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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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楚縉文把銅壺隨手扔在地上，裏面裝的涼水已經全潑到溫青青臉上了。
銅壺在地上“哐哐哐”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屋外暴雨嘩嘩，屋內哭聲也嘩嘩。
溫青青一把抹掉臉上的水，迸發出的情緒被一時沖上頭的怒意取代，“你、你竟然……”
水珠飛濺，她頭上兩側的頭發都被打濕，燒焦的那一撮發絲手指粗細，斷在下巴處位置，尾端枯縮毛躁沾成一坨。
溫青青撚起那處，忍不住掩嘴嗚咽哭了出來，居然是她在睡夢中不自覺翻身湊到了火堆邊，把頭發被燒成這樣。
萬一被燒的是一頭的頭發，或者是她的臉怎麽辦？
溫青青打了個冷顫，抖抖往衣衫下淌的水珠，她扭頭看隔壁布簾之隔的楚縉文。
火堆邊緣一小塊濕了，火勢小了一些，從影子看他坐得筆直，不動如山，絲毫不能想象這人是何等迅速的反應和手法能把那壺涼水往她臉上潑。
心狠手辣缺一不可。
溫青青知道這是為了撲滅她點著的火，但一想到那雙眼睛似乎噙著冰冷的笑意，嘲諷她這樣蠢笨，睡個覺也能把頭發燒了，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既是羞惱於會被他看輕，還隱隱有些遷怒。
管他的，溫青青一賭氣，挪了挪地方，再次以同樣姿勢躺下。
清清泠泠的聲音傳來：“夫人想再被火燒一遍？”
溫青青一下子騰坐起，力爭道：“我這次肯定會註意的！不會再有那麽蠢了！”
一陣沈默。
溫青青簡直想把最後一個詞吞回去，沒人說蠢，是她自己說的。
這陣沈默就更像楚縉文對她的嘲弄了，溫青青苦惱急躁地抓了抓頭發，靠在墻上坐起來翻來個身，背對著他。
她今天累極看了，一下子暴增的運動量壓榨掉了她的所有精力，尤其是肚子還空著，溫青青靠到墻上，還是又歪倒滑下去。
閉著眼，迷糊聽到男聲的無奈嘆息。
又是對她的嘲弄。
溫青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完全忘記這男子對她的救命之恩，大喊起來：“你想笑就笑吧！我又累又餓！還被火燒了頭發！”
她拉扯濕的貼在身上的衣服，想到夢裏離她遠去的故鄉，想到自己到這個陌生世界受的委屈，忍不住鼻頭一酸，嗚咽著繼續哭出來。
“嗚嗚嗚……”
壓抑在抽泣聲在半夜的朦朧雨聲中忽大忽小，悲痛、幽怨、自艾自憐。
楚縉文擡起眼皮，面上閃過一絲苦惱，她、她中氣十足地發著脾氣，怎麽就開始哭了？
還不如讓她一直發脾氣呢。
溫青青等了好一會兒，而布擋那面的男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樣，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安慰。
她想，他太沒有風度了，從她進來這間破敗的屋子，有禮節的男子會把自己的衣袍借給女子擋風，會擔負起巡夜看守的責任，二人流落荒野時需要互相鼓勁打氣，可他簡直沒把她當回事，這是對她的最大漠視。
溫青青雙臂交叉抱住自己，停止抽泣，透過縫隙呆呆望著天空雲層下極暗的月光。
那是月亮吧，下個月就是中秋節了，她來到這裏先是想著如何立足，擯棄了一切原有的思念和回憶，壓抑情感，她告訴自己，她是幸運的，她開啟了一段前所未有的歷險，她在嘗試新的東西、在交新的朋友，一切都像她想象的那樣美好……可到了現在，壓抑的情感迸發，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寂寞情感湧現，不安和驚恐需要親密關系來修覆覆蓋。
溫青青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微腫的眼睛已經使她看不清烏蒙蒙的天空了。
“柳夫人！”
忽然斥起的男聲嚇她一跳。
楚縉文是又在擔心她睡倒滑落吧。溫青青扭頭去看，那坐直的身影果然稍微傾向她了一些，顯得有些緊張。
礙於刻板古舊的封建舊習，楚縉文居然不敢掀開簾子一下。
溫青青簡直想翻個白眼，礙於她現在應該是柳家那個溫柔膽怯小寡婦的形象，她怯怯道：“楚少爺，我很好，你不要擔心，我沒睡著……”
柔弱的聲音飽含歉意：“對不起，剛剛是我一時怒意上頭，沖撞了楚少爺，我還要跟您道歉呢，要不是您及時相救，說不定會引起一場火災。”
