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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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你怎麽來了？！”
我到眾人所在的度假處時，弁天似乎完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本來正坐在榻榻米上抽著煙的，整個人都楞住了。
“叢雲，你這混蛋！”
兩秒後，我這位暴躁的男朋友立刻意識到是誰幹的好事，並且開始發脾氣。
“好啦，我剛才不是已經被你吐了一身了，就當作扯平吧。”
“哈？！！呃……”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
眼見弁天還想繼續發怒，卻在下一秒臉色陡然變差，唇色都變白了，一副看上去又快吐出來的神情，我連忙沖上去解圍。
“要喝水嗎？”
摸了摸弁天的額頭，感覺他體溫似乎比平時要高一些，我便按著他往已經鋪上了墊子的榻榻米上躺。
“頭暈想吐的話就再躺一會兒。三輪山先生，能幫我拿個盆子過來嗎？”
弁天小幅度地掙紮了一下，雖然嘴裏嘟嘟囔囔著自己沒事，但卻並沒有真的反抗。
沒過一會兒，他便頭枕靠墊，額頭上貼了個退熱貼地躺在了我們身邊。因為怕他口幹或者不舒服，我還特地去煮了一壺熱水備在桌上。
“……姚小姐，照顧宿醉很有一手啊。”
過獎過獎，只是以前合租的時候學來的技能而已。
而且喝醉和藥物排異反應本質上不是一個東西，這些估計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我從眾人的口中聽來了事件的經過。
整體來說，還是挺覆雜的。在我不來居酒屋的這小半年裏，他們找到的九凈三郎確實是惡鬼凈阿彌的轉世，這次鬥爭似乎也是圍繞他而展開的。
敵人也是魔物，而且從實力來看都是難啃的硬骨頭。
特別是攻擊弁天並打掉了他一只手的少年，在弁天的默認下，叢雲警官告訴我，那名少年和弁天親生母親有著近乎一樣的外貌。
“那家夥似乎和東之魔女的使魔有些瓜葛，嘛……你最近沒遇到什麽怪事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完全沒有。
大叔皺著眉沈思了一小會兒：“那對方應該還沒有發現姚小姐身上的秘密，不過……以防萬一，我之後還是和上頭說一下，派人保護你吧。”
“餵！”
“之前沒跟你說明情況，是我們不對。”沒有理會弁天的抗議，從雲先生看著我繼續道：“但這次，如你所見，弁天身為四巨頭如果發生戰爭，必定是沖鋒的大將之一。更何況他們也會把矛頭瞄準我們幾個。”
“……我明白的。”
連四巨頭都要認真對待，萬一打起來，我這樣的人類被卷進去麻煩程度肯定翻倍。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對自己孱弱的戰鬥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大叔說這些的時候，心裏倒也沒什麽排斥感。
“不過你學校那邊是風紀集團的地盤，而雲雀本人又跟彭哥列有關。如果他們不想這麽早就挑起全面戰爭的話，大概不會鬧得過於明目張膽。也就是說你目前還算安全。”
……這話的意思怎麽聽起來感覺我校校董跟個大boss似的，雲雀先生是人類吧？！所以彭哥列到底怎麽回事，這麽強嗎？？
“那個……我問個問題？”
“你問。”
我看著在場或坐或躺或站的人：“雲雀先生所在的彭哥列，在魔物的世界也很有名嗎？明明是人類？”
“啊……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和志萬家一樣，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類。”說著大叔摸了摸下巴，“特別是當代彭哥列的首領，如果他認真戰鬥的話，面對火焰的力量，即使是我們也會感到頭痛。”
