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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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楚縉文擡頭看了看，這時的雨水小些，雲層透出輕薄亮光，是以她才會以為天亮，他暗中估摸時辰，遠不到天亮的時候。
他搖搖頭，“現在應是子夜，雨停放出些月光罷了。”
“還沒有天亮啊……”溫青青在火堆前拉扯自己的衣衫，把剛弄濕的地方水漬全擰了，糾結地看了下旁邊的幹柴燃料，萬般不舍地拿了一根添入，數了數剩下的數量，勉強能撐住一夜火光而已。
“楚少爺，你不冷麽？”
男子的外套衣衫一直掛在竹竿上，不過楚縉文一向衣服穿得斯斯文文，脖子袖子遮擋嚴嚴實實，一個扣子扭結都不會少系。
溫青青覺得他就算把外衫脫個幾件才是夏日他們正常人的穿衣水平。
子時深夜，他坐的位置多少替她擋了點風，閉眼養神也容易著涼，溫青青伸手把火架上的鍋碗都取了下來。
“楚少爺，您也好生休息會兒，深夜天冷，這衣衫別掛著了。”
溫青青把器具在身旁一行擺開，“我知道您顧忌男女大防，但咱們問心無愧，此處沒有其他人，做給誰看？自己心裏清楚便是，所以呀……你把袍子穿上，我照樣睡我的覺，要是我亂動，定會碰到這些東西，響聲足以提醒，大家都安心些吧。”
楚縉文盯著那團火光，慢慢思量起來，問心無愧？
此處無人，是非清白問際於心，她大概是真的率真心性，要是再糾結於此，顯得他扭捏擰巴。
墻上晃動的光影停下來，楚縉文微側首一看，布架上的人影平躺臥靠下去，擺開的瓶瓶罐罐和碎石，一路延伸到了他這邊。
一拽衣袍，火苗被微風煽動一晃，竹架上用來隔檔的銀白墨襯祥雲紋衣衫落回他身上。
溫青青悄悄睜眼偷看，那雙霜雪一般白皙的手正已系好腰身衣帶，領口微翻，露出裏面一點瑩潤肌膚，他的動作飛快，這件衣服眨眼間就變成工工整整的樣子，而楚縉文不變如玉像的面上，唇色似乎不如之前有光澤，想是在風口吹了一兩個時辰的冷風的緣故，在扯開受到徹底火光照耀，玉面愈顯柔和，隨風而受影響的火苗呈現瑰麗色彩，那雙眼睛琉璃似流轉神采。
冷不丁的，那雙眸子移來，溫青青趕緊閉緊眼睛。
楚縉文掃過來一眼，無視她拙劣的裝睡演技……目光落到一排大大小小的物件上，感覺她的提議不錯，一旦再次翻身亂動，立在碎石上的銅罐就會跌落提醒。
話說回來，怎麽有女子能有這麽難看的睡相……他又猛然意識到，自己不該想那些冒犯人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楚縉文心裏暗罵一聲，漸漸擯棄腦子紛亂雜思，閉上眼打盹養神。
夜間楚縉文睜開眼，火光暗淡下去，屋外還在淅淅瀝瀝地下，他瞥瞥那邊睡得安穩的女子，再添了兩根柴，她用外衫完全罩住整個頭，睡姿看來甚是安穩。
一夜的暴雨，雨水來得快，太陽出來得也快，溫青青是被臉上直接被照到的日光晃醒的。
她睜開眼歪了下頭躲開日光，睜開眼看著稀疏漏空滲過光線的破敗房頂，反應了好久才想起這是她昨夜躲雨的小廟，一下子看清全貌，不太適應呢。
溫青青坐起來，看到一排擺的小零件穩穩當當，還好，昨晚她沒有再亂動翻身。
她感覺睡得很沈，總算恢覆了體力，溫青青一站起來，扶著墻“哎呦”一聲。
