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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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據說齊王瘋了，在天狼王出早朝時，將其攔住，提出要離開王宮的要求。
天狼族與人族不同，即便王子成年，也依舊住在王宮裏，除非下一任天狼王繼位，其他兄弟才會被另賜府邸。
天狼王雖不待見這位心智不全的兒子，但不代表允許他離開自己。
如今天狼王尚在人位，齊王就想另立府門，不僅不合規矩，還全然不將天狼王放在眼底。
這齊王最近露面這麽多，長相倒是令人意外得好看，但行事依舊如初。
果然心智不全，做事情就是魯莽沖動。
符歌蘿聽到侍衛們的議論後，轉身回了齊王殿。
她還未進去，便看見煜月撐著門，神色蒼白，略顯擔憂地問她：“不去救他嗎？”
煜月這些日子相處，才知符歌蘿一行中，只有唐憺齊是人類。
人類在這些擁有天賦和極長壽命的種族眼裏，生命力極其脆弱，一個巴掌就能呼死，更別提被體力強悍的侍衛們毆打。
符歌蘿仿佛沒有預想到這些，不緊不慢地回道：“救？我們過去，他可能死得更快。”
唐憺齊現在的身份是齊王，天狼王再怎麽厭惡，也不會真的殺了自己的兒子。
若是她們兩個生面孔貿然前去，天狼王指不定會怎麽想唐憺齊，誤以為她們都是唐憺齊偷偷藏在宮裏的女人，罵唐憺齊好色是輕，說不準還會有更為嚴厲的懲罰。
煜月思考了一下，覺得符歌蘿說得也對，便憂心忡忡地坐了回去，“也不知道外面情況怎麽樣了。”
符歌蘿卻像是早有安排，寬慰她道：“晚上就知道了。”
煜月詫異地看了看她，沒說什麽，但明顯對這句話表示疑問。
然而不到晚上，下午陽光正盛時，幾名侍衛魚貫而入，分外囂張地將符歌蘿和煜月一起趕出了宮。
煜月身體還未痊愈，行動本就不大利索，被追趕者踉蹌幾下，有些生氣，“不用你們推，我自己會走。”
相比起來，符歌蘿過於淡定，她不緊不慢地走著，神色平淡，雙手背在身後，那些侍衛卻只隔著一兩步的距離，盯著她往前走。
畢竟已經有兩名侍衛，被打得昏死過去，他們奉楚王命令來將人帶出去，先動手本就不對，便只想著趕緊送這兩位離開，不再硬碰硬。
符歌蘿掃了推搡煜月的侍衛一眼，成功令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時，淡聲說：“替我謝過楚王殿下了，告訴他，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後，符歌蘿便帶著煜月三兩步間，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留下一隊侍衛面面相覷，他們接到楚王命令時，楚王說的是將齊王殿中的幾位客人一起送出去，分明是不認識這倆人。
他們回去覆命，將這話帶給楚王時，果然楚王比他們更茫然，“還會再見？”
聽說齊王結交的是兩位女子，魄楚可從未與任何女子有深交，而天狼族內，也絕無女子敢讓侍衛傳話約他再見。
她們究竟是誰？
而變得奇怪的齊王又發生了什麽？
符歌蘿不在乎魄楚會怎麽想，她尋著上一次幻境的記憶帶煜月過去，果然看到了新掛的齊王府牌匾。
即便是新入住的王，這府門也是冷冷清清，沒有半點生息，仿佛被徹底打入冷宮不再被過問的棄子。
在齊王的寢殿內，符歌蘿看見了趴在床上的唐憺齊。
他渾身是血，受了極重的傷，趴在床上只剩下喘著的口氣，表明他還活著。
煜月嚇得驚叫出聲，“怎麽受這麽重的傷，得趕緊找人來看看。”
