閃著無垠亮光,飽含真摯,熱切與感動,神情甚是溫柔體貼,柔情滿懷。

“若能留在您身邊,我什麽都能幹。”

閻槐:“……”

閻槐視而不見,道:“你暫時還不行,你得回去交差。”

“帝君,我對您的仰慕如滔滔江水,我對魔域的向往如……”

閻槐道,“若下次來的人還是你,而另一位也是初入天界的小仙人,那麽你的請願,本尊會認真考慮考慮……”

還有下次!舟曲聽到重點,立刻回去稟報。

對付那位的條件過於苛刻,要他命格淒慘又要他長壽,那不是三兩回就能解決的事。

閻槐哀莫大於心死,一旦他同意出手第二次,今後恐怕不得安生,和那小鬼打交道的次數怕不是一次兩次。

他可不想今後面對天界老將,他再扣留人家,被天界安插眼線到他的魔域,今後多有不便。

只要舟曲能做到,那麽舟曲便算是他在天界的半個眼線了。

所謂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閻槐在冰湖外垂釣,在浮空城中撫琴,琴音飄渺,聞者如聞道音,就這樣,五年過去了。

說來也巧,正是乾王朝年輕一輩前去雲荒城歷練,雲荒城乃三大朝與魔域的交界地帶,其中包括乾王朝。

恰巧魔域這邊,有鬼物破開地牢路徑雲荒城便不見蹤影,鬼物有魔域那麽多閣主去想辦法,於是閑來無事的閻槐便打算出去轉轉。

路徑雲荒城,見不少人圍在告示旁,不知在看些什麽。

愛湊熱鬧的魔尊陛下,自然不會錯過這等熱鬧,於是站在後排的他,不知不覺便來到前排。

“哦……”上面張貼的鬼物緝拿之事已經破破爛爛,左右四方都張貼著某某世家辦喪事,需要人手,人數不限,酬金多少等等。

也就是辦喪事,需要擡棺的,掘土的,甚至怕白喜事太冷清,平白無故請人去吃飯的。

閻槐有點興趣,轉過身。

卻見吵吵嚷嚷擠在身後的人不見了。

原本圍著的百姓主動空出一條道來,於兩旁興致勃勃地指指點點,似乎還有更有意思的熱鬧。

一眾身著制式月牙白長袍,仙帶飄飄,俊朗挺俏的修真者。

領隊的是一位白衣男子,相較青年要成熟一些,看起來要嚴肅點。

閻槐只覺著男子眼熟,但他一眼認出了一眾修仙者中最顯眼的那位,但那人似乎已經忘了他,實現落在別處。

這個令他眼熟的白衣人,閻槐怎麽也想不起來,一時郁悶。

哦,想到了。

當初乾王朝皇城,九霄樓上,廠公死後,從暗處走出來的白衣人。

正是此人,叫白行之。

閻槐目不斜視,從這群修真者的外圍經過,他膽大之至,徑直從模樣特別俊俏的青年身側擦過。

衣襟相貼,溫度傳過彼此,陸放的身體如過電般,他倏然轉過身去,看到了個綽約的背影,晃入人群之中。

陸放半晌沒有轉過頭來。

十八皇子陸炤留意到陸放的神色,見他似乎在走神,不由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裏只有來往人群,毫無異樣。

從以前到現在,最受器重的一直是陸炤,當年被不知名前閣主指認不行的陸放哪怕一息之間突破了五階,卻被隱匿起來,父皇隱瞞了此事,而今陸放依舊是五階修為,而他竭盡所能,終於突破了五階,得到無數封賞,被譽為乾王朝的驕傲。

可他也只是五階初期而已,體內靈種頂多變化成一道樹樁,而陸放自從被驅逐道場後,有了際遇,他的靈種一開始便能變化成妖異巨木,而後穩固五年低調至今,少說也是五階後期,甚至五階巔峰。

