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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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啪啪啪”
隆豐帝率先鼓起了掌，這才反應過來的文武百官、公子貴女忙伸出了手，隨後，掌聲震耳欲聾，讚嘆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葉家姑娘這琴音，當真稱得上餘音繞梁！”
“老夫沒想到一個小姑娘也能將《破陣歌》中的戰意和殺氣，揮灑得淋漓盡致。”
“你們剛看過葉姑娘的字和畫沒？在一眾女子中，也分外出眾，真不愧是葉恩師之女。”
“先前只聽說過京城第一才女趙姑娘的名頭，倒真沒註意到葉姑娘的才情，如今看來，還是葉家姑娘太過低調了。”
先前眾人眼裏的葉崖香，是備受推崇的葉大人之女，是太師府的救命恩人，有著萬貫家財，小小年紀便將葉家的田莊鋪子打理得妥妥當當，現如今眾人見過她的書法和繪畫，雖然沒奪得頭籌，但也分外出彩，再加上她驚艷四座的琴音，才貌雙全的名頭徹底打響。
一時間，在座的年輕公子，各府當家主母，看葉崖香的眼神都熱切起來。
北疆的琴師雖然心有不甘，但到底是自己技不如人，回到席位後，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
而面色慘白的趙花楹，回到女席後，仍舊魂不守舍，像是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她眼神空洞地聽著四周對葉崖香的讚美之聲。
一旁的孟氏心疼地握住趙花楹的手，雙唇幾番張合，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這一局確實是她閨女輸了。
半晌後，趙花楹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望向蕭澤蘭那邊，待看到蕭澤蘭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葉崖香時，強忍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同時，心中又生出一股濃濃的恨意，早知如此，她就應該將那碗鰩魚牛乳湯中的枇杷汁換成□□！
蕭澤蘭的目光直直落在葉崖香身上，眼中暗不見底，如此光彩奪目的葉崖香若不能屬於他，那便不應該存在於世！
瞧見眾人的目光，特別是不少年輕公子眼中的癡迷時，原本正對葉崖香笑的燦爛的蕭京墨，突然有些不爽，沈下臉瞪了葉崖香一眼，又滿含殺氣地掃向那群公子哥兒。
變臉如此迅速的蕭京墨，讓葉崖香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蕭京墨被茶水嗆到了？
今日最滿意的實數隆豐帝，琴棋書畫武藝文章他們大乾都完勝北疆，便大手一揮，接連下了幾道賞賜的旨意。
穆青黛、柳曲蓮、以及沈南星都被賞賜了大量的金銀綢緞，大理寺少卿以及禮部尚書也因教女有方，被隆豐帝大肆稱讚了一番。
賞給葉崖香的卻不是什麽真金白銀，而是些古玩字畫，還有幾本隆豐帝私庫的古籍。
最後一道聖旨，頒發的不是賞賜，而是封王進爵。
冊封二皇子為郡王，封號寧，三皇子為瑞郡王，而原本的昭郡王，則晉封為親王，封號依舊為昭。
聽到這道旨意，文武百官倒也沒怎麽驚訝，畢竟三位皇子已經成年，是該封王進爵。只是沒想到，最小的九皇子蕭京墨晉封為親王，仍舊牢牢壓在幾位兄長頭上。
隨即他們又想到蕭京墨今日的表現，可以說是真正的文武雙全，連一向賢名在外的蕭澤蘭，在他面前也黯淡無光。一時間，有不少大臣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群英會結束後好一段日子，京城裏仍舊滿是葉崖香與蕭京墨的傳言。
不少喜琴者都練起了《破陣歌》，茶樓樂坊也將平日裏的奢靡華麗之音暫時收了起來，轉而讓琴師演奏一些大氣磅礴之曲，反而讓生意更好上了幾分。
