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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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趙鈺的那句經不起，唐曉便這麽窩在他的懷裏，僵直邦硬的做了好幾個時辰的人棍。
一直到幾人坐在了沈明珠的小院兒裏，她這才敢蹬蹬腿兒，稍微放松下自己緊張的心情。
“王爺，唐公子。。。。。”
室內茶香氤氳，沈明珠禮數周到的朝著二人福了福。隨後便握著茶舀為幾人分起了茶……
“我這院子平日沒人來，茶葉便也有些沈了。好在阿正知我喜好花茶，倒也總給我些曬好的茉莉，今日恰巧用上了。”
她說著，眉頭微微隆起看向茶盅。一邊小心的將唐曉的那份給她吹涼了些，一邊又似是習慣性的替她加了幾瓣茉莉。
撇了撇茶氣，唐曉隨著趙鈺的樣子嗅了嗅沁甜的香味，有樣學樣的說了句，“好茶，好茶。。。”
“唐公子謬讚了。。。”沈明珠道，伸手為小棠也遞了杯茶，這才轉身坐回了小爐旁看起了火。
沈明珠不再說話，她今日仍是粉團子一樣的打扮，整個人看起來甚是俏皮可愛。
然而，卻只是看起來而已。
大約是唐曉的死對她打擊極大，累月積攢下來的心疾令她整個人都帶著股厭厭的狀態。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到，即便她已盡力塗了脂粉掩蓋，卻依然未能將那愁思的印跡遮去一二。
“上回見小姐之時，小姐思慮過重暈了過去，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唐曉放下茶盞，關切的看向沈明珠蒼白的臉色，“大夫是怎麽說的？”
沈明珠聽了這話，苦笑著搖了搖頭，“勞唐公子費心，明珠身體並無大礙。”
沈明珠是笑著的，一張原該恬靜美好的臉此刻卻是愁雲慘淡。她說著自己沒事，一雙翦水的眸子卻含著擔心看向了唐曉的腿。
“唐公子的腿怎麽了？看過大夫了嗎？”
關於唐曉的身份，沈明珠與她二人皆心知肚明，卻又十分默契的沒有點破。
沈明珠不去點破，是因為她仍擔心唐曉是否記恨自己。
而唐曉不去點破，卻是因為惦記沈明珠這病怏怏的身子。
除此之外，她還擔心沈明珠這個哭包的性子。萬一再出點什麽亂子，她也難保沈明珠會不會沖動，繼而做些什麽豁出命也要保護她的事情。
“看過了。”唐曉搖了搖幾乎空了的茶杯，笑著將那小盅遞了過去道，“勞小姐再添一盞了。”
沈明珠嗯了一聲，擡手挑著茶舀為她填了茶，“還以為唐公子不喜熱茶，沒曾想卻是變了的。”
唐曉聞言先是一楞，轉念便想到自己，大約從前她喜歡的是涼茶？
“入鄉隨俗嘛……”唐曉撓撓下巴，一臉燦笑的看向趙鈺，“王爺說對吧？”
趙鈺側目看了看唐曉，老僧入定般看著她那副狡黠的模樣。一只手婆娑的白玉扳指，惜字如金的說了一個字，“嗯。”
趙鈺寡言，然這寡言卻只針對唐曉之外的人。
對於唐曉，他倒是有一句能回一百句。
活似上輩子欠了唐曉這麽些話一樣，非要同她過不去。
但好在趙鈺這人，大局當前拎的清楚。因此每每唐曉真的有求於他之時，他倒也都順從的幫她解了圍，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細雨簌簌，江南的雨來的突然，一陣疏斜清風過後，便是小雨淅淅瀝瀝的落在院前池塘中。
沈明珠輕笑一聲起身，擡步緩緩走向門口，一伸手將那半截子的珠簾挽了起來。
“落雨了……”
沈明珠說著，一只手搭在眉骨的位置做了個棚，安靜的望著遠山。
自唐曉第一次見到她，她便是這幅滿腹愁思的模樣，即便是那張臉再是個笑臉，也總能讓人覺得苦哈哈。
“是啊，落雨了。”唐曉回，一只手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與她並肩，“聽人說這雨水煮茶最好不過，明珠小姐要收收嗎？”
“無根之水，最為清凈……”沈明珠揚笑，轉頭看向唐曉，“從前唐姐姐也同我說過這樣的話……”
扶著唐曉的拐杖，沈明珠將她再次攙回了座位上道，“阿正知道我的習慣，待會兒便會送無根水過來……”
“阿正？”唐曉借著她的力氣坐下，反問了句，“你這院子的人？”
“院子的人只有我……”沈明珠搖了搖頭，“是我傷了爹爹的心，如此也是應該的。”
她笑著，那雲淡風輕的模樣令唐曉心中一顫。
來這裏之前，唐曉是知道沈明珠被軟禁一事的。且他們幾人落座如此之久，無論烹茶遞盞還是添柴生爐，沈明珠的這個院子裏連一個仆人也沒出現過。
唐曉原以為，這不過是沈明珠自己不願意被伺候罷了。卻未曾想，她根本就是沒人伺候。
“你身子這樣，沒人伺候怎麽能行？”唐曉看著沈明珠，關切的問她，“能行嗎？”
“唐公子放心。。。”沈明珠摁了摁唐曉的手，輕聲寬慰道，“從前當野醫的時候，我也曾石洞裏住過，那時比現在好不到哪裏去，至少這裏不必愁吃愁喝。”
提起從前的日子，唐曉看得出來，沈明珠還是有些失落的。
人的一生太過短暫，能有一兩件當做夢想的事情不容易。
出外行醫，便是沈明珠的夢想。
小棠曾同她說過，沈明珠對於醫術有著異於常人的癡迷。也曾同她說，過沈明珠對於這世家小姐身份無比的厭惡。
