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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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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外邊誰在?打水來我洗洗。”

玳安不敢再說話,沖書童揮了揮拳頭,轉身打水去了。

☆、二十五章

眼看快到中秋節,一丈青領著廚房的下人們準備做月餅。

李瓶兒在床上躺了三天,老醫官親自診視過後,囑咐可以開始下床了,但還需得多加註意,初期莫要走太多。

李瓶兒謝了他,付了診金,讓來寶送他出去,然後穿上繡春新做的圓頭繡鞋,下了床,踩在地上,試著走了一小步。

非常非常的疼,而且前面四趾毫無知覺,但好歹不是之前那種又痛又詭異的感覺了。李瓶兒笑起來,由繡春扶著在房裏慢慢走了兩步。

一丈青裝了一盒子月餅送給快要出門的老醫官,又囑咐了幾句。老醫官接了,滿口道謝,這才離去。

一丈青用托盤將每種口味的月餅裝了兩個,送到李瓶兒房裏,請她試吃。

一丈青笑道:“六娘別怪我自作主張,剛才我見老醫官正要出去,就順手送了他一盒月餅。快到中秋節了,就當提前送他的節禮,也省得他在外面說三道四。”

李瓶兒反應過來,一丈青是擔心老醫官會把她放腳的事情到處亂說。這個年代就這樣,像她這樣的身份,不裹得腳小小的,卻背道而馳,可不是招人說麽!

李瓶兒笑著點頭,誇讚道:“你做得很好,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一丈青夾了一個月餅放進碟子裏,扶著李瓶兒的另一只手,讓她在茶桌前坐下來。

李瓶兒看了看,只見那月餅和後世的不一樣。後世的月餅多是金黃色的表皮,一丈青送上來的竟是米白色,若是不明說,她會以為那是米糕。

她問:“這就是你們做出來的月餅?”

一丈青見她並不吃,心裏忐忑起來:“六娘可是嫌不好?廚娘整整做了三天呢!我也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歷來吃的就是這種。”

李瓶兒和她們土生土長、連清河縣都沒出過的人不同,她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一丈青因此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入不了六娘的眼。

李瓶兒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好奇,等我嘗嘗看看。”她夾起來,輕咬了一口,外皮果然是米粉做的,雖然不如後世月餅那麽甜膩,倒別有一股大米的清香,一點也不油膩。

她笑了笑,又咬了一口,咬到餡裏,露出裏面的黑芝麻粉末。

一丈青見她肯吃,放了心,介紹道:“這一塊是黑芝麻的餡,那邊還有綠豆、果仁這兩種口味。”

“果仁?”李瓶兒放下手裏的黑芝麻餡月餅,心想,宋朝人挺能幹的嘛,這時候都有五仁月餅了?

一丈青把果仁餡的月餅移到她面前,李瓶兒嘗了一口,我的天!這裹著的是豬油吧?剛才還在誇它不油膩呢,這回真是膩到喉嚨口,恨不得吐出來才好!

李瓶兒將嘴裏的吐掉,用茶杯漱了口,皺著眉問:“裏面為什麽要放豬油?太膩了。”

一丈青笑起來:“六娘是過慣了好日子的,自然嫌它太油。我們這些下人就不提了,光是村裏人,若是過節能吃上一塊裹著厚厚豬油的果仁月餅,那才叫有福呢!”

繡春在一旁插嘴道:“是呢,我小時候要是能吃上這麽一塊,能開心一整年。”

李瓶兒懂了:“是因為平時油水見得少吧?好了,你跟廚娘說,把這種果仁月餅多做一些,到時給村裏人派上一點。我們莊子的人也人人有份!”

兩人趕緊道謝,齊讚六娘心善。

李瓶兒被這口豬油給悶著了,在床上躺了三天,骨頭差點酥掉,正好想找點事情來做做。她對一丈青說:“你讓廚娘把廚房收拾出一塊地方,我也來做月餅。”

一丈青楞了楞,先是關心地問:“六娘,您的腳……能站嗎?要不,就交給廚娘吧,我保證能讓她做好。”

繡春也楞了:“六娘,原來您還會做月餅啊?”

