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鄉是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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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鄉是地球
“卓真,醒醒,不要在這裏睡覺,會著涼。”
你是被搭檔推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背靠著一棵枯木,大概剛剛是在這裏打了個盹。你記得這裏是自然森林。
你牽住搭檔遞過來的手站起,隨後撲進他懷裏。猝不及防下,搭檔揮動背後的雙翼穩定重心,不解地將雙臂環在你的腰間,抱住你傾倒而來的身體。“卓真,你怎麽了?”
“……有些事。”你把臉埋在他結實的胸口,悶聲回答,不清不楚。
他於是不再詢問,只讓你繼續待在他的懷抱之中,享用他健美軀體帶來的安全感。
你記得自己是用瞬間移動進入了學校微機室,來到了數碼世界。至於理由,你並不能立刻想起,只是大概,你知道自己是下意識選擇了搭檔,而不是真理或者其他任何人。畢竟……他是與你互為半身的存在,對吧?所以不論你有什麽煩惱,他都會理解你。
你在搭檔懷中休息了片刻,待稍稍平靜下來,才重新開口:“赤紅沖擊是我媽媽。”
“……什麽?”
“他跟一個奇怪的賽博坦人哥哥離開了。”
“呃。然後呢?”
“他說他會回來接我,但是我感覺很奇怪,他又不跟我解釋,我怎麽會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我向他道歉,可我還沒說出口他就——”
“卓真,卓真。”他擺擺手,將食指按在你的唇間,“別再說了。這都不是你的錯,不要擔心。”
你這才停下,怔怔地擡起頭看向搭檔。他怎麽什麽都知道,這就是“互為半身”的力量?好厲害。
“那我,該怎麽辦啊?”這是你另外的疑惑。你本不想麻煩搭檔,但看他一副沈著模樣,不免問出了口。
他將食指移向你的胸口,輕輕點了點。“你自己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等他回來就好了。你很確定他會遵守諾言回來接你,對吧。”
你輕輕呼出一口氣,讓嗓子裏滑出一聲“嗯”。
“等他回來,你再向他道歉就好啦。不管你到底要道什麽歉……”
“就是,我是黑暗巨人,然後赤紅沖擊和爸爸編了一些事情騙我,我就對他發脾氣了。所以要道歉才行。”
這次你的搭檔終於繃不住了,一聲帶著巨量疑惑之情的“啊??”從他唇間劃過。
“什麽黑暗巨人,奧特曼?”
“差不多吧。”
雖然看不見他的雙眼,但你確定他的視線直勾勾盯著你,盯了半天。
“卓真,你不會是又發燒了吧。”他輕觸你的額頭。“也不燙啊。”
你才不是發燒了說胡話。你推開他的手,不滿地自他懷中起身。“都是真的!再說了,別西蔔獸說我們是互為半身的關系,你肯定早就知道什麽了對吧。”當時在光明獸:撒旦形態的核心之中,那些“本我”、“自我”和“超我”的討論,現在看來,正預示了你也與搭檔一樣,有著至暗的一面。
他張口遲疑片刻,似乎沒想到該回答什麽,思考後才稍稍露出笑意。“我只是隱約有些感覺,憑自己的直覺判斷出來你有那種強大的力量的而已。我並不清楚你說的……‘黑暗巨人’,是什麽。”
“我還想問呢,我把你帶回來以後,你跟爸爸說你是為了我才變成那個樣子,是什麽意思?”
“……你聽到了啊?”他沒料到你當時就在帳篷裏偷聽。“我……是以為你是那個‘契機’,但我不想讓你承擔那份痛苦,所以才決定代替你的。也不能說代替,因為我們本就……”
看到你有聽沒有懂的表情,他頓了頓,“要解釋嗎?雖然我也不太懂。就像火山噴發,你知道火山噴發是星球內核壓力過大導致的對不對?現在地球內部也存在著一種力量,它越來越強大,就快到噴發的時候了。”
很好,這次你不僅沒聽懂,還覺得他在糊弄你。“什麽火山……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呀。”
“那股力量,需要用這種特別的方式宣洩。”他突然變得嚴肅。“那是一種……可以重塑世界的力量,地球本身的、最原始的力量,它的爆發總是伴隨著可怕的毀滅。而它選中的人,就是讓力量像火山一樣噴發的‘契機’。”
你的搭檔單膝跪下,雙手搭在你肩上。“原本,現實世界,也就是地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以某種方式宣洩力量,導致世界徹底重塑。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是它的自然規律。”
怎麽會有這樣的自然規律?你不解又失望的眼神讓他於心不忍,但他還是繼續解釋下去。
“雖然自從數碼世界誕生,這種危害現實世界的力量被引導至數碼世界……催生了像我這樣的罪人,還有後來的黑暗之海,讓數碼世界不斷毀滅重塑。就像你和我,現實世界和數碼世界也是‘互為半身’的關系,數碼世界以這種特殊方式消耗了過剩的力量,現實世界就幸免遇難了。”他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數碼世界的存在避免了現實世界的毀滅重塑,但現在,即使是數碼世界也已經無力繼續承擔不斷增幅的那種力量,所以‘契機’在現實世界裏重新出現了。”
“那就是說,我也是‘契機’了?……”你有些焦慮起來,“我會毀滅世界嗎?”你記得那個黑暗巨人,你真實的面貌,是多麽龐大、有著多麽可怖的力量,你很確定它確有毀滅全世界的力量。
他重重地按了按你的肩膀,笑著鼓勵你:“才不會,我不會讓你承擔那種命運的。再說……”但他欲言又止。
在這件事情上,你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有所隱瞞,所以堅持追問。搭檔拗不過你,含含混混回答:“……源也會幫你的。”
聽到他提起失蹤許久的源學長,你立刻道:“他在數碼世界嗎?咲好像很傷心,我也想見他,你們是不是……”
“他啊,其實從來沒有離開過,只是……”搭檔沈默一瞬,“他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他到底在哪裏呀!還有咲,我最近都沒見到咲他人,他一定是在找源學長,所以才……我們要告訴源學長才行呀!”
搭檔沒有回答,就這麽直勾勾看著你,雖然隔著面罩你看不見他的眼睛,但你覺得他就是在盯著你看。沈默蔓延,直到他站起身,牢牢握住你的手。
“那我們去找他吧。”
“……誒?”你以為他這麽久沒說話是在想怎麽拒絕你呢。“源學長在、在數碼世界嗎?”
他晃晃你的胳膊。“當然了,我有預感……一定能再見到他。到那時候,就把想要說的話都告訴他吧。”
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半天才激動地回答一個單字“好”。
另一方面,龍獸山脈的實驗室當中。門禁系統重新工作以後,少有數碼獸敢於接近這處人造建築,他們都對門禁系統的數據強刪除武器感到恐懼,尤其是幾個不怕死的真的死在這上面以後。
所以,包括別西蔔獸在內,沒人猜到咲會藏身在這裏。其他人是因為咲是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而別西蔔獸認為咲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但咲就是這麽做了。憑著自己身上182條準入信息,咲一直能夠通過門禁系統,這些天除了外出覓食,他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廢棄實驗室。
“……‘因而,其名為諾亞方舟’。”咲讀出自己找到的殘存文件中的一行。這是“諾亞方舟”計劃的策劃書,雖然內容有損,但不礙於理解。
當年的“諾亞方舟”計劃似乎非常完美,但直到莉莉絲獸反水,世界的真實規律暴露,人們才知道想出這個計劃的自己多麽天真,這個計劃多麽漏洞百出。
咲本來也覺得這個計劃很可笑。數碼世界最後被迫重啟了,要是讓人類移民數碼世界,那難道要讓他們一起跟著重啟嗎?然後所有數據攪在一起變成怪胎重生,就像自己一樣?
咲其實比別西蔔獸想象的聰明和敏感,一些別西蔔獸考慮不到的可能,咲很輕易就能想到。但相應的,咲也有自己的缺陷,他很容易鉆牛角尖,就像現在。
“我是……”咲切換另一個文檔,裏面記錄了所有研究員的姓名,“利特·帕克,克裏斯·裏奧爾,佐藤啟美,W.D.加斯特·加斯特茲,……松崗慎一郎。我真蠢。”
但是世界要毀滅了,從他這些天的調查裏,他得到這樣的結果。不管怎樣,為了人類還是數碼獸,就算只是為了自己的搭檔和父親、朋友、還有特別的那個男孩子。他早就不生源的氣了,只是需要找到他,然後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而已。就算只為了他們,他也必須想辦法,讓“諾亞方舟”計劃重新運轉起來。
為什麽還要實施“諾亞方舟”計劃?雖然他也知道世界的力量不可逆轉,但可以想辦法逃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外星太異想天開,而且數碼世界就近在眼前,而“諾亞方舟”計劃已經給出了一個成熟的共存方案。現在的唯一問題就是如何讓數碼世界變成絕對安全的“方舟”,承載人類過渡到災難結束。
咲將褐發揉作一團,比你的還要淩亂。
“想想辦法啊……每一個我都這麽聰明。”他盯著屏幕,“變成現在的我以後總不能都成了笨蛋吧。還有那個松崗什麽玩意兒的,他兒子跟源走那麽近……不是,他兒子那麽聰明,沒理由我比他差。”
咲還在努力尋找讓數碼世界變得不受黑暗能量侵襲的方法,忽然靈光一現。既然黑暗力量來自現實世界,那麽只要將數碼世界所有的黑暗力量清除,在“諾亞方舟”計劃實施完成後完全切斷兩個世界的聯系,不就實現目的了?而清除黑暗力量……
咲看了眼入口處的門禁系統,看著那個數據強刪除武器,燃起了希望。
搭檔又帶著你來到了秋葉市場。這裏有一處噴泉,你想起這裏是上次U-001“清理”被黑暗能量侵襲的神聖天使獸的地方。
“上次的黑暗能量逸散了不少,他肯定還會再回來。”搭檔說的話你似懂非懂。
不過他說的是對的。U-001果然在這,而且正在噴泉前與公爵獸爭執。也說不上是爭執,只是看起來,兩個人都不怎麽愉快。
“你已經在秋葉市場謀害過數碼獸了,我不能讓你再在這裏……‘清理’被感染的數碼獸。”公爵獸搖頭。但他也並沒有取出武器,看來只是在與U-001交涉。“包括你在秋葉市場對神聖天使獸做過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還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治下的領域裏了。”
公爵獸本身已經非常高大,但與U-001相比還是稍微矮了一些,使得U-001不得不“居高臨下”。“公爵獸叔叔,這一次不是要清理誰,而是收集數據。這片區域的汙染數據殘留太多了,我必須把它們帶走。”
公爵獸四處看了看。“……什麽汙染數據?還有,可不可以別叫我‘叔叔’了?”