好的，簡而言之就是很強。這麽一說，我還挺想見見他的，畢竟雲雀先生就很強了，他的boss又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然而我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從雲先生無情地戳破了希望。
彭哥列總部在意大利，當今十代目澤田綱吉雖然是個日本人，目前主要活動的範圍也不在霓虹。
……那為什麽雲雀先生就是我們學校校董？
另外，其實弁天他們本來在這個海邊就沒打算待多久，只是因為被敵人突襲，幾個人都受了點傷。回去的時間就被推遲了一天。
我就是被叫過來照顧弁天的。
至於傷員之一的某人，因為藥物的排異反應，難受地像是得了什麽重感冒還嚴重宿醉，趴在床上抱著我直哼哼，難受地要死卻怎麽都不肯好好睡覺。
即使好不容易睡著了，沒過一會兒便會迅速從淺眠中驚醒，周而覆始地循環這個狀態。
有幾次，他渾身冒汗地醒過來，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麽，一言不發地坐起來抽煙。
“是zone00的副作用。”
我出去倒水的時候，三輪山先生站在吸煙區這麽說。
“雖然那家夥服用的劑量不大，但這個狀態會持續多久我們也不知道。”
結果直到離開度假海灘，回居酒屋，弁天也仍舊被噩夢糾纏著無法好好入睡。
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往返於學校和逢魔時刻商店街，就是為了能夠隨時確認他的狀態。
他是個擰脾氣，回去以後就直接進入了工作狂模式。聽一直在店裏幫忙的黑薔薇的意思，那幾日弁天似乎一直都沒怎麽睡覺。
就算他是魔物，這麽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本來就重傷初愈，而且身體扛得住精神也會崩潰的。
“你今天必須好好休息。”
憋了兩天，在看到他臉上已經隱隱出現黑眼圈了以後，我再也憋不住，雙手叉腰擋在房間門口。
這個點居酒屋還沒開始營業，依稀能聽到樓下黑薔薇和新來的幫手千兩先生插科打諢。
“都說了我沒事。”
我嘴撅得更厲害了，“騙人！黑眼圈都有了。”還找理由呢，平時那麽精致一個人，現在不僅有了黑眼圈，神情中也帶著疲憊，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我……我今天不回家，總之你就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我硬著頭皮，已經做好被弁天毒舌或者發脾氣的心理準備了。
“哪怕就一兩個小時，求求你了……”
結果他還沒生氣，我自己沒繃住，差點直接原地開哭。
就……感情到這了，沒辦法，我也控制不住。一想到弁天這幾天，身體不舒服，精神狀態也不好，也沒有解決的方法，我就又慌又氣。
但也不能怪他亂吃東西，畢竟叢雲先生說當時弁天一只胳膊都沒了。
但如果男友全須全尾站在我面前的代價是被藥物精神折磨，那我寧願他掛點彩，受點傷。
“好了好了，我又沒生氣你哭什麽……唉……”
最後弁天還是敗在了我的眼淚下，乖乖被我推回房間休息。
“我就呆在這不走，你好好睡。”
“來都來了，你都不安慰自己男朋友一下？”
這次換我捏躺在床上的他的臉了：“等你好了想讓我怎麽安慰都可以，現在好好睡覺。”
說完，還給他拉了拉毯子。
“就……你要是怕的話，可以抓著我的手。”
“哈？！你這是什麽哄小孩的方法。”
雖然嘴上還和別人有來有往地鬥，但我卻明顯感覺到弁天整個人放松了下來，聊著聊著，聲音就小了下去，最後只聽見平穩的呼吸。
他總算是睡著了。
但好景不長，不到三十分鐘，原本平靜的弁天忽然緊皺眉頭，整個人開始冒冷汗。
“弁天，弁天！”
感覺到不妙，我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輕拍對方的臉頰。
“醒醒，你在做夢。”
他水藍色的雙眼霧蒙蒙的，連聚焦都沒有，無意識地睜開了一條縫，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阿雁……！”
然而這次，弁天忽然抓住我的手，使勁一拉將我拽上了床。
“誒呀……！餵！”
被他八爪魚似的纏住，我剛想掙脫，下一秒手裏的觸感卻讓我下意識停住了動作。