後世的李瓶,因為父母常年在外面工作,她從小就跟著奶奶住在老家。後來爸媽生了弟弟罐兒,才帶著兒子去身邊。做為留守兒童,李瓶自小練就了一身的好廚藝。

奶奶年紀大了,她先是幫奶奶洗碗,再幫她洗米洗菜,最後發展到教她做菜。一個肯教,一個樂意學,祖孫倆倒也過得其樂融融。

李瓶兒想起了以前和奶奶在廚房裏度過的時光,一時間怔怔的。

繡春問完那句話,見六娘不出聲,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補救道:“我真是笨,不記事!六娘以前做給老爺的酥油泡螺,可是老爺最愛吃的!”

一丈青也湊趣道:“六娘懂得真多!”

李瓶兒回過神,笑了一下:“剛才忽然想起了別的事情。好了,我們去做月餅吧。”

繡春和繡夏架扶著李瓶兒去了廚房,一丈青搶先一步先讓廚娘把廚房收拾出來。

廚娘是新買來的下人,姓張,人稱張婆子。她一聽主子要來,慌手慌腳忙不疊地匆匆整理了一番,一面悄悄問一丈青:“小青嬸,你給我透句話,主子可是嫌我平時做的吃食不好?”

一丈青幫著她收撿東西:“哪有這回事,六娘的性子最好了。她也會做吃的呢,說要親自動手做月餅。等下她怎麽說,你就怎麽做。凡事聽她的指揮就行了。”

張婆子心裏大定,向她道了謝,又奉承了幾句。

李瓶兒到了廚房,坐在凳子上,只見廚房很寬敞,一溜新竈臺,上面擺著新鍋新鏟,估計是西門慶不久前才布置的。

她對於這種幹凈的環境很滿意,對張婆子道:“你做得很好,過幾天中秋節,你也來領一份賞錢。”

張婆子趕緊跪到地上謝賞,臉上的笑遮都遮不住。

李瓶兒看了看各類食材,讓張婆子準備面粉、果仁、紅豆、鹹蛋。

張婆子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到最後一項楞住了:“鹹蛋是什麽蛋?可是槽蛋?”

李瓶兒也楞了,反問道:“槽蛋是什麽蛋?”

張婆子恭敬地回答:“用酒糟過的鴨蛋,尋常人家都吃不起,可貴了。”

李瓶兒:“酒味會很重吧?”

繡春這時答了一句:“老爺愛吃槽蛋。”

李瓶兒抿抿嘴,西門慶那個大肉大酒的人當然能吃了,她可吃不下這種酒蛋。她問張婆子:“那我們現做一些鹹蛋。”

張婆子看著她,等她吩咐。李瓶兒想了想,鹹蛋做好放至成熟還得一段時間,趕不上做鹹蛋黃的月餅了。不過,現在做好放著,過些天熟了,配著粥吃也不錯。

於是,她將鹹蛋的做法說了一遍:“用洗凈擦幹水的鴨蛋,倒些白酒再把蛋擦一遍,然後裹鹽,再尋個地方密封好。”

張婆子記住了,轉身就去尋了幾只個頭大的鴨蛋,照著六娘所說的,一步步做好,然後放進罐子裏密封起來。

李瓶兒倒了些面粉,加水揉了揉,然後放置一旁醒面。再準備切碎的瓜子仁、南瓜子仁、杏仁、花生、黑白芝麻,用熟香油裹了,充當餡料。再準備些紅豆,做成紅豆餡。

繡春和一丈青以及繡夏繡秋都湊上來充當幫手,幾個人動手,速度就快起來,到了最後,幾乎不用李瓶兒親自動手,她只需指揮眾人就行了。

月餅做好,用廚房已有的花朵圖案的模具壓好模,接下來放進烤箱就大功告成。

到了這一步,李瓶兒泛起了愁,難怪這時的人都吃米粉做皮的月餅呢,因為米粉月餅隔水蒸熟就行了。她做的月餅若是蒸熟,恐怕就不好看了吧?