自己這位所謂乾王朝的驕傲,就像明處的盾牌,擋著十六歲五階的陸放這位真正的天才,他哪能不上心,哪能不在乎。

“陸炤,你走神了。”白行之道。

“讓老師費心,弟子只是在思索應該去哪一戶。”陸炤面容俊朗,笑容和煦,叫人如沐春風。

“自然是滿城最大的那一戶。”白行之奇怪他怎麽會問理所當然的問題,滿城最大的那戶和陸炤是有關系的。

陸放轉身就走。

“陸放大哥走了,咱們趕緊跟上。”一胖一瘦兩個青年也不顧白行之老師的允可,便追隨陸放的背影而去。

白行之命陸炤打聽過後,方知全城最大戶所在的方向,與陸放離開的方向一致。

早在五年前,陸放便已經被允許不需要去修煉場修煉了,因此白行之也算不上他的老師,不好直接責備,便也命陸炤先行,他們隨後便到。

“讓他探路,你不必太快,”白行之庇護陸炤道,“跟著我即可。”

陸炤深吸一口氣,墜在陸放身後不遠處,走在和他相同的道上,艱難地平息翻滾的情緒。

周府,算是鎮上最大的一戶。

府內人聲鼎沸,一派熱鬧之景,都是來吃席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坐在一座,相互嘮嗑,說起來都是城中怪事。

閻槐獨自坐在一處空席,背對著那群山南海北暢所欲言的那一座,聽了不少閑言碎語,大朝糗事。

這便是魔尊一直以來走在浪前的原因——想知道當世最新快報,不如來民間走走。

不多時,身側的陽光被擋住了一小半,有個人坐在了他身邊。

閻槐聽著身後的情報,細笑者,隨意回過頭。

陸放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字正腔圓地道:“閻雲柯?”

閻槐收斂了笑意,他一時興起,才把那位的名字弄過來用用,但被這人喊過之後,有種奇形怪狀的感覺,一時難以言表,便把“你是……”給咽回了肚子裏。

“想不到竟會在這裏遇見你。”陸放道,“真是好巧。”

閻槐尷尬地端起酒杯:“哈哈,是啊,好巧。”

他上次昧下的寶物,扣下的人,這次可以還清了。

“上次見面後,我一直想再見你一次,可你再沒來過,五年過去了……我都變樣了,你長得還跟以前一模一樣。”陸放道。

一胖一瘦兩個青年要過來,都被他揮手打發到另一邊了。

“老師。”陸炤喊了踩在門檻上不動的白行之一聲。

“嗯。”白行之目光落在陸放旁邊那人身上,一手扶著門框,一手隱在袖中握成拳,道,“我們去陸放那一桌。”

白行之隔著陸炤,坐在了陸放另一邊。

閻槐知道他,當初有個太監仗著宣旨貶低了陸放,乾皇借題發揮拍死了廠公,之後從暗處走出來的那位暗勢力之首,眾執教之首,名叫白行之。

換言之,他如果哪天想不開去乾王朝執教,他歸此人管。

很難說看得順眼,但面子上需要過得去,閻槐舉杯敬了白行之一杯,白行之目不斜視,自顧自地端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陸炤面露驚色,老師一直以來不近酒色財氣,從來滴酒不沾,許是祭奠之事,讓老師觸景生情,或者說所敬另有旁人,他們這些過來人,總有厚重的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往。

陸放可不管旁邊坐著誰,他跟這人還有筆賬要算,道:“你以前不是穿紅衣的麽,怎麽現在樸素了這麽多?”

閻槐揚起手來,腕上戴著串珠與仙金,掀起衣擺,伸出腿,腳上穿著踏雲靴,雲靴外腳脖子上還環著三圈金箍,走起路來,如果他想,仙金金箍相撞,還能發出清脆如鈴般的輕響。

陸放瞠目結舌,含褒帶貶地道:“不愧是你。”

“但你穿紅衣很好看。”陸放上下打量,故意道,“這身黑衣……”

“吊唁之日穿紅衣,你的想法倒是很別致。”閻槐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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