弁天……在發抖。
汗水把他的皮膚搞得有些濕冷，摟著我的手腳也異常冰涼，耳邊傳來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讓我本來已經掙開的手，又放回了他微微顫抖的後背上。
“……我在這。”
我像安慰一個孩子一般，輕輕撫著弁天的背，又用手將他被汗水打濕的金發撩到耳朵後面去。
“沒事的，我會叫醒你的。”
就這樣周而覆始地，他會因為噩夢而驚醒，然後又在我的安撫下陷入淺眠。後來，他的睡眠時間逐漸變長，精神狀態似乎也在慢慢恢覆。
不知道是不是噩夢的影響減弱了，雖然有時候會看到他皺起眉頭，翻身的動作也會變得頻繁，但卻沒有再被噩夢驚醒過了。
外面的天色從明變暗，又從暗轉明。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平日裏睡著了打雷都醒不來的人，第一次敏感到身邊的人翻個身都能迅速睜開眼睛。
不過代價就是整個人精神狀態比較恍惚，魂不守舍地，準備坐早班電車回去的時候還因為忘拿手機回來了一趟。
“話說……小姚真的不等弁天前輩醒過來再走嗎？”
新來的千兩先生是東之魔女的使魔，雖然看上去是個健氣滿滿，粉毛異色瞳，渾身肌肉的殺馬特男青年。脾氣卻很好，不僅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懂種花語。
“你一晚上沒睡吧？”
雖然剛認識不久，但千兩君在我這的好感度，已經隱隱超過了黑薔薇。
“我沒事，回家補補覺就行了。”
他和黑薔薇都知道弁天最近飽受噩夢折磨，昨天晚上都在居酒屋幫忙。
“明天要交報告來著，必須得去趟學校。”
我沒讓他們叫醒弁天，好不容易能睡著，也不做噩夢了，萬一醒來我走了他又失眠該怎麽辦？
對於我的說辭，黑薔薇沒什麽意見，倒是千兩君遲疑了一下。
“好吧……有什麽事就給我們打電話哦！”
怎麽說呢……千兩君，頗有種男媽媽的氣質啊？明明愛好很男子漢，在奇怪的地方卻又很心細……這就是傳說中的暖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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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來了？！”
我到眾人所在的度假處時，弁天似乎完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本來正坐在榻榻米上抽著煙的，整個人都楞住了。
“叢雲，你這混蛋！”
兩秒後，我這位暴躁的男朋友立刻意識到是誰幹的好事，並且開始發脾氣。
“好啦，我剛才不是已經被你吐了一身了，就當作扯平吧。”
“哈？！！呃……”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
眼見弁天還想繼續發怒，卻在下一秒臉色陡然變差，唇色都變白了，一副看上去又快吐出來的神情，我連忙沖上去解圍。
“要喝水嗎？”
摸了摸弁天的額頭，感覺他體溫似乎比平時要高一些，我便按著他往已經鋪上了墊子的榻榻米上躺。
“頭暈想吐的話就再躺一會兒。三輪山先生，能幫我拿個盆子過來嗎？”
弁天小幅度地掙紮了一下，雖然嘴裏嘟嘟囔囔著自己沒事，但卻並沒有真的反抗。
沒過一會兒，他便頭枕靠墊，額頭上貼了個退熱貼地躺在了我們身邊。因為怕他口幹或者不舒服，我還特地去煮了一壺熱水備在桌上。
“……姚小姐，照顧宿醉很有一手啊。”
過獎過獎，只是以前合租的時候學來的技能而已。
而且喝醉和藥物排異反應本質上不是一個東西，這些估計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我從眾人的口中聽來了事件的經過。
整體來說，還是挺覆雜的。在我不來居酒屋的這小半年裏，他們找到的九凈三郎確實是惡鬼凈阿彌的轉世，這次鬥爭似乎也是圍繞他而展開的。
敵人也是魔物，而且從實力來看都是難啃的硬骨頭。
特別是攻擊弁天並打掉了他一只手的少年，在弁天的默認下，叢雲警官告訴我，那名少年和弁天親生母親有著近乎一樣的外貌。
