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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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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饒是易淮,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了:“你說什麽?”

絡腮胡苦笑:“我沒說胡話,我敢肯定我穿越過來時這裏是個真實的世界。”

燕奕歌:“你穿越過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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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年代?”

絡腮胡:“不是景順,也不是成泰,還要再往前倒。是龕文帝之前的天泓。”

他說:“但我不是身穿,我是魂穿,我穿過來時我剛出生,是天泓二十九年。”

天泓一共三十七年。

成泰二十六年,景順如今四年即將到第五年。

游戲內測開始的時間是天泓末年,皇帝駕崩,龕文帝以太子身份暫代國事,一直到元月元日登基,開啟成泰年號。

——《青雲上》新皇登基都是在元月元日。

在絡腮胡說自己是天泓二十九年穿進來時,易淮就在心裏飛速地把時間算了出來。

如若還是按照游戲世界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比來算,那麽絡腮胡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然過了三十八年,現實世界就是七十六年,距離百年前的那場事故,也還是有二十四年的時間差。

不過若是當時他就是知情人之一,過了二十四年才穿越,亦或是他當時就穿越了,只是穿越到這邊的時間和現實世界沒法按比例算,也不是沒可能。

尤其他也說了,一開始這裏是個真實的世界。

易淮拿出他畫的兩版輿圖,燕奕歌問:“那在你的記憶裏,這個世界的地圖如何?”

絡腮胡:“我從出生起,就是有柔雅的。”

易淮放下手裏的輿圖,和另一個自己對視一眼,彼此都清楚對方此時在想什麽。

易淮出聲:“那蓬萊呢?”

絡腮胡沈默了幾息,隨後略過了這個問題,繼續道:“我不明白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麽,為何就突然變成了一個游戲,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答案。”

他看向易淮:“你為何會中此毒我並不知曉,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給你母親下毒,又是懷揣著什麽樣的目的,但我確確實實有法子解。但我也有個要求。”

燕奕歌:“你先說。”

“你既然學了這門內功心法,學了這套刀法,便是繼承了這個衣缽。”

說這話的時候,絡腮胡身上那點神秘的,宛若什麽隱世高人的氣質就回來了:“我不要求你喚我一聲師父,也不需要你行拜師禮,但你得繼承這個衣缽。”

他強調了兩次“繼承這個衣缽”,且用詞還不是“我的”,而是“這個”,易淮如此敏銳,自然覺察到:“這不是你的傳承?”

絡腮胡搖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了下:“易公子眼力這般好,自然也是瞧見了,我使那套刀法時,實在不到火候,不過是這套刀法確實有些玄妙,才讓人眼前一亮。”

“這個傳承意味著什麽、有什麽目的、來自何處你也不能說?”

“……易公子,你別為難我了。”

易淮輕哂,剛要說什麽,絡腮胡就道:“你有何猜測,也別跟我說,我不想知道。”

他語氣誠懇:“我只想把這套內功心法傳給你,我的任務便完成了,就可去逍遙江湖。此後再有什麽事,無論是哪個世界如何,都與我無關。”

燕奕歌聽得此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易淮用同樣的神態開口:“你這話說的……我忽然有點不想接了。”

絡腮胡:“?”

他不可思議:“?你說什麽?”

這事關你自己的生命啊!

燕奕歌饒是知道自己只是骨子裏的一些惡劣因子作祟,故意在逗人,也還是冷了神色,有點重地握了下易淮的手腕。

易淮輕嘶一聲,看向像是要下雪的另一個自己,投降:“好好好,我不亂開玩笑了。”

他動動手腕,示意自己放松點,燕奕歌便松了下手。

易淮擡擡手腕,借著袖袍的遮掩用手指勾住他的手指,無聲地哄著人。

絡腮胡松了好大一口氣。

那頭巫沈凝就趁著這個時機插話詢問:“這位前輩,你既然知道我兄長中的毒是閻王追命,想必多少也是知道一點閻王追命的來歷吧?”

絡腮胡看向巫沈凝,在心裏感嘆了句易淮的行事作風真是非常人能預料的,應當是沒有人能想到他見到巫沈凝的第一面,就把什麽都與巫沈凝說了吧。

甚至還告訴了陰閑……

絡腮胡微嘆:“巫館主,我知你想問什麽,你師父的來歷,我確實知道一點,只是因為我知道的也不詳盡,我不方便說,我怕我會誤導你們什麽。但你總會知曉的,所有的一切,都有撥雲見日的時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隱晦地看了易淮一眼:“說不定也不遠了。”

易淮沒說話,絡腮胡就又道:“好了兩位,我能說的都說了,其餘的你們再問我也得不到答案和結果,先讓我把這套心法內功傳給易公子吧。”

他說:“我需要龍陽草……是真的需要,學這個,得先用龍陽草做引子。”

巫沈凝看了易淮一眼。

易淮微微頷首,她便起身:“我去杏林館取來。”

她說走就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她走了後,易淮也沒有跟絡腮胡聊些什麽私密的話,就是燕奕歌再隨意地問了句:“這套內功叫什麽。”

絡腮胡呃了聲長音,有點不好意思地:“沒取名兒,要不你現取一個?”

