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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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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祁宗真的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 然後扔給了宋眠,他皺眉看著下面的人,問:“眠眠, 你衣服呢?”

宋眠將那件外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才感覺自己被湖水凍透的身體好受了些,她仰起頭來, 頭發濕噠噠的貼在額頭, 臉色發白的說:“脫在水裏了。”

但幸好她把從房裏順出來的那些首飾都戴在了身上, 那幾個首飾可比自己身上的衣服值錢多了。

祁宗的眼神深了一下:“他們對你不好?”

宋眠的待遇應該比她好才對,所以他才放任宋眠被帶走。

宋眠搖頭。

說什麽好不好的, 那種人把她關起來, 好也是不好了。

她用祁宗寬大的外袍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 然後剛要開口,讓他下來, 他們一起逃出去,結果, 一隊舉著火把的人由遠及近,朝這邊牢房的方向走了過來,為首那人身形十分單薄,宋眠只看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個人是黎王。

她登時一抖, 朝後面的枯草叢躲去,還給祁宗打眼色,讓他退回去。

祁宗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最後慢慢吞吞的退了回去, 宋眠努力想要透過晨光照應出來的婆娑樹影看清他的表情,看看他有沒有在害怕, 但是她沒看清,她快自顧不暇了。

那群人匆匆走過,很快,到處搜捕宋眠的隊伍也來到了這裏,這些人的手裏牽著好幾條半人高的惡犬,離宋眠越來越近。

宋眠有點害怕那種大狗,她在家裏的時候聽宋游說過,那些有錢人家或者是官家都喜歡養一些惡犬,這些惡犬都是吃生肉長大的,可以咬死一個強壯的成年人。

宋眠覺得她甚至是算不上強壯,如果被發現了,她都不夠這幾只大狗塞牙縫的。

那些嗅覺靈敏的惡犬尋著微弱的味道在距離宋眠不遠的草叢徘徊,宋眠努力屏住呼吸,連口水都不敢咽。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著,祈禱這些人不要發現自己。

一只大狗在草叢中鉆來鉆去,然後鉆到了宋眠的附近,它將靈敏的鼻子貼在地上,嗅到了她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衣袍一角。

還不等宋眠恐懼的驚呼出聲來,那沾了一下黑色衣角的惡犬就像是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怪物一樣,驚得連連後退,嚇得不敢吠叫,只斷斷續續的嗚咽著,飛快逃竄了開來。

宋眠默默地縮得更裏了些,然後抽回那落下的衣角,把自己裹得更緊了。

原本她找祁宗要來衣服只是想禦寒,可她又知道,剛才那惡犬表現出那副模樣肯定不是因為自己。

宋眠的身體有點發燙。

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身上沾滿了祁宗的味道。

等到聲音遠了,她才敢探出頭去,眼睜睜的看著黎王走進低矮的牢房。

黎王一步一步走向祁宗所在的房間,祁宗果然如他所想,即便是到了這樣的境地,也沒有露出窘迫的表情,但他一向看不慣他臉上那種無所謂的微笑。

一開始覺得這人總笑著,大概是性格隨和,後來,他又覺得他是個精明的笑面虎。

而今天,現在,牢房中只亮著一盞微弱的油燈,角落地上的油燈將快要熄滅的光努力往上鋪開,遇到牢中那人蒼白立體的五官,在臉上投出濃重的陰影,怎麽看都有種陰森的感覺。

黎王覺得不太舒服,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他一甩袖子,幹脆不去看他的臉了。

他說:“老朋友,我是來聽你遺言的,你還有什麽想說的,不如就趁現在說出來,你放心,我只要你的命,我不會針對你收下的人。”

可那人還是安靜的笑著,他說:“我一直覺得你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黎王是來看這人落魄的狼狽樣的,結果站在這裏,反而他像個傻子,一股羞怒從心中升起,只冷冷的轉頭對手下吩咐道:“把藥給他。”

說罷,也不再去看祁宗,徑直離開。

他已經走出老遠,那心中發慌的感覺卻還是沒有停止,,他總覺得祁宗悠閑的模樣不對勁,還總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得……詭異。

黎王止住了腳步,又折了回去。

回到角落那間小牢房前,地上只剩下一灘爛肉血水,那東西灘在地上,像是含著毒一樣,噗呲噗呲的冒著細小的泡泡。

黎王嚇了一跳,失聲問:“這是怎麽了?”

那手下也沒見過這種場面,駭得腿軟跪坐在地上,連有毒的血水已經腐蝕了他的衣角都沒有發現,聽見上官的失聲質問,這才回過神來:“王……王爺……這……”

黎王已經顧不上哪裏不對勁兒,他問:“東西呢?”