“那家夥似乎和東之魔女的使魔有些瓜葛，嘛……你最近沒遇到什麽怪事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完全沒有。
大叔皺著眉沈思了一小會兒：“那對方應該還沒有發現姚小姐身上的秘密，不過……以防萬一，我之後還是和上頭說一下，派人保護你吧。”
“餵！”
“之前沒跟你說明情況，是我們不對。”沒有理會弁天的抗議，從雲先生看著我繼續道：“但這次，如你所見，弁天身為四巨頭如果發生戰爭，必定是沖鋒的大將之一。更何況他們也會把矛頭瞄準我們幾個。”
“……我明白的。”
連四巨頭都要認真對待，萬一打起來，我這樣的人類被卷進去麻煩程度肯定翻倍。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對自己孱弱的戰鬥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大叔說這些的時候，心裏倒也沒什麽排斥感。
“不過你學校那邊是風紀集團的地盤，而雲雀本人又跟彭哥列有關。如果他們不想這麽早就挑起全面戰爭的話，大概不會鬧得過於明目張膽。也就是說你目前還算安全。”
……這話的意思怎麽聽起來感覺我校校董跟個大boss似的，雲雀先生是人類吧？！所以彭哥列到底怎麽回事，這麽強嗎？？
“那個……我問個問題？”
“你問。”
我看著在場或坐或躺或站的人：“雲雀先生所在的彭哥列，在魔物的世界也很有名嗎？明明是人類？”
“啊……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和志萬家一樣，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類。”說著大叔摸了摸下巴，“特別是當代彭哥列的首領，如果他認真戰鬥的話，面對火焰的力量，即使是我們也會感到頭痛。”
好的，簡而言之就是很強。這麽一說，我還挺想見見他的，畢竟雲雀先生就很強了，他的boss又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然而我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從雲先生無情地戳破了希望。
彭哥列總部在意大利，當今十代目澤田綱吉雖然是個日本人，目前主要活動的範圍也不在霓虹。
……那為什麽雲雀先生就是我們學校校董？
另外，其實弁天他們本來在這個海邊就沒打算待多久，只是因為被敵人突襲，幾個人都受了點傷。回去的時間就被推遲了一天。
我就是被叫過來照顧弁天的。
至於傷員之一的某人，因為藥物的排異反應，難受地像是得了什麽重感冒還嚴重宿醉，趴在床上抱著我直哼哼，難受地要死卻怎麽都不肯好好睡覺。
即使好不容易睡著了，沒過一會兒便會迅速從淺眠中驚醒，周而覆始地循環這個狀態。
有幾次，他渾身冒汗地醒過來，也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麽，一言不發地坐起來抽煙。
“是zone00的副作用。”
我出去倒水的時候，三輪山先生站在吸煙區這麽說。
“雖然那家夥服用的劑量不大，但這個狀態會持續多久我們也不知道。”
結果直到離開度假海灘，回居酒屋，弁天也仍舊被噩夢糾纏著無法好好入睡。
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往返於學校和逢魔時刻商店街，就是為了能夠隨時確認他的狀態。
他是個擰脾氣，回去以後就直接進入了工作狂模式。聽一直在店裏幫忙的黑薔薇的意思，那幾日弁天似乎一直都沒怎麽睡覺。
就算他是魔物，這麽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本來就重傷初愈，而且身體扛得住精神也會崩潰的。
“你今天必須好好休息。”
憋了兩天，在看到他臉上已經隱隱出現黑眼圈了以後，我再也憋不住，雙手叉腰擋在房間門口。
這個點居酒屋還沒開始營業，依稀能聽到樓下黑薔薇和新來的幫手千兩先生插科打諢。
“都說了我沒事。”
我嘴撅得更厲害了，“騙人！黑眼圈都有了。”還找理由呢，平時那麽精致一個人，現在不僅有了黑眼圈，神情中也帶著疲憊，一看就是沒休息好。