想了想,她決定用煎餅的方式,貼著熱鍋,一個個地烙!

為了這幾個月餅,她們一群人在廚房耗了大半天,最後成品出來,看上去焦黃酥軟,眾人嘖嘖稱讚不已。

李瓶兒率先嘗了嘗,味道還可以。她又給眾人一人賞了一個,大家興高采烈地吃起來,連聲說好吃。

這次實驗很成功,李瓶兒決定大批量制作,以度中秋節。

***

西門慶最近很忙,忙著給各府送中秋節禮,下貼子,請人吃酒,連軸似的忙了好幾天。

好容易歇下來,他想起了莊子上的李瓶兒,進了後邊上房問吳月娘:“莊子上可送了節禮?千萬不要漏下他們的。”

吳月娘心裏不滿,臉上不敢顯現出來,平靜地說:“早準備好了,正打算使人送去呢。”

西門慶想起了倚翠,沈思一下,道:“不用派人了,我明早過去一趟,正好看看六娘。”

吳月娘問:“那你幾時回來?還在那邊歇一夜嗎?”

西門慶嘆了口氣:“最近忙成這樣,到處都是請吃酒的貼子,哪裏有時間住一夜?我去看一看就回來。”

吳月娘笑了:“那老爺早去早回,可別誤了家裏的酒席。”

西門慶想了想,道:“我去把六娘接回來過節。整整齊齊的一家人,卻少了一個,哪裏像話!”

吳月娘:“她現在能走了?來回不折騰她麽?”

西門慶道:“所以我親自去看看,若她能走,就把她接回來過節。若是不能……你把六娘的禮備厚一些,如果她走不了,就只能留她一個人在莊子上過節了。”

吳月娘點頭:“我知道了。”

西門慶看看四周,問:“官哥兒呢?”

吳月娘朝偏房努努嘴:“奶娘如意兒摟著他在那邊屋裏睡著呢。”

西門慶起身:“我去看看。你肚子大了,別跟著一起來,躺下歇歇吧。”

吳月娘便不再起身,她確實有些累了,要不是老爺進來,她早就歇午覺了。

☆、二十六章

西門慶從上房出來,轉身去了偏房,裏面沒人,只有床上摟著官哥兒睡午覺的奶娘如意兒。

如意兒也睡著了,胸襟被官哥兒在睡夢中用小手無意識地抓著敞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

西門慶看得喉嚨一緊,咽了口口水,他覆轉身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拐進上房瞧了瞧,月娘已經躺下,旁邊的香爐裏燃著寧神安息香,正睡得甜甜的。小玉和玉簫這兩個丫頭也不知跑哪去了。

西門慶暗笑一聲,流著口水溜回偏房,輕輕掩上門,輕腳走到床前,盯著如意兒的胸前看。

看了半晌,他拔開官哥兒的小手,在他身側放好,又替他蓋了蓋被子,然後將手放到如意兒的胸前揉搓起來。

如意兒睡得正好,以為是官哥兒餓了想吃,眼也不睜開,徑自伸手把那物取出來,迷迷糊糊地就要往官哥兒嘴裏塞。西門慶暗自發笑,手上更加用力。

如意兒猛得睜開眼睛,只見老爺正彎腰站在床前。她被唬了一跳,就要起身,西門慶按住她,朝她努嘴,示意她往裏面讓一讓。

如意兒的臉都羞紅了,側頭去瞧官哥兒,只見睡得正熟。她伸手輕拍官哥兒的後背,不敢看老爺,將身子朝裏挪了挪。

西門慶連鞋也不脫,側著躺到床上,扳過她的臉,親起嘴來。

如意兒也不含糊,連忙伸出舌頭迎上去。

兩人背著官哥兒親嘴咂嘴,弄得不亦樂乎。

親了半晌,西門慶氣息漸喘,如意兒卻越發緊張,生怕被人瞧見。

好在西門慶也沒糾纏多久,松開她的嘴,在她耳邊悄聲說:“我才發現,原來你這麽白,都快趕上六娘了。”

