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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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你說的是古山龍？”一旁的蕭京墨突然插言道。
“王爺認識他？”趙佩蘭此刻也顧不上什麽禮儀規矩，直直盯著蕭京墨，“他真如傳言般不堪？”
“趙姑娘從哪兒打聽到的這些傳言？”蕭京墨長眉微挑，“古山龍的確是個武癡，喜歡舞刀弄槍，但為人最是淳樸忠厚，從不欺淩弱小，家中人口更是簡單，除了他自己以外，只有幾個老忠仆，親戚也只有幾房叔伯。”
趙佩蘭瞪大雙眼，顯然有些難以置信，半晌後，面上才露出些欣喜：“王爺所說的可是真的？”
“本王從不說謊。”蕭京墨輕哼一聲，“外人說的終究不如自己見一面來得真實，趙姑娘若是有意的話，本王可以幫你將他約出來，讓你們見見。”
趙佩蘭忙福身道：“多謝王爺。”
“這下該放心了吧？”葉崖香倒了杯熱茶給趙佩蘭，“你也是慌了陣腳，若那副指揮真如外邊傳言那般，你舅母哪會看得上？”
“表妹說的是，是我太慌亂了。”趙佩蘭一直緊繃的心神這才有所放松，“但我還是想先見見這人。”
葉崖香便看向蕭京墨：“殿下，不知什麽時間比較方便？”
蕭京墨聳聳肩：“隨意。”
“這事宜早不宜遲，二表姐，你看明日如何？”
“可以。”趙佩蘭點頭道，又有些為難地拉住葉崖香的手，“表妹，你明日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葉崖香笑道，“聽說城東長青園的合歡開得不錯，剛好去看看。”
約好時間地點後，趙佩蘭便起身告辭，葉崖香親自將人送出了門。
“殿下，時辰也不早了，你不回府？”葉崖香看著完全沒有離去意思的蕭京墨問道。
蕭京墨抱著胳膊，斜睨道：“小香香，你良心不痛嗎？我給你摘了一上午的荷花，你居然連口飯都不給我吃。”
葉崖香捂著嘴笑道：“殿下，我們府上今兒可沒多餘的飯菜，你怕是只能喝白水了。”
蕭京墨微微側身，湊近葉崖香：“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那麽了解古山龍？”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趙佩蘭對她都不錯，而這古山龍又關系到趙佩蘭下半輩子的幸福，葉崖香倒還真想多了解些，便沒好氣道：“每次殿下剛進門，胡媽媽就會吩咐廚房多做些殿下喜歡的菜，比我這個主子還積極。”
蕭京墨頗有些得意：“我一向招人喜歡。”
“臉皮都快趕上我家院墻厚了。”葉崖香小聲嘀咕道。
“古山龍是跟著我一起從戰場上下來的，為人確實正義忠厚，我對他的評價並未作假。”蕭京墨收起了玩笑，正色道，“我對他格外關註，是想將五城兵馬司交到他手裏。”
“可他只是副指揮使。”下一刻，葉崖香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現任指揮使是三皇子的人？你想讓古山龍頂上去？”
“小香香果真聰明。”蕭京墨挑眉笑了笑，“五城兵馬司關系到京城的治安，而且還擔任著守衛皇宮外圍的重責，被蕭澤蘭握在手裏，我如何能放心？”
葉崖香微微有些擔憂：“可要平白換掉一個指揮使怕是也不容易。”
“現任這位指揮使上窯子，逛賭坊，欺男霸女，借著手裏的權勢強逼普通小販交保護費，可謂作惡多端。”蕭京墨眼內閃過一絲寒光，“證據我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只待恰當的時機一舉將他拿下。”