“我……我今天不回家，總之你就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我硬著頭皮，已經做好被弁天毒舌或者發脾氣的心理準備了。
“哪怕就一兩個小時，求求你了……”
結果他還沒生氣，我自己沒繃住，差點直接原地開哭。
就……感情到這了，沒辦法，我也控制不住。一想到弁天這幾天，身體不舒服，精神狀態也不好，也沒有解決的方法，我就又慌又氣。
但也不能怪他亂吃東西，畢竟叢雲先生說當時弁天一只胳膊都沒了。
但如果男友全須全尾站在我面前的代價是被藥物精神折磨，那我寧願他掛點彩，受點傷。
“好了好了，我又沒生氣你哭什麽……唉……”
最後弁天還是敗在了我的眼淚下，乖乖被我推回房間休息。
“我就呆在這不走，你好好睡。”
“來都來了，你都不安慰自己男朋友一下？”
這次換我捏躺在床上的他的臉了：“等你好了想讓我怎麽安慰都可以，現在好好睡覺。”
說完，還給他拉了拉毯子。
“就……你要是怕的話，可以抓著我的手。”
“哈？！你這是什麽哄小孩的方法。”
雖然嘴上還和別人有來有往地鬥，但我卻明顯感覺到弁天整個人放松了下來，聊著聊著，聲音就小了下去，最後只聽見平穩的呼吸。
他總算是睡著了。
但好景不長，不到三十分鐘，原本平靜的弁天忽然緊皺眉頭，整個人開始冒冷汗。
“弁天，弁天！”
感覺到不妙，我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輕拍對方的臉頰。
“醒醒，你在做夢。”
他水藍色的雙眼霧蒙蒙的，連聚焦都沒有，無意識地睜開了一條縫，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阿雁……！”
然而這次，弁天忽然抓住我的手，使勁一拉將我拽上了床。
“誒呀……！餵！”
被他八爪魚似的纏住，我剛想掙脫，下一秒手裏的觸感卻讓我下意識停住了動作。
弁天……在發抖。
汗水把他的皮膚搞得有些濕冷，摟著我的手腳也異常冰涼，耳邊傳來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讓我本來已經掙開的手，又放回了他微微顫抖的後背上。
“……我在這。”
我像安慰一個孩子一般，輕輕撫著弁天的背，又用手將他被汗水打濕的金發撩到耳朵後面去。
“沒事的，我會叫醒你的。”
就這樣周而覆始地，他會因為噩夢而驚醒，然後又在我的安撫下陷入淺眠。後來，他的睡眠時間逐漸變長，精神狀態似乎也在慢慢恢覆。
不知道是不是噩夢的影響減弱了，雖然有時候會看到他皺起眉頭，翻身的動作也會變得頻繁，但卻沒有再被噩夢驚醒過了。
外面的天色從明變暗，又從暗轉明。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平日裏睡著了打雷都醒不來的人，第一次敏感到身邊的人翻個身都能迅速睜開眼睛。
不過代價就是整個人精神狀態比較恍惚，魂不守舍地，準備坐早班電車回去的時候還因為忘拿手機回來了一趟。
“話說……小姚真的不等弁天前輩醒過來再走嗎？”
新來的千兩先生是東之魔女的使魔，雖然看上去是個健氣滿滿，粉毛異色瞳，渾身肌肉的殺馬特男青年。脾氣卻很好，不僅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懂種花語。
“你一晚上沒睡吧？”
雖然剛認識不久，但千兩君在我這的好感度，已經隱隱超過了黑薔薇。
“我沒事，回家補補覺就行了。”
他和黑薔薇都知道弁天最近飽受噩夢折磨，昨天晚上都在居酒屋幫忙。
“明天要交報告來著，必須得去趟學校。”
我沒讓他們叫醒弁天，好不容易能睡著，也不做噩夢了，萬一醒來我走了他又失眠該怎麽辦？
對於我的說辭，黑薔薇沒什麽意見，倒是千兩君遲疑了一下。
“好吧……有什麽事就給我們打電話哦！”
怎麽說呢……千兩君，頗有種男媽媽的氣質啊？明明愛好很男子漢，在奇怪的地方卻又很心細……這就是傳說中的暖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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