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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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顧清翊與魏商紫的恩怨，真要說起來其實並不覆雜。
不過就是顧清翊在街上遇見魏商紫被紈絝子弟攔路，順手搭救後，嘴賤說了一句：“姑娘這般好相貌，著實令人歡喜，若是我先遇著姑娘，也想問一問姑娘是哪家的？與姑娘交個朋友。”
換做其他姑娘恐怕只會羞紅了臉，可偏偏他遇到的是魏商紫。
魏商紫當即啐了他一口，罵他也是個浪蕩子。
按理說被人這樣罵，顧清翊不敢生氣，畢竟他的父皇總是指著鼻子如此說他。
可那天他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和魏商紫計較起來。
從那日起，魏商紫再見他就沒有好臉色。
顧清翊這人也是叛逆，別人越不想見他，越不喜歡他，他就偏要往人跟前湊。
“也不知道最近怎麽回事，大冷的天總有蚊子往人跟前湊。”
魏商紫陰陽怪氣的說道，她最看不慣顧清翊這種登徒子了。
“魏小姐說的是，有些蚊子不止喜歡往人跟前湊，還喜歡嗡嗡叫個不停呢。”
顧清翊扇了扇手中的折扇，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
魏商紫最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撇了撇嘴，往後退了一步。
“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裏惹二皇子的雅興了。”
她知道顧清翊向來臉皮厚，不怕別人說，父親回家時提到這位爺，也是忍不住搖頭。在知道她們兩個鬧出矛盾時，還特意提醒她不要太倔。
魏商紫自然不服氣父親的話，可她今天的確約了人，有正事要辦，不能和顧清翊在這裏耽誤時間。
“哎，魏小姐怎麽就走了？我看你有事是假，怕了我是真。”
原本這事兒到這就該了結了，偏偏顧清翊又嘴賤起來。
魏商紫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如何會怕他一個浪蕩皇子？
“我原本不想同你計較，可你偏偏要惹我。”
魏商紫冷眼看著顧清翊，她越發覺得這個浪蕩的二皇子不可理喻。
“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惹你，我不過是跟魏小姐隨便聊兩句罷了。”
顧清翊可不承認，畢竟他也沒動手動腳，只是動嘴了而已。
魏商紫冷笑一聲，看著他的目光冷厲。
“二皇子真是好口才，看來今日我是不好走了。”
魏商紫還是殘存著幾分理智的，她如今同顧清翊動嘴皮子也就罷了，必然是不能動手的。
且不說她一個尚書之女當街撒潑對父親的名聲如何，顧清翊的身份也不容許她那樣做。
魏商紫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憤怒，她就不該出門！
顧清翊哪裏知道魏商紫的想法，他不過是覺得逗魏商紫有趣罷了。
作為皇城中有名的紈絝子弟，顧清翊的身份與他人不同，他便是再放蕩，旁人也會讓他三分。
雖然他從不調戲良家婦女，只流連於花街柳巷。可遇見魏商紫是個意外，他也被這個意外所吸引。
按照往常來說，他只要再嘴幾句，就會放魏商紫離開。沒想到今日竟會遇到刺殺，他來不及解釋，抓著魏商紫躲過了沖他們而來的暗箭。
混亂之下，顧清翊為就魏商紫受了傷。
這是魏商紫沒想到的，她不明白二皇子為何會救自己，畢竟他這幾日總是為難自己。
“你……”
魏商紫一臉覆雜的看著他，終究沒有問出來。
顧清翊沒有心思再同她逗趣，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刺殺，不管對方是否想要他的命，他都不能再不往心裏去了。
至於魏商紫，顧清翊也沒有逗弄的心思了。
魏商紫也不敢攔他，畢竟人家都為了救她受傷了。
.
