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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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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個多小時的車程,在下午四點多鐘到了南靖,大巴車停在大宗停車場,寫生基地的老板已經等候在買票處了,大家帶上行李和畫框,跟著他驗完票便進了景區,漳州土樓聞名天下,經過幾處民宿,首先看到的是懷遠樓,只因大家大包小包的實在不便,只好日後再回來觀賞罷。

今個天氣格外好,綠水印著藍天,印著白雲,印著青山,印著河邊掛滿紅色許願條的榕樹。

一條大石塊鋪就成的小路又窄又長,直通向看不清的前方,左手邊是一條被護欄圍住的長河,右手邊是大石塊壘成的墻,行李箱在石路上跌跌撞撞,大家索性將它拎起來行走,太重了,走幾步歇兩腳,一個個氣喘籲籲。

尤夏正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提著畫框,突然手下一松,行李箱被文柯提了起來。

“誒。”

文柯朝她笑了笑,“幫你提,我的挺輕。”

尤夏伸手就把他的畫框拿過來,“我給你拿這個。”

“好吧。”

遠遠的便能看到一顆巨大的榕樹,且不論枝葉繁茂,光是那粗壯的根便叫人唏噓,大榕樹周圍環繞著一圈石凳,上頭坐了很多乘涼的游客,河對岸便是雲水謠著名的大水車,很多人以其為背景,哢哢哢的在拍照。水中央立著一列長方形石柱,由人們到河對岸去,只見游客們小心翼翼的在石柱上行走,有穿裙子的女孩子停在河中央拍照,惹得後頭的行人頻頻催促。

好生熱鬧的雲水謠呀。

大榕樹後是連排的木屋,屋前有賣喝的東西,看上去挺新鮮。

喬新累的放下行李,揩一把汗,問尤夏:“老夏你看那邊,野果冰石花蜜,正宗冰仙草蜜,這名字好好聽,你喝不喝?”

“不喝,等收拾完了再出來吧。”尤夏回。

喬新說:“我渴死了,那我去買一杯,你等等我。”

“好。”

喬新扔了行李匆匆跳上石階,要了一杯冰石花蜜,用勺挖了兩大勺吃下,又喝了幾口甜水,遞過來給尤夏嘗嘗,“你吃吃看。”

尤夏吃了一口,覺得太甜了,放下勺子擺擺手不吃了。另一頭,大部隊已經走遠了,兩人加快步伐緊跟而去。

從下車到現在,所見不是石屋木屋,便是漳州著名的土屋,雲水謠裏頭商業化嚴重,到處是店鋪小攤,有賣茶酒的,賣吃食的,賣特產的,還有賣古玩字畫的……

這一路奔波,終於到了寫生基地,這是個民宿,整體木制建築,很有格調韻味,歇下腳,大家夥該收拾的收拾,該休息的休息,六點半到樓下集合吃飯。

新鮮的地方,哪有幾個人願意吃完飯就乖乖回房睡覺去,三三兩兩的往外頭沖。尤夏和喬新在民宿裏頭坐了會便也出來逛了,燒烤攤吃幾根串串,路邊攤要幾根小菠蘿,榕樹下乘乘涼,吹吹風,入夜方歸。

2.

2016年4月16日

今天我們去了漳州最有名的幾座土樓,首先去的是高北土樓群,記憶最深的就是承啟樓,這座巨大的土樓光是從外頭看上去就很壯觀,進去裏面更是不得了,一個個房間馬蜂窩一樣,非常震撼,只可惜這些房屋全是住戶,不讓游客上樓去,我們只能站在樓下仰望仰望。

剛走進門的時候有很多阿姨迎上來,問我們要不要照相,其實就是站在門口,由樓上的攝影師拍出全景圖,十塊錢一張,我們排著隊一個接一個留影,不多久便有阿姨尋著我們把照片送過來,這照片吧,大是挺大,清楚倒是挺清楚,就是色調實在讓人喜歡的不起來,死板板的感覺,價格不貴,權當作留個紀念,我卷了卷隨便塞進了背包裏。

出了承啟樓,我們進了旁邊的世澤樓,還被導游姐姐請進家裏喝了幾杯茶,什麽鐵觀音啊,金駿眉啊,綠茶啊等等,各種價位的都有,我不會品茶,胡亂喝一通,只知道哪種好喝點,哪種茶葉絲看著純粹點。

逛完幾座土樓,我們在外頭的小攤上瞅了瞅,這裏到處在賣小菠蘿和紅香蕉,價格便宜,也挺甜,我和喬新邊走邊吃,往集合地坐大巴去看田螺坑。

再喜歡的食物一次性吃多了也會覺得膩,同樣的,這些土樓看得多了,感覺大同小異,不過是大小不一般,名字不一般,倒也沒太大的差異。

下午兩點多我們便回到雲水謠,從懷遠樓逛到和貴樓,再原地返回民宿,一天的行程結束了,不算累,也算收獲頗豐吧。

今晚和喬新沒在民宿吃飯,去了水車旁邊的餐吧吃了頓咖喱牛肉飯,真的是好吃到爆炸呀!

好了,睡覺。

——尤夏的日記

3.

