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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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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

荷爾瑪的蛇停在諾克斯身旁,而他本人坐在蛇背上,像對待小妹妹一樣,親切地摸了摸她的頭:“有效。”

諾克斯:?

他解釋道:“聽到了沒有,以後我就是你的大哥了。”

局長反手拍掉了荷爾瑪那只不懷好意的手。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就是來帶壞其他的禁閉者的!

“真兇……”荷爾瑪看著自己迅速紅溫的手撇嘴,緩緩道,“別看我這副樣子,實際年齡應該比你大哦,你就是這麽對待長輩的?”

長輩?局長在心裏打了個問號,她覺得這位幼齒的長輩站在自己身旁,應該只能到腰。

“算了。”

他撓了撓鬢角,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著,自言自語:“這種態度才是正確的。倘若因為一點點示好就露出狐貍尾巴,那破綻百出的局長早該被怪物們撕碎了吧。”

這種屠戮的欲念一刻都沒有停止過,要不是時機未到……壓抑著本性的同時,荷爾瑪身邊出現了血紅色的荊棘,枷鎖的意志像一根根尖錐刺進他的意識裏,讓他清醒了幾分。

“枷鎖的作用就是:每當你出現這種想法,就會用一股相反的力量去遏制。”

以前局長根本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到荷爾瑪,枷鎖的力量也就沒法發揮作用,如今情況已經大不一樣了。

“是嘛?”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很快他的憤怒轉移到了其他地方,那雙冷酷的雙眼直視著另外一只空洞的眼睛,深淵。

“我看把你毀掉也不錯,”荷爾瑪笑道,他松了松手筋,“可不能讓黑環搶走我的飯碗,不是嗎。”

“你去幫忙吧。”局長轉頭對諾克斯說。

如果他們兩個人能夠協作消滅掉黑環,那辛迪加的未來就有救了。但是,他們相互看的眼神為什麽這麽奇怪?

“諾克斯?”

局長輕輕拍了拍諾克斯的後背。她沒有動彈,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瘦小的手臂收緊,默默反抱緊了她。

“危險。”

一個意想不到的詞從諾克斯的嘴裏蹦出來。

“惡心。”

……又一個。

從剛才開始,荷爾瑪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懷裏的人看,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除此之外,那種姿態更是試圖在向諾克斯炫耀什麽,像是在說“你瞧,我們的關系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親密”,這讓她很不舒服。

“小姑娘,我也覺得你很礙眼。”

“停!”

“說什麽小姑娘呢,要叫姐姐。”局長在旁邊糾正他。

“沒人知道你的心理年齡是多少,一切以實際為準。既然你的外表是十歲的小男孩,而諾克斯是十五歲,叫姐姐總歸是沒有錯的。”

“至於我,叫姐姐也可以,但是我應該可以當你的‘媽媽’了吧?”

荷爾瑪:“……”

“嗡”的一聲,他的腦袋爆/炸了。

姐姐……媽媽……簡簡單單四個字,讓荷爾瑪內心的屠戮欲念到達了頂峰。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收獲到兩個家人。

好好好,既然要一起玩過家家,那這個非人型禁閉者就是他們的“寶貝玩具”了!

局長被諾克斯送出了入口。之後,諾克斯聽從局長的指示折返回去與荷爾瑪一起阻止黑環的爆發。

據諾克斯說,荷爾瑪將那個可憐的黑環團成一團,當皮球踢,還抽掉了它的力量玩疊疊樂,讓它變成了一個“空心皮球”。

由於諾克斯不怎麽愛搭理他,除了睡覺就是閉目修養,偶爾清醒一下拿空心球當磨刀石磨死氣。

興許是不願接受被踢死、被疊死、被磨死這三種死法中的任何一種,非人型禁閉者一只眼在遲遲未能爆發十天後就消失不見了。

可水晶廊道最後還是被毀了。

局長又去問了諾克斯才知道,入口的開放時間在第二十天,也就是說,他們又在裏面呆了十天。至於在這十天裏他們幹了些什麽,這就不得而知了。

【黑環已經爆發,新的隱藏空間出現!】

沒等m介入調查,那些烏煙瘴氣的宣傳單漫天飛舞,後知後覺的商人面對那些慘不忍睹的廢墟很快離開了,只有一小部分人願意為其駐足。

恐怕在以後的日子裏,它只能作為小眾景點供人觀賞了。

......

“晚間速報:新的黑環消失,疑似為無名禁閉者慘遭殺害,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真兇已然逍遙法外,臨走前還不忘大肆破壞……”

“失落的遺物,辛迪加的無價瑰寶,那些昔日美麗的景色還能夠恢覆如初嗎?”

