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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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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音微楞, 她側頭去看周程遠。

周程遠摸了摸她披散在肩後的長發,溫聲問:“不好看嗎?”

倪音咬著下唇瓣,聲音很低:“你什麽時候去紋的?”

“前幾天。”周程遠如實, “你瞧,還沒結痂呢。”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倪音義正嚴詞道,“你現在可是我的私有財產, 你對我不能有隱瞞。”

周程遠輕笑, 他連忙認錯:“是我不對。”

他又開玩笑道:“既然我們寶寶不喜歡, 那我等這塊皮膚恢覆好, 就去把紋身洗掉。”

“不行!”倪音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嗯?”周程遠挑眉。

“我喜歡。”倪音不吝嗇自己的情感表達。

“喜歡什麽?紋身?”周程遠。

“都喜歡,喜歡紋身,也喜歡紋身的周程遠。”倪音認真道。

周程遠坐起身, 把倪音側抱在懷中, 倪音半靠在周程遠胸膛,她握著周程遠的手臂, 盯著那處微紅微腫的位置,指腹輕輕地撫過,生怕弄疼了周程遠,周程遠靜靜地看著她任由她。

許久,倪音明知故問:“周叔叔, 你為什麽要紋兩枚音符?”

周程遠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因為我是倪音的。”

倪音唇角控制不住地上翹, 她把自己的左臂放在周程遠旁邊,一個纖瘦精致, 一個蘊著力量, 兩個紋身並排在一起。

兩枚音符, 音音。

山水路,周程遠。

是他們的名字, 交錯銘刻在彼此的身上。

有那麽一瞬間,倪音憶起去年此時的事情,她發現自己的懵懂心動,她暗無天日的暗戀,又被周程遠冷漠拒絕,不留一絲餘地,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當時以什麽心情紋下這枚紋身的。

她想,她喜歡周程遠,她要擁有周程遠,她也一定會做到。

事實證明,倪音是幸運的。

時隔一年,周程遠主動朝她走來。

兩個暗含著名字的紋身,倪音怎麽都看不厭,她心頭滿脹,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許久,她語氣猶豫,忽然道:“周程遠,我聽說,戀愛時把對方名字紋在自己身上的情侶最後都會分手,紋情侶紋身的情侶最後也都會分手。”

這是倪音的不安全感在作祟,她在尋求他的承諾。

周程遠全都明白,他握起倪音的手腕,舉至唇邊,輕吻在紋身處,他低責:“迷信。”

周程遠語氣肯定:“倪音,我們要到生命終結。”

倪音也抱起周程遠的手臂,她小心翼翼地吻了下還未痊愈的音符紋身。

“疼不疼呀?”倪音心軟軟。

“你當時疼嗎?”周程遠沒有直接回答。

“好疼的。”倪音皺著小臉,可憐巴巴地望向周程遠,全然沒有上一次被問詢時的故作堅強,她又說,“但是沒有你拒絕我的時候,心臟疼。”

周程遠默了瞬,他道歉:“對不起。”

但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他想,在那種情況之下,他應該還是會拒絕的。

倪音很好說話:“但你現在和我一起疼了,所以我原諒你了。”

周程遠摩挲著山水路紋身,他低聲:“謝謝寶寶。”

周程遠陪著倪音說了會兒悄悄話,正值午間休息時刻,倪音有午睡的習慣,她無意識地打了幾個哈欠,有些困倦。

周程遠攬著她纖腰,兩人再次躺下。

倪音掙了下,在周程遠懷中轉了半圈,從面對著他的姿勢變為背對著他的姿勢,她枕著周程遠的左臂,視野中只剩下那個沒有恢覆到完美狀態的音符紋身。

倪音湊近,又吻了下,她右手手掌上移了些,放在周程遠左手掌心,十指穿插相扣。

周程遠手指微蜷,壓在倪音手背,將她緊緊包裹。

倪音很開心,心臟滿溢著甜膩的蜂蜜。

“午安。”

“午安寶寶。”