“你們在說什麽呀?”
兩人正在僵持,你適時的出現讓他們都是一怔。公爵獸看看你,U-001也看看你,這時兩人都很默契地停下了正事,決定先讓你離開再說別的。
“卓真,是這樣的。我們在——”
“你和你的搭檔為什麽會在這——”
然而,兩人都話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出現在不遠處的秋葉市場內部,同時有巨大的猩紅色觸手蔓延。一時間人聲嘈雜,尖叫混雜著爆炸聲一起襲來,公爵獸眼神一凜,“你做了什麽?”是對U-001說的。
U-001搖頭,“不是我做的,公爵獸叔叔,這不是……我做的。”而且看起來也很疑惑。
你的搭檔和你卻同時感受到一種莫名熟悉的力量在滋生。你隱約知道那是什麽,但又有些不同。同時,你的搭檔則緊張地站在你面前,用手中的金棍護住你。
“卓真,那不是自然產物。”你的搭檔語氣裏透著緊張不安,“像是人造物,結合了……黑暗能量。”
你也一怔,脊背發涼。人造物和黑暗能量,你很難不聯想到馬斯特森,是他的魔爪進一步伸向了數碼世界?他已經不滿足於讓U-001來數碼世界“清理”數碼獸,而是要親自操刀?他——
“深見卓真!!救命!!!”
但你的數碼器給了你截然相反的答案。你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拿出數碼器,一個同樣熟悉的通訊終端編號顯示在屏幕上,是咲。
“咲?真的是你嗎?太好了!大家都很擔心……”
“快別說了!先想辦法救我,我不知道怎麽搞的,搞出來一個帝厲魔一樣的東西!!”
“帝……厲魔?是?”
你沒看過《數碼獸:馴獸師》,對這個爛泥一樣的最終BOSS不甚了解,但一旁的U-001和公爵獸不約而同地恍然大悟。
“我說那東西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這是公爵獸的恍然大悟。
“咲,那是你造出來的嗎?你好厲害,真的很像帝厲魔啊!”這是U-001,他莫名其妙地認識咲,而且表現得很親熱,好像你認識的一個什麽人。
“雖然現在聽到了你的聲音我很感動啦源,但是我現在沒時間感動,因為我快完蛋了!!”
嗯?什麽源,站在你身邊的明明……等等。
你重新、仔細、徹底地檢查一遍U-001的外貌特征,尤其是他線條柔和的臉。他的光學鏡閃了閃,紫寶石一樣的雙眼與你記憶中的某人重合。
“源學長……?”
U-001開心地點點頭:“你終於猜到了!bingo!”並向你比了個大拇哥。
怪不得搭檔會帶你來找U-001,你震驚之餘看向搭檔,他也點點頭。“我接受過他的能量,所以認得他的能量特征,之前還不確定,但上次見面以後我就明白了。”
而被你們忽略許久的咲則歇斯底裏:“到底有沒有人理一下我,我要被帝厲魔吞了,嗚嗷嗷嗷——!!”
你看著遠處翻湧的帝厲魔觸手,擔憂道:“咲,你要賠好多錢給公爵獸叔叔了。”
公爵獸黑線:“你怎麽也跟著叫‘叔叔’了。”
咲氣急敗壞:“我真的要被吞了!我在龍獸山脈的……實驗室——(雜音)要抓我——讀取——像動畫片裏一樣啊啊啊!!所以來救我!!”
說完就切斷了通訊。
公爵獸看看還在翻騰的觸手,決定先放你們自由活動,自己先去秋葉市場救災。至於跟U-001……跟源的僵持,就暫且擱置。臨走時公爵獸囑咐你們註意安全,“我不是動畫片主角所以分身乏術,你們幾個小朋友自己也要小心。”小朋友甚至包括U-001和你的搭檔,畢竟前者的本體他是認識的,後者對於他來說確實是幾個月大的小朋友。
你的搭檔也黑線:“吐槽一句自己不是動畫片主角算怎麽回事,也看過《數碼獸:馴獸師》是吧。”
你走向源,心裏有千番話想對他說,卻想不起要從哪裏開始。源笑了笑,看看周圍,然後揮了揮雙手。接著他周身便浮現起光輝,轉眼便由機器人的姿態恢覆到你熟悉的少年模樣:深藍長發下是紅色的漸層挑染,穿著的卻不是他日常的服裝,而是一套印著DIC標志的白色連體工裝。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卓真。”源愧疚地抱住你,然後分開,雙手搭在你肩上。“深見叔叔他怎麽樣,還好嗎?”
你移開視線,有些失落。“爸爸被馬斯特森帶走了。”
源驚訝:“什麽?可是我都已經……也對,馬斯特森不會允許差錯。”
你疑惑他在說的事情,但源沒有繼續解釋。“我們先去幫咲,剩下的我會之後告訴你的。”
你們抵達龍獸山脈時見到一副災難的景象:猩紅色觸手四布,整個小島都被蔓延的帝厲魔覆蓋,帝厲魔所經之處數碼獸皆被消滅,破碎四散的數據鋪面而來,讓你一個激靈,你的搭檔也是一副不忍的模樣。
期間你一直在試圖聯絡咲,但沒有任何回答,可能真的被吞了。別西蔔獸不在你們附近,你也找不到他,所以眼下只能靠你們自己。你正一籌莫展,源的周身再度浮起光輝,切換成U-001的姿態。接著,源的左右臂浮現出兩桿激光槍,他則瞄準帝厲魔,全力攻擊。
你驚訝於源的果斷和粗暴。然而不等你勸阻,源忽然被另一陣更加猛烈的回擊打斷了火力輸出。與激光槍攻擊相似、但威力更強大的攻擊,自帝厲魔的觸手當中浮現出的擬態槍支裏射出,每一發都精準命中源的身體……機體。好在,雖然源被這猛烈的攻勢迫至跪地,但他並無大礙。
“我都忘了……如果像動畫裏一樣,那麽帝厲魔有學習能力。”源捂著前額站起,機體不穩。“制造擬態怪獸時會參考人類網絡的數據,因為已經接入數碼世界了……”
“學長,你在說什麽……?誰會參考什麽?”
源對你笑了笑,但沒有解釋。你的搭檔則告訴你不必在意。他好像聽懂了,但你沒有啊。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咲。雖然之前說在實驗室,但說不定他已經被帝厲魔帶到別出去了。卓真,你能感受到他在哪裏嗎?”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雖然我們很像,但是有些事情是只有你能做到的,因為你是深見叔叔的兒子。”
你想起來那個奇怪的夢,你和源有很近的關系,近到在夢中是兄弟。他難道也是……!
“卓真,感受咲的存在。”你的搭檔忽然說,同時將雙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等我們將帝厲魔擊敗,再去討論那些事。”
你看向他,終於點點頭。你閉上雙眼,想象咲給你留下的“感覺”,然後追尋那種感覺。
很快,你的意識遍布整座島嶼。源的判斷沒錯,實驗室雖然已經被帝厲魔完全覆蓋,但其中並沒有咲的身影,反而是島嶼中央的活火山當中塞滿了帝厲魔,咲的感覺則在帝厲魔的最頂端浮現。
你指向島嶼最高點,那個頭戴王冠一般的帝厲魔本體,點點頭。
“也就是,要沖破這些怪物的防線啊。”你成熟期的搭檔握緊手中的長棍,這註定會是一場硬仗。
源變回人類模樣,沈默片刻。“我記得,帝厲魔是自學習型程序,如果它綁架了咲的話,應該只會學習咲的數據才對。可是剛剛,我以咲沒有見過的形態出現,卻還是被擊敗了……難道它也一樣,已經接入整個世界的數據庫了嗎?”
又在說你聽不懂的話了。
“也就是說,綁架咲只是在模仿原本的帝厲魔?”你的搭檔回答。“可惡,根本是在玩弄我們……!”
“也不盡然,它是在模仿沒錯,但目的是找到最有可能帶來完全覆滅的……”說到這裏,源沈默了。片刻後,他重新開口,“卓真,你的力量。只有你可以救這個世界了!”
你一怔,“我的什麽力量?”
“它弄不懂深見叔叔的存在,你也一樣!”源終於露出了往常一般的笑容,“卓真,你的力量是它無法覆制也無法抵禦的,就由你來擊潰帝厲魔!”
你姑且將這個“它”當成是在說帝厲魔,但也說不太通。不過聽他說有辦法,你也松了口氣。你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強大,如果憑你就可以救出咲和戰勝帝厲魔,那麽你非常樂意奉獻自己的力量。
“……首先,要救出咲。”源對你說。“你知道應該怎麽做嗎?”
你堅定地點點頭。
“他們怎麽還不來啊……不如說,他們真的能找到這裏來嗎,我告訴他們的可是我在實驗室,說不定他們根本找不到我。”
被帝厲魔關在本體內部,正百無聊賴、叼著不知哪裏來的草根躺在地上走神的,咲。此時自言自語,看起來精神飽滿,根本不像被抓的樣子。
“雖然動畫片裏樹莉被抓以後很慘……但是我怎麽好像過得很舒服啊。”
帝厲魔內部綿軟Q彈,咲就像躺在真理家的高級大床上一樣,一點不覺得難受。再加上內部空間不小,咲能夠自由活動,根本不會逼仄,他就更不認為自己是被帝厲魔綁架了。
“真是的,我家搭檔可不是獅子獸,而是別西蔔獸啊,要想模仿動畫片,能不能看清楚再做……”動畫片裏加藤樹莉的搭檔是獅子獸,正好被動畫片的反派別西蔔獸殺死。咲怎麽琢磨都覺得這事巧合裏帶點諷刺。
說著,忽然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剛一想到“有敵人”而從地上爬起來,咲的手就被“敵人”握住了。
“什麽人!”
“我們走吧,大家都很擔心你!”