又有說書人將蕭京墨以一敵九，大戰北疆武者的英姿，以及文章書法技壓群雄之事，編成了段子，來來回回講了好幾天，都快將他傳成“武能上馬安天下，文能提筆定乾坤”的神人，讓他的聲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茶樓樂坊以及說書人的渲染下，關於葉崖香的琴藝以及蕭京墨的才能流傳得越發廣泛，慢慢的，在這些傳言中又多了另一股聲音。
既然葉家姑娘的琴藝如此出眾，怎的先前沒聽說過，反而是她表姐趙姑娘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格外響亮？文武雙全的昭王爺，先前為何又會背負著霸道狠厲，囂張紈絝的名聲？
隨即便有人指出，葉家姑娘先前客居在忠勇侯府，而趙姑娘才是忠勇侯府的正經主子。至於昭王爺，自家兄弟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儲君之位，每一個人都將他當做最大的對手。
這說法一出，眾人便恍然大悟，然來葉姑娘與昭王爺，一個被親表姐惡意打壓，一個被自家兄弟造謠中傷。
一時間，京城百姓在對葉崖香和蕭京墨的讚美欽佩中，又多了一絲同情。
待這些消息傳開後，趙花楹砸碎了一套茶器，重罰了幾個私地議論的下人。而瑞郡王府，也就是先前的三皇子府，則在半夜時又有一蓋著白布的婢女被偷偷運出了府。
*
群英會後葉崖香的日子平靜而安逸，孟氏忙於給忠勇侯府尋財路，好維持住侯府最基本的體面，趙花楹奔走於交好的姐妹間，時不時舉辦一場詩琴宴，慢慢挽救自己的名聲，因此，兩人都沒功夫再頻繁登葉府的門。
封郡王後的蕭澤蘭，幾次向隆豐帝請旨，想恢覆在工部的職務，又或者去六部其他職位歷練，都被隆豐帝擋了回去，便很是低調了一段日子。
時值盛夏，葉府後院池子裏的荷花開得格外濃艷，一艘小扁舟正穿梭在蓮葉間。
“再往左邊靠一些。”葉崖香站在船頭，微微前傾著身子，伸長手臂去摘露出水面的蓮花。
“姑娘，還是奴婢來摘吧。”一旁的石燕緊緊抱住葉崖香的腰，生怕她一頭栽下水去，“這太危險了。”
“自己摘才有樂趣。”葉崖香將手裏的荷花放進船上的竹籃裏，“用這種半開的花做荷花糕，味道才正宗。石竹，再往前邊劃些，那邊有好幾朵。”
石竹與石燕相視一眼，都頗有些無奈。今兒早上，葉崖香見池子裏的荷花開得不錯，想親手做些荷花糕，連花都要自己親手摘，還不許別人幫忙。
又摘了幾朵後，岸邊傳來胡媽媽的聲音：“姑娘，王爺來了。”
石竹與石燕一喜，想著總算是能讓她家姑娘上岸了，卻不料葉崖香揚聲道：“將王爺請到這兒來。”
片刻後，蕭京墨的身影出現在岸邊，待瞧見荷花池內的葉崖香時，他足底輕點，踏著蓮葉，穩穩地落在小船上，瞧著腳邊的竹籃，笑問道：“摘這麽多荷花做花茶？”
“做荷花糕，不過，炮制一番做些花茶也不錯。”葉崖香看了眼四周，“殿下，你左手邊有幾朵不錯，快摘下了。”
“你現在指揮起我做事越來越順手了。”蕭京墨挑眉笑道，快速將幾朵半開的荷花摘了下來。
“殿下不喜歡？”葉崖香回頭看了蕭京墨一眼，眼中滿是笑意，“那下次我找別人幫忙。”
“你敢！”蕭京墨咬牙切齒道，“小香香，你就是仗著我縱容你是吧？”
葉崖香低頭輕嗅手中的蓮花，一雙桃花眼撲閃撲閃的：“難道殿下對我的縱容不是心甘情願的？”
“自然是心甘情願。”蕭京墨的神色頗有些無奈，“說吧，想要多少，我都給你摘下來。”
“那裏，那裏，還有那裏，都摘下來。”
葉崖香拿著一朵蓮花，站在船頭，看著蕭京墨足踏蓮葉，快速將她指的花都摘下來，笑得異常燦爛。。
能讓堂堂昭王給她打下手，實在是太有成就感。
“姑娘，二表姑娘來了。”岸邊再次傳來胡媽媽的聲音。
“將她請到水榭裏，我馬上過去。”葉崖香示意石竹將船靠岸。
蕭京墨飛身回到船上，將手裏的幾朵荷花放進竹籃裏：“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摘些。”
“差不多了。”葉崖香扶住蕭京墨伸出的胳膊，回到岸上，“石燕，將這些花送到廚房去，讓人清洗幹凈。”
*
水榭裏，趙佩蘭雙手捧著茶盞，柳眉微皺，雙眼呆滯，顯然正在走神。
“二表姐，你今日怎的有空過來了？”
聽到葉崖香的聲音，趙佩蘭猛地回過神來，面上一喜，正欲開口，卻瞧見了與葉崖香並肩的蕭京墨，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
葉崖香拉著趙佩蘭坐下，笑道：“有幾日沒見二表姐了，在家忙些什麽呢？”