周程遠從背後擁著倪音,他右手手臂緊緊橫在倪音腰間,身體緊密貼合,這世間只有他們是彼此的獨一無二。

下午時,突然有人敲門。

聲音透過客廳傳到臥室,不是很響,但周程遠和倪音也被吵醒了。

周程遠起床,準備去開門。

倪音也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抱著小被子,睡眼惺忪,頭發有些淩亂,像只小貓咪。

周程遠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安撫:“沒事,再睡會兒。”

倪音呆呆地點了下頭,還有些不在狀況。

到玄關處,周程遠拉開房門,外面站著他們的鄰居,他詢問:“你好,有事情嗎?”

鄰居看清周程遠的模樣,有些許尷尬,他沒想到周程遠方才在睡覺,他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我家燈泡突然壞了,我想借一下梯子,不知道你家有沒有。”

周程遠:“有的,稍等一下。”

鄰居:“好好,麻煩了。”

房門敞著一條小縫,周程遠去陽臺搬梯子,懶懶聽到動靜,從貓爬架上面跳了下來,亦步亦趨跟在周程遠身旁,還爪子很欠地去夠梯子腿。

周程遠橫穿客廳,從臥室門前經過時,見倪音半跪在床邊,探著身,視線隨他而移動。

周程遠楞了下,目光相觸。

倪音朝他露出一個甜笑。

周程遠低頭看了眼正扒拉他褲腳的懶懶,懶懶停下動作,勾著小腦袋疑惑地看著他,周程遠忽然覺得倪音和懶懶有些像,如果倪音也是小貓,應該也會黏在他身邊吧。

他低笑了聲,快步走到門口,把梯子借給鄰居。

鄰居連連道謝。

再次合上房門,周程遠回到臥室,趁著懶懶不註意,把它關在外面。

倪音已經清醒,她擡高雙手,要周程遠抱:“你剛才笑什麽?”

周程遠彎腰抱住倪音,貼著她臉頰蹭了蹭,溫柔道:“覺得你可愛。”

倪音怪叫:“哇哦,周叔叔今天好會誇人。”

半個小時後,鄰居將梯子還了回來,還給他們送了一小筐洗過的草莓。

紅彤彤的果肉,掛著綠色的葉片,還沾著晶瑩的水珠,看起來又嬌氣又誘人。

倪音捏了顆,餵到周程遠嘴邊。

周程遠低頭咬掉。

倪音:“怎麽樣,甜不甜?”

周程遠:“甜,寶寶餵的當然甜。”

“花言巧語。”倪音口是心非道,但很吃這一套,她又捏了顆,自己去嘗,下一秒,她皺巴著臉,懷疑道,“周叔叔,你嘗的那顆真的甜嗎?我這顆好酸。”

周程遠眉眼含笑,手掌攤開,放在倪音唇邊。

他如此反應,很顯然,他剛才那顆草莓也是酸酸的。

倪音氣鼓鼓地瞪了周程遠一眼,把咬掉的草莓尖尖吐到他掌心。

把梯子放回原來的地方,周程遠又把亂掉的陽臺稍微收拾了下,他自覺端起那筐賣相好看但口感欠佳的草莓去廚房,切半去葉,撒了些白砂糖拌至均勻,他又試了下味道,略有些甜,但剛好把酸味壓了下去,也沒有那麽膩。

隨後,周程遠拿了兩枚果叉,到客廳沙發坐下。

像有皮膚饑渴癥一般,倪音自覺湊到他旁邊,黏糊在一起。

周程遠餵給倪音一塊:“嘗嘗?”

倪音乖巧被投餵,腮幫子滿滿的,評價道:“還不錯哦。”

兩枚水果叉,最後只一枚在用,大部分的草莓都被周程遠投餵給了倪音,他很喜歡這個投餵的過程。

太陽西斜,天邊暈著一片晚霞,不知不覺間已至傍晚。

倪音躺在周程遠的腿上,腦袋朝著窗戶的方向,瑰麗畫卷倒映在她眸中,她扯著周程遠的衣角玩,漫不經心問:“我們今晚吃什麽啊?”