另一邊，顧清嘉從軍營趕回將軍府。
他陪著柳卿月吃完飯，便沒有耽誤時間，也沒有兜圈子，直接把眼下的形式掰開了，揉碎了講給柳卿月。
不管他們的想法是怎麽樣的，和老二又是什麽關系，面對這樣的大事，都得把個人恩怨放在一邊。
柳卿月不是不懂事的人，聽他說完以後也支持他的決定。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受傷。”
柳卿月垂下眸子，她知道在戰場上受傷是難免的，可是她還是希望顧清嘉能夠平安歸來。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除非必要，老二也不會讓我上戰場。”
顧清嘉這話說的不假，一是顧清嘉沒有打仗的經驗，二是他的身份特殊。
如果顧清嘉被敵軍抓到，作為他的兄長，老二也不能輕易放棄他。
柳卿月沒有想的那麽深遠，她只是想到打仗會流血，會死人。
雖然這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她不希望死的那個人是顧清嘉。
柳卿月與他相處這麽久，能夠切實的感受到他是一個有溫度的人，而非是書中一個簡簡單單的角色。
“那就好，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柳卿月點了點頭，可她仍舊覺得不安，只是沒有辦法再跟顧清嘉講。
“我答應你。”
顧清嘉握住她的手，柔聲回應。
“這些日子你也不要再隨便出門了，我擔心會有外地混入城中，但凡是有心，就能發現你經常出入將軍府，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到時候定然會有人盯上你。”
顧清嘉這話說的不假，柳卿月也很讚同。
“我會好好待在將軍府等你回來，就算有事也只讓霜華出去辦。”
柳卿月知道霜華的本事，她一個人出去辦事不會有問題，但若是帶上她，可能就有麻煩了。
“其餘我也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了，我知道你是做事向來小心。”
顧清嘉睜著眼睛說瞎話，柳卿月是最莽撞的人了。
不過她心裏有數又怕死，而且認清了這個世界，自然就不會再出去作死。
“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也不能行兵打仗，但是我希望這場戰爭能在這個秋天結束，若是打到冬天你們就太受苦了。”
柳卿月嘆了口氣，她記得書中曾寫過他們在冬天打仗，主將就是顧清鍺。
那一仗雖然沒有敗，可以損失嚴重。
缺少物資的游牧民族發了狠，大有要同玉城百姓玉石俱焚的決心。
顧清鍺他們雖然待在玉城多年，可要和游牧民族比馬上功夫，仍有將士不敵。再加上天寒地凍，很容易生病。
那一仗倒在馬背上的不知有多少人。
柳卿月沒有辦法把這些東西都告訴顧清嘉，在顧清嘉眼裏，她不過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嬌小姐罷了。
因此她只能一遍遍的告訴顧清嘉，要平安，要好好的回來。
“今天我在將軍府陪你一天，明日一早我就要過去，到時候就要跟老二一樣在軍營裏吃睡，你若有事就讓月青給我送信，我只要騰的出手必然會回來。”
顧清嘉想到老二的話，又說道：“你在府裏要是缺什麽就告訴管家，管家不會虧待你，畢竟你是靖王妃。哪怕老二跟我真的不合，這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得厚待你。”
說完這話以後，他更想告訴柳卿月一句，若是他真的在戰場上出了事，那柳卿月就不必回皇城了。
不過這話他到底沒有說出來，還是告訴老二更合適。
顧清鍺是個能值得信任的人，他若是托孤給老二，老二必然會幫他，還會將柳卿月的後半生安排好。
顧清嘉覺得，若是能死在戰場上，起碼比死在兄弟爭鬥中要好的多。
前世今生他第一次有機會上戰場，雖然擔心自己會死，但也不害怕自己死在戰場。
柳卿月聽著他的話點頭，這倆人明明還沒出什麽事兒，反倒搞得像生離死別。
顧清嘉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太好，便擺了擺手，換了個話題。
“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聊點開心的事吧，等到以後塵埃落定，你能離開皇城的話準備去哪裏？”
顧清嘉知道柳卿月有這樣的想法，他雖然覺得柳卿月一個弱女子在外面可能活不下去，但這就是最好的轉移註意力的方法。
“我啊，我想四處走一走，看一看名山大川。我從來都沒有出去過，被困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裏，我想出去看一看，就像我們一路走來這樣。不過咱們後面還是太趕了些，若是我知道你要上戰場，說什麽也不會讓你這麽急著趕路。”
柳卿月說到這裏，眸子裏泛起淚光。
她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格外的依賴顧清嘉，所有的事情也是由顧清嘉幫她擺平。
雖然不知緣由，可是顧清嘉的確照顧她良多。
“如果我們沒有抓緊趕路的話，來到玉城你可就沒有機會逛街了，咱們也找不到老二。倒不如像現在這樣你還能在將軍府裏待著，我也能放心的去。”
顧清嘉倒是想得開，他只管走好每一步路，從來不去管身前身後事。
“不要後悔，這是沒有用的。而且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就很好，我也不後悔走到今天這一步。”
顧清嘉勾了勾唇角，看著柳卿月的眸子裏帶上了溫柔。