趙佩蘭看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蕭京墨，有些猶豫道：“我舅母這幾日在給我議親，所以……”
“真的？”葉崖香很是歡喜，“看中哪一家了？”
趙佩蘭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暗淡：“表妹也知道，我爹娘皆已不在，侯府更是指望不上，所以我的親事便都落在了我舅母身上。可我這種出身，說得好聽是忠勇侯親侄女，可滿京城都知道我與大伯家根本不親，所以高門大戶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小門小院兒的呢，我舅母又不願意，怕委屈了我。”
葉崖香也有些嘆息，她二表姐身為忠勇侯嫡親侄女，這出身在京城雖說不顯赫，但也絕不低，若孟氏願意帶著她二表姐去交好的各府走動，未必不能尋個好人家。只可惜，孟氏眼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二房侄女，趙廣白更是指望不上，倒是讓她二表姐的身份不尷不尬起來。
“你也別太擔心了，”葉崖香忙安慰道，“你舅母是真心向著你，她定會為你尋個好人家的。”
“我舅母確實看中了一人，”趙佩蘭眼眶有些發紅，“是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雖然只是個正七品的武將，但上無父母，下無弟妹，我舅母說我嫁過去便是當家主母，不用伺候公婆，也沒有小姑子給我臉色看，是最適合我的。”
葉崖香瞧了瞧趙佩蘭的神色，輕聲道：“你這是不願意？”
“家世官職什麽的我都不在意，可我聽說、聽說這人粗鄙不堪，最喜舞刀弄槍打打殺殺的，對著婦人幼童也毫無憐憫之心，我實在是害怕。”趙佩蘭緊緊握住葉崖香的手，“表妹，你家人多脈廣，消息靈通，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這人到底是何種品性，我也好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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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沒想到一個小姑娘也能將《破陣歌》中的戰意和殺氣，揮灑得淋漓盡致。”
“你們剛看過葉姑娘的字和畫沒？在一眾女子中，也分外出眾，真不愧是葉恩師之女。”
“先前只聽說過京城第一才女趙姑娘的名頭，倒真沒註意到葉姑娘的才情，如今看來，還是葉家姑娘太過低調了。”
先前眾人眼裏的葉崖香，是備受推崇的葉大人之女，是太師府的救命恩人，有著萬貫家財，小小年紀便將葉家的田莊鋪子打理得妥妥當當，現如今眾人見過她的書法和繪畫，雖然沒奪得頭籌，但也分外出彩，再加上她驚艷四座的琴音，才貌雙全的名頭徹底打響。
一時間，在座的年輕公子，各府當家主母，看葉崖香的眼神都熱切起來。
北疆的琴師雖然心有不甘，但到底是自己技不如人，回到席位後，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
而面色慘白的趙花楹，回到女席後，仍舊魂不守舍，像是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她眼神空洞地聽著四周對葉崖香的讚美之聲。
一旁的孟氏心疼地握住趙花楹的手，雙唇幾番張合，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這一局確實是她閨女輸了。
半晌後，趙花楹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望向蕭澤蘭那邊，待看到蕭澤蘭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葉崖香時，強忍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同時，心中又生出一股濃濃的恨意，早知如此，她就應該將那碗鰩魚牛乳湯中的枇杷汁換成□□！