周程遠反問:“寶寶想吃什麽?”

倪音慢吞吞道:“我先問的,你要回答。”

周程遠又問:“想在家吃,還是想在外面吃?”

倪音不自覺便隨著他的思路:“在家吧,中午才在外面吃過。”

周程遠:“粥?米飯?面?”

倪音:“不然玉米汁吧,上次喝還是在上次。”

周程遠溫聲:“那就玉米汁,再配一個小區門口的卷餅?還想吃草莓嗎?晚點到水果店,再順路買一些甜的。”

“好啊。”

倪音思索著點了頭。

片刻,倪音反應過來,掐了把周程遠的腹肌:“什麽都要我來決定,你是沒有愛好嗎?”

周程遠絲毫沒有套路對方的羞愧:“確實沒有,寶寶的喜好就是我的喜好。”

倪音:“……”

“好了,你陪懶懶玩會兒,我去做飯。”

周程遠托了下倪音,讓她坐直後,他起身。

懶懶小機靈鬼聽到自己的名字,抖了抖耳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倪音腿上,尾巴一掃一掃地打在旁邊,仿佛是在驅逐周程遠。

周程遠無語地睨了它一眼,然後去冰箱翻找食材。

倪音抱著懶懶到廚房門口,她斜倚著門框,看周程遠剝玉米。

骨節分明的手掌,用力時手背青筋微微凸起,很有力量感,而現在卻囿於廚房之間,為她洗手作羹,很有反差感,也有一種帶著煙火氣的踏實感。

一年四季,一日三餐,一桌兩人。

正是許多人終其一生的追求,而她都擁有了。

很快,破壁機開始工作。

周程遠洗過手從廚房出來,他望了眼窗外的天色,邀請:“玉米汁還要等半個小時,現在要不要下樓散步,買卷餅和草莓?”

倪音:“當然要。”

大概是天氣好的原因,周末傍晚的小區樓下格外熱鬧,空曠處是激情昂揚的廣場舞,還有很多你追我跑的調皮小朋友,橫沖直撞,有兩次都差點撞到倪音。

之後,周程遠牽倪音牽得緊。

他們到小區對面的公園裏,沿著青石板小路,慢悠悠散步。

曲徑幽處,清風晚霞,倪音悄悄撞了下周程遠,她視線落在不遠處一對頭發已經花白的夫妻身上,他們也是牽著手,悠閑地散步。

倪音小聲:“周程遠,等我們六十歲、七十歲,應該也會像這樣繼續散步吧。”

周程遠故意逗她:“不一定。”

“?”

“怎麽?你六十歲七十歲的時候,身邊的人就不是我了?”

倪音睜圓眼睛,逼問道。

周程遠一本正經道:“我比你大九歲,等你六十歲七十歲,我都六十九歲或者七十九歲了,萬一身體不好,行動不便,那肯定沒辦法陪你散步了。”

“怎麽沒辦法。”倪音擰眉,“你坐著輪椅都能陪我散步,買那種電動輪椅,按一下操作,能跑出賽車的動靜。”

“……”周程遠好笑道,“好,我坐輪椅都陪你散步。”

倪音又道:“算了,你還是好好鍛煉身體吧,人家六七十歲的演員都能繼續出來拍戲呢,你一個律師,六七十歲竟然都要坐輪椅,你也太沒用了吧。”

沒用男人周程遠:“……”

沿著公園逛了一圈,晚霞漸漸散去,夜幕降臨,倪音也有些累了,周程遠便和她去做正事——買卷餅以及草莓。

回到小區,要從健身器材那邊經過,兩個秋千後面仍排了一群小朋友。

作為大朋友,站在小蘿蔔頭隊伍裏格外顯眼,倪音連排隊的資格都沒有,她嫉妒道:“等哪天,我半夜下來玩,肯定沒人和我搶。”

周程遠思考了下:“我們在家裏裝一個秋千。”

倪音沒有放在心上,嘟噥道:“家裏太小了,給懶懶添一個小秋千還差不多。”