“你不適合這樣哀愁的模樣，我更喜歡你活潑些。”
顧清嘉印象裏，柳卿月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雖然偶爾會提出一些想法，他也覺得過分天真，但他都會盡量滿足。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變故，他們仍舊按照上輩子那樣走，柳卿月應當會過的開心些。
“都到這種時候了，哪裏能活潑的起來呢？”
柳卿月無奈的笑了笑，她沒有顧清嘉看得開。
“如果當初你拒絕我的提議，我們大張旗鼓的出來，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了？”
柳卿月忍不住這樣想，她猜不透皇帝的意思，也不明白劇情為何會這樣。
“娘子，不要做無謂的假設，那沒有意義。而且我不過就是上戰場罷了，又不是去送死你，不必這麽緊張，你看老二在玉城待了這麽多年，不是好好的嗎？我們不過是正好趕上外族來犯的時候罷了，而我也正好看一看老二這些年是如何過的。”
就像顧清嘉自己說的，他從來都不會後悔。
縱使是這樣，柳卿月仍舊開心不起來。
“我大概是沒有你那麽樂觀的，你才不過剛跟我說這件事，可我已經想了這麽多。”
柳卿月抿了抿唇，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在意顧清嘉。
“我們雖然早早訂了婚，但其實相處也不過是成婚後這段時間，我本不該這樣擔心你，可是我卻控制不住。”
柳卿月看著顧清嘉，問道：“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大概是因為娘子太善良了吧，我還沒有受傷，娘子就已經擔心我會不會痛。”
顧清嘉笑了笑，他看著柳卿月的眸子裏溢滿了溫柔。
“娘子，不要杞人憂天，我向你保證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絕不會讓自己受傷。”
顧清嘉這話不過是哄人的，上了戰場便是刀劍無眼，他就算再小心也不可能一點血不流。
柳卿月自然也知道，可是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再說下去了。
此時她已經升起了擔憂，若是再說下去，恐怕晚上都要愁的睡不著。
“娘子，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顧清嘉也意識到柳卿月的狀態不佳，哄著她去睡覺。
等她一覺醒來，顧清嘉便已經離開了。
柳卿月身處將軍府，想知道戰事如何是很困難的，霜華已經被交代過，不許隨便把情況告訴柳卿月，免得她擔憂。
“霜華，王爺已經去了十來天了，真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柳卿月抿了抿唇問道，她真的有些等不住了。
顧清嘉交代過她，不要輕易出將軍府，她也沒有出去。
霜華為難的看著柳卿月，王爺的確沒有遞回來消息，而邊關戰事究竟如何，外人也沒有辦法知道。
雖然霜華和月青作為暗衛，同其他人也有聯系，但是她也不好和柳卿月說。
“您不要擔心，主子自小就與將軍一樣學習武藝，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而且主子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輕易上戰場呢，必然是坐鎮後方指揮人的。”
霜華安慰著柳卿月，但從傳回來的消息來看，顧清嘉早就已經上陣殺敵了。
顧清嘉打定了主意，要跟著老二去打仗，自然不可能坐著看戲。
雖然顧清嘉在眾位皇子中的確是廢物人設，可他並非是真的一無是處，面對侵犯家園的敵人，他怎麽可能冷眼觀望呢？
不僅是顧清嘉，就連顧清鍺也沒有真正坐鎮後方。
他們想要快速結束這場戰爭，就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
顧清鍺甚至打上了頭，想要去追擊敵人。
因此還受了輕傷。
“你就慶幸對方的兵器上沒有毒吧，否則像你這樣莽撞，十條命也不夠你死的。”
顧清嘉難得對老二絮絮叨叨起來，他雖然也不喜歡老二，但可不想老二就這麽死掉。
“你就是太著急了，帶兵打仗這些年，難道還不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嗎？”
顧清嘉不停的數落著顧清鍺，顧清鍺也不反駁。
任松煙看他們兄弟這副模樣竟覺得有些意思，畢竟人人都知道皇子們之間不合，尤其是顧清嘉，同哪位皇子的關系都不好。
“將軍這可不是輕傷，但凡那人再用力一分，將軍這胳膊恐怕就要落下殘疾了。”
任松煙輕飄飄的補充道，她這話說的不假，但也是在火上澆油。
“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你什麽好？玉城百姓叫你是戰神，你真以為自己是戰神了？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就要跟父皇告狀了。”
顧清嘉見老二悶聲不吭的模樣，心裏更加氣憤。
他說這麽多還不是關心老二。
“行了，我知道了，別絮叨了，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多話呢。”
顧清鍺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真的要被顧清嘉給念怕了。
“任軍醫，我的傷我知道你就不要嚇老五了。”
顧清鍺看著任松煙，到底沒有說出指責的話。
“我可沒有嚇他，我嚇的是你。”