咲一楞,回頭發現原來是你。
“深見卓真?你你你,你不會是帝厲魔造的冒牌貨吧?讀取我的記憶,然後……”
“才不是啦!”說什麽呢?你沒看過《數碼獸:馴獸師》。“快點,之後再解釋,我們走。”
“走是要去哪裏啊?”咲松開你的手,疑惑不解。“話說回來,你小子怎麽也被抓進來了?”
你三言兩語把自己是黑暗巨人的事情解釋一番,然後再次伸出手。“快走了啦,我不知道之後特異功能還能不能奏效。”你是用瞬移能力強行突破的帝厲魔,萬一失效,你們就出不去了。
咲聽你說的自白,先是震驚,片刻後嘆了口氣。
“我就說嘛,七大魔王的搭檔怎麽可能是普通人。”看你有些緊張,他馬上補充,“安啦,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而且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你疑惑。
“出去再說。”咲握住你伸來的手,“走吧。”
你於是驅動力量。片刻後,你和咲便被傳送出了帝厲魔本體,來到火山口附近源和你的搭檔等候的位置。
“嗨,你們好,深見卓真的搭檔和……呃。”咲看向源,表情覆雜,“你,你不會……”
不過咲還沒說完,源便將他抱進了懷中,“咲!好久不見!”
咲支支吾吾,最後也沒說出一句指責源的話,反而緊緊回抱住了對方。可喜可賀,可喜可……
“檢測確認。捕捉對象:深見卓真。”
不等任何人反應,帝厲魔當中傳來廢棄實驗室安保系統的電子音,隨後一根巨型觸手向著你蜿蜒而來,瞬間將你吞噬。
“——卓真!!!”
你的搭檔比誰都大聲地喊出你的名字,可你已經聽不見他之後說的話了。
“你是誰?”
“不必回答。重要的是,你認為自己會成為什麽樣的人?‘你是誰’?你會成為誰?”
“我制造你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反抗我。”
這三句話出自同一人之口,可你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是覺得他很熟悉,比爸爸媽媽還要熟悉,是你尚未誕生之時曾經與你對話過的存在。
你意識到此時的你也不再是“深見卓真”,而是黑暗巨人。黑金色花紋,形體與爸爸變身的路德奧特曼很像,但本質上截然不同。你是利用爸爸的遺傳因子結合黑暗能量制造的克隆人,或者別的什麽跟它很相似的東西。
你低頭,自慚形穢。
“好在深見道本身也具有最深重的七大罪之孽。他的傲慢為我帶來了新的‘契機’。”
“不要這麽說我爸爸……”
“哦?你還把那個男人當成父親嗎?”你聽出嘲諷之意,“那個外界入侵者哪裏讓你這樣著迷?”
你猶猶豫豫道:“可他沒有犯任何罪……”
“如果他是純潔的,那麽作為克隆的你從一開始就不會誕生。你的力量投射在數碼世界成為了傲慢魔王,這其中的理由,你難道不理解嗎?”
你誕生的時間與數碼世界上一次浩劫重合,□□魔王莉莉絲獸倒下、暴食魔王別西蔔獸脫離命運的瞬間,也是傲慢魔王覆生的時刻。
你沈默。
你五十米高的龐大軀體被帝厲魔本體層層纏繞包裹,而黑色的能量正不斷通過帝厲魔的觸手相互交換,像是在與你交流。或許那人就是用這種手段與你對話。不知道是因為觸手不夠多,還是故意要讓咲他們看到你的下場,你並沒有被完全覆蓋,而是露出了部分身體,表明你正在經歷痛苦。
“可惡啊,原來我只是誘餌?!”咲一拳捶在附近的斷壁上。
咲已經將情況大致告訴了另外兩人。原來,咲為了清除數碼世界的黑暗能量,將門禁系統的數據強刪除武器拿來實驗,結果反而遭到黑暗能量侵襲,讓這個武器變成了擬態怪獸“帝厲魔”,長得跟動畫片裏的一模一樣。
“那個‘擬態怪獸’又是什麽?你……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那個怪人科學家逼你做的?太可惡了,先是卓真,然後又是……!”咲從你那裏聽說過馬斯特森的“事跡”,對他深惡痛絕。
“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卓真……”源緊張地撥弄自己的頭發。他也不清楚為什麽你會被抓走,“如果是為了黑暗能量,那整個世界到處都是,何必還要……”
你的搭檔語氣焦慮:“再給我一次進化的力量,我用撒旦形態……不,墮落形態就好,一定可以救出他。”但他進化的能力已經被剝奪,源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現在,恐怕就只有一種辦法可以用了。”源沈吟片刻,回答。
“什麽?你說。我什麽都願意做啊,深見卓真是因為我才被……”
“覆刻《數碼獸:馴獸師》!”
“……啊?”
咲一怔,沒反應過來。你的搭檔也是一樣。
源信誓旦旦,“沒錯,因為擬態怪獸就是這樣的。它們會表現出原版怪獸的習性,相應地也會表現出它們的弱點,因為覆制它們的那個存在無法分辨弱點與否,只能完全按照設定數據制造擬態怪獸!所以,只要我們像動畫片裏一樣救出卓真和還原帝厲魔的數據,就一定可以獲勝!”
咲覺得槽點滿滿,但是想不到從哪裏開始吐槽。而且源確實是有理有據,他指出以前DIC消滅掉擬態怪獸們都是用針對它們弱點的方法,甚至與光明獸:撒旦形態對決時也是采取了直取其核心的方法獲勝,幾乎所有作戰方法都有跡可尋。
如此一來,這個戰術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只是執行起來特別滑稽,因為原本動畫裏,被帝厲魔綁架的是女主角,而最後女主角是被合體進化成公爵獸的男主角救出來的,至於帝厲魔,更是由原作動畫裏一群大人研發出來的逆轉程序,以及男二號和他的搭檔一起使用程序重置,才被擊潰。這樣的話,他們三個誰去救你,誰去研發逆轉程序?
“我去救卓真——”
“去找公爵獸叔叔!”
你的搭檔和源產生了意見分歧。
咲黑線:“你倆都不靠譜。”
但源的建議稍微靠譜一些,因為公爵獸畢竟是究極體還很能打,而且他是經歷過當年那場數碼世界重置的人,知道帝厲魔這種有害物會對數碼世界造成多大危害,於是咲被說動了,源的建議以二比一通過。不過咲並不想隨同他們一起,“自己的錯誤自己去糾正,我去研發那個什麽程序,就在實驗室。”說著指了指遠處帝厲魔已經退去的廢棄實驗室,看來它盤踞在那裏也只是障眼法之一,故意誘導你深入火山接近咲。
於是三人兵分兩路,兩人尋找救星,一人開發“那個什麽程序”去。
“我做不到的。”
然而一見到公爵獸,源他們就被潑了一頭冷水。
“為什麽啊公爵獸叔叔?”源以U-001形態出擊,幫助公爵獸消滅觸手,一邊與公爵□□涉。你的搭檔因為太弱了無法參戰,所以只是飛在天上看風景,呃,望風。
“如果你都無法戰勝這個敵人,那我也無法做到。”公爵獸一發“皇家救星”將盤踞在他烘焙店上的觸手清理幹凈,但很快它們就再次爬上屋頂。“你看,我最多就只能做到這些了。”
“奧米加獸爺爺留下的資料呢?”
公爵獸一怔:“你為什麽會知道?”
“是地球告訴我的。”
公爵獸沒有追究這個回答,只是嘆氣,邊再一次清理掉觸手。“我的已經在莉莉絲獸那場浩劫中用掉了,你要找的人應該是究極V龍獸。”
源的語氣像是焦躁起來,又像是小孩子撒嬌:“不行,只有你可以!”
公爵獸反駁:“為什麽只有我可以?”
“因為你超級帥。”
“……呃。”
公爵獸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片刻後,公爵獸看向源,“我猜,你是要讓我像動畫裏那樣變成深紅形態,然後救出那個孩子吧?”
源用U-001紫色的光學鏡冒星星,興奮地點點頭。
公爵獸輕笑:“沒有格拉尼,我變不了深紅形態,抱歉了。”格拉尼是動畫片裏公爵獸的座駕,是飛行器,非常拉風。但現實當中並不存在那種東西。
“數據,數據!”
“用那個也不行。”公爵獸停頓。“不過,如果用雙份數據的話,或許可以變成其他形態……”
源立刻開心地朝天放了一槍,公爵獸同意了!
另一邊,咲。他的進展很不順利,因為如果說把門禁系統搞成帝厲魔需要用到小學生信息奧賽的編程水平,那麽把已經泛濫的帝厲魔搞回門禁系統,就需要一個專門從業者潛心研究了。換句話說,就是這對於咲來說很困難。
“在忙什麽?”
“請勿打擾,謝謝。”
咲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心回答任何人的問候。只是,這個問候之人,聲音有些熟悉。
“你小子偷摸跑哪去了,這麽多天找不到你人!”
說著就是一發暴擊,捶在咲單薄的小肩膀上,好在雖然看著嚇人,但一點不疼。
漆黑的羽翼下是身著機車夾克的瘦削軀體,頭戴面具的金發魔王別西蔔獸,堂堂降臨在這渺小的廢棄實驗室當中。
咲撇撇嘴,放下手裏的工作。“我在做重要工作,請勿打擾。”
“我的打擾也不行嗎?”
“你,嗯。”咲原本打算痛斥別西蔔獸,但他好像也沒犯什麽錯,值得被咲痛斥。要說隱瞞松崗慎一郎的事,人家本來也沒義務告訴咲這種傷心事;至於咲仿佛是合成人這件事,那別西蔔獸更是啥也不知道了,剛發現這事情時別西蔔獸比咲還震驚。“好吧,也行。”
別西蔔獸站到咲身邊,盯著大屏幕上的代碼。“逆轉程序?”
“嗯,我想把帝厲魔變回去,就像你陪我看的……動畫一樣。”咲不確定別西蔔獸還記不記得那部動畫了,當初是因為裏面有自家搭檔同款角色出場,咲才硬拉著別西蔔獸一起看的《數碼獸:馴獸師》,但別西蔔獸畢竟是成年人,對這部兒童動畫是否上心,全憑他自己開心。
“你這裏寫錯了。”別西蔔獸指著其中一行。“對象為空。你這樣要寫到猴年馬月才能等到逆轉帝厲魔?”