裙擺飄蕩，溫青青低頭打量，發覺雙腿肉眼可見腫脹一些，一動起來又酸又漲，比昨天疼痛難受數倍。
糟糕，一定是昨天大量行走但沒有泡熱水和按摩，今天肌肉酸脹，還有那麽長的路要走，溫青青這下是真的又想哭了。
咦，怎麽就她一個人在，溫青青扶著墻哆哆嗦嗦挪了幾步，才看到屋外門破檐站著楚縉文。
“楚少爺。”
溫青青見他看向外面積水眾多的地面，以為是在憂心山上茶葉情況。
她不由感嘆，她是只有一小片茶地，楚家可是有一個山頭呢，大水大旱傷農，現下肯定要受損失了。
“楚少爺，你別煩心，雨水大了些，但碧峰山都是經驗老道的茶農，肯定會……”
楚縉文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這是好事。”
“啊？”
他一望碧空藍天，嘴角有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茶葉生長之地需要豐沛雨水和濕潤溫暖的土壤，碧峰山常年雲霧繚繞，山上一年四季如春，是種茶葉的好地方。”
暴露了不懂農事的事實，這還有她家的一份茶地呢，溫青青為自己的不學無術而感到自卑。
溫青青掩飾性摸摸頭發，“咳……不知道來時的路通了麽。”
“這等程度的雨水之後，山下村民是要去搶救農田作物的，怕是一時半會找不到人上來。”楚縉文搖搖頭，“山上也許會差人下來查看，但不知是要何時了。”
溫青青仰頭看看山峰，又看看地上積水泥濘，她現在餓得前胸貼肚皮，腿變成鉛做的一樣，再讓她走路那就是堪比流放折磨罪犯。
楚縉文沒有同她商量的意思，看了看目標方向，腳一擡，就走出去。
“等等！”
石階濕滑，下面土地草墊柔軟，她一瘸一拐像只初生小鹿，不太能控制自己四肢的愚蠢模樣，溫青青咬牙跟上兩步。
這裏往上往下都沒人接應，鬼知道待廟裏要等多久，沒水沒食物，正確做法就是繼續往上到達頂峰。
“嘶……”溫青青小腿肚針紮一樣，酸麻感覺傳到全身，走起路來她感覺是在刀尖跳舞的美人魚。
她還看了一眼，楚縉文一雙上好的皮革靴子，而她穿著繡花鞋，一點都不好使力，她的狼狽只引來他的微微等待。
“楚少爺……楚少爺……”
溫青青皺眉看著最後一下濺在裙擺上的泥漬，故技重施，一下抓住楚縉文甩走但還是慢了一步被攥她手裏的袖袍。
楚縉文覺得自己快有頭疼的毛病了，這不是上了年紀吹了涼風的老人才會有的麽，他一聽她倍是淒慘地喚他，他就覺得腦仁炸疼。
昨夜已說清楚了，但她這樣親近，顯得餘情未了……不，楚縉文看了她一眼，她一副自然狀態，莫非是已經放下了？
算了，他一個男兒細想這些做什麽。
楚縉文想扯袖子沒扯動，“柳夫人，還不放手？”他自認為聲音足夠冷酷。
果然，她身體一僵。
溫青青低下頭，烏發挽到一邊，一夜好眠，今早雖未梳洗但唇紅齒白，明眸善睞，仍是好顏色。
她以為破廟一夜，他們也算相熟了，沒想到天一亮就是這個態度，這男子真是有顆石頭做的心麽。
她一下子變得更加溫婉柔怯道：“楚少爺……我的腿實在走不動了，雨天路滑，我怎麽能再上路呢，但我也不願給楚少爺拖後腿，您要是能……”
裙擺浪邊一動，裏面那雙小小的沾了泥濘的繡花鞋一閃而過，楚縉文認為她沒說謊，不是推諉偷懶。
但現在還能什麽辦法呢？沒有馬車，也不可能有轎攆。
難道是要他……楚縉文輕吸了一口氣，她、她看著斯文一個女子，怎能想法如此大膽？
溫青青的臉有些泛紅，她確實不介意他能背她上去。
