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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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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失蹤

過了年,距離南番與大魏開戰還有一年的時間。

年初,幾個附屬小國派使臣前來覲見,帶了不少稀罕的物件進貢給魏帝,尤其是南番使臣,帶了個三胞胎的姐妹花,能歌善舞。但魏帝絲毫沒給南番使臣好臉色看,他將死了的鄧裘和秋狝大火的賬都算在了南番的頭上。

南番使臣來時便知去年進貢的黃驃馬闖了禍,摔死了一名魏國的將軍,因此在貢品上下了功夫,試圖迎合魏帝所好。

可不想魏帝竟然不吃這一套。

“你們南番王就送來這些?”

“回魏帝,這三名舞女一母同胞,長相絕美...很是難得。”使臣顫顫巍巍地跪伏在地上,冰涼的地面帶來刺骨的寒冷,他覺得自己渾身血液都快凝固了。

長久的靜默過後,魏帝總算是開了口,使臣只覺得身上壓力陡然一輕。

“聽說南番有個皎月公主,天生銀發,跳起舞來有八分嫦娥奔月之姿。”魏帝提手一甩,將南番進貢的禮冊摔在使臣面前的地上,撣了撣手,慢條斯理地說道,“告訴南番王,將她加上來。”

那禮冊落地的“哐當”一聲像是砸在了使臣的心裏,他心下淒然。皎月公主是南番人民心中神仙似的人物,從小被南番王放在掌中呵護著長大。然而小國生存艱難,南番王又秉持著隱忍溫和的治國之道,魏帝提出這樣的要求,皎月公主怕是真的要遠走異鄉了。

雲岫聽宣威將軍講了這件事情,心中暗叫不妙。

前世,兩國戰爭就是由魏帝要求南番敬獻皎月公主引起的。彼時南番王剛剛去世,新王登基,一改忍讓作風,聽說魏帝如此要求,風馳電掣地帶兵殺過了邊境線,大魏毫無防備,被南番長驅直入,連奪了七座城池。

她的重生引發了秋狝的大火,大火又使得魏帝遷怒南番,竟然提前一年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不知道老南番王會如何回應了。

不久,南番使臣帶著消息回來了。老南番王同意將皎月公主嫁來大魏,即日啟程,元宵節便能到達魏都。魏帝聽了大喜。

元宵那日,雲岫和母親等著宣威將軍回家吃飯。天色漸黑,牛大力匆匆來報,宣威將軍被魏帝急召入宮去了。

皎月公主行至塢首山,被人劫了!四十五年前丟了一個公主,如今又丟了一個,這塢首山怎麽成了南番公主的落鳳坡?

魏帝又驚又怒。他知道四十五年前那個南番公主,是被他的父皇藏了起來,可她被藏在哪裏,如今是否還在世都未曾可知,蕭澈就是那位神秘公主所出。

他驚得是歷史竟然如此相似,可他並沒有像先魏帝那樣插手,地點如此巧合,幕後黑手定然對當年的事情略知一二。

他怒得是到手的肥肉就這麽不翼而飛了,叫人心癢難耐。

過了子夜,魏帝才把宣威將軍放回來。他派遣了宣威將軍和蕭清讓領神機營,蕭澈和蕭詡領牙門軍前往塢首山調查。

天亮便出發,限期十日,必須將公主尋回。

宣威將軍搖搖頭,百官皆知道魏帝好美色,可他此番為了南番公主先是強逼南番王進貢,再是大動幹戈的尋找,實在不該是為國君者所為。

“我也要去!”雲岫的提議立馬被宣威將軍否決的。

“你還嫌上回讓你母親擔心的不夠多?”宣威將軍搬出了夫人,雲岫看他態度堅決,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只能悻悻作罷。

“讓疏秀一起去吧,我一直守著她,不會有問題的。”

眼見著天邊泛白,蕭清讓已經是整裝待發,過來將軍府與宣威將軍回合。他穿著一身幹凈利落的黑色勁裝,落在雲岫的眼中就是金光閃閃的救兵。

宣威將軍疑惑地看向雲岫,眼神在問她何時與蕭清讓如此親近了。

雲岫打了個哈哈,笑道:“托晉王的福,那我去收拾行李了。”不等宣威將軍出聲,她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

從宮中回來,蕭澈的手下拿來一個紅邊密封信箋給他,這是美人盟中代表著最高等級的加急信息。

蕭澈匆忙打開,瞬間變了臉色。

這個南番王子,他的表哥,竟然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

蕭澈與南番王子早有聯系,雙方都想改變南番長久以來的屈辱現狀。但如今時機尚未成熟,從對方送來的情報看來,他事先根本沒有計劃,就憑著一腔憤懣沖動行事。但凡有行差半分,就是將多年謀劃付之一炬。

又是個為女人奮不顧身的廢物!