那手下戰戰兢兢的指著不遠處的棺材說:“已……已經收好了……”

他說:“小的不知道……我們就按照往常那樣,把藥給他餵了,他沒反抗,就……就……”

前幾次殺人,他們都將毒摻進飯食酒水裏面,這次,他們明晃晃的給犯人餵毒,本以為要費些功夫,沒想到那男人連問都不問,居然直接主動接過玉酒杯把東西給喝了。

那手下心中下意識覺得這位祁公子是心中太過自信,所以沒多想。

很順利的,那張美麗的人皮慢慢從身體上脫落下來,他的手捏著那層還能感受到體溫的軟皮,將其安置在了一旁棺材中放置的假玉人身上,做完這一切,他本想叫來幫手來將屍體處理掉。

結果一轉身,那血屍已經化成了血水。

這人從小就跟著黎王,幫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後來,為了養那朵神花,他更是做盡了惡心事,就連島上談之色變的血屍,他都已經習慣了。

可是,他還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尤其,那爛成一團的血肉中,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黎王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本能的後退了幾步,額頭已經蹦起了青筋。

半晌,那團血肉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它慢慢幹涸在了地上,像是一塊身體上的瘡疤。

“王……王爺,咱們怎麽辦?”

黎王這才回過神來,他收斂了自己眼中的疑惑,強行鎮定下來對手下說:“先把東西帶走。”

說不定是祁宗的體質更差一些,又或許給他的劑量太重了,所以才會這樣。

否則還能因為什麽呢?

黎王自嘲的笑,笑自己膽子小,不管如何,祁宗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根本不需要害怕了。

手下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有些狼狽的出去叫人擡棺材。

黎王站在那裏,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的伸手,稍微將地上木棺的蓋子擡起了一角,看見了裏面的“人”,那張整塊剝落下來的人皮完整又貼合的覆蓋在下面的假人上,在棺中,就像是一個死去的人一樣。

忽然,棺中開始發出細小的聲音,像是有蟲子慢慢從這小塊黑暗裏面慢慢爬過,幽光一閃,裏面的人倏然睜開了眼睛,翻著眼睛,露出了大片的眼白,陰冷的笑著,朝頭頂被掀開的棺口看來。

黎王扶著棺蓋的手抖了一下,手中力道松了,“啪”的一聲,木棺嚴絲合縫的重新合上,將那雙眼睛隔絕在了黑暗裏面。

“王爺,您怎麽了?”

那手下帶人回來,看見黎王本就掛著病容的臉白到透明,好像還流了兩滴冷汗,以為他是病發,開始不舒服了。

黎王看見喘氣的活人,總算鎮定了些,他揉揉自己的頭,也以為是自己發病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但以防萬一,他還是叫幾個手下開棺。

幾人雖然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的依照黎王的話,將木棺的蓋子給打開了,裏面的人皮沒有血色,死氣沈沈,眼眶處是空洞的黑色,並沒有什麽睜開眼睛一說。

黎王覺得,他果真是病情加重,出現幻覺了。

他用手帕捂住嘴,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才勉強安靜下來,走在手下的後面,離開了牢房。

宋眠見這些人空著手進去,離開的時候卻擡了一個棺材,心臟直直的往下墜去,宋眠站起來,將寬大的衣袍用裏衣的帶子紮起來,整理成合身的樣子,然後躡手躡腳的搬著大石頭,朝剛才祁宗出現的那個小窗口探進頭去。

裏面沒有一個人,黝黑的地上有一灘膿爛的血肉,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麽東西。

宋眠的心臟突突的跳著,飛快縮回頭去,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她大口喘著氣,心中倒沒有悲涼的感覺,她不相信祁宗已經死了,所以她沒有這種感覺。

她覺得,自己一個弱小的普通人,實在沒有必要為一個妖怪擔憂。

心中不斷這樣安慰著自己,宋眠捂著自己墜墜的心臟慢慢往外走,她覺得祁宗的這件衣服太紮眼了,她得去外面找一件不起眼的粗布麻衣,把自己給喬裝起來。

*

新鮮的養料在神花的面前開棺,衛振峰就站在那朵碩大美人面的面前,自從他來到通州城,第一次看見這朵花,他就著了迷一樣,得了空就盯著它看個不停。

黎王想要提醒他的兄長退後,他要將祁宗的人皮也提煉成新鮮的養料。

誰知,他的話還沒出口,意外就發生了。

那朵美人面似乎察覺到了面前的新鮮養料,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原本沒什麽精神的葉子忽然豎起,安安靜靜紮根在血奴身體中的根開始野蠻生長,粗細不一的彎曲根莖野蠻的穿透了血奴們的身體,將血管撐得爆裂,臺下幾個枯瘦如柴的血奴發出了微弱的口申口今,很快含冤而死,而那錯雜的根莖依然在不知饜足的生長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到了棺口。