而如今為了那家寶，沈明珠不僅斷了自己行醫的夢，且將她這原本閑雲野鶴的後半生，一把葬在了沈家的高墻深府之內。
對於沈明珠，唐曉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待。
畢竟是她將自己拉到了這場漩渦裏，說不生氣，唐曉倒也沒這麽大度。
可說生氣吧，唐曉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氣。不僅不知道怎麽氣，時不時的她還總忍不住去心疼這個傻了吧唧的小哭包。
又傻又笨，也不知怎麽就硬要拋棄自己計劃好的人生，非一頭紮進這件破事裏來。
“明珠小姐~”
稚嫩的童聲自院中踩著雨水而來，唐曉回神，尋聲望去。
“咦？”小童抱著陶罐楞了楞，撅著屁股跑上臺階，伸手拍了拍淋濕了的衣服，“你們怎麽都在這？”
“是你啊。。。。。”唐曉看了看那抱著陶罐的大腿童子，不由的笑出了聲，“這才幾天不見，我都想你了呢”
童子臉紅，羞著臉跑向沈明珠身邊，晃著腦袋瞥她，“唐家堡的公子也說瞎話！”
“阿正。。。”沈明珠蹲身站在小童面前，溫聲斥他，“不可如此同客人回話。”
話畢，沈明珠接過那陶罐，起身拉著小童的手走到唐曉面前，“給唐公子道歉吧。”
“對不起！”小童癟癟嘴，半大不情願的道了歉。
“噗，這有什麽好道歉的，”唐曉笑，伸手揉了揉小童的臉，“淋雨可不好，和你家小姐去後頭擦擦吧。”
沈明珠聞言福了福，拉著那小童繞到屏風後頭，替他擦起了頭。
“沈小姐待這孩子倒是不錯。”
趙鈺冷不丁的開了口，沈明珠屏風上的影子頓了頓。
“阿正是我撿回來的。”她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溫溫柔柔帶著些許寵溺，“那時候我才得知唐姐姐身隕的消息，正心痛不能自已。阿正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沈家後門，手裏握著一封信。”
“信？”唐曉疑，出聲問她，“什麽信？”
“那時候阿正一身的血，我見他不過苗苗高，哪兒受得了這樣的傷，於是也沒來得及看那封信，便只將他撿回來治病了。”
阿正的頭發被沈明珠擦了半幹，沈明珠是個習醫的，自然曉得風寒的可怖，於是便拉著他坐回烹茶的小爐子旁邊坐下道，“怕熱也得烤烤，免得感冒。”
阿正點了點頭，乖順的坐在小爐子邊兒烤起了火。
安排好阿正，沈明珠這才接著說了起來。
“阿正是被人捅了肋骨，力竭倒地，”沈明珠道，“你們也看見了，他年紀不大。一般人家裏，這樣的孩子哪兒能招惹這麽大的仇，可他確實一身的血，我那時心中滿都是唐姐姐的事情，自然也覺得這件事與唐姐姐有關。”
果不其然，這件事當真與唐曉有關。
那是沈明珠被救半月後，唐曉身死的消息已然傳遍了大姐小巷。
阿正便是那個時候被沈明珠撿到的，而他手裏的那封信，則是在第二天才被沈明珠從手心裏扒了出來。
血水將信紙漿了半頁，字跡模糊到沈明珠需要連猜帶懵的去識別，整整一夜，沈明珠才串出了一個信息：
唐曉還活著。
這個消息就像一劑救心丸，將沈明珠原本快要丟了的魂硬是吊在了這具身體裏，支撐著她活到如今。
“你是從哪裏得信？”唐曉楞楞的看著大腿童子，一臉不解的問他，“又是怎麽到的沈家？”
阿正聞言，怯懦的看了一眼沈明珠，見她微笑著朝自己點頭，他這才猶猶豫豫的開了口。
“壞胚子喊我送信，他坐在轎子裏，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阿正道，“他說送完信，就幫我找到爹娘，可我才走到沈家便被人捅了一刀，直接暈死了過去。”
“他喊你送信給沈小姐，又捅你一刀，這是為什麽？”唐曉撓著下巴問他，“他是讓你送信給沈小姐嗎？”
“那壞胚子沒說……”阿正搖搖頭，看向唐曉說，“那人光說讓我去沈家門口敲門，誰出來給誰。”
“不是給你的？”唐曉看著沈明珠，“是給你爹的？”
沈明珠搖搖頭，無可奈何道，“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沒將這信給他看，他大約也不知道這件事。”
“未必。。。。。”趙鈺道，冷眼掃過阿正，“沈小姐可曾想過，以沈公的行事作風，怎會讓你將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留在府中？”
趙良小哥正八百裏加急沖向主子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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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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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院子平日沒人來，茶葉便也有些沈了。好在阿正知我喜好花茶，倒也總給我些曬好的茉莉，今日恰巧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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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只是看起來而已。