“那我等著殿下的好消息。”葉崖香笑道，那古山龍的職位越高，對她二表姐當然就越好。
午飯被擺上後，果真有一半都是蕭京墨喜歡吃的菜肴，他自是吃得眉開眼笑，飯後還在葉府膩了半晌，直到葉崖香要去午歇，才起身告辭。
*
第二日，天剛放亮，葉崖香的馬車便到了李府門口。
趙佩蘭扶著婢女的手坐進馬車，拉著葉崖香的手道：“多謝表妹願意陪我一起去。”
“你我表姐妹，何須這麽客氣。”葉崖香笑道，“再說了，那古公子日後沒準兒就是我表姐夫了，我也想提前見見。”
趙佩蘭臉一紅，囁嚅道：“哪裏有什麽表姐夫，我舅母說了，若是我看不中，那她便親自去回絕了。”
長青園本是一富商的私苑，據說是這富商為心愛的女子修建的，裏邊滿是奇花異草，四季常青，更有數十棵象征著情愛的合歡樹。富商與那女子逝世後，他們的後人便遵從兩人的遺願，將這園子四周的院墻拆了，讓外人都能進園欣賞園內的美景。
此後，這長青園便成了京城游玩勝地之一，而且由於那富商與他心愛的女子一生都相濡以沫，這園子也成了不少有情人最青睞的相會之地。
馬車停在長青園門口，葉崖香也沒急著下車，而是掀開窗簾，四下看了看。
果真在不遠處瞧見了蕭京墨的身影，而他身後半步處還站著一年輕男子，只見那男子身高近八尺，體型健碩，面容倒不粗獷，反而透著一股英氣。
葉崖香朝趙佩蘭使了個眼色，趙佩蘭便將窗簾掀開一條小縫，偷偷看了幾眼，而後紅著臉點了點頭，表示願意下車去見一見。
瞧見從馬車上下來的兩人，蕭京墨對著古山龍低語了幾句，古山龍快速看了一眼，又忙低下頭，一雙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勞殿下久候。”葉崖香笑道，一手將身後的趙佩蘭拉了出來。
“我們也才剛到。”蕭京墨率先朝園內走去，“趁現在日頭不大，我們去園子裏好好逛逛。”
進園後，葉崖香一邊與蕭京墨交談著，一邊偷偷往後看，只見趙佩蘭低頭盯著腳尖，雙手不停地絞著帕子，而古山龍則紅著臉左顧右盼，時不時撓一把後腦勺。
葉崖香笑著搖了搖頭，朝蕭京墨使了個眼色。
“本王還有事要跟葉姑娘談，先行一步。”蕭京墨停下腳步，看著古山龍道，“你和趙姑娘慢慢游賞，可要照顧好人家姑娘。”
古山龍一楞，結結巴巴道：“末、末將遵命。”
見蕭京墨和葉崖香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假山後，古山龍看了趙佩蘭一眼，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撓了把後腦勺，指著另一條岔路道：“趙姑娘，不如我們去這邊看看？”
趙佩蘭輕輕點了點頭，跟在古山龍身側慢慢走著，而跟著趙佩蘭的兩名婢女，也很有眼力見兒的遠遠綴在後頭。
“看古山龍那樣子，應該是很中意你表姐。”蕭京墨折下一支合歡花放在葉崖香手裏。
葉崖香輕輕轉動手裏的花枝，輕哼一聲：“我二表姐那般好，他日後若是敢欺負我表姐，殿下你去打斷他的狗腿。”
蕭京墨指著自己的鼻子：“為何是我去打？”
“難道我去？”葉崖香眨眨眼，伸出一只胳膊，“你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像是會動手的人嗎？”
“好，我去，我去。”蕭京墨無奈道，隔著衣袖握住葉崖香的胳膊，“你這胳膊確實夠小的，我見你平日吃的也不少，都吃哪兒去了？”
葉崖香沒好氣地抽回胳膊，瞪了蕭京墨一眼，轉身走上一側的臺階。
蕭京墨半握著拳，抵著嘴角輕笑幾聲，跟了上去。
踏上最後一步臺階後，蕭京墨見葉崖香站在原地不動，笑問道：“怎的，走不動了？”
見葉崖香沒吭聲，他便順著葉崖香的目光望去，待看清不遠處的兩人時，頗為不耐的暗嘖一聲：“真掃興。”