說著她便四處去喊人了，發現這府邸沒一個下人，只能出去找人。
符歌蘿在門邊站了一會，才向裏走去。
她尋了個凳子，擦拭了一下，發現沒什麽灰塵，坐下後環顧四周，感覺這房子像是有人特意打掃過，意外得整潔幹凈。
符歌蘿調息一周，手指凝聚了些光點，剛要註入他的額間，看到他微微皺起眉，又將替他調息療傷的內息又收了回去。
是的，昨夜過後，她的術法能在這裏施展了。
不知是那藥引發體內氣息沖破了禁錮，還是與凡人在一起，也有雙修精進的作用，總之這是一件好事。
符歌蘿手指在唐憺齊額間碰了下，在他眼睫毛眨了兩下後，慢慢收回來。
她等著他轉醒，目光在他臉上巡視一遍，疏朗的眉、高挺的鼻梁、不至於過薄的唇……整張臉可以說是沒有一絲缺點。
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最漂亮的一張面孔。
符歌蘿是真的很喜歡，不然也不至於昨夜同他一起了。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太完美了，於記憶中的那張臉近乎完全重合。
除了耳朵上的那顆細小紅痣，否則她一定會認為這是師尊。
唐憺齊渾身都在疼，骨頭像是被打散了，整個身體像是七零八落地散在床上。
他蹙眉緩慢睜開眼，嘴唇下意識露出絲悶哼，在看到符歌蘿時，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而後像是回想到什麽，那張痛苦的臉上，迅速被一層薄薄的紅色覆蓋，因疼痛而泛起水光的眼眸，也變得深沈又明亮起來。
他似有些害羞，目光反覆從她臉上收回又看去。
過了幾秒，他唇邊隱約現出點笑意，開口道：“我同楚王說，讓他派人將這裏打掃幹凈，再派個廚子來準備膳食，他都答應我了。我想，你應當餓了吧？”
符歌蘿從早上聽聞他做的那些事，就有些好奇，不明白他貿然去找天狼王是什麽意思。
她只當是他想將時間線往後推，這樣回到上一次幻境的時間點，或許能以同樣的方法離開這個幻境，沒想到他卻是在想這些東西。
符歌蘿看著唐憺齊的目光，頗有些失望的意味，“你是想在這裏繼續當這個齊王麽？”
府邸準備好了，打掃幹凈後，還弄了個廚子，這是要在這裏安家的意思啊。
唐憺齊楞了一瞬，有些錯愕，“……”
過了一會，他終於明白她的意思，解釋道：“我只是想，我們暫時還要待在這裏，待在幹凈整潔的地方，你會休息的好一些。而王宮裏的禦廚花樣多，手藝也更好些，做出的東西，味道應當還算不錯，可能與你宮裏的廚子相比，少了些你習慣的味道，但總歸是能入口的。”
這下換符歌蘿楞住了。
怎麽他話裏話外，都是為她打算的樣子？
他這是什麽意思？
人族小皇子，不是一直都視她為魔頭，想要早日擺脫她的魔爪，回到人界麽。
怎麽一夜間，他的轉變如此之大，人都這樣善變嗎？
大概是被打壞了腦子。
符歌蘿這樣想著，避開他望著自己的灼灼視線，手指翻飛，快速將凝結的銀色氣息註入他的體內。
片刻後，符歌蘿重新看向他，“你內傷都已經好了，外傷有些重，養幾天就好，沒什麽大礙，死不了，就是可能半夜會疼上一會。”
自從符歌蘿為唐憺齊療傷時，他便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目光比午後的陽光還要炙熱，像是不認識，又像是要將她刻進心裏。
“謝謝你對我的關心，”
唐憺齊望著她，臉色仍帶著點不正常的紅暈，好似要讓她安心，續道：“我不怕疼的，你別太擔心了。”
符歌蘿忍不住皺起眉來。
她什麽時候擔心他了？
正在這時，楚王派來的禦廚過來，表示膳食已做好，可以用膳了。