屋外的雨嘩啦啦下，一陣大風吹來的雨沫讓逐漸小下去的火堆火焰變小。
溫青青看著那飄搖的火心，看影子，那方楚縉文也是在看著這可憐的火堆。
也許是想幫人打蚊子，但巴掌打在臉上也會疼的，溫青青握拳，早晚有一天她會打回去。
“咳……”溫青青清嗓子，為了表示善意，繼續道：“方才的失態嚇壞您了吧，我只是個軟弱只會哭的婦道人家，唉……”
她越想越覺得之前吼得有些失態，找補說：“我一個婦道人家在鄉野侍奉婆婆，日子沒趣，但想到叔倫在城裏做大生意，總感覺日子都能熬下去……天意弄人啊，到雲州城，我怎麽著都要為叔倫撐起生意，這些都是他的心思……我一個小女子……”
溫青青嚶嚶兩聲，抹了抹並不存在的淚水，“唔……說不出不怕您笑，嗨呀，鄉下人說話粗魯……我一個人在這兒，孤苦伶仃的，總是想著……要是、要是有人陪著、幫幫我就好了……”
“我一對人好，就沒了個分寸……”溫青青撓撓頭，先賣通慘，表達示好親近意思，拉攏下，再牽扯下楚慕青，讓楚縉文好歹有個準備。
“嗯……唔……像是我認識了綠珠啊，您啊、您家的楚慕青少爺啊……”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幹笑兩下，發覺自己是在胡言亂語，有些羞赫，慢慢停住了話頭。
一布之隔，楚縉文緩緩睜大眼睛。
他聽得認真。
開始她先是訴說了在鄉下的不易，柳叔倫癡迷商事，這他也清楚。冷落妻子是十分不應該的，但他也沒有道理去質疑批判別人，如今叔倫人走了，她一個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子，無子無父母，當然是要再嫁，當代風氣開放，女子二嫁三嫁的都有，這也沒有什麽值得指摘。
如此，楚縉文回想了一下她第一次見他時過於誇張的妝容，瞧她今日一聲清新脫俗的打扮，不像是不通妝容的人做的，難道，那時是太過用心而弄巧成拙的麽？
還有，她常常走自己家後巷那條院子的小路，他很容易就在那裏看到她，那裏隱蔽卻又不至於私密，她還熱情對待慕青，跟他一樣會督促慕青的學習功課。
而且，她是見了他的“品茶大會”的帖子才決定要來的，來了後也是堅決不在馬車裏等，一定要隨他步行上山——她明明體弱少力。
在破廟裏，力邀他共處一廟，少受雨水侵襲，還擔心他被蛇物咬傷。
一個荒謬的想法拼湊起來。
所有事跡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最終都指向了他。
楚縉文難以置信，她難道也是和城裏那些姑娘們一樣，認為他是上好夫婿，想和他共成佳偶，養育子嗣，開枝散葉？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解釋了。
楚縉文忽覺得呼吸有些不暢，渾身血液流通，周身溫度有些高了起來，奇怪，明明火堆的火勢是變小，他怎麽會覺得會熱。
“你……”他的聲音發緊，不自然瞥過布隔檔那邊抱膝坐著的單薄身影，舌頭打結，不知該說些什麽，“你當真是……你是想……”
楚縉文深吸一口氣，“沒人規定不行。”
朝廷沒規定寡婦不能改嫁，既然她有心思，他不能像那些冥頑不靈的人一樣以禮法之明行傷害之事。
不過，他要把一些事情說清，他沒打算成親，不能耽誤別人，楚縉文醞釀這一番話該怎麽說，尤其是這女子是他亡友的妻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感和道德負罪感。
“哈！楚少爺你也讚同的麽？您實在是……啊呀……”
溫青青拍手，她的聲音充滿喜悅興奮，對他稱讚不已。
就是！沒人規定她不能傷心，不能在寂寞難受時候吐露心聲、不能向別人索取情緒、不能發展出一段親密關系、不能再次鬥志昂然向生活發起挑戰。
她就知道她是對的，他果然被她的真誠打動了。
“不！”楚縉文的舌頭真的打結了，“不、不是……這不對，你還是應該要堅忠於自己，凡事三思而後行……”
“對！對，您說得對！”溫青青第一次聽到他慌忙聲音，似乎是真的有些急躁，一會兒說對，一會兒說不對。
可能是她一時吐露的熱情嚇壞了他，溫青青心想你可別傲嬌了，誇兩句就受不了了嗎。
她知道一個清高人物被這樣哄著誇著當然會心理別扭，於是又道：“嗯，楚少爺的意思我都明白，這些哪能強求呢？我懂的，我都知道……”
楚縉文忍不住道：“你真的明白？”
“嗯嗯，我知道的。”溫青青開始跟他打哈哈，“楚少爺不要著急……妾身會穩重些的……”