黎王和衛振峰驚愕的看著這一切,眼睜睜看著那張人皮未經提煉就被花神吸食得幹癟,變成皺巴巴的一團。

黎王默然的咽了一口口水。

衛振峰抖著嗓子問:“這是……怎麽回事……”

黎王想了很久,只能將其歸咎於特殊,祁宗的美貌毋庸置疑,這種情況他是見過的,那就是他的王妃。

還不等石室中的兩個人一番感慨,那吸食了新養料的花朵開始動了,原本半開的花瓣開始朝外舒展,黑色的花瓣張開,露出了裏面鮮艷的紅。

兩個男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面前花朵熱烈盛開的奇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黑色的美人面在昏暗潮濕的空間中盛放,張開了血紅的唇,散發出迷人的濃烈香氣。

那香氣勾魂奪魄一般迅速染透了整個狹窄的石室空間,開到近乎荼蘼,然後兩片花瓣飄然而落,花朵似乎開始萎縮。

黎王打了個冷顫,終於回過神來,急切的跟衛振峰說:“皇兄,快!快把貴妃找來!!”

這場景他實在是太熟悉了,這花又要雕謝了。

這麽難養的神花,如果再等這麽久,他恐怕已經病死了。

所以,這花不能雕謝,至少在他的病痊愈之前。

不是喜歡美人嗎,美人都在這裏,祁宗,容貴妃,甚至是那模樣不錯的宋眠。

衛振峰被黎王叫回了神,他又看了一眼神花,轉身大步離去。

“砰”的一聲,兩個皇家死侍踹開了衛夫人的房間,可是那房中並沒有他們想要的人。

衛振峰的臉色很難看,匆忙之中,衛夫人隨身的小丫鬟被扭送到了這裏,小丫頭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面對發怒的衛振峰,大腦一片空白,性命被危及之下,小丫頭嚇得顧不上偽裝,磕磕巴巴的說:“陛……陛下,娘娘她一直都待在房間裏,奴婢半步都沒離開過,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衛振峰,不,被稱作是陛下的當今皇帝夏侯陽臉色鐵青的看著空蕩的屋子,下令道:“給我找!!!”

*

宋眠原本想摸到下人房,找一件青布衫穿上,可是太遠了,她只能躲進了一間被一個商人住過的小院子,從裏面找到了這家夫人穿過的衣裳。

由於島上人跑得匆忙,所以很多衣物都沒來得及帶走。

宋眠看著桌子上的胭脂水粉,正想著要不要把自己喬裝一下,鏡子中忽然冒出一個女人,那張光艷四射的臉存在感實在是太強,宋眠被嚇了一跳,但也馬上就認出來了,這是衛夫人。

衛夫人笑吟吟的握著宋眠的肩膀,問她:“要我幫忙嗎?”

宋眠轉過頭去,納悶的看她,疑問全都寫在了眼睛裏。

與此同時,外面出現了嘈雜的人聲,腳步沈重的士兵帶著長槍闖進了院子。

衛夫人抓著宋眠,示意她噤聲,然後將她拉進了旁邊空蕩蕩的衣櫃裏。

衛夫人將雜物胡亂的仍在宋眠的頭頂,兩個女人身材嬌小,藏進櫃子裏面並不突兀,那群人搜得並不仔細,發覺院子是空的,很快就離開了。.

宋眠再次從櫃子裏面冒出頭來,將頭上的雜物頂落了出來,她確認人都離開了,這才低聲問衛夫人:“怎麽回事?”

衛夫人嘆了口氣:“不知道呀,我趁著陛下不在身邊,悄悄溜出去泡溫泉,結果老遠就聽見好幾個衛兵闖進院子的動靜。”

衛夫人的話信息量太大,宋眠的腦子差點被燒幹。

她結結巴巴:“你……你叫誰陛下??”

衛夫人還在皺眉思索,大概是真的挺納悶。

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有秘密,但是她一直猜不透到底是什麽。

夏侯陽是個心機深沈的皇帝,哪怕她是他身邊最受寵的人,可她還是看不透他。

見宋眠那副表情失控的模樣,蓉貴妃笑著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說:“你也不必這麽緊張,難道你就沒發現麽,大家都說貴妃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你覺得我配不上嗎?”

宋眠:“……”

宋眠的臉部表情扭曲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蓉貴妃提著裙子從櫃子裏面爬出來,然後說:“你想問什麽以後再說,幫我也找件衣服換起來……這幫大老粗,把胭脂都摔碎了……”

.

