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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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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塵

水鏡中快速閃過許多畫面,最後定格在一個“欲”字。所謂歷劫就是去五毒,去七情六欲,仙臺清明,方可成仙。

他眸色沈沈望著水鏡中和師父瞳孔顏色相似的男人,暗想這真不是他算計好的嗎!

*

宴會上。

謝無塵看著待在他身邊的姑娘,遞給她一碗醒酒湯,“姑娘,喝了它,會好受一些。”

心覓溫順接過,不敢違抗,乖乖喝下,他轉過頭,輕瞥一眼,喝東西狼吞虎咽的姑娘,因太急,湯水從嘴角流下,順著脖頸,到鎖骨,最後隱入溝壑。

他神色如常,安靜沈穩地等待姑娘喝完,心覓卻全然沒有註意這一點,只是一滴水而已,不會難受,風一吹,就幹了。

等心覓喝完後,他看著心覓溫潤開口:“姑娘,你的眼睛的真好看。”

心覓很少得到別人的誇獎,尤其是她的眼睛,他的手幹凈,聲音又這樣溫柔,應當是一個清雅矜貴的世家公子。被這樣的一個人誇,她的心臟砰砰直跳。

嘴甜回應道:“公子,你的眼睛也很好看。”雖然她看不見,但被人誇就是會開心。

謝無塵輕笑一聲,“當然了,我的眼睛顏色和你的一樣,都好看。”

“一樣!”心覓詫異地重覆道。

謝無塵嘴角一勾,“是,這說明我們很有緣不是嗎!”

心覓內心雀躍不已,相似的獨特眼睛,難道這個男人是自己哥哥!

她從小被遺棄,但應當也是有父母的。

她謹慎試探道:“你家族的眼睛都是這個顏色嗎?”

謝無塵和風細雨道:“不是,這是我小時候同別人玩耍時,傷到眼睛,瞳孔顏色發生異變。1”

“奧,原來是這樣。”心覓失望地耷拉下頭。

一件衣服冷不丁披上心覓的肩頭,她茫然擡起頭。一道溫爾文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穿上吧,近日天氣轉涼了。”

因為來招待,姑娘們穿得都比較清涼。其餘座位上的姑娘都羨慕看著心覓,一個瞎子走了大運,遇到了一個好客人。

不光是姑娘們註意到,主位上的東道主也註意到了,笑嘻嘻看著他們二人,和旁邊的夫人插科打諢起來。

心覓卻又些害怕,感覺有些不真實感,近日她運氣似乎變得好起來,接連遇到兩個好人。

宴會結束後,客人還讓她穿走了那件衣服,有緣再見,因為心覓視力的原因,沒有追上人。

回去的路上,有些好奇的姐妹問起剛才那樣風度翩翩的人是誰,另一個姐妹一臉花癡興奮道:“那可是我們這簪勳世家的謝家公子,謝無塵,是我們這第一公子,聽說他待人一視同仁,遇到事情從不浮躁,什麽事情在他的調和下都能和好,是真正從內到外的儒雅斯文。好想和他來一晚,倒貼錢也行。”

此話一出,姐妹們噗呲一聲笑出聲,“這天還沒黑呢,怎麽就開始做白日夢了呢!”

這位姐妹也沒有生氣,似乎也知道不可能,嘿嘿一笑,過去了。

心覓安安靜靜待在一旁,聽到這些話,也沒有什麽反應。

一炷香後,心覓回到院子裏,喝了醒酒湯,還是有一點頭暈,想著去房間休息一下,又問問在院子裏的姐妹,今天是否有人來找她。

答案卻是沒有,心覓沒有很失望,神色如常去休息了。

一覺睡到晚上,院子裏開始真正營業了。

心覓明面上已經不是第一次出臺的姑娘了,所以去了女人組,競爭很是激烈,最後看上她的是一個矮胖的大叔,肥胖的身子上的肥肉隨著走動搖搖欲墜,眼睛極小,配上左側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顯得十分不好惹,當然這都是她旁邊的姐妹給她說的。

等他走進,跟她說話,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心覓差點沒有忍住幹嘔,身上和嘴裏發出的氣味還不一樣,根本無處可逃。

當她感覺那個男人要過來牽她時,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兩步,當下就去摸索著找老鴇,聲音有些發顫,說她不願意出臺了,還回去當丫鬟。

老鴇昨天和今天才從心覓身上得到好處,怎麽會輕易放過她這個錢袋子,臉上招待客人的諂媚笑容像退潮一般消失了,惡狠狠地瞪著心覓,厲聲道:“怎麽,我這院子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當初要不是我可憐你,打破規矩,會讓你這個瞎子進來,還有啊,當初要不是我把你從大雪天撿回來,你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個旮角裏了,你就這麽感恩的。”

心覓聽完,神情自若,半點沒受綁架,反駁道:“對,你確實對我有恩,救我一命,但是我吃的每一頓飯,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洗衣服,幹粗活,伺候人換來的,公平公正,我不欠你什麽,而且昨晚的錢你都拿走,都沒有給我,也算是你讓我出臺的感謝,救命之錢,你對我和其他的丫鬟每月工錢並不一樣,少的這麽錢,這麽多年了,應該也算還清了。”