她轉移話題，“呀，天好像快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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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縉文把銅壺隨手扔在地上，裏面裝的涼水已經全潑到溫青青臉上了。
銅壺在地上“哐哐哐”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屋外暴雨嘩嘩，屋內哭聲也嘩嘩。
溫青青一把抹掉臉上的水，迸發出的情緒被一時沖上頭的怒意取代，“你、你竟然……”
水珠飛濺，她頭上兩側的頭發都被打濕，燒焦的那一撮發絲手指粗細，斷在下巴處位置，尾端枯縮毛躁沾成一坨。
溫青青撚起那處，忍不住掩嘴嗚咽哭了出來，居然是她在睡夢中不自覺翻身湊到了火堆邊，把頭發被燒成這樣。
萬一被燒的是一頭的頭發，或者是她的臉怎麽辦？
溫青青打了個冷顫，抖抖往衣衫下淌的水珠，她扭頭看隔壁布簾之隔的楚縉文。
火堆邊緣一小塊濕了，火勢小了一些，從影子看他坐得筆直，不動如山，絲毫不能想象這人是何等迅速的反應和手法能把那壺涼水往她臉上潑。
心狠手辣缺一不可。
溫青青知道這是為了撲滅她點著的火，但一想到那雙眼睛似乎噙著冰冷的笑意，嘲諷她這樣蠢笨，睡個覺也能把頭發燒了，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既是羞惱於會被他看輕，還隱隱有些遷怒。
管他的，溫青青一賭氣，挪了挪地方，再次以同樣姿勢躺下。
清清泠泠的聲音傳來：“夫人想再被火燒一遍？”
溫青青一下子騰坐起，力爭道：“我這次肯定會註意的！不會再有那麽蠢了！”
一陣沈默。
溫青青簡直想把最後一個詞吞回去，沒人說蠢，是她自己說的。
這陣沈默就更像楚縉文對她的嘲弄了，溫青青苦惱急躁地抓了抓頭發，靠在墻上坐起來翻來個身，背對著他。
她今天累極看了，一下子暴增的運動量壓榨掉了她的所有精力，尤其是肚子還空著，溫青青靠到墻上，還是又歪倒滑下去。
閉著眼，迷糊聽到男聲的無奈嘆息。
又是對她的嘲弄。
溫青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完全忘記這男子對她的救命之恩，大喊起來：“你想笑就笑吧！我又累又餓！還被火燒了頭發！”
她拉扯濕的貼在身上的衣服，想到夢裏離她遠去的故鄉，想到自己到這個陌生世界受的委屈，忍不住鼻頭一酸，嗚咽著繼續哭出來。
“嗚嗚嗚……”
壓抑在抽泣聲在半夜的朦朧雨聲中忽大忽小，悲痛、幽怨、自艾自憐。
楚縉文擡起眼皮，面上閃過一絲苦惱，她、她中氣十足地發著脾氣，怎麽就開始哭了？
還不如讓她一直發脾氣呢。
溫青青等了好一會兒，而布擋那面的男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樣，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安慰。
她想，他太沒有風度了，從她進來這間破敗的屋子，有禮節的男子會把自己的衣袍借給女子擋風，會擔負起巡夜看守的責任，二人流落荒野時需要互相鼓勁打氣，可他簡直沒把她當回事，這是對她的最大漠視。
溫青青雙臂交叉抱住自己，停止抽泣，透過縫隙呆呆望著天空雲層下極暗的月光。
那是月亮吧，下個月就是中秋節了，她來到這裏先是想著如何立足，擯棄了一切原有的思念和回憶，壓抑情感，她告訴自己，她是幸運的，她開啟了一段前所未有的歷險，她在嘗試新的東西、在交新的朋友，一切都像她想象的那樣美好……可到了現在，壓抑的情感迸發，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寂寞情感湧現，不安和驚恐需要親密關系來修覆覆蓋。
溫青青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微腫的眼睛已經使她看不清烏蒙蒙的天空了。
“柳夫人！”
忽然斥起的男聲嚇她一跳。
楚縉文是又在擔心她睡倒滑落吧。溫青青扭頭去看，那坐直的身影果然稍微傾向她了一些，顯得有些緊張。
礙於刻板古舊的封建舊習，楚縉文居然不敢掀開簾子一下。
溫青青簡直想翻個白眼，礙於她現在應該是柳家那個溫柔膽怯小寡婦的形象，她怯怯道：“楚少爺，我很好，你不要擔心，我沒睡著……”
柔弱的聲音飽含歉意：“對不起，剛剛是我一時怒意上頭，沖撞了楚少爺，我還要跟您道歉呢，要不是您及時相救，說不定會引起一場火災。”
屋外的雨嘩啦啦下，一陣大風吹來的雨沫讓逐漸小下去的火堆火焰變小。