符歌蘿本想著自己去膳堂食用，唐憺齊卻是找回了力氣，大聲說：“麻煩把我和符姑娘的膳食，都一並送過來吧。”
符歌蘿：“？”
楚王派來的人，在這齊王府裏，自然是聽唐憺齊的。
那人壓根不問符歌蘿的意見，便應聲離開，沒一會，就將兩人份的膳食送了進來。
這禦廚應當是從暮鼓樓出來的，或者是暮鼓樓廚師的師父，做的菜色和花樣，與暮鼓樓相似，但又更精細一些。
符歌蘿看在膳食這麽令人垂涎欲滴的份上，便走過去，勉強在這屋裏用餐了。
那老伯看到唐憺齊下床困難，端出一碗清粥來，“楚王殿下知道您受了重傷，特意吩咐我為您準備了雞絲松茸粥，入口綿軟，清香開胃，還加了些可食用的中草藥，有助於您恢覆傷勢，記得要趁熱吃完。”
老伯說完，將粥放在了符歌蘿面前，便緩緩退了出去。
符歌蘿吃著碗裏的青蝦卷，忽然就對那碗粥產生了興趣，當然只是一丁點。
唐憺齊撐著床沿，下床無果，反倒牽動屁股上的傷口，疼得直抽氣，還有心思觀察她，“你若是喜歡，可以嘗嘗。”
符歌蘿將嘴裏的食物吞咽下去，才瞥他一眼，“我又沒病，吃什麽藥膳。”
見唐憺齊掙紮著行動艱難，額上隱約有汗冒出，她吃人嘴短了些，便大發善心端起旁邊的粥，走了過去。
歌蘿越向唐憺齊走近，便見他神色越發奇怪，臉上是那種似笑非笑，又帶著一股享受的感覺。
歌蘿直覺有些不太好，在唐憺齊伸手接粥時，轉而將粥放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接著，她就聽見唐憺齊用一種異常柔軟，帶著一股寵溺的語氣說：“你平日喜歡吃些什麽，玩些什麽，亦或有什麽興趣之類的。”
符歌蘿瞬間警覺，餘光見到唐憺齊臉上溫柔的笑意，想也沒想地說：“我喜歡吃人，喜歡打戰玩玩，愛好就是將人抽筋扒皮。”
唐憺齊神色一滯，略有些無奈，“我問正經的。”
符歌蘿斜睨他，“問這個做什麽，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麽。”
唐憺齊在她的註視下，忽然有些難為情地咬了下唇，為了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他伸手端起那碗粥，慢騰騰舀了一勺。
符歌蘿還沒吃飽，不想繼續說這些沒營養的話，正準備轉身回去。
唐憺齊從喉間發出一聲“嗯”，拖長了語調，慎重又認真地說：“在一起，自然是要互相了解的。”
符歌蘿側身的動作一僵，差點閃了她的腰，“你說什麽？”
她聽見他的話了，只是感到很匪夷所思。
唐憺齊卻是又重覆了一遍，補充道：“我們相識的時間不長，但為人其實在這些日子都看得很清楚，後面的日子裏，我想要了解你，也會讓你慢慢了解我的。”
符歌蘿仿佛聽到黃口小兒說的笑話，樂不可支笑起來。
她笑得肚子疼，在唐憺齊不解的目光裏，收起笑容，淡聲說：“你不會以為，跟我睡了一覺，我們兩個人就算是在一起了吧？”
話音未落，瓷碗跌落在地，濺起一地香噴噴的藥粥，冒著絲絲縷縷的香氣。
唐憺齊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他死死盯著她，仿佛不懂她如何能說出這樣幾句話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從未經歷男女之事的小皇子，怎麽會想到，她會這樣翻臉不認人呢？