心覓氣定神閑的回答惹得老鴇臉色發青,沒有想到這個丫頭這麽牙尖嘴利,惹得老鴇破口大罵:“哼,你這個死丫頭,不去是吧,有的方法治你。”

“來人啊,把這個死丫頭關到東邊的那個柴房裏,要王媽媽親自去“照顧”。”

隨著老鴇的一聲喊叫,遠處跑來幾個老婆子,心覓畢竟只是一個人,她們一擁而上,心覓寡不敵眾,被按住,手和腳綁的結結實實。

心覓被老婆子扔到一個黑屋子,沒過多久,有人來了,把她綁到樹上,她背靠粗粗的樹根,又往她嘴裏塞了塊骯脹的破抹布。

咚!咚!咚!心覓聽見沈悶的腳步聲傳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急忙使勁吐出抹布,能屈能伸道:“我錯了,我接客,我接客。”

心覓想醫師說今天回來找她,醫師這麽好,一定會來找她,救她,只要拖延一些時間。

心覓算盤打得這麽好,王媽媽一個混盡院子這麽多年的人,什麽樣的女孩字沒見過,一眼看出心覓的意圖,並不是誠心悔過。並且剛才她向老鴇詢問過,昨晚那個男人說今天還來,這丫頭不會還想那個男人會來救她吧,長此以往,要是這院子姑娘都有人贖走,這院子還幹不幹了。

心覓公然違反規定,要是不受罰,這威望可是要立不住了。

王媽媽心思一定,目光兇狠起來,惡聲惡氣道:“晚了,壞了規矩,就要接受懲罰。”

只要誰壞了規矩,就會拉到這裏調教一番,此地寬廣,是姑娘們的必經之路,受訓人的淒慘模樣警示姑娘們,壞了規矩就是這個下場,長此以往,大樹根子上磨掉了幾塊樹皮,樹下的草上沾滿了斑斑點點的血汙。

王媽媽從腰間拿出一根鞭子,走到旁邊的水缸子浸透,堅硬的繩子像是吃飽飯,充大,目的是增強柔韌度,防止她打太狠,斷裂,損失一根繩子。

周圍經過的姑娘都為心覓感到擔憂,但誰也不敢上去求情,站在視線盲區的一位姑娘思索片刻,最終還是叫來自己的丫鬟,讓她去找食堂買菜的丫頭,在街上找一個乞丐,去謝府送一個消息,心覓姑娘性命垂危。

在宴會上,心覓那傻丫頭眼瞎,她看的清清楚楚,那滴水滑入溝壑,謝公子可是看了好久,哪有一點世家君子的模樣,後來又是披衣服,增加下一次接觸的機會,說謝公子對心覓沒心思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什麽心思,總歸是在意,眼下能少受點苦為好。

要是真是被她猜對,謝公子必定不會忘記她的恩情,到時說不定她就能逃出這暗無天日的日子。

王媽媽熟練地圍著心覓走上一圈,像是在看那個部位打的更疼,一剎那,一股帶著強烈風勁的鞭子落在心覓身上,一道淒厲的慘叫喊出,眼淚不自覺地擠出眼眶。

心覓沒有想到看起來那麽軟綿綿的鞭子,打起來會是這麽痛,火辣辣痛感從傷口遍布全身,感覺有些呼吸困難,沒等她再緩一會,又一道狠辣的鞭子飛來。

心覓咬緊牙關,不想讓自己的呼吸亂了,指甲痛的嵌進樹皮中,喉嚨發出顫顫巍巍的嗚嗚聲,豆大的汗珠細細密密地從額頭冒出,沾濕了劉海,胡亂亂地貼在額頭上,眉毛擰作一團,呼吸沈重。

衣服早就破爛不堪,橫七豎八的傷口,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出,流落在樹下的草地,從前凝固的暗紅色血汙,重新蒙上一道熱乎乎鮮紅的痕跡,遮蓋住過往冰涼的痕跡,不覆存在。

不知道多少鞭子過去了,心覓嗚嗚□□聲越來越來小,頭一昏,徹底暈過了。

*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白柯使用渡劫臺旁的水鏡,驚動了水鏡的守護者,事關天神的事情,守護者不可馬虎,他並不認識白柯,一場激站後,白柯又是一番證明,才使守護者相信他是神尊安排過來。這才離開,耽誤不少時間。

白柯通過簪子查看師尊的位子,修仙者不可破壞規則,隨意地對凡人施法,這是當年師尊在開創人界時,設置的規矩,他自當遵循,師尊作為開創者,自然也不希望違規。

可當探尋簪子的位置時,卻已經不在院子了,而是在離院子的千裏之外,難道師父發生什麽事情了,白柯動用法力快速飛行趕往地點,可惜他還沒有成神,沒有瞬移千裏的能力。只能加快法力快一點到達師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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