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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兇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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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兇動機

葉輝向著金鱗衛府衙而去,走到中途又想起來身邊跟著的雀兒,問她:“我這回去金鱗衛不知道什麽時辰才能回府,估摸著是要耽誤晚飯了,要不先讓這位大哥送你回去?”

雀兒搖了搖頭,一步不落地跟著葉輝。

葉輝見她堅持,便也沒再說什麽,只在心裏提醒自己莫要忘了時間,到時候要是脫不開身也應該遣人去買些吃食回來。

三個人到了府衙,葉輝領著雀兒直奔後衙去找謝長留,只見之前還空蕩蕩的屋子裏堆滿了卷宗文案,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葉輝小心翼翼地走出一條路來,翻出了被擋在書山之後的謝長留:“謝兄辛苦了呀。”

謝長留眼都沒擡,有氣無力地說:“管事的跑了,活計全都變成我的了,當然就辛苦了。”

葉輝小心地陪著笑,湊近謝長留所看的案卷:“謝兄這是在看薛家的資料?可發現了什麽異常?”

“發現確實有一些,但是稱不上異常。世子怎麽這麽好興致,還來視察在下的工作麽?”謝長留翻了個白眼,仍舊沒有看葉輝。

葉輝小心地陪著笑:“在下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這不是緊趕慢趕,特來和大人分享麽?”

謝長留這時候才擡頭看了葉輝:“哦?你有什麽發現?”

“只是還不確定,我還要先求證一件事,那薛府的三夫人叫什麽姓名啊。”葉輝看了看謝長留的臉色,覺得這人雖然一直裝虛弱,但是面色紅潤,應該不用擔心。於是將凳子上散落的書冊全都推到一邊,沖雀兒招了招手,示意她來坐。

謝長留看著葉輝忙活沒有說話,等雀兒落了座,葉輝再次面向自己時候才開口:“薛三婦人閨名秦良玉,你問這個做什麽?”

“那就沒錯了,謝兄可還記得先前沈故說的那個故事?”葉輝右手握拳擊了一下左掌,問謝長留。

謝長留不知道葉輝賣得什麽關子,心裏的火氣不斷上漲,皺著眉回答:“那個青州梁家的案子?雖然薛家和史家確實也是出自青州的家族,可是這和那殺手殺人有什麽關系?”

“那就更沒錯了,這雀兒師父是為了報仇而來。”葉輝湊近了謝長留,想看看關於這兩家本家的資料。

謝長留不耐煩急了,隨手把幾卷卷宗塞進葉輝手裏,“幹什麽,這麽多卷宗你想看哪個你說,我給你挑。”

葉輝眼睛尖,已經看見了想要的卷宗在哪,直接拿起來就看。

謝長留氣得不行還對他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輝亂翻,他坐在書冊中也不願意動彈了,只是問葉輝:“你是憑什麽說那殺手是為了梁家覆仇的,別告訴我又是名字裏湊出來的。”

葉輝眼睛沒離開卷宗,點了點頭:“對啊。那天沈故不是說了麽,梁家那個驚才絕艷的梁文松。新死的三個人,正好一人湊給他一個字。”

“你不覺得你這個判斷有些草率嗎?”謝長留用詞多規整,語氣便多咬牙切齒,雀兒在一旁聽著都覺得葉輝要挨打。

葉輝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他快速瀏覽了一邊手頭的書卷,似乎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信息,才擡起頭來對謝長留說:“草不草率的,雀兒師父無論為什麽殺人,咱們總歸的是要抓他的,分析他的動機只不過是因為抓不到他,無聊時候的餘興節目,你怎麽還當真了呢。”

謝長留沈默了。

葉輝見他沈默,話就多起來了,“再說了,一般查案子推測殺人動機,是因為咱們不確定殺人兇手是誰。這回殺人的是雀兒師父這事都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你怎麽還糾結動機是什麽呢?咱們現在該想想這個人如今藏在哪裏才是。謝兄你在金鱗衛這麽久,怎麽還不及我這個在崇文館混閑差的了。”

謝長留被葉輝這一通搶白搞得腦子像是漿糊一樣。他隱約記得好像是葉輝興沖沖地沖進來說什麽他已經知道殺人動機了,怎麽如今就變成是他在糾結了?他書案上放著的這一堆卷宗有薛家的,史家的,還有點關於隱殺樓的,也分不清正史野史了,總之全都亂糟糟的堆在那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看完。

謝長留被葉輝氣得說不出話來,又不甘心被葉輝說地啞口無言,索性便把問題拋回給葉輝:“那你說,怎麽查那兇手的藏身之處,挨個酒樓搜嗎?現在除了那兩個死在當街被人圍觀過的,其他死者的消息全被壓了下來。皇上的意思是盡可能不動聲色抓住兇手,我們總不能大張旗鼓地去查吧?”