符歌蘿面色不忍，稍稍退後一步，搖頭嘆息：“等你經歷多了，自然便曉得，昨夜算不得什麽，無需介懷，也無需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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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齊王瘋了，在天狼王出早朝時，將其攔住，提出要離開王宮的要求。
天狼族與人族不同，即便王子成年，也依舊住在王宮裏，除非下一任天狼王繼位，其他兄弟才會被另賜府邸。
天狼王雖不待見這位心智不全的兒子，但不代表允許他離開自己。
如今天狼王尚在人位，齊王就想另立府門，不僅不合規矩，還全然不將天狼王放在眼底。
這齊王最近露面這麽多，長相倒是令人意外得好看，但行事依舊如初。
果然心智不全，做事情就是魯莽沖動。
符歌蘿聽到侍衛們的議論後，轉身回了齊王殿。
她還未進去，便看見煜月撐著門，神色蒼白，略顯擔憂地問她：“不去救他嗎？”
煜月這些日子相處，才知符歌蘿一行中，只有唐憺齊是人類。
人類在這些擁有天賦和極長壽命的種族眼裏，生命力極其脆弱，一個巴掌就能呼死，更別提被體力強悍的侍衛們毆打。
符歌蘿仿佛沒有預想到這些，不緊不慢地回道：“救？我們過去，他可能死得更快。”
唐憺齊現在的身份是齊王，天狼王再怎麽厭惡，也不會真的殺了自己的兒子。
若是她們兩個生面孔貿然前去，天狼王指不定會怎麽想唐憺齊，誤以為她們都是唐憺齊偷偷藏在宮裏的女人，罵唐憺齊好色是輕，說不準還會有更為嚴厲的懲罰。
煜月思考了一下，覺得符歌蘿說得也對，便憂心忡忡地坐了回去，“也不知道外面情況怎麽樣了。”
符歌蘿卻像是早有安排，寬慰她道：“晚上就知道了。”
煜月詫異地看了看她，沒說什麽，但明顯對這句話表示疑問。
然而不到晚上，下午陽光正盛時，幾名侍衛魚貫而入，分外囂張地將符歌蘿和煜月一起趕出了宮。
煜月身體還未痊愈，行動本就不大利索，被追趕者踉蹌幾下，有些生氣，“不用你們推，我自己會走。”
相比起來，符歌蘿過於淡定，她不緊不慢地走著，神色平淡，雙手背在身後，那些侍衛卻只隔著一兩步的距離，盯著她往前走。
畢竟已經有兩名侍衛，被打得昏死過去，他們奉楚王命令來將人帶出去，先動手本就不對，便只想著趕緊送這兩位離開，不再硬碰硬。
符歌蘿掃了推搡煜月的侍衛一眼，成功令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時，淡聲說：“替我謝過楚王殿下了，告訴他，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後，符歌蘿便帶著煜月三兩步間，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留下一隊侍衛面面相覷，他們接到楚王命令時，楚王說的是將齊王殿中的幾位客人一起送出去，分明是不認識這倆人。
他們回去覆命，將這話帶給楚王時，果然楚王比他們更茫然，“還會再見？”
聽說齊王結交的是兩位女子，魄楚可從未與任何女子有深交，而天狼族內，也絕無女子敢讓侍衛傳話約他再見。
她們究竟是誰？
而變得奇怪的齊王又發生了什麽？
符歌蘿不在乎魄楚會怎麽想，她尋著上一次幻境的記憶帶煜月過去，果然看到了新掛的齊王府牌匾。
即便是新入住的王，這府門也是冷冷清清，沒有半點生息，仿佛被徹底打入冷宮不再被過問的棄子。
在齊王的寢殿內，符歌蘿看見了趴在床上的唐憺齊。
他渾身是血，受了極重的傷，趴在床上只剩下喘著的口氣，表明他還活著。
煜月嚇得驚叫出聲，“怎麽受這麽重的傷，得趕緊找人來看看。”
說著她便四處去喊人了，發現這府邸沒一個下人，只能出去找人。
符歌蘿在門邊站了一會，才向裏走去。