如意兒抿嘴一笑,合攏衣襟:“老爺不嫌棄就好。這裏不方便,只怕有人來。”

西門慶摟著她:“晚上去六娘房裏,那邊沒人。”

如意兒:“迎春姐還在呢。”

西門慶:“不怕,她不敢壞我的事。”

如意兒點頭應了。

外邊忽然傳來小玉和玉簫的聲音,西門慶連忙從床上下來,整整衣衫,摸了一把如意兒的胸:“記得晚上過去,等我去找你。”然後就走了出去。

小玉和玉簫見了西門慶,連忙給他行禮。

小玉問:“老爺,怎麽從偏房出來?大娘也在偏房麽?”

西門慶神色冷靜:“我去看了看官哥兒,大娘睡下了,你們進去小心伺候著。她肚子大了,身邊還有個小的。”

“是。”兩人齊聲應道。

西門慶點點頭,去了前邊。

剛到前邊書房,只見小廝王經進來,遞給他一方手帕,說自己姐姐王六兒托他帶口訊,問老爺有沒有空,過去看看她。

西門想著現在也沒事,不如去看看王六兒。臨走前,揣著助興器具包兒,只帶了玳安,徑往獅子街王六兒家去了。

王經腿快,搶在前頭跑回家,通知他姐老爺馬上就來。慌得王六兒連忙打扮,又使喚她弟去街上買些酒菜雞鴨回來款待西門慶。

西門慶坐著涼轎,玳安跟隨,到了王六兒家門首,王經氣喘籲籲地趕出來迎接。

西門慶下了轎,笑道:“你倒是腿快,出了這麽多汗。”

王經喘勻氣,笑道:“老爺裏面請。”

王經領著西門慶進了房間,廳裏正面獨獨安放了一張校騎,是留給西門慶坐的。

不一時,王六兒打扮一新,搖著腰肢走出來。

她頭上帶著銀絲狄髻,白絹對襟衫兒,玉色比甲,鵝黃挑線裙子,耳邊帶著金丁香兒耳墜,打扮得十分精致。一出來,先彎腰搖搖擺擺地要給西門慶磕頭。

慌得西門慶趕緊起身去扶,嘴裏道:“不用如此多禮,快些起來。”

王六兒不聽,硬是跪到地上給他磕了四個頭,口稱:“多謝老爺照顧我們這一家子,磕個頭是應當的。”

西門慶見她會說話,喜得見眉不見眼。

王六兒磕完頭,見王經捧著茶托出來了,便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到西門慶旁邊。

王經送上茶,退出去,回到偏房陪著玳安喝茶吃菜。

王六兒久不見西門慶,見屋裏沒了人,就斜靠到他身上:“前段時間,聽說老爺府裏的六娘和官哥兒不太好,我有心想去看看,又擔心自己跟燒火丫頭似的,貿貿然上門,惹人嫌棄。老爺可別怪我禮數不周。”說著,自捧一杯酒,喝了。

西門慶摸著她的臉,樂呵呵道:“就你多心。你要是有空就上門去玩。大娘性格很好,必不會怪你。”

兩人喝酒吃菜,又閑話了一陣。西門慶告訴她,她家男人韓道國不日就將回來了,到時在街上開個鋪子,就讓韓道國管著。喜得王六兒又親自捧酒給他。

吃了半晌,興趣上來,酒也不吃了,兩人倒在床上,好一陣顛鸞倒鳳。

王六兒這人,招數奇特,水路走得,旱路也走得,就連西門慶在她身上燒香,她也肯。西門慶最愛她這樣,與旁的女人不同。

王六兒自從勾搭上主家老爺,不僅穿金戴銀,他還出錢給她在獅子街新買了一所房屋。她的男人韓道國也因此得到了西門慶的重用。她的女兒韓愛姐兒,因為西門慶的舉薦,送到上京太師府的翟管家屋裏做妾,就連出門的嫁妝也是西門慶出錢治辦。

要是沒有西門慶,她一家子還不知過的是什麽日子呢!