溫青青看著那飄搖的火心，看影子，那方楚縉文也是在看著這可憐的火堆。
也許是想幫人打蚊子，但巴掌打在臉上也會疼的，溫青青握拳，早晚有一天她會打回去。
“咳……”溫青青清嗓子，為了表示善意，繼續道：“方才的失態嚇壞您了吧，我只是個軟弱只會哭的婦道人家，唉……”
她越想越覺得之前吼得有些失態，找補說：“我一個婦道人家在鄉野侍奉婆婆，日子沒趣，但想到叔倫在城裏做大生意，總感覺日子都能熬下去……天意弄人啊，到雲州城，我怎麽著都要為叔倫撐起生意，這些都是他的心思……我一個小女子……”
溫青青嚶嚶兩聲，抹了抹並不存在的淚水，“唔……說不出不怕您笑，嗨呀，鄉下人說話粗魯……我一個人在這兒，孤苦伶仃的，總是想著……要是、要是有人陪著、幫幫我就好了……”
“我一對人好，就沒了個分寸……”溫青青撓撓頭，先賣通慘，表達示好親近意思，拉攏下，再牽扯下楚慕青，讓楚縉文好歹有個準備。
“嗯……唔……像是我認識了綠珠啊，您啊、您家的楚慕青少爺啊……”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幹笑兩下，發覺自己是在胡言亂語，有些羞赫，慢慢停住了話頭。
一布之隔，楚縉文緩緩睜大眼睛。
他聽得認真。
開始她先是訴說了在鄉下的不易，柳叔倫癡迷商事，這他也清楚。冷落妻子是十分不應該的，但他也沒有道理去質疑批判別人，如今叔倫人走了，她一個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子，無子無父母，當然是要再嫁，當代風氣開放，女子二嫁三嫁的都有，這也沒有什麽值得指摘。
如此，楚縉文回想了一下她第一次見他時過於誇張的妝容，瞧她今日一聲清新脫俗的打扮，不像是不通妝容的人做的，難道，那時是太過用心而弄巧成拙的麽？
還有，她常常走自己家後巷那條院子的小路，他很容易就在那裏看到她，那裏隱蔽卻又不至於私密，她還熱情對待慕青，跟他一樣會督促慕青的學習功課。
而且，她是見了他的“品茶大會”的帖子才決定要來的，來了後也是堅決不在馬車裏等，一定要隨他步行上山——她明明體弱少力。
在破廟裏，力邀他共處一廟，少受雨水侵襲，還擔心他被蛇物咬傷。
一個荒謬的想法拼湊起來。
所有事跡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最終都指向了他。
楚縉文難以置信，她難道也是和城裏那些姑娘們一樣，認為他是上好夫婿，想和他共成佳偶，養育子嗣，開枝散葉？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解釋了。
楚縉文忽覺得呼吸有些不暢，渾身血液流通，周身溫度有些高了起來，奇怪，明明火堆的火勢是變小，他怎麽會覺得會熱。
“你……”他的聲音發緊，不自然瞥過布隔檔那邊抱膝坐著的單薄身影，舌頭打結，不知該說些什麽，“你當真是……你是想……”
楚縉文深吸一口氣，“沒人規定不行。”
朝廷沒規定寡婦不能改嫁，既然她有心思，他不能像那些冥頑不靈的人一樣以禮法之明行傷害之事。
不過，他要把一些事情說清，他沒打算成親，不能耽誤別人，楚縉文醞釀這一番話該怎麽說，尤其是這女子是他亡友的妻子，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感和道德負罪感。
“哈！楚少爺你也讚同的麽？您實在是……啊呀……”
溫青青拍手，她的聲音充滿喜悅興奮，對他稱讚不已。
就是！沒人規定她不能傷心，不能在寂寞難受時候吐露心聲、不能向別人索取情緒、不能發展出一段親密關系、不能再次鬥志昂然向生活發起挑戰。
她就知道她是對的，他果然被她的真誠打動了。
“不！”楚縉文的舌頭真的打結了，“不、不是……這不對，你還是應該要堅忠於自己，凡事三思而後行……”
“對！對，您說得對！”溫青青第一次聽到他慌忙聲音，似乎是真的有些急躁，一會兒說對，一會兒說不對。
可能是她一時吐露的熱情嚇壞了他，溫青青心想你可別傲嬌了，誇兩句就受不了了嗎。
她知道一個清高人物被這樣哄著誇著當然會心理別扭，於是又道：“嗯，楚少爺的意思我都明白，這些哪能強求呢？我懂的，我都知道……”
楚縉文忍不住道：“你真的明白？”
“嗯嗯，我知道的。”溫青青開始跟他打哈哈，“楚少爺不要著急……妾身會穩重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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