她尋了個凳子，擦拭了一下，發現沒什麽灰塵，坐下後環顧四周，感覺這房子像是有人特意打掃過，意外得整潔幹凈。
符歌蘿調息一周，手指凝聚了些光點，剛要註入他的額間，看到他微微皺起眉，又將替他調息療傷的內息又收了回去。
是的，昨夜過後，她的術法能在這裏施展了。
不知是那藥引發體內氣息沖破了禁錮，還是與凡人在一起，也有雙修精進的作用，總之這是一件好事。
符歌蘿手指在唐憺齊額間碰了下，在他眼睫毛眨了兩下後，慢慢收回來。
她等著他轉醒，目光在他臉上巡視一遍，疏朗的眉、高挺的鼻梁、不至於過薄的唇……整張臉可以說是沒有一絲缺點。
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最漂亮的一張面孔。
符歌蘿是真的很喜歡，不然也不至於昨夜同他一起了。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太完美了，於記憶中的那張臉近乎完全重合。
除了耳朵上的那顆細小紅痣，否則她一定會認為這是師尊。
唐憺齊渾身都在疼，骨頭像是被打散了，整個身體像是七零八落地散在床上。
他蹙眉緩慢睜開眼，嘴唇下意識露出絲悶哼，在看到符歌蘿時，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而後像是回想到什麽，那張痛苦的臉上，迅速被一層薄薄的紅色覆蓋，因疼痛而泛起水光的眼眸，也變得深沈又明亮起來。
他似有些害羞，目光反覆從她臉上收回又看去。
過了幾秒，他唇邊隱約現出點笑意，開口道：“我同楚王說，讓他派人將這裏打掃幹凈，再派個廚子來準備膳食，他都答應我了。我想，你應當餓了吧？”
符歌蘿從早上聽聞他做的那些事，就有些好奇，不明白他貿然去找天狼王是什麽意思。
她只當是他想將時間線往後推，這樣回到上一次幻境的時間點，或許能以同樣的方法離開這個幻境，沒想到他卻是在想這些東西。
符歌蘿看著唐憺齊的目光，頗有些失望的意味，“你是想在這裏繼續當這個齊王麽？”
府邸準備好了，打掃幹凈後，還弄了個廚子，這是要在這裏安家的意思啊。
唐憺齊楞了一瞬，有些錯愕，“……”
過了一會，他終於明白她的意思，解釋道：“我只是想，我們暫時還要待在這裏，待在幹凈整潔的地方，你會休息的好一些。而王宮裏的禦廚花樣多，手藝也更好些，做出的東西，味道應當還算不錯，可能與你宮裏的廚子相比，少了些你習慣的味道，但總歸是能入口的。”
這下換符歌蘿楞住了。
怎麽他話裏話外，都是為她打算的樣子？
他這是什麽意思？
人族小皇子，不是一直都視她為魔頭，想要早日擺脫她的魔爪，回到人界麽。
怎麽一夜間，他的轉變如此之大，人都這樣善變嗎？
大概是被打壞了腦子。
符歌蘿這樣想著，避開他望著自己的灼灼視線，手指翻飛，快速將凝結的銀色氣息註入他的體內。
片刻後，符歌蘿重新看向他，“你內傷都已經好了，外傷有些重，養幾天就好，沒什麽大礙，死不了，就是可能半夜會疼上一會。”
自從符歌蘿為唐憺齊療傷時，他便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目光比午後的陽光還要炙熱，像是不認識，又像是要將她刻進心裏。
“謝謝你對我的關心，”
唐憺齊望著她，臉色仍帶著點不正常的紅暈，好似要讓她安心，續道：“我不怕疼的，你別太擔心了。”
符歌蘿忍不住皺起眉來。
她什麽時候擔心他了？
正在這時，楚王派來的禦廚過來，表示膳食已做好，可以用膳了。
符歌蘿本想著自己去膳堂食用，唐憺齊卻是找回了力氣，大聲說：“麻煩把我和符姑娘的膳食，都一並送過來吧。”