“九弟，葉姑娘，這麽巧。”蕭澤蘭像是沒瞧見兩人面上的嫌棄似的，帶著和煦的笑容走到兩人面前。
“見過昭王。”
隨後一步的趙花楹行過禮後，拉住葉崖香的手，親切道：“若是知道表妹今兒也會來這園子游玩，我早上就應該邀表妹一起。”
葉崖香抽回手，看了蕭澤蘭一眼：“崖香可不敢打擾大表姐與瑞郡王的興致。”
“葉姑娘誤會了，”蕭澤蘭不由自主的遠離趙花楹幾步，“我和趙姑娘只是碰巧遇到了。”
瞧見蕭澤蘭的動作，趙花楹心底發苦，卻仍舊配合著笑道：“是啊，我跟瑞郡王殿下才碰到，殿下還跟我打聽表妹什麽時候有空，說是想討教一下表妹的琴藝。”
“葉姑娘一曲《破陣歌》不知驚艷了多少人，我私下也練過好幾天，卻一直不得要領，”蕭澤蘭溫柔地看葉崖香，“不知葉姑娘可願指點一番。”
“三哥，宮裏有的是琴師，你隨時都可以讓他們指點。”蕭京墨上前一步，擋住蕭澤蘭的目光，“再說了，誰人不知趙姑娘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我見你跟她熟得很，何不找趙姑娘指點？”
“什麽第一才女，只是相好的姐妹起哄鬧出來的罷，”趙花楹訕笑道，“我的琴藝哪比得上表妹。”
蕭京墨輕笑一聲：“趙姑娘還真有自知之明。”
趙花楹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心中更是暗恨，如此不懂得照顧姑娘家臉面的蕭京墨，哪及得上瑞郡王殿下萬分，卻處處壓殿下一頭，老天真是不開眼。
“就不打擾瑞郡王和大表姐的雅興了。”葉崖香輕輕拉住蕭京墨的衣袖，“殿下，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
“好。”蕭京墨朝蕭澤蘭擡了擡下巴，“三哥，麻煩讓讓。”
蕭澤蘭側身將路讓開，目光卻直直落在葉崖香捏著蕭京墨衣袖的手上，面色瞬間陰沈得可怕。在他斷斷續續的夢裏，葉崖香明明只屬於他一人，根本就沒蕭京墨什麽事。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蕭澤蘭生生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奪走的感覺，心底湧出一股夾雜著疼痛的嫉恨。
為何他會經常夢到葉崖香，而夢中的一切又是那麽的真實，讓他差點以為那才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為何葉崖香不能像夢裏那般溫和聽話！為何蕭京墨不能如夢中那樣乖乖呆在邊關！
趙花楹被蕭澤蘭面上的猙獰之色嚇了一跳，忍不住呼道：“王爺？”
蕭澤蘭一瞬間便斂住了心神，溫聲笑道：“無事。你不是找葉姑娘還有事嗎？我們追上去。”
轉過幾道彎後，蕭京墨擡了擡胳膊，劍眉微挑：“你故意的？”
葉崖香忙松開握著蕭京墨衣袖的手，小聲道：“殿下不高興了？”
“捏住。”蕭京墨又將胳膊舉到葉崖香面前，“我高興得很，是該讓蕭澤蘭知道你是誰的人了，讓他將不該有的心思好好收一收。”
葉崖香再次捏住蕭京墨的衣袖，鼓著腮幫子道：“我是誰的人了？我只是我葉家的葉崖香。”
“好，好，那我是你的人總可以了吧？”
“殿下胡說什麽！”葉崖香臉頰一紅，瞪了蕭京墨一眼，忙看了看四周，這話要是被外人聽了去，還不知會被傳成什麽樣子。
自知說錯了話的蕭京墨，摸了摸鼻子：“日頭大了，要不要回去？”
“表妹，等一等。”
還未等葉崖香應答，身後便傳來趙花楹的聲音，葉崖香猶豫片刻，最終沒松開蕭京墨的衣袖，看著額頭帶汗的趙花楹問道：“大表姐還有何事？”
