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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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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

李屏嬌被卻箏拉著到了主峰,初春天寒未暖,而冬闕的弟子們都穿著裹了毛邊的暖衣。

李屏嬌十分的畏寒,當然也十分的怕熱,她外面穿了一件色彩雜糅的小毛褂,頭發散下大半,蓋住露在外面的脖子。

“哇,主峰竟然這麽熱鬧,不是說明天才選拔新弟子嗎?”

主峰上人潮擁擠,只一眼便能分辨來參加選拔的人,有些青澀的面龐稚嫩,看起來還不過十四歲。

卻箏掃過人群,“雖說明日才是選拔,但而冬闕的下一屆弟子招收,可是不好等的,有些路途遙遠的,提早一月便啟程了。”

修行之人歲月漫長,但普通的凡人卻是年華有限,有些人一生之中也遇不上一次,要麽是年歲過高,要麽就是太過幼小而不能參選。

李屏嬌讚同的點點頭,“來了這麽多人,也不知有哪些人能進而冬闕,對了師姐,這次碧流長老會招手新的弟子嗎?”

卻箏雙手一攤,也是一無所知的看向李屏嬌,“我也不知,或許有合眼緣的就收了,沒有的話,我就只能繼續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朝顏峰了。”

李屏嬌很是同情的抱住卻箏的肩膀,“師姐,我先心疼你一秒。”

碧流長老座下就卻箏一個弟子,偌大的朝顏峰就只有她們二人,尤其是碧流長老常年閉關,基本不見人,所以卻箏基本上都是一個人。

雖說滄溟也只有兩個徒弟,周時驚也總是不見人影,但她至少還有竹蜚陪著。

李屏嬌想到這裏,更是同情了卻箏一把。

兩人抱在一起惺惺相惜,沒察覺身後有人靠近,唐齊風從她們身後跳了出來,大叫一聲準備嚇唬她們。

卻箏從李屏嬌肩頭擡眼,冷漠的睨了唐齊風一眼,然後又靠了回去。

李屏嬌則是一臉無奈的移開視線,似乎早就習慣了唐齊風如此。

“怎麽都沒反應,這都沒嚇到你們嗎?”

唐齊風小聲嘀咕了幾句,他轉眼就略過這個不太成功的插曲,學著卻箏靠了過來,將胳膊搭在卻箏的肩上。

卻箏嫌棄的抖了抖肩,沒將人給抖下去,便由著唐齊風去了。

他看向面前新鮮的面孔,皺眉驚嘆,“怎麽一個比一個生的好看,四方仙洲好看的小孩兒,都來參加而冬闕的招收大典了嗎?”

李屏嬌聞言一眼掃去,她欣賞了片刻後讚同的說到,“確實生的比師兄好看許多。”

“?小師妹?你什麽意思?”

唐齊風惱羞的抽出胳膊,幾步跑到李屏嬌身旁,微微用力戳了戳她的肩膀。

李屏嬌笑著求饒,“師兄別生氣,我不是在順著你的話說嘛,他們也確實挺好看的,不是麽?”

唐齊風叉腰哼了聲,不再和李屏嬌計較。

來參加招手大典的,都是四方仙洲能叫的上名堂的家族中來的,聽說這一屆中,還有幾個四大古家的人。

也難怪李屏嬌見一些衣著華麗的少年少女,皆是玉面姿容,金尊玉貴養出來的貴氣子弟。

不過能不能進而冬闕,還是要看他們的天賦如何,若是沒有天賦,暗地裏用些特殊手段,也是有機會能進來的。

“李師妹?”

臥南的身影忽然映入眼簾,他正匆匆快步穿梭在人群中,目光無意一掃便看見了李屏嬌他們。

李屏嬌聞言站直了身體,卻箏被迫擡起了腦袋,看到來人跟著正了正色,仔細看還能看出卻箏不怎麽自在的神色。

“臥南師兄,好久不見。”

李屏嬌笑著同臥南招手,臥南走進三人,一眼便能看見唐齊風有些敵意的面容。

唐齊風不太友好的嗆聲問到,“你來做什麽?你又是什麽時候和我師妹這麽熟了?”

臥南像是沒聽見他語氣裏的不善,溫潤的笑著解釋,“我之前就與李師妹約好了,之前師妹去貢典閣時與她相熟,唐師弟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我可以一並告訴你。”

臥南溫和的看著唐齊風,明明是笑著,李屏嬌卻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僵持氛圍,她縮了縮脖子,將唐齊風往後拉了幾下。

“今天出來的急,沒帶師尊的陳釀過來,等明日吧,明日我再給師兄送來。”

李屏嬌打斷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沒有註意到身旁卻箏越來越沈的臉色,一行四人,三個人都神色古怪,只有李屏嬌一個人來回當和事佬。

臥南面向李屏嬌時,神色柔和了些,臉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幾分,他微微點頭,“那我明日再來找師妹,手上還有不少事宜,我就先走了,明日再見,小師妹。”

李屏嬌在臥南走後終於舒了口氣,她顰眉用胳膊撞了撞唐齊風,冷聲問他,“你是和臥南師兄有什麽過節嗎?怎麽一見面就這麽不和?”

唐齊風哼了一聲,甩手就走了,他走前回頭看了眼卻箏,就是不搭理李屏嬌,氣沖沖的跑不見了身影。

李屏嬌楞在原地茫然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他到底是怎麽了?”