王六兒見了西門慶,如同見了金元寶,無所不依,無所不至。

一時玩畢,兩人起來,重整衣衫,重新坐下吃酒添菜,情話綿綿。又吃了半個時辰,眼看快要二更時分,西門慶這才告辭歸家。

西門慶回了家,先進上房,只見裏面一片黑暗,燈光全無,想來月娘已經睡下了。

他沒進裏面,轉身去了李瓶兒原先的房裏,屋裏還亮著一盞小燈。

迎春聽見腳步響,開門來看,見是老爺從夜色裏走來,趕緊行禮。屋裏的如意兒也跟著走出來見禮。

西門慶徑自進了屋,迎春去拿茶,他便問如意兒:“官哥兒呢?”

如意兒笑瞇瞇的:“已經睡下了,我托玉簫陪著他睡呢,老爺不必擔心。”

“那就好。”

西門慶從燈下看她,只見她穿著一身新衣,頭發抿得油光水滑,插著一根銀簪,胸脯高聳,肌膚白嫩。西門慶越看越滿意。

迎春進來放下茶,如意兒問:“老爺,可還要吃酒?”

西門慶收回目光,搖搖頭:“不吃了,今日吃夠了。”

如意兒便朝迎春使眼色,迎春知機,趕緊退下。

如意兒坐到西門慶身旁,西門慶一邊喝茶,一邊摟著她的腰。他想起了李瓶兒,嘆了一口氣,道:“可嘆六娘離得太遠,好在有你在。我看著你,就像看到了六娘,六娘也是這般的白凈。”

如意兒溫順地靠到他懷裏:“我哪裏比得上六娘?羞死人了。”

西門慶:“她有她的好,你也有你的好。”說完,摟到一處親嘴。

如意做為一個奶娘,能被家主看上,實在是意外之喜。她緊緊抓住這個機會,萬般遷就,無所不至,無所不依。

西門慶親了幾下,道:“明日我拿幾匹新布給你,你也做幾身新衣,快過節了。”

如意兒心內暗喜,嘴裏連連道謝。

西門慶便摟著她上了床,揭開她的衣襟,將官哥兒的口糧吃了大半。吃完咂咂嘴,道:“這可比茶好喝多了。”又彈了彈頂端。

如意兒嬌笑一聲:“老爺愛吃,以後我都留給你。”

西門慶假意搖頭:“那可不行,你得先餵飽我兒子。”

如意兒的衣衫一件件地被他脫下,甩到地上,兩人纏到一起。

迎春守在門口,聽著裏面的動靜,不言不語,只看著暗沈沈的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如意兒和西門慶纏到四更時分,迎春打了水來,讓兩人清洗了,重新穿回衣衫。

如意兒道:“老爺,我得回去了。省得半夜玉簫姐醒了,見我人不在,不好回答。”

西門慶:“你去,我今晚就在這歇了,不想動彈。”

如意兒朝迎春笑道:“迎春姐,那我走了,你看著老爺。”

迎春抿嘴笑,並不說話。

如意兒回到上房,剛躺到床上,玉簫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問:“你去哪了?”

如意兒答道:“我去了茅房,肚子不太舒服。”

玉簫說著話,人清醒了一些,爬起來道:“我也要去茅房。你是做奶娘的,成日大魚大肉,久了肚子當然會不舒服了。”

如意兒笑笑,摟摟熟睡的官哥兒躺下。

迎春將用過的臟水倒出去,回到屋裏,西門慶正合眼躺著。

她走上前,輕聲問:“老爺,可要喝茶?”

