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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遇刺命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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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舒知道柳媛舒趁機留下來了,王府後院沒有女主人,規矩本就松散,再加上王府上下無不明白婧舒在王爺和小世子心中的地位,便也沒人去為難柳媛舒</p>

總之她沒離開王府,成天守在王爺身邊,含情脈脈地看著江呈勳那張精致美麗的臉,心裏幻想著未來</p>

婧舒卻沒有她的樂觀,她看著席雋慘白的臉孔,無助茫然,情緒壓在心底,壓得她無法喘息</p>

忠勇侯來了,他坐在床前一動不動,看著面色死白的兒子,瞬間蒼老</p>

是他的錯,他認為男人該心懷天下,不應為後院那點芝麻大的瑣碎小事操心,他看不起女人,認為女人翻不了天,結果他失去妻子、失去兒子,差一點點連女兒都要失去</p>

席定國想把兒子帶回侯府,但大夫讓他別輕舉妄動,眼看著湯湯藥藥一缽缽往席雋嘴裏灌,他卻始終昏迷不醒,心疼得他無法呼吸</p>

皇帝召他入宮嘉勉、安慰,封賞一串又一串,但兒子都沒了,他要那些身外物做什麽?</p>

天底下最悲哀的是白發人送黑發吶!</p>

失而覆得的兒子、讓他光榮驕傲的兒子,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眼前,他做錯什麽?老天為什麽這般折磨自己?</p>

他是男子漢,他殺敵無數,他對生死淡漠得不像常人,他總相信再困難的局面都能夠闖過去,他認為自己強大無比,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但是在短短的時日內,他一再一再被為難……</p>

游盛武挑起他對昔日同袍的歉意,岳君華的背叛讓他對女人失了心,以為兒女雙全的自己,誰知到頭來不過是替人作嫁,他成為全京城的笑柄</p>

但他心存僥幸,因為他還有失而覆得、連皇帝都欣賞看重的兒子,誰知初試啼聲就緞羽而歸</p>

什麽都沒有了,他只剩下一個癡呆的女兒,這是報應嗎?</p>

因為他殺那麽多人?因為他為前途犧牲太多兄弟?對……肯定是報應,早在看見游盛武那刻他就明白了,天道循環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p>

呵呵、呵呵,都沖著他來吧,所有他對不起的人通通過來,來尋仇、來報覆,來怎樣都行,但是能不能……債別算到兒子頭上?</p>

他可以不認兒子、不要他孝順,他只求雋兒平平安安,就算不當官也沒關系,他什麽都不要了,只要兒子活著就好</p>

牽起涓涓的手看著忠勇侯的背影,那天她和席雋在屋頂偷窺,那麽令人羞恥的事,忠勇侯都不慌不忙,理智而果斷地處理了,那時的他像百姓嘴裏形容的那樣,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但是現在他衰老哀慟得讓人心酸</p>

婧舒推推涓涓,涓涓與她互看一眼</p>

面對父親她需要勇氣,她被忽略得太久,久到忘記什麽是親情,但是在婧舒的眼神鼓勵下,她深吸氣走到席定國身邊,輕輕把手覆在父親手背上——那裏是濕的,他抹了淚</p>

望著女兒那雙清澈靈動、像極雋兒的眼睛……“涓涓?”</p>

“爹爹,我好了”</p>

聞言,他一個激動將女兒抱進懷中,他把頭埋入她頸間,嗚嗚哭泣“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哥哥、對不起你……”</p>

數不清的對不起柔軟了涓涓的心,她猶豫片刻後,輕緩地拍起父親的背,像姊姊安慰自己那樣</p>

看著這一幕,淚水刺痛了婧舒的眼,她看著席雋,心底不斷說著:你說過的,你會好好的,男子漢一諾千金,要說話算話……</p>

第三天,席雋沒清醒,氣息變得更微弱,大夫讓他們早做準備</p>

婧舒的脾氣很好的,她很少與人起沖突,便是面對柳媛舒或常氏的無理取鬧也不曾大聲咆哮,但她咆哮了——對著大夫</p>

“什麽叫早做準備?我要準備什麽?救命不是大夫的職責嗎?病人還沒有放棄、親屬還沒有放棄、我還沒放棄,你怎麽可以叫我們準備?你有沒有醫德,你是大夫還是創子手?”</p>

她的失控嚇壞大夫也嚇壞涓涓,她緊緊抱住婧舒,眼淚不停刷下</p>

秧秧頭痛不已,涓涓這樣、瑛哥兒這樣,連姊姊也這樣,他們不吃不喝,成天坐在病床前,哭得雙眼紅腫,而大夫又說著同樣的話……失去頂梁柱,他覺得天塌下來了</p>

他急得團團轉,又要顧這邊也要顧著瑛哥兒,都不曉得怎麽辦才好</p>

“姊姊、涓涓,雋哥哥不會有事,王爺也不會有事,他們都會好起來”</p>

“對,會好起來的,他們都會好起來”她憋住一口氣,用力抹掉淚水,也拭去涓涓的眼淚,她鄭重說:“你哥哥不會死,他會活過來,他答應我要平平安安的,他最重視承諾了,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p>