大約是唐曉的死對她打擊極大，累月積攢下來的心疾令她整個人都帶著股厭厭的狀態。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到，即便她已盡力塗了脂粉掩蓋，卻依然未能將那愁思的印跡遮去一二。
“上回見小姐之時，小姐思慮過重暈了過去，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唐曉放下茶盞，關切的看向沈明珠蒼白的臉色，“大夫是怎麽說的？”
沈明珠聽了這話，苦笑著搖了搖頭，“勞唐公子費心，明珠身體並無大礙。”
沈明珠是笑著的，一張原該恬靜美好的臉此刻卻是愁雲慘淡。她說著自己沒事，一雙翦水的眸子卻含著擔心看向了唐曉的腿。
“唐公子的腿怎麽了？看過大夫了嗎？”
關於唐曉的身份，沈明珠與她二人皆心知肚明，卻又十分默契的沒有點破。
沈明珠不去點破，是因為她仍擔心唐曉是否記恨自己。
而唐曉不去點破，卻是因為惦記沈明珠這病怏怏的身子。
除此之外，她還擔心沈明珠這個哭包的性子。萬一再出點什麽亂子，她也難保沈明珠會不會沖動，繼而做些什麽豁出命也要保護她的事情。
“看過了。”唐曉搖了搖幾乎空了的茶杯，笑著將那小盅遞了過去道，“勞小姐再添一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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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聞言先是一楞，轉念便想到自己，大約從前她喜歡的是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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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鈺側目看了看唐曉，老僧入定般看著她那副狡黠的模樣。一只手婆娑的白玉扳指，惜字如金的說了一個字，“嗯。”
趙鈺寡言，然這寡言卻只針對唐曉之外的人。
對於唐曉，他倒是有一句能回一百句。
活似上輩子欠了唐曉這麽些話一樣，非要同她過不去。
但好在趙鈺這人，大局當前拎的清楚。因此每每唐曉真的有求於他之時，他倒也都順從的幫她解了圍，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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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輕笑一聲起身，擡步緩緩走向門口，一伸手將那半截子的珠簾挽了起來。
“落雨了……”
沈明珠說著，一只手搭在眉骨的位置做了個棚，安靜的望著遠山。
自唐曉第一次見到她，她便是這幅滿腹愁思的模樣，即便是那張臉再是個笑臉，也總能讓人覺得苦哈哈。
“是啊，落雨了。”唐曉回，一只手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與她並肩，“聽人說這雨水煮茶最好不過，明珠小姐要收收嗎？”
“無根之水，最為清凈……”沈明珠揚笑，轉頭看向唐曉，“從前唐姐姐也同我說過這樣的話……”
扶著唐曉的拐杖，沈明珠將她再次攙回了座位上道，“阿正知道我的習慣，待會兒便會送無根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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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人只有我……”沈明珠搖了搖頭，“是我傷了爹爹的心，如此也是應該的。”
她笑著，那雲淡風輕的模樣令唐曉心中一顫。
來這裏之前，唐曉是知道沈明珠被軟禁一事的。且他們幾人落座如此之久，無論烹茶遞盞還是添柴生爐，沈明珠的這個院子裏連一個仆人也沒出現過。
唐曉原以為，這不過是沈明珠自己不願意被伺候罷了。卻未曾想，她根本就是沒人伺候。
“你身子這樣，沒人伺候怎麽能行？”唐曉看著沈明珠，關切的問她，“能行嗎？”
“唐公子放心。。。”沈明珠摁了摁唐曉的手，輕聲寬慰道，“從前當野醫的時候，我也曾石洞裏住過，那時比現在好不到哪裏去，至少這裏不必愁吃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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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外行醫，便是沈明珠的夢想。