“稍候,請等待前方記者渡鴉傳來的最新消息——雜志社編。”

不得不說,他們編撰虛假新聞的本事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局長在報亭旁邊攤開小報,發現末尾的責編署名是“大喇叭”,看來雜志社已經重建好了。

她付過錢,帶著小報走出了報亭。

這裏是辛迪加的老城區,城市內各種覆古的建築仿佛脫離了時代浪潮的洗禮,而住在此處的辛迪加人也如其名,保留著最為原始的習慣。

局長記得:艾恩的家就在這裏。

未來彼岸診所的經營者出身於醫生世家,而她入獄的理由卻是因為非法行醫,雖然局長希望她能為自己爭辯一下,但她本人不僅承認了自己的操作不當,甚至還欣然接受m的調查與審訊。

“艾恩是為了拯救辛迪加那些因狂厄而瀕死的病人才變成這樣的,但醫學界對艾恩的不認可與排擠也是事實。”

局長有些犯難:無論她怎麽想,都想不出來她有什麽錯。“既然正規的地方容不下她,還不如……”

她的衣角被誰拽了一下。

“冰、冰激淩……”

看著咖啡廳的方向,艾瑞爾含著手指喏喏道。

“不買。”局長強勢道。

她希望這樣能把艾瑞爾給嚇跑,但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艾瑞爾回了一句“好的”,就繼續拽著她的衣角,再也沒說話。

樣子也不像是將她當成了家人,而是認為自己理應跟在她的身旁。

禁閉者產生的感情與正常人不一樣,局長也不能用對待正常人的方式去對待他們。麻煩的是,她知道怎麽對待成年人,卻不知道如何面對小孩子,頭疼。

“難道不能一昧地去縱容他們嗎……?”

局長捧著臉,看向遠方。

成群結隊的小孩子從巴士上走下來,走在隊伍最末的那位正是艾恩。她在整理歪掉的領結,站得筆直相當拘謹,短頭發,穿著深褐色的學園制服,安安靜靜地走在隊伍的尾巴。

“要去和她玩嗎?”

局長一怔。

艾瑞爾眨了眨眼:“你們好像喜歡和小孩子一起玩,還會給小孩子買零食。”啊……是之前那個綁架她的人說的話嗎?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流出一條閃爍不停的銀河:“我知道的喲,如果不是足夠喜歡的話,是不會這麽做的。”

不,我還沒有混賬到去喜歡一個小孩子,局長心想。但是,如果將“縱容”理解為是“喜歡”的話,這番話倒是準確無疑的。

突然,艾恩擡起頭,慢慢轉看向她們所在的地方。

她們對上了目光。

溫溫涼涼,像杯純凈水一樣,這是局長對艾恩的第一印象。她歪頭,整理完領結後不忘整理從耳後根落下的碎發,稚嫩的警惕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在艾恩的眼中,局長首先是一個溫柔的女人,但是,她又和媽媽不太一樣。她的溫柔裏有許多故事,她不是會無緣無故對別人溫柔的那種人。

「你是誰?」

艾恩問,從遠處看,只能看見她的嘴唇在短暫地一張一合。

「你認識我嗎?」

局長想和她說再見,可艾恩直接穿過馬路跑了過來。她擡起頭仔仔細細地將局長的臉描摹過一遍,說:“我沒有見過你,但是你見過我對不對?”

“這……”局長不知道該怎麽告訴艾恩,她們會在很久很久以後見面。就算她相信,並且真的等到了那個時候,她們也不會是朋友。

她與禁閉者們永遠也成為不了那種,能在馬路邊碰上面就能夠說話的“朋友關系”。

冰冷而又扭曲,像是剔骨刀劃過傷口,掀開隱於皮下的血,靜默地,暗暗地流淌……但是,至少在這種時候,她還能夠幫助到她。

“是的。”

局長豎起圍巾遮擋住自己的下半臉,避免艾恩記住,並在以後認出她來:“我在座談會上見過你,你會和你的父母一樣,成為一個非常優秀的醫生。”

“唔……”艾恩聽完反應平平,“這聽上去像是騙小孩的。”

“你認為我在騙你?”

“但是你笑了,艾恩。”

她的指腹掠過她的眉眼。

不是在審訊室裏那種滿目譏諷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會心一笑。她還是那個對自己自傲到不行,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天才醫師。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因為……”

局長笑道:“我可不想在病床上認識你。”

——這句話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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