“有一事想請表妹幫忙，”趙花楹擦了擦面上的汗，“我們去一旁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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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古山龍？”一旁的蕭京墨突然插言道。
“王爺認識他？”趙佩蘭此刻也顧不上什麽禮儀規矩，直直盯著蕭京墨，“他真如傳言般不堪？”
“趙姑娘從哪兒打聽到的這些傳言？”蕭京墨長眉微挑，“古山龍的確是個武癡，喜歡舞刀弄槍，但為人最是淳樸忠厚，從不欺淩弱小，家中人口更是簡單，除了他自己以外，只有幾個老忠仆，親戚也只有幾房叔伯。”
趙佩蘭瞪大雙眼，顯然有些難以置信，半晌後，面上才露出些欣喜：“王爺所說的可是真的？”
“本王從不說謊。”蕭京墨輕哼一聲，“外人說的終究不如自己見一面來得真實，趙姑娘若是有意的話，本王可以幫你將他約出來，讓你們見見。”
趙佩蘭忙福身道：“多謝王爺。”
“這下該放心了吧？”葉崖香倒了杯熱茶給趙佩蘭，“你也是慌了陣腳，若那副指揮真如外邊傳言那般，你舅母哪會看得上？”
“表妹說的是，是我太慌亂了。”趙佩蘭一直緊繃的心神這才有所放松，“但我還是想先見見這人。”
葉崖香便看向蕭京墨：“殿下，不知什麽時間比較方便？”
蕭京墨聳聳肩：“隨意。”
“這事宜早不宜遲，二表姐，你看明日如何？”
“可以。”趙佩蘭點頭道，又有些為難地拉住葉崖香的手，“表妹，你明日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葉崖香笑道，“聽說城東長青園的合歡開得不錯，剛好去看看。”
約好時間地點後，趙佩蘭便起身告辭，葉崖香親自將人送出了門。
“殿下，時辰也不早了，你不回府？”葉崖香看著完全沒有離去意思的蕭京墨問道。
蕭京墨抱著胳膊，斜睨道：“小香香，你良心不痛嗎？我給你摘了一上午的荷花，你居然連口飯都不給我吃。”
葉崖香捂著嘴笑道：“殿下，我們府上今兒可沒多餘的飯菜，你怕是只能喝白水了。”
蕭京墨微微側身，湊近葉崖香：“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那麽了解古山龍？”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趙佩蘭對她都不錯，而這古山龍又關系到趙佩蘭下半輩子的幸福，葉崖香倒還真想多了解些，便沒好氣道：“每次殿下剛進門，胡媽媽就會吩咐廚房多做些殿下喜歡的菜，比我這個主子還積極。”
蕭京墨頗有些得意：“我一向招人喜歡。”
“臉皮都快趕上我家院墻厚了。”葉崖香小聲嘀咕道。
“古山龍是跟著我一起從戰場上下來的，為人確實正義忠厚，我對他的評價並未作假。”蕭京墨收起了玩笑，正色道，“我對他格外關註，是想將五城兵馬司交到他手裏。”
“可他只是副指揮使。”下一刻，葉崖香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現任指揮使是三皇子的人？你想讓古山龍頂上去？”
“小香香果真聰明。”蕭京墨挑眉笑了笑，“五城兵馬司關系到京城的治安，而且還擔任著守衛皇宮外圍的重責，被蕭澤蘭握在手裏，我如何能放心？”
葉崖香微微有些擔憂：“可要平白換掉一個指揮使怕是也不容易。”
“現任這位指揮使上窯子，逛賭坊，欺男霸女，借著手裏的權勢強逼普通小販交保護費，可謂作惡多端。”蕭京墨眼內閃過一絲寒光，“證據我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只待恰當的時機一舉將他拿下。”
“那我等著殿下的好消息。”葉崖香笑道，那古山龍的職位越高，對她二表姐當然就越好。