西門慶不應,迎春不死心,輕輕推了推他,又輕聲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反應。

迎春在原地站了片刻,狠狠心,脫了鞋上床,摟住西門慶。

西門慶和王六兒鏖戰了一下午,又和如意兒胡來了一場,這會兒著實有些困。他感覺到迎春上來了,但他就是不想動,迎春的姿色還引不起他的亢奮。

但他顯然低估了迎春的上進之心,迎春不急不惱,不停地逗弄它。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小老爺就像回光返照似的,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迎春心裏一喜,西門慶笑了,仍閉著眼,反手摟住她:“六娘不在,你就來胡攪我了!”

迎春偎在他胸口,細聲細語:“不只如意兒愛慕老爺,我也是。”

西門慶:“你們一個個的都來纏攪我!你自己上來,我得歇會兒。”

迎春聽話地上去了……

這一回,西門慶沒有忍耐,更沒心勁使出百般手段,由著迎春自己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事情就結束了。

西門慶這才睜開眼,看著她道:“我答應了如意兒,明日給她幾塊新料子,你也有。”

迎春笑著道謝,見他又閉上眼,便下床打了水給他擦洗幹凈,然後上床摟著他一塊兒睡下。

☆、二十七章

第二日一早,西門慶醒了,由迎春伺候著洗漱完畢,他回到前邊,喊小廝拿來幾匹新布,送到迎春房裏去,她自會和如意兒分的。又讓玳安備馬,用過飯他就要去莊子上。

玳安應諾,一邊喊人備馬,一邊進去後院問小玉討要準備給莊子上的東西。

西門慶吩咐好事情,回了上房用早飯。

吳月娘挺著肚子,正在逗弄官哥兒:“如意兒,把官哥兒放下來,看他能不能走兩步。”

一直抱著官哥兒的如意兒聽了主母的話,趕緊將官哥兒放到地上。

官哥兒的腿腳很軟,剛放到地面又脫離了奶娘的扶持,一下子朝前撲去,整個人摔倒在地上,然後哇哇大哭起來。如意兒嚇得趕緊伸手去扶,月娘止住她:“別扶,讓他自己爬起來,得多多鍛練才行。他都一歲多了,站都站不穩,這可怎麽行?”

如意兒神情緊張,攤著手站在一旁。

西門慶正好這時候進來了,見狀就沒好氣地說:“這孩子……算了,慢慢教吧。如意兒,把官哥兒扶起來,衣服都弄臟了。”

吳月娘喊如意兒:“把官哥兒扶起來吧,將來再慢慢教。”

如意兒趕緊將官哥兒抱起來,一面替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塵。

吳月娘看著西門慶,問:“老爺,早飯可吃過了?我還沒吃,一起吃一點?”

西門慶在桌旁坐下來:“沒吃呢,叫他們快點拿上來,吃完我還得去莊子上。”

吳月娘沖小玉使了個眼色,後者知機,趕緊去廚房安排。她坐到桌旁,笑著問:“老爺昨晚在哪歇的?怎麽不安排早飯給您?三娘和五娘房裏的丫頭死了嗎?大清早的,竟然不給老爺安排早飯。”

西門慶道:“不怪她們。昨晚我在六娘房裏歇了一夜,迎春要去安排,我看她忙亂亂的,那屋裏又只有她一個人,就算了,還是來你這裏吃。”

吳月娘聽了這話,笑容有些僵硬起來:“呵呵,是嗎?”