不管是誰，現在誰變個大象還是輪椅，她都能給他磕一個。
想讓人背的這種懶鬼的願望她是沒臉說出，只能在心裏默默想想。
溫青青眼見楚縉文臉色冰冷古怪起來，她忙道：“楚少爺，我知道男女大防，不能求你攙扶我一把，若是能讓我指個路都好。”
當然也不至於是指路這麽簡單，溫青青艱難在路邊找到一根昨夜被風雨打斷的粗壯樹枝，支撐在地當做她的拐棍，又有一根稍微細些的，她遞到楚縉文手邊。
“楚少爺，這樣牽著好麽？”
楚縉文難以置信聽著這句，直到手邊觸感傳來，才意識到她是說用樹枝牽她，他為自己一時的分心有些羞惱，一握樹枝，掩飾般略有狼狽地扭頭。
“哎？”溫青青猝不及防急忙跟上。
這麽急，是生什麽氣了？這樣都不耐煩？
溫青青心裏默念，他幫幫她，以後她會和慕青給他好好推輪椅的，這樣就平了。
兩人相距數丈，用一根細樹枝連接，他在前面走，好歹有個拉扯的力借給她。
這樣就沒有接觸了，溫青青把裙擺挽起打個結，帷幕戴在面上掀起，跌跌撞撞中還是搞得一鞋泥印，裙擺全臟了。
天越來越晴，空氣中潮熱的風來到熱意，枝葉水珠在陽光下反射出閃耀的光，溫青青累得氣喘籲籲，早知道她出來該多喝些水的。
前面一停，溫青青知道終於到了，她擡頭一看，前方已能看到個柵欄模樣的東西，一個中年男子正匆匆朝他們而來，這應是碧峰山的茶園管事了。
手中樹枝重力一變，楚縉文忽然松開手。
那根樹枝就完全讓溫青青拿著，她看了看他沒什麽表情的臉，就像是避嫌一樣，她莫名心裏不痛快，但還是把樹枝一放，全當是自己拿了兩根拐杖。
“楚少爺……小人有失遠迎，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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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縉文擡頭看了看，這時的雨水小些，雲層透出輕薄亮光，是以她才會以為天亮，他暗中估摸時辰，遠不到天亮的時候。
他搖搖頭，“現在應是子夜，雨停放出些月光罷了。”
“還沒有天亮啊……”溫青青在火堆前拉扯自己的衣衫，把剛弄濕的地方水漬全擰了，糾結地看了下旁邊的幹柴燃料，萬般不舍地拿了一根添入，數了數剩下的數量，勉強能撐住一夜火光而已。
“楚少爺，你不冷麽？”
男子的外套衣衫一直掛在竹竿上，不過楚縉文一向衣服穿得斯斯文文，脖子袖子遮擋嚴嚴實實，一個扣子扭結都不會少系。
溫青青覺得他就算把外衫脫個幾件才是夏日他們正常人的穿衣水平。
子時深夜，他坐的位置多少替她擋了點風，閉眼養神也容易著涼，溫青青伸手把火架上的鍋碗都取了下來。
“楚少爺，您也好生休息會兒，深夜天冷，這衣衫別掛著了。”
溫青青把器具在身旁一行擺開，“我知道您顧忌男女大防，但咱們問心無愧，此處沒有其他人，做給誰看？自己心裏清楚便是，所以呀……你把袍子穿上，我照樣睡我的覺，要是我亂動，定會碰到這些東西，響聲足以提醒，大家都安心些吧。”
楚縉文盯著那團火光，慢慢思量起來，問心無愧？
此處無人，是非清白問際於心，她大概是真的率真心性，要是再糾結於此，顯得他扭捏擰巴。
墻上晃動的光影停下來，楚縉文微側首一看，布架上的人影平躺臥靠下去，擺開的瓶瓶罐罐和碎石，一路延伸到了他這邊。
