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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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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臺三

白柯迷迷糊糊地被拉到一個房間,像是木頭似地被拉著坐下,直到一股清香飄來,炙熱的手指隔著衣服觸碰到他的小腹,他像是被燙到似的,往後一躲,手不知覺地握緊,剛要說些什麽。

一陣清風拂過,他再次擡頭,對上了師父近在咫尺的眼睛,目光相交的瞬間,已經滑到嘴巴邊的句子煙消雲散,銀色的眼眸沒有什麽焦距,卻十分令人陷入漩渦,另他全身發顫。他和師父從來還沒有離得這麽近,這麽親密。

思緒混亂中,他眼睛慌亂地往別處瞟,聽見自己胸膛中漸漸劇烈的心跳聲,隨著他的動作,一陣溫熱的氣息輕灑在他的側臉上,周身被師父身上淡淡的清香攏住,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困在洞穴的困獸,逃脫不得。

忽然,有什麽極速靠近,他好像知道是什麽,他知道這樣是不應該的,這不是師父的本意,他應該躲開的,不要惹師父生氣,但理智卻像是斷了一根弦。

他穩住身子,沒有躲開,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眼皮迎來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軟軟的,卻使他眼皮發顫,等到溫熱的氣息遠離,他才敢睜開眼睛,感覺喉嚨發緊,口幹舌燥。

一吻過後,心覓回味思索,剛才好像親到是眼皮?親錯了,她有些發窘,醫師不會生氣吧,可不要嫌棄她這個瞎子。

心覓感覺周圍的氣氛發生變化,像是無形的牢籠,她一陣心慌,別人屋子的姑娘都是身體健康,會一兩種技能,能逗客人開心,她連最基本的看見客人都做不到。

她有些不敢再次嘗試,換一種方式,換一種心情吧,忐忑不安道:“我給公子彈一首曲子吧。”

她站起身子,拿起放在床邊的拐杖,摸索著向前,走到琴邊,手輕輕浮上琴弦,清爽幹凈,淡然慵懶的曲子響起,平覆白柯要瀕臨死亡的心跳。

白柯平覆心情,欣賞師父的彈奏,越聽越覺得熟悉,一道靈光閃過,猛地想起,這不是小時候師父在神宮經常彈奏的曲子嗎。

脊髓中仿佛被人灌入了一管冰涼的水,刺骨的寒意使白柯瞬間清醒過來,圍繞在他身邊若有若無的纏綿暧昧氣息也隨之散開,手在微微顫抖,這…這是師祖最喜歡的曲子!

呼吸有些不穩,一種無力感充盈他的心口,師尊她失憶了,不記得他這個弟子,卻還記得師祖喜歡的曲子,難道師尊還記得師祖!

他又想到師尊怪異的行為,不由得自嘲出聲,是了,師尊此次下凡歷劫,就是為了師祖,連變成凡人後,想要長生,升仙,恐怕也是想見到師祖,那他呢,他在師尊心裏是什麽地位,想著想著,濕紅攀上他的眼角,回想過往種種,那些情景像是一把鈍刀,一遍一遍地刺痛他的心臟,原來從極樂到地獄是這種感覺。

一曲子過後,心覓停下手指,仔細聽著周圍的反應,只聽到輕輕的氣音。

這是彈的好,還是不好啊!

心覓犯了難,這醫師是個好人,但是如果是喜愛音樂的,彈得不好,也會不高興的,要不還是走剛才的路線吧,她有些欲哭無淚。

她感覺到醫師的方向,疾步上前,一把撲上去,抱住白柯的腰,生猛地扯腰帶子,扒衣服。

白柯一怔,眼底浮起落寞,他在師尊眼中就是一個工具,換了別人也可以的工具,不僅騙心還騙身。

“哎呦!”心覓發出一聲驚呼,手往上扒衣服時,頭不小心磕到白柯的下巴,她沒有顧自己的頭,連忙撫摸白柯的下巴,嘴裏輕聲說道:“呼呼,痛痛飛走。”

熟悉的安撫,一如過往,白柯眨了眨眼睛,輕笑一聲,夠了,不要太貪心了,只要能待在師父身邊就好,得到師父一些目光就好。

白柯湊近師父的耳朵,悄聲道:“姑娘,不需要如此,我有辦法幫你長生。”

心覓動作一緊,剛才她以為說這樣的話是讓她選擇他,付出代價才會有回報呢。

她詫異反問道:“真的?”