任松煙覺得這人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靖王殿下說的是，你就算是再著急打勝仗，也該註意一下自身的安全，如今可倒好，好好的勝仗卻搭了個受傷的你。好在沒有什麽太大的損失，將士們也都沒事兒，要不然我看你往後哪來的臉面對將士們。”
任松煙這話說的不假，這世上有多少急功近利之人，最終不僅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反倒是搭上了自己。
行兵打仗和其他還不同，稍有不慎就會讓將士們沒了性命。
這麽多願意跟隨顧清鍺的將士，都是因為他帶兵英明，能夠保衛家園。
可不是因為他能送死才跟著他的。
顧清鍺知道今日是自己的問題，便也不反駁。
“我知道，下次我會小心謹慎。不過我這傷確實不深，老五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難免有些緊張，你若是再說下去的話，我都怕老五晝夜不眠的伺候我。”
顧清鍺這話就是開玩笑了，他還能不知道顧清嘉，關心他幾句已經算是最好的了，怎麽可能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顧清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任松煙給他處理好傷口，就準備離開了。
“將軍這兩日胳膊不要用力，過幾日我再來給你換藥。”
任松煙覺得他們兄弟之間必然是有話要說的，便極有眼力見的離開了。
顧清鍺沒有留她，他正好也有話和老五說。
“你已經跟著我在軍營裏待了半個月了，若是想回去看一看弟妹，可以趁這兩日回去，等過兩日可就沒有這個空檔了。”
他們雖然小勝，但是對方絕對不會輕易退兵。
舉兵攻打玉城一次，要付出的代價並不算小，對方一點好處都沒有討到，就這樣收兵必然不甘心。
顧清嘉當然知道，但他還是搖頭拒絕了。
“還是不回去了，我給她寫一封信也是一樣的，若是我回去了，讓她見到我這個模樣又該擔心了。”
顧清嘉這些日子在戰場上過的可不算好，早就沒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顧清鍺知道他有主意，也不勸他。
“你自己安排好就行，我要給父皇上折子，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顧清鍺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會向朝廷匯報一次，已經是慣例了。
“我有什麽好說的，你只管匯報你的軍情就是了。”
顧清嘉擺了擺手，這種事兒他可不參與。
顧清鍺點頭，“好，我知道了。”
遠在皇城的皇帝並不擔心兩個兒子打不贏，反而是老七，躲在府裏聽樂子。
他這些年一直稱病不出，但是手裏可用的人卻不比其他皇子少。
雖然他的消息是比父皇的延遲了些，但是老大的事他也沒落掉，京城裏還有老三的樂子看。
不知道老三哪根筋搭錯了，早些時候為難人家魏尚書家的千金，現在竟然追在人家身後跑，也不留連花叢了。
貴妃娘娘得知此事別提有多高興了，還不能立刻求皇上給他們倆賜婚。
不過賜婚這事兒不是胡鬧的，魏長旭那個臭脾氣也不好說話。
何況，魏小姐也不樂意跟顧清翊有什麽關聯。
“悅兒，你說咱們的三皇子什麽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呢？”
顧清弦拿著折扇挑了挑身邊小丫鬟的下巴，勾起了唇角。
悅兒往後撤了一步，和老七保持距離。
“殿下，奴婢怎麽會知道呢？”
悅兒的態度恭敬，可也只是恭敬。
“嘖，你今日倒是乖了不少，不過我還是喜歡你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比較可愛。”
顧清弦有些遺憾的說道，只可惜小丫鬟悄悄的翻了個白眼兒，並沒有搭理他。
“他們的故事太精彩了，我實在躺不住了，咱們去老三府上看看吧，說不準正好能碰上熱鬧呢。”
顧清弦的行動力極強，說走就走。
悅兒雖然心裏覺得他說風就是雨，但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誰讓她的主子是老七呢。
相比其他皇子，老七其實更為陰晴不定。
悅兒是從小跟在他身邊服侍的，也是唯一一個能對他擺臉色的人。
顧清翊沒想到老七會來，畢竟老七這個病秧子沒事就裝不舒服，自兩年前開始，就不和兄弟們社交。
雖然顧清翊也沒打算同他社交，但他突然上門，顧清翊總覺得是來者不善。
“老七，你身子骨不好，怎麽突然來我這兒了？”
顧清翊擠出一抹假笑，只願老七沒事，能趕快離開。
“三哥這話說的，我只是身子骨不好，又不是身子骨散架了，沒事還不能出來走走嗎？何況我聽說三哥最近挺閑的，我又不樂意跟老六玩，就只能來找三哥你了。”
顧清弦一句話噎的顧清翊沒法說，他不樂意跟老六玩，就樂意跟自己玩了嗎？
“你願意出來走走自然是好，只不過你這些年都不曾出府，還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顧清翊和他客套著，但心思卻全然不在他的身上。
“三哥就放心吧，小心著呢。我這不是帶著悅兒了，這丫頭打小就伺候我，照顧我照顧的好著呢，不會有事兒的。”
顧清弦笑著說道，“難道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三哥有什麽事要忙？”
“怎麽會呢？你能來三哥就高興，不過是這兩日有些累了。”
顧清翊覺得他來的不僅不是時候，而且還有可能是故意的。
“那就好，三哥既然累了，那不如放松一下。三哥不是最愛去放松嗎？正好也帶弟弟我見識見識？”