葉輝好似沒聽見他的問題一般,又隨手拿起一捆書卷問謝長留:“是不是該吃晚飯了,謝兄今天晚上要在這徹夜通讀這些卷宗了麽?那不若我們先叫位金鱗衛的兄弟替咱們跑一趟,去買點吃的回來,再接著說?“

葉輝說完也沒等謝長留的答覆,直接就要往外面走叫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被謝長留拉住了。

“我的世子,您能不能要點名聲,以往你來金鱗衛是自己過來胡鬧的,行事荒唐也沒人說你。現在你是皇上親點來辦案的,先是出去鬼混不見人影,現在剛來多一會,就想著吃晚飯了?”謝長留語重心長,自己走到了門口,回頭問:“你想吃什麽?”

葉輝面色都不點變的,完全沒聽進去謝長留苦口婆心地勸諫,回答道:“就和醉仙樓說是我慣常點的就行,小二都知道的。”

“還要吃醉仙樓,事情真多。”謝長留嘟嘟囔囔地就出去了,葉輝全當聽不見。

待到屋子裏剩下葉輝和雀兒兩個人,雀兒才拉了拉葉輝的衣角,試圖引起葉輝的註意。雀兒這時還坐在椅子上,葉輝站在她不遠處,他感覺到雀兒的動作地下了頭。

只見雀兒眼睛裏滿是關懷地看著他:“我……”

雀兒欲言又止,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葉輝蹲下身,與雀兒齊高,兩個人對視。葉輝發現雀兒都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沒有血色了,雀兒唇色本就白,平日見著都覺得她羸弱,此時被她自己咬得更是蒼白。葉輝看不下去了,右手食指輕輕地撫上雀兒的下唇,一點點地帶著她放松力道。

“乖,別咬。”葉輝笑著,“你這又是從哪學來的換習慣,以前也不見你說不出話來就咬自己。有什麽話就慢慢說,我會一直等著聽的,別急。”

雀兒原本想問葉輝,是不是因為自己在這他才會這樣早就去叫晚飯的。她總是在這種事情上敏感。

以前,大概要追溯到自己剛到王府,與葉輝相遇的時候。那時候自己也是像個尾巴一樣的,天天跟著葉輝。只不過那時候大多是葉輝自己進了府衙,自己進不去就隨便找棵樹待著。

那時候的葉輝還在崇文館,這個他們口中的閑差上,可是他也不會如此早就想要著要去叫晚飯,甚至自己還見過他最後一個出來。

雀兒知道,葉輝在對自己好,可是這份好讓她隱隱有些不安,因為葉輝從來沒有同她提過要什麽回報。母親也曾經不要回報地對自己好,可是母親應該是不一樣的身份。那葉輝呢,他為什麽要這樣優待自己,他對自己有什麽期待,想要自己幫他做什麽事?可是,他為什麽一直不說呢?

心中的疑惑越攢越多,然而接受了更多好意,便越發問不出口。話本子裏都說,不動聲色行事是因為期待彼此的心照不宣,雀兒自認和葉輝沒有這份心照不宣,可也不想辜負他的期待。

雀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自己的心裏的疑問壓了下去,“我可能知道師父在哪裏。”

“哦。”葉輝沒急著追問,反而是說:“你先和我保證把這個咬嘴唇的壞習慣改了。”

雀兒反駁:“這是壞習慣嗎?我看話本子裏,姑娘有什麽說不口的話,就咬咬下唇,咬上一會就說得出口了。”

葉輝挑了挑眉,品味了一下雀兒的意思:“說不出口的話。”

雀兒自知失言,學著話本裏姑娘們說錯話時候的情態,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只用一雙大眼睛盯著葉輝,眨呀眨的。

葉輝見她這樣,是發自心底的高興,這丫頭活潑一點是好事,小小年紀就老氣橫秋的,實在是讓人發愁。可又有點發愁,也不知道他娘給雀兒看得都是什麽書,此時學這些小習慣也就罷了,若是學些什麽不三不四的可怎麽辦啊。

“你……”

葉輝話還沒說,就聽“吱呀”一聲門響,謝長留推門進來了。葉輝被嚇到了,差點跳起來,剛剛想說的話也全忘了。

謝長留嘲笑他:“世子,您做賊呢嗎?怎麽我推個門你這麽大反應?”

葉輝惱羞成怒,紅著臉強撐出惱怒的氣場:“你怎麽回事,進屋不會先敲門嗎?萬一我們在說什麽你不能聽的呢?”

“是是是,在下的錯。”謝長留有退出門外,扶著門說:“要不我再退回去重新進一遍,給世子您一點準備的時間?”

葉輝嫌棄地沖他揮了揮手。

謝長留這才關上門走進來,“這光天化日,你們兩個未婚配的男女說了些怎麽,怎麽把臉都說紅了?”

葉輝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我這是被你氣的,你一打岔我都忘了自己想說什麽了。”

雀兒在旁邊提醒他:“我說我也許可以找到我師父藏在哪。”

謝長留開心地驚叫起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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