涓涓用力點頭</p>

“對吧,你也知道承諾很重要對不對,但凡說出口就一定要做到的,你哥哥就是這種人對不對?”</p>

追著一個孩子要答案,這種行為很蠢,可是她沒有辦法了呀,她需要一個肯定,需要有人斬釘截鐵對她點頭,告訴她:承諾必定成真</p>

“對”涓涓咬緊牙關重重點頭</p>

“你哥哥會清醒,他答應的事從不食言”她重覆又重覆同樣的話,仿佛重覆的次數夠多,好事便會成真</p>

“對”涓涓也一點頭、二點頭,她也相信頭點得夠用力,就能證明哥哥會守信</p>

就這樣莫名的信心、莫名的相信,她們不再哭泣,她們待在床邊不斷對席雋說話,把過去來不及說的、沒記得要說的,通通說清楚</p>

三更梆子剛剛敲過,大地沈寂……婧舒睡不著,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嘴邊</p>

“兩次,你說自己樣貌長得不好,同樣的話你從來不重覆,為什麽這件事一再提及?是王爺驚人的容貌刺激到你嗎?傻瓜,有沒有聽過海上有逐臭之夫?有一張好臉孔,確實更能讓人心喜,但那只是一時喜歡、與愛情無關</p>

“知不知道愛是什麽?娘留給我的書上有寫,她說:『愛不是尋找一個完美的人,而是學會用完美的眼光欣賞那個並不完美的人』</p>

“我不完美,但你欣賞我,你不完美,但有我欣賞你,我們會帶著對彼此的欣賞走過此生,你不可以半路下車,不可讓我的欣賞孤軍奮鬥,懂嗎?”</p>

說好不哭的,所以她沒哭,只是眼淚自顧自從她大大的眼睛裏滾下來,她不願意但是控制不住</p>

讓他的手貼在自己頰邊,一瞬間,他掌心蓄滿她的眼淚</p>

“失去,很痛,但在還沒來得及珍惜之前失去,更痛,你舍得我痛嗎?如果不舍得,請你張開眼睛,讓我別那麽痛,好不?”</p>

幾天沒睡她已經累慘了,但每句、每個字,她都說得認真無比,她認為只要說得夠認真,就能說服他清醒</p>

“娘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現在我告白了,你聽見了嗎?沒聽見,好,那我再告白一回”</p>

“席雋,我喜歡你、我愛你,我無法陪伴你的前世,但請把你的今生給我、來生給我,未來的每一輩子通通交給我我想要牽著你的手,像這個樣子,一步步往前走給我這個機會好嗎?”</p>

這種話不矜持,從小到大受的教養,都教會她這樣做不可以、不好、不適當,但是顧不得了呀,她還來不及珍惜他,他就要離開,她的痛需要一個人來傾聽、來表白……“聽過遙控器嗎?娘說遙控器上面有很多按扭,一按窗簾就會自動打開,飯就會自己煮香,燈就會自己點亮你說,是不是特別特別好的東西?”她一一扳開他的手指,貼在自己胸口“現在,遙控器在你手裏,你可以遙控我的心情,你想我哭我便哭、要我笑我便笑,你舍得我哭嗎?如果不舍得,請你用力一點,請你認真和閻王爺好好談判,請你回到我身邊……”</p>