人都走了,還去她房裏歇什麽?她又不是死了,值得你這樣緬懷?吳月娘心裏很不舒服。

竈上的孫雪娥一聽是大娘房裏要早飯,又聽說老爺也在,動作格外利落,裝了兩份粥,一碟包子、饅頭,幾樣醬菜,並兩大盤燒雞燒鴨,整理得整整齊齊,由小玉端著往上房而去。

西門慶吃了飯,玳安在門外稟道:“馬已備好了,帶去莊子上的節禮也已經裝好。”

西門慶端著茶盞漱口,問他:“你吃了沒?沒吃就快去吃一點,等我喝完這盞茶就走。”

玳安急忙退下,從廚房裏拿了三個大包子,順著墻根一邊走一邊猛往嘴裏塞,差點噎住喉嚨,吞得他殺雞抹脖子似的。急步回到上房,路過茶房時,被小玉一把拉進去,給他倒了一碗茶。

玳安看看四處無人,摸了一把小玉的臉,接過茶碗,喝了一口,感嘆道:“幸虧你想著我,剛才吃包子差點噎死我。”

小玉捂著嘴笑:“誰讓你早上不先吃了飯再來?這時候急忙忙的,不噎你噎誰?”

玳安一口氣將茶喝完,放下茶盞:“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有自己的時間?能吃上一口就不錯了。謝謝你了,我出去門外候著,省得一會兒老爺出來看不到我,又大喊大叫的。”

“快去吧。”小玉笑道,把茶碗收起來,放到一邊。

上房裏,西門慶一邊喝茶,一邊同月娘交待事情:“晚上我就回來了,你記得安排好明日的酒席,看看請哪幾個唱的過來熱鬧一日。”

吳月娘柔順地應了:“我曉得了,老爺放心去吧,晚上早些回來,天黑路滑。”

“嗯。”西門慶放下茶盞,走到屏風後小解一回,這才整理好衣襟往外而去。

西門慶剛走,小玉進來收拾桌面,吳月娘輕皺著眉頭,看著小玉道:“也不知老爺會帶誰去莊子上,我想讓你也跟著跑一趟,親自替我去看看。就說……就說我有幾匹布送給六娘,再裝幾盒點心。”

小玉一聽,欣喜不已,滿口答應:“是該去看看,我替大娘去。先讓玉簫喊老爺等一等?我得收拾一下。”

“嗯,你去了好好看看,她是好了呢,還是……”

“大娘放心,我懂的。”

吳月娘喊玉簫先趕出去攔住老爺,小玉手忙腳亂地找布裝點心。

西門慶剛跨上馬背,正要出發,聽了玉簫的話,笑了:“這也是大娘的心意。她輕易出不得門,讓小玉替她跑一趟也是好事。你回去,讓她快些,我在這裏等著。”

吳月娘指揮著小玉包了一匹煙灰色、一匹藏青色的細棉布,又裝了兩大盒點心,這才催著小玉快去。

小玉跑到大門外,上了後面那輛裝著節禮的驢車,玳安和來安緊緊跟隨在西門慶身邊,一行人迎著朝陽往莊子上去了……

西門慶打馬一鞭,馬跑起來,噠噠作聲,踩著朝陽映在地面上的碎玉,徑往城門外沖去。

早晨空氣新鮮,朝陽萬丈,西門慶心情格外好,打馬跑得急,只可憐了用腿跟著的玳安和來安。等一路跑到莊子上時,他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只剩下最後吊著命的一口氣。

西門慶停在莊子前,眺望著遠處的農田、遠山,情不自禁道:“這地方不錯!”

“是……是很不錯。”玳安提著酸軟的雙腿跟上來,牽住馬的韁繩。

西門慶從馬上跳下來,把馬鞭扔給後面的來安:“把馬牽進去,好好照料。”然後親自走上前,叩響大門。

看守大門的張老頭開了門,見是自家老爺,連忙見禮,畢恭畢敬地把他迎進來。一個新帶來的小廝趕緊跑進去通知來昭。

李瓶兒正躺在床上,昨日老醫官來了一趟,給她換第二次藥。

此時,她腳上裹得厚厚的,不僅裏面有一層厚厚的草藥,外面又纏了好幾圈紗布。繡春新做的繡鞋沒有這麽肥,根本套不進去。沒辦法,她只好把自己的一雙新鞋貢獻出來,暫時給李瓶兒用。

來昭急忙忙地跑出來,接著西門慶。西門慶邊往裏走,邊對他說:“後邊車上有節禮,你帶上幾個人去卸下來。不用管我,我去看看六娘。”