她視線仍落在不遠處備受歡迎的秋千上,要求道:“周叔叔,到時候你也要陪我一起下樓,你要在後面幫我推秋千。”

幾句話的時間,周程遠已經在思考換房子的事情,他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是他前幾年剛賺到錢時買的,只有一百多平,當時他手裏沒有多少錢,且又是單身,沒考慮過會和人結婚或是同居這種事情,自己住完全足夠了。

但現在,他養了一支嬌貴的玫瑰花,他想要給予她最好。

周程遠粗略估算了下他的資產,如果現在換房子,可以全款在溪城市區中心買一套兩三百平的大平層,或者是兩三百平的疊墅,但暫時還買不起倪音家裏那種帶花園的大別墅。

不過再等幾年,作為他們的婚房,應該是差不多的。

“周叔叔?”

“周程遠!”

倪音喊了兩次:“想什麽啊,都不理我。”

“想一點工作上的事情,你剛才說到哪裏了?”

周程遠淡聲,他向來少說多做,只是一個念頭,連個譜都沒有的事情,自然沒有必要告訴倪音。

聞言,倪音沒再多問,她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臂,只重覆了剛才的話:“要你和我一起下樓,幫我推秋千。”

周程遠:“當然了。”

晴夜明月,擡頭是萬裏星河,繁星璀璨,隨著皎潔月光映照大地。

秋風微涼,周程遠握著倪音的手,一起揣進口袋。

倪音側頭看周程遠,忽然覺得這一刻很美好。

倪音輕輕撓了下周程遠的掌心,周程遠低頭關心:“怎麽了?”

倪音搖搖頭,唇邊漾出淺淺的梨渦,她說:“我好像是全宇宙最幸福的人了。”

……

11月5日,周程遠生日。

倪音特意找到他的身份證,確認過的。

11月4日,倪音約應尋出門逛街,她要給周程遠準備生日禮物。

因為是周末,溪城到處都是熙攘的人群,倪音和應尋逛了幾家店,她都不是很滿意,便買杯咖啡,準備稍稍休息一會兒。

應尋是位能在寒冬裏吃冰淇淋的勇士,她哐哐啃了半個,見倪音愁眉苦臉,開玩笑道:“買什麽生日禮物啊,你不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嗎,你把自己包裝好送給他啊。”

倪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有了這麽個開頭,後面的思緒如海水奔騰,應尋侃侃而談:“咱倆剛才不是路過一家內衣店嗎,我看裏面的款式挺sexy的,或者我這邊搜搜,哪兒有青趣專賣,你就進去,挑一款浮誇的帶大蝴蝶結的,到時候再那麽一穿,系好蝴蝶結,往床上一躺,小被子一蓋,等著周叔叔來拆禮物。”

“……”

應尋越發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禁激動起來:“周叔叔敢不滿意?敢不喜歡?我猜這肯定是他收到前28年往後68年,最棒的生日禮物,估計等百年之後都沒有能夠超越的。”

“……”

應尋繼續:“我聽說鄭時羽送你不少小禮物,你到時候一個個地擺在你旁邊,讓周程遠選著玩,就當是大禮物附贈的小彩蛋,這多驚喜多刺激。”

應尋絲毫沒有註意到倪音幾乎要翻上天的白眼,她擠眉弄眼道:“於是,你們擁有了美好而難忘的一夜。”

倪音忍無可忍,她問:“裴清宴什麽時候生日?”

應尋:“今年的已經過了,明年的要等到四月份。”

倪音真誠道:“你想法很好,希望裴清宴在明年四月份能夠收到這份生日禮物。”

應尋語出驚人,格外豪放:“太久了,我怕是等不到四月份,作為新年禮物也是可以的,不然最近的光棍節禮物?聖誕節禮物?元旦節禮物?”