蕭澈滿含怒氣地提筆,筆跡潦草,鋒利異常。

他一氣呵成地寫完,又咬著後槽牙將紙箋團成一團,丟進香爐中燒掉。思索再三,又取來一張紙,寫下一行字,封好後叫來手下,讓他快馬加鞭地送出去。

——

冬日的塢首山分外蕭條。

馬車中放了三只暖爐,雲岫甚至覺得有些悶熱。她披上紅色的大氅,撩開車簾,跑到了車前坐下。雲岫近日像柳樹抽條似的,長高了許多,也瘦了不少,一張白皙的臉蛋脫了嬰兒肥,有了幾分美人的模樣。

那邊蕭詡看見雲岫出來,眼睛一亮。他對去找南番公主一點興趣沒有,此時發現雲岫竟然也在隊伍中,若是有她一起去,此行必不會乏味了。

蕭詡丟了坐騎,跑過來跳上了雲岫的馬車,在她身旁坐下。

“我昨日去錢莊,聽老板給夥計出了道題,很是有趣。”蕭詡搖頭晃腦地說道,“題目是這樣的,李白街上走,提壺去打酒。遇店加一倍,見花喝一鬥。三遇店和花,喝光壺中酒。試問酒壺中,原有多少酒?”

雲岫心中一樂,這是她娘親問過她的問題,從前她在豬肉鋪子幫娘親收錢,娘親總擔心她數不清楚數收錯了錢,便出了這麽一道題目考她。

她略一思索:“八又四分之三斤。”

蕭詡不由得驚嘆:“疏秀,你真是太聰明了!”

前方的宣威將軍和蕭清讓騎馬並行,聽見這邊的動靜,蕭清讓與宣威將軍耳語了幾句,勒馬停住,立在路邊等著雲岫的馬車過來。

蕭詡見到蕭清讓,忍不住說道:“清讓,你知道嗎疏秀好聰明!我也來考考你吧,我昨日去錢莊,聽見...”

蕭清讓面無表情道:“父皇知道你又跑去錢莊嗎?”

只一句話,蕭詡立刻如霜打得茄子般蔫了。

蕭清讓又看向雲岫:“宣威將軍要你回去車裏,天寒地凍的,別惹了風寒,他回去沒法向你母親交代。”

——

據公主送親隊伍中的護衛講,昨日來打劫得是三名身手矯健的黑衣人。那三人武功絕世,在送親的隊伍中一番游走,所有護衛就像石化般的不再動彈,為首之人身材矮小,行動卻分外靈活,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蕭清讓的想法是,對塢首山進行仔細地搜索。皎月公主天生銀發,那三名劫匪未帶車具,若是劫匪帶著她,必然會被周遭的村民看見,所以十有八九是將她藏在了塢首山的某處。

蕭澈不以為然,挑眉道:“這塢首山到了冬日便寸草不生,哪裏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那皇叔怎麽想?”

蕭澈回道:“要我說,應該將周圍的村莊山寨都搜一搜,說不定就是被哪個不長眼山大王捉回去做壓寨夫人了。聽說塢首山的西南有一個神風寨,說是山寨其實就是一幫山賊,那寨主就擅長點穴之術。”

“那神風寨我知道,收留得都是些沒了田的落魄農民,從未聽說他們有為非作歹的事情啊。”宣威將軍對那寨子略有耳聞,他對蕭澈的憑空猜測不置可否。

“呵,那我們便兵分兩路。”蕭澈一抖韁繩,帶著他牙門軍往西南方向駛去。走之前,蕭澈給了雲岫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雲岫皺了皺眉,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與皎月公主的失蹤有關?

她想起蕭澈有一半的南番血脈,這個公主其實是他表妹,若是她不想嫁來大魏,想借賊人打劫的表象脫逃,蕭澈在其中助上一把力並非不可能,

雲岫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蕭澈反對搜山,是因為塢首山上有一個絕妙的藏身之處!她剛剛將小狐貍送給他帶路的,那個隱世村。

雲岫就算留在塢首山,也沒有辦法左右蕭清讓的決定,唯一能做的就是隨時留意搜山的結果。

蕭澈帶著蕭詡一起去了神風寨,宣威將軍每日親歷親為地帶兵搜山,雲岫身邊只留下了蕭清讓。

雲岫愈發地看不明白他,她本就大他兩歲,再加上前世虛度的十年,足足比他多了十幾年的閱歷,卻覺得蕭清讓的心思深不可測。

“你不用去搜山嗎?”這個想法明明是蕭清讓提出來的,此時已經過去了五天,魏帝給的期限已經過半,搜山的隊伍絲毫沒有收獲,蕭清讓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塢首山上有五千將士在巡山,三五步就能碰見一個人,多我一個有必要嗎?”蕭清讓不鹹不淡地回答她,狀若無疑地問她,“你之前秋狝時與平原伯家的小公子在這山中迷了十天的路,你知道是去了哪裏嗎?”

“呃,迷路嘛,我要是知道去了哪裏還能叫迷路麽?”

蕭清讓隨意地看她一眼,雲岫卻覺得那眼神如刀子般紮得她心顫。

恰逢此時,蕭清讓的親衛匆匆趕來,面露喜色:“晉王,發現了一個山洞,已經派人進去了。”

雲岫臉色騰地站起,臉色難看。

蕭清讓吩咐親衛牽來兩匹馬,將一支韁繩遞給雲岫,“走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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