蕭澤蘭的目光直直落在葉崖香身上，眼中暗不見底，如此光彩奪目的葉崖香若不能屬於他，那便不應該存在於世！
瞧見眾人的目光，特別是不少年輕公子眼中的癡迷時，原本正對葉崖香笑的燦爛的蕭京墨，突然有些不爽，沈下臉瞪了葉崖香一眼，又滿含殺氣地掃向那群公子哥兒。
變臉如此迅速的蕭京墨，讓葉崖香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蕭京墨被茶水嗆到了？
今日最滿意的實數隆豐帝，琴棋書畫武藝文章他們大乾都完勝北疆，便大手一揮，接連下了幾道賞賜的旨意。
穆青黛、柳曲蓮、以及沈南星都被賞賜了大量的金銀綢緞，大理寺少卿以及禮部尚書也因教女有方，被隆豐帝大肆稱讚了一番。
賞給葉崖香的卻不是什麽真金白銀，而是些古玩字畫，還有幾本隆豐帝私庫的古籍。
最後一道聖旨，頒發的不是賞賜，而是封王進爵。
冊封二皇子為郡王，封號寧，三皇子為瑞郡王，而原本的昭郡王，則晉封為親王，封號依舊為昭。
聽到這道旨意，文武百官倒也沒怎麽驚訝，畢竟三位皇子已經成年，是該封王進爵。只是沒想到，最小的九皇子蕭京墨晉封為親王，仍舊牢牢壓在幾位兄長頭上。
隨即他們又想到蕭京墨今日的表現，可以說是真正的文武雙全，連一向賢名在外的蕭澤蘭，在他面前也黯淡無光。一時間，有不少大臣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群英會結束後好一段日子，京城裏仍舊滿是葉崖香與蕭京墨的傳言。
不少喜琴者都練起了《破陣歌》，茶樓樂坊也將平日裏的奢靡華麗之音暫時收了起來，轉而讓琴師演奏一些大氣磅礴之曲，反而讓生意更好上了幾分。
又有說書人將蕭京墨以一敵九，大戰北疆武者的英姿，以及文章書法技壓群雄之事，編成了段子，來來回回講了好幾天，都快將他傳成“武能上馬安天下，文能提筆定乾坤”的神人，讓他的聲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茶樓樂坊以及說書人的渲染下，關於葉崖香的琴藝以及蕭京墨的才能流傳得越發廣泛，慢慢的，在這些傳言中又多了另一股聲音。
既然葉家姑娘的琴藝如此出眾，怎的先前沒聽說過，反而是她表姐趙姑娘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格外響亮？文武雙全的昭王爺，先前為何又會背負著霸道狠厲，囂張紈絝的名聲？
隨即便有人指出，葉家姑娘先前客居在忠勇侯府，而趙姑娘才是忠勇侯府的正經主子。至於昭王爺，自家兄弟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儲君之位，每一個人都將他當做最大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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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京城百姓在對葉崖香和蕭京墨的讚美欽佩中，又多了一絲同情。
待這些消息傳開後，趙花楹砸碎了一套茶器，重罰了幾個私地議論的下人。而瑞郡王府，也就是先前的三皇子府，則在半夜時又有一蓋著白布的婢女被偷偷運出了府。
*
群英會後葉崖香的日子平靜而安逸，孟氏忙於給忠勇侯府尋財路，好維持住侯府最基本的體面，趙花楹奔走於交好的姐妹間，時不時舉辦一場詩琴宴，慢慢挽救自己的名聲，因此，兩人都沒功夫再頻繁登葉府的門。
封郡王後的蕭澤蘭，幾次向隆豐帝請旨，想恢覆在工部的職務，又或者去六部其他職位歷練，都被隆豐帝擋了回去，便很是低調了一段日子。
時值盛夏，葉府後院池子裏的荷花開得格外濃艷，一艘小扁舟正穿梭在蓮葉間。
“再往左邊靠一些。”葉崖香站在船頭，微微前傾著身子，伸長手臂去摘露出水面的蓮花。
“姑娘，還是奴婢來摘吧。”一旁的石燕緊緊抱住葉崖香的腰，生怕她一頭栽下水去，“這太危險了。”
“自己摘才有樂趣。”葉崖香將手裏的荷花放進船上的竹籃裏，“用這種半開的花做荷花糕，味道才正宗。石竹，再往前邊劃些，那邊有好幾朵。”
石竹與石燕相視一眼，都頗有些無奈。今兒早上，葉崖香見池子裏的荷花開得不錯，想親手做些荷花糕，連花都要自己親手摘，還不許別人幫忙。
又摘了幾朵後，岸邊傳來胡媽媽的聲音：“姑娘，王爺來了。”
