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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折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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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折再起

第二天一早,榮格就同衛桓一起踏上了返京的路,只給葉輝他們留下五個人,浩浩蕩蕩的隊伍最後拉著囚車。

王同孤被李淵所說活命的法子忽悠,把自己的同僚們全都賣了個底掉。青州一系的官員一個也沒能跑,李淵選了幾個情節嚴重的,和王同孤一起打包,押解上京。

剩下的,有的留職查看,有的停職反省,一通折騰下來,青州的庶務都沒人管了。

這時候,李淵又說自己不能擅專了,一封加急密信就傳回了京裏,等著皇上和吏部的大人們選派人手。在這期間,李淵便留在青州,暫理青州事務。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這冒領青州事物的罪名也不小,若是皇帝對他有一點猜忌之心,再被有心人扣個圈地為王的帽子,李淵就百口莫辯了。

就連跟著李淵一起留在青州的葉輝等人,也是逃不脫的。

假設有人從中作梗,延誤了李淵傳回京中的消息,到時候都不用別人煽風點火,皇帝自己便會忍不住亂想。只要榮格、衛桓有一句解釋不清楚,他們在青州的這群人就罪同謀反了。

葉輝見李淵著人將消息傳出去,才問:“你這一步走得太險了吧。朝中等著捉你錯處的人要樂壞了。”

李淵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網已經撒下去了,咱們就等著看能捉到幾尾魚吧。”

他不願意多說,當下轉了話題:“知府府衙不能沒人守著,卻也用不著這麽多少人。我看著就行了,左右也無事,你帶雀兒姑娘出去玩呀。”

葉輝一聽雀兒的名字便紅了臉,憤憤地說:“不去。”

李淵見他這幅樣子便知兩人回去之後發生了些什麽,逗弄他:“怎麽,你們這是吵架了?為什麽呀,說出來我替你參謀參謀。”

昨夜回去之後,葉輝同雀兒說了那句:“你便是我治病的良藥。”

平日裏,葉輝是打死也說不出這種酸詞的,若不是先前被李淵激得,他也想不出來這種話來。

然而,雀兒是個比他還不解風情的人,只回答他說:“我只會殺人,不會治病。”

沈默在兩人中間蔓延,葉輝率先撐不住,關上房門,根本不管在門外的雀兒如何了。

他管不了了,活了這麽多年,頭一回沖著姑娘說自己一向看不起的酸話,姑娘卻根本沒理解。他何止管不了雀兒如何反應,他只想找個地縫鉆下去。

也不知道雀兒是不是領悟了什麽,後來也一直沒再找葉輝。葉輝今日起來,也一直沒見著那丫頭。沒見著也好,葉輝覺得現在看見雀兒他會想去撞墻。

可是,旁邊還有個幸災樂禍,想要看熱鬧的李淵,等著他講自己的悲慘遭遇。

葉輝當然不會白讓李淵看自己笑話,想了想問他:“你別管我了,幾個月前皇帝就說要給你們找妃,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可有著落了?”

“有沒有的,不過就是選那麽幾個看得過去的聯姻罷了,誰都不上心,這事快不了。”李淵根本不接他的話,兀自要猜他和雀兒的事情,“昨天你先是出門又進來,臉上就和現在似的,那時候人多,也不好問你,現在你總該說了吧。你們倆這姻緣也算是我一直見證的,我還能給你們參謀參謀。”

葉輝被李淵最後一句話打動了。他突然想起來前世的時候,自己與李淵就是因為溝通不夠,好好的兄弟最後反目成仇。若是現在,兩人因為這種小事生了嫌隙,豈不是得不償失。

而且,自己的確不知道如何應對雀兒,若是李淵能給自己的一點意見也是好事。

葉輝打定主意,整理了一下思路,最後努力壓制自己的羞恥心。他最好了完全準備,還是沒能說出來,被一個剛進門的衙役打斷了。

“三皇子不好了,殺人了。”

青州這地界,以前被王同孤及一系官員把持著,露出來的全是歌舞升平,太平盛世。青州府的衙役們平日處理的也都是什麽偷竊,吵架之類雞毛蒜皮的小事,從來沒有見過殺人案子,此時全都慌了神。

慌不擇路之下,李淵便成了他們的主心骨,趕忙來報告。殺人是大案子,李淵和葉輝也不能在接著聊風花雪月,女兒情長了。

兩個人也沒有什麽特別要帶的,直接跟著衙役出了門,直奔現場而去。到府衙門口,便見著金嘯衛已經套好的馬車,兩人也沒多話,直接上了馬車,車裏還坐著一個小沙彌,畏畏縮縮地坐在角落裏,不斷地念著“南無阿彌陀佛”,一看就是嚇傻了的樣子。

