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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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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016年4月19日

畫了一天的畫,有點累,今天早點睡吧,懶得寫了。

——尤夏的日記。

6.

晚上,班長組織了燒烤趴,顧老頭提前離場了,說避免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學生們玩的不盡興,吃完喝完,有些同學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有些在狼人殺,還有些打牌的,聊天的……

尤夏和嘉杏在烤著串串,煙熏得她兩不時地瞇著眼咳上幾聲,不久,嘉杏也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你怎麽不去玩?”尤夏看向來人,低頭繼續烤東西,“不想玩。”

韓明明笑瞇瞇的過來幫她一起烤,“那幾個在真心話大冒險,尺度真大,看不下去了。”

話剛說完,就傳來那群人蕩氣回腸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尤夏往那邊瞅一眼,這不,馮傑把許乾乾公主抱起來,轉了一大圈,周圍幾個人跟著瞎起哄,那許乾乾捂著臉,做出很害羞的樣子,卻露著大牙,笑的合不攏嘴。

尤夏回過眼,漫不經心的說一句,“許乾乾不是有男朋友嘛。”

“所以說啊,尺度過了。”

“他們幾個開放,也習慣了。”

韓明明點頭笑了笑,又問:“喬新呢?”

“不知道。”尤夏環顧四周,找到了她,“那呢,在和王曼她們打牌。”

“文柯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你看到他嗎?”

“沒註意。”

“還有胖瑞和阿朋,半天沒見人影了。”

“不知道。”

烤翅烤好了,尤夏加了點佐料,給喬新她們送過去。

“啊謝謝。”打牌的幾個女生異口同聲。

“沒事,吃吧。”尤夏正要轉頭離開,喬新叫她,“唉老夏,你也來玩會牌吧。”

“不玩了,我先回去了。”

“怎麽了?”

“回去有事。”

喬新瞬間懂了,她這是要回去畫稿,“我陪你回去?”

“不用,你玩吧。”

“那好吧,路上黑,你小心點啊,把手機電筒開著照明。”

“好。”尤夏走出店子,大家夥都在玩樂,沒人註意到她的離開。

尤夏沿著小路走到河邊,一路上滿地石頭墊腳的很,天黑,腳下不平穩,她小心走著,生怕一個不穩栽到水裏去。



另一邊,水車後的露天燒烤攤上,荊朋正喝著悶酒,一旁坐著文瑞,苦口婆心的開導他。

荊朋喝的有些多,卻什麽話也不說。

“大老爺們的,有什麽過不去的,不就是一女人。”

“你懂個屁,她跟了老子三年了。”

“前兩天不是好好的,咋又感傷了?”

荊朋緊擰著眉,一口酒下肚,聲音嘶啞,“一陣一陣的。”

“別是今天看到那家菜譜上的菜名,那清蒸初戀,戳心了?”

“滾蛋。”

“差不多就行了啊,再說,這種人有啥好留念的,還嫌頭頂不夠綠?”語落,身後一個大漢腿從他身上蹭過去,文瑞掉頭沖人說了句,“兄弟,看著點路啊,別摔了。”

誰知一句話剛說完,那壯漢手拽住文瑞的衣領就把人提起來,兇神惡煞的,噴的人一臉吐沫星兒,“你他媽說啥?”

“兄弟,松開,有話好說,別動粗。”

壯漢把他一搡,文瑞整個人撞到桌角,腰上一陣劇痛。

“好狗不”

話未說完,荊朋一拳頭沖人臉上打過去,壯漢沒站穩,摔坐到地上。

“阿朋。”文瑞沒拽住人,就見荊朋上前一步,攥著那人的衣領,“你他媽給老子再說一遍。”



“尤夏。”

只聽到了呼喚聲,尤夏環顧四周,不見有人。

“在這裏。”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才看到坐在水中央一塊石頭上的人影,她走到橋邊,俯視著底下的文柯,“韓明明剛剛還找你來著,原來躲這了。”

“有事?”

“沒事吧。”尤夏看他像是坐很久了,“你坐這石頭上幹嘛?”