卻箏低垂著頭,緊抿著唇,在李屏嬌轉身看過來時,她忽然拔高音量說到,“我我我,我還有事,我也先走了。”

卻箏的話還沒說完,就急忙的離開了,速度之快能用逃竄來形容,李屏嬌這下更不懂了,怎麽一個兩個三個都這麽奇怪。

這三人之間,鐵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找機會必須給套出來。

身邊沒了人,李屏嬌也沒了心思繼續待下去,她擰眉思索片刻,還是準備去找浮塵。

浮塵就住在鹿吾峰的後峰,那裏幾乎沒有人踏足,只有浮塵的小院坐落其中。

李屏嬌去的時候沒看見人,在屋子裏尋了一圈也沒發現浮塵的蹤影,房中整潔簡單,座椅上還落了一層灰,看起來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了。

她苦惱的站在正門前,山間濕潤的風迎面吹來,帶著春寒的山風也讓李屏嬌的心更沈了幾分。

“師叔去哪裏了呢……”

李屏嬌低聲低喃,她心裏升起幾分驚疑的忐忑,忽的有些不太妙的預感。

“大師兄!你有看見小師叔嗎?我方才去後峰沒有尋到他,又在鹿吾峰找了一圈,也沒瞧見人,你知道小師叔去了那裏嗎?”

李屏嬌氣喘籲籲的詢問起牧餘觀,招收大典的事務繁多,牧餘觀此時在大殿中忙碌,他朝身邊的小弟子擡了擡下巴,示意他暫時離開。

牧餘觀從懷中拿出一塊軟帕,遞給了李屏嬌,“你別著急,先擦一擦頭上的汗。”

李屏嬌接過軟帕,胡亂的在額頭擦了擦,隨即眸光閃爍的視線對上牧餘觀的。

李屏嬌眸光晶亮,似乎蒙上一層霧氣,眼角隨時能落下淚珠,她可憐巴巴的看著牧餘觀,緊張的攥著手中的軟帕。

“師叔沒同你說嗎?他早就去了北境,具體要去北境做什麽,我也不知道。”

牧餘觀輕嘆一聲,擡手撫上李屏嬌的腦袋,手指在她的額角蹭了蹭,指腹沾上一層濕漉漉的水氣。

他的手指顫了顫,牧餘觀的瞳孔微縮,沾了水氣的拇指蜷縮,與手下的肌膚隔開距離。

李屏嬌一楞,眉頭攪在一起,不自覺地下壓,她問,“師叔去了北境?什麽時候去的?”

牧餘觀算了算時間,好像就是在天瑯秘境開啟前幾日離開的,他也是回到而冬闕後才知道此事,“我記得是在我們前往夜周後一日,師叔就離開了而冬闕。”

“天瑯秘境?”

李屏嬌腦中有些混亂,有太多訊息交織在一起,李屏嬌難以立馬理清這些思緒,腦海中有蛛絲馬跡一瞬閃過,李屏嬌看不清也抓不住。

牧餘觀揉了揉她的頭,柔聲安慰她,“你也不必太擔心,以小師叔的修為,定能平安無事,或許再過幾日,師叔就平安回來了。”

李屏嬌垂著頭不說話,半晌後悶悶的嗯了一聲,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腦中浮現出在秘境中遇到的那人,在那時,她就感覺到十裏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和小師叔尤為相像。

難道十裏真的是小師叔嗎?如果是,小師叔為何又會去天瑯秘境,他不是去北境了麽?

一連串疑問讓李屏嬌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忽然擡起頭認真的看著牧餘觀,她說到,“闕主此刻在鹿吾峰嗎?我再去問一問闕主。”

牧餘觀聞言眉頭微顰,雖然不想李屏嬌太過憂慮,他還是如實告知了獲鳶的位置。

“師尊此時應該在不語閣同諸位長老議事,你————”

牧餘觀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李屏嬌就像一陣風似的跑了,他擔憂的猶豫片刻,準備跟上去時,先前暫時跑去一邊的小弟子湊了過來。

“牧師兄……這裏還有些要務需要你來決定……”

小弟子怯懦的站在一旁,牧餘觀煩悶的咬了咬牙,糾結一番後,還是沒有繼續追上去。

他繼而轉頭面帶微笑的接過小弟子手裏的東西,開始認真看起來,小弟子僵硬的身體松懈下來,偷偷松了口氣。

李屏嬌一路著急的跑去不語閣,不語閣是而冬闕的議事大廳,闕中有什麽大事都是在這裏商討,獲鳶此刻和眾長老在不語閣,應該是在商議新弟子招收大典的事。

李屏嬌站在門外躊躇不前,她焦躁的來回踱步,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她最後還是選擇在門外等著,李屏嬌脊背靠著墻壁,低垂著腦袋身形落寞的很,靜下來後,李屏嬌終於能仔細捋清這些雜亂的思緒。

閣外天色漸晚,灑落在地上的日光一寸一寸挪轉,最後消散不見一絲光亮,李屏嬌從靠著墻壁,到癱坐在地上,她靠著墻根坐下,神色空洞不知看向何處。

閣門終於打開,眾位長老的聲音傳了出來,李屏嬌立馬站起身,拘謹的站在一旁。

幾位長老瞧見來人後一楞,“這是般盡峰的那個小女娃?我記得是叫李屏嬌對吧?”

李屏嬌乖順的點點頭,“是的”,書仇也從不語閣裏走了出來,他走在最後,聽到有人提到李屏嬌,於是加快腳步擠了出來。

“你來這人兒是要找誰?等了很久?”

書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李屏嬌不自然的側了側身,她悶聲回書仇的話,“我是來找闕主的。”

書仇意料之中的甩了甩袖,只是真的聽到是來找獲鳶時,臉色還是冷了幾分,不是來找他的那還與他何幹。

“走了”

書仇冷哼了聲,兩袖一甩背在身後就大踏步的離開了,其他長老自然也不便再多停留,很快不語閣的門外就剩下李屏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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