一拽衣袍，火苗被微風煽動一晃，竹架上用來隔檔的銀白墨襯祥雲紋衣衫落回他身上。
溫青青悄悄睜眼偷看，那雙霜雪一般白皙的手正已系好腰身衣帶，領口微翻，露出裏面一點瑩潤肌膚，他的動作飛快，這件衣服眨眼間就變成工工整整的樣子，而楚縉文不變如玉像的面上，唇色似乎不如之前有光澤，想是在風口吹了一兩個時辰的冷風的緣故，在扯開受到徹底火光照耀，玉面愈顯柔和，隨風而受影響的火苗呈現瑰麗色彩，那雙眼睛琉璃似流轉神采。
冷不丁的，那雙眸子移來，溫青青趕緊閉緊眼睛。
楚縉文掃過來一眼，無視她拙劣的裝睡演技……目光落到一排大大小小的物件上，感覺她的提議不錯，一旦再次翻身亂動，立在碎石上的銅罐就會跌落提醒。
話說回來，怎麽有女子能有這麽難看的睡相……他又猛然意識到，自己不該想那些冒犯人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楚縉文心裏暗罵一聲，漸漸擯棄腦子紛亂雜思，閉上眼打盹養神。
夜間楚縉文睜開眼，火光暗淡下去，屋外還在淅淅瀝瀝地下，他瞥瞥那邊睡得安穩的女子，再添了兩根柴，她用外衫完全罩住整個頭，睡姿看來甚是安穩。
一夜的暴雨，雨水來得快，太陽出來得也快，溫青青是被臉上直接被照到的日光晃醒的。
她睜開眼歪了下頭躲開日光，睜開眼看著稀疏漏空滲過光線的破敗房頂，反應了好久才想起這是她昨夜躲雨的小廟，一下子看清全貌，不太適應呢。
溫青青坐起來，看到一排擺的小零件穩穩當當，還好，昨晚她沒有再亂動翻身。
她感覺睡得很沈，總算恢覆了體力，溫青青一站起來，扶著墻“哎呦”一聲。
裙擺飄蕩，溫青青低頭打量，發覺雙腿肉眼可見腫脹一些，一動起來又酸又漲，比昨天疼痛難受數倍。
糟糕，一定是昨天大量行走但沒有泡熱水和按摩，今天肌肉酸脹，還有那麽長的路要走，溫青青這下是真的又想哭了。
咦，怎麽就她一個人在，溫青青扶著墻哆哆嗦嗦挪了幾步，才看到屋外門破檐站著楚縉文。
“楚少爺。”
溫青青見他看向外面積水眾多的地面，以為是在憂心山上茶葉情況。
她不由感嘆，她是只有一小片茶地，楚家可是有一個山頭呢，大水大旱傷農，現下肯定要受損失了。
“楚少爺，你別煩心，雨水大了些，但碧峰山都是經驗老道的茶農，肯定會……”
楚縉文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這是好事。”
“啊？”
他一望碧空藍天，嘴角有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茶葉生長之地需要豐沛雨水和濕潤溫暖的土壤，碧峰山常年雲霧繚繞，山上一年四季如春，是種茶葉的好地方。”
暴露了不懂農事的事實，這還有她家的一份茶地呢，溫青青為自己的不學無術而感到自卑。
溫青青掩飾性摸摸頭發，“咳……不知道來時的路通了麽。”
“這等程度的雨水之後，山下村民是要去搶救農田作物的，怕是一時半會找不到人上來。”楚縉文搖搖頭，“山上也許會差人下來查看，但不知是要何時了。”
溫青青仰頭看看山峰，又看看地上積水泥濘，她現在餓得前胸貼肚皮，腿變成鉛做的一樣，再讓她走路那就是堪比流放折磨罪犯。
楚縉文沒有同她商量的意思，看了看目標方向，腳一擡，就走出去。
“等等！”
石階濕滑，下面土地草墊柔軟，她一瘸一拐像只初生小鹿，不太能控制自己四肢的愚蠢模樣，溫青青咬牙跟上兩步。