午飯被擺上後，果真有一半都是蕭京墨喜歡吃的菜肴，他自是吃得眉開眼笑，飯後還在葉府膩了半晌，直到葉崖香要去午歇，才起身告辭。
*
第二日，天剛放亮，葉崖香的馬車便到了李府門口。
趙佩蘭扶著婢女的手坐進馬車，拉著葉崖香的手道：“多謝表妹願意陪我一起去。”
“你我表姐妹，何須這麽客氣。”葉崖香笑道，“再說了，那古公子日後沒準兒就是我表姐夫了，我也想提前見見。”
趙佩蘭臉一紅，囁嚅道：“哪裏有什麽表姐夫，我舅母說了，若是我看不中，那她便親自去回絕了。”
長青園本是一富商的私苑，據說是這富商為心愛的女子修建的，裏邊滿是奇花異草，四季常青，更有數十棵象征著情愛的合歡樹。富商與那女子逝世後，他們的後人便遵從兩人的遺願，將這園子四周的院墻拆了，讓外人都能進園欣賞園內的美景。
此後，這長青園便成了京城游玩勝地之一，而且由於那富商與他心愛的女子一生都相濡以沫，這園子也成了不少有情人最青睞的相會之地。
馬車停在長青園門口，葉崖香也沒急著下車，而是掀開窗簾，四下看了看。
果真在不遠處瞧見了蕭京墨的身影，而他身後半步處還站著一年輕男子，只見那男子身高近八尺，體型健碩，面容倒不粗獷，反而透著一股英氣。
葉崖香朝趙佩蘭使了個眼色，趙佩蘭便將窗簾掀開一條小縫，偷偷看了幾眼，而後紅著臉點了點頭，表示願意下車去見一見。
瞧見從馬車上下來的兩人，蕭京墨對著古山龍低語了幾句，古山龍快速看了一眼，又忙低下頭，一雙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勞殿下久候。”葉崖香笑道，一手將身後的趙佩蘭拉了出來。
“我們也才剛到。”蕭京墨率先朝園內走去，“趁現在日頭不大，我們去園子裏好好逛逛。”
進園後，葉崖香一邊與蕭京墨交談著，一邊偷偷往後看，只見趙佩蘭低頭盯著腳尖，雙手不停地絞著帕子，而古山龍則紅著臉左顧右盼，時不時撓一把後腦勺。
葉崖香笑著搖了搖頭，朝蕭京墨使了個眼色。
“本王還有事要跟葉姑娘談，先行一步。”蕭京墨停下腳步，看著古山龍道，“你和趙姑娘慢慢游賞，可要照顧好人家姑娘。”
古山龍一楞，結結巴巴道：“末、末將遵命。”
見蕭京墨和葉崖香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假山後，古山龍看了趙佩蘭一眼，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撓了把後腦勺，指著另一條岔路道：“趙姑娘，不如我們去這邊看看？”
趙佩蘭輕輕點了點頭，跟在古山龍身側慢慢走著，而跟著趙佩蘭的兩名婢女，也很有眼力見兒的遠遠綴在後頭。
“看古山龍那樣子，應該是很中意你表姐。”蕭京墨折下一支合歡花放在葉崖香手裏。
葉崖香輕輕轉動手裏的花枝，輕哼一聲：“我二表姐那般好，他日後若是敢欺負我表姐，殿下你去打斷他的狗腿。”
蕭京墨指著自己的鼻子：“為何是我去打？”
“難道我去？”葉崖香眨眨眼，伸出一只胳膊，“你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像是會動手的人嗎？”
“好，我去，我去。”蕭京墨無奈道，隔著衣袖握住葉崖香的胳膊，“你這胳膊確實夠小的，我見你平日吃的也不少，都吃哪兒去了？”
葉崖香沒好氣地抽回胳膊，瞪了蕭京墨一眼，轉身走上一側的臺階。
蕭京墨半握著拳，抵著嘴角輕笑幾聲，跟了上去。
踏上最後一步臺階後，蕭京墨見葉崖香站在原地不動，笑問道：“怎的，走不動了？”
見葉崖香沒吭聲，他便順著葉崖香的目光望去，待看清不遠處的兩人時，頗為不耐的暗嘖一聲：“真掃興。”
“九弟，葉姑娘，這麽巧。”蕭澤蘭像是沒瞧見兩人面上的嫌棄似的，帶著和煦的笑容走到兩人面前。