顧清弦說的是花街柳巷地，只不過現在老三不會再去了。
“那地方有什麽好玩的，七弟若是想放松，咱們不如把老六也叫來，一塊兒喝喝酒，聊聊天。”
顧清翊知道他是送不走老七了，就想著把老六也拉過來。
要是他不開心，那就都別開心了。
顧清弦不樂意見老六，老六的嘴碎又賤。
只可惜老六與他心有靈犀，也不請自來了。
“我就說有人念叨我呢，沒想到是三哥，我們也算是默契，我想三哥了，三哥也想我了，我這就來了。”
老六剛好聽見他們的話，笑著說道。
顧清翊一臉菜色，心想：誰想你了？
只不過既然人都齊了，那就只能湊在一塊應付了。
“這可真巧呀，我剛和七弟說請你呢，老六你就來了。”
顧清禎做出驚喜的模樣，激動地開口。
“沒想到七哥還有念著我的一天，我可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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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翊與魏商紫的恩怨，真要說起來其實並不覆雜。
不過就是顧清翊在街上遇見魏商紫被紈絝子弟攔路，順手搭救後，嘴賤說了一句：“姑娘這般好相貌，著實令人歡喜，若是我先遇著姑娘，也想問一問姑娘是哪家的？與姑娘交個朋友。”
換做其他姑娘恐怕只會羞紅了臉，可偏偏他遇到的是魏商紫。
魏商紫當即啐了他一口，罵他也是個浪蕩子。
按理說被人這樣罵，顧清翊不敢生氣，畢竟他的父皇總是指著鼻子如此說他。
可那天他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和魏商紫計較起來。
從那日起，魏商紫再見他就沒有好臉色。
顧清翊這人也是叛逆，別人越不想見他，越不喜歡他，他就偏要往人跟前湊。
“也不知道最近怎麽回事，大冷的天總有蚊子往人跟前湊。”
魏商紫陰陽怪氣的說道，她最看不慣顧清翊這種登徒子了。
“魏小姐說的是，有些蚊子不止喜歡往人跟前湊，還喜歡嗡嗡叫個不停呢。”
顧清翊扇了扇手中的折扇，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
魏商紫最看不慣他這副模樣，撇了撇嘴，往後退了一步。
“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裏惹二皇子的雅興了。”
她知道顧清翊向來臉皮厚，不怕別人說，父親回家時提到這位爺，也是忍不住搖頭。在知道她們兩個鬧出矛盾時，還特意提醒她不要太倔。
魏商紫自然不服氣父親的話，可她今天的確約了人，有正事要辦，不能和顧清翊在這裏耽誤時間。
“哎，魏小姐怎麽就走了？我看你有事是假，怕了我是真。”
原本這事兒到這就該了結了，偏偏顧清翊又嘴賤起來。
魏商紫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如何會怕他一個浪蕩皇子？
“我原本不想同你計較，可你偏偏要惹我。”
魏商紫冷眼看著顧清翊，她越發覺得這個浪蕩的二皇子不可理喻。
“這是什麽話？什麽叫惹你，我不過是跟魏小姐隨便聊兩句罷了。”
顧清翊可不承認，畢竟他也沒動手動腳，只是動嘴了而已。
魏商紫冷笑一聲，看著他的目光冷厲。
“二皇子真是好口才，看來今日我是不好走了。”
魏商紫還是殘存著幾分理智的，她如今同顧清翊動嘴皮子也就罷了，必然是不能動手的。
且不說她一個尚書之女當街撒潑對父親的名聲如何，顧清翊的身份也不容許她那樣做。
魏商紫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憤怒，她就不該出門！
顧清翊哪裏知道魏商紫的想法，他不過是覺得逗魏商紫有趣罷了。
作為皇城中有名的紈絝子弟，顧清翊的身份與他人不同，他便是再放蕩，旁人也會讓他三分。
雖然他從不調戲良家婦女，只流連於花街柳巷。可遇見魏商紫是個意外，他也被這個意外所吸引。
按照往常來說，他只要再嘴幾句，就會放魏商紫離開。沒想到今日竟會遇到刺殺，他來不及解釋，抓著魏商紫躲過了沖他們而來的暗箭。
混亂之下，顧清翊為就魏商紫受了傷。
這是魏商紫沒想到的，她不明白二皇子為何會救自己，畢竟他這幾日總是為難自己。
“你……”
魏商紫一臉覆雜的看著他，終究沒有問出來。
顧清翊沒有心思再同她逗趣，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刺殺，不管對方是否想要他的命，他都不能再不往心裏去了。
至於魏商紫，顧清翊也沒有逗弄的心思了。
魏商紫也不敢攔他，畢竟人家都為了救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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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顧清嘉從軍營趕回將軍府。
他陪著柳卿月吃完飯，便沒有耽誤時間，也沒有兜圈子，直接把眼下的形式掰開了，揉碎了講給柳卿月。
不管他們的想法是怎麽樣的，和老二又是什麽關系，面對這樣的大事，都得把個人恩怨放在一邊。
柳卿月不是不懂事的人，聽他說完以後也支持他的決定。
“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受傷。”
柳卿月垂下眸子，她知道在戰場上受傷是難免的，可是她還是希望顧清嘉能夠平安歸來。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除非必要，老二也不會讓我上戰場。”