來昭應了,轉身往外去。

小玉抱著包裹緊緊跟在西門慶身邊,這是她頭一次來莊子,好奇地左看右看。

穿過長長的走廊,又跨過雕花鏤空月亮門,正在院裏玩耍的喜兒見了,笑嘻嘻地上前見禮:“老爺來了。”

“嗯,六娘在做什麽呢?”西門慶隨口問。

“六娘在床上躺著呢。”

西門慶腳步一頓,擡頭看看天上的好日頭:“這時候還躺著?是沒睡好還是又不舒服了?”

喜兒:“昨天老醫官來過,留下了好些藥。”

小玉聽了,心想:這個病秧子還沒好呢。

“我去看看。”西門慶的腳步急起來,幾個大步進了房間。

繡春、繡夏、繡秋趕緊上來見禮,西門慶不理會她們,直奔到床前。

李瓶兒聽見聲音,正要起身,被他一把攔住。西門慶一掀袍角,坐到床邊,關切地問道:“六娘,可是還不舒服?藥可有按時吃?”

李瓶兒:“在吃,好了一些了。你怎麽來了?”

隔日就是中秋,按理這時候西門慶應該忙得飛起才對。那麽多酒席,那麽多需要應酬的官家及朋友,他怎麽閑的又往莊子上來了?

這時,落在後邊的小玉走進來,笑盈盈地向李瓶兒行禮,並道:“這是大娘的心意,裏面有幾匹好布及幾樣點心。大娘說了,她不好出門,托我來看看六娘如何了。”

“啊,替我謝謝大娘,好意我領了。繡春,賞小玉三錢銀子,再帶她下去喝茶!”李瓶兒道。

繡春笑嘻嘻走上來,接過小玉手裏的包裹,拉著她去茶房坐。

倚翠穿戴一新,描眉敷粉,嘴唇抹得紅艷艷的,上著白綾薄襖,下穿鵝黃挑線裙兒,頭上插著西門慶送她的金簪,耳邊戴著銀耳釘,手裏端著茶托,進來後先在窗前的炕桌上放下茶托,笑盈盈地沖西門慶行禮。

西門慶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去扶她:“不要多禮。”

倚翠笑著起身,西門慶的手在離開她胳膊前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

李瓶兒冷眼看著,不言不語。

“老爺,來喝茶。”倚翠退回到窗前,笑得特別甜。

西門慶“嗯”了一聲,像牽線的木偶一般就站了起來,剛走了一步,忽然想起身後的李瓶兒,回頭對她說:“六娘,我扶你起來,一起到窗前坐坐。成日躺著,骨頭都躺散了。”

起來坐坐也好,李瓶兒自從昨天下午換了藥,一直躺到現在。雖然看著西門慶很煩,但以他的尿性,應該坐不了多久就會和倚翠纏成一團。為了不礙她的眼,他們必定會換個地方茍合的。

“好,我也起來坐坐。”李瓶兒答應了。

“我來扶六娘。”倚翠從窗前走過來,想表現自己的衷心,誰知西門慶離得更近,一伸手摟住李瓶兒的腰,又替她掀開被子。

☆、二十八章

“咦呀!你這是什麽鞋?”

李瓶兒正彎著腰,艱難地把繡春的鞋往自己腳上套。西門慶見了,不由吃驚地問她。

她看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鞋,你認不出來?”

西門慶摟著她腰的手緊了緊:“這怎麽可能是你的鞋?”說著又笑起來,“別以為老爺許久沒親近你,就不認得你的腳和鞋了。”他伸手想去摸李瓶兒的腳。

李瓶兒哪會給他摸,趕緊把腳移開,沒好氣地說:“別鬧,我頭暈呢!”

“好,好,我不鬧你。你以前的鞋呢?為什麽非要穿這麽大的鞋?難看得很。”

“這是繡春的鞋。我腳疼,看過醫官,說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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