“要你管!你……你。”咲對父親始終無法說出太難聽的話。“你幫我寫行嗎?”
“嗯?”這次輪到別西蔔獸驚訝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以前是程序員?”
“你是DIGIT的前成員啊!就算不記得我也知道你很厲害。”而且我很崇拜你,而且……我擔心你會因為我的出身而疏遠我。
咲退居二線,後退的時候握緊了褲子口袋裏的數碼器。
“……咲。”
雙手飛快打字的同時,別西蔔獸忽然開口。
“我一直擔心你會恨我。”
“啊?不,不會啊。”咲心臟漏了一拍,趕忙勉強自己笑了笑,“你是我的酷老爹,我的搭檔啊。為什麽要恨你?”
“以前我從來沒有對你說起過現實世界的事情,直到你遇見真理。一直以來,我都想問,但又害怕知道答案的問題……就是這句‘你會不會恨我’。”
“……別西蔔獸?”
別西蔔獸一頓,聲線似乎不太如往常。“其實,在現實世界的生活一直是我的噩夢。雖然這樣說很不對,但有時候我會想,離開慎一郎以及永遠生活在數碼世界,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咲沈默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別西蔔獸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下意識將你也當成了與我一樣討厭現實世界的孩子。我放逐了我自己,也同樣強迫你離開了本該屬於你的世界。對不起,咲。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恨我。”
“我……理論上來說啊!我……”咲將自己的推測說給別西蔔獸聽,“我覺得我是那些研究員殘存數據的集合體,我出生在數碼世界啊!”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
“啊?!不反駁一下的嗎?!”
別西蔔獸輕笑,摸了摸咲的頭發。“我專門去現實世界查過了。遺留資料顯示,人類的數據如果在數碼世界重啟時被卷入其中,就會被全部打散、回歸世界,再像其他數據一樣,重新聚合、變成新的人類誕生。你出現在我面前時年齡很小,我猜那是殘存數據中有很大一部分已經被黑暗數據染指,無法覆原的關系吧。總之,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你很聰明。不過你也有一點說錯了,那就是:你的故鄉應當是地球,你從來就不該僅僅被困在數碼世界。”
咲沒想到事情走向會是這樣的,他以為別西蔔獸會比他難過得多的多,他們會大吵一架,然後分道揚鑣,咲還會因此捧著數碼器天天落淚。結果全是他自己瞎加戲,他爹還得是他爹,沒得商量。
“話又說回來了。”別西蔔獸話鋒陡然一轉,語氣恢覆如常,再沒有之前的溫柔細膩。“你小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這幾天都跑哪去了,怎麽也找不到你!別以為我猜不到,這帝厲魔也是你小子搞出來的吧!”說著順著咲的頭頂摸到他耳朵,一把揪起來。另一只手還在有條不紊鍵入代碼。
咲哀嚎,不過同時也有一絲絲高興,因為別西蔔獸會用“帝厲魔”指代……呃,帝厲魔,就說明他肯定還記得那部他們一起看過的動畫。
帝厲魔包覆著的你,是五十米高、黑金色花紋、體型與路德奧特曼相似的黑暗巨人。你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為了擊敗帝厲魔,源風風火火,找來了公爵獸,預備讓他以深紅形態出擊,幹爆帝厲魔。
只是有點小問題:公爵獸沒有格拉尼。他用的是借來的數據,而且不打算像動畫片裏一樣進化。
源只見到一片混沌,既有一條深紅色巨龍的外表浮現,又有公爵獸自己的模樣閃爍不定。終於,當兩者完全重合時,一位身披深紅色戰甲、手持透明色聖槍與聖劍、背生五對透明羽翼、拖一條深紅色巨龍尾的騎士,取代了原本的公爵獸。
“也算是上次黑暗之海時因禍得福,我自己琢磨出了這個新型態。”公爵獸看看自己雙手中的武器。“還得感謝你呢,小朋友。”
源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公爵獸搖搖頭。接著,他揮動十翼,向著帝厲魔本體而去,所過之處光芒萬丈,帝厲魔觸手無不觸之即散,毫無招架。源此時仍是U-001形態,面對敵人雖然輸出稍顯遜色,但替公爵獸掩護還是綽綽有餘。兩人一路輸出,一直到達五十米的最高點,你的頭部所在。這裏被層層疊疊的觸手包裹,帝厲魔本體將你的腦袋完全包覆,嚴嚴實實。
“這孩子的搭檔!快下來。”
而你的搭檔一直插不上手,焦急卻又無濟於事,只能在高空安全的位置懸停,等候事態變化。此時忽然被公爵獸叫到,你的搭檔一怔,立刻俯沖下來。
“去救你的搭檔,就像上次他救你一樣!”公爵獸一面用聖槍和聖劍開辟出一條裂口,一邊讓你的搭檔前進。
你的搭檔刻不容緩:“卓真!——”隨即便沖入了層層深淵。
一道又一道觸手被你的搭檔閃過,他不斷突破敵人,最終抵達了目的地:你的面前。面對巨大的你,你的搭檔伸出雙手,觸碰你的面頰。
“快醒醒,別聽祂的,我們還有機會……”
但你並不回答。
“你不是救了我嗎?你也可以想想那時候,你是那麽篤定,為什麽現在又猶豫了呢?”
但你並不回答。
“卓真!”
但你並不回答。
你的搭檔咬咬牙。既然你拒絕了外表的他,那麽他就要以內在與你對話。
他的雙手放出金光,那不是“天堂之拳”,而是另一種與你溝通的方式。他的雙手慢慢沒入,隨後是全身。
……
“你是我制造出來的‘契機’。但很遺憾,你失敗了。所以……”
“卓真,無視掉祂。你已經不是他的棋子了。”
你的精神世界忽然多出了另一個聲音,緊接著是另一個身影,不是天使獸,而是“另一個”身影。光明獸:墮落形態身穿你最喜歡的那套裝扮:風衣,高領毛衣,工裝褲和馬丁靴。不過都是適合他高大體型的尺寸。他不單單穿得很像你,好像給你的感覺也有點像你。他沒有用翅膀飛翔,而是從遠方緩緩走向你,步伐堅定。
你突然就恢覆了開口的動力。“光明獸!你為什麽……”
“卓真,我現在不是你的搭檔,而是你的‘超我’。”“光明獸”對你溫柔地笑了笑。“我是你向往成為的存在,我出現在這裏,是為了告訴你,你不必受任何人擺布,你的存在即是正確,你的命運只會決定於你自己。”
你聽到另一人的聲音有些急躁。“不要掙紮。你只有兩個選擇,覆滅或臣服。”
“我選擇戰勝你。”你的超我代替你回答。“既然你選擇了源又打算毀掉我,那麽我們就聯合起來推翻你。”
聽起來像是對古代昏庸帝王的處置。你看看超我,疑惑他要做的事。
“如果有必要的話,很快你自己就知道了。”超我伸出手,擦掉你眼角的淚。你發現此時自己已經不再是黑暗巨人,而是你自己了。
然而那個另一人並沒有就此偃旗息鼓。他只是輕聲嘲笑你們的天真,隨後銷聲匿跡。
你被搭檔抱在懷裏,懸停在空中,目睹帝厲魔崩塌的瞬間。
“嗚啊哈哈哈哈!別西蔔獸,太強了!這就是我沒能見識到的那把大槍的威力嗎!!”
你看到別西蔔獸舉著那把覆蓋整條手臂的巨型電漿炮,左手攔腰抱著咲。
“你再亂動我就放你下去了。”
“別呀!好不容易你同意帶我看你戰鬥。”咲沖你揮揮手,“嗨巨人朋友,有夠拉風的呀。”
別西蔔獸編寫的逆轉程序很快完成,但他並沒有像動畫裏一樣委托李建良轉圈圈,而是打算以疫苗的形式,一炮把程序轟進帝厲魔裏,輕松瓦解。
“這就是在數碼世界戰鬥的好處了。”別西蔔獸收回電漿炮。動畫裏大家是在現實世界遇到的帝厲魔,不得不克服重重困難才戰勝敵人,不像這兒,大家隨便切形態隨便飛,也不用刷卡進化之類的。“不過,現實世界也有它的魅力。”
咲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知道,酷老爹。我都明白。”
看來他們和好了,太好了。你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都在笑什麽啊……”你的搭檔無奈。
逆轉程序很快將帝厲魔徹底消滅,而帝厲魔造成的傷害也被一並重置,被帝厲魔清除的數碼獸前一刻還死得透透的,下一秒就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綜合而言,咲造成的爛攤子被別西蔔獸完美地收拾了,皆大歡喜。
“你小子趕緊去給所有人道歉。”說著別西蔔獸又給了咲腦袋一下,雖然一點也不疼。
這兩人和好,你很欣慰。你也簡單把自己的情況向大家解釋一番,咲考慮到你家現在沒人,還很慷慨地邀請你去黑暗古堡住,或者時不時去蹭真理家的大餐。“我要被她餵吐了,快來幫忙。”他這樣評價。
另一方面,U-001的謎團,也由恢覆人類形態的源簡單描述。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其實是你爸爸在研究地球核心能量時制造的人造人,也因此被馬斯特森盯上,用他做了尤尼克隆號的駕駛員。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執行馬斯特森給我的任務。”他盯著地面,沒有與你們視線接觸。“傷害數碼獸也好,和怪獸戰鬥也好,開機器人也好……所以沒有時間來見你們。其實,我的事情也是對外保密的,所以……”
“嗨!這都算啥呀!”咲站出來,非常大方地拍拍源的肩膀,“卓真是黑暗巨人,我是人類數據重組,人造人什麽的根本不稀奇!你不必在意!”
“咲……!”源感動。源一把保住咲,把咲全身弄得通紅,腦袋頂上冒熱氣。“謝謝你!!”
最後別西蔔獸嘆氣。“我就說你們幾個男孩子都有點問題……”
總之這件事也得到了解決,你們還找回了失蹤的兩個同伴。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等等,好像把誰忘了。
“把。數據。還回來。”
究極V龍獸把公爵獸壓在地上,憑自重強迫對方躺倒在地。
“哥。”公爵獸畢恭畢敬,絲毫不失禮數。“不還。”
“你多吃多占是吧。”
“你又不用。”
“我去,還嘴硬是吧,老子這就給你打得吐出來信不信?”