她說著,眼淚流幹、唇舌燥了,她疲憊得撐不住了,但她不敢閉上眼睛,深怕一閉、深怕松開他的手,沒了牽系,他悄悄地離開自己</p>

可終究她只是個人,三天三夜不眼,讓她失卻最後一分力氣……</p>

她不知道自己睡著,不知道自己趴在他身旁、枕著他的掌心,更不知道即使在夢裏,她的淚水也不曾止息……</p>

涓流不息的鮮血從腕間流進碗裏,她靜靜看著自己的手,情緒不曾有半分波動</p>

“陳太醫,求求您,不要啊!”</p>

小宮女跪求太醫,紮紮實實的磕頭聲響,觸動人心,太醫心生不忍,卻無法停下動作</p>

他也不相信娘娘的血可以治病救人,但他親眼看見皇後娘娘飲下鮮血後,便將小皇子順利生下,而現在大量失血、進入昏迷的皇後娘娘……再一碗血就能活了吧</p>

陸家的人全都圍在長,所有人都盼著皇後娘娘活命</p>

“月兒,別磕了,起來”</p>

“不行啊,娘娘再下去……會危險的”</p>

“傻瓜,死亡從來都不危險,一旦死亡發生,所有的危險便終止了”</p>

晰晰輕淺笑著,仿佛痛徹心扉的傷口不在她身上,仿佛那紅得似盛綻鮮花的血不是自她手腕流出</p>

陳太醫誠惶誠恐道:“求娘娘恕罪,只要再一碗就好”</p>

看著太醫,她知道啊……皇後死了,他也活不了,反正她不想活了,用她的命換回兩條人命,值!“取吧,罪不在你有什麽可恕的”</p>

終於血取夠了,陳太醫用棉布裹緊她的傷口,一個俯身重磕後離去</p>

月兒哭著上前抱緊她,瞬地,溫暖襲上,只有一點點,稀少得令人鼻酸,但足已令她感動“月兒,我想看月亮”</p>

“外面風大……”</p>

“最後一次”</p>

望著娘娘堅定的目光,月兒喚來宮女太監,將軟榻搬到院子裏,再將虛弱的娘娘移出去</p>

清兮宮只是從清和宮劃出來的一個小角落,裏頭三間房,青磚紅瓦,連服侍的人都比旁的宮殿少,這是娘娘的要求</p>

蓋這樣的屋宅不符合宮中規制,但娘娘想要,皇上便允了,清兮宮裏最美的一處風景就是院中的那株玉蘭樹,月兒記得,那是初入宮時皇上親手為娘娘種下的</p>

月兒握住娘娘的手,從娘娘進宮之後就是她貼身服侍的,娘娘的心苦,每一分她都懂</p>

才多久?兩年嗎?她記得好清楚,那日皇上攜著娘娘走入後宮,穿著白裳的娘娘美得像仙子,所有人都說娘娘是天上神仙下凡,說皇上能一路過關斬將、順利走到龍椅前方,倚仗的不是千萬將兵的枯骨,而是娘娘的鼎力相助</p>

娘娘可厲害了,能呼風喚雨、出謀劃策,讓死於戰亂的人數降到最低,所有人都說娘娘是慈悲的觀音菩薩送來,解天下蒼生之苦</p>

剛入宮的娘娘多麽快樂呀,她笑得何其燦爛,她總拉著月兒的手說:“我會用盡全力輔佐皇上,讓他成為一代明君,造福天下百姓”</p>

但立陸氏嫡女為後那天,娘娘哭了</p>

她仰頭問月亮“不是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說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為什麽我的情路上,會有那麽多閑雜人等?”</p>

皇上對娘娘很好,他親自向娘娘解釋,“身為帝王,平衡之術很重要,我需要陸家幫我穩定朝堂”</p>

皇上說的沒錯,歷代帝君都是這樣做的,娘娘無從反對,只是臉上的笑容隨著越來越多的女人入宮而消失,她不再走入帝王居住的清和宮,不再進禦書房同皇上說話,她把自己關在清兮宮裏,經常自問“我錯了嗎”?</p>

漸漸地,皇上越來越少出現,漸漸地,娘娘的淚水幹涸,漸漸地,連帝君垂憐都不再盼望</p>

娘娘說:“我好想家,好想和族人在一起”</p>

娘娘說:“我的家鄉有數不清的大樹,有壯闊美麗的大山,有奔流不息的河流,夜裏滿空星辰、明月皎潔,日裏家鄉的天空藍得耀人眼……”</p>

娘娘說:“嬤嬤是對的,愛情終究要害死我了”</p>

娘娘說她不是仙女而是女巫,她不會呼風喚雨、卻會觀天象,她最厲害的是會法術、會下蠱毒,但終其一生她不曾害過人</p>

娘娘說:“可是怎麽辦才好,我好想……好想害那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p>

她嘴邊說著狠毒的話,卻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傷害</p>

“月兒,幫我把床下的匕首拿過來”晰晰道</p>

“娘娘……”月兒遲疑</p>

晰晰溫柔笑開“沒事,我只是想家了,在族裏每個年滿十歲的女孩,族長都會入山挖來一塊新鐵,親手打造匕首授之族長是我的嬤嬤,她聰明睿智,能夠看清未來數十年的事,從小嬤嬤常督促我好好學習術法,她說,總有一日我必須勇敢堅強地站在族人面前,用能力證明我可以當個好族長</p>

“可是我為了男人拋棄嬤嬤的期待,我把他的夢想當成自己的夢想,我把全部心力都用在他身上他受傷將亡,我以鮮血灌之,我告訴自己,他是天地間唯一一個值得我用性命交換的人,但是今日,他竟要用我的性命換他妻兒性命”</p>