這裏往上往下都沒人接應，鬼知道待廟裏要等多久，沒水沒食物，正確做法就是繼續往上到達頂峰。
“嘶……”溫青青小腿肚針紮一樣，酸麻感覺傳到全身，走起路來她感覺是在刀尖跳舞的美人魚。
她還看了一眼，楚縉文一雙上好的皮革靴子，而她穿著繡花鞋，一點都不好使力，她的狼狽只引來他的微微等待。
“楚少爺……楚少爺……”
溫青青皺眉看著最後一下濺在裙擺上的泥漬，故技重施，一下抓住楚縉文甩走但還是慢了一步被攥她手裏的袖袍。
楚縉文覺得自己快有頭疼的毛病了，這不是上了年紀吹了涼風的老人才會有的麽，他一聽她倍是淒慘地喚他，他就覺得腦仁炸疼。
昨夜已說清楚了，但她這樣親近，顯得餘情未了……不，楚縉文看了她一眼，她一副自然狀態，莫非是已經放下了？
算了，他一個男兒細想這些做什麽。
楚縉文想扯袖子沒扯動，“柳夫人，還不放手？”他自認為聲音足夠冷酷。
果然，她身體一僵。
溫青青低下頭，烏發挽到一邊，一夜好眠，今早雖未梳洗但唇紅齒白，明眸善睞，仍是好顏色。
她以為破廟一夜，他們也算相熟了，沒想到天一亮就是這個態度，這男子真是有顆石頭做的心麽。
她一下子變得更加溫婉柔怯道：“楚少爺……我的腿實在走不動了，雨天路滑，我怎麽能再上路呢，但我也不願給楚少爺拖後腿，您要是能……”
裙擺浪邊一動，裏面那雙小小的沾了泥濘的繡花鞋一閃而過，楚縉文認為她沒說謊，不是推諉偷懶。
但現在還能什麽辦法呢？沒有馬車，也不可能有轎攆。
難道是要他……楚縉文輕吸了一口氣，她、她看著斯文一個女子，怎能想法如此大膽？
溫青青的臉有些泛紅，她確實不介意他能背她上去。
不管是誰，現在誰變個大象還是輪椅，她都能給他磕一個。
想讓人背的這種懶鬼的願望她是沒臉說出，只能在心裏默默想想。
溫青青眼見楚縉文臉色冰冷古怪起來，她忙道：“楚少爺，我知道男女大防，不能求你攙扶我一把，若是能讓我指個路都好。”
當然也不至於是指路這麽簡單，溫青青艱難在路邊找到一根昨夜被風雨打斷的粗壯樹枝，支撐在地當做她的拐棍，又有一根稍微細些的，她遞到楚縉文手邊。
“楚少爺，這樣牽著好麽？”
楚縉文難以置信聽著這句，直到手邊觸感傳來，才意識到她是說用樹枝牽她，他為自己一時的分心有些羞惱，一握樹枝，掩飾般略有狼狽地扭頭。
“哎？”溫青青猝不及防急忙跟上。
這麽急，是生什麽氣了？這樣都不耐煩？
溫青青心裏默念，他幫幫她，以後她會和慕青給他好好推輪椅的，這樣就平了。
兩人相距數丈，用一根細樹枝連接，他在前面走，好歹有個拉扯的力借給她。
這樣就沒有接觸了，溫青青把裙擺挽起打個結，帷幕戴在面上掀起，跌跌撞撞中還是搞得一鞋泥印，裙擺全臟了。
天越來越晴，空氣中潮熱的風來到熱意，枝葉水珠在陽光下反射出閃耀的光，溫青青累得氣喘籲籲，早知道她出來該多喝些水的。
前面一停，溫青青知道終於到了，她擡頭一看，前方已能看到個柵欄模樣的東西，一個中年男子正匆匆朝他們而來，這應是碧峰山的茶園管事了。
手中樹枝重力一變，楚縉文忽然松開手。
那根樹枝就完全讓溫青青拿著，她看了看他沒什麽表情的臉，就像是避嫌一樣，她莫名心裏不痛快，但還是把樹枝一放，全當是自己拿了兩根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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