“樂意奉陪。”
……
總之仍然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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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真,醒醒,不要在這裏睡覺,會著涼。”
你是被搭檔推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背靠著一棵枯木,大概剛剛是在這裏打了個盹。你記得這裏是自然森林。
你牽住搭檔遞過來的手站起,隨後撲進他懷裏。猝不及防下,搭檔揮動背後的雙翼穩定重心,不解地將雙臂環在你的腰間,抱住你傾倒而來的身體。“卓真,你怎麽了?”
“……有些事。”你把臉埋在他結實的胸口,悶聲回答,不清不楚。
他於是不再詢問,只讓你繼續待在他的懷抱之中,享用他健美軀體帶來的安全感。
你記得自己是用瞬間移動進入了學校微機室,來到了數碼世界。至於理由,你並不能立刻想起,只是大概,你知道自己是下意識選擇了搭檔,而不是真理或者其他任何人。畢竟……他是與你互為半身的存在,對吧?所以不論你有什麽煩惱,他都會理解你。
你在搭檔懷中休息了片刻,待稍稍平靜下來,才重新開口:“赤紅沖擊是我媽媽。”
“……什麽?”
“他跟一個奇怪的賽博坦人哥哥離開了。”
“呃。然後呢?”
“他說他會回來接我,但是我感覺很奇怪,他又不跟我解釋,我怎麽會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我向他道歉,可我還沒說出口他就——”
“卓真,卓真。”他擺擺手,將食指按在你的唇間,“別再說了。這都不是你的錯,不要擔心。”
你這才停下,怔怔地擡起頭看向搭檔。他怎麽什麽都知道,這就是“互為半身”的力量?好厲害。
“那我,該怎麽辦啊?”這是你另外的疑惑。你本不想麻煩搭檔,但看他一副沈著模樣,不免問出了口。
他將食指移向你的胸口,輕輕點了點。“你自己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等他回來就好了。你很確定他會遵守諾言回來接你,對吧。”
你輕輕呼出一口氣,讓嗓子裏滑出一聲“嗯”。
“等他回來,你再向他道歉就好啦。不管你到底要道什麽歉……”
“就是,我是黑暗巨人,然後赤紅沖擊和爸爸編了一些事情騙我,我就對他發脾氣了。所以要道歉才行。”
這次你的搭檔終於繃不住了,一聲帶著巨量疑惑之情的“啊??”從他唇間劃過。
“什麽黑暗巨人,奧特曼?”
“差不多吧。”
雖然看不見他的雙眼,但你確定他的視線直勾勾盯著你,盯了半天。
“卓真,你不會是又發燒了吧。”他輕觸你的額頭。“也不燙啊。”
你才不是發燒了說胡話。你推開他的手,不滿地自他懷中起身。“都是真的!再說了,別西蔔獸說我們是互為半身的關系,你肯定早就知道什麽了對吧。”當時在光明獸:撒旦形態的核心之中,那些“本我”、“自我”和“超我”的討論,現在看來,正預示了你也與搭檔一樣,有著至暗的一面。
他張口遲疑片刻,似乎沒想到該回答什麽,思考後才稍稍露出笑意。“我只是隱約有些感覺,憑自己的直覺判斷出來你有那種強大的力量的而已。我並不清楚你說的……‘黑暗巨人’,是什麽。”
“我還想問呢,我把你帶回來以後,你跟爸爸說你是為了我才變成那個樣子,是什麽意思?”
“……你聽到了啊?”他沒料到你當時就在帳篷裏偷聽。“我……是以為你是那個‘契機’,但我不想讓你承擔那份痛苦,所以才決定代替你的。也不能說代替,因為我們本就……”
看到你有聽沒有懂的表情,他頓了頓,“要解釋嗎?雖然我也不太懂。就像火山噴發,你知道火山噴發是星球內核壓力過大導致的對不對?現在地球內部也存在著一種力量,它越來越強大,就快到噴發的時候了。”
很好,這次你不僅沒聽懂,還覺得他在糊弄你。“什麽火山……這和你有什麽關系呀。”
“那股力量,需要用這種特別的方式宣洩。”他突然變得嚴肅。“那是一種……可以重塑世界的力量,地球本身的、最原始的力量,它的爆發總是伴隨著可怕的毀滅。而它選中的人,就是讓力量像火山一樣噴發的‘契機’。”
你的搭檔單膝跪下,雙手搭在你肩上。“原本,現實世界,也就是地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以某種方式宣洩力量,導致世界徹底重塑。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是它的自然規律。”
怎麽會有這樣的自然規律?你不解又失望的眼神讓他於心不忍,但他還是繼續解釋下去。
“雖然自從數碼世界誕生,這種危害現實世界的力量被引導至數碼世界……催生了像我這樣的罪人,還有後來的黑暗之海,讓數碼世界不斷毀滅重塑。就像你和我,現實世界和數碼世界也是‘互為半身’的關系,數碼世界以這種特殊方式消耗了過剩的力量,現實世界就幸免遇難了。”他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雖然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數碼世界的存在避免了現實世界的毀滅重塑,但現在,即使是數碼世界也已經無力繼續承擔不斷增幅的那種力量,所以‘契機’在現實世界裏重新出現了。”
“那就是說,我也是‘契機’了?……”你有些焦慮起來,“我會毀滅世界嗎?”你記得那個黑暗巨人,你真實的面貌,是多麽龐大、有著多麽可怖的力量,你很確定它確有毀滅全世界的力量。
他重重地按了按你的肩膀,笑著鼓勵你:“才不會,我不會讓你承擔那種命運的。再說……”但他欲言又止。
在這件事情上,你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有所隱瞞,所以堅持追問。搭檔拗不過你,含含混混回答:“……源也會幫你的。”
聽到他提起失蹤許久的源學長,你立刻道:“他在數碼世界嗎?咲好像很傷心,我也想見他,你們是不是……”
“他啊,其實從來沒有離開過,只是……”搭檔沈默一瞬,“他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他到底在哪裏呀!還有咲,我最近都沒見到咲他人,他一定是在找源學長,所以才……我們要告訴源學長才行呀!”
搭檔沒有回答,就這麽直勾勾看著你,雖然隔著面罩你看不見他的眼睛,但你覺得他就是在盯著你看。沈默蔓延,直到他站起身,牢牢握住你的手。
“那我們去找他吧。”
“……誒?”你以為他這麽久沒說話是在想怎麽拒絕你呢。“源學長在、在數碼世界嗎?”
他晃晃你的胳膊。“當然了,我有預感……一定能再見到他。到那時候,就把想要說的話都告訴他吧。”
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半天才激動地回答一個單字“好”。
另一方面,龍獸山脈的實驗室當中。門禁系統重新工作以後,少有數碼獸敢於接近這處人造建築,他們都對門禁系統的數據強刪除武器感到恐懼,尤其是幾個不怕死的真的死在這上面以後。
所以,包括別西蔔獸在內,沒人猜到咲會藏身在這裏。其他人是因為咲是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而別西蔔獸認為咲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但咲就是這麽做了。憑著自己身上182條準入信息,咲一直能夠通過門禁系統,這些天除了外出覓食,他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廢棄實驗室。
“……‘因而,其名為諾亞方舟’。”咲讀出自己找到的殘存文件中的一行。這是“諾亞方舟”計劃的策劃書,雖然內容有損,但不礙於理解。
當年的“諾亞方舟”計劃似乎非常完美,但直到莉莉絲獸反水,世界的真實規律暴露,人們才知道想出這個計劃的自己多麽天真,這個計劃多麽漏洞百出。
咲本來也覺得這個計劃很可笑。數碼世界最後被迫重啟了,要是讓人類移民數碼世界,那難道要讓他們一起跟著重啟嗎?然後所有數據攪在一起變成怪胎重生,就像自己一樣?
咲其實比別西蔔獸想象的聰明和敏感,一些別西蔔獸考慮不到的可能,咲很輕易就能想到。但相應的,咲也有自己的缺陷,他很容易鉆牛角尖,就像現在。
“我是……”咲切換另一個文檔,裏面記錄了所有研究員的姓名,“利特·帕克,克裏斯·裏奧爾,佐藤啟美,W.D.加斯特·加斯特茲,……松崗慎一郎。我真蠢。”
但是世界要毀滅了,從他這些天的調查裏,他得到這樣的結果。不管怎樣,為了人類還是數碼獸,就算只是為了自己的搭檔和父親、朋友、還有特別的那個男孩子。他早就不生源的氣了,只是需要找到他,然後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而已。就算只為了他們,他也必須想辦法,讓“諾亞方舟”計劃重新運轉起來。
為什麽還要實施“諾亞方舟”計劃?雖然他也知道世界的力量不可逆轉,但可以想辦法逃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外星太異想天開,而且數碼世界就近在眼前,而“諾亞方舟”計劃已經給出了一個成熟的共存方案。現在的唯一問題就是如何讓數碼世界變成絕對安全的“方舟”,承載人類過渡到災難結束。
咲將褐發揉作一團,比你的還要淩亂。
“想想辦法啊……每一個我都這麽聰明。”他盯著屏幕,“變成現在的我以後總不能都成了笨蛋吧。還有那個松崗什麽玩意兒的,他兒子跟源走那麽近……不是,他兒子那麽聰明,沒理由我比他差。”
咲還在努力尋找讓數碼世界變得不受黑暗能量侵襲的方法,忽然靈光一現。既然黑暗力量來自現實世界,那麽只要將數碼世界所有的黑暗力量清除,在“諾亞方舟”計劃實施完成後完全切斷兩個世界的聯系,不就實現目的了?而清除黑暗力量……
咲看了眼入口處的門禁系統,看著那個數據強刪除武器,燃起了希望。
搭檔又帶著你來到了秋葉市場。這裏有一處噴泉,你想起這裏是上次U-001“清理”被黑暗能量侵襲的神聖天使獸的地方。
“上次的黑暗能量逸散了不少,他肯定還會再回來。”搭檔說的話你似懂非懂。
不過他說的是對的。U-001果然在這,而且正在噴泉前與公爵獸爭執。也說不上是爭執,只是看起來,兩個人都不怎麽愉快。
“你已經在秋葉市場謀害過數碼獸了,我不能讓你再在這裏……‘清理’被感染的數碼獸。”公爵獸搖頭。但他也並沒有取出武器,看來只是在與U-001交涉。“包括你在秋葉市場對神聖天使獸做過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還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治下的領域裏了。”
公爵獸本身已經非常高大,但與U-001相比還是稍微矮了一些,使得U-001不得不“居高臨下”。“公爵獸叔叔,這一次不是要清理誰,而是收集數據。這片區域的汙染數據殘留太多了,我必須把它們帶走。”
公爵獸四處看了看。“……什麽汙染數據?還有,可不可以別叫我‘叔叔’了?”