顧清嘉這話說的不假，一是顧清嘉沒有打仗的經驗，二是他的身份特殊。
如果顧清嘉被敵軍抓到，作為他的兄長，老二也不能輕易放棄他。
柳卿月沒有想的那麽深遠，她只是想到打仗會流血，會死人。
雖然這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她不希望死的那個人是顧清嘉。
柳卿月與他相處這麽久，能夠切實的感受到他是一個有溫度的人，而非是書中一個簡簡單單的角色。
“那就好，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柳卿月點了點頭，可她仍舊覺得不安，只是沒有辦法再跟顧清嘉講。
“我答應你。”
顧清嘉握住她的手，柔聲回應。
“這些日子你也不要再隨便出門了，我擔心會有外地混入城中，但凡是有心，就能發現你經常出入將軍府，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到時候定然會有人盯上你。”
顧清嘉這話說的不假，柳卿月也很讚同。
“我會好好待在將軍府等你回來，就算有事也只讓霜華出去辦。”
柳卿月知道霜華的本事，她一個人出去辦事不會有問題，但若是帶上她，可能就有麻煩了。
“其餘我也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了，我知道你是做事向來小心。”
顧清嘉睜著眼睛說瞎話，柳卿月是最莽撞的人了。
不過她心裏有數又怕死，而且認清了這個世界，自然就不會再出去作死。
“我幫不上你什麽忙，也不能行兵打仗，但是我希望這場戰爭能在這個秋天結束，若是打到冬天你們就太受苦了。”
柳卿月嘆了口氣，她記得書中曾寫過他們在冬天打仗，主將就是顧清鍺。
那一仗雖然沒有敗，可以損失嚴重。
缺少物資的游牧民族發了狠，大有要同玉城百姓玉石俱焚的決心。
顧清鍺他們雖然待在玉城多年，可要和游牧民族比馬上功夫，仍有將士不敵。再加上天寒地凍，很容易生病。
那一仗倒在馬背上的不知有多少人。
柳卿月沒有辦法把這些東西都告訴顧清嘉，在顧清嘉眼裏，她不過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嬌小姐罷了。
因此她只能一遍遍的告訴顧清嘉，要平安，要好好的回來。
“今天我在將軍府陪你一天，明日一早我就要過去，到時候就要跟老二一樣在軍營裏吃睡，你若有事就讓月青給我送信，我只要騰的出手必然會回來。”
顧清嘉想到老二的話，又說道：“你在府裏要是缺什麽就告訴管家，管家不會虧待你，畢竟你是靖王妃。哪怕老二跟我真的不合，這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得厚待你。”
說完這話以後，他更想告訴柳卿月一句，若是他真的在戰場上出了事，那柳卿月就不必回皇城了。
不過這話他到底沒有說出來，還是告訴老二更合適。
顧清鍺是個能值得信任的人，他若是托孤給老二，老二必然會幫他，還會將柳卿月的後半生安排好。
顧清嘉覺得，若是能死在戰場上，起碼比死在兄弟爭鬥中要好的多。
前世今生他第一次有機會上戰場，雖然擔心自己會死，但也不害怕自己死在戰場。
柳卿月聽著他的話點頭，這倆人明明還沒出什麽事兒，反倒搞得像生離死別。
顧清嘉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太好，便擺了擺手，換了個話題。
“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聊點開心的事吧，等到以後塵埃落定，你能離開皇城的話準備去哪裏？”
顧清嘉知道柳卿月有這樣的想法，他雖然覺得柳卿月一個弱女子在外面可能活不下去，但這就是最好的轉移註意力的方法。
“我啊，我想四處走一走，看一看名山大川。我從來都沒有出去過，被困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裏，我想出去看一看，就像我們一路走來這樣。不過咱們後面還是太趕了些，若是我知道你要上戰場，說什麽也不會讓你這麽急著趕路。”
柳卿月說到這裏，眸子裏泛起淚光。
她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格外的依賴顧清嘉，所有的事情也是由顧清嘉幫她擺平。
雖然不知緣由，可是顧清嘉的確照顧她良多。
“如果我們沒有抓緊趕路的話，來到玉城你可就沒有機會逛街了，咱們也找不到老二。倒不如像現在這樣你還能在將軍府裏待著，我也能放心的去。”
顧清嘉倒是想得開，他只管走好每一步路，從來不去管身前身後事。
“不要後悔，這是沒有用的。而且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就很好，我也不後悔走到今天這一步。”
顧清嘉勾了勾唇角，看著柳卿月的眸子裏帶上了溫柔。
“你不適合這樣哀愁的模樣，我更喜歡你活潑些。”
顧清嘉印象裏，柳卿月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雖然偶爾會提出一些想法，他也覺得過分天真，但他都會盡量滿足。
如果沒有發生這些變故，他們仍舊按照上輩子那樣走，柳卿月應當會過的開心些。
“都到這種時候了，哪裏能活潑的起來呢？”
柳卿月無奈的笑了笑，她沒有顧清嘉看得開。
“如果當初你拒絕我的提議，我們大張旗鼓的出來，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了？”
柳卿月忍不住這樣想，她猜不透皇帝的意思，也不明白劇情為何會這樣。