其實易淮對他的印象不差,因為他從確定他就是易淮後,對燕奕歌和對他的態度都是對易淮的態度,並不把他們當做兩個人。

單就沖這一點,易淮心裏總歸是要舒服些的,他那張很嚴但又仿佛總是在暗示什麽的嘴,便也沒那般惹人生厭了。

但關於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易淮還真持有懷疑態度:“真沒名字?”

絡腮胡:“……真的沒有!”

易淮望著他:“那就不取算了。”

以前喜歡取名字,是覺得酷,現下他沒靈感也懶得,不過說不定未來可能會突然有所悟,再取個名字。

這也都是未來的事了。

絡腮胡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裝著竹簡的錦袋,拆開將其中的竹簡拿出,遞給燕奕歌:“易公子服用龍陽草後,需得爍金流石的內力先引導藥力按照上頭所寫的法子走過特定的經脈穴位,這過程對於易公子而言多少是有些不好熬的,但無論如何還請咬牙堅持。”

燕奕歌第一時間沒伸手接,絡腮胡就頓了頓,有點悲憤似的:“很幹凈!我今早還特意擦拭換過新的錦袋了!”

易淮勾勾唇,燕奕歌這才拿過展開。

易淮湊過去和他一塊兒看,燕奕歌將竹簡放低了許多,易淮在心裏道:“他果然知道我的潔癖。”

這絡腮胡……好似對他很了解。

燕奕歌當然也在想和自己同樣的問題,不過他現在的心神更多還是集中在手裏這無名的內功心法上。

“有些玄妙。”

燕奕歌在心裏輕輕念過上頭的穴位經脈:“甚至有幾分古怪奇特。”

不是不擔心會有問題,可同樣也會不禁想也許就是如此才能有用。

而那頭直接用踏雲穿月趕路的巫沈凝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取了龍陽草來。

她徑直落在書房門口,也沒再敲門,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急切地推門而入:“兄長,我取來了。”

她手裏拿著存放藥材的匣子,絡腮胡看了眼:“你先叫我看看這龍陽草個頭夠不夠。”

他嘟囔:“我不太信運氣就這麽好,量不夠的話還得要其他藥材來做輔助沖穴……”

巫沈凝打開了匣子,絡腮胡當場就沈默了。

見他不吭聲,巫沈凝擰眉:“夠不夠?給個準話。”

“……這麽大一棵,當然夠!”絡腮胡一邊嘀咕著運氣怎麽就這麽好難道真是……一邊又絮叨:“如若只是剛好量的龍陽草,只能幫易公子到第一層,後續還得易公子自己慢慢修煉…就算易公子還有閻王追命打底,天資過人,再勤奮那也得五六年才能修到第六層,但這個量的龍陽草再加上爍金流石的內力,最起碼能到第三層。”

他說:“不說易公子一躍能與自己游戲賬號那具身體相比,但內力到高手榜前十不是問題。”

易淮揚眉:“這內功比爍金流石還厲害啊。”

爍金流石雖然是他自創的,但他也可以根據瓶頸來分層,燕奕歌現在就是在第七層,第七層的爍金流石,內力是永遠不會枯竭的,不是指那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是永遠會保留一絲,在戰鬥中都能慢慢恢覆,甚至包括他的傷恢覆得也要比尋常人快很多。

之前被那傀儡抽了一鞭子,都在不到半個時辰就愈合了。

還能不能往上突破,也是看燕奕歌自己還能不能再悟了。

反正易淮是相信自己的天賦的。

絡腮胡聞言,忍不住道:“你不能這麽說,你修的這功法雖然確實內力會深厚許多,但它並沒有什麽特色。”

他說:“譬如像爍金流石,講究的就是一個至陽至純,到現在的境界還能自愈傷口、經脈,甚至不畏寒毒;譬如像萬木春,講究的就是一個生生不息綿綿不絕,甚至能肉白骨,能用此為他人治傷除屙;再譬如月照山的‘幽夢’,講究的是個平穩隱匿還有鬼魅,能與他們獨特的輕功和暗殺相輔相成……”

絡腮胡稍頓:“但易公子你這個,就只是內力深厚些,非要說有什麽特點,可能只能說句‘海納百川’,旁的什麽都沒有。它既不能改變你的身體素質,也沒有什麽陰寒或陽剛的性質,就算修到了第六層,你受點傷,恢覆速度還是和尋常人一樣。”

易淮看了眼燕奕歌手裏的竹簡,燕奕歌淡淡開口:“海納百川也是一種特殊。”

絡腮胡停了下,沒反駁,只笑了笑。

他又教他們要怎麽用龍陽草:“……會有點苦,易公子忍忍。”

易淮不是很在意:“喝了這麽多藥,苦的也不差這一碗了。”

巫沈凝拿起匣子:“那我去熬。”

在場的也就只有巫沈凝能夠掌控好這個火候。

她又去了,易淮看向絡腮胡,忽然問了句:“說起來,還沒問過你的名字。”

絡腮胡楞了楞,他動動唇,自己也不知是出於什麽心思說了句:“你是問我穿越前的還是現在的?”

燕奕歌稍挑眉,還未說話,絡腮胡就又笑:“還是說現在的吧,過了這麽久,我也忘了我從前的名字。”

他沖易淮和燕奕歌作揖,很是標準:“是在下失禮了。在下是非客,莫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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