蓉貴妃將地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撿了起來,然後對著鏡子就開始抹臉,宋眠不過是找了件衣服的功夫,再回來,站在鏡子前的已經是另一個人了,這女人頗有幾分姿色,那雙眼睛含著秋水,但是跟原本的貴妃比起來,可差遠了。

要不是衣服還是那身熟悉的衣服,宋眠就要以為她被人給掉包了。

蓉貴妃絲毫不避諱的當著宋眠的面把衣服給換了,然後拿起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開始給宋眠抹臉。

她的手法很好,很快,宋眠看自己都覺得陌生了。

她木著臉,自詡自己已經是一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所以趁著這個功夫,已經消化掉了蓉貴妃口中炸裂的事實,待到蓉貴妃幫她喬裝完畢,宋眠問:“所以,貴妃娘娘,那些人為什麽要抓你?”

蓉貴妃笑了一聲,然後說:“你還是叫我姐姐吧,當心在人前也叫錯。”

她說:“我也不知道那狗皇帝為什麽抓我……但他八成是想要我的命。”

宋眠聽見貴妃對皇帝的稱呼,眼皮跳了一下。

“他為什麽想要你的命?”宋眠快暈了。

貴妃翻了一個白眼:“我不知道,這男人成天神神叨叨的,一把年紀身體不好,但是能折騰的很,八成是發神經。”

她見宋眠那小臉兒又開始止不住的扭曲,笑著說:“別這樣,我跟著他是有所圖的,我圖他能給我尊貴的地位和享不盡的榮華,他圖我的美貌,我們是各取所需。”

宋眠無言以對,貴妃的坦誠叫她無話可說。

她只能繼續過濾著有用的信息,然後說:“我知道他們抓你做什麽。”

貴妃一挑眉。

宋眠說:“那些死掉的人,全是黎王殺的,如果衛大人跟他是一夥兒的,那他八成是要……”

把你也給殺了。

蓉貴妃先是驚訝了一下,繼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難怪……”

宋眠忍不住問:“難怪什麽?”

蓉貴妃朝她笑笑,然後說:“大人叫我想辦法將夏侯陽帶上島來,但還不等我想到辦法,夏侯陽忽然就帶著我來通州城了。”

依照夏侯陽原本的南巡計劃,距離到達通州城,原本還有一段時間,她還愁自己沒法完成大人的指示呢。

宋眠麻了:“大人?”

難不成著貴妃還是個間諜嗎?

蓉貴妃笑吟吟的點頭:“我一開始不就跟你說了麽,我跟你是一夥兒的。”

宋眠都不用再想了,她也沒認識幾個大人物,這個大人八成就是祁宗了。

所以,祁宗要蓉貴妃把皇帝引來湖心島,而夏侯陽主動將蓉貴妃給帶來了湖心島。

為什麽都是這座島?

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蓉貴妃看宋眠衣服想破頭的表情,會錯了意,警惕的說:“你不是想要叛變吧?”

她想了想,覺得這倒也正常,宋眠只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哪家百姓對皇室都帶有骨子裏的忠誠。

但是蓉妃說:“妹妹實在不必如此,夏侯陽可不是好人,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故事麽,那個惦記上胭脂鋪老板娘的將軍,你當那打天下的將軍是誰?至於我跟你說的,那都是史書裏面寫的。”

“那老板娘一家只是平頭老百姓,哪裏能逃出去?當年,那一雙壁人被將軍夫人……也就是後來的皇後直接剝了皮,屍體掛在城門上,被曬成了幹屍,最後,血肉都被禿鷲給啄了去,那對夫婦有個孩子,美貌隨了娘親,當初那孩子悄悄逃走,將軍夫人就下令搜城,非要把人抓來殺掉不可。”

“你說,這樣的人,他值得你惋惜?”

說到這裏,蓉貴妃有些得意,想當年,那後來成了皇後的將軍夫人,還是被她親手毒死的呢。

她向來是個欲望分明心狠手辣的女人,她用壽命與大人交換來了絕世的容貌,就只是為了榮華富貴,為此,她可以殺掉所有擋了她路的人,就只可惜,那黎王妃是個傻子。

她選擇歸順大人的時候,明明答應得很好,她要獻出三十年的壽命,要獻出自己的心與忠誠,她的身體從此歸她們的神所有,她是不能誕下生命的。

結果那拎不清的女人非要給丈夫生孩子,慘遭反噬,暴斃而亡,她太貪心了,既想要生命與容貌,又想要孩子。

她的犧牲換來了什麽呢?

什麽都沒有,她連命都沒了,蓉貴妃看不起這種軟弱的人。

宋眠想說她並沒有惋惜,但是此時,惋惜並不是重點。

宋眠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從蓉貴妃的話中找到了重點。

祁宗要殺了皇帝。

這就是他的目的麽?

可他都被抓住了,他要怎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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