看來這小沙彌就是起來報案的人,兩人有心問問具體情況,可是看小沙彌這副樣子,看來是不能正常交流了。兩個人面面相覷,都希望對方安慰一下小沙彌。

葉輝:“你最會騙人了,快哄哄人家孩子,都被嚇成什麽樣了。”

李淵:“我向來不會哄孩子,你一向是孩子王,你快想想辦法。”

兩人對峙之際,又一道身影竄進了告訴高速駕駛的馬車,引得駕車的金嘯衛高聲問詢,來人正是一夜不見的雀兒。

葉輝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麽尷尬不尷尬了,死馬當活馬醫,拉著雀兒問:“你能不能讓他冷靜下來?”

雀兒看了一會小沙彌,低聲說:“我試試。”

接著蹭到小沙彌的面前,雙手環到他的脖頸間,從葉輝的角度看去,那非常像是一個擁抱。

葉輝突然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剛想抓著雀兒手臂把她拉回來,雀兒就自己放開了手,坐回到自己的身側。葉輝被雀兒莫名被安撫了,甚至覺得還有點開心。

再看那小沙彌,竟然真的不再念經,可憐巴巴地看著李淵。李淵便上前去問小沙彌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剛剛做什麽了,他怎麽立刻就好了?”葉輝在一邊偷偷地和雀兒咬耳朵,語氣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醋意。

雀兒滿臉都寫著莫名其妙,卻也學著葉輝的樣子,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我和他說,要是再念我就殺了他。”

她離得有點近,葉輝甚至能聞到少女身上有新鮮水氣的味道,一時間有點晃神,也沒註意她的回答。等他反應過來雀兒說了些什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做法實在是很有雀兒的風格。

馬車突然行至一處顛簸處,兩個人離得有些太近了,葉輝本就在神游,一個沒坐穩就壓到了雀兒身上。雀兒穩穩地把葉輝扶住,還低聲關切他:“你確定自己的沒事嗎?怎麽都坐不穩了?”

圍觀了全程的李淵躲在一旁偷偷地笑,見著葉輝看向自己的視線,便笑出聲來。

葉輝又變成了臉色通紅的樣子,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車裏的全都不能撒火,只好往外撒,他掀開車簾問趕車的金嘯衛:“還沒有到嗎?”

“世子,我們到了。”金嘯衛趕著車一點點慢下來,正好停在一座古剎的山腳下,還有一段長長的階梯,便是古剎的正門。

一行人下了車,小沙彌率先走在最前面。可能是回到了熟悉的環境裏,小沙彌已經恢覆了鎮靜,還能不卑不亢地和眾人說:“各位施主,此乃通天梯,是佛祖檢驗信眾是否心靈之所。越是虔誠之人,爬這通天梯就越容易。”

沒有得到回應,小沙彌也不在意,只埋頭往上走,不一會就和後面的人拉開了距離。

後面的人裏主要是李淵走得慢,他的腳本就不良於行,這種登高之事更是難為他。葉輝早就習慣同李淵保持同一個速度,便慢悠悠地邊賞景邊走,後面的人見著自己兩個主子走得這樣慢,自然也不敢越過這兩個人去。

小沙彌一直走到山門前才發現自己好像帶丟了一些人,便站在山門前雙手合十,等著還在半路上的一行人。

青州的氣候要比帝京溫暖,階梯兩邊種了大片的楓樹,正是紅火的時候。葉輝賞著楓想起來,之前還想著帶雀兒去賞楓,等他們回去想來那楓樹都該禿了,現在也算是賞了罷。

想到此處,葉輝便想找找雀兒在哪裏,剛剛一下車,這丫頭就沒了影,也不知道竄到哪裏去了。之前還忘了問,這丫頭跟來做什麽,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葉輝腦子裏胡思亂想,一點沒耽誤眼睛亂瞟,他在一叢火紅楓葉間找到了雀兒,大片熱烈的紅色簇擁著少女,然而少女的美貌一點沒有被這艷麗的美景壓下去。

少女膚白勝雪,氣場強盛,儼然已經有了當年喬妃艷絕天下的影子,甚至比之更勝。大概是因為雀兒自小習武,她的氣質中還帶著一股淩厲,帶著一股冷艷,就像是名兵出鞘,僅是其折射出來的光彩就已經讓人驚艷了。

葉輝看著這樣的雀兒,突然心擂如鼓。大概是前世的記憶太過深刻,又或者今生雀兒師父的托付太過沈重,葉輝一直將雀兒當成需要保護的不懂事的孩子,原來,她早就在自己沒有發現的時候悄然長成了大人。

如今的雀兒,光彩灼灼,又有哪個男人能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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