白柯看著因為吃驚而把嘴巴張得大大的師父,很是可愛,他從來沒有見過師父這個樣子,手沒忍住摸摸師父毛絨絨的頭頂,溫和回應道:“嗯,我不會騙你的。”

心覓激動道:“是什麽?”話音的興奮使那雙黯淡無神的眼神感覺都明亮起來。

“今天太晚來了,明天告訴你。睡覺吧,你睡床上,我打地鋪。”白柯輕松道。

心覓嘴角下垂,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諾諾開口:“不行,老鴇要我完成這個。”

白柯一瞥,只是一個普通的手帕。不解道:“要完成什麽。”

心覓臉上泛起紅暈,聲音低低軟軟道:“就是要沾上女子的處子血。”

白柯溫潤道:“好,手帕給我吧,我幫你弄好,你先去睡覺吧。”

心覓感覺像是在夢裏,雖然她想長生,成仙,見到夢裏那個神仙,但能少受苦,還是好的,畢竟之後遇到的客人可不一定是像醫師這麽好的人了。

她在心裏暗暗下決心,要是醫師真能幫她長生,她會報答她的。

今天忙碌了一整天,又了卻心中的頭等大事,心覓腦中一直緊繃的那支弦,終於放松下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白柯聽著床上的師父發出沈穩的呼吸聲,嘴角苦笑,無論何時師父對他都很放心。

他微微施法,潔白的手帕中心沾上鮮紅色,顏色有些刺疼他的眼神,是假的。

*

心覓睡眼朦朧睜開眼睛,雖然還是一片漆黑,但她早就養成了生物鐘,她先是小聲叫道:“醫師,你還在嗎?”

沒有人回應她,她害怕醫師還沒有醒,打擾他休息,下床在房間摸索一圈,沒有人,連鋪在地上的地鋪也沒有了。

心覓心中了然,應當是出去了,昨晚她聽見他鋪被子的聲音了,應該是在睡覺了。

她嘴角翹起,醫師真好,憐惜她這個瞎子,把被子放好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幫她想得這麽周到。

門外猛不丁響起一陣敲門聲,傳來老鴇的聲音,“覓兒啊,你睡醒了嗎?”

心覓乖順回應道:“醒了,掌櫃的。”

老鴇推開門,熱情走到心覓旁邊,肥胖的大手,撫摸心覓的全身,像是看看心覓身體怎麽樣了,手一邊忙活,嘴上說著:“哎呦,我的閨女,還叫掌櫃呢,現在你身份不一樣了,該改口叫媽媽了。”

心覓有些尷尬,老鴇見她從來沒有好語氣,這熱情得讓她招架不住,她也實在叫不出那個稱呼,幹笑幾聲。

冷不丁聽見有人在翻箱倒櫃,擦掃地板,不會發現了吧!

她急張拘諸道:“您為什麽翻我的櫃子啊。”

老鴇嗲嗲道:“哎呦,昨晚那麽激戰,可不要打掃打掃屋子,今天客人走時,對你稱讚有加,說下次還來。”

心覓暗想,還來,看來醫師沒有騙她,應當是回去給她拿藥品了。

她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很是開心,看在老鴇眼中卻是女兒家的害羞。

老鴇趁心覓走神時,快速從心覓身上的口袋裏拿走一樣東西,是一個淡粉色的桔梗花簪子,中間鑲嵌著珍珠,看著很是價值不菲。

老鴇眼中閃過精光,果然,那小子,能包整夜,肯定是對姑娘有意,會額外打賞這麽貴重的簪子。今天搜查,真是明智。

她轉頭對著其他丫鬟使眼色,都是搖搖頭樣子,隨後使出去眼色,然後轉頭拍著心覓的手道:“閨女,你收拾一下,去吃早飯,媽媽先出去了。”

心覓簡單地洗漱之後,出門去吃大鍋飯,飯後,就聽到老鴇讓她和幾個人出條子。去一個飯桌上陪酒助興。

來了下處,一切就要聽媽媽的指揮,心覓想也有錢拿,也跟著去了,身上穿著老鴇給的衣服,戴著華麗的首飾,由龜奴馱著前往地點。

心覓在此之前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為自己打氣,但是當油膩膩的手攀上她的肩膀時,還是沒忍不住躲開,說要給這只手的主人倒酒。

許是她摸索著倒酒太慢,又或者是喝酒不行,神志不清中做出的荒唐行為,惹怒了客人。

就在她感覺一陣刺骨風要向她襲來時,一道和風細雨的聲音制止了。

她聽見好聽聲音的主人要跟她服侍的客人換服侍人。

竟然有人主動換一個瞎子服務。

心覓有些醉得厲害,頭重腳輕地向著聲源走去。

一只手牽著她向前走去,她還以為是一起來的姐妹,畢竟出發之前老鴇讓姐妹們多多幫忙她這個瞎子。

直到這只骨節分明的手,不緊不慢地牽著她回到椅子上,動作輕柔,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她新換的客人幫助了她。

*

白柯留在妓院是分身,他禦劍飛行一夜,終於來到神界的入口處,守護的神獸識得他的氣息,沒有阻攔,順利回到闊別已久的地方,心情覆雜。

他沒有過多沈迷過去的情景,來到渡劫臺旁邊的水鏡,放入師尊的一滴血,水中顯示出畫面,兩張熟悉的臉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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