“你們在說什麽呀?”
兩人正在僵持,你適時的出現讓他們都是一怔。公爵獸看看你,U-001也看看你,這時兩人都很默契地停下了正事,決定先讓你離開再說別的。
“卓真,是這樣的。我們在——”
“你和你的搭檔為什麽會在這——”
然而,兩人都話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出現在不遠處的秋葉市場內部,同時有巨大的猩紅色觸手蔓延。一時間人聲嘈雜,尖叫混雜著爆炸聲一起襲來,公爵獸眼神一凜,“你做了什麽?”是對U-001說的。
U-001搖頭,“不是我做的,公爵獸叔叔,這不是……我做的。”而且看起來也很疑惑。
你的搭檔和你卻同時感受到一種莫名熟悉的力量在滋生。你隱約知道那是什麽,但又有些不同。同時,你的搭檔則緊張地站在你面前,用手中的金棍護住你。
“卓真,那不是自然產物。”你的搭檔語氣裏透著緊張不安,“像是人造物,結合了……黑暗能量。”
你也一怔,脊背發涼。人造物和黑暗能量,你很難不聯想到馬斯特森,是他的魔爪進一步伸向了數碼世界?他已經不滿足於讓U-001來數碼世界“清理”數碼獸,而是要親自操刀?他——
“深見卓真!!救命!!!”
但你的數碼器給了你截然相反的答案。你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拿出數碼器,一個同樣熟悉的通訊終端編號顯示在屏幕上,是咲。
“咲?真的是你嗎?太好了!大家都很擔心……”
“快別說了!先想辦法救我,我不知道怎麽搞的,搞出來一個帝厲魔一樣的東西!!”
“帝……厲魔?是?”
你沒看過《數碼獸:馴獸師》,對這個爛泥一樣的最終BOSS不甚了解,但一旁的U-001和公爵獸不約而同地恍然大悟。
“我說那東西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這是公爵獸的恍然大悟。
“咲,那是你造出來的嗎?你好厲害,真的很像帝厲魔啊!”這是U-001,他莫名其妙地認識咲,而且表現得很親熱,好像你認識的一個什麽人。
“雖然現在聽到了你的聲音我很感動啦源,但是我現在沒時間感動,因為我快完蛋了!!”
嗯?什麽源,站在你身邊的明明……等等。
你重新、仔細、徹底地檢查一遍U-001的外貌特征,尤其是他線條柔和的臉。他的光學鏡閃了閃,紫寶石一樣的雙眼與你記憶中的某人重合。
“源學長……?”
U-001開心地點點頭:“你終於猜到了!bingo!”並向你比了個大拇哥。
怪不得搭檔會帶你來找U-001,你震驚之餘看向搭檔,他也點點頭。“我接受過他的能量,所以認得他的能量特征,之前還不確定,但上次見面以後我就明白了。”
而被你們忽略許久的咲則歇斯底裏:“到底有沒有人理一下我,我要被帝厲魔吞了,嗚嗷嗷嗷——!!”
你看著遠處翻湧的帝厲魔觸手,擔憂道:“咲,你要賠好多錢給公爵獸叔叔了。”
公爵獸黑線:“你怎麽也跟著叫‘叔叔’了。”
咲氣急敗壞:“我真的要被吞了!我在龍獸山脈的……實驗室——(雜音)要抓我——讀取——像動畫片裏一樣啊啊啊!!所以來救我!!”
說完就切斷了通訊。
公爵獸看看還在翻騰的觸手,決定先放你們自由活動,自己先去秋葉市場救災。至於跟U-001……跟源的僵持,就暫且擱置。臨走時公爵獸囑咐你們註意安全,“我不是動畫片主角所以分身乏術,你們幾個小朋友自己也要小心。”小朋友甚至包括U-001和你的搭檔,畢竟前者的本體他是認識的,後者對於他來說確實是幾個月大的小朋友。
你的搭檔也黑線:“吐槽一句自己不是動畫片主角算怎麽回事,也看過《數碼獸:馴獸師》是吧。”
你走向源,心裏有千番話想對他說,卻想不起要從哪裏開始。源笑了笑,看看周圍,然後揮了揮雙手。接著他周身便浮現起光輝,轉眼便由機器人的姿態恢覆到你熟悉的少年模樣:深藍長發下是紅色的漸層挑染,穿著的卻不是他日常的服裝,而是一套印著DIC標志的白色連體工裝。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卓真。”源愧疚地抱住你,然後分開,雙手搭在你肩上。“深見叔叔他怎麽樣,還好嗎?”
你移開視線,有些失落。“爸爸被馬斯特森帶走了。”
源驚訝:“什麽?可是我都已經……也對,馬斯特森不會允許差錯。”
你疑惑他在說的事情,但源沒有繼續解釋。“我們先去幫咲,剩下的我會之後告訴你的。”
你們抵達龍獸山脈時見到一副災難的景象:猩紅色觸手四布,整個小島都被蔓延的帝厲魔覆蓋,帝厲魔所經之處數碼獸皆被消滅,破碎四散的數據鋪面而來,讓你一個激靈,你的搭檔也是一副不忍的模樣。
期間你一直在試圖聯絡咲,但沒有任何回答,可能真的被吞了。別西蔔獸不在你們附近,你也找不到他,所以眼下只能靠你們自己。你正一籌莫展,源的周身再度浮起光輝,切換成U-001的姿態。接著,源的左右臂浮現出兩桿激光槍,他則瞄準帝厲魔,全力攻擊。
你驚訝於源的果斷和粗暴。然而不等你勸阻,源忽然被另一陣更加猛烈的回擊打斷了火力輸出。與激光槍攻擊相似、但威力更強大的攻擊,自帝厲魔的觸手當中浮現出的擬態槍支裏射出,每一發都精準命中源的身體……機體。好在,雖然源被這猛烈的攻勢迫至跪地,但他並無大礙。
“我都忘了……如果像動畫裏一樣,那麽帝厲魔有學習能力。”源捂著前額站起,機體不穩。“制造擬態怪獸時會參考人類網絡的數據,因為已經接入數碼世界了……”
“學長,你在說什麽……?誰會參考什麽?”
源對你笑了笑,但沒有解釋。你的搭檔則告訴你不必在意。他好像聽懂了,但你沒有啊。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咲。雖然之前說在實驗室,但說不定他已經被帝厲魔帶到別出去了。卓真,你能感受到他在哪裏嗎?”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雖然我們很像,但是有些事情是只有你能做到的,因為你是深見叔叔的兒子。”
你想起來那個奇怪的夢,你和源有很近的關系,近到在夢中是兄弟。他難道也是……!
“卓真,感受咲的存在。”你的搭檔忽然說,同時將雙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等我們將帝厲魔擊敗,再去討論那些事。”
你看向他,終於點點頭。你閉上雙眼,想象咲給你留下的“感覺”,然後追尋那種感覺。
很快,你的意識遍布整座島嶼。源的判斷沒錯,實驗室雖然已經被帝厲魔完全覆蓋,但其中並沒有咲的身影,反而是島嶼中央的活火山當中塞滿了帝厲魔,咲的感覺則在帝厲魔的最頂端浮現。
你指向島嶼最高點,那個頭戴王冠一般的帝厲魔本體,點點頭。
“也就是,要沖破這些怪物的防線啊。”你成熟期的搭檔握緊手中的長棍,這註定會是一場硬仗。
源變回人類模樣,沈默片刻。“我記得,帝厲魔是自學習型程序,如果它綁架了咲的話,應該只會學習咲的數據才對。可是剛剛,我以咲沒有見過的形態出現,卻還是被擊敗了……難道它也一樣,已經接入整個世界的數據庫了嗎?”
又在說你聽不懂的話了。
“也就是說,綁架咲只是在模仿原本的帝厲魔?”你的搭檔回答。“可惡,根本是在玩弄我們……!”
“也不盡然,它是在模仿沒錯,但目的是找到最有可能帶來完全覆滅的……”說到這裏,源沈默了。片刻後,他重新開口,“卓真,你的力量。只有你可以救這個世界了!”
你一怔,“我的什麽力量?”
“它弄不懂深見叔叔的存在,你也一樣!”源終於露出了往常一般的笑容,“卓真,你的力量是它無法覆制也無法抵禦的,就由你來擊潰帝厲魔!”
你姑且將這個“它”當成是在說帝厲魔,但也說不太通。不過聽他說有辦法,你也松了口氣。你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強大,如果憑你就可以救出咲和戰勝帝厲魔,那麽你非常樂意奉獻自己的力量。
“……首先,要救出咲。”源對你說。“你知道應該怎麽做嗎?”
你堅定地點點頭。
“他們怎麽還不來啊……不如說,他們真的能找到這裏來嗎,我告訴他們的可是我在實驗室,說不定他們根本找不到我。”
被帝厲魔關在本體內部,正百無聊賴、叼著不知哪裏來的草根躺在地上走神的,咲。此時自言自語,看起來精神飽滿,根本不像被抓的樣子。
“雖然動畫片裏樹莉被抓以後很慘……但是我怎麽好像過得很舒服啊。”
帝厲魔內部綿軟Q彈,咲就像躺在真理家的高級大床上一樣,一點不覺得難受。再加上內部空間不小,咲能夠自由活動,根本不會逼仄,他就更不認為自己是被帝厲魔綁架了。
“真是的,我家搭檔可不是獅子獸,而是別西蔔獸啊,要想模仿動畫片,能不能看清楚再做……”動畫片裏加藤樹莉的搭檔是獅子獸,正好被動畫片的反派別西蔔獸殺死。咲怎麽琢磨都覺得這事巧合裏帶點諷刺。
說著,忽然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剛一想到“有敵人”而從地上爬起來,咲的手就被“敵人”握住了。
“什麽人!”
“我們走吧,大家都很擔心你!”