倪音:“……”

可能是剛才聲音有一點點大,路人都走過去了,還回頭驚訝地看了她倆一眼。

倪音沈默不語。

應尋也沒有社牛到那種地步。

短暫的安靜之後,倪音把朝著十八禁狂奔的話題扯回正軌,她問:“尋尋,你覺得送手表怎麽樣?周叔叔有戴表的習慣。”

應尋略作思忖,也給出建議:“可以吧,不過你們情侶關系,也可以送一些比較私密的物品,像是皮帶或者領帶。”

應尋分析道:“送皮帶,寓意拴住一輩子。”

她頓了下:“送領帶嘛,你想想電視劇裏,男主出門工作時,他妻子都會幫他打領帶,再來一個告別吻才離開,親密吧。”

倪音點頭,對應尋的建議給予認可。

然後她覺得這些作為禮物都不錯,她開始糾結了。

倪音想了想,和應尋細說自己的想法:“我想送周叔叔手表,是因為他紋了一個紋身,戴手表的時候,剛好會覆蓋上去,就是……,我不知道怎麽講那種感覺,我的紋身和我的禮物,那種交錯的感覺很微妙,你能理解吧?”

應尋抓住重點:“什麽叫你的紋身?”

倪音換了種說法:“那,為我紋的紋身?”

應尋故作淡定:“什麽樣?我看看。”

倪音之前拍有周程遠手腕紋身的照片,她調出來,把手機遞給應尋。

鏡頭像素很好,手腕內側青紫色血管微微凸起,骨感而又力量,冷白皮膚中是兩枚黑色的音符符號,筆觸幼稚,不夠流暢,像是手繪上去的。

倪音承認,她帶了一點點炫耀的成分,她補充前提:“當初在潞城,周程遠和我表白的時候嘛,我在他手腕內側畫了這兩枚音符,就……蓋個私人印章的意思嘛,之後他就照著這個圖案,背著我紋了上去。”

其實不用倪音解釋,應尋也看得出來!

知道倪音這個名字的,知道倪音和周程遠關系的,誰還看不出這個紋身的意義!她又不瞎!!!

“我靠,高嶺之花周程遠,禁欲冷漠周程遠,竟然會為愛紋身?!”

“周程遠,也太懂浪漫了吧!!!”

應尋本來就是倪音和周程遠的頭號cp粉,現在硬是被倪音塞了一口隱藏彩糖,她能不激動嘛!當即便實時直播給鄭時羽!

消息發到一半,應尋突然想起來,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倪音:“我記得你好像也有一個紋身是吧?”

倪音點頭,正欲緩緩道來。

應尋直接拉過她左手腕,把袖子往下一擼,自顧自地研究起來。

在應尋印象中,有陣子倪音被周程遠送到他堂姐家寄住,倪音心情糟糕,也進入了叛逆期,行事作風狂野起來,愛玩愛鬧,她故意引起周程遠的註意,倪音還特意去打聽溪城最好的紋身店。

紋身的時候,倪音疼得眼眶都紅了,還是堅持要這個紋身。

她在旁邊陪著,單是看著,就忍不住倒吸涼氣,又勸不動倪音,只能陪著倪音聊聊天,轉移註意力。

現在再仔細研究,高聳的山,綿延的溪流,伴著一條小路。

這副簡單的山水路圖案,哪裏是什麽古風意境高雅志趣啊!這唯一的寓意,不就是深深隱藏著周程遠的名字嗎!

應尋覺得自己真是眼瞎!

都快一年了,她竟然絲毫沒有看出來!

再次對比手機上的照片,同樣是左手腕內側,同樣暗含著對方的名字,這他媽不就是傳說中的情侶紋身嗎!

應尋被甜到牙疼:“倪音,你真的超愛!周程遠也一定是超愛的吧!你倆鎖死吧,鑰匙我給鄭時羽吞,你們這輩子要是不能幸福,我就不相信愛情了!”

“……”

“裴清宴在家裏要哭了。”

倪音默了瞬,有些哭笑不得。

應尋這才想起她還有個男朋友這回事:“謝謝提醒,我這就讓裴清宴去紋身。”

說話間,她已經風風火火地點開了和裴清宴的聊天對話框。

“……”

“倒也不必進行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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