接連數日,大夥的激情並沒有因為來到新的地方而被再次激發起來,一個個還是懶洋洋的樣子,大多早上睡到九十點才起床,出去隨意吃上頓早飯,在這轉轉那溜溜,一不留神又到了中午,吃了飯再午休一會,三三兩兩的出去畫點畫,一天下去也沒搞出什麽完整的作品出來。

顧老頭最近老師不知蹤跡,不對大家的管理也寬松很多,連評畫都有些敷衍了事,每每只是囑咐大家好好畫,對自己負責。



下午,尤夏和喬新拿著速寫本坐到一個大榕樹下的石頭上開始畫畫,周圍全是游客,見有藝術生作畫,都好奇的圍上來參觀,嘰嘰喳喳的,你評價一句他讚美一番,尤夏不喜歡太吵,尤其是畫畫的時候,剛勾上幾筆,便合上本子拉著喬新溜了。

她兩走著走著,見到又一群人圍著一個寫生的學生,看猴似的,一個個那個稀奇勁還挺逗。

那學生被擋的嚴嚴實實的,什麽都看不見,喬新踮著腳尖去看,“那誰啊?被圍成那樣。”

“不知道。”

“走看看去。”

她兩走近看看,原來是文柯,這個畫神,難怪了。

文柯正在畫榕樹的根,用的黑白的調調,片色不染,恢弘大氣,又細膩精美。

喬新驚嘆,“哇塞,文柯,你這摳了多久,畫的好精細啊。”

文柯擡頭朝她兩笑了,“還好吧。”

喬新嘖嘖讚嘆,“瘋了瘋了,太有耐心了。”

尤夏仔細看著他的畫,如喬新所說,真的夠讓人瘋的,這幅畫不僅是精細死摳那麽簡單,構圖,背景的設計都格外出色,再加上他的畫工和對顏色的控制與靈氣的筆法,何止是會得到顧老頭的讚賞,回學校後的寫生展覽必得獎無疑了。

有個路人大爺抱著雙臂,腋下夾了瓶礦泉水,“你們是同學?”

喬新回答:“對。”

大爺擡頭挺胸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兩的畫呢?拿出來給我們欣賞欣賞呀。”

喬新笑著說:“我們畫的速寫。”

大爺:“拿出來看看啊。”

喬新說:“我畫的不好啦。”

大爺:“畫的不好還到處轉悠?你看你們這位男同學。”

文柯突然停下筆,眉心皺了皺。

喬新笑的有些尷尬,手抓緊了速寫本,不知道說什麽了,尤夏看這糟老頭一副自帶優越感的嘴臉就渾身不舒服,無奈又不好和老輩太無禮,拉了拉喬新,“走吧。”

“嗯。”

尤夏戳了文柯一下,“你慢慢畫吧,我們去那邊轉轉。”

“好的。”文柯目送兩人離開,繼續畫畫。

喬新和尤夏兩人朝著和貴樓的方向去,一路看到不少賣東西的,喬新買了袋龍眼幹,邊走邊吃。

“你看那個,洛神花,好好聽啊。”

“是啊。”

“那是絲瓜嗎?”

“不是吧。”

“你看那個是不是靈芝?”

“是吧。”

“那是什麽?”

“不知道。”

“我們晚上來吃筍幹悶豬蹄吧。”

“我不吃豬蹄。”

兩人一路走到偏僻處。

“那是什麽鴨?”籬笆前兩只鴨子慢悠悠的走著,“眼睛還是紅色的呢。”

“不知道。”尤夏往前走兩步,把速寫本往地上一扔,“畫鴨子吧。”



4.

尤夏喜歡喝酒,有空沒空就拖著喬新去一家叫榕樹下的酒吧裏喝上兩杯,一進門,她們就看到荊朋半躺在椅子裏,大張著腿,坐姿吊兒郎當的,看樣子又是在打游戲。

“唉,你們也在啊。”喬新上前去,與他倆打招呼。

文瑞招手,微笑,“呦,老夏日常混酒館。”

尤夏微笑,“口渴了。”

“就服你,拿酒當水喝。”

她兩點了杯酒,再點了杯果茶,坐到吧臺後頭的座位,剛要坐下,文瑞喊了一聲,“過來一起坐啊。”

“好啊。”喬新拿著杯子就走了過去,可是尤夏並不想跟他們坐一起,現下無奈也只好跟過去。

文瑞:“你兩畫啥了?”

喬新:“兩張速寫。”

文瑞:“老夏呢?”

尤夏:“我也是。”

文瑞:“我看看。”

喬新 : “我的就別看了,你看老夏的吧。”

尤夏把速寫本遞給文瑞,“我今天也不在狀態。”

文瑞邊翻邊說:“今天畫風夠野。”

尤夏笑笑,“是畫的急了點。”

喬新看荊朋打著游戲,頭也不擡的,手支著臉,咬著吸管說:“成天見阿朋打游戲,沒帶歇的。”

“人家是大神,牛逼的很啊。”文瑞胳膊肘搗了荊朋一下,“是吧阿朋。”

荊朋被他搗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了,二話沒說腳就踹了過來,“你他媽的,滾開。”

“你們看看這脾氣,都我給慣的。”

尤夏睨了荊朋一眼,“有那麽好玩麽?”

荊朋絲毫沒聽到她的話,一心游戲,她突然想起那天王曼和嘉杏的對話,又想起那晚他喝醉的那個鬼樣子,這會人看上去好多了,就是戾氣重了點。

不一會兒,荊朋扔下手機,看樣子是打完了,他扭了扭脖子,懶洋洋的站了起來,一句話沒說,又去點了杯酒。

未待他回來,尤夏咕嚕咕嚕喝完半杯酒,覺得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快喝,喝完了回去。”

“喝完了,走吧。”

“好。”尤夏站起來,對文瑞說:“走啦。”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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