“屋裏吵,出來轉轉,這安靜。”

“確實挺安靜。”

“過來坐啊。”文柯指指身旁的石頭。

尤夏半點也不想下去,“我回去了。”

“還早呢。”

“不了,怪冷的。”

“就坐一會。”

“好吧。”最近作品沒靈感,總是畫不出想要的感覺,很是煩躁,索性坐這沾沾畫神的靈氣。

水中幾大塊石頭,她小心的踩著,選了一塊稍微大一點石頭,蜷著腿坐著,一股股流水的寒意從四面八方竄上來,真涼。

河水慢慢的流淌著,在月華下泛著斑斕的光點,因為坐的低,視線與平日裏不同,眼前的流水,草叢,梯田,還有岸邊的蘆葦,倒別有了幾番風趣。

“從這看漂亮吧。”

“嗯。”

“聽說你在畫漫畫。”

“誰告訴你的?”

“忘記了。”

“大嘴巴。”

“好事啊,怎麽不想讓別人知道呢?”

“不想聲張。”

“能給我看看嗎?”

尤夏笑笑,“不給。”

“那麽神秘。”

“嗯,保密。”

“好吧。”文柯吸了口涼氣,有些冷,“誒對了,你什麽時候會抽煙的?”

“高中。”

“那麽早。”

“你是不是想說不良少女。”

“不不不,這是個人喜好,不能憑靠這一點就斷定一個人的本質。”

“我喜歡煙味。”尤夏笑了,“解乏,讓人清醒。”

“很少女孩子喜歡的。”他看向她,“你是真的特別。”

“沒有什麽特別,有人喜歡汽油味,有人喜歡臭豆腐味,還有其他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尤夏看向他,“我就喜歡燃燒的味道。”

“燃燒?”

“嗯。”她回過頭,微仰著臉,深嗅一口氣,“燒什麽都行。”

“我喜歡顏料的味道。”

“油畫顏料?”尤夏沒忍住笑出聲,“那麽難聞的。”

“別笑嘛。”

“好好好。”

突然的沈默,一陣冷風吹過,四下裏靜謐的似乎聽到的遠方蘆葦叢的簌簌聲。

“你冷嗎?這風挺涼的。”

“還好。”

“要不回去吧,我請你喝杯酒去。”

“我請你。”

“那麽客氣幹嘛?”

尤夏揚下眉,沒回答,文柯站了起來,朝她伸過手,“走吧。”

她擡頭看著這月光下溫婉如玉的男孩子,有種莫名的溫暖,她沒有伸手,依舊想要自己站起來。

“小心摔了這要是踩空進了水裏,可比風涼多了。”

“沒事。”她無視他的手,自己起身站起來,“走吧。”

文柯收回手,有一點尷尬,“好。”



回去的路上,遠遠就聽到從燒烤攤傳來的吵鬧聲,一群人圍著那,不時傳來砸東西砸叮叮咣咣的聲音。

“有人打架?”文軻說。

“好像是。”

“不去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

“以為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看熱鬧。”

“不是。”

兩人正要去買酒,突然聽到燒烤攤傳來一聲熟悉的罵聲,格外渾厚。

“我.操.你.媽。”是文瑞,很特別的聲音。

尤夏站住腳,突然問:“那是不是文瑞的聲音?”

“什麽?”

“好像是文瑞。”

尤夏直直的往人群走,她撥開人群,第一眼就看到了半邊臉都是血的荊朋,他和文瑞兩個被四個人按在地上拳打腳踢,圍觀眾多,卻無一人拉架。

文軻匆匆趕到她旁邊,看著這局面,有些驚訝,“他們兩?怎麽打起來了?”

話剛落,文瑞看到他兩,趕緊喊道:“文柯!”