符歌蘿：“？”
楚王派來的人，在這齊王府裏，自然是聽唐憺齊的。
那人壓根不問符歌蘿的意見，便應聲離開，沒一會，就將兩人份的膳食送了進來。
這禦廚應當是從暮鼓樓出來的，或者是暮鼓樓廚師的師父，做的菜色和花樣，與暮鼓樓相似，但又更精細一些。
符歌蘿看在膳食這麽令人垂涎欲滴的份上，便走過去，勉強在這屋裏用餐了。
那老伯看到唐憺齊下床困難，端出一碗清粥來，“楚王殿下知道您受了重傷，特意吩咐我為您準備了雞絲松茸粥，入口綿軟，清香開胃，還加了些可食用的中草藥，有助於您恢覆傷勢，記得要趁熱吃完。”
老伯說完，將粥放在了符歌蘿面前，便緩緩退了出去。
符歌蘿吃著碗裏的青蝦卷，忽然就對那碗粥產生了興趣，當然只是一丁點。
唐憺齊撐著床沿，下床無果，反倒牽動屁股上的傷口，疼得直抽氣，還有心思觀察她，“你若是喜歡，可以嘗嘗。”
符歌蘿將嘴裏的食物吞咽下去，才瞥他一眼，“我又沒病，吃什麽藥膳。”
見唐憺齊掙紮著行動艱難，額上隱約有汗冒出，她吃人嘴短了些，便大發善心端起旁邊的粥，走了過去。
歌蘿越向唐憺齊走近，便見他神色越發奇怪，臉上是那種似笑非笑，又帶著一股享受的感覺。
歌蘿直覺有些不太好，在唐憺齊伸手接粥時，轉而將粥放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接著，她就聽見唐憺齊用一種異常柔軟，帶著一股寵溺的語氣說：“你平日喜歡吃些什麽，玩些什麽，亦或有什麽興趣之類的。”
符歌蘿瞬間警覺，餘光見到唐憺齊臉上溫柔的笑意，想也沒想地說：“我喜歡吃人，喜歡打戰玩玩，愛好就是將人抽筋扒皮。”
唐憺齊神色一滯，略有些無奈，“我問正經的。”
符歌蘿斜睨他，“問這個做什麽，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麽。”
唐憺齊在她的註視下，忽然有些難為情地咬了下唇，為了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他伸手端起那碗粥，慢騰騰舀了一勺。
符歌蘿還沒吃飽，不想繼續說這些沒營養的話，正準備轉身回去。
唐憺齊從喉間發出一聲“嗯”，拖長了語調，慎重又認真地說：“在一起，自然是要互相了解的。”
符歌蘿側身的動作一僵，差點閃了她的腰，“你說什麽？”
她聽見他的話了，只是感到很匪夷所思。
唐憺齊卻是又重覆了一遍，補充道：“我們相識的時間不長，但為人其實在這些日子都看得很清楚，後面的日子裏，我想要了解你，也會讓你慢慢了解我的。”
符歌蘿仿佛聽到黃口小兒說的笑話，樂不可支笑起來。
她笑得肚子疼，在唐憺齊不解的目光裏，收起笑容，淡聲說：“你不會以為，跟我睡了一覺，我們兩個人就算是在一起了吧？”
話音未落，瓷碗跌落在地，濺起一地香噴噴的藥粥，冒著絲絲縷縷的香氣。
唐憺齊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他死死盯著她，仿佛不懂她如何能說出這樣幾句話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從未經歷男女之事的小皇子，怎麽會想到，她會這樣翻臉不認人呢？
符歌蘿面色不忍，稍稍退後一步，搖頭嘆息：“等你經歷多了，自然便曉得，昨夜算不得什麽，無需介懷，也無需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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