石竹與石燕一喜，想著總算是能讓她家姑娘上岸了，卻不料葉崖香揚聲道：“將王爺請到這兒來。”
片刻後，蕭京墨的身影出現在岸邊，待瞧見荷花池內的葉崖香時，他足底輕點，踏著蓮葉，穩穩地落在小船上，瞧著腳邊的竹籃，笑問道：“摘這麽多荷花做花茶？”
“做荷花糕，不過，炮制一番做些花茶也不錯。”葉崖香看了眼四周，“殿下，你左手邊有幾朵不錯，快摘下了。”
“你現在指揮起我做事越來越順手了。”蕭京墨挑眉笑道，快速將幾朵半開的荷花摘了下來。
“殿下不喜歡？”葉崖香回頭看了蕭京墨一眼，眼中滿是笑意，“那下次我找別人幫忙。”
“你敢！”蕭京墨咬牙切齒道，“小香香，你就是仗著我縱容你是吧？”
葉崖香低頭輕嗅手中的蓮花，一雙桃花眼撲閃撲閃的：“難道殿下對我的縱容不是心甘情願的？”
“自然是心甘情願。”蕭京墨的神色頗有些無奈，“說吧，想要多少，我都給你摘下來。”
“那裏，那裏，還有那裏，都摘下來。”
葉崖香拿著一朵蓮花，站在船頭，看著蕭京墨足踏蓮葉，快速將她指的花都摘下來，笑得異常燦爛。。
能讓堂堂昭王給她打下手，實在是太有成就感。
“姑娘，二表姑娘來了。”岸邊再次傳來胡媽媽的聲音。
“將她請到水榭裏，我馬上過去。”葉崖香示意石竹將船靠岸。
蕭京墨飛身回到船上，將手裏的幾朵荷花放進竹籃裏：“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摘些。”
“差不多了。”葉崖香扶住蕭京墨伸出的胳膊，回到岸上，“石燕，將這些花送到廚房去，讓人清洗幹凈。”
*
水榭裏，趙佩蘭雙手捧著茶盞，柳眉微皺，雙眼呆滯，顯然正在走神。
“二表姐，你今日怎的有空過來了？”
聽到葉崖香的聲音，趙佩蘭猛地回過神來，面上一喜，正欲開口，卻瞧見了與葉崖香並肩的蕭京墨，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
葉崖香拉著趙佩蘭坐下，笑道：“有幾日沒見二表姐了，在家忙些什麽呢？”
趙佩蘭看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蕭京墨，有些猶豫道：“我舅母這幾日在給我議親，所以……”
“真的？”葉崖香很是歡喜，“看中哪一家了？”
趙佩蘭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暗淡：“表妹也知道，我爹娘皆已不在，侯府更是指望不上，所以我的親事便都落在了我舅母身上。可我這種出身，說得好聽是忠勇侯親侄女，可滿京城都知道我與大伯家根本不親，所以高門大戶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小門小院兒的呢，我舅母又不願意，怕委屈了我。”
葉崖香也有些嘆息，她二表姐身為忠勇侯嫡親侄女，這出身在京城雖說不顯赫，但也絕不低，若孟氏願意帶著她二表姐去交好的各府走動，未必不能尋個好人家。只可惜，孟氏眼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二房侄女，趙廣白更是指望不上，倒是讓她二表姐的身份不尷不尬起來。
“你也別太擔心了，”葉崖香忙安慰道，“你舅母是真心向著你，她定會為你尋個好人家的。”
“我舅母確實看中了一人，”趙佩蘭眼眶有些發紅，“是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雖然只是個正七品的武將，但上無父母，下無弟妹，我舅母說我嫁過去便是當家主母，不用伺候公婆，也沒有小姑子給我臉色看，是最適合我的。”
葉崖香瞧了瞧趙佩蘭的神色，輕聲道：“你這是不願意？”
“家世官職什麽的我都不在意，可我聽說、聽說這人粗鄙不堪，最喜舞刀弄槍打打殺殺的，對著婦人幼童也毫無憐憫之心，我實在是害怕。”趙佩蘭緊緊握住葉崖香的手，“表妹，你家人多脈廣，消息靈通，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這人到底是何種品性，我也好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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