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5

潔潔道：“沒事噶，你多繡幾次就能記住了。現在你媽回來了，她也會教你的。”

楊徽卻沈默了，她媽媽應該是不會教她的吧。

她這麽想著，肚子因為饑餓不自覺叫了幾聲，潔潔趕緊讓她回家去吃早點。

楊徽想著繡花的事情，走到屋前便聽見和鴻與楊建國在討論今年香蕉的事情。她聽得不真切，只聽見和鴻說，他聽見一些風聲，說是今年的香蕉價格可能不會太好，大老板到現在也沒有給他下發收購香蕉的任務，他心裏有些擔心，讓楊建國多加留意。

楊徽聽見這些事，心裏又悶了些。她看看天邊逐漸亮起朝霞，那是太陽即將躍出山間的前奏。她想，這場暴風雨不是過去了嗎？太陽不是要出來了嗎？

她哪裏知道，更猛烈的暴風雨，在不久後將會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方式席卷而來。

*

這一年的春季踢毽子大賽，南溪小學選出了馬小蘭去參賽。楊徽覺得挺高興的，無論是和墨去還是馬小蘭去，她都高興。

與馬小蘭相處這幾年，楊徽依然覺得馬小蘭挺神秘的。馬小蘭很少提家裏的事情，也從不邀請同學們去她家玩。

楊徽細細碎碎地聽說一些事，說是馬小蘭還有個姐姐，她們的父母見連生兩個女孩，便都不想要，直接放到大街上去了。她們的外婆不忍心，便把兩個孩子接了過來養。外婆家境貧寒，兩姐妹還小的時候，外婆便帶著她們到附近各個村子去收鴨毛，再賣到鎮上換錢。

即便家裏清苦，外婆也沒有放棄這兩個孩子。

後來鄉政府走訪，發現了這麽個情況，便給她們一些幫扶。但鄉政府自身也是窮得響叮當，鄉裏沒有收入，他們難為無米之炊，能幫的也有限。最後馬小蘭的姐姐為了讓妹妹能夠上學，主動退了學，早早嫁人了。

聽說馬小蘭的姐姐嫁人的時候，不過十六歲。

楊徽聽說這些事情後，對馬小蘭更加關心。楊建國給她買文具，她會分給馬小蘭一些，家裏有好吃的，她也會帶給馬小蘭一些。

馮子賢不禁笑她：“你買三個本子，給我一個，給馬小蘭一個，你自己呢？”

楊徽不以為意地說，她還有一個吶。

馮子賢便無言以對了。

一開始楊徽並不懂，為什麽和墨在花山節上總能贏得踢毽子比賽的頭獎，卻有時會輸給馬小蘭。後來她便開始明白，代表南溪小學參加踢毽子比賽，如果得獎了，是有獎金的。獎金是明明白白的錢，不是花山節那些有的用的上有的用不上的東西。

和墨說他不需要錢，但馬小蘭需要錢。

這天，第二節課剛下，三年級的數學老師張木林過來，讓學生排好隊去接種甲肝疫苗。他掃了一眼學生，讓已經交過疫苗錢的學生舉手。陳曦最近幾天被派去河口縣培訓，三年級暫時由張木林代為管理。

甲肝疫苗並非全部免費，但有政府補貼，學生跟家長商量後自願接種，每個人十塊錢，提前報名交錢，老師再按名單來安排接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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