小棠曾同她說過，沈明珠對於醫術有著異於常人的癡迷。也曾同她說，過沈明珠對於這世家小姐身份無比的厭惡。
而如今為了那家寶，沈明珠不僅斷了自己行醫的夢，且將她這原本閑雲野鶴的後半生，一把葬在了沈家的高墻深府之內。
對於沈明珠，唐曉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待。
畢竟是她將自己拉到了這場漩渦裏，說不生氣，唐曉倒也沒這麽大度。
可說生氣吧，唐曉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氣。不僅不知道怎麽氣，時不時的她還總忍不住去心疼這個傻了吧唧的小哭包。
又傻又笨，也不知怎麽就硬要拋棄自己計劃好的人生，非一頭紮進這件破事裏來。
“明珠小姐~”
稚嫩的童聲自院中踩著雨水而來，唐曉回神，尋聲望去。
“咦？”小童抱著陶罐楞了楞，撅著屁股跑上臺階，伸手拍了拍淋濕了的衣服，“你們怎麽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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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正。。。”沈明珠蹲身站在小童面前，溫聲斥他，“不可如此同客人回話。”
話畢，沈明珠接過那陶罐，起身拉著小童的手走到唐曉面前，“給唐公子道歉吧。”
“對不起！”小童癟癟嘴，半大不情願的道了歉。
“噗，這有什麽好道歉的，”唐曉笑，伸手揉了揉小童的臉，“淋雨可不好，和你家小姐去後頭擦擦吧。”
沈明珠聞言福了福，拉著那小童繞到屏風後頭，替他擦起了頭。
“沈小姐待這孩子倒是不錯。”
趙鈺冷不丁的開了口，沈明珠屏風上的影子頓了頓。
“阿正是我撿回來的。”她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溫溫柔柔帶著些許寵溺，“那時候我才得知唐姐姐身隕的消息，正心痛不能自已。阿正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沈家後門，手裏握著一封信。”
“信？”唐曉疑，出聲問她，“什麽信？”
“那時候阿正一身的血，我見他不過苗苗高，哪兒受得了這樣的傷，於是也沒來得及看那封信，便只將他撿回來治病了。”
阿正的頭發被沈明珠擦了半幹，沈明珠是個習醫的，自然曉得風寒的可怖，於是便拉著他坐回烹茶的小爐子旁邊坐下道，“怕熱也得烤烤，免得感冒。”
阿正點了點頭，乖順的坐在小爐子邊兒烤起了火。
安排好阿正，沈明珠這才接著說了起來。
“阿正是被人捅了肋骨，力竭倒地，”沈明珠道，“你們也看見了，他年紀不大。一般人家裏，這樣的孩子哪兒能招惹這麽大的仇，可他確實一身的血，我那時心中滿都是唐姐姐的事情，自然也覺得這件事與唐姐姐有關。”
果不其然，這件事當真與唐曉有關。
那是沈明珠被救半月後，唐曉身死的消息已然傳遍了大姐小巷。
阿正便是那個時候被沈明珠撿到的，而他手裏的那封信，則是在第二天才被沈明珠從手心裏扒了出來。
血水將信紙漿了半頁，字跡模糊到沈明珠需要連猜帶懵的去識別，整整一夜，沈明珠才串出了一個信息：
唐曉還活著。
這個消息就像一劑救心丸，將沈明珠原本快要丟了的魂硬是吊在了這具身體裏，支撐著她活到如今。
“你是從哪裏得信？”唐曉楞楞的看著大腿童子，一臉不解的問他，“又是怎麽到的沈家？”
阿正聞言，怯懦的看了一眼沈明珠，見她微笑著朝自己點頭，他這才猶猶豫豫的開了口。
“壞胚子喊我送信，他坐在轎子裏，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阿正道，“他說送完信，就幫我找到爹娘，可我才走到沈家便被人捅了一刀，直接暈死了過去。”
“他喊你送信給沈小姐，又捅你一刀，這是為什麽？”唐曉撓著下巴問他，“他是讓你送信給沈小姐嗎？”
“那壞胚子沒說……”阿正搖搖頭，看向唐曉說，“那人光說讓我去沈家門口敲門，誰出來給誰。”
“不是給你的？”唐曉看著沈明珠，“是給你爹的？”
沈明珠搖搖頭，無可奈何道，“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沒將這信給他看，他大約也不知道這件事。”
“未必。。。。。”趙鈺道，冷眼掃過阿正，“沈小姐可曾想過，以沈公的行事作風，怎會讓你將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留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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