咲一楞,回頭發現原來是你。
“深見卓真?你你你,你不會是帝厲魔造的冒牌貨吧?讀取我的記憶,然後……”
“才不是啦!”說什麽呢?你沒看過《數碼獸:馴獸師》。“快點,之後再解釋,我們走。”
“走是要去哪裏啊?”咲松開你的手,疑惑不解。“話說回來,你小子怎麽也被抓進來了?”
你三言兩語把自己是黑暗巨人的事情解釋一番,然後再次伸出手。“快走了啦,我不知道之後特異功能還能不能奏效。”你是用瞬移能力強行突破的帝厲魔,萬一失效,你們就出不去了。
咲聽你說的自白,先是震驚,片刻後嘆了口氣。
“我就說嘛,七大魔王的搭檔怎麽可能是普通人。”看你有些緊張,他馬上補充,“安啦,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而且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你疑惑。
“出去再說。”咲握住你伸來的手,“走吧。”
你於是驅動力量。片刻後,你和咲便被傳送出了帝厲魔本體,來到火山口附近源和你的搭檔等候的位置。
“嗨,你們好,深見卓真的搭檔和……呃。”咲看向源,表情覆雜,“你,你不會……”
不過咲還沒說完,源便將他抱進了懷中,“咲!好久不見!”
咲支支吾吾,最後也沒說出一句指責源的話,反而緊緊回抱住了對方。可喜可賀,可喜可……
“檢測確認。捕捉對象:深見卓真。”
不等任何人反應,帝厲魔當中傳來廢棄實驗室安保系統的電子音,隨後一根巨型觸手向著你蜿蜒而來,瞬間將你吞噬。
“——卓真!!!”
你的搭檔比誰都大聲地喊出你的名字,可你已經聽不見他之後說的話了。
“你是誰?”
“不必回答。重要的是,你認為自己會成為什麽樣的人?‘你是誰’?你會成為誰?”
“我制造你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反抗我。”
這三句話出自同一人之口,可你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是覺得他很熟悉,比爸爸媽媽還要熟悉,是你尚未誕生之時曾經與你對話過的存在。
你意識到此時的你也不再是“深見卓真”,而是黑暗巨人。黑金色花紋,形體與爸爸變身的路德奧特曼很像,但本質上截然不同。你是利用爸爸的遺傳因子結合黑暗能量制造的克隆人,或者別的什麽跟它很相似的東西。
你低頭,自慚形穢。
“好在深見道本身也具有最深重的七大罪之孽。他的傲慢為我帶來了新的‘契機’。”
“不要這麽說我爸爸……”
“哦?你還把那個男人當成父親嗎?”你聽出嘲諷之意,“那個外界入侵者哪裏讓你這樣著迷?”
你猶猶豫豫道:“可他沒有犯任何罪……”
“如果他是純潔的,那麽作為克隆的你從一開始就不會誕生。你的力量投射在數碼世界成為了傲慢魔王,這其中的理由,你難道不理解嗎?”
你誕生的時間與數碼世界上一次浩劫重合,□□魔王莉莉絲獸倒下、暴食魔王別西蔔獸脫離命運的瞬間,也是傲慢魔王覆生的時刻。
你沈默。
你五十米高的龐大軀體被帝厲魔本體層層纏繞包裹,而黑色的能量正不斷通過帝厲魔的觸手相互交換,像是在與你交流。或許那人就是用這種手段與你對話。不知道是因為觸手不夠多,還是故意要讓咲他們看到你的下場,你並沒有被完全覆蓋,而是露出了部分身體,表明你正在經歷痛苦。
“可惡啊,原來我只是誘餌?!”咲一拳捶在附近的斷壁上。
咲已經將情況大致告訴了另外兩人。原來,咲為了清除數碼世界的黑暗能量,將門禁系統的數據強刪除武器拿來實驗,結果反而遭到黑暗能量侵襲,讓這個武器變成了擬態怪獸“帝厲魔”,長得跟動畫片裏的一模一樣。
“那個‘擬態怪獸’又是什麽?你……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那個怪人科學家逼你做的?太可惡了,先是卓真,然後又是……!”咲從你那裏聽說過馬斯特森的“事跡”,對他深惡痛絕。
“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出卓真……”源緊張地撥弄自己的頭發。他也不清楚為什麽你會被抓走,“如果是為了黑暗能量,那整個世界到處都是,何必還要……”
你的搭檔語氣焦慮:“再給我一次進化的力量,我用撒旦形態……不,墮落形態就好,一定可以救出他。”但他進化的能力已經被剝奪,源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現在,恐怕就只有一種辦法可以用了。”源沈吟片刻,回答。
“什麽?你說。我什麽都願意做啊,深見卓真是因為我才被……”
“覆刻《數碼獸:馴獸師》!”
“……啊?”
咲一怔,沒反應過來。你的搭檔也是一樣。
源信誓旦旦,“沒錯,因為擬態怪獸就是這樣的。它們會表現出原版怪獸的習性,相應地也會表現出它們的弱點,因為覆制它們的那個存在無法分辨弱點與否,只能完全按照設定數據制造擬態怪獸!所以,只要我們像動畫片裏一樣救出卓真和還原帝厲魔的數據,就一定可以獲勝!”
咲覺得槽點滿滿,但是想不到從哪裏開始吐槽。而且源確實是有理有據,他指出以前DIC消滅掉擬態怪獸們都是用針對它們弱點的方法,甚至與光明獸:撒旦形態對決時也是采取了直取其核心的方法獲勝,幾乎所有作戰方法都有跡可尋。
如此一來,這個戰術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只是執行起來特別滑稽,因為原本動畫裏,被帝厲魔綁架的是女主角,而最後女主角是被合體進化成公爵獸的男主角救出來的,至於帝厲魔,更是由原作動畫裏一群大人研發出來的逆轉程序,以及男二號和他的搭檔一起使用程序重置,才被擊潰。這樣的話,他們三個誰去救你,誰去研發逆轉程序?
“我去救卓真——”
“去找公爵獸叔叔!”
你的搭檔和源產生了意見分歧。
咲黑線:“你倆都不靠譜。”
但源的建議稍微靠譜一些,因為公爵獸畢竟是究極體還很能打,而且他是經歷過當年那場數碼世界重置的人,知道帝厲魔這種有害物會對數碼世界造成多大危害,於是咲被說動了,源的建議以二比一通過。不過咲並不想隨同他們一起,“自己的錯誤自己去糾正,我去研發那個什麽程序,就在實驗室。”說著指了指遠處帝厲魔已經退去的廢棄實驗室,看來它盤踞在那裏也只是障眼法之一,故意誘導你深入火山接近咲。
於是三人兵分兩路,兩人尋找救星,一人開發“那個什麽程序”去。
“我做不到的。”
然而一見到公爵獸,源他們就被潑了一頭冷水。
“為什麽啊公爵獸叔叔?”源以U-001形態出擊,幫助公爵獸消滅觸手,一邊與公爵□□涉。你的搭檔因為太弱了無法參戰,所以只是飛在天上看風景,呃,望風。
“如果你都無法戰勝這個敵人,那我也無法做到。”公爵獸一發“皇家救星”將盤踞在他烘焙店上的觸手清理幹凈,但很快它們就再次爬上屋頂。“你看,我最多就只能做到這些了。”
“奧米加獸爺爺留下的資料呢?”
公爵獸一怔:“你為什麽會知道?”
“是地球告訴我的。”
公爵獸沒有追究這個回答,只是嘆氣,邊再一次清理掉觸手。“我的已經在莉莉絲獸那場浩劫中用掉了,你要找的人應該是究極V龍獸。”
源的語氣像是焦躁起來,又像是小孩子撒嬌:“不行,只有你可以!”
公爵獸反駁:“為什麽只有我可以?”
“因為你超級帥。”
“……呃。”
公爵獸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片刻後,公爵獸看向源,“我猜,你是要讓我像動畫裏那樣變成深紅形態,然後救出那個孩子吧?”
源用U-001紫色的光學鏡冒星星,興奮地點點頭。
公爵獸輕笑:“沒有格拉尼,我變不了深紅形態,抱歉了。”格拉尼是動畫片裏公爵獸的座駕,是飛行器,非常拉風。但現實當中並不存在那種東西。
“數據,數據!”
“用那個也不行。”公爵獸停頓。“不過,如果用雙份數據的話,或許可以變成其他形態……”
源立刻開心地朝天放了一槍,公爵獸同意了!
另一邊,咲。他的進展很不順利,因為如果說把門禁系統搞成帝厲魔需要用到小學生信息奧賽的編程水平,那麽把已經泛濫的帝厲魔搞回門禁系統,就需要一個專門從業者潛心研究了。換句話說,就是這對於咲來說很困難。
“在忙什麽?”
“請勿打擾,謝謝。”
咲忙得焦頭爛額,根本無心回答任何人的問候。只是,這個問候之人,聲音有些熟悉。
“你小子偷摸跑哪去了,這麽多天找不到你人!”
說著就是一發暴擊,捶在咲單薄的小肩膀上,好在雖然看著嚇人,但一點不疼。
漆黑的羽翼下是身著機車夾克的瘦削軀體,頭戴面具的金發魔王別西蔔獸,堂堂降臨在這渺小的廢棄實驗室當中。
咲撇撇嘴,放下手裏的工作。“我在做重要工作,請勿打擾。”
“我的打擾也不行嗎?”
“你,嗯。”咲原本打算痛斥別西蔔獸,但他好像也沒犯什麽錯,值得被咲痛斥。要說隱瞞松崗慎一郎的事,人家本來也沒義務告訴咲這種傷心事;至於咲仿佛是合成人這件事,那別西蔔獸更是啥也不知道了,剛發現這事情時別西蔔獸比咲還震驚。“好吧,也行。”
別西蔔獸站到咲身邊,盯著大屏幕上的代碼。“逆轉程序?”
“嗯,我想把帝厲魔變回去,就像你陪我看的……動畫一樣。”咲不確定別西蔔獸還記不記得那部動畫了,當初是因為裏面有自家搭檔同款角色出場,咲才硬拉著別西蔔獸一起看的《數碼獸:馴獸師》,但別西蔔獸畢竟是成年人,對這部兒童動畫是否上心,全憑他自己開心。
“你這裏寫錯了。”別西蔔獸指著其中一行。“對象為空。你這樣要寫到猴年馬月才能等到逆轉帝厲魔?”