“娘子，不要做無謂的假設，那沒有意義。而且我不過就是上戰場罷了，又不是去送死你，不必這麽緊張，你看老二在玉城待了這麽多年，不是好好的嗎？我們不過是正好趕上外族來犯的時候罷了，而我也正好看一看老二這些年是如何過的。”
就像顧清嘉自己說的，他從來都不會後悔。
縱使是這樣，柳卿月仍舊開心不起來。
“我大概是沒有你那麽樂觀的，你才不過剛跟我說這件事，可我已經想了這麽多。”
柳卿月抿了抿唇，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在意顧清嘉。
“我們雖然早早訂了婚，但其實相處也不過是成婚後這段時間，我本不該這樣擔心你，可是我卻控制不住。”
柳卿月看著顧清嘉，問道：“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
“大概是因為娘子太善良了吧，我還沒有受傷，娘子就已經擔心我會不會痛。”
顧清嘉笑了笑，他看著柳卿月的眸子裏溢滿了溫柔。
“娘子，不要杞人憂天，我向你保證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絕不會讓自己受傷。”
顧清嘉這話不過是哄人的，上了戰場便是刀劍無眼，他就算再小心也不可能一點血不流。
柳卿月自然也知道，可是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再說下去了。
此時她已經升起了擔憂，若是再說下去，恐怕晚上都要愁的睡不著。
“娘子，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顧清嘉也意識到柳卿月的狀態不佳，哄著她去睡覺。
等她一覺醒來，顧清嘉便已經離開了。
柳卿月身處將軍府，想知道戰事如何是很困難的，霜華已經被交代過，不許隨便把情況告訴柳卿月，免得她擔憂。
“霜華，王爺已經去了十來天了，真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柳卿月抿了抿唇問道，她真的有些等不住了。
顧清嘉交代過她，不要輕易出將軍府，她也沒有出去。
霜華為難的看著柳卿月，王爺的確沒有遞回來消息，而邊關戰事究竟如何，外人也沒有辦法知道。
雖然霜華和月青作為暗衛，同其他人也有聯系，但是她也不好和柳卿月說。
“您不要擔心，主子自小就與將軍一樣學習武藝，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而且主子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輕易上戰場呢，必然是坐鎮後方指揮人的。”
霜華安慰著柳卿月，但從傳回來的消息來看，顧清嘉早就已經上陣殺敵了。
顧清嘉打定了主意，要跟著老二去打仗，自然不可能坐著看戲。
雖然顧清嘉在眾位皇子中的確是廢物人設，可他並非是真的一無是處，面對侵犯家園的敵人，他怎麽可能冷眼觀望呢？
不僅是顧清嘉，就連顧清鍺也沒有真正坐鎮後方。
他們想要快速結束這場戰爭，就必須要付出血的代價。
顧清鍺甚至打上了頭，想要去追擊敵人。
因此還受了輕傷。
“你就慶幸對方的兵器上沒有毒吧，否則像你這樣莽撞，十條命也不夠你死的。”
顧清嘉難得對老二絮絮叨叨起來，他雖然也不喜歡老二，但可不想老二就這麽死掉。
“你就是太著急了，帶兵打仗這些年，難道還不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嗎？”
顧清嘉不停的數落著顧清鍺，顧清鍺也不反駁。
任松煙看他們兄弟這副模樣竟覺得有些意思，畢竟人人都知道皇子們之間不合，尤其是顧清嘉，同哪位皇子的關系都不好。
“將軍這可不是輕傷，但凡那人再用力一分，將軍這胳膊恐怕就要落下殘疾了。”
任松煙輕飄飄的補充道，她這話說的不假，但也是在火上澆油。
“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你什麽好？玉城百姓叫你是戰神，你真以為自己是戰神了？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就要跟父皇告狀了。”
顧清嘉見老二悶聲不吭的模樣，心裏更加氣憤。
他說這麽多還不是關心老二。
“行了，我知道了，別絮叨了，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多話呢。”
顧清鍺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真的要被顧清嘉給念怕了。
“任軍醫，我的傷我知道你就不要嚇老五了。”
顧清鍺看著任松煙，到底沒有說出指責的話。
“我可沒有嚇他，我嚇的是你。”
任松煙覺得這人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靖王殿下說的是，你就算是再著急打勝仗，也該註意一下自身的安全，如今可倒好，好好的勝仗卻搭了個受傷的你。好在沒有什麽太大的損失，將士們也都沒事兒，要不然我看你往後哪來的臉面對將士們。”
任松煙這話說的不假，這世上有多少急功近利之人，最終不僅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反倒是搭上了自己。
行兵打仗和其他還不同，稍有不慎就會讓將士們沒了性命。
這麽多願意跟隨顧清鍺的將士，都是因為他帶兵英明，能夠保衛家園。
可不是因為他能送死才跟著他的。
顧清鍺知道今日是自己的問題，便也不反駁。
“我知道，下次我會小心謹慎。不過我這傷確實不深，老五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難免有些緊張，你若是再說下去的話，我都怕老五晝夜不眠的伺候我。”