呵呵,她輕笑著,還有人可以比她更傻嗎?虧嬤嬤總說她聰明透頂,一個聰明的女孩子怎會讓自己落入這番境地?</p>

前無門、後無路,她心知肚明,今日不是李清逼死她,而是自己的選擇生生地把她逼死</p>

月兒淚流不止,她都懂,懂娘娘的茫然無助,懂娘娘的後悔失望,懂娘娘的慟不欲生,她懂得……娘娘有多辛苦</p>

月兒沖進屋裏,尋出娘娘的匕首,走到軟榻邊攏進娘娘掌心</p>

晰晰輕撫匕首上的刻紋,她緩緩嘆息“嬤嬤,晰晰好想您啊……”</p>

月兒掩不住啜泣,哽咽道:“皇上會知道娘娘付出這麽多,皇上一定會知道”</p>

傻呀,她哪還在乎他知不知道?他已經將她的感情糟蹋得七零八落,她若還將一腔熱血悉心交付……蠢透了“月兒,人不耗盡所有的期待,是不肯說再見的,想道別是因為累了,我不再在乎他的感激,我不再介意他的歡喜,對他,我只剩下永無止境的恨意”</p>

“娘娘別這樣,皇上待您還是好的”</p>

好?是指送進清兮宮裏數不清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不對的,愛情不是身外物可以衡量,不是可以因為利益平衡而存在</p>

“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情我便休”</p>

她曾立下誓言,他若珍惜,她不必棄,然而最終她選擇放棄</p>

不是因為她不在意,而是他不在意了……既然如此,何必?</p>

何必不舍、何必在乎他的心</p>

過去的她不懂得恨,現在她學會了,他是個好老師,教會她恨上自己深愛的男子</p>

皇後和皇兒都平安度過此劫,陸家人滿意了,他……也滿意了</p>

他是勢利的,他時刻權衡利弊,他總是做出決定然後實行得篤定,他從不懂得何謂罪惡感,可是今日……心底有一塊是虛的</p>

所以他來了,在來的路上他想過無數的說詞,想說服她她仍是自己的稀世珍寶,卻不料一句“你若無情我便休”阻止了他的腳步</p>

他說過,“我要天下、要權勢、要俯瞰世間,證明我不是人人可以踩踏的小嘍羅”</p>

於是她說:“你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我就幫你成為什麽樣的人”</p>

他只用五年就走到今天的位置,而這五年當中,始終是她牽著自己的手</p>

他非常感激,她卻指著他的心口說:“你這裏有我的血,你的身體裏有一半的我,我為自己做事,不需要任何感謝”</p>

於是他不再感謝,他把她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因為他便是她,他們是一體的兩個人,她應該理解並同意他所有做法</p>

他迷戀權勢、迷戀這個位置帶給自己的驕傲與成就,於是他做了所有帝王都會做的事,包括——視女人於無物</p>

他認為世間人都該供自己驅使,不論男人或女子</p>

但是他聽見……她要休了、她不要他?</p>

憑什麽!他是皇帝,天地間萬事萬物都該任他予取予求,誰也不能拒絕</p>

於是既驕傲又自卑的他在短暫的停頓之後走到她面前,他道:“你救下皇後性命,明日我會頒旨,封你為貴妃”</p>

她冷眼看他,一語不發</p>

他耐下性子又道:“等你把身子養好,為朕生下兒子,一出生朕便封他為王”</p>

她笑了,清冷的笑容裏裝入滿滿的鄙夷</p>

突然間,她的目光讓他心生恐懼,他硬著脖子說:“你是我的女人,終其一生都不能離開我”</p>

“不能嗎?要不要試試”</p>

她終於開口,說的話卻讓他膽顫心驚</p>

“你……”</p>

“你要權、要利、要高高在上,除此之外什麽對你都不重要對嗎?好啊,我本就用性命來成就你的夢想,如今我便再成全你一回”</p>

晰晰望著他,目光中帶著狠厲決絕,她抽掉腕間棉布,拉開刀鞘以匕首劃開已經止血的手腕,這一下劃得很用力,瞬地鮮血激噴,朵朵鮮紅的血花在她臉上、身上怒放</p>

她以右手食指沾血在半空中畫符,口中念念有詞,下一刻她指著月亮</p>

像是被指引般,月光聚成一束光線投到她身上,晰晰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中,美得教人無法言語,她冷冽的目光望向他,陰冷道:“我程晰以性命詛咒李清,生生世世坐擁權勢利祿,卻求不得愛、孤獨終老!”</p>

她看著他,看得他無法呼吸,恍若胸口處有什麽東西被抽出來了,他的表情僵住,眼淚卻順著眼眶滑出兩道濕痕</p>

兩個曾經深愛彼此的男女相互對望,她也在流淚,只不過流出的是鮮紅血淚</p>

下一刻,晴朗的夜空閃電雷鳴交加,一道刺目的白光自天際落下,它穿透她的身子,停止她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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