“要你管!你……你。”咲對父親始終無法說出太難聽的話。“你幫我寫行嗎?”
“嗯?”這次輪到別西蔔獸驚訝了,“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以前是程序員?”
“你是DIGIT的前成員啊!就算不記得我也知道你很厲害。”而且我很崇拜你,而且……我擔心你會因為我的出身而疏遠我。
咲退居二線,後退的時候握緊了褲子口袋裏的數碼器。
“……咲。”
雙手飛快打字的同時,別西蔔獸忽然開口。
“我一直擔心你會恨我。”
“啊?不,不會啊。”咲心臟漏了一拍,趕忙勉強自己笑了笑,“你是我的酷老爹,我的搭檔啊。為什麽要恨你?”
“以前我從來沒有對你說起過現實世界的事情,直到你遇見真理。一直以來,我都想問,但又害怕知道答案的問題……就是這句‘你會不會恨我’。”
“……別西蔔獸?”
別西蔔獸一頓,聲線似乎不太如往常。“其實,在現實世界的生活一直是我的噩夢。雖然這樣說很不對,但有時候我會想,離開慎一郎以及永遠生活在數碼世界,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咲沈默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別西蔔獸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下意識將你也當成了與我一樣討厭現實世界的孩子。我放逐了我自己,也同樣強迫你離開了本該屬於你的世界。對不起,咲。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恨我。”
“我……理論上來說啊!我……”咲將自己的推測說給別西蔔獸聽,“我覺得我是那些研究員殘存數據的集合體,我出生在數碼世界啊!”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
“啊?!不反駁一下的嗎?!”
別西蔔獸輕笑,摸了摸咲的頭發。“我專門去現實世界查過了。遺留資料顯示,人類的數據如果在數碼世界重啟時被卷入其中,就會被全部打散、回歸世界,再像其他數據一樣,重新聚合、變成新的人類誕生。你出現在我面前時年齡很小,我猜那是殘存數據中有很大一部分已經被黑暗數據染指,無法覆原的關系吧。總之,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你很聰明。不過你也有一點說錯了,那就是:你的故鄉應當是地球,你從來就不該僅僅被困在數碼世界。”
咲沒想到事情走向會是這樣的,他以為別西蔔獸會比他難過得多的多,他們會大吵一架,然後分道揚鑣,咲還會因此捧著數碼器天天落淚。結果全是他自己瞎加戲,他爹還得是他爹,沒得商量。
“話又說回來了。”別西蔔獸話鋒陡然一轉,語氣恢覆如常,再沒有之前的溫柔細膩。“你小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這幾天都跑哪去了,怎麽也找不到你!別以為我猜不到,這帝厲魔也是你小子搞出來的吧!”說著順著咲的頭頂摸到他耳朵,一把揪起來。另一只手還在有條不紊鍵入代碼。
咲哀嚎,不過同時也有一絲絲高興,因為別西蔔獸會用“帝厲魔”指代……呃,帝厲魔,就說明他肯定還記得那部他們一起看過的動畫。
帝厲魔包覆著的你,是五十米高、黑金色花紋、體型與路德奧特曼相似的黑暗巨人。你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為了擊敗帝厲魔,源風風火火,找來了公爵獸,預備讓他以深紅形態出擊,幹爆帝厲魔。
只是有點小問題:公爵獸沒有格拉尼。他用的是借來的數據,而且不打算像動畫片裏一樣進化。
源只見到一片混沌,既有一條深紅色巨龍的外表浮現,又有公爵獸自己的模樣閃爍不定。終於,當兩者完全重合時,一位身披深紅色戰甲、手持透明色聖槍與聖劍、背生五對透明羽翼、拖一條深紅色巨龍尾的騎士,取代了原本的公爵獸。
“也算是上次黑暗之海時因禍得福,我自己琢磨出了這個新型態。”公爵獸看看自己雙手中的武器。“還得感謝你呢,小朋友。”
源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公爵獸搖搖頭。接著,他揮動十翼,向著帝厲魔本體而去,所過之處光芒萬丈,帝厲魔觸手無不觸之即散,毫無招架。源此時仍是U-001形態,面對敵人雖然輸出稍顯遜色,但替公爵獸掩護還是綽綽有餘。兩人一路輸出,一直到達五十米的最高點,你的頭部所在。這裏被層層疊疊的觸手包裹,帝厲魔本體將你的腦袋完全包覆,嚴嚴實實。
“這孩子的搭檔!快下來。”
而你的搭檔一直插不上手,焦急卻又無濟於事,只能在高空安全的位置懸停,等候事態變化。此時忽然被公爵獸叫到,你的搭檔一怔,立刻俯沖下來。
“去救你的搭檔,就像上次他救你一樣!”公爵獸一面用聖槍和聖劍開辟出一條裂口,一邊讓你的搭檔前進。
你的搭檔刻不容緩:“卓真!——”隨即便沖入了層層深淵。
一道又一道觸手被你的搭檔閃過,他不斷突破敵人,最終抵達了目的地:你的面前。面對巨大的你,你的搭檔伸出雙手,觸碰你的面頰。
“快醒醒,別聽祂的,我們還有機會……”
但你並不回答。
“你不是救了我嗎?你也可以想想那時候,你是那麽篤定,為什麽現在又猶豫了呢?”
但你並不回答。
“卓真!”
但你並不回答。
你的搭檔咬咬牙。既然你拒絕了外表的他,那麽他就要以內在與你對話。
他的雙手放出金光,那不是“天堂之拳”,而是另一種與你溝通的方式。他的雙手慢慢沒入,隨後是全身。
……
“你是我制造出來的‘契機’。但很遺憾,你失敗了。所以……”
“卓真,無視掉祂。你已經不是他的棋子了。”
你的精神世界忽然多出了另一個聲音,緊接著是另一個身影,不是天使獸,而是“另一個”身影。光明獸:墮落形態身穿你最喜歡的那套裝扮:風衣,高領毛衣,工裝褲和馬丁靴。不過都是適合他高大體型的尺寸。他不單單穿得很像你,好像給你的感覺也有點像你。他沒有用翅膀飛翔,而是從遠方緩緩走向你,步伐堅定。
你突然就恢覆了開口的動力。“光明獸!你為什麽……”
“卓真,我現在不是你的搭檔,而是你的‘超我’。”“光明獸”對你溫柔地笑了笑。“我是你向往成為的存在,我出現在這裏,是為了告訴你,你不必受任何人擺布,你的存在即是正確,你的命運只會決定於你自己。”
你聽到另一人的聲音有些急躁。“不要掙紮。你只有兩個選擇,覆滅或臣服。”
“我選擇戰勝你。”你的超我代替你回答。“既然你選擇了源又打算毀掉我,那麽我們就聯合起來推翻你。”
聽起來像是對古代昏庸帝王的處置。你看看超我,疑惑他要做的事。
“如果有必要的話,很快你自己就知道了。”超我伸出手,擦掉你眼角的淚。你發現此時自己已經不再是黑暗巨人,而是你自己了。
然而那個另一人並沒有就此偃旗息鼓。他只是輕聲嘲笑你們的天真,隨後銷聲匿跡。
你被搭檔抱在懷裏,懸停在空中,目睹帝厲魔崩塌的瞬間。
“嗚啊哈哈哈哈!別西蔔獸,太強了!這就是我沒能見識到的那把大槍的威力嗎!!”
你看到別西蔔獸舉著那把覆蓋整條手臂的巨型電漿炮,左手攔腰抱著咲。
“你再亂動我就放你下去了。”
“別呀!好不容易你同意帶我看你戰鬥。”咲沖你揮揮手,“嗨巨人朋友,有夠拉風的呀。”
別西蔔獸編寫的逆轉程序很快完成,但他並沒有像動畫裏一樣委托李建良轉圈圈,而是打算以疫苗的形式,一炮把程序轟進帝厲魔裏,輕松瓦解。
“這就是在數碼世界戰鬥的好處了。”別西蔔獸收回電漿炮。動畫裏大家是在現實世界遇到的帝厲魔,不得不克服重重困難才戰勝敵人,不像這兒,大家隨便切形態隨便飛,也不用刷卡進化之類的。“不過,現實世界也有它的魅力。”
咲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知道,酷老爹。我都明白。”
看來他們和好了,太好了。你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都在笑什麽啊……”你的搭檔無奈。
逆轉程序很快將帝厲魔徹底消滅,而帝厲魔造成的傷害也被一並重置,被帝厲魔清除的數碼獸前一刻還死得透透的,下一秒就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綜合而言,咲造成的爛攤子被別西蔔獸完美地收拾了,皆大歡喜。
“你小子趕緊去給所有人道歉。”說著別西蔔獸又給了咲腦袋一下,雖然一點也不疼。
這兩人和好,你很欣慰。你也簡單把自己的情況向大家解釋一番,咲考慮到你家現在沒人,還很慷慨地邀請你去黑暗古堡住,或者時不時去蹭真理家的大餐。“我要被她餵吐了,快來幫忙。”他這樣評價。
另一方面,U-001的謎團,也由恢覆人類形態的源簡單描述。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其實是你爸爸在研究地球核心能量時制造的人造人,也因此被馬斯特森盯上,用他做了尤尼克隆號的駕駛員。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執行馬斯特森給我的任務。”他盯著地面,沒有與你們視線接觸。“傷害數碼獸也好,和怪獸戰鬥也好,開機器人也好……所以沒有時間來見你們。其實,我的事情也是對外保密的,所以……”
“嗨!這都算啥呀!”咲站出來,非常大方地拍拍源的肩膀,“卓真是黑暗巨人,我是人類數據重組,人造人什麽的根本不稀奇!你不必在意!”
“咲……!”源感動。源一把保住咲,把咲全身弄得通紅,腦袋頂上冒熱氣。“謝謝你!!”
最後別西蔔獸嘆氣。“我就說你們幾個男孩子都有點問題……”
總之這件事也得到了解決,你們還找回了失蹤的兩個同伴。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等等,好像把誰忘了。
“把。數據。還回來。”
究極V龍獸把公爵獸壓在地上,憑自重強迫對方躺倒在地。
“哥。”公爵獸畢恭畢敬,絲毫不失禮數。“不還。”
“你多吃多占是吧。”
“你又不用。”
“我去,還嘴硬是吧,老子這就給你打得吐出來信不信?”
“樂意奉陪。”
……
總之仍然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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