與他們打架那幾個人朝這頭看過來,一個個臉上也掛著彩,“呦?還來幫手了。”

那壯漢看著尤夏,嗤笑一聲,一身酒氣,嚷嚷道:“還有個娘們呢,長得還挺標致,怎麽著?加油鼓氣來了?去去去,小.騷.蹄.子,去把你們的人都叫來去。”

尤夏平靜的盯著這壯漢,沒有動作。

“叫班長他們吧。”文軻正要掏出手機,嗖的一陣風,身旁沒人了,但見尤夏兩三大步上前,隨手拿了一個凳子,二話不說就朝打那壯漢砸了過去,壯漢見板凳飛過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後退兩步擡手就擋,臉是護住了,凳腿砸到他的胳膊上,露了肉,冒出血來。

那胖子頓時怒發沖冠,剛要上前,被荊朋拽住了腿,他借著拉力站起來,沖胖子的屁股就是一腳。

“啊”的一聲,胖子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黑衣服的瘦男人指著尤夏,話罵的有多臟就多臟,筆直的就朝她走過來,尤夏從旁邊的小桌子上拾了個酒瓶子拿在手裏。

文軻見狀,也顧不及叫人了,直接沖上去幫他們。



屋內,顧老頭被氣的面目鐵青,老遠就能聽到他訓人的聲音。

“帶了這個多年的學生外出寫生,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

“不跟同學們在一起燒烤,單獨出去,你兩搞什麽特殊?”

“你們這一鬧不僅自己丟臉,給我丟臉,更是給學校丟臉。”

“成天不好好畫畫,到處野,荊朋你看看自己的作業,別以為自己有幾分才氣就不努力,還有文瑞,你整天跟他後頭瞎混什麽?”

“李尤夏和文軻,平時看你倆挺穩重,怎麽也跟著犯渾?”

聽到這,尤夏實在忍不住了,“難不成就眼看著別人欺負我們的人?那才是丟臉。”

“那種情況應該拉架,而不是沖上去一起打,越是情急的時候就越需要冷靜。”顧老頭搖搖頭,一臉無奈的看著她,“瞧瞧你這樣子,哪有女孩子的樣子。”

尤夏幹脆的說了句,“力量雖小,氣勢要足。”

“你還有理了,是不是又要說士可殺不可辱?”

“是。”

顧老頭手指著她,氣的說不出話來,就聽荊朋冷不丁笑了一聲,這下好,頓時把顧老頭的火再次點著,“你笑什麽?啊?笑什麽?你還有臉笑,回學校我會去系裏反應這個事的,你這個處分是鐵定了。”

荊朋不說話,顧老頭看他這副一臉不在乎的模樣氣更不打一出來,坐到身後的凳子上。

“成天不知進取。”

“你們數沒數過出來這麽久畫了幾張畫?”

“還有兩天就回學校了,寫生展拿不出作品重修一個都別想跑。”



喬新聞訊趕來,惴惴不安的等在門外,那幾個人是跟著旅游團過來玩的,據說打架雙方都不肯道歉,還是顧老頭和民宿老板出面和那頭調解才過了此事。

這不,顧老頭在外丟了臉,把氣全撒在他們四個身上,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終於,門開了,四人陸續走了出來,全部傷痕累累的,荊朋腿還有點瘸,文瑞本來就胖,臉被打的又腫了一圈,喬新捂著嘴,心疼的看著尤夏,伸手要扶她,“我的天哪,你怎麽打成這樣了。”

尤夏推開她的手,“沒事。”

“還沒事,早知道就跟著你一起回來了,怎麽這麽沖動。”

文柯說:“她還挺能打,我都嚇到了。”

喬新嘆口氣,“真是的,不讓人省心。”

荊大爺突然看著喬新來了一句,“你怎麽跟個老媽子似的?”

“老?”喬新擺擺手,“算了算了,不跟傷患計較。”



顧老頭雖然嘴上罵得狠,但還是囑托班長帶他們去小診所包紮買藥。

回去的路上,荊朋突然看向尤夏,笑了起來,嘴上傷拉扯疼,一陣吃痛。

尤夏斜眼看他,“笑什麽?”

荊朋搖搖頭,“沒什麽。”

“那你笑的那麽賤。”

“笑你這滿臉彩,醜。”

“你真美。”

“我這叫野性,野性懂麽?”

文瑞“噗”一聲笑出來,疼的捂住嘴,“不要臉。”

荊朋撣了撣手臂上的灰塵,走到他們前頭去,說話還是那幅德行,懶裏懶氣的,“打架是男人的事,娘們家家的沖什麽沖,還不得靠老子。”

尤夏一個字沒說,默默跟上他,擡腿就是一腳,踹的他踉蹌著差點沒跌倒。

荊大爺回頭,

“你他……豬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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