“見過昭王。”
隨後一步的趙花楹行過禮後，拉住葉崖香的手，親切道：“若是知道表妹今兒也會來這園子游玩，我早上就應該邀表妹一起。”
葉崖香抽回手，看了蕭澤蘭一眼：“崖香可不敢打擾大表姐與瑞郡王的興致。”
“葉姑娘誤會了，”蕭澤蘭不由自主的遠離趙花楹幾步，“我和趙姑娘只是碰巧遇到了。”
瞧見蕭澤蘭的動作，趙花楹心底發苦，卻仍舊配合著笑道：“是啊，我跟瑞郡王殿下才碰到，殿下還跟我打聽表妹什麽時候有空，說是想討教一下表妹的琴藝。”
“葉姑娘一曲《破陣歌》不知驚艷了多少人，我私下也練過好幾天，卻一直不得要領，”蕭澤蘭溫柔地看葉崖香，“不知葉姑娘可願指點一番。”
“三哥，宮裏有的是琴師，你隨時都可以讓他們指點。”蕭京墨上前一步，擋住蕭澤蘭的目光，“再說了，誰人不知趙姑娘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我見你跟她熟得很，何不找趙姑娘指點？”
“什麽第一才女，只是相好的姐妹起哄鬧出來的罷，”趙花楹訕笑道，“我的琴藝哪比得上表妹。”
蕭京墨輕笑一聲：“趙姑娘還真有自知之明。”
趙花楹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心中更是暗恨，如此不懂得照顧姑娘家臉面的蕭京墨，哪及得上瑞郡王殿下萬分，卻處處壓殿下一頭，老天真是不開眼。
“就不打擾瑞郡王和大表姐的雅興了。”葉崖香輕輕拉住蕭京墨的衣袖，“殿下，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
“好。”蕭京墨朝蕭澤蘭擡了擡下巴，“三哥，麻煩讓讓。”
蕭澤蘭側身將路讓開，目光卻直直落在葉崖香捏著蕭京墨衣袖的手上，面色瞬間陰沈得可怕。在他斷斷續續的夢裏，葉崖香明明只屬於他一人，根本就沒蕭京墨什麽事。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蕭澤蘭生生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奪走的感覺，心底湧出一股夾雜著疼痛的嫉恨。
為何他會經常夢到葉崖香，而夢中的一切又是那麽的真實，讓他差點以為那才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為何葉崖香不能像夢裏那般溫和聽話！為何蕭京墨不能如夢中那樣乖乖呆在邊關！
趙花楹被蕭澤蘭面上的猙獰之色嚇了一跳，忍不住呼道：“王爺？”
蕭澤蘭一瞬間便斂住了心神，溫聲笑道：“無事。你不是找葉姑娘還有事嗎？我們追上去。”
轉過幾道彎後，蕭京墨擡了擡胳膊，劍眉微挑：“你故意的？”
葉崖香忙松開握著蕭京墨衣袖的手，小聲道：“殿下不高興了？”
“捏住。”蕭京墨又將胳膊舉到葉崖香面前，“我高興得很，是該讓蕭澤蘭知道你是誰的人了，讓他將不該有的心思好好收一收。”
葉崖香再次捏住蕭京墨的衣袖，鼓著腮幫子道：“我是誰的人了？我只是我葉家的葉崖香。”
“好，好，那我是你的人總可以了吧？”
“殿下胡說什麽！”葉崖香臉頰一紅，瞪了蕭京墨一眼，忙看了看四周，這話要是被外人聽了去，還不知會被傳成什麽樣子。
自知說錯了話的蕭京墨，摸了摸鼻子：“日頭大了，要不要回去？”
“表妹，等一等。”
還未等葉崖香應答，身後便傳來趙花楹的聲音，葉崖香猶豫片刻，最終沒松開蕭京墨的衣袖，看著額頭帶汗的趙花楹問道：“大表姐還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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