顧清鍺這話就是開玩笑了，他還能不知道顧清嘉，關心他幾句已經算是最好的了，怎麽可能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顧清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任松煙給他處理好傷口，就準備離開了。
“將軍這兩日胳膊不要用力，過幾日我再來給你換藥。”
任松煙覺得他們兄弟之間必然是有話要說的，便極有眼力見的離開了。
顧清鍺沒有留她，他正好也有話和老五說。
“你已經跟著我在軍營裏待了半個月了，若是想回去看一看弟妹，可以趁這兩日回去，等過兩日可就沒有這個空檔了。”
他們雖然小勝，但是對方絕對不會輕易退兵。
舉兵攻打玉城一次，要付出的代價並不算小，對方一點好處都沒有討到，就這樣收兵必然不甘心。
顧清嘉當然知道，但他還是搖頭拒絕了。
“還是不回去了，我給她寫一封信也是一樣的，若是我回去了，讓她見到我這個模樣又該擔心了。”
顧清嘉這些日子在戰場上過的可不算好，早就沒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顧清鍺知道他有主意，也不勸他。
“你自己安排好就行，我要給父皇上折子，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顧清鍺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會向朝廷匯報一次，已經是慣例了。
“我有什麽好說的，你只管匯報你的軍情就是了。”
顧清嘉擺了擺手，這種事兒他可不參與。
顧清鍺點頭，“好，我知道了。”
遠在皇城的皇帝並不擔心兩個兒子打不贏，反而是老七，躲在府裏聽樂子。
他這些年一直稱病不出，但是手裏可用的人卻不比其他皇子少。
雖然他的消息是比父皇的延遲了些，但是老大的事他也沒落掉，京城裏還有老三的樂子看。
不知道老三哪根筋搭錯了，早些時候為難人家魏尚書家的千金，現在竟然追在人家身後跑，也不留連花叢了。
貴妃娘娘得知此事別提有多高興了，還不能立刻求皇上給他們倆賜婚。
不過賜婚這事兒不是胡鬧的，魏長旭那個臭脾氣也不好說話。
何況，魏小姐也不樂意跟顧清翊有什麽關聯。
“悅兒，你說咱們的三皇子什麽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呢？”
顧清弦拿著折扇挑了挑身邊小丫鬟的下巴，勾起了唇角。
悅兒往後撤了一步，和老七保持距離。
“殿下，奴婢怎麽會知道呢？”
悅兒的態度恭敬，可也只是恭敬。
“嘖，你今日倒是乖了不少，不過我還是喜歡你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比較可愛。”
顧清弦有些遺憾的說道，只可惜小丫鬟悄悄的翻了個白眼兒，並沒有搭理他。
“他們的故事太精彩了，我實在躺不住了，咱們去老三府上看看吧，說不準正好能碰上熱鬧呢。”
顧清弦的行動力極強，說走就走。
悅兒雖然心裏覺得他說風就是雨，但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誰讓她的主子是老七呢。
相比其他皇子，老七其實更為陰晴不定。
悅兒是從小跟在他身邊服侍的，也是唯一一個能對他擺臉色的人。
顧清翊沒想到老七會來，畢竟老七這個病秧子沒事就裝不舒服，自兩年前開始，就不和兄弟們社交。
雖然顧清翊也沒打算同他社交，但他突然上門，顧清翊總覺得是來者不善。
“老七，你身子骨不好，怎麽突然來我這兒了？”
顧清翊擠出一抹假笑，只願老七沒事，能趕快離開。
“三哥這話說的，我只是身子骨不好，又不是身子骨散架了，沒事還不能出來走走嗎？何況我聽說三哥最近挺閑的，我又不樂意跟老六玩，就只能來找三哥你了。”
顧清弦一句話噎的顧清翊沒法說，他不樂意跟老六玩，就樂意跟自己玩了嗎？
“你願意出來走走自然是好，只不過你這些年都不曾出府，還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顧清翊和他客套著，但心思卻全然不在他的身上。
“三哥就放心吧，小心著呢。我這不是帶著悅兒了，這丫頭打小就伺候我，照顧我照顧的好著呢，不會有事兒的。”
顧清弦笑著說道，“難道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三哥有什麽事要忙？”
“怎麽會呢？你能來三哥就高興，不過是這兩日有些累了。”
顧清翊覺得他來的不僅不是時候，而且還有可能是故意的。
“那就好，三哥既然累了，那不如放松一下。三哥不是最愛去放松嗎？正好也帶弟弟我見識見識？”
顧清弦說的是花街柳巷地，只不過現在老三不會再去了。
“那地方有什麽好玩的，七弟若是想放松，咱們不如把老六也叫來，一塊兒喝喝酒，聊聊天。”
顧清翊知道他是送不走老七了，就想著把老六也拉過來。
要是他不開心，那就都別開心了。
顧清弦不樂意見老六，老六的嘴碎又賤。
只可惜老六與他心有靈犀，也不請自來了。
“我就說有人念叨我呢，沒想到是三哥，我們也算是默契，我想三哥了，三哥也想我了，我這就來了。”
老六剛好聽見他們的話，笑著說道。
顧清翊一臉菜色，心想：誰想你了？
只不過既然人都齊了，那就只能湊在一塊應付了。
“這可真巧呀，我剛和七弟說請你呢，老六你就來了。”
顧清禎做出驚喜的模樣，激動地開口。
“沒想到七哥還有念著我的一天，我可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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