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4

和墨看著楊徽背對他，黑色的長發鋪在她背上，她一手拿著白色的毛巾細細擦拭過去，一手撩起發端散發水汽。楊徽稚嫩的臉龐掩在黑發底下，透出薄薄的紅潤。他皺起眉頭，轉身出了門。

楊徽不知道和墨去做什麽了，等她差不多將頭發擦幹的時候，才見他回來，身上還沾了少許煙草氣息，很少很少，可她依舊能捕捉到。

“你又去抽煙。”楊徽把擦頭發的帕子攤開掛在窗戶邊的晾桿上，轉了身突然朝和墨走近。

和墨身子僵了一僵，往後退一步，看著她不說話。

楊徽皺起眉：“怎麽了？你怎麽那樣看我？”

和墨搖頭：“沒事，你早點睡，把簾子拉起來吧。”說完便要伸手去拉簾子，剛擡起手，手腕處便被楊徽的指節握住：“和墨，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和墨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另一只手伸過來撥開楊徽的手，說道：“太晚了。有事以後再說。”

他不是說“明天說”，而是“以後說”，這多少隱了逃避的意味在其中，楊徽聽出來一些，擡眸盯著和墨道：“不，我現在就要說。你不要逃避這個問題，我想跟你說，我……”

“楊徽。”和墨的臉色沈下來，語氣也沈得很，“有的事情在心裏想一下就算了，不要在意，也不要以為那就是真的。你還太小，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真實感受是什麽，不要胡思亂想，好好讀書就是了。”

和墨這一番話便是承認他已經猜到楊徽的心思了。這也不難想，王開暢那番話聽見的記住的人不僅是楊徽一個，和墨也聽得很清楚記得很清白，他沒喝醉。

楊徽的臉色稍稍變了一些，臉頰有兩抹紅暈，她羞澀於和墨的明白，又氣惱於他武斷的否認。

楊徽吐了兩口氣，問和墨：“你怎麽確定這不是我的真實感受？我自己怎麽想的我會不知道嗎？再說我已經不小了，我快十八歲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知道自己想跟你說什麽，我想和你……”

“楊徽。”和墨再一次打斷她的話，這回連叫她名字的語氣都變得銳利了許多，就像是這冬夜裏的一把封冰利刃，“你再講這件事，我們以後就不要見面了。”

楊徽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和墨，她設想過和墨會否認會拒絕，可她沒想到和墨會與她說“以後不要見面”這樣的話。這過於決絕過於殘酷，連一絲一毫的後路都沒有留給楊徽。

楊徽的眼眸裏升騰起些許悲傷與失落的情緒，她開始去猜想和墨如此決絕的原因。她想親口問和墨，又不知從何問起，內心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她也不知她在害怕什麽。

楊徽在猶豫仿徨中神色萬變，片刻後和墨自己給了她一個緣由：“你有你的真實感受，我也有我的真實感受。你想聽我親口拒絕你還是如何？你覺得那樣你會好受？或者說，你不相信我會拒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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